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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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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他实在想不明白,巫王如何忍心如此行事。

    九辰听完,愈加沉默。他历事虽多,也不惧生死,但毕竟年纪尚小,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

    景衡自然明白,道:“此事,殿下该禀明王上。”

    九辰双眸渗出寒色:“与他何干?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废人。”

    午后,九辰回到垂文殿,视见长跪不起的晏婴,便走到他身边,道:“是父王的命令么?”

    晏婴摇头,道:“是老奴心中有愧。”

    “有愧?”九辰望着他在烈日下透出几分苍老的面容,忽然道:“我不该连累你的。”

    晏婴心中一动,蓦地抬首:“这么多年,殿下终于肯原谅老奴了?”

    九辰垂眸看他,平静道:“从现在起,你我两清。”

    回到殿内,九辰没有直接去见巫王,反而躲进书阁,主动喝药上药,还寻了些冰,开始敷高肿的右臂和右腕。

    碧城悄悄跟进去,见他面部已经烧成了不正常的潮红色,便知景衡也没想出好办法。

    九辰敷了会儿,见成效不大,便道:“你替我找块冰席过来。”

    巫王宫的冰席乃千载玄冰所制,确实厉害,碧城只当这位小殿下有了好办法,连忙去司造处讨了块冰席回来。

    九辰特地将冰席摆到了书架中间,随手捡了本书,竟是压着右臂侧身躺了上去。

    碧城大惊失色,道:“殿下,这上面不能躺!”

    九辰却已经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碧城。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只想自己尽快好起来,以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只是,连九辰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像在很多年前的沉思殿里一样,直接在冰席上睡过去。

    沉睡之中,多年无梦的他,又梦到了小时候反复做过的一个奇怪梦境。

    在很深很深的水底,有一座古老的宫殿,那里面,沉睡着一个女子。无数薜荔女萝不停的从她的身体里滋长出来,一直蔓延到水面之上,化作青色的花朵。水波漾漾,碧华含芳,沉浮之间,那女子的容貌却模糊至极,根本看不清楚。
………………………………

41。暗阁血令

    早朝之后,南央特意等了等内廷司狱朱辕。 

    无端受了巫王一顿训责,朱辕觉得自己无辜又委屈,心下很是惶恐失落。

    南央旁敲侧击了两句,一腔苦水无处可诉的朱辕立刻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今早,晏公突然来到诏狱,说王上需要一份犯人的供词,并命下官即刻造好,携带着上朝。下官起初不肯,可观晏公神色,实在不像有假,才斗胆行此大逆之举。”

    南央听罢,暗道果然,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大人实在糊涂,司狱者,贵在刚正无私。别说他一个内廷总管,就是王上亲自施压,也不可偏袒私情,乱了规矩。否则,律法形同虚设,必将国之不国。”

    朱辕硬是出了一身冷汗,未想到循规蹈矩大半辈子,竟糊里糊涂栽在此处,忙求南央救命。

    南央却道:“此事,也要看大人的造化了。待王上提审时,若那两名犯人所供之事,与今日这供词一致,大人自可逢凶化吉。”

    回府后,南央刚一下轿,便命下人紧闭府门,谢绝一切访客。

    南福哈着脸迎出来,南央却沉声吩咐:“让那逆子过来见我!”

    南福刚要问这“逆子”是何人,灵光所至,一拍脑门,道:“公子已经在正厅等着老爷了。”

    南央哼了一声,当即大步进了正厅,让南福守在外面。

    南隽已经候了许久,听到动静,忙转身迎上去,未及行礼,便被一记耳光扇得晃了晃身子。

    对于此等事,南隽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只是淡然的擦干净嘴角,整好衣袖,恭敬作礼:“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南央径自在主座坐下,面冷如冰,直入正题:“我只问你一句,招供之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南隽微微一笑,吐出一字:“有。”

    “呵,南隽公子真是好本事!如此通天手段,便是我南央,亦自愧不如!”

    纵使早有准备,纵使将事情做了最坏的打断,此刻,愤怒与失望交织之下,南央依旧是抑制不住的怒火攻心。

    南隽唇边笑意如故:“乌鸟尚知反哺之情,母族有难,孩儿若是袖手旁观,岂非连畜生都不如?”

