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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衣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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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同时传来哎呀哎呀的叫唤声。
  “怎么驾车的?”蔡元宇边怒吼,边抽气。
  刚才他正闭眼小憩,马车突然一停,他整个头硬生生撞到车厢上,撞得两眼直冒金光,额头和右边脸火辣辣的痛。
  宫卿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上次七夕晚上,她被揍之前,好似也是相同的情形。
  难道她又要…
  呜呜,她不要,她好不容易才养了伤能够出门!
  “相公,咱们快跑!”
  宫卿顾不得蔡元宇反对,拉着他的手就想跳下马车,哪知帘子刚掀开,一记重拳直接打到她鼻梁上。
  砰!
  猝不及防的剧痛传来,宫卿眼前闪过无数星星,整人个向后倒去,将没有防备的蔡元宇压倒在马车上。
  “搞什么鬼?”蔡元宇怒道。
  他还没发现马车外站着两个人,只是嫌弃地推开倒在他身上的宫卿。
  这时,柔和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蔡元宇一抬头,这才发现被打开的帘子外,站着两个蒙面黑衣人。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蔡元宇强装镇定,“我是舞阳侯府的四老爷,当今皇后的弟媳,是我嫡亲大姐!你们若是伤了我,皇上不会…”
  砰!
  话还没说完,左眼被吃了一拳。
  蔡元宇惨叫一声,“你们…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砰!
  这次是右眼!
  小猴子对着蔡元宇左右开弓,宫卿则留给了青桐。
  叭叭叭,砰砰砰…
  打得好不爽快!
  蔡元宇和宫卿被揍得鬼哭狼嚎,终于不敢说什么狠话了,“好汉饶命,我这里有银子孝敬您,求您…啊!”
  求饶不管用,给银子不管用。
  呜呜!两人只好蜷缩成一团,低低哀嚎。
  不知被打了多久,突然有块布将两人罩住。
  两人心里一惊,不是想将他们裹在一起,扔到河里吧?
  还没敢问出声,突然身上又传来几下。
  不过力道比之前轻多了。
  两人更不敢出声了。
  万一说了不该说的,换成先前的人,可就痛死了。
  又过了一会,暴行停止了。
  蔡元宇和宫卿仍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陆心颜几人走出好远后,才停下来哈哈大笑,“四姑,解气不?”
  宫锦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气,在这一晚全部纾解,全身说不出的快意,“解气!要不是怕被他们知道,真想狠狠扇他们几大耳光子!一对奸夫淫妇!”
  “以后有机会的!”
  宫锦深深几口呼吸,“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几人便边笑边匆匆往世子府赶去。
  屋顶上白色锦袍似与月光融为一体,浅风轻扬,优美如画。
  琉璃眸中染上异彩,月光从后面散落在他束得整齐的青丝上,俊朗五官更显深邃,唇角勾成不易察觉的弧度。
  没想到那个媚眼如钩的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半夜拉着人出来揍人!还是拉他的人!
  亏她想得出!
  (齐飞:咳咳,当初让我半夜去揍万子恒的人是谁?)
  风中隐约传来那个女人轻扬如风笛的声音,“小猴子,你不是说不能对手无寸铁之人动手吗?否则你家少爷不会放过你!”
  小猴子甩锅:“…少爷同意我出来,肯定是同意我动手的!”对,肯定是这样的!
  他什么时候同意了?某男咬牙:…今晚练功时长加倍!
  看着那个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世子府,萧逸宸真恨不得将她拦下来,质问她将他世子府当什么?
  居然敢这么来去自如?!
  可宫四姑娘在一旁,他又不能这么做!
  否则她的名节,不,他的名节还要不要?
  真是…可气!
  陆心颜几人畅通无阻地回到了石榴院。
  宫锦换回衣裳,离开前再次表示感谢,“珠珠,今晚实在谢谢你,太解气了。”
  “四姑,想不想更解气?”陆心颜邪邪一笑。
  宫锦不解,“嗯?”还能再解气?再打一顿?
  “很简单,往蔡元宇后院塞两个美人。”这叫解气吗?这也太便宜蔡元宇了。
  宫锦莫不作声。
  “四姑是不是觉得太便宜蔡元宇了?”
