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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算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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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远光灯的余芒下,一眼可见,飞行射击器已经伤痕累累——看起来,部分传感组件,被人类破坏了,识别程序、传感反应十分缓慢。
  他猝不及防退开两步,那种没有意识的感觉,仍旧操控着他。
  他目光锁定它,无比冷静地,从战术包里翻出医用绷带,将电池大小的防暴手。雷粘在绷带上,迎着飞行射击器甩去,向后扑倒!
  两秒后,轰然一声,飞行射击器炸得四分五裂!
  。
  陆初辰从地上起身,微型防。爆手。雷杀伤力有限,没有造成过大的冲击波,但耳边一片嗡鸣。
  他几乎分不清,这到底是耳鸣,还是“汉”机器人的电机嗡声。
  他被挡住了退路!
  倚在墙角,隔着军用卡车,他看清了“汉”机器人的变形——
  上半部分机身往下折叠,支在地上,整体变成梯状;后面半个身子往前360°转一圈,再撑下去,支在地上。
  把两半截机身,作为两条腿,于是从履带移动,变为了旋转移动。
  这比履带移动还要快,它就像轮胎的支承一样——就像一个有意识的轮胎,朝敌人滚动而去!
  它在提速,两截机身已经看不清,转得越来越快!
  陆初辰身后是平房墙壁,另一边是军车,他已经被堵在中央,无路可退。
  “汉”机器人一边滚动,枪口重新调整了方向,对准他!
  陆初辰感到白光一闪,那炽目的亮点,留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从地上一滚,迅猛拉开卡车后门,子弹打在防弹车门上,流弹从四面八方,擦着他飞过去。
  死亡的火线已经逼近了。
  他听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甚至,闻到不属于此刻的味道。
  “吭……吭……”
  怪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无暇回头,那是顷刻一瞬,有个嗓音低哑的女声,划破了惊悚的夜:“往边上闪开!小心踩死了!”
  他单手一撑,跳上驾驶座。
  下一瞬,卡车门被撞。隔着破碎一空的玻璃,他看到外面……
  七八头……猪和牛?
  从刚才那间平房里,气吞万里如虎地冲出来!
  地面轻微颤动,猪和牛挤在狭窄的路上,蹄子迈出矫健的飞步,在地上踏起无数烟尘,没头没脑往前冲。
  “汉”机器人还在识别,判断战场情境——它可没有杀猪的程序。
  但短短几秒功夫,它被撞翻到一旁,机枪火线向着天空射去!
  景晗伏在一旁等待,抓紧这短暂片刻,扳机扣下,又是不假思索的一枪。
  “轰——”
  “汉”机器人的红色故障灯频繁闪亮,枪声戛然而止。
  似乎传感器被破坏,导致了它动力平衡系统、指令电传系统也都出了故障。
  猪和牛一路卷尘埃,四处跑远了。
  陆初辰倒在车座上,死里逃生后的虚脱,让他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已经记不得方才发生了什么,空白的脑海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他以近乎茫然的目光打量这一切。
  “汉”机器人一动不动,远光灯的照明下,满地弹壳。
  而无线电里一片寂静。半晌,谢棋才艰难地问:“发生了什么?”
  此刻,在他眼里,刚才冲出来救场的几头猪,简直浑身都在发圣光,比人还英姿飒爽、风驰电掣,像佩戴了一身闪亮亮的荣誉勋章。
  谢棋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吃小炒黄牛肉和回锅肉了。
  “哗啦”一声,平房的窗户玻璃被踢碎,有人从里面跳出来。
  她全身迷彩防护服,半脸都是血,另一侧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盘起来的头发上凝结着霜,眉头紧拧,目光冷厉,扫过满地狼藉,在看见陆初辰时愣住。
  她眼睛睁大,漫出不可思议,往前走了几步,长腿蹬在车门上凑近了,目光全是难以置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醒醒,你做梦也不会梦见我的。”陆初辰打开车门,她退开几步,目光闪烁。
  下一刻她扑上来,热泪盈眶,无线电里响起她低哑的声音:“我的侄儿!你竟然会跋山涉水来找我?!你真孝顺!”
  末世灾难里,亲人绝处相逢,本该感动。但无线电里又是一片安静,好半天,谢棋的声音幽幽飘出:“陆初辰,这位是你,传说中的表妹?”
