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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太妃谁敢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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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她也不想在自家女儿面前耍心机,可她丈夫去得早,宋家就靠她来支撑,若然这家业毁在她手上,将来她下黄泉之时又该如何与丈夫交代?
无可奈何的宋夫人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与女儿谈话,未料她竟真的心软应承了,虽解了燃眉之急,可宋夫人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总觉得对不住女儿。
宋余音并不晓得母亲的心思百转,还以为家人一心为她考虑,特地留母亲在此用午膳。
心虚的宋夫人忐忑的在此用了午宴,饭毕只饮了一盏茶便匆忙赶着回府,说是在此待太久不好,“多亏云琇悄悄安排人带我入府,未免旁人怀疑,我不能常来,你可要好好照顾自个儿,瞧你瘦的,实该多吃点儿,千万别委屈自己。”
嘱咐过罢,宋夫人这才怀着满腔愧意离开卫府,徒留宋余音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内心一片茫然,她也不晓得自个儿的决定是对是错,只晓得唯有这般才对众人皆有利,至于自己是否幸福,似乎并不重要。
只是这世事啊!总超乎人的预想,下午她还在为自己的命运哀叹,傍晚就见卫云琇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未到门口就嚷嚷着有好消息要告诉她,“老天保佑啊姐姐,你再也不用嫁给丞相之子,丞相家不同意这门亲事,皇上已然收回成命!”
“哦?”这消息于她而言无疑是雨中送伞,令宋余音那沉郁寡欢的心境豁然开朗,惊喜的同时她又心生好奇,“丞相怎敢逆皇上之意?他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云琇可是一得到消息就迅速赶过来,这会子还有些气喘吁吁,在桌旁的四角圆凳边儿坐下,缓了口气儿才神秘一笑,“他自是不敢,可他夫人的身份不一般啊!”
第22章 共居一院
离开三年的宋余音只恋山水,不问朝政,已然忘却许多事,经云琇提醒才恍然想起丞相的夫人的确不是普通人,确切的说,丞相应该是驸马,只因他娶的乃是宣惠帝的姑母,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宜敏长公主。
而时谦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利用卫平渊去放风,让人在长公主跟前嚼舌根,说卫云珠自小身子羸弱,是个药罐子,纵使勉强保命,身子早已亏损,无法生养子嗣。
得知此事后,长公主必然不愿为儿子娶这么一个媳妇儿,出于无奈,丞相只得告诉她卫云珠已死,要嫁过来的其实是宋余音,她身子康健,并不影响诞育子嗣。
听闻这千金乃是先帝太妃顶替,也就是她的侄媳,长公主越发不乐意,一气之下亲自入宫与皇帝抗争,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两人并不是一母同胞,长公主也是个性子暴躁的,盛和帝生怕她不配合,再将此事闹开,有损皇家颜面,且又不愿得罪她,不得已之下唯有顺她之意,打消这个念头,重新给她找儿媳。
于是这婚事也就黄了,卫云琇正是从她兄长那儿听来这一消息,这才匆匆赶来告知余音。
余音闻讯自是惊喜,暗谢上苍保佑,真可谓是绝境逢生,看来上苍对她还是有所眷顾的,将她逼至悬崖又拉她一把,终不至走上绝路。
欣喜的宋余音忙命人这个消息知会她母亲。宋夫人闻讯总算心石落地,而今是皇帝亲自答应不让余音嫁人,那么三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不至于对女儿心怀愧疚,宋家也可暂时安稳,至于将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好,既享得了富贵荣华,便得承受随时失去一切的风险,如她们这般的家族,最怕朝局更迭,如何在风雨中屹立不倒,这是个大问题。
女儿那边,她不好再去,只盼着老天开眼,不要再折磨这可怜的孩子,好歹给她安稳的余生。她也不指望女儿能给宋家带来多大的利益,只要皇帝莫再拿女儿威胁她即可。
宋余音也想着自个儿侥幸逃过一劫,然而尚未来得及吃顿安稳饭,就又遇到一件麻烦事,那卫平渊竟亲自过来,说是要带她去往樱月苑。
那不是时谦所居之地吗?卫平渊带她去那儿作甚?心生疑惑的宋余音未敢问出口,她尚不能确定卫平渊从何处知晓时谦的消息,只猜测着他应该晓得她曾在庵堂后山见过时谦一事,但他可能不知她进入卫府后又出去见过时谦,若贸然回话只怕生出事端,是以她干脆装糊涂,“不知卫大人带我去别院是为何故?”
