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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家燕子傍谁飞-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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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爷失笑道:“真的?”
杨老汉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不敢欺瞒老爷。”
那老爷思忖了片刻,又问:“那你的小外孙女儿,今年多大了?”
“回老爷,小满……过了年就满十岁了。”
那老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好。明天带过来,让我瞧瞧。”
杨老汉猛地仰起头,眼神中又是惊诧,又是不解。
“老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爷微笑不答,转身道:“阿善,把人送出去吧。”
陈阿善一挥手,招来两个壮汉,把杨老汉一左一右地拉起来。
杨老汉死命不走,昏花的老眼中满是愤怒的光。
“老爷,老爷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阿善冷笑一声,答道:“要是你家小丫头改日讨了老爷的欢心,那二十八两银子,老爷也可以一并免了!老家伙,这是老爷给你一个机会,还不明白吗?”转头对那两个壮汉道:“把老头儿送回家,把小丫头带过来——别吓着她!”
杨老汉骤然双目血红,咆哮道:“畜生!不是人!”他是庄稼汉子,一辈子卖苦力气,虽然年迈,却依然壮健,此时急火攻心,猛地一掀,一把挣脱了两个壮汉的钳制,朝着那老爷就扑过去。
那老爷听到身后的声音,并不转身,伸出右手轻轻一勾一拂,杨老汉粗大的身躯就突然轰的摔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那老爷转过身来,手杖尖儿点踏在杨老汉胸脯上,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跟我陈懿动粗,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杨老汉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陈阿善不失时机地恭维:“老爷金盆洗手多年,功夫却一点没搁下,真是让小的大开眼界。”
陈懿老爷哈哈一笑,正待说什么,突然厅堂外面抢进一个人来,也是一瘸一拐,跑得不成直线,砰的一声,正和陈阿善撞了个满怀。这一撞力道甚大,陈阿善哀叫一声,仰面便倒,撞他那人踉跄了几步,依旧是跌跌撞撞地往厅中直奔,边跑边叫:“大哥,大哥,大哥!”
陈懿转身一看,吃了一惊,咧开了一张嘴,放开了杨老汉,一把将来人扶住。
“二……二弟?哈哈,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见鬼了吗?哈哈哈!”他被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
来人不住喘息,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断断续续地说:“大哥,快,快……不好了,不好了!”
陈懿一皱眉头,道:“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你不好好儿待在你的庄子里,来找我干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三、三、三……三弟死了!”
吧嗒一声,陈懿手中的佛珠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怎么回事!”
此时陈阿善方才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愁眉苦脸地朝来人行礼:“二大王……哦不,不,二老爷,二老爷福体安健?”
二老爷陈德满脸恐惧,也不答话,反反复复的只是说:“三弟死了,三弟死了……冤魂、冤魂索命……大哥,大哥,快,出去避一避,避一避……”
陈懿扳过对方肩膀,瞪眼喝道:“出息!咱兄弟们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死人!什么时候开始怕鬼了!咱们兄弟几个年纪都不小了,有个头疼脑热、三长两短的,再正常不过。三弟是什么症候?几时没的?阿善,去收拾准备一下,等过了年,咱们去出发吊唁……”
陈德却连连摇头,双手乱挥,好像要拨开眼前什么看不见的障碍,颤声道:“不是,三弟不是得病……三弟死得蹊跷……大哥,是冤魂,是广东的冤魂索命……”
陈懿拧紧了眉头,让仆役给二弟看座、上茶,慢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见到三弟死了?冷静下,慢慢说。”
陈德一口将茶喝干,盯着杯子里的茶渣,说道:“大哥,咱们自从洗手以后,一直老老实实地分住各地,深居简出,谁也没招,谁也没惹,靠着以前攒下来的一点家业,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可是七天前,三弟府上传来急报,说他不明不白地暴毙在了自家客厅,手边还有一盏没喝完的茶,还是温的!大天白亮的,那客厅里一直有仆役值守,门口还蹲了两条狗,可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半点异动!你说说,这莫不是冲撞了邪神了?不是鬼怪作祟,还能是什么?”
陈懿心中也是一惊,强自镇定,拾起地上的佛珠,沉声道:“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恶鬼?”思忖片刻,又问:“可曾问明,老三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中风、心疾?”
陈德摇头如拨浪鼓,“都没有,都没有!老三一向身子硬朗,没病没灾啊。”
陈懿怒道:“那便是让人暗算了!哼,可曾查到是谁?伤口在哪?多宽,多阔?”
“大哥,蹊跷就蹊跷在这儿。老三府里的人说,三弟身上没半点伤痕,七窍也没流血,脸上身上也没什么淤青红肿,就那么直勾勾的倒在哪儿,全身上下毫无异状,只有……”他心有余悸地压低了声音,“只有脸上的神情,眼睛瞪大,像见鬼了一样!”