  陆初辰没有回答。
  她身上传来一股冷意,松开他后,陆初辰上下打量她:“现在什么情况?”
  这句话问的内容太多了。
  陆笑倚在车门上,身上的迷彩防护服开始凝结水珠。她余光看到谢棋和景晗走来,颇为赞赏地看一眼:“一分半钟,毫发无损,你们不错啊。”
  从他们遭遇“汉”机器人,到此刻,才刚刚过去一分半钟。
  三个人却都在鬼门关转了几趟。
  “也差一点去喝茶了。”谢棋心有余悸,其实刚才那一刻,陆初辰被逼到路中央,他和景晗都以为死定了。
  也不止刚才。景晗的腿被弹片擦伤,血已经浸透了出来;谢棋有四次差点被击中。他并不是运气好,全得益于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磨练的直觉。
  “我第一次觉得,能活着站在这儿真是幸运。”陆笑短促地笑了一下,伸出手:“认识下吧,我是陆笑,这位……”她拍拍陆初辰的肩膀,“我侄子。”
  陆初辰无奈到不想纠正她,对另外两人简短解释:“她辈分大点。”
  谢棋伸出手:“我叫谢棋,这位……”他有样学样,拍拍景晗的肩膀,“我的幼儿园同班,小学同桌,初中同学,高中舍友。”
  景晗把头挪开,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所以,”陆初辰看着她衣服上不断滑落的水珠:“你在食堂的冷藏柜里躲了两天?”
  “你眼力真尖。”陆笑满不在乎地揭过去了,没有在这上面停留。谁也不知道,她在只有几度的冷藏柜里待了两天是什么滋味。
  “不是什么事儿。”她反过来宽慰:“衣服里有保暖内胆,这种训练我们以前也有过……不是什么事儿。”
  她又重复了一遍。
  陆初辰的目光扫过她冻得发紫的嘴唇,觉得她冷得思维已经有点麻木。
  “我没法出去——”她又解释,把衣服上的水珠抖落下来,浑身仍然冒着白气:“外面有机器人,有追着你们跑的拖拉机……我可不想被收割机收割了,墓碑上写一句‘死于拖拉机’。我还是宁愿有尊严地死在冷柜里吧。”
  陆初辰无从想象她当时的绝望,只好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陆笑的目光随着他视线投过去,一扬眉:“我这片儿是食堂。你后面就是我们训练基地的饲场,那些猪和牛,都是我们后勤小组自己喂的……姑姑我刚才聪明吧?”
  末世发生后,没有人喂猪,智能清洁供水系统也停运了,它们饿得眼睛发绿,所以刚才,陆初辰被逼到绝路时,藏在冷柜里的她听见响声,灵机一动,把它们放了出来。
  她满脸的血水化开,淌过秾艳的眉眼,很有点狰狞。陆初辰从战术包里翻出了医疗袋,递给她:“现在能和你的上级联系上吗?”
  他知道,通常有的核潜艇,会带一颗通讯卫星,用于——万一国家被毁灭以后,恢复通讯。中美等国皆是如此。
  陆笑接过医疗包,摇摇头。
  “军方有特殊通讯频道……不受国防网管控的,有个端口在军分区的军械库,但那里我们进不去。别想了。人间地狱。”
  她只用了这四个字。
  “这事很复杂,我从头说。”她用棉纱蘸着双氧水,捂在伤口上,轻轻嘶了一声,神色倒没有变,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飞行射击器上,眼神闪过一丝悲哀。
  “我们部队,是最早知道‘国防智网’失控的。哦,也不止我们国家失控,全世界抱团瘫痪。”
  陆笑所在的是通信部队,承担战略支援任务,干扰、窃听、为己方通信加密,必要的时候攻击敌军卫星。
  但国防智网的失控,导致所有的卫星链路都瘫痪,连通讯都变得危险,上级部门被逼得用上了最原始的方法——向机要局发送了绝密·特急电·传真,才将这个消息通知了下来。
  她伤势不算太重,声音已经有些恢复了元气。
  “太可笑了,你知道吗,联合国是用电报的办法通知这些事的。但太晚了……北约的导弹就来了,我们通信部队知道的早,撤得及时。其它军分区和训练基地,我估计就算接到通知,那么多人,也来不及全撤走。我还听说有人不肯撤,一直想重新进入国防智网,想拦截导弹,结果……”
  陆笑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谢棋环视四周,空旷的训练场中只停了寥寥几辆车,地上尸体也不多。难怪刚才他们觉得干净。
  “至少你们部队撤得很成功。”这就足够了,他带了点欣慰:“那么你是留下来,承担战略支援任务的?”
