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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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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言点头,找了个帕子将他的嘴巴堵住,转个身去了隔壁,门一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卫正安,道:“伍俊峰招了,待会儿你就能走了。”
  “不可能!”卫正安道:“世人都说杜九言聪明,可今日一见,却不见得。”
  “他什么都没有做,他能招认什么。”
  卫正安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但依旧强撑着。
  “他不但招,他还说了别的事。”杜九言抱臂靠在门口,“你们的爱情,实在让人感动。”
  卫正安猛然抬头盯着杜九言,不敢置信。
  “他说的。”杜九言啧啧叹道:“恨未生作女儿身,生生世世永相随!”
  卫正安蹭的一下站起来,不顾手上的夹棍,冷冷地看着杜九言,像是要将她的脸上看穿过去,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他想要的情绪。
  “想见见吗?”杜九言看着卫正安,“他哭的那么可怜,可认罪的时候倒是很坚决。”
  卫正安看着她,忽然又慢慢坐下来,板着脸道:“不可能的。杜先生你不要胡言乱语。”
  杜九言道:“他说,那天晚上他在德庆楼的窗户里,看到独自一人的路守正,他想到了当年被路守正欺负的画面,于是趁着酒性他想要报仇。”
  “于是,他借口去茅房,跟在路守正的身后。”
  卫正安整个人都发抖,他紧抿着唇,维持最后的坚定。
  “路守正进了毕记杂货铺。他看着他在里面偷钱,看着他上楼,看着他进了毕微的房间,待他走后,他也进了毕微的房间,虽然他不喜欢女人,但因为你要定亲了,你还曾经夸过毕微貌美,所以奸占了毕微并杀害了她,顺便嫁祸路守正。”
  杜九言道:“他将现场的细节描述的很清楚,是凶手无疑了。等过几日升堂就能定案,手段残暴,秋审也过不了,必死无疑。”
  “你说,这个案子他认的对不对?是他一个人做的吗?”杜九言似笑非笑道:“让他替你顶罪,你会不会内疚?”
  卫正安想站起来,又被压了下去。
  摆了摆手道:“将卫正安放了吧,他是无辜的,不能一直留着人家啊。”
  “你这什么手法?”桂王嘴角抖了抖,“什么叫……什么他们的爱情?”
  杜九言嘘了一声,道:“大人,这人世很精彩的,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蛙子将卫正安解开了枷锁,推着他出来。
  卫正安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就看到被两个衙役拖着离开的伍俊峰,他的腿无法用力,所以地面上擦拖出一地的血,头也耷拉着像是个死人一样。
  “俊峰,俊峰!”卫正安过去,一把将伍俊峰抱住,两人倒在地上,“俊峰你不要吓唬我。”
  伍俊峰倒灶他怀里,面色白若金纸。
  “你们,你们用极刑?”卫正安看着桂王,“你不过一个县令,你没有这个资格用极刑!”
  桂王坐在椅子上,扬眉道:“你告我去啊。”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卫正安道:“俊峰,你醒醒啊!”
  杜九言啧啧叹着坐下来,看着两人。
  “你说的大戏,就是这个?”桂王睨着她。
  杜九言点头,“是啊,这样的爱情大人您不感动吗?”
  “爱、爱情?”桂王面色僵硬,迟缓地带着爱情的目光去打量抱在一起的卫正安和伍俊峰,顿时眼皮子直跳,“不分性别?”
  杜九言撑着面颊,道:“是啊,爱情是不分的。”
  她说完,见桂王没说话,不由回头去看他,就见桂王瞪圆了吊梢眼,紧紧盯着两个人。
  “我说!”卫正安道:“是我杀的,和俊峰没有关系。”
  “你们放了他!”卫正安喊道。
  桂王很稀奇地咦了一声。
  “卫师兄,不要!”伍俊峰醒过来,摇着头道:“你前途无量,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我死了对你是好事。你好好读书考功名,将来娶妻生子,和和美美一辈子。”伍俊峰摸着卫正安的脸,依依不舍满面泪痕。
  “下辈子,我做个女子等着你。”伍俊峰笑得凄惨,卫正安大吼一声,“闭嘴,我不会让你替我死的。”
  伍俊峰摇头,“你不要为了我放弃大好的前程。”
  “你走吧,走吧。事情是我做的,和你无关!”