卫平渊也不多言,只道一去便知。云琇担心她出什么事,要求同行,否则不放人。
想着终归是自家妹妹,让她知晓也无妨,他便答应带她同去。
一路上卫云琇都在旁敲侧击的追问来此的目的,“不会是带我来看桂花吧?”故意胡猜乱想,以此来证明她们并不知晓别院里有时谦这个人。
卫平渊守口如瓶,仍是那句话,去后便知。宋余音隐隐生忧,总觉得他没打什么好主意,兴许又在谋划什么,难不成想利用她做什么事?可她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满腹的疑惑无人解答,想着云琇也在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宋余音没再多问,下得马车之后默默的跟随卫平渊的脚步进入别院之中。
见到时谦在她意料之中,一袭空色长袍罩在身形颀长的他身上,越发显得他朗逸出群,再会时,她仍会生出错觉,仿佛宣惠帝还活着,就在眼前一般,但一想到他后背没有胎记,她便不愿再在他身上浪费心思,连话也不肯多说。
可先帝太妃碰见与先帝相似之人该目露惊诧才对,她若面色太过平静又不正常,难免惹人怀疑。
按照她的推论,卫平渊晓得她与时谦有过一面之缘,她在此时装陌生人也不大妥当,思量再三,她装作只在道观见过,忽略上一回单独相见,故作讶然的将目光凝向他,“小道长?你……怎会在此?上回我本想问你,可碍于道观人多不便开口,今日再会,我只想问个明白,你究竟是不是先帝?为何与他如此相似?”
这反应倒是自然,时谦瞬间领悟到她的意图,又想起卫平渊的嘱托,配合地回了句,“你们都这么问,其实我也不清楚。”
卫平渊顺水推舟的借口笑道:“他当然是先帝,只不过曾受重伤,不记得前尘,是以本官才特地请你过来,毕竟你是先帝太妃,对他的日常起居了如指掌,正好可以帮他寻找之前缺失的记忆。”
他身上没有胎记,明明不是先帝,卫平渊故意蒙骗她又是何故?可在卫平渊看来,她还不曾验证过,并不晓得真相,依照她的立场没理由拒绝,除了答应,她似乎别无选择。
心思百转间,宋余音决定暂时应承,待探清楚因由再作打算。
同觉奇怪的卫云琇当众没敢多问,只道舍不得和余音分开,也要留在这儿陪她,却被兄长严词拒绝,“堂堂名门闺秀,怎可居于别院?”
“我也算是先帝太妃啊!也可帮他恢复记忆。”任凭她再怎么狡辩,卫平渊都不许她留在此地,“瑜太妃待在这儿即可,你跟我回府去。”
心知云琇还要再嫁,不该再掺和其中,宋余音也劝她回去,“无妨,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毕竟我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卫云珠,相信卫大人定会妥善处理,以免皇上追查。”
此话别有深意,她故意搬出当今圣上,正是在提醒他,她背后有人关注着,不可胡来。
眯眼打量着她,卫平渊暗叹这个小女子似乎比他想象得要聪慧些,当即笑应,“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与丞相之子的婚事未成,皇上暂时不会为你定亲,我已对外宣称你在别院养病,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你安心在此帮他便是。”
卫云琇只敢拿小事撒娇,大事她也不敢胡来,无奈之下唯有听从兄长的安排,依依不舍的和余音道别之后才离开别院。
待众人走后,屋内就剩宋余音和时谦二人,无声的寂静充斥在周围,越发令人感到压抑。缓步行至桌边坐下,宋余音也不看他,目光虚落在地面,闭了闭眼,满心疲惫,“你们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两人早已把话说开,时谦也不瞒她,如实道出前因后果,“为了不让你被逼下嫁,我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只有让卫平渊觉得你有用处,他才会出手救你。”
得知长公主拒绝婚事时她还在奇怪怎会这么巧合,原来这一切竟是他在背后操纵!虽说他助她躲过一劫,可在她的印象中,时谦一向冷情,根本不可能多管闲事,这回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些?
