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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贵妻-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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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凌光没有放心的迹象。
    长生没打算让她说下去,“好了,让人一路护送好便是。”
    “是。”
    没有受到责罚,这在凌光预料之外,可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真的说不好,不过公主并不抗拒驸马回来,那便是好事。
    ……
    皇帝没有见过衡王这个样子,即便是当年他被人陷害跟燕州军需案有关系整个人都垮了也没有如今这般严重。
    “八皇弟……”
    “把他交给我!”秦阳没让他说完,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他顺从地跟着人进宫,便是为了跟他要人!
    皇帝皱着眉头,“事关重大,朕不能将人交给你。”
    “若是我一定要呢?!”
    “衡王。”皇帝神色也凝重起来,“朕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件事没有那般简单,你先……”
    “有何不简单?”秦阳冷笑,“不就是死也不死的两个选择?对于你来说,也不过是交和不交罢了!至于我现在的心情,陛下便不要再说你明白之类的话了,等皇后被人杀了,不,应该是你那生母被人给杀了,凶手明明在哪里你却动不了的时候,你就真的没明白了!”
    “顾氏不是死于王驰之手!”皇帝沉着脸道。
    秦阳的脸色在一瞬间扭曲了起来,“不是死于王驰之手?陛下真当我不在便什么也不知道吗?满朝文武亲眼看到王驰亲手杀了……杀了——”他的呼吸陡然凌乱起来,脸色也青白下来,就像是突然间窒息了一般,“你说不是他做的?!那难不成是你做的?!”
    “顾氏是自尽。”皇帝道。
    “哈——”秦阳像是听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笑的狰狞笑的面无人色,“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疯了?!”
    “你没有听错,朕也没疯。”皇帝继续道,眼中闪过了不忍,但最终还是说下去,“顾氏并非王驰所杀,她是自尽以陷害王驰,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这件事牵涉到长生,他至今为止也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其中的内情,若是这般说出来,衡王的怒火更会冲着长生而去,只是……
    王驰便是要死也不是现在更不是死在衡王的手中!
    “你闭嘴——”秦阳狰狞喝道,就跟要吃人的野兽一般,皇帝根本便无需担心自己该如何解释为什么说不下去,又或者担心他会追问下去,因为秦阳根本不信他的话,一个字也不信,他没有怀疑过他,直到此时此刻为止,“我愿意效忠你,愿意为大周赴汤蹈火,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但是——我的妻子,她没有这个责任,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才当了母亲没多久——秦靖,你有本事便冲着我来,有本事便不要将女人拉入你们的阴谋诡计之中——”
    皇帝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朕从未利用过衡王妃!”
    只是这时候这话哪里还有说服力?
    “好啊!”秦阳冷笑,“那你将王驰叫出来,让我用他的血祭奠阿绮,让我在阿绮的坟前将他的头砍下来!”
    “朕将人交给你有何难?”皇帝神色也厉了起来,“只是你这样做的后果想过了没有?!你是可以一泄心头之恨了,可之后呢?士族大乱,王氏一族绝不会放过你,你是要在他们的追杀报复之后过完下半辈子,还是要为大周动荡而被祖宗责备,被后世子孙引以为戒?你可以无所谓,可是秦阳,你还有皇贵太妃这个母亲,你还有央央这个女儿!”
    秦阳浑身战栗,因为极致的愤怒。
    “顾氏不是死于王驰之手,王驰便是傻子也不会在太子的满月宫宴上下手,更不会亲自下手!”皇帝继续道,“但是,顾氏做到了这个地步,必定是被逼的没办法,你恨王驰并没有恨错,他的确是罪魁祸首,可这其中的缘故,你便不想知道吗?正如你所说的,衡王妃是一个母亲,她即便不在乎自己也总不会不在乎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可是什么事情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八皇弟,将人杀了很容易,可这并不能宽慰弟妹的在天之灵!”
