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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谋(出书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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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茵吓呆了,她呢喃着:“奴婢在外面听到两位院判大人和医正们在说话,说的什么奴婢也不太懂,反正就是说好不了了。”
  所有人,包括云姑、如霞和启秀,都大感意外。
  “孙景,孙景。”皇上大喊。
  左院判孙景等人又急匆匆入内,这一次是刚一进门全都立即跪伏在了地上。
  “刚刚你们在外面说的什么,一个字也不许少,马上说给朕听。”皇上十分愤怒。
  “皇上,微臣等人刚刚在外面讨论如何治愈娘娘手臂上的烧伤。”孙景答道,“只是意见不太统一。”
  “说。”
  孙景说道:“这传统之法比较温和,如南齐《鬼遗方》里有云‘火烧人肉坏死,宜用麻子膏外敷’,这法子比较中正,娘娘的伤实在太重,若想恢复原状,靠此法怕是不行。”
  皇上的脸色已然大变,再低头看怀中的东珠,此时面色也不似刚刚那样惨白,反而蜡黄如枯,人也仿佛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如今靠在他的怀里也不再挣扎,却像纸一般轻盈,仿佛随时都可以被一阵风吹走。
  右院判接过话来说道:“昭妃娘娘这手上的伤本来就重,可是似乎又沾到了冷水。”
  “是。”一直跪在地上的春茵搭了言,“娘娘将我们救出以后,还同咸安宫的人一道提了水去救火,当时情形太乱,是有些水弄湿在身上。”
  右院判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备急千金要方火疮》中有云‘凡火烧损,慎以冷水洗之,火疮得冷,热气更深转入骨,坏人筋骨难瘥’!”
  “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切磋学问,掉书袋的。”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又瞪着云姑道,“去看看顾问行,正骨的太医怎么还没来?”
  云姑立即退下。
  孙景继续说道:“如今寻常的药方怕是不行,微臣记得《五十二病方》中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以芜荑和猪油制成软膏敷治可缓解症状。”
  右院判以及另两位医正对视之后,也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皇上看他们神色间仿佛有异,还待追问,此时顾问行前来回话,说是正骨科以及其他八科共计三十二名值守的太医都在殿外侍候。
  “你去同他们说,不论是谁,今儿谁能治好昭妃手臂上的伤,朕就升他为院使。”皇上言之切切,左右院判与两位医正心中却掀起巨浪。
  这大清太医院共设九个医科:大方脉、小方脉、伤寒科、妇人科、疮疡科、针灸科、眼科、咽喉科和正骨科。
  太医院院使即正院长为最高长官,额定一人,正五品。
  院使之下设左右院判,额定两人,为正六品。
  院判之下为御医也称医正,十三人,正七品。
  再往下,是八品的吏目、九品的医士,各十三人。
  以上都称太医,再往下是无品级的医生三十人以及不限数量的医吏,还有太医院下属的生药库和御药库的苏拉医生以及管事又六十人。
  整个太医院总计二百来人,而这院使之位一直悬着。这太医院原是大清后宫最显赫的衙门,除了给帝后、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妃嫔们看病,再就是还要负责公主、亲王以及地位显赫的王公大臣们。虽然在皇宫中侍候帝后如履薄冰,但是一旦出宫,那便是日进斗金、人人奉迎的美差。
  所以,一个院使之位,确实比黄马褂和万两黄金的赏赐更具诱惑。
  原本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是,皇上错看了太医们的心思。
  眼下孙景等人想的是,本朝之所以到今天一直没有指派院使,就是因为皇家对汉人太医始终信不过,于是左院判为汉人,右院判为满人,左右二人相互监督制约,倒也省去了很多猜忌。如今皇上突然开了金口,只要能医好昭妃,便可以当上院使,这着实令人大感意外。
  太医院院使的位子可是掌握着后宫以及王公大臣的命脉,对这样关键的位子皇上如此许诺,是否说明这位昭妃娘娘在皇家的分量?