  陆笑点点头,将脸上的血水拭掉。“部队一接到消息,就立即组织撤了。但侦察卫星还在天上,军区的行踪瞒不过‘控制智网的人’的眼睛,我就自愿留了下来。”
  撤离行动必须由人掩护,她和其他几个战友一起,一遍遍黑进自己国家的侦察卫星,不断和那个“不见的敌人”看争夺卫星控制权。
  陆初辰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军方卫星能恢复吗?”
  “呵呵,人的力量怎么能和人工智能相抗衡?我们几次黑进卫星,但没法持续太久。”
  陆笑把浸着血的棉纱扔开:“人家卫星和国防智网,好歹都是硅基亲戚,跟咱人类都不是一个基的,当然听AI的控制——就像我和大猩猩同时跟你要糖吃,你肯定给大猩猩,不给我啊。”
  这拐弯抹角的,陆初辰:“……”
  陆笑又撕开医用绷带,简短讲了那日,北约导弹轰炸后,他们转移到室外,却遭遇“汉”机器人的屠杀。她穿着生物电防护服,但来不及带头盔,而战友为了掩护她,被机器人所杀。
  “这些事,肯定不是恐怖组织做的。”陆初辰替她贴定好头上的绷带。
  陆笑摆了摆手:“他们?他们再怎么着,好歹也是人。是人!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洗干净血水的眉眼,漫起冷意:“我们从上级得到的确切消息,这应该是‘女娲蓝图·天赐’——我们22世纪划时代科研成果,做的。”
  树叶被风吹得婆娑,黑夜寂静。
  三个人并没有对这个结果太意外,目光对视在一起。
  末世发生后,每个活着的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现在知道了,更像了却一桩心事。
  安静中,景晗拧起眉:“我记得,他被宣布半失败。”
  陆笑摊开手:“那就得问问亚太研究院了,虽然‘女娲蓝图·天赐’半失败,但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不是吗?”
  ——但天赐又怎么控制了各国国防系统?那是经过量子加密的,除非它调用全世界的量子计算机,花费一定的时间代价去破解。
  看出他们的疑问,陆笑叹了口气:“我猜是天赐在调试初期,接触过‘长城’智网,就是在那时候,窃取了源代码。”
  “……至于其他国家,现在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了,我就直说吧——恐怖组织早就渗透到各国政府里,只要肯花时间,总能窃取了数据链。”
  “但最糟糕的是,”她揉着额头伤口,表情逐渐凝重:“它真的,控制了全球几乎所有量子计算机。听说北京还有一台因维修未启用的‘天河’量子计算机,但愿北京军区撤离时带走了它……应该会带走的吧。”
  婆娑的风声中,黑夜更寂静了。
  伴随她的话音,他们一同想到了核武器发射密码,被破解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如果不尽快打败“天赐”,有核国家的大量核武器库存,足以将地球炸得只剩地幔。
  一时空气沉默。
  “但你们放心,军队不会放弃,不管是量子计算机,还是智网,还是我们。”
  微风中,陆笑低哑的声音坚定,缓缓抬起目光:“我相信他们,所以我才会进入部队。一如我是他们的一份子,所以我相信他们……阿嚏!”
  “嘘!”谢棋忽然按住了她。
  他们同时噤声,风声微动,四个人不动声色地散开,放低身形。
  车灯的光线跳跃了一下。
  后半夜更冷了,天边隐隐有启明星辰。
  这是最冷、最黑暗的时刻。
  黑夜中,有什么影影憧憧。
  零件摩擦的声音,伴随一声突兀的枪响——“汉”机器人居然重新站了起来!
  它被景晗击中了履带连接轴承和传感器,传感定位系统也都被破坏,程序无法修复电传硬件,而系统经过概率取量后,采取了最大值判断——扫射!
  它开始移动,向四面八方射出火线!
