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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家燕子傍谁飞-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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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价588888/平米的'月宝'豪华小区,买了一个1500元的高级煎饼'果子'套餐……”

    ‘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晋江大神写手'Grace'关掉名为'南方赤火的十六岁小娇妻'的小说文档,问:“谁呀?”

    ‘

    “'收红包的'。”

    ‘

    Grace开门,给对方递上一个写满'小篆',编号为'311106'的信纸,汇报道:“'未晏斋'主人已经跟随目标来到大都,行动意图不明……”

    ‘

    对面的人不屑一顾:“照片呢?拿出来。”

    ‘

    Grace大惊:“什么照片……你、你不是收红包的!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口令!”

    ‘

    国际间谍'athos1978'微笑道:“别装了,你每天都在更新的小说里暗藏情报,以为我们查不出来吗?”

    ‘

    …………

    ‘

    一个小时后。

    ‘

    男人面色阴沉地凝视着一张'奉丫头的照片',那上面奉书和一个小男生肩并肩走着。男生正要把手往她的'小蛮腰'上搭。

    ‘

    男人挥挥手,低沉着声音道:“你下去吧。该行动了。”

    ‘

    他拉开衣柜的抽屉,一叠'里衣'中间摸出一条旧的长筒'丝袜',轻轻摩挲着。那是她当年忘记打包带走的。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小丫头第一次买了丝袜穿上,问他好不好看。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转来转去的扭,随口说:“天那么冷,小心风湿关节炎。”

    ‘

    小丫头脸黑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喘息声渐重,“用不了多久,这条丝袜,我会亲手给你穿回腿上。”

 第203章 0142

    ·男子铁心无地着,故人血泪向天流·

    这世上从来不会、也永远不会再有第二间同样的屋子。

    墙壁上的彩色瓷砖上绘着精美的几何图案,显然出自最负盛名的阿拉伯工坊,是从巴格达的大清真寺里一片片卸下来的。墙上垂着宋徽宗皇帝的真迹花鸟画,紧挨着大幅波西米亚叙事挂毯。地面上则铺着花剌子模王宫里铺过的波斯地毯,边缘似乎还有着隐约的血迹。

    靠墙的武器架上,摆着莫斯科大公用过的佩剑、大马士革巫师开过光的弯刀,罗马教皇送来示好的镶金手杖,还有成吉思汗射过大雕的铁胎硬弓。旁边的小几上则呈着各式珍奇珠宝古玩:南海的大珠、缅甸的血玉、匈牙利国王王冠上的巨大红宝石、还有威尼斯工匠制作的玻璃茶杯,里面盛着先知穆罕默德的一颗牙齿——那是在伊斯兰哈里发的王宫里发现的。

    空气里熏着吐蕃进贡的名贵香料,每一两的价钱几乎和黄金一样贵。但屋子的主人显然并不介意香料的价格,熏得浓浓的,简直让人有些头昏脑涨。外间客厅摆着精致的桌椅家具,玛瑙盘子中盛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异国瓜果,来自各个被帝国征服的角落。

    奉书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强烈的敬畏之情。她并不认得周围的每一样东西,但显然已经接收到了它们传递给自己的信息:这个寝殿外厅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让所有来访的客人心悦诚服地拜倒在大汗的脚底。

    马可波罗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熟门熟路地走到指定的等候地点,局促不安地候立在一旁,手指不断在一尊官窑笔洗上摩挲着。

    他的脸色差得难看。奉书不得不一次次小声提醒:“放轻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杀你。”

    蒙古人的皇宫里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奉书在太子府时已经熟悉了必要的规矩,作为领路的小太监,此时自然应当进去通报客人的到来。但她只怕别的宫人认出自己眼生,犹豫了片刻,上前两步,离那门边的太监远远的,躬身行礼,含含混混地说:“基督徒传到了。”

    半晌,水晶门帘里面传出来一个平平的声音:“进来。”

    奉书鼓起勇气,跟在马可波罗身后,迈步便走。随即便被门口的内侍拦住了。

    “没规矩的东西,里面自有人服侍,你进去干什么?外面等着!”

    奉书心里一沉,却又暗道一声侥幸。听话地闪到了一旁,假装在整理手中的宫灯,脑海中飞快地盘算:“忽必烈就在里面,不知有多少人在保护他?我要是强闯,不知有几成胜算?”

