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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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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
  也有和牛太太交好的,斥道:“一个小孩的话,也信得?”
  “小孩天真直率,她们的话最可信不过。可不像大人,肚子里弯弯绕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更有甚的是为了拍马屁,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先前的丽人口舌不饶人。
  和牛太太交好的妇人急了,这人竟然说她拍马屁,是非不分。两人立时争执起来。
  牛老太太见事如此,气得发抖,甚是牛府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了。想到此,她昏暗的老眼,狠狠地瞪了何氏一眼。
  不像何氏好似知道,迎上她的视线,嘴角扯动,“娘,你还记得儿媳吗?十多年来,儿媳是天天惦记着你老人家呀。”阴森的语气仿若从地狱深处冒出来的鬼魂。
  牛老太太的后背陡然升起股寒气,让她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又好晚了


第75章 
  牛老太太下意识抓紧手中的拐杖; 那是今早儿子亲手送给她的寿礼。紫檀木做的福寿拐杖,精美的雕刻,饰着金玉。此时; 牛老太太紧紧了手,挺了挺背,刻意忽视那股寒气; 面带怜惜道:“何氏,老身知道你有恨意。恨我儿不给你名份; 可你想,当初你一个青楼女子; 我儿不嫌弃,纳了你。可你呢?是怎么样对待我儿的?”牛老太太的声音忽地高扬,义正严辞,“你嫌弃我们牛家贫困; 瞧过路的商人许你穿金戴银,你就撇下他们父子三人跟着富商跑了。你没想到吧; 富商破产,你又听说我儿当了京官,投奔而来。你这样; 我们如何敢收留你?给你盘缠; 你不要; 非得留在这里。我们无法,只好把此处院子给你,供你吃供穿。可你嫌衣不美食不精; 竟然自作孽要活生生饿自己来逼迫我儿重新纳了你。”牛老太太喘口气继续,“今儿你故意弄出事来,要坏了我儿名声,毁了牛家。你就不怕你的儿女会因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畜生都尚知晓护着崽子。”
  牛老太太的拐杖笃笃地敲在地上,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满院的喁喁私语和争吵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皆盯着屋子里的人。牛太太灰白的脸色立时焕出光彩,眼光扫过何氏,目露不屑,昂起头,亲昵地扶着牛老太太,低眉垂眼道:“娘,我们仁至义尽了。”
  六六睁圆了眼,嘴张得极大,看着这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信口雌黄,一口唾沫呸了出去。
  六六刚要开口,给陈太太一把捂住,把她拉在身后。
  何氏深陷于眼眶中眼珠子透着阴寒死死地盯着牛老太太,牛老太太不禁瑟缩了一下。旋即抬起下巴盯着她,她笃定何氏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必定会乖乖地按她所说行事,认了青楼女子的身份。
  “女子自古艰难,杨阁老心怀天下,体谅女子的不易。特意取消女户制,不容夫家或娘家驱家中女子。”牛老太太不愿在此地纠缠,频频催促,话中的言外之意,她相信何氏一定能明了,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骤然,何氏疯狂大笑,见骨不见肉的手指头指着牛老太太,“你敢指着天地神灵,地下鬼魂发誓,倘若你说的话有一字说谎,你和你儿将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不得超生。你敢吗?”
  牛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紧闭着嘴不说话。
  “哟哟,说的好听,怎么不敢发誓呀?我差点信以为真了呢。”仍是先前的丽人甩着帕子咯咯笑。
  牛太太扶着牛老太太的手臂使劲捏了牛老太太一把,耳语,“发誓!”
  牛老太太狠狠地瞪了牛太太一眼,这个黑心的婆娘,要不是为了她,她会被人逼到此境地?