  四人趴在地上,分别滚到掩体后面,头顶上方子弹如雨,猛烈的火力压制,甚至让他们无法抬起头。
  “真是……身残志坚啊!”谢棋靠在车后,弹壳不时弹到他眼前。
  “汉”机器人比“秦”更难对付,他们今晚算是领教了。抗震抗爆,防水隔热,能抵挡流弹和弹片,双电力系统……此刻都算不上什么。
  和硅基机器人相比,人体真是太脆弱了。一颗子弹落到身上,哪怕只是肢体部位,都能让人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也无怪大部分人类士兵被淘汰,各国走上裁军的道路。
  景晗倚在墙后,从战术包里翻出一面方镜,伸出墙外,从镜子里观察远处,言简意赅问陆笑:“电源、在哪里?”
  陆笑躲在食堂的墙后,打着喷嚏:“我不知道啊!”她又不是后勤工程兵!
  景晗不抱希望地问:“主控芯片呢?”
  “……也不知道!”
  机器人的死穴,就是主控芯片和电源、传感器、电传系统,因此各国研发设计的军用机器人,这些部件的位置,都是军事机密,只有负责维修的后勤工程兵才知道。
  子弹在夜中飞出明亮的火光,如同天女散花,空旷的训练场地中,“汉”机器人挺然而立,四个人趴在地上的样子,像是在膜拜机关枪教教主。
  谢棋往车底下靠了几分,哑着声音问:“那‘汉’的机枪弹药储备,你总该知道吧?每次装弹量是多少?”
  “……不知道!”陆笑的声音已经隐隐有点崩溃。
  她们训练基地是侧重技术任务的,很少有军用机器人。
  谢棋无奈的声音穿透了枪林弹雨的扫射:“……我觉得,你特别像接受采访的女明星!”
  陆笑没有漏过这句话:“哪里像?!”
  “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
  陆笑震怒:“你大爷!”
  忽然,景晗从掩体后翻了出去,谢棋惊问:“你干什么?!”
  却见他抬起枪,瞄准的不是机器人,而是——远处的通讯铁塔!
  谢棋瞬间了然。他攥了攥手,表情复杂地笑了下,头伸出轮胎后:“你的角度,往左2刻!”
  他是最默契的观察员。
  火光擦着景晗的身子飞过去,他的衣服被划破,血成一条线飞了出来。
  下一瞬,“轰”一声,。70口径的巴。雷。特重狙一顿,大口径子弹击中铁塔一角的承重轴!
  承重轴布满纹路,轰然碎裂!
  通讯铁塔稍稍一倾,上面缠绕的电线电缆往下松垮。
  景晗的枪口移动,又瞄准了另外一角。
  平静的表情下,快速的心跳声连成一片,又好像场中形成了共振,谁也分不清这是谁的心跳声。
  塔会往这个方向倒塌吗?
  ……射击角度必须很精确,要计算倾斜角,狙击精度也要达到极致。
  而十发子弹,只剩三颗。
  不能有虚发。
  又是一枪,重狙枪无比精确,击碎了铁塔的另外一角的承重轴。
  景晗闭了闭眼,他竟然无法再扣下扳机——还有两次,还有两发子弹。
  他们头顶的子弹还在不断飞过,机枪不绝地咆哮。
  枪林弹雨火花飞溅中,谢棋忽然笑了一下,难得夸奖:“眼力很好!”
  景晗的食指收紧,瞄准第三个塔角,压着声音,稳稳道:“比不上你的眼力,不用望远镜就可以看女生宿舍。”
  “操!老子什么时候看女生宿舍?你好歹也是我射击课教官,你说说,咱们那个秃驴学院哪来的女生,我天天跟一帮老爷们混,能不捡肥皂就不错了,这还多亏我家祖坟的青烟够直!”
  第三声枪响,掩盖在他的抗议中,铁塔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往一侧倾斜下去!
  最后一发子弹了。
  景晗深深呼吸,开始调整第四枪,食指放在扳机上,四双眼睛紧盯通讯铁塔。
  “我有一个问题。”陆笑打破这凝滞的气氛,口吻轻松:“他不是你的幼儿园同班小学同桌初中同学高中舍友吗,怎么华丽转身成你射击教官了?请讲出你们的故事。”
  谢棋咳了一声,眼睛却紧盯着景晗的枪口,声音发紧:“他高中被选拔走,成了我警校射击老师……对吧老师,你一定能行!”