    但要是等在这里任人使唤,迟早有穿帮的可能。

    外厅里有八个太监和十二个怯薛歹,侍立在各个角落。奉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屋内的格局,哪里可以藏身,哪里可以作为障碍,哪些人不好对付,哪些人不足为患。

    目光又穿过门帘,看到里面模模糊糊的影子,推测出寝殿里面的侍从应该不多于十人。毕竟皇帝休息时,也不喜欢太多人窥探他的隐私。

    奉书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基督徒,基督徒……你告诉我,今天,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有人说什么幼子守灶,有人说什么立嫡立长,真是闹得人头疼。我不想偏爱任何一个孩子,可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着我的奖励。”

    奉书头一次听到忽必烈的声音,全身烫得发紧,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恨。但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戾气,反而似乎有些无助和茫然。他开始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了?没有了真金,没有了胡麻殿下,甘麻剌和铁穆耳,其中一个,会成为下一任大汗和皇帝吗?

    马可波罗低声道:“大汗何必自责?争斗和妒忌是人的天性,我上次给您讲过的,就连古代的圣贤阿布拉罕,他的两个儿子也没能逃脱自相残杀的命运。而大汗若是提前立储,正是避免两位皇孙日后被魔鬼召唤,陷入更深的泥潭。”

    忽必烈“呵、呵”的笑了,笑声涩得犹如枯叶落地,“是吗……嘿,嘿……但事情明明可以不这样的……真金,真金……我的孩子,要是他还在……基督徒,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也被魔鬼蛊惑了……”

    奉书听不太懂什么是“魔鬼”,什么是“阿布拉罕”,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老皇帝在想念太子,在后悔……我只要等基督徒把他开解得舒坦了,要睡了,那时候里面的人应该都在忙着熄灯、放帐,关窗、开门、送基督徒出来,注意力会最为分散,最适合下手。那时候我便假装迎上去,顺势闯进屋子……”

    当下耐心等候。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烛光摇曳,听到马可波罗的声音越来越紧张,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魔鬼无处不在……堕落的路西法以蛊惑凡人为乐,他可能就潜伏在君王的宫殿里,寻常的守卫挡不住他,因为他最擅长幻化潜伏……”

    奉书听到这儿,浑身一个激灵,右眼皮使劲跳了跳。要不是明知他说的是什么“魔鬼路西法”,她还以为是在说自己呢。

    “……作为人间最强大的君王,大汗多半已经招致了他的忌恨。也许他就在寝殿的大门外,裹足不前,因为房间里有我的十字架,有上帝的光辉……”

    奉书越听越是云里雾里,突然脑子轰的一声,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个闷棍:“他说的哪里是什么魔鬼,分明就是我!他在提醒示警!这色目人狡猾得可以!”

    以忽必烈的精明,恐怕早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寝殿里的怯薛护卫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现在恐怕已经进入了全副戒备的状态。

    奉书不敢四处乱看,但已经明显感觉到几束怀疑的目光打在了自己的后脑勺。嗒,嗒,几声轻得无法察觉的脚步声在寝殿里响了起来。

    不能等基督徒出来再动手了!那样自己只能是束手就缚。

    只能硬闯了,在所有人做好迎敌准备之前。

    她握紧匕首,全身发力,像离弦之箭一样蹿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嗤嗤两声,已经划开两个守门禁卫的喉咙。接着一刀割断门帘,几个纵跃,把叮叮咚咚水晶落地的声音甩在背后。

    与此同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犹如九天里一声炸雷:“鞑子皇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紧接着喀嚓一声响,竟是有个灰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双脚尚未落地,就一拳放翻了一个怯薛歹,紧接着躲过另一柄长刀,在地上几个翻滚,直捣寝殿尽头的那部泥金雕花床帐。床边伺候的几个小女奴此起彼伏的尖叫起来。马可波罗吓得跌下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犹自紧紧握着十字架。床上的那个老人坐直了身子,颤着手,抓起一柄小刀。

    奉书忍不住低声惊呼。竟然有人先于她埋伏在寝殿里,同样是刺皇帝的!