  “不要说话了。”卫正安捧着伍俊峰的脸,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开口接着说。
  杜九言愕然,她也没有想到,人在绝望之中,会这么不顾一切。
  “大人。”杜九言回头去看桂王,伸手托他的下巴,“合上嘴,这样不雅。”
  桂王迟钝地转眸看她,一脸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打击的样子,“不分性别?”
  “儿童不宜。”杜九言拧着他的头,转过去。
  桂王又转了回来,盯着杜九言的测脸,又看看那边两个已经结束但却生死离别一般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就是大戏?”桂王道。
  杜九言点头,“你觉得不是?”
  “是!”桂王问道:“我应该什么反应,感动还是笑?”
  杜九言摇头,“都不对!”她看着他,道:“您是一位年过半百顽固不化的刘县令。”
  “对!”桂王一拍扶手大喝一声,“有伤风化,给我将此二人分开!”
  焦三早就看不惯了,上去将两个分开。
  “师兄。”伍俊峰哭着道。
  “师弟。”卫正安回应着。
  “闭嘴!”焦三受不了,指着两个人道:“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们吊起来打!”
  伍俊峰和卫正安对视,二人双眸含情,决绝地看着对方,忽然两人一起转头过来冲着桂王道:“大人,是我!”
  “好感动。”桂王摸了摸山羊胡子,指着卫正安,道:“你说!”
  他还记得他打赌了。
  “是我。我当晚跟着路守正去了毕记杂货铺,然后用剪刀将毕微杀了。离开之前我还将我的脚印都擦掉了。”卫正安道:“我、我擦拭的时候,在楼梯留了路守正的血手印。”
  “你奸占的死者?为什么奸占?”杜九言问道。
  这一点其实让她不能理解,两个人既然这么相爱,为什么会如此羞辱她。
  “因为我觉得的她漂亮,”卫正安道。
  杜九言走过去盯着他,道:“三次,你一个人可以?”
  “可以。”卫正安道。
  伍俊峰在一边哭,摇着头道:“不、不是的。”
  “你闭嘴。”卫正安道。
  “把供词给他,让他画押!”杜九言不高兴,这两个人虽是学生,可却是心狠手辣,犯案时互相配合非常冷静。
  若非亲自查证,她几乎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蓄谋作案。
  没有证据,两个人不会老实的。
  桂王得意地看着杜九言,低声道:“今晚就去泡温泉。”
  杜九言转头看他,扬眉道:“大人认为,你赢了?”
  “那当然!”桂王道。
  杜九言提醒道:“他们两个人,伍俊峰才是善用左手的人。”
  桂王脸色一僵,道:“这个不一定,或许卫正安也可以。”
  “不是的,不是的。”伍俊峰不让卫正安画押。
  桂王看着这两个人头疼,心头火烧火燎的,“先带下去,分开来关押!”
  焦三将人带了下去。
  “大人,可以升堂了。”杜九言道:“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打一打有他们的供词也是可以的。”
  她说着起身欲走,“忙了几天,我也该回家去休息了。”
  “温泉呢,说话不算话。”桂王道。
  杜九言稀奇地看着他,“大人,您还不明白吗?他们是两个人一起尾随路守正,一起上楼,一起合力杀了毕微,所有的事情,是他们二人合作的结果。”
  桂王怔了一下,道:“那我也没有输,卫正安是凶手。”
  杜九言不理他。
  “愿赌服输!”桂王拽住她。
  杜九言回头看看他,又打量着他扯着自己的手,嘴角抖了抖,“大人,您用这样的脸娇羞地扯住我的衣袖,对我的冲击很大。”
  “我今天的冲击也很大,心绪不平!”桂王怒道。
  ------题外话------
  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文牒”和“度牒”,文刚开始的时候写过,一开始写的是文牒,也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就改成写度牒,o(╯□╰)o
  度牒是不对的,应该是文牒,古代人的身份证。
  另外一个错误,昨天说一个时辰是四刻钟,后来有妹子点出来,我查了一下,是我错啦!