    秦阳没有听进去,甚至更加的暴怒,如同野兽一般冲了上前,不管不顾地直接揪住了皇帝,“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杀戮的暴戾在充盈了眼瞳,那神态便像是若是眼前的人再说一句他便真的下杀手一般。
    他怎么可以让人污蔑她?
    在他任由着她被人残忍的谋害之后,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身边之后,他怎么还能容忍别人污蔑她?!
    不是被杀?是自尽?
    自尽去陷害王驰?
    放屁!
    “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凭什么还要污蔑她?!秦靖,她已经死了,你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吗?!你再污蔑她试试!你当了皇帝我便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你敢再污蔑她我就杀了你——”
    原本外边候着的张公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吓的赶紧滚进来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便更是大惊,“来人来人——”
    “闭嘴!”皇帝怒喝道。
    张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衡王殿下,你放开陛下……你快放开陛下……”
    “滚出去——”皇帝再一次怒喝。
    秦阳没有松手,甚至还发现张公公一般,就盯着皇帝,死死地盯着他,看他若是敢再污蔑他的阿绮,便掐死他,掐死他——
    张公公心神俱惧,走了不是不走更不是,皇帝的旨意他不敢违背,可总不能将皇帝一个人丢在这里,若是衡王殿下真的发疯伤害陛下,那该怎么办?他只能跪在地上,死死地俯下身子,陛下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很快,便有侍卫进来了,见到了这一步也是震惊,不过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皇帝一声怒喝给赶出去了,习惯听令的他们并没有如张公公一般不敢走,可随后,便又有人进来了,这一次是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禀告说皇贵太妃带着福寿小郡主在外边求见。
    秦阳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
    “请她们进来。”
    “不——”秦阳陡然厉喝道,“不许她们进来,不许——”他怎么可以让央央见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不许让她们进来你听到了没有?!”他揪着皇帝的衣领,完全忘了眼前这个是可以主宰他乃至他全家他最在乎的人的生死的人一般,“不许——”
    他怎么可以让她们见到他这个吃人的样子!
    “好。”皇帝声音平静,“只是朕可以不让他们进去,可她们为什么而来,你应该很清楚,你若是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里,她们即便进不来也绝对不会离开!”
    “闭嘴——”
    “朕可以闭嘴,只是秦阳,央央这些日子哭闹的很厉害。”皇帝继续道,“她已经没了母亲了,难道你还要她没了父亲吗?”
    秦阳抬手一拳揍了出了,泄恨似得,可到底是松开了手了。
    皇帝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这一圈打到了他的下巴上,将牙齿都打出了血来了,他咽下口中的血,依旧挺拔威严地站着,“这一拳,朕受了,不管衡王妃因何而出事,朕都有保护不周的责任!你在泷州为朕尽忠,朕却不能保你妻儿平安,是朕的过错!”
    “呵呵……”秦阳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难看,笑的最后涕泪横流,恨吗?恨,他是真的恨眼前的人,也是真的想杀了他,他凭什么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凭什么将一切都说的如此轻巧,如此的义正言辞!为了母亲,为了女儿,他便只能冷静,为了大周江山,他必须以大局为重,甚至为了他自己的将来,也不能逞一时之快!“哈哈……”他凭什么说的如此的简单!明白他的心情吗?明白?他凭什么明白——“秦靖,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
    他没有说清楚。
    衡王转身,拂袖而去,一路疾走,终于走到了太极殿前,看到了仿佛老了十岁的母亲抱着哭的眼睛红红满脸委屈的女儿。
    他僵住了身子。
    皇贵太妃心中钝痛,可是却没有说任何一句宽慰或者责备的话,只是缓步上前,将怀中的孙女交到了他的怀中,“央央想父亲了。”
    衡王紧紧地抱着孩子,二月末的风似乎仍如寒冬一般的冰寒刺骨。
    阿绮……
    阿绮——
    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
