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落花辞-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短短五字,九辰果真放下了拳头,偏过头,默默忍受。唯有额角一缕缕淌下的冷汗,昭示着他的痛苦。

    离恨天突然扔了把剑出来:“劳烦君上取一碗血过来,要温热的。”他声调颇高,毫无顾忌可言,众人大惊失色,皆暗自咋舌不已。连心急如焚的晏婴都如同被泼了盆凉水般,惊了一惊。

    巫王倒是神色淡淡,也不起怒,拿起剑往腕子上一割,利落得取了满满一碗血。

    离恨天托起榻上的少年,不管他如何反应如何挣扎,直接捏着他下巴,将整碗血灌了下去。

    于是,接下来的三日,就成了九辰的噩梦。

    每日,他都要被离恨天用烈酒浇三遍伤口,完事了,那人还要再给他灌上一大碗温热的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喝。

    灌完血后,那人便会照着他睡穴轻轻一点,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整个疗伤过程「粗鲁而残暴」,连景衡都不忍直视。垂文殿一干内侍,更是如见魔鬼一般避着那袭青衣,偶尔被抓去帮忙,也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离恨天一笑置之:“我并非神仙,只能用拙法,拿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刺激他求生意志。”

    景衡惊于这冷酷态度,脱口便问:“公子如何断定,这孩子不会活活痛死。”

    “他不会。”离恨天凉凉讽刺:“因为,他是巫启一手教出来的,不仅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说完,他指着榻上昏迷的少年,验证般,淡声品评:“若换做常人,遭受烈酒焚身之痛,早就痛哭惨嚎、满地打滚,他却因为巫启一句话,宁肯攥破双拳,也不叫不喊一声,可见是得了真传。”

    景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九辰双拳已攥得血肉模糊,滴滴答答在褥子上晕出一大片血。

    这情景他再熟悉不过,联想到离恨天说的话,竟也无言反驳。

    夜里,巫王在大殿摆了简易的酒宴,屏退了包括晏婴在内的所有内侍,与离恨天小酌。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眼中,皆跳跃着冰寒冷冽的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起身离席时,离恨天才借着酒气道:“我何时能见到……阿语的孩子……”

    巫王目中凶光乍现,猛地提起他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离恨天呵呵一笑:“你就不怕,我「救死」你的世子?”

    巫王露出一抹冷酷的笑,一字一顿:“孤、不、怕。”

    离恨天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你既然不在乎他的生死,又何必救他?难道,只是因为,巫国现在需要一个世子,来当挡箭牌,吸引各方刺杀。你可以恨他们母子,但你欠下的血债,凭什么让他来还?”

    巫王神色一僵,蓦地松开手,转身,冷冷道:“这是巫国之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离恨天直接摔了手中酒杯,拂袖而去。

    愤怒中,他们都没有发现,大殿和寝殿的隔壁后,默默站着一个黑衣少年。

    少年轻轻闭上眼睛,靠着墙,又默默站了会儿,便撑着墙面挪回了榻上,重新躺好。

    到了第四日,九辰开始慢慢退热,身上大小伤口也有了愈合的迹象。只是,他腿上伤重,开始,只能扶着墙在殿内转圈,到后来实在憋闷得难受,便让晏婴搀着他到外面的林苑散步。

    离恨天也不再给他洗酒灌血,转令景衡开了副药方,让内侍定时煮成药汤给他清洗伤口。

    又过了几日,九辰已经渐渐能不借外力、自己走路了,便从垂文殿搬回了沉思殿。这期间,巫王一直没有出现,巫后派人打听了两次消息,便再无动静。

    某日傍晚,九辰如往常般在园子里遛弯儿,一个小内侍分花拂柳、窜到他跟前传话:“今日中秋,王上王后在采绿湖设了家宴,正等殿下过去呢。”

    九辰抬首望着那轮隐隐可见轮廓的皓月,有些吃惊,原来,他已在宫中呆了将近半月。这些日子,除了偶尔遛遛弯儿,他便整日闷在沉思殿里,自己跟自己玩棋子,或翻翻兵书,研究新的阵法,确实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

    赴宴途中,九辰恰好遇到了文时候巫子玉。巫子玉看到宝贝一般,双目放光的将他打量一番,十分殷切的问:“听说殿下受了重伤,十分危急,现在可是恢复了?”