  于是,皇上没想到的是,越是如此,越无人敢站出来替昭妃医治了。


第五十八章 君心匪石情定何
  东珠躺在皇上的怀里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沉,那覆盖在眼睛上的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有些翘起,苍白憔悴的面色与无助的神情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让人无限爱怜。
  无法言表的柔情蜜意在少年天子心中涌起,从此任谁也无法驱散。她将他的心占得满满的,让他不能思考、不能自已。
  “皇上。”顾问行的催促使皇上的目光终于得以从东珠脸上移开。他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年轻太医:“你叫什么?”
  “微臣孙之鼎。”年轻太医回道。
  “朕记住了。”皇上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在众多太医面面相觑不敢应征之际,对于这个敢于自荐的年轻人皇上很是期许。
  天子的眸子中传递着许多内容,是恳切,更是充分的信任与鼓励。“你,可以开始了。”
  “是。”孙之鼎站起身走上前去,递给皇上一块毛巾:“请放在娘娘唇间,以防一会儿疼起来咬到自己。”
  皇上试图按他说的去做,但是他刚刚将毛巾放在东珠唇边,却见昏迷中的东珠仿佛皱了皱眉,于是便不忍心再强塞进去,只是用手轻轻扶着她的脸,以自己的手臂贴在她的唇边。
  孙之鼎看了,微微一怔,但是也不敢多言。他仔细看了看东珠的手臂,随即伸出手,一只手握在东珠的手臂上侧,一只手则握住东珠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带着东珠的手轻轻向内旋转,那感觉像是在教一个人打太极,动作轻缓而富有节奏。
  突然间他用力向上一托,众人只听“啊”的一声惊呼,随即看到原本安静地躺在皇上怀里的东珠醒了过来,她面上神情十分痛苦,额上全是汗水,而皇上的表情也不见轻松。
  离得最近的云姑看得十分真切,接骨的瞬间,东珠被突如其来的痛苦惊醒,第一反应便是死死咬着唇边的物件,而那物件正是皇上的手臂。如今松了口,皇上黄色的中衣袖口上明显留下一个血印子,然而皇上却没有哼上半声。
  “快活动活动,看看是不是好了些?”皇上关切地问道。
  东珠没有反应,云姑立即上前帮着东珠活动了活动手臂,随后代为说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的手想是无碍了,似是可以活动自如。”
  听到这句话,原本大家都长长松了口气,谁知东珠却呜呜地哭了起来,面上表情也十分痛苦,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然而还是抑制不住痛苦地抽搐。
  只是片刻间,她刚刚换好的素色寝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刚刚梳好的发髻也因为痛苦的挣扎散落开来,如今长长的发丝与泪水、汗水搅在一起,万分可怜、万分狼狈。
  “这是怎么了?”皇上大惊,想要抱着东珠,可是又不知她哪里难受,也不敢使劲去碰她,急忙问孙之鼎,“你怎么越治,她越难受?”
  “回皇上的话,刚刚娘娘的手臂错位,所以错位之疼让手臂暂时麻木,其痛还可强自忍耐,如今已正骨归位,那烧伤之痛自然难以掩盖,此时发作起来,自己是更甚初起。”孙之鼎不慌不忙解释道。
  “那赶紧接着治烧伤啊。”皇上大急,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东珠治疗手上的伤,那个时候面对那种对于常人来说已是难以忍受的伤痛,她都能忍住不哼不哭,如今却在床上打滚痛哭,可见这疼痛已经到了极致,再看她全身战栗,姣好的面容都变了形,自然是大为心痛。
  “皇上,微臣有法子给昭妃娘娘治伤,但是还是先请皇上恕臣无罪!”孙之鼎表情严肃,双手将早已写好的药方呈上。
  “念。”皇上说道。
  孙之鼎念过之后,殿内其余太医、两名院判皆面面相觑。
  右院判为满大臣,在整个晚上他都很沉静,此时却变了脸色:“皇上,应当立即下旨将孙之鼎以大不敬之罪拿下法办,一个小小的医正居然敢以尿水入药,这简直是对娘娘的亵渎、对皇上的藐视!”