  但是,这个案子里的时间就错下去吧,哈哈,因为我是按照一刻钟是半个小时来设定作案时间的。


第254章 被告讼师(二)
  “翻供,你耍我玩?”焦三大怒。
  卫正安道:“焦三爷,现在的事情不是小事,这关乎我们师兄弟的性命,我们要求见家人,请讼师辩讼,这是我们的权利。”
  “当年祖师爷说过,凡官司者,皆可自愿自主请讼、自讼、自证。”
  “所以我现在不开口,合情合理。”卫正安道。
  焦三指着他,点头,“行,你请讼师,老子让你请讼师。”
  “老子就他娘的不信了,你一个杀人犯还能因为辩讼从这个门口走出去!”焦三说完,啪地将门关上气冲冲地出去了。
  卫正安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被杜九言说的昏了头,居然和伍俊峰抢着认罪。
  他很确定,现场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杜九言是不可能发现他杀人的证据,所以她来来回回不过是心理战术而已。
  他们也中了她的计策。
  现在,他镇定下来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所以他立刻改口,要求请讼师。
  只要有一个能力强的讼师,他和伍俊峰一定没事。
  就算他们知道他杀了人又如何,没有证据,还不是不能定罪。还有这个刘县令太过嚣张,他和伍俊峰都有功名在身,他居然说打就打!
  待他日他出去,他定不会放过他的。
  卫正安想着,冲着黑漆漆的牢房里,喊道:“师弟,我会请讼师,你不要怕!”
  他不知道伍俊峰在哪里,只能冲着里面喊。
  伍俊峰听到了,抓起来抓着栏杆哭着回道:“师兄,我知道了,我不怕。”
  ……
  杜九言洗漱躺下来,舒服地打了哈欠,揉了揉脸道:“明早不要喊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你不练功了?”小萝卜坐起来,给杜九言捶着腿。
  杜九言摆手,“我要偷懒一天,犒劳自己。”
  小萝卜点头,“娘啊,王爷有没有给你发工钱?”
  “没有!”杜九言拍了拍儿子的手,“靠你了。”
  小萝卜点头,“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话落,忧心忡忡地看着杜九言,“娘啊,您这对钱太不上心了,真让我操心哪。”
  杜九言笑了起来,抓着儿子挠他的痒痒,“小兔崽子,给我办事还和我发牢骚了?”
  小萝卜咯咯笑着,像只小泥鳅一样的打着滚儿。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歇下来。
  第二日,杜九言果然睡到自然醒,陈朗将早饭温热着等她。
  “先生,您今天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啊。”杜九言坐下来吃早饭,陈朗将两张信纸给她,杜九言摊开来看。
  论邵阳上河镇埂坝的重要性!
  信中从上河镇的圩埂一直延伸到整个邵阳乃至湖广,对百姓以及朝廷的影响,以小见大徐徐铺开,虽说的多但文字简洁,最后点明了主题,要工部拨款。
  并在第二张纸上,列了并不算清楚的账目,共计四百万两。
  “先生太厉害了。”杜九言看的啧啧叹道:“您的文字既不直接又不至于太内敛含蓄,恰到好处点到主题。”
  “账目列的也有趣,说不清楚可您该列的都列了,说清楚,可细节一概没有。最后还给了个不大不小的数字。”
  杜九言拱手,“先生高人啊。”
  “别捧我了,这种奏疏不过稀松寻常。”陈朗道:“这四百万两必然是拿不到的,最后能到手六十万两已是幸运,所以你请王爷做好心理准备。”
  杜九言虽未入过官场,可里面的门道,她多少还是知道的,“有王爷在,事情或许比您想的好。”
  “也是!王爷若能将邵阳的水利办了,也是大功德,不枉费他屈尊做县令一场。”陈朗道:“只是这名头一直都是刘县令的,倒是委屈了王爷。”
  杜九言将信纸收起来,“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陈朗想想也对,桂王这个人是讲究实惠的,这些身外之名他根本不在乎。
  “我走了,忙了几天别人的事,今天该去三尺堂了。”杜九言抓着个馒头边吃边出去,花子跑出去,笑着道:“九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新化?”