    衡王一个头发丝也没少地从皇宫里面出来了,至于太极殿里面,皇帝跟衡王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太极殿彻底将这事情封锁住了。
    众人也并不怎么在乎皇帝跟衡王到底说了什么让衡王不再去刑部大牢,他们关注的是皇帝在这件事上边的态度。
    皇帝还不敢处置王驰。
    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夜,衡王府的灵堂仍旧香火纸钱不断,而这一夜,守在旁边的是衡王父女,便是福寿小郡主年纪还小,本不该待在这般场合太久的,可衡王固执地坚持,于是便有了今夜父女一人坐在火盆前的地上,一人躺在旁边的摇篮之中,一并守着他们此生最亲的人,陪她走完在这家中的最后一程。
    便如同先前一般,长生长公主在夜里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地出现在她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在这灵堂之上。
    满堂的白幡刺目无比。

  ☆、479 死斗(十九)

灵堂很安静。
    除了纸钱香烛燃烧的声音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在这白幡满目的环境之下,却并不觉的阴森,或许是因为守在这里的人的悲伤,又或许是旁边还安睡着一个还什么都不动没有沾染上人世尘埃的孩子。
    长生缓步走到了灵前,身上披着这个时节不怎么合适的白色的大氅,与周边的白色几乎融为一体,脸色有些白,目光平静而忧伤。
    秦阳像是没发现她的到来一般,继续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面当元宝与纸钱,火盆里的火一下一下地窜动着。
    长生也没去看他,径自动手取了香,便要点燃。
    “慢着。”秦阳终于开了口。
    长生并未因此而停下点香的动作,“阿绮不会希望看到你阻止我的。”
    秦阳猛然抬头,眸子深处流动着冷冽之色。
    长生继续点燃了手中的香,三鞠躬之后,便将香没入了香炉之中,然后,双手垂在了身侧,安静地站着。
    锋芒在背。
    秦阳也没有说话,手中还没来得及放入火盆中的纸钱被攥在了掌心之中,揉捏成了一团。
    “灵前火盆不能断火的。”长生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渐渐熄灭的火盆,开口说道,也起步走了过来。
    秦阳快速添了元宝。
    长生走了过来,双腿屈膝,跪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伸出去取旁边的纸钱。
    秦阳如何能让她如愿,他不将她赶出去已经是看在妻子的面子了,她有什么资格来送阿绮,便是放在那柱香,她也没有资格上!
    “阿绮还看着呢。”
    秦阳勃然大怒,“滚——”
    “呜呜……”
    长生看了一眼旁边的摇篮,“你吓到央央了。”
    秦阳剐着她的目光几乎要吃人,不过转身去抱孩子的动作也没有半点的迟疑,原本被惊醒的孩子到了他的怀中,似乎是知道是父亲,知道有父亲在便不会有事,很快便安静下来了,眨了眨眼睛,没过多久便又闭上了,再一次睡着了。
    “还是当孩子好。”长生笑了笑,笑的有些寡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家人在身边,便会觉得安全,便什么也不怕。”
    秦阳戾气骤显。
    “孩子很明感的。”长生道。
    很快,戾气消失了,但是眼底的憎恨与冷漠一直都在,“滚——”
    “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吗?”长生低下了头,伸手拿了元宝往火盆里边投放,而这时候,没有人阻止她,“你不想知道也没关系,我得跟你说清楚便是。”
    “秦长生,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得从什么地方说起呢?”长生似乎没听到他的危险一般,“便从十几年前,我在常州顾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开始说起吧。”
    秦阳似乎忍无可忍,“来人——”
    外边早就候着的人第一时间进来,便是不敢得罪长公主,但也不希望主子被长公主欺负,到底这里是衡王府。
    “你喜欢阿绮吗?”
    “把她跟我轰出去——”
    “你便不想知道她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你都不想知道?”长生声音还是缓缓的,并未因为他要将她赶出去而有任何的激动,似乎断定了他真的不想知道。
    秦阳剐着她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碎尸万段。
    “至少听了之后等将来央央长大了问你她母亲的事情,你能多说一些。”长生继续道,“我想,这也是阿绮希望见到的。”
    “你又知道多少?”秦阳冷笑。
    长生道:“至少比你多。”
    秦阳的脸再一次扭曲,“比我多?我是她丈夫,我们一同朝夕相处了数年,你又有多久?不过是七八岁那年曾经寄居过顾家罢了,秦长生,在你的心里,她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没用了,便扔掉,你能知道多少?!”
