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笑傲红尘-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三杯酒入腹后,列云枫白皙如玉的脸上,泛着红晕。

列龙川看着他开始惺忪的眼睛,忽然又笑了,道:“混帐东西,你还知道怕?别以为这场是鸿门宴,要你说实话,还用灌多了你吗?事情做了就做了,追究倒不如善后,你惹的麻烦你去处理,我也不打算深究。只怕到时候,还得收拾你砸下的烂摊子。”

列云枫愕然:“爹爹……”他满眼的疑惑。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给列家惹了什么样的麻烦,但是母亲的惊骇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可是列龙川偏偏如此说,依照列龙川的性情,历来是错必纠,过必罚的,因此列云枫如何肯信?可是父亲说话,向来是一诺千金的,也没有必要哄骗自己。

列龙川笑道:“枫儿,知道为父为什么不让你出仕?”

列云枫点头。

列龙川举杯,又饮了一杯酒,依旧笑道:“说说看,我早就想问你,只是你还小,未必知道大人的苦心,不过现在看来,竟然是一直小看了你。”

列云枫陪着又喝了一杯酒,脸上的红晕渐重,有些面热心跳的感觉:“依枫儿想,爹爹是不想枫儿陷入官场的倾扎里边,若是我入仕途,太后娘娘和皇上念在旧事上,自然有特殊的恩典,可是这样的恩典,未必能够服众,况且无论坐到几品的官,都是要守官场的规矩,那些规矩有见得光的,有见不得光的,自古以来,任你是绝世才子,还是无二贤臣,在这些规矩面前,若不屈从,便遭横祸。所以枫儿如果入仕为官,多了束缚牵绊不说,如果一个不小心,只怕卷入无谓的朋党之争中,身不由己,妄遭厄难。如果我只是做我的小王爷,就算行事乖张,言辞放纵,做了什么让人侧目的事情,人家也只会笑我是纨绔子弟,是被娇纵坏了的小孩子,就是过分些,告到皇上那里,皇上用家法管我,他们心中不满,还是得顾忌皇上的颜面,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列龙川慨然:“老牛离进刀尖丧,屈子投江,嵇康弃市,党锢之祸,巫蛊之诬,官场之酷烈,远胜于战场厮杀。这固是为父不想你入仕的原因之一,还有一节,为父现在不想说,不是刻意瞒你,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不过,枫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永远做小孩子,不能永远做你的小王爷。”他此时看儿子的眼光,充满了父亲的慈爱。

列云枫带着几分醉意,笑道:“那又怎么样?对不起,我从小王爷变成老王爷,就是不出仕,穷通荣辱,我自是我,谁还能强迫我不成?”

列龙川微笑:“不错,男人这一生可以清贫,可以落拓,可以混迹风月不求功名,可以漂泊江湖快意恩仇,就是不能少了这份血性和坚持。”他的笑容中带着鼓励和欣然,连饮了三杯酒,列云枫素来是不沾滴酒的,此时见父亲高兴,他心中再疑惑也陪着喝了三杯,脸上的晕红更浓,口中的忌讳便少了:“古来圣贤皆寂寞,何况我辈孤且直。鲍参军实在糊涂,明知道是条死路,还坚持往前走,满腹的才学,做不出圣人,为什么不去做个浪子?就像那个诸葛先生,虽然实现了他自己的诺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惜是累死的,不怎么轰轰烈烈,无法为蜀国打出一片天地来,还什么卧龙先生,卧虫算了。他就是蜀国肚子里边的一条虫,披上鳞也不是龙。”

列龙川笑骂道:“满嘴里胡说什么?不要说诸葛亮,只怕打起仗来,你连马谡都不如,还敢如此刻薄笑话别人?”

