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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杀证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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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方仙道自上古传承至今,讲究的就是清净无为四个字,无为就是有为,段师兄气不过,想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随他便是,何必执着于捞什子颜面?”
  摸了摸肚子,魏舍人转过身,又对张泽衍嘱咐了一句。
  “为师还有一炉金丹炼制未成,你去把你师兄找过来,让他代替为师守在这里。”
  张泽衍皱起了眉头,“可师兄已经十多年没有踏出过炼丹房了……”
  “跟他说北海剑宗的人来了,”魏舍人顿了顿,“他总会出来看一看的。”
  张泽衍对魏舍人的话将信将疑,然而师命难违,加上他也确实不想掺合进眼前的烂摊子,左右也没什么事,他还真的照着师父的话去做了。
  先不提张泽衍到底请没请出自己那个把自己关在炼丹房十多年的师兄,这厢段煊拿到花名册后就彻底放开了手脚,各宗弟子在师长默不作声的情况下苦哈哈的去迎接自己被暴打的未来。
  在知道了册子上的内容后,不光北海剑宗想要抓出幕后黑手,这些被杂糅了心法总纲的宗门更想揪出是哪个缺心眼的弟子干的混账事,如今段煊要替他们所有人了结这项心事,他们自然不会出声阻拦。
  段煊之前说过“弟子对弟子,长老对长老,宗主对宗主”,但其实后两项并不会真正上演,就像李恪哪怕得到了这次难得的放风机会,也只能病怏怏的坐在蒲团上打盹——还没有谁这么看不开的去挑战他老人家。
  而北海剑宗的其他弟子就没有这种待遇了,认命的各宗门年轻修士到了这一步基本看开了,反正怎么都要打一场来自证清白,当然要挑一个顺眼的来放对。
  这不,好几个准备上前挨揍的修士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打算选哪个?”一名天星门弟子戳了戳身旁的青年问道。
  被他戳的浣花派弟子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嗯……我觉得穆易不错,也交手过几次,看在以往交情上说不定能轻点?”
  “我倒是觉得……喂!你们看!站在队伍末尾的是不是有个没见过的姑娘!”一名太玄门弟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我的天呐,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北海剑宗收新女徒弟!”
  兴奋之余,他还不忘喊着同门一起围观阿恬,“柳师兄!柳师兄!你说咱俩一会去挑战那个新来的师妹怎么样?”
  “得了吧,”被称为“柳师兄”的年轻道士一脸的兴趣缺缺,“要是被这位新师妹打的满地找牙你可别哭鼻子。”
  “噫!应该不会吧……”先头的太玄门弟子闻言立马有些往回缩的意思,“我怎么说也比她修炼的时间长啊……好啦,好啦,我知道剑修的实力不是按照修炼时间推断的,柳师兄你别瞪我……”
  再三思索下,他最后还是不得不忍痛放弃了借此机会跟这位漂亮的师妹搭讪的想法,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暴揍一顿听着就比被另一个大老爷们暴揍一顿丢脸许多。
  “那我还是随便挑一个吧,”年轻人哭丧着脸说,“柳师兄你想选哪个?”
  柳师兄抬手指了指站在穆易身旁的柳嫣,吓得提问者一蹦三尺高,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就变成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柳师兄”。
  
  “放弃吧,师兄,”他拍了拍柳师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听说柳嫣师姐连儿子都有了。”
  “我知道,”柳师兄回答的一脸深沉,“我就是她儿子。”
  就在二人陷入大眼瞪小眼的囧境时,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向着站在原地的阿恬走了过去。
  “在下方仙道朱篁,不知道是否有幸能知晓师妹的姓名。”一名紫衣道士在白恬的面前站定,抬手做了个揖。
  阿恬打量着他,只见来人穿着方仙道统一的淡紫色道服,不同的是,他的衣摆上用黄色的丝线绣着一柄小剑。
  “……黄色花纹的则是器修,只不过他们不太一样,器修的种类五花八门,他们喜欢把自己一脉用的法器绣在衣服上,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其中最不要脸的一脉了,他们竟然把剑绣在了衣角上,这不是明显学我们嘛!”
