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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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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癞嗷嗷哭着,喊着要见杜九言。
正在喝茶的杜九言被焦三拉去了牢房,“这小子吵的大家头疼,你去和他说说道理。我看就你能搞的定了。”
“好,好,好!”杜九言笑着,“三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焦三回头睨着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冷冷地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先去给三爷办事,稍后我有好事要和三爷说。”杜九言拍了拍焦三的肩膀,“一起发财!”
焦三哼哼了两声,默许了。
------题外话------
昨天有小美人儿说,西南难道没有好的讼师了么。答案是一定有的,譬如刘嵘勤这样一类人,在西南存在,并且很多。
但问题出在哪里?出在了领导班子身上,当一批领导人理念扭曲而又掌控了大局以后,那些圆滑的人就选择表面顺应,懦弱的人选择顺从,无能投机者就会贴上去以领导为榜样,有样学样。
换个说法,文才三十万,把人物和个体写的太复杂容易绑手绑脚,所以,不着急,慢慢来!
第132章 黑吃黑去 (二)
“九爷,九爷啊!”王癞磕头,死皮赖脸的,“求求您救我出去吧,您能把杀人都辩清楚了,我现在这罪,肯定也能没事的。”
王癞两罪,按玛瑙珠串的市价三十两,付韬判了他绞监候。
但也是死不了的,如果他表现好,运气又不错,遇着朝廷大赦,关个五六年就出来了。
“你杀人了吗?”杜九言将椅子一放,隔着栅栏看着他。
王癞摇头,“没有啊。”
“那你进缪府,捡人玛瑙手串了吗?”
王癞脸一垮,点了点头道:“捡了!”说着,连着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我真蠢,真是蠢到家了,好好的跑缪府干什么,真是找死!”
什么都没捞着,还被关进来了。
“那不就结了。”杜九言道。
王癞膝行着,抱着栏杆苦巴巴地看着杜九言,“可这里的人都打我,我……我害怕啊。”
“那也是你活该。”杜九言道:“安心坐牢吧,好好改造,洗心革面。”
王癞想说什么,可一看杜九言的脸色,顿时闭嘴不敢再提。
“我来,有两件事要问你。”杜九言道。
王癞顿时想到了和离的事,他想反悔,可杜九言在,他一个眼神都不敢露,立刻道:“和离,立刻和离。劳烦杜先生您写一份和离书,小的这就摁手印。”
“摁吧。”杜九言拿了和离书出来,王癞也不认识几个字,沾了印泥就摁了手印。
杜九言将和离书收了,咳嗽了一声,问道:“你欠的钱,都是榆钱村里的赌坊的?一共欠了多少两?”
“我……我欠了一千二百两。”
杜九言问道:“怎么欠的?”
“庄家作弊,我又喝了酒,和他们管事赌钱,一个晚上就输了一千多,还摁着我写了欠条。”王癞道。
杜九言道:“不是借钱赌输的?”
“不是,我借钱赌的都还掉了,不欠他们的。”王癞道:“要不是这一回进这里了,我、我打算逃了,这钱反正是还不上了。”
这么多……除非给他个一千两,让他好好赌一回差不多。
“过来!”杜九言招了招手,王癞将脑袋从栅栏里塞了出来,伸长了脖子,“九爷,您说,小的听着呢。”
杜九言被气笑了,低声道:“今晚爷给你钱,你去赌一回去,将你这帐都清了,将来你出来,又是好汉一条。”
“真、真的?”王癞问道。
杜九言颔首,“但,你得好好配合。”
“配合,配合。就是九爷您让我去吃屎,小人也愿意。”王癞道。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拂袖道:“晚上会有人来带你去,你好好养着吧。”
“是、是!”王癞应着,目送杜九言出去,把脑袋往后缩,可出来容易进去难,他脑袋卡在栅栏上,嗷嗷喊着。
杜九言笑着出去找焦三,含笑道:“三爷,今晚咱们黑吃黑去。”
“吃就吃,爷还怕了不成。”焦三道:“说说看,怎么个吃法。”
夜幕降临,规矩的人便洗洗睡了,不规矩的,真正的精彩刺激才刚刚开始。杜九言蒙着面穿着捕快的衣服坐在茂盛的榆钱树上,跛子斜睨着他,哭笑不得,“就这么兴奋?”