  杜九言想了想,道:“今天我去三尺堂看看,如果没什么事,这几天我们就安排出行。”
  “好唉。”花子跑回去喊闹儿,“闹儿哥,我们可以准备东西啦,九哥说她要是今天去看没什么事,我们就去新化看银手哥。”
  闹儿也很高兴,两个人去拉小萝卜起床,三个人凑在房间里商量去新化的事。
  杜九言去了三尺堂。
  “九哥,路家的人找你。”窦荣兴出来迎她进去。
  杜九言朝正堂内看去,就见路厉勤陪着昨天从牢里出来的路励耘正坐着在等她,她快走了几步,拱手道:“路老爷。”
  “九言。”路厉勤起身过来,“本来想去家里找你的,可一想还是在三尺堂合适。”
  路励耘破天荒地和她拱了拱手,杜九言也回了礼。
  “请坐。”杜九言请两人坐,她含笑问道:“不知道二位来这里,是为什么事?”
  路励耘就看着路厉勤。
  “因为守正。”路厉勤叹气道:“虽是孽子,可到底是自家的孩子。他犯罪该受到什么惩罚,我们都认。但是今天早上,衙门那边传我们去了,才知道案子里另外两个人合伙请了讼师辩讼。”
  “卫正安和伍俊峰请了讼师?”这事杜九言还不知道,看来是昨晚招供后又反供了。
  路励耘激动地道:“是。他们家里的人也赶到了,说他们孩子根本没有罪。说人是我们守正杀的!”
  “杜讼师,这不是冤枉吗。我们守正虽浑的很,可他胆子小,根本不敢杀人。”路励耘道:“您全程在查案子,您是知道的,人根本不是我们守正杀的。”
  果然是为了路守正来的。
  这案子,责任界限模糊,不好辩啊!
  “九言,”路厉勤道:“这个案子是不是让你很为难?不容易辩?”
  杜九言沉默了一下,整理了一下用词,严肃地道:“不容易辩是另外一回事,我如果接那么就会全力以赴。可是,这个案子的结果,不会如你们所愿的。”
  “为什么?”路厉耘道:“我们守正没有杀人啊。”
  杜九言反问道:“路二老爷,对这个案子,您的诉求和最终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无罪,”路厉耘道:“他没杀人。别的事我们可以赔偿,哪怕倾家荡产,我们也愿意补偿。”
  杜九言就不看他,而是无奈地和路厉勤道:“路老爷,您们的要求太高了,我办不到!”
  “什么意思?”路厉耘问道。
  路厉勤低声呵道:“你少说一句。”话落看着杜九言,道:“你的意思是,守正有罪是肯定的?”
  杜九言点头。
  “你们再想想吧。”杜九言道:“如果对方不请讼师,我认为这个案子你们交给刘大人就好了。如果他们决定请,你们也确实可以请,但前提是,你们的期望值不要放的太高。”
  路厉勤很清楚,杜九言能说这番话,没有立刻拒绝他们的请讼,完全是给他的面子。
  “你跟我来。”路厉勤拉着堂弟出去,两人站在门口说话,“杜先生说的话,你听懂没有。她的意思,你要是指望她上场做无罪辩护,那是不可能的。”
  “那……那怎么行。”路厉耘道:“守正在还是个孩子啊。”
  路厉勤道:“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吧。这事我就不给你做主了!”他说着回头和杜九言道:“我们再想想,您先忙着。”
  杜九言点头,送两人出门。
  路厉耘被拖着离开。
  “这个案子你不能接!”周肖过来,摇着扇子道:“比以往每个案子都要难辩不说,结果还可能吃力不讨好。”
  杜九言深以为然,“对方请讼师,最坏的结果就是路守正被判斩立决。其实这结果也不委屈他。”
  “嗯。”周肖笑着点头,杜九言却是担忧地道:“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对方两个人请的谁?”
  钱道安端茶给她,“你是担心,西南会接这个讼案,让你履行赌约?”
  “我有强烈的预感。”杜九言道:“所以我刚才没有立刻拒绝。”
  她话刚落,门就被人敲响,杜九言朝门口看去,随即笑了,“我最近的气场很强大啊,说什么来什么。”
  “薛先生。”周肖叹气,冲着薛然略拱了拱手。
  薛然独自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杜九言,道:“毕家杀人案,我代表西南讼行接受了伍俊峰和卫正安的请讼!”