列云枫道:“为什么要我如他才能笑他?不如他就不能笑?他是人,又不是神,笑了他我还有了业障不成?他要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怎么六出岐山也没出去,白白的劳民伤财,淘空了蜀国本来就空虚的实力,那蜀国要是借着山河之势,休养生息,让魏、吴两国先去相争,反正谁要征讨蜀国,都得顾念一下千里迢迢,山高水险的。”

列龙川叹道:“你是纸上谈兵,说得轻巧,不过诸葛先生心中再有大沟壑,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可惜,辅佐非人,任他鞠躬尽瘁,那刘禅还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可惜,可惜,白白费劲了一生心血。”

列云枫笑道:“爹爹也不用为他扼腕,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诸葛就是有旷世之才,让他另投明主去辅佐曹操,他的下场也未必好过杨修。”

列龙川道:“杨修恃才傲物,终非国之栋梁,真正才华横溢者,要韬光养晦,大智若愚,若锋芒毕露了,必受摧折。诸葛之才,强过杨修数倍,可他不招帝王猜忌,不惹臣工排挤,可见是个大才,你反而嘲笑刻薄人家,只怕连杨修都不如。”他的口气带着教训的意思。

列云枫微微的低头,想起来父亲问他孟子一书时,就是怪他太过随行,惹人嫌隙,他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对付孟而修那样的人,焉能温文尔雅?要不认真激怒了那只老狐狸,有怎么能让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不过父亲的用意总是关心他,他也不辩解,只是点头,口中应承着。

列龙川笑道:“我说这话,你口中不说,心里也是不服气的。那么,每次皇上责你,多是太后授意,太后用心良苦,你可知道?”

他们说话间,饮下了好几杯酒,列云枫虽然未醉,却有了几分酒意了,只觉得眩然昏然,有些说话冲动,坐是坐不住了,就站了起来,走到列龙川的身边,靠着书案上,笑道:“不用爹爹提醒,我不会笨到去埋怨太后多事,太后金尊玉贵、深居简出,不便召见外臣,每次还不都是为了我行事任性,不守规矩才着恼的?太后的本意不过是想让枫儿受些磨砺雕琢,日后可以立于庙堂,做个贤臣。”

列龙川点头叹道:“太后一心一意想调教你,指望你能辅佐当今圣上,成为肱股之臣,可恨你这个孽障心知肚明,却是个不受教的。”

列云枫听父亲这几句话大有深意,好像父亲也不太赞同太后的意思,因为父亲一直不希望他入仕,列云枫也不喜欢当什么官,守那些规矩,看那些龌龊。

列龙川手中端着酒杯,淡淡地道:“枫儿,你觉得祁悉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祁悉是春秋时代晋国的中军尉,告老之时,晋襄王问祁奚,他告老后;谁能够顶替?祁奚就推举他的仇人解狐,后来解狐死去后,晋襄王又问祁奚,现在谁可以胜任此职,祁悉他又推举自己的儿子祁午坐了这个位子。

列云枫道:“这个祁悉也够稀奇的,举贤外不避仇,内不避亲,几百年才能出这么一个?这样的胸襟,该是心地无私惟理而已的极至了。”

列龙川看着列云枫,意味深长地道:“这样的人,还真是几百年才出一个,不过,我们王府就有幸出了这么一个!”

列云枫大惊,酒也醒了一半儿了,他此时隐隐感觉到父亲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就是等着自己坦白呢。不然明天就要进宫去叩谢太后皇上,今天晚上哪里还有闲心喝酒?

列龙川大笑:“情断前尘半世休,缘尽何须梦淹留?临风浊酒清月夜,与尔同消万古愁。”他抛了酒杯,举壶倾倒,仰着头,那酒泻如线,转眼间,一壶酒入腹,列龙川也微微地有些醉意了,以手拍案“枫儿,拿酒来!”

列云枫没有动,试探地道:“爹爹是见过齐明德了?”

列龙川哼了一声:“不是我去见他,是他奉旨来见我的,奉了皇上的口旨,把你做的那些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皇上还说,他已经罚过你了,替你在我跟前求个情。”

列云枫又羞愧又不安,原来父亲是都知道了的,自己却事事都有些藏掖,本来是想避重就轻,转移视线,可是现在却弄巧成拙,父亲该是很伤心失望才是。既然父亲知道了,也该知道自己拜了澹台玄为师,该知道澹台玄就在王府里边,不然也不会好端端地扯出祁悉来。

列云枫又着急,又惶然,低着头,站在哪里不动。他觉得父亲一定会大动肝火,把他掀翻在书案上,痛加捶笞。

列龙川叹了口气:“傻孩子,你还是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思要是心中没有羁绊,还能等这么多年?”