  穆易的话回荡在耳边,阿恬对比了一下二人衣服上的剑,确实十分相似。
  “我叫白恬。”
  只见她轻声回答后,对面的青年站直了身体,平心而论,他的样貌算得上出众,丰神俊朗,正是年轻女孩最喜欢的一款,可惜阿恬没心思注意他的长相,所有目光都被他腰间悬挂的一柄白玉剑吸引走了。
  这是一柄令她无比眼熟的剑,因为另一把一模一样的正挂在白心离的腰间,不同的是,后者哪怕静静悬挂也充满了存在感,而前者似乎只是一件死物。
  “明明走自己的道路就行了,偏偏要模仿别人……总之,你见到他们就明白了。”
  穆易的话再一次响起。
  阿恬下意识的握住了万劫的剑柄,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怎么回事啊,这种无比恶心的感觉。


第25章 
  本命剑; 是剑修的半身。
  它的外表、能力、种类完全来自于剑修本人的精、气、神; 可以说是剑修在这世上的另一种体现。
  白心离的无我剑; 素楹的白驹剑; 赵括的断岳剑,乃至白恬自己的万劫; 都是另一个自己,一个独一无二,与自己心心相印的“自己”。
  而现在; 一把与无我剑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剑佩戴在眼前这个自称“朱篁”的青年身上,他当然不会拥有白心离那样的精、气、神; 因为这只不过是一把仿品,哪怕它精巧的几乎无法分辨。
  阿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是存心想要羞辱白心离还是单纯只是觉得这个款式好看,而在她看来,这简直跟他戴了一张白心离的人皮面具却盖不住自己的全脸一样; 充满了丑陋、怪异和诡谲。
  恶心是她唯一的感想。
  这真真是恶心至极。
  阿恬开始有些明白剑修与剑器修之间为何关系会如此之差,前者将剑视为半身,后者却仅仅把它们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更改外形的武器。
  平心而论,二者都没错。
  剑修的剑来源于自己的剑骨; 而剑器修的剑也确实是自己打造的武器; 然而,就像是水与油不相溶; 有些与生俱来的厌恶和反感是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如果阿恬是剑器修,她最多只会觉得朱篁刻意模仿白心离很古怪。
  然而她是剑修; 她只想拔剑砍了眼前这个恶心的疯子。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万劫在瞬间出鞘,对着眼前的青年直刺而去,火焰组成的莲花霎时间将二人团团围住,迫使周围的人迅速远离,圈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朱篁的应对并不慢,他在阿恬出剑的时候就向一旁跳了过去,只是被蜂拥而上的火莲又堵了回来。
  他面色难看的看向阿恬,“这位师妹……”
  “北海剑宗白恬,请赐教。”
  阿恬把话堵了回去,她提剑再刺,飘荡在空中的火莲汇聚在剑尖,对着朱篁倾泻而出。面对少女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朱篁并没有忍让,他也拔出剑,一股子辉煌宝气从剑身上传来,一时间竟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白恬没有见过白心离拔剑,但她觉得,这肯定不会是无我剑真正出鞘的样子。可她又忍不住想,这世上有仿造的无我剑,那是不是也会有仿造的白驹剑、断岳剑,而许多年以后,是不是也会有仿造的万劫?
  有生以来,阿恬第一次,对某个人,乃至某个群体,产生了真正的杀意。
  她要折断把剑。
  然而,在真正交手的一刹那,她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
  对于白恬而言,挥舞万劫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就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她从来没有过固定的招式,只是随心所欲的在出剑,觉得自己能做到便去做,可朱篁并不是如此,他的一招一式都像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招式之间连贯的恰到好处,像是经历过了千百次的练习,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实,这也是剑修与剑器修的差别之一,剑修凭借着天赋挥剑,每个人的风格都大不相同,而剑器修却是按照世代相传的剑谱去学剑,每一式都经过无数辈人的推敲和演化,一旦施展开,便是延绵不绝的连招,力图将对手在初始就彻底击溃。
  不得不承认,像阿恬这样的初心者,面对已经逐渐将剑法融会贯通的朱篁,实在是不占优势。
  不占优势便不占优势。
  阿恬抖了一下万劫,手中攻势一变,不再试图去寻找对手的破绽,脚下一踏,直接对他的面门一见刺出,朱篁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敢在劣势中强上,他其实也远算不上身经百战,施展剑法的手下意识的停滞了一瞬,而有这一瞬,便足够了。
  首、眼、喉、胸、腕,直击、崩击再接挑,阿恬在刹那间爆发开来,她已经完全忘掉了自身所处的环境,也忘掉了战斗的缘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精神集中到了极致。
  斩了他。
  手中的万劫如雨水洗尘,又如激浪拍岸,她已经发挥到了极限。
  斩了他。
  猛然高涨的火焰迅速凝聚成型,黑色的火龙咆哮着自天而下,狂暴而凶厉。
  斩了他!