  皇上面色异常严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孙之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太医院医正。
  当他把目光投向左院判孙景的脸上时,发现孙景额上全是汗水,仿佛十分紧张。
  “皇上,左院判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因为这孙之鼎正是孙景之子。”右院判看出皇上的所惑,立即说道。
  此语一出,孙景当即跪在地上:“微臣万死。孙之鼎正是犬子。”
  “子承父业原是件好事,你不必惊慌,你且说说他的这方子可用吗?”皇上不露神色。
  “回皇上的话,这方子若是寻常人,自然是可用的。”孙景刚说了一句,右院判立即驳道:“娘娘万金之体,寻常人可用,娘娘就一定能用吗?难道眼下就没有别的药可用?”
  皇上显然也有此问。
  孙景跪在当场十分惶恐,孙之鼎则答道:“回皇上的话,如今娘娘的手臂虽已接骨,但还要以夹板白布相缠固定月余,而烧伤最怕就是闷捂,这两种伤混在一处本是罕见,稍有差池便会顾此失彼,微臣开的这个方子,以栀子、白蔹、黄芩煎剂放凉后和以新尿,具有很强的抑痛复合效果,而且此法很快渗入皮肤底层,无须长时间透气,即使以白布包缚也是无碍。”
  “狡辩!”右院判立即开口斥责。
  孙景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只说道:“方子是可行的,然而是否用到娘娘身上,还请皇上示下。”
  皇上盯着孙景,又看了看孙之鼎,见父子二人一个惶恐、一个淡定,虽然是对父子,但脾气风骨却差了很多,心中觉得有些感慨:“孙景,这方子你也知道?”
  孙景点了点头:“奴才知道,这是《备急千金方火疮》里的方子,流传至今已有千年。”
  皇上略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这样说道:“这方子你是知道的,但是与你儿子相比,你少了一些胆识与勇气,今夜若不是他,你是万不肯将此方呈上的?”
  孙景的神色微微一滞,再次叩首:“皇上圣明,微臣实在太过迂腐了。”
  “如此,这院使之位给了他,你也可以心服口服了。”皇上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大惊,这似乎太过玩笑,可是皇上脸上分明十分严肃,没有半分戏谑之意。
  不待他们多想,皇上立即吩咐孙之鼎速去备药。
  孙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上了外敷的药又喝了内服的药之后,东珠的疼痛仿佛稍稍抑制住,云姑连同春茵、如霞又帮着她换了干净的寝衣、被褥之后,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皇上一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这让云姑她们多少有些无措,皇上留宿侧妃的宫殿这先例并不多见,此时是该请皇上就寝,还是请皇上离宫,她们进退为难。
  最后还是顾问行机灵,悄悄摆手,让云姑她们退了出去。
  “看样子皇上今夜是要歇在承乾宫了。进朝,你赶紧回去告诉春禧,把皇上明日上朝用的龙袍朝冠统统送过来。”顾问行吩咐着,小太监李进朝立即下去照办。
  这一夜,承乾宫的人自是整夜无眠。
  康熙躺在东珠的身侧,原本只是静静地瞧着她,生怕自己的动作惊扰了她,可是到了后半夜,她开始呓语,浑身发抖一直喊冷。康熙伸手轻触她的额头,发现已然是烧了起来,好在孙之鼎之前便已经一再提醒,说今夜她一定会发热,不必再用药,只要盖好被子不要让冷风吹了身子就好。
  康熙见她一直喊冷,便将她重新搂在怀里,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
  两个人在此时离得这样近,可是心却那么遥远。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盘踞在她心底深处的爱恨情愁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他觉得每当他离她近一步,或者多了解她一些,便感觉到更加费解,看不透想不出的事情也就更多。
  心底不知不觉涌起一丝苍凉,像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大漠冰川,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行者原本万分惊喜,却突然发现那个人与自己不是同一国的,根本无法交流。
  “为什么我才刚刚走近你,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句话,你就死了?”东珠在昏睡中呓语着,虽有些含糊,但是因为两人离得太近,所以康熙还是很容易就听清了。
  他眉头微皱,东珠说的是谁?死了,今夜死的是恪太妃和她的嬷嬷。东珠想要接近的是谁?