列云枫心中是有准备的,父亲既然知道了这些事,自然也知道自己拜了澹台玄为师了,也该知道澹台玄现在就住在家里边。父亲要是生气发火,也是正常的,比较父亲和秦思思的分手,与澹台玄有些关系。虽然父亲没有说,可是列云枫从秦思思哪里听过一些话音,列龙川是知道澹台玄这个人的,澹台玄却不知道秦思思和列龙川的关系。

在秦思思离府的几年后,一次偶然机会,列云枫又遇见了秦思思,因为秦思思是立誓不再见列龙川的,列云枫只好偷偷的去探望秦思思,现在父亲这么直接地提到了秦思思,好像列云枫所作所为,列龙川是都知道的一样。

列龙川叹了口气:“枫儿,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了,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乱跑,无论你去了哪里,身后都有人保护着,不然遭遇了危 fsktxt。cōm险,我和你娘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了?”

一听自己和秦思思暗自来往的事情,父亲居然都是知道的,列云枫不由道:“爹爹既然知道秦姨娘……”他忽然觉得这个秦姨娘三个字,当着父亲说出来未免有些刺耳,因此就顿了一下。

列龙川道:“她虽然已经不是我的妻子,对你总有哺育之恩,也是你的母亲。”

列云枫不解地道:“爹爹既然知道姨娘住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她?还让她和哥哥流落在外边?”

列龙川叹息一声:“谦儿是思思执意带走的,那个时候……”他忽然不说了,满眼中都是落寞和伤痛。

列云枫有些心痛道:“爹爹知不知道哥哥是恨着爹爹的?他以为是爹爹不要他们母子了,是爹爹狠心赶他们出门的?”

列龙川摇头,微笑道:“仇恨可以成就人,可以毁灭人,有思思那样的母亲,又岂能让谦儿毁在仇恨里边?也许因为有了对我的恨意,谦儿才比别人百倍的努力,那个孩子,总www奇fsktxt书com网是想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让我看看,好让我后悔遗弃了他……”他说着这话,笑容中有欣慰,有遗憾,还有微微的苦涩。

列云枫道:“可是,哥哥是我们列家的骨血,他现在恨着我们列家的人,姓着姨娘的姓……”

列龙川叹息道:“枫儿,我问你,对于情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列云枫愣了愣:“有什么不同?反正情字如毒,一旦沾惹,就无法戒掉。甘心为之疯,为之癫,为之生世无悔,为之此志不渝。古来为情伤,为情困,为情死的,不计其数……”

列龙川打断他的话:“你这么说,是因为没有动过情,对于情字,女人的极至是牺牲,男人的极至是付出。一个真正的女人喜欢上一个人,会死心塌地地随在那个人的身旁,甘愿为他人老珠黄,生儿育女,甘愿为他荆钗布裙,粗茶淡饭,对女人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生生世世的相守,朝朝暮暮的相伴。而一个真正的男人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要保护他心仪的女子不要受到伤害,不要受到委屈,要快乐的生活,要永远开心,就算这个女子最后不是留在自己身旁,只要她过得快乐,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有的就是祝福和远望。”他说着话,眼中流露出浅浅的憾意来。

列云枫怎么也想不到父亲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于感情,他深知利害,从未想过,虽然从内心深处还是期盼着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那也是偶尔萌动的念头。

列龙川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头:“你怎么拼命地去救林瑜,如果是为了太后那道旨意,说不定我会罚你,可是我知道,你怎么做是为了思思,虽然思思曾经是我的妻子,你还是希望她能和她喜欢的人能重续前缘,所以,我不怪你。而且,枫儿,我真的感觉到你长大了,你是我列龙川的儿子,只有我列龙川的儿子,才会不为私念所困,而为情真所动。心地无私惟理而已固然难,心地无私为情所感更是不易。枫儿,你做的没有错!”

列云枫眼圈一红,泪水就情不自禁地落下来了。他和秦思思情如母子,虽然秦思思对他管教极严,可是秦思思对他也是恩重如山,视如亲子。当秦思思求到他去救林瑜时,列云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考虑筹划之时,恰巧太后秘密召见了他,也要他去救林瑜。秦思思救林瑜,是因为林瑜是澹台玄的弟子,她虽然是江湖中人,毕竟在王府里边住过一段,深知里边的厉害,林瑜一出事,玄天宗不可能不受到牵连,澹台玄是一派之长,只怕也罪责难逃的。连秦思思都知道的道理,列云枫又怎能不知道,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搭救林瑜,为玄天宗脱开诬谤,他知道秦思思的心中还是放不下澹台玄的,也一心想撮合他们两人可以再续前缘,所以才拜澹台玄为师,想为两个人创造机会的。不然他做着他的小王爷,好好的找个师父做什么。他做的时候,也感觉对不起父亲,只是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这样想。