    但那灰衣人只冲上去两步,他脚下的地板就垮啦啦的响,一片接一片的陷了下去,露出黑洞洞的大坑,竟是一连串的陷阱,洞底隐约闪着金属光泽。

    灰衣人身手敏捷异常,身子刚刚陷落数寸,便即扳住一个香案,借力起身,千钧一发之际撤身后跃。双足还未落地,头顶便徐徐罩下来一部铁网,正将他笼在当中。寝殿左右两旁的暗门砰的被撞开,冲进来十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怯薛歹,大喊:“救驾!保护圣上!捉刺客!别让他跑了!”

    奉书惊得呆了,全身冷汗透湿。她此前万万没有想到,寝殿大门和皇帝的卧床之间,竟然横亘着这么多道连环陷阱。进来寝殿的臣子都有內监带路,行走之际自然平安;可一旦有人欲行不轨,在殿中乱闯乱走,顷刻间便会触发陷阱机关。若不是那灰衣人早一刻现身,把陷阱提前撞破,若是自己就那么莽撞冲过去,恐怕……恐怕……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凄厉哨声。那是怯薛营的紧急召集令。寝殿内的亲卫训练有素,一半都去围攻刺客,另一半保护皇帝避开,一堵人墙将忽必烈团团护住。紧接着就有在外巡逻的各级侍卫飞奔前来救驾。奉书只听得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直朝自己奔来,纷纷扰扰的叫道:“这里还有同伙!”

    她想也不想,匕首护在身前,和两个低等侍卫缠斗起来。匕首削断了一个人的剑尖,然后手腕一翻,干脆利落地捅进了那人的肩头,一旋一刺,墙上的字画便溅了一道鲜血。脚下再一踢,哗啦啦,那人摔在地上,带翻了无数的玻璃器,惨叫起来。

    可是更多的怯薛歹源源不断地涌过来。整个皇城已经被惊动了。奉书知道自己必须逃了,再没有弑杀皇帝的可能。自己现在没有落进陷阱,被剁成肉泥,已经是万幸了……逃出去,和同伴们会合……

    外殿大门就在不远处。可她却始终挪不动脚步,反而忍不住一遍遍回头。那灰衣人的身手比奉书高出许多,躲过了一个个陷阱,却终于没逃过那铺天盖地罩下来的铁网。两端一收,他就被拦在了铁网中央。

    他纵声大叫,网眼中伸出铁掌,抓住一柄□□枪头,用力向外一锨,那□□的主人肚腹受到重击,狂喷鲜血,倒地而亡。他又抓住身周的铁丝,用力撕扯,但那铁网结实异常,只是扭曲变形,却分毫没有断裂。他空有一身本事,却被那网束缚了大部分力气,越是挣扎,那网缠得越紧。

    此时寝殿里满满的都是长剑短刀,锵啷啷的兵器声夹杂着如雷的呼喊:“捉活的!他跑不了啦!先砍断他的手再说!”

    奉书心中大恸,四肢百骸都跟着死一般的难受,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哽咽着道:“不行……不行……”发狠刺倒了身前的三四个人,越过周围大大小小的陷阱,反而朝寝殿里面飞奔,绕过了已经暴露的陷阱,踩上了几个死尸的手臂。

    网中的困兽突然抬起头,血红的眼中精光闪现,朝她吼道:“小祖宗,快给我滚!”

    他和钢铁刀锋较量着,拼尽全力,横亘在了大批怯薛歹和她当中。他脚下的地毯上沾满了带血的足印。

    奉书觉得自己随时要死了,咬着牙,舌底满是血腥味,刀枪中杀出血路,攀上殿中的柱子,脚底一蹬,越过数十人众,扑下身来,拼命朝那铁网砍斫。她手中的匕首是削金断玉的利器,几下就将那网划开一个口子。再一下,断裂的铁丝弯了下来,划破了她的手指。

    她朝他伸出手,哭得话不成句:“我不……一起逃……我给你开路……师父……”

    真的是他。无数的记忆片段闪烁在眼前,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剜着,胸膛疼得几乎要爆炸,里面的情绪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极限。

    身后袭来一柄马刀。她听到风声,本能地回手去挡。刚一用力,喉中一阵腥甜,眼前一暗,她便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204章 0142