  牛太太讪讪地笑,仍旧耳语,“世上那来的鬼神,倘真的有灵,世上就没有冤死鬼了。”
  牛老太太仍是犹豫,倒让何氏瞧得一清二楚。何氏扶着牛庶的手,一步一步地靠近牛老太太,离她丈许的地方,何氏立定,睁着黑亮的眼珠子道:“既然你不敢,我敢。我发誓,我所说的一切若有半字假话,天打五雷轰顶,死后坠入畜生道,生生世世做畜生。”
  众人深吸了口气,敢发如此的誓言,敢来何氏所言不虚。看向牛老太太和牛太太的眼神颇是讥笑,讽刺。
  牛老太太摇摇欲坠,忽地倒地不起。
  牛太太大呼小叫,“快,来人,扶老太太回屋去。让人通知老爷,老太太让人给气晕了。”
  众人面上的不屑更深,谁看不出来这是在装晕,看来牛老太太所说一字不足信也。只是面前这个枯瘦伶仃的女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实在是可怜的很。
  牛太太正要偷摸带着人抬着牛老太太出去。
  “站住,十余年不见,不想老婆子倒学会富贵人家的作派——装晕。”何氏讥笑连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放肆!”牛太太让人给揭了身份,很是恼羞成怒,本待回去后命人来处理了何氏。此时又见她拦了退路,怒火上冲,冲着牛府下人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给我把这贱人给我抓起来。”
  牛府的几个下人听惯了牛太太的话,牛太太一吩咐,立马冲上来就要拿住何氏。
  朱红早看不过眼,在一侧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六六偷偷在后面递了她一根棍子。陈太太微颔首,她一个箭步上前,抡起棍子就是一群乱打,几个婆子被打是连连后退。
  见状,牛太太历声喝道:“陈太太,你们是要对我们牛家作对了?”
  陈太太沉着脸,“你一个妾能作了牛家的主?”
  牛太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恰碰牛大小姐带着人进来,听到此话,双眉倒竖,指着陈太太呼喝:“你个老不死的,在此信口胡沁。我娘堂堂的官家千金,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如何可能是个妾?”
  牛大小姐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昂着头不屑一顾。她身后牛三小姐在她背后低语几句,牛大小姐更是高昂着脖子,冲着陈太太道:“原来陈主事是你的儿子,你在为你儿子不平。派你儿子去寻找石炭,那是皇上的旨意。你到我家找那门子的茬。”
  陈太太皱了眉,抬眼打量眼前这个姑娘,虽说气势嚣张,倒也聪明,知道扯到皇上。这话,陈太太真接不了。
  “去,给这个不敬长辈的丫头掌嘴。”何氏指着牛大小姐对着牛庶道。
  牛庶跃跃欲试,心中隐隐有些兴奋。这个成天欺负她和哥哥的女人,也会有这么一天。
  “你敢!”牛大小姐瞪圆了眼怒吼。
  牛庶习惯性地缩了身子。
  “去。她不过是庶女,对你这个嫡姐不敬,你好好教训教训她。”何氏给牛庶鼓劲。
  牛庶再次鼓起勇气,向牛大小姐走去。
  牛太太几步上前,狠狠地甩了牛庶一个耳光,“你个贱东西,竟敢想打我女儿。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早该把你卖了。”
  何氏亲眼看着女儿挨了一耳光,脸上立马肿了起来。她憋了十几年的怒火,如暴雨狂风般发作,何氏浑身有了力气,使出所有的劲扇了牛太太几耳光,打得她的头都歪了半边。
  不过眨眼的功夫,牛太太甩了牛庶耳光,何氏扇了牛太太耳光。大家一时回不过神来,面面相覤。
  牛大小姐最先回过神来,叫着和最近的牛庶厮打。而牛太太也不顾得体面,亲自动手扯何氏的头发。
  眼看何氏和牛庶不是牛太太母女及其下人的对手,六六急了,一面叫陈家带来的几个丫鬟去帮忙,一面对牛家下人道:“你们这是以下犯上,你们打的是牛家真正的主母,牛大人的原配。这个所谓的牛太太是个妾,从侧门进来的妾。”
  因着下人的帮忙,牛太太脱身而出,正准备指挥着下人收拾何氏母女,就听到六六的这一番话,又见牛家下人的动作有些呆滞。她恨极,好好的事全让六六给搅合了。要不是她,何氏这么早没了气息,给扔到乱葬岗去了。她不顾平时的贵妇模样,取下头上的簪子,朝六六的眼睛戳过来。
  陈太太和薛氏惊魂,陈太太抱起六六转过身,薛氏则伸手抓住簪子。牛太太用了狠劲,薛氏的手剌了好大一条血痕,血珠渗出。
  随着牛侍郎进来的陈茂玟见此,大步走了过来,拎着牛太太的手臂往地上一推。牛太太险些倒在地上,牛侍郎眼急手快地扶住。
  牛太太见着牛侍郎,委屈如雨柱般喷涌出来,“牛郎,陈家小丫头说我是贱妾。”
  那边陈茂玟握着薛氏的手,拿了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血珠。
  薛氏捏着帕子道:“先看看娘,怕是吓死了。”
  闻言,陈茂玟转身见身后的陈太太脸色苍白,怀抱着六六,傻愣愣地站着,六六正拍着陈太太的胸口,小嘴儿说:“祖母,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陈茂玟忙过去扶住陈太太,“娘没事了,娘没事了。”
  好一会儿,陈太太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六六的眼睛,见六六的眼睛仍滴溜溜地转。陈太太拍着胸口道:“吓死了。”
  陈茂玟目露疑惑,薛氏轻声道:“牛太太发疯了,用簪子戳六六的眼睛。”
  院中的下人主子并未因牛侍郎的到来而停止打架,仍然互相撕扯着。除了牛家的下和陈家的下人,还有好几家和牛家不对付或是交好的人家的下人也参杂在其中,自顾自的扯你的头发,挠你的脸。
  牛侍郎面黑的滴得出水来,找处高地,喊:“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拖出去打死!”