列龙川叹道:“只是思思有了谦儿,你再煞费苦心,也难让旧缘再续了。”

列云枫道:“爹爹,其实我希望姨娘可以带着哥哥回来,我们一家团圆的。可是,枫儿觉得姨娘心里想念的是……”他实在无法在父亲面前说秦思思心中想念的是澹台玄,而自己一心一意想帮着的还是秦思思和澹台玄,列云枫的泪不由得落了下来“枫儿不孝,无颜再见爹爹了。”

列龙川站了起来,拍拍儿子的肩头:“当初我娶思思,是出于朋友之义,不得已而施以援手,只是夫妻一场,总是有情,此情是同甘共苦时的默契和提携,和两情相悦的情无关。枫儿,思思为人,你该深知,如果可能,她何必放逐自己在那个无奈何庐里边?”

列云枫不甘心地道:“姨娘一直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怎么一遇见感情的事情,就这么优柔?她明明有两个选择,却偏要把自己逼到绝路去受苦。”

列龙川正色道:“枫儿,怎么选是思思的自由,你不许逼她,不许用你那套把戏欺骗她,知道吗?”

列云枫轻轻哼了一声:“我怎么敢?她要是急了,吃亏的是我。”

列龙川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说,你是吃过亏了?活该。”

列云枫立刻满面涨红,想起来在竹林之中,好不容易骗了秦思思来,想安排她和澹台玄见面,结果惹得秦思思大怒,虽然秦思思从小就严责于他,可是那么打他,却也是第一次。若不是感到万分的委屈,列云枫也不会自己偷偷躲在竹林的角落里哭,连澹台玄来了都不知道。

列龙川笑道:“枫儿,此情既逝,来者可追,缘起源灭,强求何苦?语气愁结风花雪月,不如筹划降龙伏虎,我们的正事,还是擒捕孟而修那个老狐狸。”

列云枫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拉着列龙川的胳膊道:“爹爹,你还是肯帮我的?”

列龙川不轻不重地打了列云枫一巴掌:“夫妻是缘,缘有善恶,儿女是债,有欠有还。生了你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孽障,哪里还清闲得了?真想打死了你道省心些。”他口中说着,眼里边却是满满的疼惜。

奈何花落水流红

印无忧追到澹台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是连一口气儿也没有喘,因为他怕受了伤的澹台梦,遭遇到什么不测。澹台梦固然是聪明的,可是太聪明伶俐,她总是一个小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总有柔软脆弱的一面,澹台梦的壳儿越是坚硬,印无忧越是感觉到澹台梦的心一定在默默的流着血。

印无忧觉得,他已经很了解澹台梦了。

只是在他追到澹台梦的时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什么栖霞山白云观,都是梦境里边的事情,那个笑得让人肝肠寸断的澹台梦,也是梦境里边的一个虚幻?

他再见到澹台梦的地方,是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一个充满了愁云惨雾的村庄,村庄的人家不太多,人们的脸上带着病容。

印无忧再看见澹台梦的时候,澹台梦就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边,很多村民都端着一个饭碗,排着队,她前边有张村民们吃饭用的矮脚桌子,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暖的那种笑意,完全没有了昨夜的伤痛。

印无忧愣愣的,忧心忡忡地走过去,一个村民叫道:“唉,年轻人,要找云大夫看病的话,站排吧,我们都排了很久了。”

印无忧眉尖紧蹙,手指一动。

啪。

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到了他的手背上,立时红了一片,印无忧一咧嘴,痛。

他抬起头,瞪着澹台梦。除了澹台梦,还有谁可以打到他?印无忧恨恨地,又无可奈何,如果不是澹台梦拦着,他早一剑杀了方才说话的那个人。

印无忧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澹台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就可以杀人和切菜一样,自己偶尔杀一个也不行?哪里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澹台梦也不看他,只管软语暖笑地给人搭脉,她身边有个竹篮子,篮子里边有很多草药,那些草药还带着露珠,应该是采摘了不久的。竹篮子的后边,支着一口大锅,里边煮着药,白腾腾的雾气和香气袅袅升起。