  还用说吗?
  “四姑想差了。以蔡元宇现在的情况,美人在前,看得摸得吃不得,这滋味…嘿嘿…”
  这笑声莫名暧昧,宫锦虽是未嫁之身,也懂了。
  陆心颜又道:“你说宫卿知道她家后院又有美人来了,会如何?”
  宫锦:养伤之人最忌动气,气极攻心之下,这伤只怕越养越伤。
  “若是两个美人不安份,又会如何?”
  宫锦:那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
  陆心颜俏皮地眨眨眼,“所以四姑,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有人来膈应你了。”
  宫锦道:“珠珠,你这些…哪学来的?”
  真是…
  光想想就痛快!
  陆心颜答非所问,“上次七夕我就想这么做了,不过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只打了宫卿一顿。”
  宫锦弯了弯眼,临走前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算我一份!”
  ——
  小猴子晚上跟着青桐,莫名其妙地揍了别人一顿,不但心中没有丝毫练武之人对手无寸铁之人动手的愧疚,反而有种特别的酸爽。
  大概是因为他没使上内功,只是用本身脚上的力气揍的,还只是随意使了点力。
  看来以后若想找人打架了,可以用这个法子试一试。
  小猴子正陶醉在以后可以随便动手的臆想中,突然身后响起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优雅动听,“小猴子,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啊?少爷,您不是知道吗?”小猴子连忙转身解释,“我跟您说过了,我跟着隔壁广平侯世子夫人…”
  身长玉立只着单衣的某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什么时候跟我说了?”
  小猴子:…我当时可是站在您房门前说的,我记得您明明在房内!
  某人突然话音一转,“今晚的功练了吗?”
  小猴子顾不上多想,忙点头道:“练了练了,练足了一个时辰!”
  “是吗?”淡漠的音调尾声上扬,听得小猴子头皮一麻,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撒谎罪加一等。”某人幽幽道:“练足两个时辰再去睡觉。”
  “少爷!”小猴子跳起来,“我真的练了…”
  尾音随着当着他面关上的房门,消失在门外。
  小猴子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欲哭无泪。
  耷拉着头往练功房走去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晚上他练功的时候,少爷好像还进来瞧过两次,防止他偷懒,这会怎么说他撒谎了?
  小猴子本想返回去理论,可看到已经熄灯的房间,只得悻悻继续前行。
  心里则嘀咕着:少爷今儿个怎么啦?怎么这么忘事?不会是旧伤发作,脑子不好使了吧?
  不行不行,明儿个得让秦叔叔来一趟!
  凄清的街道上,马儿躺在地上哀鸣,月光照在青石地板上,折射着清冷的光芒。
  有些附近的人家,先前听到声响悄悄从门缝里探出头,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却没人敢出面喝止。
  舞阳侯府的标识,京城人人都知,连舞阳侯府的人都敢打绝非普通人,他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哪敢出来自讨苦吃?
  挨着马车的地上,一块不长的布帘子盖着两个人的上半身,露出蜷缩成一团的下半身。
  躺在那好一会没动静。
  门缝里的人不由心中嘀咕,该不会是出人命了吧?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来瞧一瞧的时候,突然两声呻吟传出。
  宫卿大着胆子揭开盖在头上的布帘子,又肿又青的两只眼睛像做贼似地快速看了两眼。
  发现整条街上空无一人后,开始嘤嘤哭起来,“相公…妾身好痛…”
  她整个人软软靠向蔡元宇,乞求获得他的痛惜。
  可惜蔡元宇身上的伤只比她重,不比她轻,一挨着就痛得他鬼叫个不停。
  “滚开!”蔡元宇看着那张丑陋的猪头脸,毫不怜惜的一把掌推开。
  “哎哟!”宫卿没有任何防备地被推倒,手肘与青石地板重重摩擦,火辣辣地痛,“相公!您弄痛妾身了。”
  她半埋怨半娇嗔地唤了一声。
  “少在那丑人多作怪!快去喊人将我弄回去!”蔡元宇恶狠狠道。
  宫卿心里一寒,见蔡元宇没有半点作伪的厌恶神情,咬咬牙,忍着痛爬起身,用脚踢醒晕过去的车夫…
  ——
  陆心颜昨晚跟着踹了几脚,晚上兴奋得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宿才终于睡着。
  早上吕嬷嬷来喊起的时候,她赖在床上不想起,“吕嬷嬷,让我多睡会。”
  “小姐,你不是说今天要出去选面料吗?”