    如此嚣张态度,令南央怒气更盛,他禁不住拍案喝道:“孽障!”

    南隽忽转冷笑:“在父亲心中,孩儿向来只配得起这两字而已。”

    南央一颗心,被这抹笑意狠狠刺了刺,生平第一次,他忽然生出许多无力感。

    “跟我说实话,还有谁参与了此事?相府与内廷向无往来,晏婴怎么可能甘心为你所用?”

    南隽敛眉:“父亲既然看不起孩儿行事作为,又何必寻根问底?”

    南央陡然喝道:“我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相府断送在断送在你这个逆子手里。”

    南隽笑意更冷,反唇讥道:“为了一身功名与富贵,左相夙夜忧心,寝食难寐,将这相府护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孩儿何德何能来撼动此墙?”

    南央强压怒气,盯着他,目光忽转犀利:“暗中帮你的人,是世子。”

    他语气决绝,根本没有半分犹豫与疑问,南隽并不退让:“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南央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混账东西!你长了几颗脑袋,也敢拉着殿下一起陪你送命!”说完,他犹不解气:“殿下也真是鬼迷心窍,身为世子,竟敢干涉律法、欺君罔上,助你闯下如此滔天大祸!我必须立刻上书奏禀王上,恳请他详查此事。”

    “父亲,万万不可!”南隽听到此处,微有变色,道:“此事,罪全在孩儿,与殿下无关。孩儿今日既然敢来见父亲,便是听凭处置。”

    “处置?!”南央冷笑:“你以为,仅凭你一条贱命,便可承担如此重罪么?”

    南隽望着自己的父亲,眸光定住:“为何不可?匹夫之力,上可治国安邦,下可修身齐家,流芳百世者,可于大殿之上,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就是欺君之罪么?孩儿既然能做,就能承担!殿下乃一国储君,责任重大,父亲无凭无据,便欲加诸重罪,必将动摇国本,引得朝野震荡。如此行事,与窃国者有何区别?”

    “畜生!”南央气得浑身颤抖:“我南央究竟造了什么孽,当年竟会瞎了眼,让你这个逆子踏进府门!”

    “造孽?”南隽眉间忽然溢出一点悲哀:“父亲仅凭三寸之舌,便可屠戮西梁十三城,为表一片忠心,便可活活逼死立过盟誓的枕边人,何惧孽果?”

    南央心口如遭重击,“哇”得便吐出一口血来。

    当日夜里,巫王便亲临内廷诏狱,秘密提审了浮屠岭两名刺客。随行的,只有在垂文殿外跪了整整一日的内廷总管晏婴。

    没有人知道这场审讯的过程和结果。只是,这次审讯过后,戍卫营内外联合,正式展开罗网式追踪,追捕西楚刺客离恨天。主导这场行动的人,正是巫国辅国大将军、东阳侯季礼。

    回到垂文殿,巫王立刻吩咐晏婴:“叫世子过来,孤要见他。”

    晏婴在内殿和书阁寻了一圈,并不见九辰踪迹,心里正困惑,正好撞见端着茶具进来的碧城,忙火急火燎的询问九辰下落。

    碧城连忙回话:“殿下怕打搅王上休息,已经去沉思殿睡下了。”晏婴听了,霎时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多问,便急急赶往沉思殿。

    整个沉思殿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中,殿内,却有烛火映在窗上。晏婴刚推开门,便觉一阵寒意包裹而来,冰寒刺骨。

    九辰正斜靠在窗边的榻上,就着烛火看书,身下,依旧铺着那块冰席。

    “东西放下,你回去罢。”

    晏婴料想他将自己当做了碧城,便走到榻边,打量着那面冰席,笑道:“殿下还病着,怎么铺着这东西?”

    九辰这才缓缓抬头,没有回答,只是礼节性的笑道:“晏公有事?”

    晏婴点头:“王上要见殿下。”

    九辰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烦请晏婴回禀父王,我即刻就到。”

    晏婴笑着应下,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是如鲠在喉,吐不出来。

    出殿之后,他听着身后殿内传来的剧烈咳嗽声,一瞬间,只觉心如死水。

    以巫王的行事方式,提审之事,九辰多少猜到一些。在去垂文殿的路上,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面对的质问与应对之策。只是,他断然没有想到,这个时辰,巫王竟然在用晚膳。

    九辰行过礼,晏婴便引着他到巫王对面的席上坐下。

    见九辰并不起箸,巫王皱眉:“陪孤吃顿饭,便这般不情愿么?”