  “锵!”
  白剑在一次次格挡中疯狂颤动,与少女纤细身形不符的巨力从剑上传来,朱篁的右臂发麻,在一次比一次更重的相击中苦不堪言。
  这他妈是个女人?!
  他咬牙切齿的想到,就这么一分神,手中的剑便被震的脱手而出,白玉剑在空中打了个旋,“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迅速被满地的火莲吞没了踪影。
  如此变故令朱篁愣了一瞬,紧接着他便慌乱了起来,阿恬回剑再刺,直取他的命门,在即将刺中的那刻她却感觉心口一疼,四肢一软,便整个人跪倒在地,右手颤抖,几乎握不住万劫。
  怎么回事?
  她茫然的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血流涌注,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月白色的衣衫,将其迅速染上了一片血色。
  “你这混蛋在干什么!”
  穆易的怒吼声模模糊糊的传进耳朵,同样跌坐在地的朱篁被人一把拎了起来,又被用力贯到了地上。紧接着,阿恬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柳嫣左手泛着海蓝色的光芒,死死的捂在她胸膛的伤口上。
  “这家伙暗箭伤人,绑起来。”柳嫣的声音冰冷至极。
  北海剑宗的弟子逐渐聚拢在了二人身旁,神情紧张的将阿恬团团围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朱篁挣扎的声音透过人群传了过来,“你们都瞎了吗?!你们看看这地上的痕迹!魔念重的都快凝聚成实体了!这家伙是个天生的魔种啊!”
  此言一出,四周立即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魔念?骗鬼呢?朱篁这家伙踢到铁板就胡说八道,我呸!”
  “不不不,刚刚那些火焰真的感觉有问题!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筑基修士能有那么凶厉的威力……不过她是剑修啊,剑修……也说不好吧?”
  “你们都给我滚开!朱师兄怎么样了?那个北海剑宗的魔种是不是伤到了他了?!”
  “要我说,朱篁那王八蛋直接被杀了才是为民除害,打不过就偷袭,我器修的脸都被丢光了。”
  “不好,朱篁这次只怕要惹祸,宗主呢?快去把宗主请回来了!”
  这些声音汇聚成了巨大的嗡嗡声飘荡在四周,穆易狠狠瞪了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的朱篁一眼,蹲下身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襟,“你说我师妹是魔种?”
  大概是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了,刚刚冷静下来的朱篁脑子开始迅速转动,他立即抬起手揭开衣袖露出了右手,指着上面的狰狞疤痕对穆易急切的说道:“你看!你看这个伤!”
  只见他的手背上被火焰灼出了一道道爪痕一样的伤疤,看上去倒真是有些像被怪物抓出来的。
  同样都是筑基修士,朱篁的修为其实更胜刚刚筑基不久的白恬,这也是他一开始就瞄准了她的原因,比起实力高强的其他弟子,一个修为略低还外观漂亮柔弱的少女显然是更好的目标。
  他从一开始就想打一场轻松的战斗来刷刷人气,没想到这名漂亮的少女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穆易仔细检查了朱篁的伤口,给出了结论:“这确实很像魔念。“
  “唰!”
  围在阿恬周围的北海剑宗弟子在话音未落之时齐齐让出一步,把剑对准了正中央的阿恬。
  还跌坐在地的朱篁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挣开穆易的手就想爬起来,然而在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这些弟子又齐齐转身,剑刃朝外,把阿恬护在了中心。
  而他本人,爬到一半又被穆易一脚踹了回去。
  “你个怂蛋逗老子呢?白师妹是魔种也好,有魔念也好,这与你他妈暗箭伤人有半点关系?!”