“还好。”杜九言眼睛锃亮。
跛子揉了揉额头,问道:“听说,桂王给你来信了?说要来邵阳?”
“嗯,神经病,不用理他。”杜九言道。
跛子失笑,“你想怎么做?不能一击即中,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那倒是。桂王不傻,想一次性弄死,还真是难如登天!”杜九言说完,眼睛一亮,指着路上一个鬼鬼祟祟黑影,道:“来了!”
榆钱村的赌坊的东家,江湖人称“黑面虎”的俞大,据说很有来头。倒不是和邵阳衙门关系多深,而是他手底下黑白道的兄弟有几百人。
据说十多年前,邵阳衙门收拾过他一顿,但是斗的两败俱伤,最后那位县令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暗算,差点丢了命。
其后,赌坊收敛了一些,年年孝敬衙门,而衙门也不再紧追不放,就连焦三也没有动过他们。
“焦三这次居然同意了。”跛子道:“是你给的诱惑大,还是三爷真的缺钱花?”
杜九言道:“因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他不用怕报复。”
此刻,赌坊中,一个黑影一闪,钻了进去,里面推牌九的,赌大小的,拍着桌子的,哈哈大笑的,什么声音都有,五花八门热闹非凡,俞大坐在最高的地方,手里拿着西南这边的水烟杆,一口烟喷出来,笼罩着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显得更加的狰狞。
“老大,听说新来的县令就要到了,您说咱们要不要半道上,招呼一下?”俞大的手下上来递着,小声问道。
俞大喝了口茶漱漱口,喷在了脚边上,“付韬要调走了,还是接着做县丞?”
“这个没听说,但县令一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咱们也不用管他死活。”
俞大想了想,低声道:“那就去打点一下这个刘县令,不要做的太过了,回头将人吓死了。”
“知道了,兄弟们手底下有分寸。”属下道。
俞大颔首,正要说话忽然眼尖地在牌九桌子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用烟杆子指着那个身影,和身边的人道:“把那玩意儿带过来。”
属下应是,招呼了两个兄弟就冲那人去了,待抓着对方的肩膀,看清了脸,顿时惊了一跳,“王癞,你他娘的怎么在这里?”
“四哥,小的怎么不能在这里,不是说有钱就能来的吗。”王癞将手里的二两银子一抛,嘿嘿笑着道:“四哥,今儿我一定能扳回本钱。”
那人一巴掌扇在王癞的头上,拖着他就走,“扳你娘的腿,给老子过来!”
说着,将王癞往俞大面前一丢,“老大,这小子应该在坐牢的,我听说今天判了个绞监候。”
“王癞!”俞大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王癞眼睛骨碌碌一转,“俞老大,这牢里可困不住我王癞,我想出来就出来了。这不,手痒痒过来赌一把!”
“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一定还!”王癞道。
俞大抬脚就踹,“你他娘的,从牢里出来跑老子这里来,你安的什么心?立刻给老子滚出去。”
“我逃狱,和您没关系啊。”王癞道:“您就当不知道,没见过我。”
俞大不和王癞废话,指着他和自己的手下道:“赶紧的,把人捆了给焦三送去。”
王癞一听,起来就跑,俞大的手下跟着他就追,王癞抓着东西就砸,捞着凳子就丢,赌坊里立刻乱了起来,有的乘机逃走,有的乘机偷钱……
俞大盯着王癞,看着他跟猴子一样,在他的赌场里乱窜,眨眼功夫,把他今天的生意给毁了,他气的眯着眼,将烟杆子一丢,大步下去。
王癞见着俞大来了,也不慌,随即衣领被俞大揪了起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头。
王癞的后槽牙立刻飞了出去,脑袋晕乎乎地看着俞大,就在这时,俞大的手下冲了进来,喊道:“老大,不好了,焦三来了。”
“滚犊子。”焦三带着跛子和蛙子等二十几个兄弟,大步冲了进来,将门口一堵,目光在里面一扫,喝道:“点上!”
蛙子带人去点火把,赌场里照的灯火通明。
“逃,你给老子逃啊!”焦三指着王癞,王癞噗了口血擦了,道:“焦三你个狗日的,老子不怕你。”
焦三冷笑一声,转眸看着俞大,“怎么着,为了要一千两的赌债,还劫老子的狱?”