    九辰平静道:“儿臣不敢。”语罢,便试着用左手拿起了案上的木箸,动作有些生涩的替巫王布菜。

    巫王吃完一小碗白粥,忽然开口道:“病好些了吗?”

    九辰动作几不可见的顿了一顿,不明白巫王为何有此一问,默默想了片刻,才道:“儿臣很好。”

    “听说,你今日去杏林馆了?”巫王随口道。

    九辰终是停止了动作,道:“儿臣知错。”

    巫王却并未再多说什么,甚至还吩咐晏婴:“世子手不方便,你替他盛碗粥。”

    九辰看巫王面色不像有愠,一时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何用意,便重新拿起木箸,默然给自己也夹了一些菜。

    自始至终,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早朝上发生的事。直到晚膳之后,巫王才将九辰叫进书阁,道:“让孤看看那枚暗血令。”

    九辰从怀里取出那枚血红色令牌,递了过去。巫王拿在掌中看了会儿,重新递回给九辰。

    九辰没有接,单膝跪落,道:“当年,是儿臣胆大妄为,才盗得此令。儿臣罪孽深重,断不敢再触碰分毫。”

    巫王挑眉:“世子既然这么想,浮屠岭上,擅用暗血令的,又是何人?”

    九辰一时语塞,许久,只能道:“儿臣愿受责罚。”

    巫王目色忽转冷厉:“你是该罚,只是,孤若真想罚,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你绕弯子。”

    说到此处,他语气缓了些,道:“抓捕离恨天之事,孤已经交给东阳侯负责。但,离恨天毕竟是剑客,孤总是不放心。”

    九辰立刻听懂了明白巫王话中隐晦之意,他默了片刻,平静道:“兵书中,最简单狡诈的计谋,便是声东击西。儿臣可以用性命向父王保证,抓捕离恨天之事,万无一失。”

    巫王看着对面的少年,双目微缩:“世子有条件?”

    九辰摇头,道:“不是条件,是儿臣一直所求之事。”

    巫王道:“只要你能抓到离恨天,孤就允你所求。”

    九辰猛地抬眸,难以置信的直视着巫王,难抑激动:“父王此话当真?”

    “身为世子,当知君无戏言。”巫王淡淡言罢,重新将暗血令扔到九辰面前:“暗阁和血阁的力量,孤都准许你调用。这次的任务,不计手段,孤只看结果。”
………………………………

42。柔福公主

    东阳侯长年驻军在外,回朝后,巫王念其年事已高,又常犯旧疾,便不再另辟军务机构,而是特赐恩典,准东阳侯直接在府中处理各方军务。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军务来往最是繁杂,侯府免不了要经常出入各色官员。为了方便东阳侯处理军务,柔福长公主特地找工匠在侯府后面另辟了一扇门,直通季礼办理军务的书阁。因缉捕离恨天之事,数日来,出入这条通道最多的,成了戍卫营的四位将军。

    浮屠岭事件之后,离恨天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杳无踪迹可寻。正因为这个缘由,无论巫王如何催促过问,季礼都迟迟不能定下对付这位西楚剑客的具体对策。

    季宣日日侍候在侧,见老父又独坐窗边、愁容难展,便劝慰道:“蛇擅藏匿,故有引蛇出洞之计;狡兔三窟,终难逃猎人之手。楚使尚在沧溟,王上将西陵韶华困在驿馆,就是在替父亲撒饵,父亲为何视而不见呢?”

    季礼临窗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难题。我且问你,此次两国求婚,王上意属哪一方?”

    季宣回答的毫无犹豫:“壁亭之战,王上不罚反赏,就是在向天下昭告风巫两国十年停战协定已破。依此形势来看,王上自然属意楚国。”

    季礼道:“你不糊涂,王上更不糊涂。王上欲除者,不过离恨天一人而已,如果为了引出离恨天,而伤害了楚世子,那便是大罪过。王上撒出的这个饵,用不好,便是万劫不复。”

    季宣斟酌片刻,依旧面色平和,并不似自己的父亲一般犯愁:“孩儿听说,西陵韶华已经亲自将神女枝移置到世子府了。”

    季礼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此事,皱眉道:“能设如此毒计,足见此人心狠手辣!这么一来,九州之内觊觎神女枝的人,可都要聚到世子府了。世子恶疾缠身,毫无反抗之力,王上怎么甘心吃这等哑巴亏?”

