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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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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样攥着他的指尖,走了好长一段路,走的她的小短腿又酸又累,摇摇晃晃,就在她觉得自己又要摔个大马趴的时候,他的掌心贴去了她的掌心,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的暖。

    他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小胳膊圈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有点脸红气短,明明不敢瞧他的,但还是偷偷瞧了。

    他的睫毛很长,眼神像湖水一样沉静成谜,有着这世上最俊朗的侧脸,她每次偷偷看他心里都乱跳个不停,就像胸膛里架了个小鼓似的。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鼻息扑在她的脸侧,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安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他摇头:“不知道。”

    他很少有这样说不知道的时候,她有点惊讶,他的目光在纤长的睫毛后和缓的凝视着她:“芃儿觉得呢,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她本来想说我也不知道,可是她不想离开他难得温存的怀抱,她圈了圈小胳膊,偏着小脸,答非所问:“安哥哥,你累不累?”

    她脸有点红:“我是不是很重?”

    他淡淡一笑:“很重。”

    却又道:“可是我愿意。”

    他垂下眼帘,问:“你呢,你愿意吗,芃儿?”

    她脸红的连颈子都变成了粉色,再也不敢乱瞧,只把脸死死埋去他的肩膀上。

    他好像笑了,因为她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然后把她的小身子往上托了托,继续往前方走去。

    “安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她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唤他。

    “什么?”

    “我……也愿意的。”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眼前似乎晃过一篷灰色的迷雾,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耳廓血液急速奔流的声音。

    有光映在她的眼中,刺眼的白,雪亮的白,晃到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痛苦的蹙起了眉头,慢慢张开了眼睛。

    一个人的轮廓在她茫然的目光中不住摇晃,晃啊,晃啊,然后,渐渐的清晰,最后,她终于看清楚了他。

    他浑身的军装都湿透了,从头到脚,就像刚从河里刚爬上来一样。

    他蹲在她床边,却不敢去摸她的手。

    几缕黑发湿漉漉的贴在他苍白的额上,依旧英挺的眉,俊朗的脸,原本灿若星辰的眼中浸透了哀伤,她从来还没见过他这样难过。

    她小声唤他,“你来啦……,阿斐。”

    她的目光是散的,小小的脸烧的通红,明明那么憔悴,唇角却翘起来,努力露出一个笑模样来:“好久不见了,阿斐,我都生宝宝了呢。”

    “你见着我的宝宝了吗?”她焦干的唇张着,手指虚虚的指着某个方向,“他叫襄夏……,是林凉哥取得名字。”

    孩子在落地后她只来及瞧了一眼,就昏了过去,可是她记得那张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小脸,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拼尽了全力,才终于生下的孩子。

    “芃儿……”他终于捉住她滚烫的手指,放在不住颤抖的唇边,想对她微笑,眼中却满是泪水。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悔恨过,悔恨他所做过的一切。

    “对不起,芃儿,对不起……”

    他跪在她床前,低头捧着她细伶伶的手指,泪水滚滚而落:“我不该开枪的,是我疯了,当时我真的疯了!芃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希望那颗子弹是射进自己的胸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夺走了她的庇佑和希翼,却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只留她自己一个人这样苦苦挣扎。

    年轻的军人捧着她的手贴去脸上,模糊的泪粘湿了她的手指:“是我,是我说了谎,我实在是气疯了也急疯了!想要把你念想的男人全部赶尽杀绝!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

    “是我开的枪!是我嫁祸二表哥!是我骗你说是二表哥说的‘生死不论’……”

    她悲伤的看着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安慰他的力气都没有:“阿斐……”

    “都是我,芃儿!”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指,摇着头,流着泪,“如果那时候不是我太自不量力,太逞强,那个水兵也不会死,我……你也不用远走日本,过的这样辛苦……”

    “阿斐……”

    她疲倦的抬起眼睛,凄然一笑:“你在说什么呀?你别哭……”

    这是她的阿斐啊,从小到大只有这么一个的阿斐,她现在不恨他了,一点也不恨他。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即便是昏迷着,她也能听到山下重明的话。