“我是否被迫嫁人又与你何干?”
坐在桌案前的时谦拿起一本兵书随意翻看,眼皮也不抬的淡声答复,“自是与我无关,只因照谦关心你的境况,再三央求我帮忙,否则我也懒得插手。”
所谓帮助,无非是将她从这个深渊拉至另一个旋涡中,“你帮我推掉婚事我理应感激,可如今这情形我又该如何应对?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根本不是先帝,却扯什么失去记忆,你不曾有先帝的经历,如何让我帮你找寻?”
放下书本,时谦平静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大方坦白,一语点破,“找寻记忆不过是个幌子,他若不说我是先帝,你又怎会愿意与我接触?卫平渊无非就是想让你告诉我,先帝平日里都有什么小习惯,喜欢看什么书,擅长什么,你曾在他身边侍奉过,最为清楚他的喜好,有你提点,我才能扮得更像不是吗?”
看他这态度,似乎并不排斥这安排,宋余音已然猜不透他的心思,望向他的目光满是讶异和不解,“你就心甘情愿任凭卫平渊摆布,假扮先帝?他打算如何?培养你,然后推你出去让你与盛和帝正面冲突争抢皇位?若然成功皆大欢喜,若然不成,你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第23章 时谦吃醋
时谦还以为宋余音会在乎她姨丈盛和帝的皇位是否能保住,却没想到她会关心他的处境,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将视线收回,模棱两可的道了句,“我与他之间有交易,不便明言。”
不需他明言,她也能猜到几分,“他许你荣华富贵?需知权势和富贵皆是镜花水月,即便你真如他们所愿推翻盛和帝的统治,当上皇帝又如何?
卫家明知你不是真正的先帝,你以为他们真的那么好心,愿意推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皇帝?到时候定会架空你的权利,让你成为傀儡,终生被他们摆布!”
这些后果他早就设想过,也有自己的打算,但现在不便与她明说,只想尽快岔开这个话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需顾虑。”
一句话将她噎得心梗,好像的确是她多管闲事了,说来她与他也不是很熟,既然人家不领情,她又何必去管他的死活?心凉的宋余音回冲道:“那你要假扮先帝也与我无关,何必让我过来?”
“……”看来她还挺会抓重点啊!神色稍顿,时谦镇定回应,“纯粹只是想满足照谦的心愿,让你脱离苦海罢了,而今你已过来,那就配合着点儿,随便说一些先帝的习惯即可,这里的下人大都是卫平渊安排的眼线,至少在下人面前你得配合做戏,其他时候我不逼你。”
道罢他又拿起书本继续看,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可怜宋余音窝了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他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明显不愿再与她说话,她也不好再去争执,说到底还是得感谢他,否则那桩婚事不可能推掉,别无选择的她真得屈从下嫁。
只是她的命运啊!向来都是由旁人做主,被旁人摆弄,她何曾真正自己去做过什么选择?
若在此之前让她接近时谦她肯定愿意,偏偏现下已晓得他不是先帝,既是陌生人,她便心生排斥,不愿再去接近,容貌再相似又如何,终归不是宣惠帝,不是她的夫君啊!
可她又不能违背卫平渊的意思,罢了!还是先在此待几日再作打算吧!
无趣的她打开了房门,打算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心弦,院中北墙边攀缘着凌霄花,盛开的橘色花朵一簇簇点缀在绿叶间,色泽明艳,瞧着生机勃勃的花草,她的心才没那么压抑。
正凝神端详着院中群芳的宋余音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这照谦本是来找他师兄,刚进院子就看到北边有道熟悉的身影,单只是侧脸他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云珠!”