  对哦,华衣祭,只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了,得出去选些面料回来。
  陆心颜不情愿地坐起身,慵懒地打个哈欠,“知道了,吕嬷嬷,我马上起来,您顺便去叫叫青桐小荷。”
  青桐习惯早起练功,一到点就自然醒了。
  小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昨晚睡得晚,本来是困得不想动,不过一听今天又能出去,马上就从床上跳起来,速度比陆心颜快多了。
  等陆心颜梳洗好的时候,小荷连早膳都用过了,眼巴巴地等着她。
  那渴望的小眼神,让陆心颜不得不加快用早膳的速度。
  用过膳,去福寿院跟封氏禀明为了参加华衣祭要出去,封氏楞了楞,转而高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珠珠你好好准备!”
  武昇给陆心颜帖子是私下给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昨日想到要请宫锦做模特时,陆心颜才想起没跟封氏说过。
  “知道了,祖母,珠珠先告退了。”
  侯府外阳光明媚,初升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却不热,秋风吹落道路旁的梧桐叶,叶子翩飞如蝶舞。
  这是陆心颜来古代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
  之前去过清岩寺、去过葛太师府、去过舞阳侯府,但都是从一处到另一处,一路直达,只能偶尔瞧瞧外面的风景。
  三人只坐了一小会马车,便下来步行。
  天武国对女子尚算宽容,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不少是妙龄少女,看穿着有些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两旁商户林立,货物琳琅满目,包子饺子葱油饼牛肉面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吆喝声、叫卖声、议价声、欢笑声、哭闹声、斥责声…,数不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天武国无数个平凡的日子之一。
  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身而过,偶有偷瞟一眼陆心颜被其惊艳的人,不小心撞到其他人换来一阵怒骂。
  “哇!小姐!这京城可真热闹啊!”小荷双眼亮晶晶的。
  “这可不比在别处,不能乱跑知道吗?小心被人贩子抓走了!”陆心颜耳提面命,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似的。
  “我知道的,小姐。”小荷猛点头。
  小荷虽爱玩,但很有分寸,这点陆心颜还是放心的。
  “小姐,那是什么?我想吃。”刚走两步,小荷便扯着陆心颜的袖子,眼巴巴指着飘着香味的某处。
  陆心颜一眼望去,是煎饺,煎得香喷喷的,“去吧,买少点,别吃撑了。”
  “是!”小荷喜滋滋地跑过去,掏出铜板买了十几个煎饺。
  煎饺是韭菜味的,闻着香吃着香,就是吃了嘴里容易留下味。
  陆心颜拒绝了小荷的好意,让她和青桐分着吃了。
  一路吃吃走走,小荷肚子都快成球一脸痛苦的时候,终于到了陆心颜要来的地方:素染坊。
  素染坊不是染坊,而是京城第一大面料行,织、染、销售,一条龙。
  其主人是一位颇有传奇经历的女子,名叶霜,人称叶大当家。
  她本是一位普通乡村少女,因缘际会进入一家染坊作丫鬟,因天生聪慧,只靠看听便学会了全部织染技术,并自创出各种新奇的织法,一上市便引来哄抢。
  因为无权无势,京中各大染坊织坊收买不成便陷害她,令她坐过牢受过刑,甚至差点身首异处。
  幸运的是最后她安然无恙。
  在经历各种非人折磨后,叶霜自立门户,从一个租来的小院里开始经营起素染坊。
  然后十年时间,一跃成为京城最大的面料商行,以一匹素染云霞,获太后大加赞赏,亲手写下素染坊三个字制成牌匾赠与她。
  曾经的过往锻炼了叶霜非凡坚韧的品性,加上太后所赐牌匾的威力,叶霜立下一些原则,即使是皇亲国戚来到,也不会经易改变:她每季都会亲手织染一匹面料,而她织染出来的面料,如果对方能提供满意的设计稿,她可以无条件提供,否则无论对方出多少银子,她也不卖,宁可销毁!