    能在临死前看见阿斐,她觉得真的很好。

    “我就要死了呢,阿斐。”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微微抬了抬手指,碰了碰他的脸,嘴角翘起,对他露出一个笑,声音很轻:“你要答应我,我走后,你会去找个爱你的好姑娘,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他呆呆的,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想起他举着秤杆挑起红盖头后,第一眼触到的她小小的脸、哭红的眼,他和她所历经过的那些所有的欢乐的年少时光——她是他的命,从他在掀起红盖头的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注定。

    他笑的很悲凉:“你明明知道的,你是我的命。”

    他握紧了她的手,低头在她额前落下轻轻一吻:“活下去啊,芃儿,只有这样,我也才能活。”

    “找个爱我的好姑娘,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他走出病房,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男人。

    他和他走进病房时的姿势一模一样,好像一动都没有动过。

    走廊里很安静,他就站在灯下面,睫毛下有深重的青色阴影,听到门声抬起来的脸上,笼着一层层秋雨样的哀凉。

    他走去他面前,迎着他追问的目光:“她睡着了。”

    他看见他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问:“你不进去吗?”

    男人抬手揉了一把眉心,语声中依稀有些苦涩之味:“医生说了,必须让她保持平和的心情。我怕她太恨我,万一害她激动……”

    他望着他:“可是医生也说她很危险。”

    “她不会死。”男人目光平静,视线转向空洞的空气,“她身上流着我的血,没有我的允许,她不会死。”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他重新站去他面前:“谢谢你能叫我来,二表哥。”

    男人的一只掌心放去他的肩上,安慰的拍了拍:“如果她真的很危险,我想她见到你,会高兴的。”

    “可是,”年轻的军人语声很轻,眼中有光芒在浮动,“即便在昏迷中,她也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第二十九章永远都不会
第二十九章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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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也愿意是吗?”

    迷雾茫茫,她试图睁大眼睛,望向前方,想瞧见是谁在说话。

    “什么?”她朝向那一大片的雾气,大声问。

    “你说,你也愿意。”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唔。”

    “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也不会放弃你。”

    她跑了两步,想瞧瞧他的脸,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你在哪?”她垫着脚尖,四处张望着,大声问。

    “我就在这。”

    她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胸膛,在她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就被人紧紧抱住了。

    “永远都不会。”他贴在她的耳边,像是在允诺。

    她蜷缩在他怀里,气息有些不匀:“什,什么?”

    他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

    陈芃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老夫人。

    林凉哥的母亲,这个垂垂老矣挣扎残喘的老人,就坐在她的床前,摸着她的手。

    她身后站着吕妈妈,怀里抱着襁褓,不用想,她知道那襁褓里一定是襄夏。

    那是林凉哥满心盼望的孩子,可惜,他没能活到亲眼看一眼这个孩子的这一天。

    她的心隐隐抽疼,泪泛上眼眶:“老夫人……”

    “好孩子,”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受苦了。”

    韩母浑浊的眸子凝视着、端详着她——面前这个女孩子孤零零的蜷缩在床上,那么小小的一个,之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顿时显的瘦到可怜巴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烧的通红,眼睫下泪痕斑斑,憔悴的好像整张脸上只剩下了一双眼睛,望过来的眼神,茫然的厉害。

    老人想起了方才她在病房门外,见到的那个男人。

    即便已经这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可是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即便他现在仍然站在门外,沉默的就像一道立在水里的影子。

    她愿意自己老糊涂一些,那样,也许每个人都能活的轻松一些。

    “好孩子,别怕。”向来不苟言笑的老夫人,第一次这样蔼声,“我就是嫁个了一个商人,生的儿子也做了商人,我虽然不懂做生意,却是看了一辈子做生意的人。”

    “做生意,难免会遇上许多波折,也有很多无法顾及之处。”

    老人蹙了蹙眉:“广昌是林凉从他父亲手里接过来的,可不管是他父亲,还是他,他们走的路都不是一帆风顺,这一路不知遇上过多少险阻,才走到今天……”