俞大将王癞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道:“三爷,这是误会。王癞自己逃出来,到我这里赌钱。这不,我正抓了他,要给三爷你送去呢。”
“他?”焦三哈哈一笑,“你当老子是傻子吗,就凭他这瘦猴样,他能逃狱?你当老子的狱是纸糊的,瞧不起我焦三是不是。”
俞大心头一跳,盯了焦三一眼,隐隐猜到了什么,“三爷的意思是……”
“俞大,咱们一直相安无事,各管各的地盘。但今天你是越界了,这脸踩了,你让老子怎么跟兄弟们交代。”焦三话落,他身后二十几个兄弟大吼一声,气势十足。
俞大算是明白了,顿时哈哈大笑,盯着焦三道:“三爷,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缺钱用了,就说一声。能给的了的,我俞大从不小气,给不了的,咱们打个商量。”
“你这样丢个鱼钩,一点饵都不放,就想吊着我走。我也没办法和兄弟们交代啊。”俞大道,他说着,赌坊三十四个兄弟也跟着一声吼。
焦三冷笑一声,“王癞,你说。”
“是……小的说,说。”王癞悄摸地往后面爬了几步,一会儿打起来,他得躲好了,“小的明明在牢里睡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把小的打晕了,等醒过来,小的就在这里了。”
“你再说一遍,就你这德行,还值得我们冒险救你?”俞大的手下道:“三爷,刚才是他自己进来的。”
王癞呸了一口,“四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要是逃出来了,我还能留在这里赌钱?我早他娘的跑出城了。”
这话,说的还真没错,但凡有脑子的,逃狱出来不走,还跑来赌钱。
那不是脑子被猪踩了么。
“三爷。”俞大知道,今天这场是过不去了,“你想怎么着吧。”
焦三道:“我二十六个兄弟,忙了一天才歇下来,老婆都没来得及睡,就跟着来了。兄弟们不高兴,我也不能对不起他们。”
“好说,一人一千两,给了,今晚就给你面子,不给……”焦三的刀往桌子上一插,“那就对不住了,你这些兄弟得跟我走一趟,我要调查审问。”
兄弟进去,不拿钱那是不可能出来的。
“哈哈。”俞大一阵笑,“三爷今天果然是有备而来。不过对不住,钱,没有。人,你也不可能带的走!”
他说着,往后一退,他的兄弟们也冲到前面来,刀一拔!
------题外话------
看,我们九爷又去伸张正义,为民除害去了。
为九爷鼓掌!
第133章 亲生的娘 (三)
乒乒乓乓,一场毫无征兆的恶斗,在榆钱村上演。
也不算少见,但却很少有这样的规模。
焦三师出有名,打的那叫一个起劲儿,刷刷挥着刀,几乎是一刀掀翻一个。
杜九言将王癞拖到榆钱树下,王癞脸高高的肿了起来,道:“九爷,焦三爷行吗,要是弄不死俞大,我可就是完了。”
“他弄不死。”杜九言道。
王癞嗷地一声叫,“那……那怎么办,九爷,这下您可害死我了。我这辈子就待牢里别出来得了。”
“叫魂啊。”杜九言白了他一眼,“焦三弄不死,有人能弄死就行了。”
王癞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谁会弄死俞大,但是杜九言的话,他莫名相信。
反正人死债了,以后他王癞从牢里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那就好,那就好。”王癞拍着胸口。
杜九言道:“老实坐监,生死看你造化了。出来后,再找桂香我让你生不如死。”
“不会,不会!”王癞道:“九爷您放心,我不但不要媳妇,我连儿子都不要。”
杜九言这人,不能得罪,他看得上帮你一把是你的造化,要可要撞在他刀口上,那可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癞深知不是杜九言的对手。
杜九言其实无所谓他保证的真假,桂香和路老四会离开邵阳,王癞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
恶战持续了大半个时辰,俞大带着存余的兄弟,丢弃了赌馆里的一切,逃出了邵阳往东北面辰州方向逃去。
他们一走,急递铺的消息就送了出去,传到督抚衙门和府衙,又从府衙一层层下达,各城戒严!