  据说这五年来,能取走她亲手织染的布的人,寥寥无己,至少有一半多的面料,都化成了灰烬。
  素染坊共三层,门宽约五米,红漆大门,金字招牌,很是气派。
  两边两个大石狮子,狮子上站立着石雕织女,素染坊的人每日为石雕的织女裹上不同颜色的面料,像给织女穿上了一件云织的衣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里面的布料按材质按色彩深浅有序摆放,一尘不染,看起来赏心悦目。
  一见有客人到,伙计立马笑脸相迎,“这位夫人,想买些什么面料呢?咱们店里云锦、蜀锦、素纱、素罗、花罗…品种齐全,应有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店里没有的…”
  伙计口才顺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小荷噗嗤一笑,“吹牛!”
  伙计见她生得可爱,也不计较,拍拍胸脯,“小的可不是吹牛,无论您想要什么面料,咱们店里都有。”
  小荷顽皮的一转眼珠子,“我要粗麻布有吗?”
  伙计这下笑脸僵住了,粗麻布是家里贫寒的人家自己织的布,他们这店里怎么可能有?
  如果穷得只有穿粗麻布,怎会到店里来买?
  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可是看几人气度不凡,伙计也不敢给面色,只嘿嘿两声蒙混过去。
  “小荷,别跟小哥抬杠。”
  小荷俏皮地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陆心颜微微一笑,“这位小哥,我想看看叶大当家秋季新织的面料。”
  “这个?”伙计为难了。
  “叶大当家亲手织的面料,可不是谁说想看就能看的。”一道略带不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陆心颜抬眼望去,一身浅橙色短襦配烟云蝴蝶裙的杜月清,正昂着头迈脚进来,看向陆心颜的眼神相当不善。
  陆心颜看看她身上的短襦,勾唇笑了笑。
  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杜月清立马脸胀得通红。
  原来她身上所穿的短襦的衣袖,是灯笼袖造型,正是半月多前陆心颜去舞阳侯府穿过的款式。
  杜月清下意识将手臂往后收,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将手放下,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又不是只有你能穿的款式!”
  陆心颜笑眯眯道:“杜小姐,我有说什么吗?”
  杜月清被气得够呛,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另一道熟悉带笑的声音,“杜妹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一听那声音,杜月清立马高傲地扬起头,嘲讽道:“宫少夫人,叶大当家新手织的面料,并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至少你,是连看的资格都没有的!但温姐姐就不同了,去年夏天叶大当家织的面料,便是赠与了温姐姐!”
  “咦,陆妹妹,不,宫少夫人,你也来这选购面料?”温如香见到陆心颜,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亲切熟稔的笑容,“我是这里的常客,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顺便让掌柜的打个折。”
  温如香今日穿着藕色罗衫配曳地飞鸟描花长裙,罗衫袖子在上臂和小臂处分别系了两条丝带,与陆心颜在封氏寿宴上穿的衣裳款式类似,不过她聪明地做了一些小变化,倒显得是自己新设计的一样。
  所以见到陆心颜的时候,面上神情很坦然,一点没有抄袭别人的羞耻感。
  “温姐姐,你人就是这样,不管对谁都那么好,也不看对方值不值得!”杜月清似乎带着两分不满。
  “杜妹妹,说起来,我认识宫少夫人的时间,比你还久。”温如香笑着解释,“我们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九岁的时候有次外出一起玩出了点意外,后来才渐渐疏远了。”
  “七年前的那场意外?”杜月清吃了一惊,却不敢再往下问了。
  温如香点点头,清丽的面容上带着心无芥蒂地笑,“嗯,若没有那场意外,说不定我们俩现在还是温姐姐和陆妹妹。”
  这话听着很正常,好像只是在简单陈述一件让人觉得可惜的事情而已。
  但话里却无形透露着另一种信息:两人之所以疏远,是陆心颜单方面的缘故,与她温如香无关。
  一句话映射出陆心颜的小气,衬出她温如香的大气大度。
  果然杜月清听了后,看向陆心颜的神情,越发不屑。


第100章 一零一、令人惊艳的天赋