    九辰不冷不热的瞥他一眼:“小伤而已,不劳王兄挂念。”

    巫子玉却是满腔热情,正熊熊燃烧着,当下就亲热的拉起九辰手臂,义正言辞的道:“究竟是何方贼子,竟狗胆包天、行刺殿下!我巫子玉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这番话说的甚是霸气,连跟在他后面的几名小内侍都惊呆了。

    九辰嘴角抽了抽,然后,十分嫌弃的把那两只爪子拨了下去,继续往前走。

    巫子玉追过去,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殿下好像不想搭理为兄啊。”

    九辰依旧没搭理他。

    巫子玉无限惆怅的叹了声气,继续热情高涨的追了上去。

    家宴布在采绿湖中央的水榭内,湖上挂满花灯,绰绰约约,如佳人清姿绝然。

    巫后紧挨着巫王,坐在一侧,慵懒的摇着扇子,无论对着谁,都是端庄不失礼的笑着。云妃坐在巫后下首,静默如常,吴、史二妃则坐在巫王另一侧,娇嗔软语不断。

    含山小公主背对着众人,独自坐在角落里,扒着栏杆,默默的想着心事。自从巫楚联姻敲定后,刁蛮任性的小公主便似换了个人,安静的不成样子。

    遥遥见到九辰身影,她立刻飞身奔了出去,一头扑进九辰怀里,闷闷道:“王兄,我好想念你。”

    九辰揉了揉她发顶,没说多余的话,便拉着她一同来到水榭,同众人一一见礼。

    吴妃笑着同巫王道:“几日不见,殿下好像清瘦了。”

    巫王睨了九辰一眼,未置一语。吴妃立刻识趣的转移话题。

    这间隙,巫子玉已经猴子般,缠在巫王身旁,眉飞色舞的讲起王都的新鲜事。巫王时而展颜大笑,时而皱眉沉思,显然听得极是入味。

    眼见着月上中天,众人依次入座,晏婴亲自带人将美酒佳肴布上圆案,并给每人都发了一块中秋小饼,一会儿拜拜这个,祝其“貌似嫦娥”,一会儿又拜拜那个,祝其“面如皓月”,直把众人哄得眉开眼笑。连巫后都忍不住拿扇面打他嘴巴,笑道:“难怪,司膳房最近都不做糕点了,原来,这宫里的蜜,都被你偷着抹到嘴巴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史妃见盘子里还剩了两个绘着鸳鸯的小饼,再看看自己那块绘着青鸟的小饼,有些不满:“你这老滑头,也忒偏心,这青鸟孤零零的,哪比得上鸳鸯成双成对,给本宫换一个。”说完,她便要去抢。

    晏婴忙护住盘子,连连求饶:“娘娘,这两块,是留给子彦公子和风国幽兰公主的。”

    吴妃忙拦住史妃,道:“姐姐,咱们长辈,可不能抢晚辈的彩头。不然,云妃姐姐该生气了。”

    九辰这才发现,圆案上,还空着两个座位。一个念头闪过,他霍得站了起来。

    众人被他这行为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不远处,子彦正和幽兰携手走了过来。

    九辰呆呆得看着那一袭白衣,僵立在原地,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里。幽兰触到九辰目光的那一刹那,触电般将手从子彦手中抽了出来。

    子彦略略一怔,便从容的和她并肩进了水榭。

    待他们与众人见过礼,九辰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右手,几乎要将一角桌案捏碎。

    子彦迎着那黑衣少年明亮如星的眼睛,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竟是忽然撩袍跪落:“子彦,见过世子殿下。”

    这是家宴,本不必行这君臣大礼,子彦却先后对巫王和九辰行了。

    九辰低下头,彻底呆了。

    跪在地上的白衣公子,却依旧目光冲静,含笑望着他,正是多年来他记忆里的模样。温柔、宠溺、会听他没完没了的说话、会轻声安慰他。

    九辰眼睛里渐渐浮起一层雾气。

    巫后和云妃等人皆是不明意味的看着,各怀心思。文时候突然闭了嘴巴,巫王也没有兴致再听下去。

    又呆呆得站了会儿,九辰忽然一脚踹开矮凳,撩袍跪在子彦对面,郑重一拜:“今日是家宴,按规矩,应该子沂先给兄长行礼。”