  “是你先挑战的我师妹,然后我师妹堂堂正正与你比试,你却打不过就偷袭她!怎么?她是拿出神器砸你了?还是半路吞了一颗金丹涨了一甲子修为?你个怂蛋还有理了?想倒打一耙?!”
  穆易简直恨不得当场把这个王八蛋掐死,却在一阵脚步声传来后恨恨的退到了一边。
  一个人自队伍的最后踱步而来,穿过了剑阵走到了阿恬的身前,他身姿挺拔,月白色的衣袍在风中滚动,配在腰间的白玉长剑晶莹无瑕,一如他本人犹如芝兰玉树。
  来者正是白心离。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狼狈的朱篁,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完全陷入慌乱的方仙道众人。
  “方仙道,可是欺我北海剑宗无人?”


第26章 
  清谈会上乱成一片的时候; 张泽衍正走在后舍幽深的小径上; 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才能把师兄从不见天日的炼丹房里劝出来。
  老实说; 他知道这很难; 毕竟他那个好师兄已经把自己关在那个小破屋里整整十五年了,与其说是醉心于修炼; 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罚。
  张泽衍不了解自己这个师兄,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他的“好师兄”戚涵修的是着重强调内外丹的《周易参同契》; 而他学的则是方仙道另一门镇派心法——存思身神的《黄庭经》,为了防止两个走不同路子的弟子互相影响; 魏舍人从来不鼓励他们互相交流,这也正中二人的下怀。
  真正的方仙道弟子向来都是不大愿意出门和交流的。
  与外人看来的第一仙宗不同; 方仙道在如日中天的外表下是错综复杂的利益脉络,方仙道是方仙道,但也不是方仙道。
  真正的方仙道是以魏舍人为首的嫡支弟子; 他们成天笑呵呵的守着炼丹炉,遵守着清静无为的戒训,乐得有人为他们去管理宗门,每日里不是在炼丹就是在修炼; 那一心向道的架势足以令人大多数修士汗颜。
  而为他们管理宗门的人; 自然就是分支弟子们了。
  会投靠方仙道的人,大多都不是有底蕴有天赋的修士; 比起老老实实的刻苦修炼,多吃几颗金丹延缓一下寿数才更实际一点; 也正因此,方仙道的分支弟子大多是被丹药堆叠起来的修为,或者学了一两手漂亮的花架子,反正嫡支的弟子们每月能都炼出好几炉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部扔掉也太可惜。
  北海剑宗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倘若阿恬没有修炼天赋,就从方仙道买点丹药回来硬灌,只不过这种方法也就在初期好用,灌到筑基基本就是头了。
  修士都讲究“性命双修”,修为练不起来的最大原因就是心性跟不上,这些人被强行堆砌后也不会突然就开窍,突然大权在握当然会得意忘形,做出一两件出格的事也不足为奇。
  世人皆说方仙道分支猖狂,嫡支懦弱,却不知他们这是一拍即合,乐得轻松。
  起码,张泽衍就这么想的,他虽然觉得那群总是惹是生非的家伙烦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了他们之后确实就很方便,起码他这个掌教弟子就顺利从一大堆杂物里脱身了,否则戚涵师兄哪里能在炼丹房里一躲就是十五年?
  漫无边际的想到这里,他在一间冒着滚滚浓烟的院舍前停下了脚步,嘴角抽了抽,还是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咳咳咳……师兄?”
  一进入烟雾缭绕的屋内,他就被呛的咳嗽个不停,戚涵很明显刚炸了一次炉,不然以他的本事,应该满室馨香才对。
  抬手挥开了涌来的黑烟,张泽衍熟门熟路的绕过了摆在正厅的各类杂物,七拐八拐就走到了隐藏的炼丹室,然后毫不客气的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师兄!戚师兄!”