  犹如打当棒喝,打得兴起的人们才停了手,不是你的头发扯掉一缕,就是她的脸上被挠了道痕,再不就是谁的鞋给掉了,更有人的衣服给扯到一大块。
  牛侍郎扫过看戏不怕台高的官眷们,“各位太太请回吧,今天恕招待不周。”
  各位太太面有讪色,亦步亦趋地离去。
  扶在朱红身上喘气的何氏,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各位太太请留步,也请各位太太作个见证。我何氏无故枉死,必定是牛侍郎所为。”
  牛侍郎的眼微眯起来,他似乎不记得何氏的样子了。
  陈茂玟拱手道:“牛大人,请牛太太说说为甚要剌我家姑娘的眼睛。”
  “三叔,别叫错人了,那是个妾,不是牛太太。”六六在后面正儿八经地道。
  陈太太恨煞了牛太太,又对抛妻弃子的牛侍郎心生不满。此时,顾不得牛侍郎是陈茂玟的上官,冷声道:“牛大人,是把我们这些官眷当猴耍吗?弄个妾来招待我们,还是说我们这些下官家眷只配牛家的妾招呼?”
  本就走得慢的官眷们闻言,顿住了脚步。她们奉承了好几年的上官太太原来是个妾,这让她们情以何堪。有那急智的,立时吩咐下人去请老爷过来。
  牛侍郎微眯的眼中精光一闪,陈家这是要跟他对上了。牛侍郎心中一动,莫非陈茂玟知道那事?牛侍郎暗地摇头,不可能,那事,凭陈家,还没本事查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总算可以早点睡了,
  明天继续努力
  姑娘们,晚安


第76章 
  牛侍郎眼神扫过驻足的官眷们; 尤其是右侍郎夫人。他毫不怀疑刚才那场混乱中必定有这位侍郎夫人的手笔。三年前工部左侍郎丁忧,按资排辈,理应右侍郎钱大人升迁为左侍郎; 可偏让他这个外地回京述职的寒门子弟谋得此位。从他任左侍郎起,他就提防着右侍郎。几次较量下来,钱大人在他手中几次折戟沉沙才消停下来。三年过去; 他牛侍郎官风清明,为人端方; 正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时。
  今儿却出了这么大个纰漏; 加之陈家人这么一挑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这些官眷誓必要他给出一个交待不可。他心念电转,眼神低垂瞧着躺在地上的牛老太太。当他抬头时; 面上已有戚容,朝周围拱手一圈; “今儿本是老母寿诞,让她老人家乐呵。不想眼下老母她却孤身躺在地上,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 让她老人家受苦了。”
  话音刚落; 牛侍郎眼圈微红; 掩袖遮面。
  一众官眷太太们,面面相视。有人面露不忍,出言道:“大人请便; 我等告辞。”福礼后,带着丫鬟婆子离去。有一就有二,陆续有人告辞离去。
  略略收拾的何氏,见此,连着冷笑几声,嘲讽道:“真是孝子贤孙啊!就是不知道当年我和你娘衣食不继时,你在哪里呢?”
  不待牛侍郎回答,何氏又指着一侧弱弱怯怯的牛太太道:“你是在跟她洞房花烛吧。上不禀祖先,下不告父母,私相授受,珠胎暗结,一对奸夫□□。”
  正要离去的官家太太们听了,大惊失色。原来牛侍郎和牛太太是无媒苟合。众人的眼神在牛侍郎,牛太太和何氏之间扫来扫去。
  一直神色如常的牛侍郎骤然变了脸色,喝道:“谁人在胡言乱语?”