  “四阿哥,四阿哥是怎么死的?”冷不叮,东珠又嘟囔了一句。
  这一次,让康熙心底发寒。
  四阿哥,是一个在后宫被尘封起来的称谓,是一个令很多人痛恨的称谓,对于自己和皇玛嬷来说是一个永远不愿被提及的称谓。
  他想起自己生天花那一年,当他身体康复重新回到宫中的时候,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虽然开始他不明白,但是很快从太监宫女以及父皇那些失意的妃子的闲言碎语当中明白了一切。原来在这样一场天花中,宫里共有四个人染病,除了他以外还有被父皇视为嫡子储君的四阿哥,再有就是父皇的一位贵人、一位妃子。
  四个人当中,只活了他一个。
  很多人都说,是他命硬,也有人说是他偷了四阿哥的命。
  他很生气,跑去景仁宫找额娘,但是他看到额娘和乾清宫总管吴良辅在寝宫私语。
  吴良辅那个贱奴居然对额娘说:“我说什么来着?只要你听了我的话,四阿哥也好、皇贵妃也罢,谁都不能挡了你的道。”
  额娘面色惨白满是惊惶之色:“可是,可是四阿哥,四阿哥是无辜的啊。”
  他们再说些什么,康熙没有听到,当他看到吴良辅的肥手往额娘脸上摸去的时候,他便羞愤地跑开了。
  “玛嬷,玛嬷,我冷,我好冷。”东珠的梦语让康熙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又将东珠搂紧,两个人紧紧相拥,裹在同一床锦被中,却感觉隔了天涯万里。
  “玛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她害的?”晶莹的泪水自东珠眼中滑落。
  康熙伸手接了,他发现那一小片晶莹的泪水滴淌在手心中,就像一块易碎的水晶。他下意识地将手握起,攥成拳头。原本想留住那片晶莹,谁知就在握起的瞬间,发现它悄悄消失了。
  这是否说明,越是想留住的,越觉得珍贵的东西,越是无从把握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狠?我只是想知道玛嬷为什么死的,你不要杀人灭口好不好?”
  东珠说完这句以后,终于沉沉睡去。但是康熙的心却凉到了谷底,他再也无法入睡,甚至都不敢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该起身的时候,顾问行悄悄进来两次,但见帐帘深锁,皇上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你去传话,就说今儿,朕不上朝了。”帐里传出皇上极轻的吩咐,顾问行站在原地没动,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他接着又听到帐里传来皇上的后话,“叫御膳房备好热汤、热饭,等娘娘醒了,把早膳一并端到这里。”
  “喳!”顾问行立即应道。
  出了贞顺明德殿,刚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云姑与如霞都候在廊下。二人面上皆十分焦急。“顾总管,里面情形如何?”
  顾问行不便多说,只是将皇上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皇上不去早朝了,等着娘娘醒来在你们这里用膳,你们一定小心侍候好了,若是有半分差池……”
  “奴婢知道。”云姑自知事态严重,立即说道。
  顾问行匆匆向外走去,临了仿佛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云姑。
  云姑神色未变。
  如霞却不免紧张,她也顾不得跟云姑说话就想离开,云姑叹了口气:“你要去慈宁宫?”
  如霞一怔。
  “我知道前几次咱们这里的消息也是你递出去的,同在宫里当差,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苦衷。可是有一点,这给人当眼线脑子一定要清楚,所谓口舌如剑,能杀人能越货,能让人死也能让人活。平日也就算了,今儿这话怎么回,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如霞面色通红,她径直对上云姑的眸子:“你自是不必说我,若是你可以扛起事来,太皇太后又怎么会启用我?今日之事我如何说,昭妃娘娘的罪名都轻不了。私入咸安宫见前朝妃嫔无端招致火情,自己伤了不说还使皇上为了她而辍朝。皇上从登基起至今六年,就是龙体违和也未有误。如今为了娘娘不上朝,这是何等大事?今儿就是我不说,又哪里能瞒得下?”