“关门!”焦三大吼一声,招呼弟兄们,“回去!”
大家嘻嘻哈哈,在半夜传来一阵阵兴奋的声音,有人喊道:“杜先生,您又带着我们发财了。”
“嘘!”杜九言小声道:“别人听见,坏我名声。”
大家哈哈大笑,“杜先生别怕,你是我们兄弟,有我们在谁都不敢对你不敬爱。”
“多谢照拂,杜某人听着胆子都大了。将来,咱们再去干一票大的。”杜九言道。
大家热血沸腾,“杜先生,只要您一声招呼,兄弟们提着头跟着。”
杜九言笑着拱手。
焦三盯着杜九言,“我可没看出来,你还怕坏名声?”
“不怕!”杜九言道:“我这是惩恶扬善。”
焦三心情极好地竖起个大拇指,这一架他伤了六个兄弟,一个没死!
一行几十人回到赌馆,上下一阵搜剐,半个时辰后,一楼的赌桌上堆着一叠银票和碎银子还有铜钱。
“关门!”焦三哈哈大笑,“兄弟们,分钱喽!”
受伤的也不疼了,撑着发白的脸,直勾勾盯着钱。
杜九言坐在一边喝茶,心情舒坦。
第二天早上,付韬吃惊地看着焦三,“你说俞大和桂王勾结,准备里应外合,攻占邵阳?”
“是!”焦三道:“属下得到线报后,来不及禀报大人,所以就带着兄弟们去抓俞大,没想到,还是叫俞大给逃走了。”
付韬愣了一下,盯着焦三看了一眼,端着茶喝了一口,徐徐放下来,道:“你……替本官分忧了。”
“是属下应该做的。”焦三说着,抬头看着付韬,道:“大人……”
付韬抬手,制止焦三要说的话,道:“不用解释,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你的心意本官也懂。”
“好意,本官领了就是。”付韬道。
焦三拱手行礼,等了一会儿见付韬没有说话,就上前去,递了一张银票摆在桌子上,自己退了出去。
付韬拿起桌上的银票打开来,是一张五千两面额的,他深吸了口气,顿了顿,将银票折好放在破损的荷包里。
这边,杜九言正坐在赌馆里吃饭,叫了个席面,她吃了两碗饭擦了擦嘴,“三爷回来了,如何?”
“被你说中了,大人收了。”焦三凝眉道:“大人来邵阳六年,这是第一次。”
杜九言给焦三递了一碗饭过去,低声道:“付大人被贬斥前,可是官至三品,如今一待六年,年纪越来越大,他也会着急。”
付韬为人清廉正直,从不收取贿赂。做人,这是优点,可若做官想要走的远,这也会成为他的掣肘。
“大人这是妥协了?”焦三问道。
杜九言摆手,“不是妥协,而是换一种活法。就像你我啊,多潇洒。”
焦三被气着了,指着她道:“老子在前面又打又杀,你跟在后面屁都不做,就等和分钱。”
“靠这个啊。”杜九言指了指自己的头,“这得多值钱啊。”
焦三呸了一口,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我上报,说俞大和桂兵勾结?不说这个,我也有理由上报。”
“有桂兵的臭名声,不管是大人还是你都是好事。”杜九言挤了挤眼睛。
有现成背锅的人,不用白不用。
焦三想了想,“也对,还是你这读书人精明,老子的脑子转不过来。现在好了,把俞大撵走了,以后邵阳城里就少了个祸害,谁再开什么赌场,老子就弄死他。”
“三爷太有正义感了。”杜九言笑着道。
焦三白了她一眼,目光扫了一圈,道:“这地儿不错,冬暖夏凉,以后就归老子了。”
“三爷要安家?”杜九言问道。
焦三一派桌子,怒道:“你把家安在茅厕后面啊。”
“谁家还没个茅厕呢。”杜九言笑着,“剩下的事,三爷记得照我说的做。俞大的头自然有人去抢,三爷也大方点别计较了,你吃肉也留点汤。”
“我才不会这么小气,谁想领谁就领去。”焦三大口扒拉着饭。
杜九言起身,“我一夜没回去,儿子肯定担心。我和跛子就先撤了,有事喊我们。”
“去吧。”焦三呼噜呼噜地喝汤。
杜九言脱了捕快的衣服,和跛子一起出了榆钱村,许多村民站在榆钱树下看热闹,聊昨晚的恶战,对俞大一行人逃走拍手称快,高兴地道:“焦三这会总算是做了件人做的事了。”
“就是。老早就该把俞大收拾了。现在俞大走了,咱们晚上的觉都能睡踏实了。”
杜九言出了榆钱村,跛子道:“你让焦三上报俞大和桂兵勾结,是想把桂王扯进来?”