    子彦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用仅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道:“殿下不可胡闹。”

    九辰权当没听见,抿起嘴角,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巫王这才清了清嗓子,淡淡吩咐:“都坐下。”

    这一场家宴,九辰吃的心不在焉,幽兰吃的味同嚼蜡,唯独子彦,样样都沾,倒似津津有味。

    自从得知子彦被放出了西苑,九辰觉得自己的伤好得飞快。晏婴因为对他瞒着这消息,被他狠狠冷落了好多天。

    他也不再急着回世子府,每日天一亮,就要奔到芷芜苑去找子彦。怎奈,每次见面,子彦都要对他行大礼,只差三叩九跪相迎,且无论他说什么,子彦都是含笑听完,就说一句“殿下该回去了”,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跟他讲,这令九辰烦闷不已、备受打击。到后来,子彦拧不过他死缠烂打,干脆躲着他,早早就离开芷芜苑,九辰常常是遍寻王宫,都找不到子彦踪影。

    直到有一次,九辰抱着守株待兔的决心,在芷芜苑外,一直站到深夜,终于等到了子彦归来。

    他从暗处走出来,挡住子彦去路,高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哪有你这样当兄长的?”

    子彦看着他,甚是无奈道:“殿下――”

    话刚出口,便被对面的少年霸道的打断。

    “我不是什么殿下,我是阿辰,以前,你都这么叫我的。”多日来,他一口一个“殿下”,冷漠而疏离,让九辰十分气愤。

    子彦神色清淡,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殿下说笑了,尊卑有序,君臣有别,子彦尚是戴罪之身,怎敢僭越。”然后,他深深的看着对面少年,低声笑道:“不怕殿下笑话,在牢里呆久了,我有些怕了,胆子也小了……殿下不曾在里面呆过,自然不明白其中苦楚……这深宫里,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忤逆之事,是断不可为的,殿下也好自为之罢。”

    说完这些,榻边不紧不慢的朝芷芜苑宫门走去。

    九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背影,忽然轻声问:“你真的要跟着楚人离开么?”

    子彦身形滞住。

    九辰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跟他们秘密联络。我也知道,你的生母,是楚国那位公主……可是,楚人诡计多端,这也许,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子彦默了许久,平静道:“殿下还是忘了这些事吧。”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进了芷芜苑。

    不多时,苑内就亮起了灯火,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几声温言软语,像是云妃的声音。

    九辰揉了揉眼睛,默立片刻,正要离开,忽觉一股寒意直窜背脊。

    只是,他意识到这股危险气息时,身体已经无法移动丝毫了。

    然后,他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

59。将计就计

    安抚好等了大半夜的云妃,子彦回到自己所居的竹君阁,推了盏灯,在小案后独坐。

    一道黑影,蛰伏在窗外,低声禀道:“阁主,殿下被人劫走了。”

    子彦蹙起眉尖:“何人?”

    影子道:“他们用了索魂香,应是修罗的杀手。”

    修罗的杀手……那必是为了搭救离恨天,才铤而走险。

    思及此处,子彦起身,吹灭烛火,悄悄从芷芜苑后门绕了出去。

    他一路走到芷芜苑宫门前,在出事的地点徘徊了数圈,终于在一丛兰草间发现了点点白蓝色火焰。

    子彦心中一动,召来暗处的影子,道:“你们分头去找,看哪里还有磷粉?”

    潜伏在四周的影子们,立刻幽灵般散落入王宫各个角落。

    很快,一名影子返回复命:“阁主,东苑入口与出口附近皆有磷粉,刺客应是从文华门逃出去的。”

    子彦松了口气,斟酌着道:“先不要走漏消息,尤其是主上那里……通知密部血卫,立刻沿磷火追踪刺客踪迹,切勿打草惊蛇。”

    “是,阁主。”

    九辰感觉自己被装在麻袋里,在马上颠簸了大半个时辰,又被人扛着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被扔到了一处空地上。

    透过麻袋缝隙,隐隐可见火光攒动,将他绑来的两人走开了一阵,过了会儿,就带了几个同伙过来。他们打开麻袋检查了一番,确定人没问题,又将麻袋结结实实的系好。

    “这里不安全,把人带到密道那边。”