澹台梦诊过了一个人,便从锅里边舀出来一勺药液,倒在那人捧着的碗里。

印无忧几步走过去,站在澹台梦的面前:“你,你跟我走。”他有些微微地怒,这些满面愁容的村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着他时还带着审视和敌意,因为有澹台梦在这儿,不然他早动了手了。

澹台梦笑吟吟地抬头道:“稍安毋躁吧,你,不帮忙就在一旁等着吧。”她的口气好像在哄小孩子。

印无忧明明是一肚子火气,见澹台梦盈盈一笑,气也没有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澹台梦方才冷颜斥责的话,他也许掉头就走了,他以为澹台梦会生气呢,可是她没有,反而安慰似的哄着他,还嫣然地笑。

印无忧僵硬地又凑了一步:“要我帮什么忙吗?”

澹台梦笑得更灿烂了:“大少爷,你可会帮什么忙呢?望闻切问,你会哪个?药石诸种,你识哪味?”

印无忧自嘲地哼了一声,信口问道:“他们这里怎么这样多的病人?他们得了什么病?”他有些困窘,才故意找个话题来说。

澹台梦笑道:“也不是什么,瘟疫而已。”

瘟疫?

印无忧立时瞪起了眼睛,瘟疫?她明知道是瘟疫,还留在这里?印无忧虽然不是郎中,可是也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他冷眼看那些病着的人,眼中充满了杀机。

印无忧微怒道:“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他们死!”他的手握在剑柄上,用一种勿庸置疑的口气。

他一直忍让着澹台梦,可是现在,澹台梦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当她是朋友,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只是他自知自己是无法劝服澹台梦的,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澹台梦最不喜欢的方式。

只要澹台梦可以远离伤害,就算她恨他,也无所谓。

澹台梦淡然道:“要么,你走,要么,我们一起死。”她的口气虽然淡,却挑衅地看着他,她说的我们,不包括印无忧。

印无忧脸色一变:“你别逼我。”他握着剑的手,开始发白,骨节白得透明。

人们已经感觉到了危 fsktxt。cōm险和血腥,惊恐万状地躲到了澹台梦的后边,隔着氤氲的药雾,澹台梦的眼睛翦翦若水。

澹台梦站了起来,把竹篮子里边的草药倒进了锅里,淡淡地道:“不过是夏秋暑湿,恣食生冷而成霍乱,这里虽然离京城很近,可惜山幽村僻,才蔓延成瘟,只要对症,并不碍事,你怕什么?”

印无忧感觉到澹台梦在压制着她自己的火气,自己方才那么说,她应该很生气,只是现在她可以这么淡然地说话,是把火气压下了。

澹台梦抬头一笑:“还是你怕我死?”

印无忧的心又是一痛,他又看见昨夜里,澹台梦的那种笑容了,看见这种笑容,印无忧就再也没有办法强硬起来了。

澹台梦幽幽地道:“你放心,我的命我会珍惜。”

印无忧的手慢慢松开,她杀人时可以那么狠辣,他不解,现在她去救治这些素不相识的病人,他更不解。

澹台梦的笑容又柔美起来,细言细语地吩咐他们怎么服药以及忌口诸事。

等给所有的人,看过了病,分好了药汤,澹台梦又将剩下的草药和写好的药方、煎药的方法,交给了一个识字的村民,然后又细致地吩咐了一遍,才站了起来。

得了药的人,有的依依不舍,有的千恩万谢,只是一眼瞥见了印无忧,都呆呆地站在原地,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印无忧一直雕像一样站着,澹台梦走过来,笑道:“我去山里,你要不要跟着?”

印无忧冷哼了一声,看澹台梦被起竹篮子,径自走着,他也只有跟着,不然留在这儿,早晚大开杀戒的。他现在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抑止不住杀人的冲动。

走着走着,印无忧有些奇怪,澹台梦走的不是山路,可是沿着一条河,这条河清澈见底,清冽若鉴,淙淙地流淌着。

印无忧尽跟了两步,道:“做什么去?”

澹台梦笑道:“钓鱼去。”

印无忧哼了一声,知道澹台梦在戏弄他,心中有气,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澹台梦笑道:“你就不奇怪,这水里边为什么没有鱼?”

印无忧带着一丝怒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