    ·熊鱼自古无双得,鹄雀如何可共谋·

    奉书以为自己昏迷了好久好久,可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还是寝殿的大门,门外亮如白昼,火把和宫灯来回摇曳,四下里全是当当当的锣声,远处传令之声不绝,影影绰绰的人影犹如群魔乱舞,高喊着冲杀过来。

    而自己被负在一个宽阔的背上,周围的景物在迅速倒退。剧烈的颠簸让她胸膛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几乎就要吐出血来。她好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发晕倒,平白拖累他……不能死,不能死,至少不能是现在……

    手中已经空了,匕首让杜浒握在手里,已经饮了十余人的鲜血。他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盏夺来的宫灯,往墙角柴薪堆积之处一摔,火苗便窜出来。然后便是吵吵嚷嚷的“救火啊!”“贼人纵火了!”

    毕竟保护皇帝要紧,火头一起,怯薛营的兵力便分散了。但即便如此,追来的也有不下百人。奉书看到周围不断有人倒下,温热的血溅在自己脸上手上。可杜浒背着她,终究比不过众怯薛轻装飞奔的速度。眼前明晃晃的一个个火把,离得越来越近。

    她颤声道:“放下我,我能跑……”

    没有回应。奉书使劲咬嘴唇,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一发狠,从他身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撑着地上青砖,慢慢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飞速奔逃,眩晕。

    一面跑,一面泣不成声:“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来做什么……”

    身后紧咬着追兵。也许此刻并不是说话叙旧的时机,可她只怕片刻之后,就再没有机会跟他说话了。

    杜浒一声不吭,朝左边树丛一指,拉着她躲进阴影里。御园中植着各地移栽来的珍奇草木,暂时做了他们的掩护。一只睡着的孔雀被惊动了,扑棱棱跑了出来。

    但危险仍在累积。西面的守卫已经呈扇形分布,一点点搜索过来,一道道晃动的火把好像天上的流星。有人在用蒙古话发号施令。

    杜浒低声问:“在说什么?”

    是他近三年以后,对她问出的第一句话——不是寒暄,不是询问,只是公事公办的果断,仿佛这三年,从来没和她分开过一样。

    奉书抹掉眼泪,抽抽噎噎地答:“右卫第一队去把守东华门,二、三队守延春阁,保护圣上,左卫从西南两路包抄……”

    还没说完,杜浒便已明白了敌人的排兵布阵,猛一拽她,朝北匍匐行去。那里的守卫果然稀疏,放倒了两个,再蹿入另一个假山旁边,伏在嶙峋的山石后面,等待时机。

    奉书大口喘气,仍是忍不住泪,轻声问:“你、你怎的瘦了那么多……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在、在做什么……”

    杜浒狠狠盯着她,半晌,吐出两个字。

    “找你!”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你怎么知、知道我……在……在……”

    “就知道你迟早会来送死!”

    “呜呜……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陷阱……”

    “比你早到半个时辰。”

    皇城守卫森严,不可能再如影随形地护着她,所以只好提前去那个最危险的地方等着;所以明知有陷阱,也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若是不能替她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至少,可以赌上性命,向她示警——只是他没料到,她居然还是把他认了出来,居然放弃了最佳的逃离时机,甚至,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不争气的晕了过去,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

    耳边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嗡嗡叫她:傻子!傻子!

    奉书看到他的衣衫满是划痕和血迹,脸上数道血痕,心里好像被碾碎般痛,却又无法自制地恨他。他倒不介意死在她眼前,让她愧疚一生!

    几十个左卫怯薛已经进入御园,刀枪棍棒搠在草地里,地毯式的搜查。奉书咬咬牙,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势,放开他的手,慢慢在草丛中挪动步子。

    马上又被用力拉住了,“从北边逃!那里最近!”

    她突然心慌起来,小声道:“不,我要去西红门……我的同伴等在那里接应,在西市路口……他在等我出去……”

    “你有同伴?什么人?什么打扮?”