    领头的说完,那两人又扛起麻袋,攀着山道飞掠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那两人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破旧的草庐里,一个黑袍人正悠闲的喝着酒,正是多日未曾露面的楚王西陵衍。

    两名修罗的杀手显然很是畏惧他,将麻袋仍到一旁,就恭立在庐外,不敢说话。

    “咯吱咯吱”声中,隐在暗处的老者转动轮椅,渐渐逼近麻袋所在的位置,刀刻般的脸上阴晴不定。他睨着麻袋缝隙里那几点蓝光,目中精光一闪,呵呵笑道:“人倒没抓错,就是动错了心思。你们回头找找,路上可丢了东西?”

    两名杀手面面相觑,立刻沿原路去找。过了会儿,他们果然一人抓了一把沾了磷粉的杂草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果然!西陵衍鼻子里哼了声:“一群废物,还愣着做什么?三水岭的据点,只怕已经被人给端了。”说完,他右侧黑袍一甩,劲风刺啦啦刮过,那麻袋瞬间四分五裂。

    那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急得赶紧往回赶去。

    西陵衍这才拿手指敲着轮椅,不紧不慢道:“小子,别装了,你这点伎俩,骗不得我。”

    九辰缓缓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落到他身后,拿暗箭抵住了他后背心,道:“你的功夫,不输离恨天,他们既称你为“主公”,你也是云国人?”

    西陵衍不答,稳若泰山的坐着,抬目间,猛地一击扶手,那轮椅如离弦之箭,飞旋出丈远。他扬眉而笑,满是俾睨天下的雄心霸气:“这话,还轮不到你来问。”

    他声如虎啸狮吼,游走于苍茫山岭间,久久不绝,震得人耳膜生疼。九辰低头一看,手中暗箭已被碎成数截。

    隔空碎物,至少需一个甲子功力。这一瞬间,九辰忽然有些懊悔,贸然用磷粉将暗血阁,抑或子彦引到修罗据点。他本可以避过袭击,只是一时冲动,有些负气的想知道子彦会不会跟出来,才将计就计,出此下策。

    西陵衍却似早已看穿他心思,气定神闲的道:“三水岭,灭了也好,省得他们老来我这儿嚷嚷着救人,正好,也吃点教训。”

    九辰吸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西陵衍倒没阻止的意思,他半张脸被黑袍遮着,看不清表情,唯独双目黑洞洞的:“那些山贼在山体里埋了足足一百吨炸药,万一老夫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整个浮屠岭可都要夷为平地了。”

    九辰暗吃一惊,停步,有些狐疑不定。他抱臂沉思片刻,回头打量着西陵衍:“你怎么知道,山体里有炸药?”

    西陵衍转着轮椅回到草庐,幽幽道:“只要老夫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你若想保住这片山岭,就乖乖的过来陪老夫喝酒。”

    说罢,他掌风一扫,一颗碗口粗的树连根而起,堪堪横在九辰脚尖处。

    九辰颇是泄气,用力踢开那树干,才转身走到草庐里,在西陵衍对面坐下。

    西陵衍扔给他一坛酒,眯着眼睛道:“拿你换离恨天,也就那帮蠢货能想出这等馊主意。巫启那狗东西,心可是铁做的。”

    “砰”地一声,九辰反掌将酒坛子拍碎在案上,晶亮的黑眸中跳动着尖锐火苗。

    西陵衍哼了一声:“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大。”

    九辰瞪着他,凉凉道:“你要是再敢说他一句坏话,我就砸光你这里的酒。”

    西陵衍忽然哈哈大笑:“敢在桌子上跟我叫板的,小子,你是第二个。”

    说完,他黑袍一卷,又扔过去一坛酒。

    九辰接过,转了转手里的酒坛子,眉毛一挑,不肯示弱的问:“那第一个是谁?”