    “许是世子在宫中养疾,世子府空着,正好方便布置防守罢。”季宣说到此处,略抬了眼,望着老父,道:“父亲不要忘了,离恨天随使而来,是为了保护神女枝。”

    季礼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利用神女枝,引出离恨天?”

    季宣没有否认,道:“也许,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但这是最好的办法。若神女枝有异动,西陵韶华被困驿馆,离恨天必会有所行动。王上撒出的饵,便能用了。”

    这一次,季礼真正沉默了。若想利用神女枝引出离恨天,必然要打通世子府这一关节,而巫国国法,决不允许外臣擅自结交王族,尤其是肩负储君之责的世子,无论这种“结交”的方式和目的是什么。

    历代国法亦定:世子满二十岁、行冠礼之前,只能修身习礼,由巫王指定的太傅传授文学武功,不得参与任何朝政,也不得结交任何臣子。若有违背,轻则禁足,重则废黜。

    季宣心如明镜,自然明白老父的顾虑,他沉吟了会儿,忽然道:“依据祖制,世子只有行过冠礼,才能离宫开府。可本朝,世子不足十岁,王上便为其开门立府,已是破例。此后,王上还三顾归藏山,请出避世多年的鸿蒙大儒扶桑子和姑浮子,到世子府教授世子课业,更是开先河之举。可见,王上并非因循守旧之人,当能理解臣子们不得已时的权宜之计。”

    “愚见!”季礼气得面皮红涨:“这么多年,除了扶桑子和姑浮子,你还听说哪个大臣踏进过世子府的大门,别说大门,就是世子府外三尺之地,也是人人避之不及。昌平六年,司礼大夫王匡只托人往里面送了盒世子爱吃的糕点,便被王上下令当庭杖毙。此后,百官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触此逆鳞!更何况,你又可曾听说世子私自结交过哪个大臣?”

    “哐!”书阁的门被毫无预料的推开,柔福长公主端然立于门外,笑道:“父亲消气,莫气坏了身子。巫国国法不允许外臣结交世子,总不能阻止姑母去看望侄儿罢?”

    “柔福……你?”季宣先是惊,然后是叹,最后,是怜。

    长袖善舞的柔福长公主,常出入各种宴会,与许多臣妇交好。然而,自嫁入侯府,柔福长公主便拒绝参加任何宫宴,原因很简单――宫中宴会,永远少不了巫后。没有人知道这位王姬与巫后之间有何恩怨,纵使是公主最亲密的丈夫,季宣也不曾过问。也因为这个缘由,多年来,东阳侯府与章台宫、世子府毫无任何交集。

    柔福长公主走入阁内,面色出奇的和婉:“神女枝关系重大,王上不可能将其置于一座空府之中。柔福从宫中得到确切消息,两日前,世子殿下已经返回府中养病了。于情于理,我这个姑母都应该去探视的。”

    季礼闻言,浑身一震,急道:“戍卫营皆忙着追查离恨天,世子府根本毫无设防,世子为何要在此时返府?”

    长公主却平静笑道:“也许,王上的心思,与父亲是相同的。现在,只差柔福这个说客了。”

    这日午后,柔福长公主的车驾便停在了世子府前。长公主突然驾临,实属奇事,这让孟梁很是措手不及。他忙让碧城扫洒门径,恭谨的将长公主迎入府内,行礼问安。

    宫中皆知,因与巫后交恶的原因,柔福长公主待世子,也甚是疏离冷淡。比如,每逢年节,长公主都会准备很多礼物送给子侄们,连内侍仆婢们都有份,却独独没有世子的;巫王也时常会有意设一些没有巫后参加的家宴,宴会上,长公主总能优雅的喝下晚辈们的敬上的美酒,却从未接过世子的杯盏。姑侄形同陌路,也难怪孟梁如此反应。

    长公主环顾四周,见偌大的府邸,再无其余人影,正觉异样,一个黑袍少年从里面的书阁转了出来,到她面前,撩袍跪落:“子沂见过姑母。”