    “你确定要我在这般多人的面前将阿绮的秘密?”长生看着他道。
    秦阳面目狰狞。
    “下去吧。”长生越俎代庖,秦阳的恨意与愤怒她感受的很清楚,可她也知道,他会想知道的,即便再恨再不愿意,他也想知道,“放心,本宫不会将你们王爷怎么样的。”
    下人们不知如何是好。
    秦阳到底还是没有抵御的了诱惑,便是极为痛恨这般的自己,可仍是上了她的当,因为这些年来,即便同床共枕,即便亲密无间,可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仍是对他隔着一层,他更是发疯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这般狠心丢下他跟女儿!没错,他揍了皇帝,对皇帝搁下了狠话,但是,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都是真的,“退下!”
    下人们这才退了出去。
    长生也没急着说,依旧一下一下地往火盆里面放纸钱元宝。
    秦阳也没有催,但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一年,我被父皇扔给了顾延,住进了顾家,以顾延朋友之女的身份,不过顾家的人似乎并不怎么欢迎我,很快,便传出了其实我根本不是顾延朋友的女儿,是顾延的私生女,要不然顾延怎么会对我那般的好,而我又恰好姓顾。
    谣言很快便传开了,顾延知道之后既震怒亦担心,因为若是将来我的身份公开了,今日这些谣言便可以毁了顾家,所以他便让人查了,可没想到,顾绮却来找了我,认下了她便是在背后操控这件事的人,目的便是为了陷害她的继母小姜氏,其实当时顾延已经认为是小姜氏做的,她根本没有必要出来认,可她出来了,冒着可能会丢了性命的危险,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知道我是谁。
    我真的很意外,先帝将我交给顾延,便是对他很放心,我的身份怎么可能那般轻易便泄露了?而她告诉我说,是她母亲留下的人告诉她的,她母亲似乎知道自己无法陪着两个孩子长大,便在临终之前做了安排,居然将人安排到了顾延的身边,再加上顾绮本身也不笨,所以很快便猜到了我的身份了,所以,便利用了我,对付了小姜氏。
    可当时小姜氏很贤惠,对她对顾闵都很好,至少在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眼中,小姜氏是一个很好的继母,但是,顾绮从来不这般认为!在她的心里,小姜氏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会摧毁她摧毁她唯一的弟弟的恶魔。
    你知道为什么吗?”
    长生看着秦阳,问道。
    秦阳冷笑:“事实证明,她没有错!”
    “是啊。”长生继续道,“可谁又相信她没有错呢?小姜氏一直伪装的很完美,便是顾闵这个最大的受害者也对她深信不疑,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顾绮,若是她闹,只会让人觉得她容不下继母,不孝不敬。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致命的。所以,她只能利用我,好让她的祖父顾延看清楚小姜氏到底做了什么,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弟弟也拉下水,对了,便是顾闵跑到我面前嚷嚷我是野种,那事才闹大的,顾延还对顾闵实行了家法,把他打的惨兮兮的,那时候我觉得这顾忌听狠心的,也为有人算计而恼火,可是她却跟我说了她的一个秘密。”
    秦阳冷着脸。
    “她告诉我说,其实她死过了的,而且,还不止一次。”长生继续道。
    秦阳恼怒:“秦长生……”
    “你相信人会重生吗?”长生没等他发作完便继续道,“人死了之后,能够回到从前,从头再来一次。”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鬼话吗?!”