  屋里的味道比外面的更呛人,他用袖子掩住口鼻,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正在炼丹炉前打坐的男人身旁。
  似乎被他搞出的动静惊醒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皮,瞥了他一眼后又有了要闭合的意思,“……是你啊。”
  戚涵的声音沙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消瘦,深深的青黛色盘踞在凹陷的眼窝,颧骨高高突起,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上面甚至还有翘起的死皮。
  张泽衍没工夫陪他绕圈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清谈会上出事了,师父让你去坐镇。”
  “清谈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去。”戚涵慢吞吞的说道。
  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张泽衍也没有多费唇舌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了,任何劝戚涵离开他这座宝贝炉子的努力都不过是白费唇舌,可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魏舍人的嘱咐,决定最后挣扎一把。
  “来找茬的是北海剑宗,他们说要把清谈会上的人都揍一遍,师父让我来叫你。”
  果不其然,戚涵依然面对着炉子,没有任何反应。
  炉火把房间里的温度提的太高了,张泽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心里嘟囔着“师父的法子也不管用”,可就在他打算扭头就走的时候,就见戚涵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瘦了,紫色的道袍套在身上还会打晃,外袍的下摆还被烧毁了一截,也不知道是不是炸炉的杰作。
  “北海剑宗啊……”戚涵嘴里嘟嘟囔囔,“这个要去,要去的……”
  还真有用啊?
  张泽衍顿时傻眼了,感觉自家的师父在此刻莫名的形象高大起来,竟也有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
  “愣着干什么?早去早回啊。”戚涵向外走了几步,发现自家倒霉师弟还愣在原地,便扭过头催促。
  “啊?哦!”张泽衍立马回过神来,一撩衣摆便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屋舍,戚涵许久不曾踏出房间,此时被阳光一照,忍不住眯起眼又抬起手遮挡,他几近病态的苍白肤色被光线一打更是显眼无比。好不容易适应了阳光,双手往身后一背,他开始慢悠悠的往前走。别看他晃晃悠悠像个麻秆,每一步却走的稳稳当当,衬的跟在后面的张泽衍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戚涵是修习《周易参同契》的高手,内外丹早就到了圆满如意的境地,相比之下,张泽衍的《黄庭经》虽也有小成,然而放在一起就完全不够看了,一不注意就会被他带跑。方仙道和太玄门都脱胎于上古时期的黄老之说,走的就是玄之又玄的路子,修为越高,玄的越厉害,或者说,用“邪劲”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因此,嘴上虽不承认,但张泽衍骨子里实在有些怕这个师兄。
  天知道这家伙成天憋在屋里都想了些什么。
  “恩……”
  戚涵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表现的像是第一次来方仙道的陌生人,而不是一个在这里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修士,只是在看到几只在云间飞舞的仙鹤时露出了一脸复杂,招了招手示意张泽衍靠过来。
  “师弟啊,你说这仙鹤……是不是,喂得太胖了?”
  张泽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三只长了长腿的球在互相碰撞,依稀能看出是想摆出翩翩身姿,那冲天的傻气让他感觉快要窒息。
  他一会儿一定得问问这片的仙鹤到底是谁在负责喂,到底还有没有基本的审美观!
  好在戚涵其实也是捎带一问就放了过去,注意力又被其他的事物吸引,这些反应对于一个十多年基本不出门的人来讲并不稀奇,可张泽衍总是疑心,他这位师兄是在不留痕迹的拖延时间。
  是想去又不能去?
  还是不想去又必须去?
  他感觉师父魏舍人和师兄戚涵之间在打一个哑谜,而他对此毫无头绪。
  然而拖延再久,主峰就这么大,从广场到后舍的路就这么远,能看的东西就这么多,戚涵还是这么溜达到了清谈会的会场,刚一走进就听到了非比寻常的嘈杂声,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知道在围着什么。由于人群聚集的太密,边边角角都挡的非常严实,导致二人也仅仅能看到最外围交头接耳的弟子们。
  张泽衍此刻感觉非常懵,他只是离开了不到一炷香,怎么这边就又出事了。
  相比之下,戚涵就非常淡定,他背着手走向人群,走到哪里,聚集的人群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向一旁推开,为他让出了一条足以通过的道路。
  当然,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其他人自动为他让了路。
  圈子的正中央有泾渭分明的两伙人,一伙是如临大敌的方仙道弟子,一伙则是杀气腾腾的北海剑宗,而在这两队人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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