    长公主大惊,忙亲自扶起对面的少年,正色道:“哪有一国世子向一国长公主行如此大礼的,真是不知轻重。”说完,她命其余人都退下。

    九辰早就猜出她的来意,只说了句“姑母稍待”,便起身进了书阁。片刻后,他捧出一个古朴无纹的木盒,盒内,一枝青木碧华正盛。

    长公主定眸看着,不知不觉中,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枝上碧叶。一抹冰凉穿心而过,恰似如烟往事,了无痕迹。

    九辰将她的反应一分分收在眼底,黑眸灼灼:“姑母也觉得,仅凭此枝,就能让离恨天自曝行迹么?”

    柔福长公主悚然一惊,触电般收回手,叹道:“我只是个说客而已,哪里懂这些?”

    九辰见她如此,忽然轻笑出声,道:“是子沂糊涂了,姑母莫怪。”

    他们姑侄之间本就生疏,加上六年未见,柔福长公主一直严守着那道防线,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失了姿态。此刻,九辰的反应,倒让她有些怔忡。

    许久,长公主叹道:“殿下肯为侯府考虑,柔福感激不尽。只是,柔福有个不情之请。”

    “姑母但说无妨。”

    “这个人情,日后让柔福来还,与侯府无关。”长公主如是道。

    九辰了然而笑:“冒名从军、擅攻壁亭,皆是我一人之过。侯爷待我恩深似海,今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侯爷为难,更不会让东阳侯府因为我的身份沾染是非。”

    “那剑儿呢?”

    “黑云骑统帅九辰和烈云骑统帅季剑是驰骋沙场、并肩作战的好兄弟,而巫国世子和侯府长孙,一个久居深宫,一个扬名沙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未有过任何瓜葛。”

    “殿下能明白这些,再好不过。”

    长公主离开后,孟梁心有余悸,仍旧不停的擦着冷汗。

    九辰觉得好气又好笑,斜眼看他:“她又不是猛虎,你怕什么?”

    孟梁继续擦着汗,嘘着气道:“长公主来势汹汹,老奴是怕殿下受委屈。”

    “委屈?”九辰咀嚼片刻,自嘲道:“那是什么东西?本世子没尝过。”

    碧城端着冰盆从外面进来,按时提醒道:“殿下该敷冰了。”

    腕骨虽然已经接好,从王宫回来后,九辰的整条右臂却毫无预兆的发起炎来,高肿难消,每日只能靠敷冰缓解痛楚。孟梁算了算时辰,已经迟了半刻,忙让碧城将冰盆端进书阁。九辰没有多说什么,自顾在凉席上侧躺了,将浮肿的右臂整个伸进冰盆之中。

    孟梁见自家小殿下左手又捡了本书在看,虽知无用,也忍不住劝道:“高烧之中,看这些东西最是伤眼,殿下忍忍罢。”

    九辰故意拿书挡住孟梁,道:“我忍痛已经忍得够难受了,忍不了其他的。”

    孟梁也没打算他能听自己的话,一边吩咐碧城去准备退热的汤药,一边试探着问出烦扰他许久的事:“那丫头赖在府中不肯走,总是个麻烦。她一直觊觎神女枝,殿下总要想个办法将她轰走才好。”

    九辰挑眉道:“这是好事,为何要赶走她?”

    孟梁愕然:“殿下说什么胡话呢?”然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顿悟了,再然后,他竟有些别扭的道:“难道,殿下看上这丫头了!”

    “啪”得一声,九辰直接把书砸了出去。

    次日,一大清早,季礼刚刚用完早膳,家仆便禀告戍卫营右将军怀墨求见。

    季礼定下的议事时间是在午后,怀墨提前到来,必是有特殊原因。季礼匆匆换了外衫,便让家仆直接将怀墨请到了书阁。

    然而,怀墨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当季礼视见怀墨身后的黑衣少年时,向来谨慎沉稳的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与激动,猛地站了起来,神色刹那凝滞。

    怀墨抱拳为礼,朗然笑道:“王上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到,属下告辞。”

    季礼这才收回思绪,离案,恭敬回礼:“请将军代老臣谢王上恩典。”

    东阳侯府的练武场上,季礼正拉试着手中铁弓力道,朗声道:“今日手痒,你陪我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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