  陆心颜红唇轻勾,眉间邪魅一闪而过,瞬间换上一副感伤的神情,低语道:“我一直以为我和温姐姐的友谊,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纵使因为那场意外,你我二人的阿娘不愿我们过多接触,但我们的友谊,并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或不联系而褪色,依然是以前两小无猜的温姐姐和陆妹妹!如今温小姐这一说,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在温小姐心中,我们早已不是以前的温姐姐和陆妹妹了。”
  温如香面色一变,又迅速抗日出笑脸,“陆妹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长年与深宅小姐贵妇们打交道,早就练得一副能说会道的好口才,很少会遇上一个人,一个回合便答不上话来的时候。
  这陆心颜,真的完全变了一个人,居然懂得不软不硬地回击!温如香心想。
  陆心颜幽幽道:“温姐姐,我也实在想这样称呼你,虽然你年岁长过我,可我现在已是广平侯府世子夫人,这温姐姐陆妹妹的称呼,实在不恰当。”
  温如香比陆心颜大两月,未成婚前,陆心颜喊她一声温姐姐理所当然。
  但温家与陆家近枝旁枝均无姻亲关系,而温家与宫家却是有的,虽然是旁枝的旁枝,但说起来也是有点关系的。
  宫田予年岁大过温如香,如果关系亲昵些,温如香应该反过来唤陆心颜表嫂,最不济也该唤一声宫少夫人。
  温如香这声陆妹妹,可是实在不该的!
  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要求熟背各家族族谱,就是为了避免在称呼上出现错误,惹人笑话!
  温如香刚才一时不察,在称呼上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失误,被陆心颜点破后,倒也沉得住气,露出一个大方明媚的笑容,“是我疏忽了,太久未见一时忘形,多谢宫少夫人提点!”
  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时激动出了点错,人之常情,任谁也无法说什么。
  杜月清见她自责,立马出言相护,“温姐姐是性情中人,不像某人冷血无情,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什么称呼问题!”
  陆心颜掩唇一笑,“温小姐和杜小姐的记性好像差了些,半个多月前,舞阳侯府的妆扮大赛上,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那时我们三人可是同台比试呢!结束后我本来想跟温小姐打招呼,不过温小姐要招呼二皇子三公主他们,我便不好打扰了,看来两位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只记得招呼权贵,连数年未见的好姐妹都顾不上,偏还要在这扮什么姐妹情深,真是贻笑大方!
  青桐忍俊不住。
  这两人本想合着挤兑小姐,一个真小气,一个假大度,一明一暗,配合无间,若是换了别家小姐,只怕三两句便被羞红了脸,败下阵来。
  不过可惜她们遇到了小姐,反被好一阵奚落,偏偏外人还无法说小姐个不字。
  青桐可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好戏的陆心颜,娇柔又不失大方,得体又不显冒昧,三言两语事情也交待清楚了,想显露的品性也显露了,该踩的人也踩了。
  难怪能写出冰玉伟那本奇书!
  话说小姐这续,到底啥时候写啊?
  青桐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一抬头,见到门口那艳过女子的红衣男子,一脸趣味,无限风流地站在那,身旁倚着一位穿绿戴金、妩媚多情、一脸好奇的女子。
  青桐正要张嘴轻唤,却见那人竖起食指,暧昧地轻嘘一声。
  青桐无言撇撇嘴,收了声。
  小荷激动得红着脸,仰头看着陆心颜,觉得自家小姐无论怎样都是最美的,还有一种小姐的说法,最帅的,嘻嘻。
  你们两个渣渣,连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杜月清岁数小些,被一怼立马面上青红交加,愤怒异常。
  温如香先是僵了僵,很快挤出颇为得体的自然笑容,“宫少夫人说得对,今日再见宫少夫人比上次更优雅得体,倒是让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先是简单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再赞扬陆心言的妆扮,将陆心颜说自己没认出人来的事,以这样的方式轻轻揭过,然后微笑道:“我约了叶大当家,时辰到了,不便让叶大家当久等,我先告辞了,以后有空再约宫少夫人出来相聚。”
  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有真本事才能让人刮目相看!温如香心想。
  杜月清面上立马浮现得意,“叶大当家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京中能让叶大当家邀请见面的,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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