骤然听到一声呼唤,宋余音还未曾反应过来,琢磨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就叫云珠,好奇回眸,便见照谦的身影映入眼帘。
果然是她!欣喜的照谦小跑几步上前打招呼,“听说你可能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
说来她与照谦并不相熟,当初找他也只是为了打探时谦的消息,可他却将她视作朋友,在她陷入困境时仗义相助,对此宋余音很是感激,“多谢你想办法帮我解围。”
不愿独揽功劳,眉开眼笑的照谦如实道:“主意是我师兄出的,我只是传了个消息而已,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你应该感谢他才对。”
回首望了窗内人一眼,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神色异常平静,似乎对自己的将来毫不担忧。
感激是有的,但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朝堂纷争的旋涡,她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奈何他有自己的主意,根本不听劝,哀叹一声,宋余音收回目光,心绪纷乱不定。
照谦见状奇道:“怎的?何事烦忧?跟我说说呗!”
时谦不领情,照谦却是个温善的,她才愿意与他明言,“我只是在想,假如他假扮先帝一事被人揭穿,下场必定悲惨,他为何就是执迷不悟,还要与虎谋皮呢?需知贪恋权势者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可能有所误会,”见不得师兄被误解,照谦赶忙解释道:“我师兄他并不是贪图富贵才留在此地,只是因为卫平渊拿道观师兄弟的安危威胁他,他不得已才会留下。”
原来是被威胁?惊诧的宋余音面露疑色,“那他怎么跟我说,他与卫平渊有交易?”
照谦最是了解他,也就很能理解师兄此言的目的,“我师兄这个人一向嘴硬,他不喜欢把某些委屈摆在明面儿上去说,不愿让人同情他,所以才没跟你明言,你万莫误会,他不是那样势利之人。”
听罢照谦之言,宋余音暗恨自个儿太草率,轻易就将时谦归于贪权恋势的那一类,却忘了深思当中的因由。
心怀愧疚的宋余音总觉得自己应该进去跟他道个歉,然而才转身,就见时谦并未看书,已然立在窗口,严肃的盯着照谦,“你且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这态度略强硬,并不怎么温和,宋余音暗自思量着,既然他们两兄弟有话要说,那她还是不要进去掺和。
面对师兄的凶悍,照谦浑不在意,跟她交代一声便昂首阔步的往屋里走去,才跨进门槛,他就朝时谦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吆!师兄莫不是吃醋了?我只是跟云珠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这么凶,不至于吧?”
见不得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时谦肃声警示,“你该知道此地到处皆有眼线,时刻注意言行举止,在卫平渊看来,你和她本该是陌生人,一见面就亲热闲聊,这不合常理。万一被人发觉,再到卫平渊那儿告上一状,你又该如何解释?”
这些所谓的大道理照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耳朵只听清了四个字,“亲热闲聊”,“我跟云珠的状态很亲热吗?没觉得啊!平日里我见到旁的丫鬟也都会打招呼,她们都晓得我话多,没什么问题吧?之前也没见你提醒我,怎的我才跟云珠说了几句你就不乐意?正常态度说话也能瞧得出亲热?怕不是某些人心眼儿小,再不然就是喝了醋!”
要知道时谦一向是被尊重的师兄,甚少有这般被奚落的时刻,他得紧攥着拳头再默念几遍道规才能强压下想揍人的冲动,十分严肃的再次警告,“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怕出事,别连累旁人!”
旁人?指的是她吧?会意的照谦点头连连,脆声应承,“好的我知道了,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云珠,以后尽量与她少说话,甚至不说话,我很乖的,师兄放心,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回见!”
未免挨揍,他也不等师兄回话,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走!
出了屋子他还不住的拍着心口,暗叹好险,候在外面的宋余音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忙上前询问,他却后退三步,面露防备之色,“哎………咱们得保持距离,不然我师兄会生气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她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他不许我跟你说话,怕我调戏你,你看他对你多在乎。”话音刚落,一颗石子骤然自他鼻间飞过,砰得落在远处的墙边上,吓得照谦不敢乱动,暗自庆幸,得亏师兄手法准,若然再近一点儿,他这英挺的高鼻梁可就该塌了!
纵使冷汗直冒,他还不断的给她使眼色,“看到了吧?多说一句就会有血光之灾,以后再见你我定会绕道走。”
说话颠三倒四,宋余音尚未听明白,也没来得及开口追问,就见他一溜烟跑远了,疑惑的她才转身就见时谦已然出现在院中,正立在她不远处,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才将瞪向照谦背影的视线收回,落于她面上。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时谦不似平日里那般冷静淡漠,眼神里竟有一丝闪躲。
第24章 谁是你嫂子?