  何氏挺直背上前一步,“我。我何氏今日所言上可对天地,下可昭日月,绝无半句虚言。”
  “何氏?”牛侍郎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接着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污蔑官员可是要做牢的。”
  “停妻再娶,关押原配十三年,要活活饿死原配的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没有坐牢。岂能轮到我来坐牢,还有没有天理了。”十余年来的恨意如滔天洪水从何氏胸口倾泄出来,好似要淹没对面那个狗东西。满脸的恨意让何氏整张脸显得尤其狰狞,甚是骇人。
  “简直一派胡言。”牛侍郎甩袖,“我原配何氏早已亡故,你又是何人?”
  众人皆惊,孰真孰假?孰是孰非?
  也曾鸳鸯交颈,也曾举眉齐案,也曾红袖添香,也曾两两相依……
  何氏耳边听着牛侍郎口口声声称何氏早已亡故,何氏亡故。那她是谁?在这里的何氏又是谁?喉咙中腥甜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何氏使劲掐着心中,不让自己晕倒,推开朱红伸来的手。唇角一缕鲜血,何氏随手拭去,直视着牛侍郎,“那我就自证我是何氏。”
  “对,对。我们有婚书,不怕。”六六叉着小肥腰对着牛侍郎发话。
  牛侍郎勾唇轻蔑一笑。
  “你什么意思?笑成那样。这婚书不是假的!”六六冲着牛侍郎吼。
  “婚书是真的,人是假的。”牛侍郎掩下眼中的恼火,笃定道。
  陈茂玟道:“小孩子说话,岂能当真。至于婚书是真是假,人是真是假,京兆府会断,再不及还有刑部,大理寺。”
  牛侍郎眼底狠厉一闪而过。
  右侍郎钱夫人拿着帕子拭着嘴角,掩下那一丝丝笑意,打着圆场道:“陈主事说的对,我们妇道人家,那会断这个。让京兆府的官老爷们烦恼去吧。”
  何氏见机立马道:“请夫人帮忙,我怕我出不了这里的大门。”
  钱夫人故作为难,“这,这……”
  “不敢扰了夫人,只是请夫人派位小哥儿领着我去京兆府。我在这里关了十几年,没出过门,也不识得路,请夫人垂怜。”何氏说完,跪下不停磕头。
  钱夫人看着牛侍郎,一副不敢自专的模样。
  牛侍郎微眯了眼睛打量钱夫人和陈家几人,这两家什么时候串通好的?想凭后宅之事致他于死地,也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倘若没有点手段,岂能坐牢左侍郎之位,
  “她的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钱夫人方便携了她去吧。” 牛侍郎目光清明,一片坦荡。
  钱夫人才命人扶起何氏,何氏蹲身谢过,又道:“我那一双儿女?”
  未尽之意,钱夫人心知肚明,笑道:“放心,那是牛家骨血,牛家自会照顾疼爱。倘若真因你之故出个好歹,岂不是坐实了牛家的罪孽。”钱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之人都能听见。
  牛侍郎仍是一副笑眯眯样,“我的儿女,岂能让他们受委屈。”
  听了这话,何氏方放心同钱夫人离去。
  六六见何氏头上的黑气并未完全散去,有些着急,但也知道由钱夫人带她去京兆府告状是最合适。
  六六又转头瞧了瞧牛侍郎,见他黑云罩顶。六六松了口气,牛侍郎会倒大霉的。这么重的黑气,说不定牛侍郎的命也会保不住。
  陈太太一行先去了医馆看了薛氏的手,大夫说没甚大碍,他有上好的白玉膏,用一段时间,伤处自会愈合且不留疤痕。而六六手腕的淤青更不是事儿,大夫说用活血药酒擦过几天,包管什么事都没有。陈太太心下欢喜,额外赏了大夫十两银子。
  回到家中,郭氏听到消息迎了出来,原来牛府今儿发生的事早传到外面,只是具体情形,郭氏倘不知晓。路上听朱红说了今儿的情形,吓得郭氏魂不伏体。回到屋里,郭氏立马抱住六六,又吩咐人拿来药膏亲自给六六涂,边擦边吹。
  “你得揉揉,光涂有什么用。”陈太太道
  “可六六会痛呀。”郭氏轻声道。
  “我不怕痛,娘,你使劲吧。”六六拍着小胸脯,表示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真是傻大胆,听着你差点给人戳眼睛,我吓得魂都没了。你倒没事。”郭氏嗔道,手上轻轻地加劲。
  “不是没戳到嘛。”六六往郭氏怀里拱着、
  “多亏了娘和弟妹。”郭氏一只手搂着六六道,另一只带着药膏的手伸着让金钗给她擦拭。
  “一家人不说二家话。”陈太太道,招手叫过六六,“在牛府,你怎么找到那偏僻的地。”
  “六六闷了呗,牛家的假大小姐好讨厌,还有牛家的二小姐三小姐更可恶,还打牛姐姐。”六六自觉地把话给带偏了。
  六六小大人似的叹道:“祖母,你说牛大人就不承认何姨是他原配呢?还说何姨死了?”