    沉默了片刻,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广昌这个坎,不是你的错。”

    陈芃儿一开始还咬着嘴唇,一听见这句话,胸口起伏几下,眼中簌簌落下泪来:“我对不起林凉哥……他把广昌交给我,我却把什么都毁了……”

    老人摸着她的手,微微向她伏低了下身子:“孩子,广昌没毁……天津总店和宁河老店是在我的名下,这次并没有受牵连。”

    那双浑浊的、似乎堪透一切,却又无比坚定的眼中,泪光隐隐:“芃儿,你给我们韩家留了后,我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放心去见林凉他父亲了……我,感激你。”

    “我把天津和宁河的广昌都留给你和襄夏,”老人苍老的手碰了碰她泪痕斑斑的脸,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还这么年轻,林凉那么疼你,你要好好的啊。”

    “好好活下去,好好带大襄夏……林凉地下有知,会保佑你们的。”

    雨渐渐停了。

    清晨的雾气弥漫着雨后的味道,拐角的桂花树被打的花瓣散落满地都是,树下积着的水洼,一直流淌去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有人急匆匆的走过,不提防踢了一裤脚的水。

    孙水镜顾不上自己沾湿的裤脚,行色匆匆一路疾走,把守在病房门口的两名卫兵刚要对他行礼,被他不耐烦的挥手低声:“下去!”

    卫兵领命退下,孙水镜挥舞着胳膊,小声指点:“站远点,别叫人瞧见了,听见没有?”

    两个卫兵面面相觑,忙四处张望着准备要去哪里躲。

    孙水镜代替了卫兵,立在房门口,清了清嗓子,不过还不等他出声,陆安开门走了出来。

    孙水镜一愣,忙问:“少夫人她?”

    “还在睡着。”

    一夜的无眠叫眼前的男人面色憔悴,嗓音沙哑:“幸好,已经退烧了。”

    孙水镜长松一口气,拍着胸口:“万幸万幸!我就知道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转而又喜努努的道:“次长,您去看过孩子没有?那大胖小子嘿!长得那叫一个喜人!”

    他的确看过孩子,只看了一眼。

    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团,刚抱出来的时候哼哼唧唧的,像个没毛的猴子。

    虽然这也是他的孩子,那一眼却并没有叫他胸中生出多少柔情,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令他的女人在死亡边缘徘徊挣扎。

    那一刻,他甚至恨上了这个小东西!

    孙水镜有眼色的立刻转移了话题:“次长,外面那些围堵的记者已经解决掉了,不过广昌这回这桩事,是有些麻烦……”

    男人冷峭的脸庞无波无澜,声音更是沉静,没什么太多的情绪:“那人叫什么?”

    “朱荣九。”

    孙水镜继续道:“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在广州的老九街开了家小小的布行。”

    眉目间凛然覆冰,陆安冷冷一笑:“身家这么小,却敢张嘴咬广昌这条大鱼,胆色看来很不错。”

    孙水镜一凛:“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么一个小买卖人,若不是身后有人,怎么也不敢这么死咬着污蔑广昌。广昌家大业大,本来绝不是这么好扳倒的,可现在反日会闹的阵仗这样大,南京那边又是一路纵容的,就是想对日本人打经济战。朱荣九这一口正好咬在要命处,这才……”

    “南京那边,我去。”陆安突然道,边说甚至已经开始撸下挽起的衬衫袖子,低头去系袖子上的纽扣。

    孙水镜半张着嘴:“次、次长,您、您不会现在就要去南京吧?”

    “是。”

    陆安细细系好袖扣,口吻淡然:“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就动身。”

    “可,少夫人……她都还没醒……”

    “山下医生说了,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她会没事的。”

    “可……”

    孙水镜几乎有点抓耳挠腮,说他看不懂吧,可自从接到少夫人昏厥入院的消息后,眼前这位爷就跟疯了似的!现惊动了政府高层!动用了邮政飞机,这才一路扎上翅膀飞抵上海——在飞机上,陆安一句话都没说,他怕他太过忧心重重,主动为他点支烟想叫他缓缓神,他伸出来的手,哆嗦的连颗烟都捏不住。

    这位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主,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个样子。

    而现在,更叫他不懂的是,明明这么在乎和惦记的人,自己的亲儿子内!自己的亲老婆!(当然,现在暂时成了别人的)居然就可以这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掉头就走!