    “是个年轻公子,赭衣,皮靴……”她忽然不敢看他,声音渐渐软了下去,“他身上带着武器,有弓有箭,还有……”

    杜浒斜斜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匕首交回她手上,然后无声无息地潜行向前。整个御苑已经被层层围住了,只是因为没有灯火,又满是树木花卉的阴影,怯薛营不知道刺客人数多少,这才格外谨慎,没有立刻冲进来。但要闯出去,非得冲破那刀枪和人海组成的屏障不可。

    奉书紧跟在他身边。一道浅浅的小溪流横在眼前,里面是太液池引出来的水,水面上飘着木槿花瓣。岸边立着五六个怯薛,正在等待命令。

    杜浒轻轻一个手势,两人同时左右扑上,一个用匕首,一个用拳头,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一个、两个、三个。剩下的两人呆了,一个转身就逃,另一个却扯着嗓子大喊:“在这儿了!刺客在这——”

    声音凝固在半空。那人的喉咙被奉书一刀割开。但四周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黑暗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好像盛夏的倾盆暴雨,汇成洪水扑过来。

    洪水中夹杂着几声模糊的喊叫。奉书一听,脸色大变,颤声道:“他们在调弓箭手!”

    杜浒急问:“从何处?”

    但奉书来不及回答。得得得的马蹄声响盖过了她的声音。铁穆耳全身披挂,亲挽硬弓,一马当先。他还未来得及出宫,就听闻有人行刺皇帝,当即以皇太子宝调取怯薛营精兵,从东华门直接奔驰而来。

    杜浒左右一顾,叫道:“上桥!上桥!”太液池中的琼华岛和陆地一桥相连,是唯一可以以少敌多的地方。可一旦退到那里,也就意味着被困在琼华岛上,和陆地彻底隔断。

    饮鸩止渴,但别无选择。三五个持刀怯薛已经将杜浒团团围住,刀光中一对拳头穿梭来去,不一刻,便有一人长声叫喊,倒在地上。杜浒夺过刀,当的一声,挡住另外几人的攻势,连连叫道:“上桥!上桥!”

    奉书早解决了桥边值守的內监,汉白玉的栏杆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杜浒手中的钢刀顷刻间便被砍缺了口,又夺过一把,又砍得卷了。四周的喊杀声将水面震出一道道波纹,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时响起。

    但人的力气终是有限的。在铁穆耳的指挥下,怯薛卫队涌了上来,潮水一般,打退一拨,又换一拨。奉书的右臂已经几近脱力,匕首交予左手,每挥一下,脑子便嗡的一声,喘气喘不上来,骨架像要散掉一样,只知道机械地砍、杀、斫、刺,只要稍微慢得一刻,自己就再没有机会吸进下一口气。

    终于撑不住,带着哭腔叫道:“师父……”

    杜浒知道她体力耗尽,瞥了她一眼,喘着粗气,说:“自己先跑,行不行?”

    她如何不知他的意思?气得大叫:“不行!”一发狠,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些,仗着桥面狭窄,通通两声,将身边的两个怯薛歹踢下水去。随即却大腿一痛,让一柄□□撩中,不由自主地大叫出声。身前的大理石桥面上已经黏糊糊的全是血迹,稍一后退,脚下便又打滑。身子稍一滞涩,顷刻间就有五六柄刀迎头剁了下来。

    奉书咬牙用匕首去挡。突然身子一斜,已经让杜浒一把拽在身后,急退了两步。那五六柄刀便一齐朝他砍过去。杜浒倚栏而战,眼见躲不过去,大叫一声,揽住奉书就地一滚,顺手抓起地上一柄短剑,奋力掷出。这一掷力道好大,夹着风声,一名怯薛惨呼一声,短剑穿胸而过,又钉入他身后一人的小臂。众怯薛齐齐一惊,不自主地住了脚步。

    铁穆耳怒吼道:“上啊!怕什么!贼人已经快不行了!”

    趁着这一缓的工夫,两人又撤了十来步距离。奉书大腿受伤,开始不觉得什么,但血已经流到脚踝,脚底下越来越软,几乎是踉跄着在跑。跑不得几步,一个跟头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远。她忍住不叫出声,咬牙又爬起来。

    杜浒见她慢了,回身一抄,左手将她一把抱了起来,顺势一侧身,砍倒两个一马当先的怯薛追兵,朝山上飞奔。

    琼华岛其实是以挖掘太液池得到的土石堆积而成,整体是一座小山,因此又唤作万岁山。山势东缓西陡,山顶建了亭台楼阁,供皇帝后妃赏景玩乐。杜浒攀上几步,就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拒敌。他隐身在假山后面,顺手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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