  “哼,为了升官发财,如今这样的臭男人越来越多了。”陈太太叹世风日下。
  六六靠着陈太太担忧道:“万一京兆府不能证明何姨是牛大人的原配呢?”
  “那他们就是一群饭桶。”陈太太道。
  “娘,事情怕是不简单。你想那个牛大人也不过是寒门出身,在京中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他在三年前竟由知府升为侍郎,连升二级,这可是少见。”郭氏一边道,一边用花露沐手,好去掉了药味。
  陈太太猛地拍大腿,“难道他是有后台,还很强硬,所以今天言辞戳戳何氏不是他的原配嫡妻。”
  “啊,他不会找人害死何姨吧?”六六忽道。
  “他不敢。”陈茂玟从外在进来道。他并未随陈太太一同回家,而是去京兆府打探消息。
  “太好了。”六六欢呼道。
  陈茂玟吃了口茶,方慢慢地道,“今天钱夫人提到京兆府,我就想着这必定是有原故的。果然,京兆府令是钱夫人七拐八拐的亲戚。”
  六六眼睛滴溜溜地转,“三叔,是不是何姨肯定会赢,牛大人肯定会倒大霉?”
  “是呀。”陈茂玟掐了掐六六的脸。
  “别动手动脚的。”陈太太挥手打开陈茂玟的手。让郭氏带六六回屋去。
  陈太太肃着脸道:“今儿我们是把牛大人给得罪死了。若这事后,他毫发无伤,我们可得脱层皮了。何氏这事,你得上心,能帮上忙我们尽力帮帮。”
  陈茂玟也没有刚才的轻松模样,“迟早是要和他撕破脸的。”陈茂玟又吃了口茶,“娘,还记得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吗?”
  “有眉目了?”当初这二十万两银子差点逼得陈家家破,陈太太对罪魁祸首是恨得牙痒痒。只是不知晓得是何人,要不,陈太太早打上门去。
  “有些蛛丝马迹,不敢笃定跟牛侍郎有牵扯,但他绝对允许了此事。”陈茂玟这几年来,在部里一直不出头,脏活累活都愿意干。连个新人也能支使他,别人都以为他好欺负,他才探到这点消息。
  陈太太骂:“王八羔子。他老娘今儿做的事,就看得出来这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陈太太骂了阵出口恶气,再三嘱咐陈茂玟对此事上心。
  在陈家笃定何氏会赢时,京兆府传来的消息却是很不妙。何氏竟然不能自证自己是何氏,牛侍郎的原配嫡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早了,嘿嘿
  早睡早起,身体好,漂亮


第77章 
  陈家众人知道这消息时;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六六和陈茂闵,因为六六告诉陈茂闵她为什么会去到牛府的那个小院。
  六六和陈茂闵避开众人,在茂闵的外书房;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陈茂闵轻咳几声,“六六,是不是看错了?”
  “爹; 那么大那么厚的黑云,我怎么会看错呢。”六六小手比划了一下; “牛侍郎头上的黑气都成了黑云了。”
  “那这是怎么会事?”陈茂玟自言自语。
  六六歪着小脑袋想了会儿,突然拍手道:“我知道原故了。爹; 我一靠近,何姨头上的黑气才变淡了的。会不会因为我离得远了,何姨头上的黑气又变回去了?”
  陈茂闵悚然一惊,难道六六有改人生死的能力?
  陈茂闵忙问:“之前可遇到这样的事?”
  六六拎着两条小眉毛想了想; “好像有过,就是那次我被拐了。那群拐子; 我看他们头上原是灰白气,后来变成黑气了。”
  说完,六六眨着眼睫毛看着陈茂闵。
  陈茂闵倒吸了口冷气; 那群拐子除了几个打杂的小啰啰; 其余之人全被斩首了。他的女儿不仅是位财神爷; 还是个阎王爷。
  陈茂闵心中想着,不禁问道:“六六,是不是你心里想着谁倒霉或是谁去死; 那些人就会倒霉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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