    “是我的女儿。”西陵衍灌了口酒,空洞晦暗的眼里绽出一点光彩。

    沿着九辰撒下的磷粉,暗血阁的人顺利找到了修罗据点之一,三水岭。里面的人虽无戒备,但防守甚是严密。第一拨血卫折了五人,才顺利拔出所有暗哨。

    密林中,翩然走出一个白衣少年,袖中,一管洞箫若隐若现。

    进岭探查情况的影子也很快返回,道:“阁主,里面没有发现殿下踪迹。”

    子彦点头,淡淡扫了几眼,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负责行动的影子头领显然露出困惑。

    子彦简单解释道:“修罗杀手的体内,都被中了花蛊,我们留不下活口。”

    说完,他便沿着三水岭向下走去,寻找磷粉线索。

    于是,这夜,修罗在巫国最主要的据点,在他一句话里惨烈覆灭。

    等那两名杀手返回时,三水岭已是一片火海。

    回来的途中,他们顺带着清理了一部分磷粉,因此,子彦费了许多周章,天色将明时,才寻到草庐附近。

    草庐里一片狼藉,酒坛子滚了满地。九辰已经喝得烂醉,依旧举着坛子咕咚咕咚的灌酒,西陵衍则左手一坛,右手一坛,轮着往嘴里灌。

    子彦在外面站了片刻,思衬着下一步行动。

    西陵衍饮完一坛,哼道:“都来了,还躲在外面做什么?”

    子彦垂目,缓缓走进庐内,眉尖一蹙,劈手就要夺掉九辰手里的酒坛子。

    一只铁掌,挡住他动作,西陵衍阴测测的道:“他喝得正开心,你添什么乱?”

    子彦皱了皱眉:“他重伤未愈,不能喝这么烈的酒。”

    西陵衍甚是不屑的道:“他死了,就有你的出头之日了。你哭丧个什么脸!别在我跟前学巫启那套假慈悲!”

    说到这里,他语气缓了些:“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子彦摇头:“母妃并不赞同我归楚。”

    西陵衍眯起眼睛:“你自己的想法呢?”

    子彦双目冲静的望着远处渐渐泛白的天际,许久,道:“也许,我会如你所愿。”

    他们说话时,九辰解决完一坛酒,又拎起另外一坛开始灌。

    子彦觉得有些不对,便问:“你给他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西陵衍饶有兴致的扫了眼对面的黑衣少年,徐徐道:“这酒叫做解忧曲,没心没肺者,千杯不醉,郁结于心者,一杯就倒。他醉了,是因为心魔,可不是酒烈。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来的时候,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一刻,子彦终于明白,西陵衍动了杀心。

    “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动他。”

    子彦握紧袖中洞箫,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完,便背起九辰,向庐外走去。

    西陵衍目光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半山腰处,一个血纹金裳的男子等候已久,见子彦背着九辰下来,轻施一礼,道:“主上命阁主速速回宫。此间之事,主上自有安排,勿须阁主费心。”

    子彦平静听完,笑道:“有劳副阁。”

    金裳男子意味声长的道:“昨夜之事,主上很生气,阁主最好想想怎么解释罢。”

    子彦轻轻颔首,再无多余的反应,道了声谢,便继续往山下走去。

    金裳男子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计较片刻,复消失在树后。

    子彦先将九辰放在了世子府的后门外,才独自折返回宫。

    入宫后,子彦没有去垂文殿,而是避开宫人,悄悄进入了西苑。

    思戾殿内,一人立在窗边,负袖望着满苑荒芜。

    子彦推开殿门进来,在他身后跪落:“儿臣见过父王。”

    巫王没有回身,侧脸冷峻无温,淡淡问:“世子呢?”

    子彦垂目,道:“儿臣将他送回府中了。”

    巫王蓦地冷笑:“你就这么害怕,孤会对他不利?”

    子彦目无波澜,不回答,也不否认。

    巫王放在背后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哂然道:“隐而不报、擅杀影子、夜闯禁室,这段时间,暗血阁的规矩,都快被你坏尽了!”

    子彦并不辩解,面上也无丝毫情绪波动,只是顺从的伏跪于地,恭敬请罪。

    “罢了。”巫王有些疲累的叹了口气:“先下去,孤有事跟你说。”

    “是。”

    子彦从容的展袖起身,眉间冲静如故。他轻轻扣了扣一块地板,铁牢所在的地方,竟缓缓错出一个密道入口。

    没有人会想到,真正的暗血阁,其实藏在西苑之下。
………………………………

60。南有佳人

    世子府,小厨房

    孟梁一边叹气,一边搅动着铁勺,锅里的玉米粥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