    “鬼话?”长生笑了笑,“是啊,谁会相信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又怎么能够重头再来?可当时她便是这般跟我说,而我,信了。”
    秦阳的神色在颤抖。
    长生抓过头看向供桌上供奉着的灵位,“我相信了她,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即使即便经历了不止一次心仍旧是脆弱不堪,但就凭她敢算计到我身上,我便信她,也不介意帮帮她,当然了,或许我更希望能够有一个朋友。因为顾绮的算计,也因为我的介入,原本该生活顺畅最后成为大赢家的小姜氏一步一步地落魄了,最后甚至原相毕露,我并不居功,事实上除了狐假虎威之外,我也没做过什么事情,顾绮成功地让顾延认识到小姜氏的危害,也认识到若是再坐视不理的话,顾闵便毁了,所以,小姜氏便倒霉了,或许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突然间倒霉起来,便被顾延给关进了佛堂了,顾城呢?也看清楚了这位继室的真面目,虽说还有些不忍心,但最后也没有心软,顾绮完满地摆脱了小姜氏的危害,即便是她的祖母也再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大伤害,而顾闵,也一天比一天的懂事,她笑着感激我,感激我救了她,感激我将她从噩梦里头拉了出来,她相信这辈子她终于成功改变命运了,可是顾城死了,因为他帮着王驰挟持了我,自己承担了责任,自尽而死,我们之间的友谊也走到了尽头了,其实在顾城死之前,我已经失望了,在顾家、顾闵与我这个朋友之间,顾绮最终选的还是顾闵,甚至不惜将我至于险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至亲的家人与朋友要二选一的话,自然是选自己家人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可惜当时我并不这般认为,或许我终究也没有将她这个朋友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我施恩于她,我对她有改变命运的大恩大德,她怎么可以为了顾闵便不顾我的死活?这算什么朋友?这不是不得已的选择,而是背叛!我唯一的一个朋友,没了,若不是后来顾城死了的话,我或许会彻底地做绝了,不但砍断了这份友谊,还会让她为背叛付出代价,可顾城死了,即便是他自找的,可我终究还是震撼到了,又或许是心虚吧,若不是因为我的介入,顾家不会翻天覆地,因为这份愧疚,我没有再追究顾绮,甚至还承诺在必要的时候拉一把顾家,承诺顾家往后是顾闵的。”
    秦阳此时的神色十分的复杂古怪,或许是震撼,又或许是愤怒。
    “你知道吗?”长生笑着,却是很悲伤,“顾绮……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
    “所以,这一次,她便拿命来还了你的恩情!”说出了这话,便是信了吗?其实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呵呵,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秦阳这一刻希望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一切还可以重来,她还可以重来,若是再重来一次,他无论如何地不会让她做这般的傻事——“秦长生,你凭什么?!”
    “是啊。”长生继续道,“我凭什么?我对她有什么恩情?不过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甚至可能只是要验证一下她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哦,或许是因为寂寞,因为这世上不止只有我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秦阳眸子一缩,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已经过去了许久极为荒谬的事情,那一年先帝对她态度陡然转变,甚至狠下杀手,便是因为先帝认为她不是秦长生不是她的女儿,而只是一个占据了他女儿身躯的鬼魂野鬼!
    不止只有她一个人是不一样?
    不止她一个人?
    “啊,一不小心说破了秘密了。”长生惊讶道,“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用这个秘密来整死我,好为阿绮讨回公道?”
    秦阳紧紧地盯着她。
    “你要是说出去的话,我估计不被烧死也会被赶出京城的。”长生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应该可以让你泄了心头之恨的。”
    她笑着,笑的有些诡异。
    在这灵堂之上,让人背脊发寒。
    秦阳却没有背脊发寒,目光也很快便移开了,因为火盆里面的火要熄灭了,他匆忙地往火盆里放纸钱元宝,手颤着,便是怀中的小郡主也感觉到了不安,他赶紧将女儿抱的更紧,手轻轻地安抚着,许久许久。
    长生代替了他,继续往火盆里放纸钱。
    安静也添了诡异。
    “她……还能回来吗?”秦阳终于开口了,声音也是颤抖,带着期待,这一刻,谁能说衡王对衡王妃不过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夫妻之情?
    “你喜欢阿绮。”长生笑了,“你一定喜欢阿绮。”
    秦阳狠狠地瞪着她,便如同饿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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