许是照谦的话令他不自在,他才会面露尴尬?宋余音才闪出这个念头,就听他道:“我这师弟油嘴滑舌,惯爱胡扯,他的话你当耳旁风即可,别放在心上。”
无需他刻意解释,她也不会当真,反正她印象中的照谦的确惯爱玩笑,她才不会傻傻的相信时谦会在乎她,他又不是先帝,再者说,他对她的态度总是那般冰冷,每每说话要么不苟言笑,要么能把她噎死,这哪是在乎的表现,分明是嫌恶。
也许在他这种修道之人眼中,女人皆是祸水,能躲则躲,绝不会亲而近之,看透这些,宋余音也就淡然许多,“玩笑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无需你来刻意提醒,那样会显得我很蠢笨。”
时谦也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以致于她话中带刺,明明是好意提醒,不希望照谦的话影响她的心情,却被她当成了嘲讽。看来师父说得很对,女人果然都是不讲理的。
既不愿听他说话,那他不说便是,刚要转身,就听她问,“我的房间何在?”
时谦抬手指了指他隔壁左侧那间,宋余音见状月眉微蹙,“怎的离你那么近?这不合规矩。”
那也与他无关,时谦表示爱莫能助,“卫平渊安排的,你若不满大可找他说理。”
“……”卫平渊已然离开,还不准她出别院,她到哪儿找人?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的宋余音再不抱怨,转身去往隔壁的屋子。
时谦也没说什么,回往自己的房间,继续看那些卫家送来的朝政相关书籍,实则这些他都烂熟于胸,但盛和帝登基这三年做过一些变革,他还是得仔细去研究,兴许能找出其中的破绽。
才坐下不到一刻钟,就听见敲门声,他还以为是丫鬟过来送茶,抬眼却瞥见宋余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且还蕴着满目忿然,时谦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我可是安安生生坐在这儿看书,一句话没说,哪里又得罪了你?”
才刚她的确进房间去了,刚准备歇息,就有丫鬟进来给她整理床铺,还在旁提点了一番,这才惹她恼火,“那个叫芳月的丫鬟说了,往后白日里我都得陪在你身畔,不论你看书习字还是练功习武我都要在旁陪着,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回房歇息,还不是你给我找的好差事,这跟丫鬟有什么区别?”
仔细对比了一番,时谦颇为谨慎的回道:“丫鬟还得端茶送水,你倒是不需要。”
“可让我整日的面对你,我……”一想到每日都要形影不离,她这心里总觉得膈应。
这嫌恶的眼神看得时谦心生怀疑,默默打量着自己,“我也不丑吧?难不成还能污了你的眼?”
相貌美丑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容貌特殊,“只因你与先帝太过相似,每每瞧见你,我都……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想起当年的一些事,心里难免悲痛。”
原是为这个,时谦一时默然,犹疑片刻才试探着劝道:“恕我冒昧直言,据我所知,你与先帝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他又过世许多年,你大可放下过往,为何还一直念念不忘?”
这段时日她听的最多的便是类似这种的言论,听得次数太多,她已懒得再去解释,“此乃我与先帝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我不会管你为何效忠于卫平渊,你也别管我为何放不下先帝。”
说话时,她耳垂间垂着的紫晶石长坠子来回轻晃着,打量着她傲然娇哼的小模样,时谦才后知后觉的了悟,敢情她在记仇呢!他可以发誓,方才并不是故意噎她,纯粹是心有苦衷无法明言,这才一句代过,可她明摆着是伺机报仇啊!理亏的时谦也不反驳,由她占个上风,“得,我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随口一问罢了,你既不喜欢听,那我不再提便是,你若不喜欢看到我,那就将屏风移过来,搁在这当中,你我只说话便可,无需面对面。”
宋余音默默看了那屏风一眼,绢纱绣八仙的图案,既薄又透,这种屏风即便架在当中也还能隐约看到人脸,不大清晰罢了!唉!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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