陈懿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佛珠,过了好一阵,才道:“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三弟府上的下人来报讯时,给小弟带来了这件东西……”陈德边说,边从左边袖子里拈出一样红色物事,小心翼翼地铺在茶几上,“他们说,这是在三弟身边找到的。”
陈懿定睛一看,微微抽了一口气。那是一枚巴掌大的火红剪纸,剪着一条昂首吐信的毒蛇,一鳞一甲都栩栩如生,仿佛那蛇立刻就会从纸面上跃出来一样。
陈德声音发抖,语无伦次地道:“大哥,你看这毒蛇的模样……你记不记得,咱们在潮阳时,为了收毒蛇,做下过不少……不太厚道之事,当时咱们兄弟年轻气盛,做事有些……冲动,百姓们对咱们兄弟也……也不是太理解……咱们杀掉的毒蛇更是不计其数……现在想来……这个,三弟的死,兄弟只怕,只怕是有人来讨旧债了!”
陈懿接过剪纸,略略看了一看,冷笑道:“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再正常不过!新年将至,哪家哪户不是贴满了窗花剪纸?今年又是蛇年……”
陈阿善小心翼翼地插话:“老爷记错了,今年是……是灵猴,明年是……是金鸡。”
陈懿瞪了他一眼,“那又怎样?不过一张剪纸而已……”
陈德的神色忽然惊恐起来,控制着发抖的手,从右边袖子里又掏出一枚剪纸。那也是一条火红的毒蛇,只不过盘踞的姿态和另一条稍有不同,但刀工同样精巧,似乎是同一个人信手剪出,连样稿都没有事先画出来。
他低声说:“这是三天前,小弟一觉醒来,在枕头边上发现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下一个就……就轮到我了?”
陈懿脸色一变,将两张剪纸左右对比,凝视了许久,突然伸手,一把将两张纸揉成一团,冷笑道:“所以你就闻风丧胆,快马兼程地逃过来了?二弟,你也须记得咱们五虎大王的名号!难道过了几年悠闲日子,就把以前的骨气都丢到海里去了吗?两张纸,至于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他言语虽厉,手中却无意识地将佛珠拨来转去,似是焦躁不已,蓦地转头道:“阿善,去给二老爷布置客房,请他安置,再通知全府上下严加戒备,所有庄丁加班加点,留意庄子外面一切成群结伙的客人——我倒要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妖魔鬼怪。”
他这番号令颇有当年指挥众盗、横扫潮阳的风范。陈德略微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大哥,有大哥在,小弟心里也就踏实了。料想那鬼也……”
陈懿喝道:“什么鬼?是人!而且是有备而来的一群人!咱们在广东结下那么多仇家,如今是有人抱团来报仇了!老三落了单,这才让他们算计了。他娘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教你们知道老子当年的手段!”
陈德附和着笑了两笑,刚要撂下两句狠话壮胆,突然外院汪汪汪的传来一阵犬吠。他浑身一哆嗦,腿一软,坐到了太师椅上,随即讪讪地笑了笑,站起身来。
陈懿撇了一眼二弟,暗自皱了皱眉,一挥手,道:“走,去里面喝杯酒,压压惊,也算是做哥哥的给你接风洗尘了。几年没见,咱哥俩可要好好叙叙旧……”
他的话音突然戛然而止。陈德跟在他身后,惊恐地叫了一声。
两人面前的地板上,本来胡乱堆放着杨老汉拿来还债的银钱、首饰、房契、野味之类。而此时,一片灰褐色的杂物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艳红,似乎是一枚精致的剪纸。
陈懿和陈德呆若木鸡,谁都不敢走近去看,仿佛那是一串随时会爆燃的鞭炮。
许久,陈懿才干涩着嗓子道:“杨老头,这是你的东西?”
杨老汉一直跪伏在角落,不敢动弹,此时听到陈懿问话,又恨又怕,颤声道:“回老爷,那……那不是小人的东西……”
陈懿突然大吼:“拿起来!给我把它拿起来!”
杨老汉战战栗栗地爬了两步,从一堆家当中拣出了那件红色的物事,交给陈阿善。陈阿善展开一看,只见那分明是一条栩栩如生的毒蛇,和方才被陈懿揉碎的那两枚剪纸如出一辙。
陈阿善大叫一声,松手将那剪纸抛在地上。
陈德满眼恐惧,颤着手指,指着地上那枚剪纸,“你看……你看!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大哥……”
陈懿突然揪住陈阿善的衣领,“你说,你说!这些东西方才是你亲手清点过的,怎的没发现这条红蛇?你……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收了谁的好处?”