“不知道能不能扯的进来,反正眼下俞大的事,是师出有名,还受百姓欢呼赞颂。不亏!”杜九言说着,拉着跛子到巷子里,拿出来荷包来,抖了抖,“这钱,别让小萝卜知道。”
“五千两,你想都吞了?”跛子道。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都吞了,这就是我的钱,你要弄清楚!”话落,又道:“反正我的钱你别提,你的钱你要给你就给他去。”
跛子分了五百两,其他捕快兄弟一人分了二百两。
而付韬和焦三以及杜九言,则是三分大头,一人五千。
这些钱都是赌馆里的,白花花能兑现的银票,焦三已经问过了,兑钱,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看你没这个本事。”跛子看着她笑了起来。”
杜九言不服气,将荷包收拾好了,跟跛子一起回了家,两个人推门进去,就感觉家里比平时安静,杜九言喊道:“先生。”
“在呢。”陈朗拿着勺子从厨房出来,“你们回来了,都没事吧?”
杜九言点头,左右找人,“孩子们呢?”铁牛居然也不在,奇怪啊。
“在房间里呢,早上小萝卜起来吃了个早饭,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说不舒服。”陈朗道:“请了大夫来,说脾胃有些虚,开了点药我正煎着,你去看看。”
杜九言进了房里,小萝卜正躺在床上,花子和闹儿一人坐一边陪他说话,铁牛在到处乱走乱看,忙的很。
“怎么了?”杜九言到床边,小萝卜苦着脸道:“就是有点肚子疼。”
杜九言摸了摸他的肚子,“这里疼?”
“嗯。”小萝卜道:“大夫说吃两副药就能不疼了。”
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道:“昨晚没睡好?”
“嗯,”小萝卜凝着眉头,可怜巴巴、泪眼朦胧地看着杜九言,“没有睡好。”
“爹啊,你别担心,我就一点点小病。小孩子生病很正常的。”
杜九言微微颔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没有。”小萝卜道:“爹啊,我想要抱抱!”
杜九言坐在床沿,将他抱起来搁在怀里,小萝卜躺在她怀里拱了拱,冲着杜九言一笑。这笑容牙白,脸嫩,眼睛亮,她看着居然生了一丝内疚,“是不是我太忙了,没空陪你。以后我多点时间陪着你吧。”
“不用不用。”小萝卜摆着手,“爹啊,你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能拖你后退的。”
还不是怕她不能挣钱吗,她今天挣的钱,够花一阵子了……哎呀,不好。
杜九言正要说话,小萝卜已经从她腰上一扯,将钱袋子拿下来,“爹啊,你身上这是什么,硌着我好痛哦。”
“哦,爹忘记和你说了。”杜九言很坦然地道:“这是爹今天挣的,你收着吧,可别弄丢了。”
“爹啊,”小萝卜道:“您这钱,挣的很辛苦吧?”
杜九言咬着呀,摇着头道:“没事,你爹我有本事,不辛苦!”
“那……我给您收着。”小萝卜将银票叠吧叠吧塞自己兜里,又躺下来,盖着被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丢的。”
跛子换了衣服重新进来,见杜九言一副吃瘪的样子,挑眉看她,杜九言瞪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人吗。”
“这么大火气?”跛子顿时了然,这是钱又下交了。
杜九言拍了拍儿子的头,温柔地道:“娘去看看药好了没有,你和跛子叔说话。”
“小骗子。”跛子主动将五百两给小萝卜,“我这给你,你给你娘留五百两买东西。”
小萝卜不收跛子的钱,“我娘的钱是我的,跛子叔的钱要娶媳妇,我不能要。”小萝卜说着,贴着跛子耳朵道“没事,我娘还有私房钱!”
跛子挑眉。
小萝卜指了指房梁,“她忘记了,一会儿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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