    好像那个一路挣命似的飞奔而来,惊惧到连颗烟都捏不住的人,只是他的一个幻觉而已!

    孙水镜还在试图想叫他有些人情味:“那,临走再去看一眼孩子吧?”

    亲儿子内,您也眼看快而立之年了,这可是您的长子!

    “不了。”

    陆安摇头,不慌不忙的嘱咐:“水镜,把我们来过上海来过宝隆的痕迹都抹掉,不允许有任何的小道消息流出。”

    他沉吟了一下:“芃儿现在毕竟还是韩家的媳妇儿。”

    “那……”孙水镜猛地想起了什么事,“孩子您也不准备认吗?”

    “他现在是韩家的孩子,比是我的儿子要安全的多。”

    男人抬头,在走廊玻璃窗投进的晨光映照下,眼睛微微一眯,长长的睫毛顿时被映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明明很暖,那下面流出的目光却很凉:“在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没有被我找到之前,我不能让他们跟我一起冒险。”



第三十章赴宴
第三十章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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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在疾驶的车中透过车窗望向天空。

    已是深秋时分,在这远离城市的城郊山野,盘山公路两旁的银杏树皆已变作金色,笔直的树干直指向傍晚的天空,几缕流云丝丝缕缕伴着西边升腾的晚霞,尤显空旷且悠远。

    而秋末的黄昏似乎来得总是很快,汽车才拐了两个弯道,太阳就落进了西山。

    车也行至目的地,一片开阔的山中平台处,抬头便是这红山中的别宫——赵家别墅,触目一片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陈芃儿捂着颈间的狐裘披肩,握着亦岩的手,下的车来——山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萦绕在四周的白色雾气,她恍惚听得见一阵高飞的云雀叫声,再细细聆听,那鸣叫却似乎又被纷纷抵达赴宴宾客的人声鼎沸,给尽数淹没了去。

    她站定了,朝正前方的门厅看去,那里灯火明亮,宾客们无不衣冠楚楚,彬彬有礼——视线转迂回来,亦岩就立在她旁侧,穿着笔挺的洋服,头发拿头油往脑后梳的一丝不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尚还有一丝稚气的脸红扑扑的,这么搭眼一看倒的确英气逼人,是个大好青年的样子,一点都不比门口那些宾客们差去哪里。

    她伸手摸了摸他崭新挺括的衬衫领子:“紧张吗?”

    那孩子深深吸了几口气,语声和眼神一样坚定:“不。”

    陈芃儿赞赏的冲他一笑:“好样的。”

    司机阿水垂手站在他们身后:“夫人,我就在门厅守着,有事叫我。”

    陈芃儿点点头,抬腕理了下鬓边的发丝,正了正肩上的狐裘,一手挽住亦岩的胳膊,一手拎着珍珠小坤包,脚踩七寸的细高跟鞋,款款向前走去。

    这里是位于南京市郊区的红山赵家别墅。

    赵家,也就是农商业部部长赵语秋的赵家。

    两个月前,她在鬼门关上实打实的闯了一遭,历时十七个小时才生下襄夏。难产和产后大出血损耗了她的身体和精气神,她整整在床上将养了小两个月,才终于养回了一点气力。

    而她爬起来要做的第一桩事,便是要上告国民政府,请求为自己恢复个人名誉以及申请广昌复业!