陈阿善面色灰白,呓语般说道:“大王明鉴,大王明鉴,这东西方才真的不在这破烂堆里!要是在,小人定然会立刻报告大王啊!小人冤枉……再说,再说小人若是要做什么手脚,这里几十个人都在看着呢啊大王!”
陈懿咬牙道:“绑起来,把他和杨老头都绑起来!不查出个水落石出,不许放人!到底是谁在这里放肆!”
若说陈德带来的两枚剪纸来历还只能算是可疑,眼下出现的第三枚剪纸让厅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厅里这么多下人仆役,那简直是在众人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变出来的,其诡异可怖之处,更胜于言语的描述。陈懿本是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的,此时此刻,竟也头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他几乎希望这是陈阿善在装神弄鬼了,至少好过让无孔不入的怨灵步步紧逼。
几个健壮家丁当即上前,将陈阿善和杨老汉分别捆在了柱子上。陈懿看着自己一队队手下的面孔,忽然觉得谁都不能信任了。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敌人买通,做出这等扰乱人心之事。众仆从中,聪明的也想到了这点,左右看看,目光中都带着惊慌。
陈德却知道陈阿善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吃里扒外、算计老爷之事,想到三弟暴死的惨状,扑通一声跪下了,涕泪交流,含含混混地对天祷祝:“苍天在上,弟子这几年一直本分过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佛祖高抬贵手,弟子知错了……我以后天天吃素,天天吃素,还请佛祖饶过弟子啊……”
陈懿心乱如麻,也就没心思再呵斥二弟,双手攥着佛珠,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念了几句佛。
陈德忽道:“大哥,你、你府上的茅厕在何处?兄弟……兄弟有点忍不住了……”
陈懿叹了口气,随手一指。陈德竟然不敢自己独去,非要拉着两个壮汉陪同。刚刚跛行着跨出侧门,他却好像被火烧了一样,惊叫着退了出来。
“有鬼!有鬼!!女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恐怖片拍得怎么样?不记得“五虎大王”陈懿的,回去复习第二卷从21章开始~~现在先暂停哈,各位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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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情人节小剧场专辑,感谢 冷冷冷 cloudy 花花 路灯 Jane 出资赞助~
经常留言让我记住名字的小天使也拉来客串一下,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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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欺负单身狗。结账。”
…………………………
大家情人节快乐!明天继续恐怖片嘻嘻嘻
第176章 0142
————晋‘江独家发表,感谢支持正版(づ ̄ 3 ̄)づ————
“有鬼!有鬼!女鬼啊!”
陈德的尖叫声在厅中回响,引得几十个下人仆役一片惶然,几声尖叫此起彼伏,半数人两股战战。厅里面那三枚红色剪纸——一枚完好的,两枚揉皱的——俨然已经成了夺命的信号。
陈懿道:“乱说什么……”
可是陈德只是疯狂地乱喊乱叫:“白衣女鬼……饶命,饶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撕开自己衣衫,在厅中狂奔乱跑,却找不到大门。
突然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喉间嗬嗬做声,扭了扭身子,便一动也不动了。一股恶臭从他身下蔓延开来。
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陈德的躯体,谁也不敢动弹。半晌,陈懿强打起精神,一步步地走过去,随即勃然变色。只见陈德双目圆睁,神情恐怖,竟是已经吓死了,屎尿流了一地。
陈懿叫道:“二弟!”又悲又怒,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恐惧,余光看到满厅的灯笼、鞭炮、桃符、门神像,红红火火的一大片,突然觉得都和那条纸蛇一样格外刺眼。他大吼一声,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扑到墙边,发泄似的将红色挂饰一件件扯下来,口中骂道:“蠢材!狗奴才!干看着干什么!都给我扯掉!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都给我撤掉!二老爷没了!要这些劳什子干什么!”
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喊,带着些许疯狂的回音,在梁间缭绕。一屋子下人除了听命,也不敢有别的举动,不多时,精心装饰好的陈府大厅就变回了光秃秃的一片。
陈懿茫然四顾,心中稍定。他不愧是盗匪出身,刀尖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大吼了两声,驱散了些许恐惧的情绪,大叫道:“把库房里藏着的大刀给老子拿出来!所有人抄家伙,在厅里集合!什么他娘的女鬼,老子把她砍成十七八块!”