  “被告路守正或是原告毕建雄,二者你可以选其一。”
  杜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然,“薛然,你接讼案,你们会长知道吗?”
  “我虽被撤职,可讼师牌还在。”薛然道:“我既接了,付会长就必然知道,就问你敢不敢接。”
  杜九言叹气,道:“我要不接呢?”
  “那就等下次,一年之期,你大可挑选对你有利的案件,随你!”薛然很自信,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欲走。
  杜九言可以选择替毕建雄辩讼,也可以选择给路守正。
  虽都是辩讼,但在这个案子中,做原告讼师就简单许多,如果同样是被告讼师,那难度就大不相同了。
  同是凶手,辩的就是责任,而这个案子的责任相当模糊。
  看的就是讼师的本事了。
  “你说的对,一年为限,早晚的事而已。辩什么到不重要了。”杜九言挥了挥手,“啊,薛先生,我们公堂见!”
  薛然道:“公堂见!”
  ------题外话------
  约战了啊,但是没证据!


第255章 才华容貌(三)
  “真接?”周肖问道:“为路守正?”
  杜九言耸肩,道:“无所谓,等会儿谁先来找我,我就接谁的诉讼。”
  “那还是毕建雄比较好。”钱道安道:“至少证据明确,只要辩三个人都是死刑就好了。”
  这边刚议论完,路厉勤堂兄弟并着路印一起到了。
  “九言。”路厉勤拱手道:“守正的案子,只有你接才能有一点改观的可能性,守正他才可能保住一条命。”
  “所以,还请你一定要帮忙。”路厉勤拱手道。
  杜九言回了礼,含笑道:“路老爷,这事您说了没有用!”
  “二叔,励耘!”路厉勤明白杜九言的意思,忙喊路家二房的父子两人表态,路印沉着脸,道:“我们也不是不懂法,这个案子既然是请你了,我们就一切听凭你指挥,无论什么结果,我们……”
  路印拐杖往地上一杵,道:“我们听你的,都认。”
  “杜先生。”路励耘问道:“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杜九言道:“绞监候。”
  “绞监候?”路励耘眼前黑了一下,但杜九言又道:“他已有十五,虽生辰未到但这影响不大,就看定案后交由刑部复审,上面的人如何定了。”
  “如果成年呢?”路印问道。
  杜九言道:“杀人者斩立决。”
  “那……那守正到底有没有……”路厉勤面红耳赤地问道。
  杜九言道:“他没有承认奸占,但认了动手猥亵逼迫,伤人!”
  其实,到底有没有她还没有认真去确认。
  等接了讼案,一切从头来。
  路家三个人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路印道:“这个坎过不去了,就由杜先生决定吧。”
  路励耘也跟着点头,“就由杜先生做主,我们发誓,无论输赢,什么结果我们都接受。”
  这样的态度,杜九言是满意的。如果他们还抱着侥幸,那这个讼案她是不能接的。
  “那就签契约吧。”杜九言道。
  宋吉艺忙将现成的契约文书拿出来,铺在桌上,路厉耘上前摁了手印签了字,并交了一半的讼费二百两。
  “诉状我写好以后,会拿去府中找您签字。”杜九言和路家人拱手,“有需要家人作证的地方,还请配合。”
  路励耘拱手回礼,道:“好!杜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说着,跟着路印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冲着杜九言拱手,道:“守正顽劣,皆是我们一家人宠惯的结果。以前和杜先生有冲突的地方,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路某在这里向先生赔礼了。”
  杜九言回礼,道:“二老爷不必如此,我既接了讼案就不会带上个人感情,我对路守正是否喜欢,不会影响我辩讼。”
  “所以,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路励耘感激不尽,垂着头随着父亲和堂兄出门。
  路厉勤先回到家,路印父子两人精疲力尽里到家里,王氏就等在门口,一见二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杜先生接了没有?她是不是记着仇,不肯接我们守正的案子呢?”
  “杜先生说了,她只是接讼案而已,和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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