  云姑被她抢白了一顿,一时语塞,眼瞅着如霞快步往外走去,十分无可奈何。


第五十九章 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正在镜前整妆,听完苏麻的叙述也不答话,只对着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的妆容。“这人老了,都吃不住粉了。以前这粉往脸上一抹是白里透红,看着极精神。现在啊死死地糊在脸上,白虽白,却一点儿水灵劲都没有,活脱儿像戴了一张假人皮。”
  “瞧您说得,哪有那般不堪,奴才看着挺好。太皇太后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旁的不说,单就这份端庄华贵的仪态要是没有这几十年的韬光养晦,任你是面若三春之桃,还是神如九秋之菊,就算再怎么闭月羞花也是比不上的。”苏麻少有的恭维并没有让太皇太后悦然,反而让她立时沉了脸。
  太皇太后回转过身,一语不发,静静地盯着苏麻。
  目光中复杂的情绪让苏麻无从承受,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默默跪了下去。
  “叭”的一声,孝庄手中的玉镯丢了出去,那声音令人触目惊心。
  殿内殿外服侍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苏麻挥了挥手,她们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在做什么?”孝庄的声音微微发颤,显得极为生气,“为什么突然献殷勤?”
  苏麻低着头,不敢答一句。
  “你以为哀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孝庄前所未有地勃然大怒,“你以为哀家听了这消息,会对昭妃不利,所以才赶紧奉承哀家,好让哀家发发慈悲放她们一马?”
  苏麻不敢作声。
  “是,如果谁敢妖媚皇上、祸乱宫闱,哀家自然绝不会手软。这承乾宫果然风水不好,沾了它的边儿,皇上就开始不清不楚了。好不容易这回四辅臣递了折子请他亲政,这还没办亲政大典拿回皇权,他就忘乎所以了。身为皇上,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地跑到侧宫里抱着侧妃不撒手,还不经内务府以及议政王会议同意就擅自提升太医院院使,这些都不说了,今儿居然还不上朝了!他还要干什么?”太皇太后的脸色十分难看,语气更是吓人。
  “昭妃娘娘受了伤,如霞也说了,这人已然烧糊涂了,并不是她在左右皇上。”苏麻小心翼翼地说道。
  “屁话。”太皇太后越发动怒,“都是一样的媚人手段。当初那个乌云珠也是一样,她嘴里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福临整得七荤八素了。她若是说了,那还有好?”
  苏麻很是胆战:“要不奴才过去看看,找个时机劝劝皇上。”
  “不必。”太皇太后断然否定,“你去膳房传哀家的话就说这两日给承乾宫的食材要格外精心,再从咱们宫里挑些补品让人给承乾宫送去。”
  苏麻一怔:“见到皇上,可是要说些什么?”
  “不必。”太皇太后咬着牙,强忍着心头怒火说道,“什么都不必说,只说哀家念着昭妃,盼她早早好起来。”
  苏麻有些不解:“不劝皇上去听政?不劝皇上言行收敛些?”
  “劝有用吗?”太皇太后恨恨说道,“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当年的太宗皇帝也是这样,为了一个海兰珠,什么都不顾了,到手的江山丢在那里,数万的兵士也不管了,昼夜不歇赶回来看她。而福临呢?更是闹得天怒人怨、宫里宫外风波不止。现在可倒好了,咱们小心翼翼栽培了这么些年的皇上,这还没做成一件大事,就也学了他的父祖,成了情种了!”
  说到此,太皇太后伤心至极,竟然垂下泪来。
  多少年风雨兼程,多少大事坎坷,也从没见她如此动容、大发雷霆。苏麻十分害怕,她悄悄递上帕子,颤颤说道:“格格,好格格,快别伤心了。皇上眼下只是没经过事,一时的小性儿,这与先前那些事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太皇太后泣泪说道,“他们的性子,哀家是摸得透透的了。绝不能管,也不能劝,越管越劝越来劲儿。哀家是早也怕、晚也怕,就怕皇上走他父祖的老路,当初是日防夜防费尽心思地早早了结了那个妍姝,哪承想还没消停两日,又来了这么一位。这昭妃看着是极爽利的,怎么也不像那些个莺莺燕燕的狐媚子,可是怎么也这般缠人?”
  苏麻想劝也不知如何劝,她更不敢在此时再替昭妃说一句话,所以只得从旁老老实实听着。
  “这一次,咱们先冷着他,别越打越说越把他们凑在一处了。先不动声色,再容哀家好好想想。”太皇太后抹了把眼泪,“你先去吧。”
  “是!”苏麻正要退下,只听孝庄又吩咐着:“回头再往坤宁宫去一趟,现在看来,还是皇后识大体,你去她那里走动走动。”
  “是。”苏麻原本还想问问恪太妃如何发丧,但见孝庄此时的心情也只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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