    这两个月里,她一直在床上将养,是范西屏带着几个广昌的老人一直在为广昌呼号奔波,四处求告:广昌于民国xx年创立于天津宁河,创始人韩林凉,现家主为韩林凉遗孀陈氏,陈氏乃天津宁河人氏,曾就读于上海中西英文女校,于民国xx年东渡日本求学,两年后归国,从不曾加入日本籍,这日籍一说从何而来?!且“双宫绸”是为广州纱厂生产的布料,绝非日货!但广州纱厂被焚,厂长周适也无辜惨死,广昌被政府撤销登记,饬令停业!广昌作为华资民族工业中的佼佼者,因一时被非人诬陷就蒙此大难!如此冤屈如不能伸张,可是要寒了多少国人工商业者的心!

    如此东奔西走,找尽了韩林凉之前一直维持交好的诸多政商两届的“老朋友”,明面上暗地里不知道塞了多少钞票,走了多少后门,却是一朝失势宾客落,这种敏感的时候,根本无人敢来淌这池浑水。就连曾大力褒奖过广昌是为“华商骄傲”的上海工商联以及工商司也表示爱莫能助——撤销广昌在沪在穗登记,勒令广昌停业,是南京“反日运动委员会”一手促成的国民政府令,上海再大,也得遵从上边的“意思”。

    不过,花出去的银子毕竟还没都打了水漂,有心人指点:如想为广昌翻盘,还是得去南京!并且让他们去找一个人,说只要这个人牵路,只要肯花钱,说不定有戏!

    范西屏和还在卧床休养的陈芃儿商议时,陈芃儿表明态度:只要管用,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

    广昌是林凉哥一辈子的心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允许广昌在名誉上有任何折损!

    为此范西屏前前后后一连跑了七八趟南京,在使劲拿钱砸和足够虔诚的态度下,终于将那个所谓的牵路人打动,牵路人也终于指出一条道:农商业部部长赵语秋,只要他肯过问广昌一事,这事就能有七八成的把握!

    亦岩手里紧紧捏着两张红色的请帖,这请帖是花了大价钱,牵路人才给他们搞来的——今日赵语秋在红山别墅大设宴席,为庆祝自己的大女儿从德国留学归国,听说这位赵小姐就读于海德堡大学,此次是博士毕业回国,虽是女子,却也足够光耀门楣,给赵语秋脸上大大的贴了一回金!牵路人说赵语秋爱女归来,此下正恰逢他心情大好,只要将两边牵上头,再备份大礼,一切说不定都好商量!

    所以,陈芃儿在一下床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赴了南京,来赴这场盛宴。

    只可惜本来是范西屏要一同陪同她来赴宴的,范西屏跟随韩林凉多年,不论是生意场上还是官场上,与人打交道分寸皆拿捏的恰到好处,有他在身边,陈芃儿还能多几分底气。只可惜好不好的,范西屏估计是前阵子太过操劳,人都到南京了,却突然犯起了痢疾,陈芃儿体恤他年纪到底大了,留他在旅店好生歇息,自己则带了亦岩,一路上了这红山。

    赵家别墅门前,周遭一片纷乱,不住有小轿车来往驶去,不少来客彼此都是熟识,门口遇上了,便纷纷拱手抱拳握手的寒暄一番。

    陈芃儿挽着亦岩,就在这样四面八方打招呼的热闹气氛里,一路笔直的走到门厅口,向守门的门房递上了自己的请帖。

    进门很顺利,姑侄两个皆轻轻松了一口气,就见一路走进去,先是一个偌大的庭院,中央一汪喷水泉池,头顶星空璀璨,四周人声鼎沸,众宾客们皆自由活动,有的三三两两的就聚在庭院草地的桌椅上侃侃而谈。

    再往里走,前方会客厅灯火辉煌,映亮了半边蓝幽幽的夜空——高跟鞋踏上锃亮的大理石地板,殷勤的侍者上前来接过她的狐裘披肩,陈芃儿举目四望,就见两盏巨型吊灯从高高的金色天花板垂下,吊灯上的无数个毛玻璃的圆灯大放光明,墙壁上装饰华丽的壁灯闪光耀目。高大窗台边垂下绛红色的落地帷幕,绿色圆柱中间摆放着一列长条桌,从大厅这一头直到那一头,白桌布上面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美酒和西式糕点应有尽有。

    衣冠楚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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