立刻便有十几个人听命而出,过了漫长的一盏茶工夫,捧了一柄大刀回来。回来的却只有五六个人,其余的却趁机溜走了、藏起来了。
大刀在手,陈懿才觉得胆子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方才陈德“见鬼”的那个侧门就在不远处,他犹豫着朝那里看了一眼,可那门已经让陈德带上了,只露着一道小缝,似乎是由于风的原因,极细微地摇晃着,发出细不可闻的吱呀响声。
陈懿喝令几个忠心的家丁护卫在自己左右,紧握刀柄,一步步地朝那侧门走过去,抬起手杖,咣当一声把门捅了开来。
门外的走廊里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女鬼?只有墙角一盆腊梅开得正盛。
陈懿心中一宽,突然想:“闻得不少鬼怪都是花草幻化而成,这盆梅花莫不是……”随即又想:“呸,就算是梅花精,也须得是一身红衣才对。二弟死前叫唤什么‘白衣女鬼’,可见和梅花没关系。”虽然这么想,可还是用大刀将那盆梅花劈个稀烂,见无异状,这才放心,冷笑道:“哪有什么女鬼?来人啊,去把全府上下都给我搜一遍,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到底是谁在和老子作对!”
府上的家丁小厮大多是当年跟着五虎大王的小喽啰,有的是手段。可是直到夕阳西下,也没有搜到任何蛛丝马迹。全府上下除了多出一具僵硬的死尸、三张毒蛇剪纸,便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陈懿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他吁了口气,扶着一个小厮,满心戒备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打算从头梳理一下这番变故。房间已经让人重重搜检,确保万无一失。
可敌明我暗,他还是不敢大意,紧紧攥着自己的大刀。
服侍的小厮战战兢兢地上去,问他要不要喝茶。
“来一壶……不,不必了。”谁知道茶水安全不安全,非常时刻,还是小心为妙。
突然,房间一个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陈懿“啊”的一声大叫,冷汗一下子涌了出来,定了定神,才发现那是一只过冬的飞蛾,扑棱棱飞了出来。
陈懿大怒,一脚将飞蛾踏死,叫道:“告诉你们要掘地三尺,严防外贼,一个个都是脓包!再给我检查一遍!衣柜、水缸、窗台、床底,一个活物都不能放过!”
直到整个府第又被第二次清理了一遍,连地毯也掀开来看了,陈懿才放心进门,脱下外袍,挂在衣架上,一双犀利的眼睛将周围扫视了一番。
他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却唯独没有注意到那条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粗麻绳。
那麻绳末端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环,在空中移动着,突然无声无息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陈懿气息一滞,本能地伸手护住喉咙,那麻绳却越提越高,直将他勒得双脚离地,面色发青,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他性命攸关之时,心思却还敏捷,突然想起手中还握着刀,竭力伸手过顶,想把麻绳割断。头顶上却飞来一小块碎木,不偏不倚打中了他的手腕,大刀掉到了床边的脚踏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在空中静悄悄的扭动、颤抖,感觉空气在摩擦着每一寸肌肤,难受到了极致,舌头往外凸,眼睛挤得要命,每一刻都在将死未死之间挣扎。
麻绳带着他的躯体慢慢上升,绳子另一端的人扳着柱子,借着陈懿的体重,慢慢降下地来。
模糊的声线从陈懿身后传来。
“大大王。”
很久没人叫过他这个称号了。陈懿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只分辨出这是个年轻的女声,娇嫩,清脆,但被刻意压得低沉。但她到底是谁,他也没有机会再询问了。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你也许早就不记得我了。但如果你还记得你们五虎大王在广东潮阳做下的孽、害过的百姓,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如果你还记得你们是怎样做了张弘范的带路汉奸,害得大宋文丞相兵败被执,就应该知道报应迟早会到。不然,你们兄弟几个又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安安分分地隐居了这么久?嘿嘿,要一个个的找到你们,还真是件水磨工夫呢。”
陈懿双目凸出,神色可怖之极,双臂乱挥,发出短促的“嗬、嗬”声。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对了,你三弟的死因是后脑枕骨下方嵌了一枚绣花针,针鼻埋在了头皮里,他府上谁都没有发现而已。而你,抱歉这根绳子让你不太好受,可是我连碰都不愿意碰你。”
“咔”的一声,脆弱的脊柱被陈懿自己的体重拉断了。多年来不可一世的五虎大王之首,就这样静悄悄地悬在了空中,像布袋一样在房梁下面飘来荡去,再无动作。他手腕上的佛珠滑到了地上,断了,一颗颗滚到了床底下。
*
当陈阿善看到那个白衣女子翩然而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女鬼!女鬼!女鬼!”
可那女子随即看到了他被绑在柱子上的狼狈样,忍不住“嗤”的一笑。这一笑之下,阴森尽去,娇媚顿生。陈阿善这才看清楚,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十六七岁的少女。只是她一张素面,不施粉黛,全身素白,似在丧期,就算是笑时,眉间也似乎笼着淡淡的轻愁。白色衣带上挽的那七八朵精致的小布花儿,就是她全身上下仅有的装饰。
陈阿善呆呆看了一会儿,急忙转过头去。他觉得这应该是大老爷的某个内眷。可大厅里的人,能跑的都已经跑了个干净,她怎么反而会进来?
“这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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