  “励志。”陆笑对此给予高度评价,转头对陆初辰说:“你看,人家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都对师生关系如此坦荡,你承认你是我侄子也不会怎样的对吧?”
  这时,第四声枪响终于尘埃落定。
  通讯铁塔在黑夜中发出轰鸣,如困兽般,嘶吼着倒塌!
  巨响之后,犹如天女散花的火网消失了。
  最后一颗子弹的弹壳落下,“汉”机器人被通讯铁塔牢牢地砸在地上,几十吨重的铁塔,彻底砸毁了它的芯片控制系统。

☆、第20章 第二十章

  尘埃落定。
  东方初晨已至; 黎明前的黑暗终将驱散。
  越野车重新换了电池,陆笑把扩频通信箱抱上车; 供祖宗牌位似的珍重摆放。
  “往东三十公里就是军械库; 特密量子通信在半山的防空洞下面——打开量子通信台,就能联系上总参啦。”
  她满怀热情地指了个方向,然后再无情地粉碎他们的希望:“嘻嘻; 别看了,凭咱们四个人,就是去送人头的。”
  “……”
  训练基地一个“汉”机器人就差点让他们团灭; 军械库大概要成BOSS开荒现场了。
  “但我们总会想办法; 联系到他们的。”她正色,而后对陆初辰指了指副驾座; “先回你的革命根据地吧; 车我来开。”
  谢棋正把基地里找到的脉冲枪扔上车; 见状真诚赞美:“你真有远见!”
  陆笑长腿一迈跨上车:“你别看他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学霸样,呵,”她娴熟发动引擎,车子平稳上路,芦苇荡从窗外次第飞过:“我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开碰碰车; 他总能在茫茫人海中精确把我撞翻的神技。学习好有什么用?开车照样出人命。”
  陆初辰系好安全带; 清晨的风从车窗里飞了进来:“对不起; 我很内疚——小时候把你的脑子撞坏了。”
  空旷荒凉的训练基地里; 末世后终于有了一丝“生”的气息。
  这很玄妙; 它并不仅仅因为汽车的引擎声划破夜空,也不因为笑声和远光车灯劈开了黑暗。
  大概只是因为,一丝希望。
  这缕在绝境中抓住光明的意志,催动着汽车驶上狼藉的公路,披着启明星,向上海市区而去。
  。
  曦光让天空变成了一幅介乎黑暗与明亮的水墨画,它随着地球的自转,从东半球移动到了西半球。
  斯年坐在塞纳河一座桥的长椅上,当苍穹破晓时,他抬起头凝视。
  一种非常浅淡的感觉、好像一条雾状的星尘带,流动着人类对曙光的祈盼和喜悦——这雾状的朦胧感受,一下子重重撞入了他的意识中。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眼底倒映出人类所赞美的日出。
  曾经,这世界每一缕光明,每一寸草木,及至每个存在的事物,对他而言都是概念——是名词、动词、形容词,是语言定义,是界门纲目科属种。
  人类生来便能够感知万物。他们看到橙子时,想的是酸甜好吃的愉悦,而不是双子叶植物纲;看到玫瑰时,想的是美丽与爱情的甜蜜,而不是蔷薇科落叶灌木。
  是这些感受的能力带来了美与快乐,人类习惯于此,但从不会去想,对其它生命而言,感知,是一种怎样的奇迹。
  此刻他站在这个奇迹的门前,推开门后,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当他想要探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附近的香街上。
  昔日繁华的大道面目全非,玻璃橱窗碎了一地,昂贵精致的女装半挂在衣架上,随着破窗而入的风微动。
  他从衣架中走过,指尖拂过衣料,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他觉得融寒的喜好应该是蓝白系冷色调,也亏她父母给她取了这么暖的名字,她一定是出生在春天……他忽然这样想。
  走回教堂的时候,天际一抹金红,像一尾灵动的金鱼,从画的尽头跃然而出,洒落徐徐金光。
  。
  教堂里,融寒已经醒了过来,后颈的局麻还在,皮肤只剩表层触感。她伸手试一下,脖子上被缠绕了一圈防水绷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消毒过了,衣服也穿得整齐。
  她静静地呆坐着,回想看过的医疗论文——
  类似脑机接驳端口的芯片怎么拆卸?
  几年前有个案例,有电竞选手去哈尔滨滑雪,不慎刮到树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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