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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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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失明了,她看不见了,她瞎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君儿。

    她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会失明?为什么?

    他又想起那天的场景,想起她浑身浴血的躺在他怀里,没有了呼吸和温度。他到至今似乎还感受得到那些血从她身体里流出划过他之间手心的温度,他至今都记得当时心痛如绞仿佛天崩地裂的滋味。

    他不想要再经历那样的绝望,不可以…

    所以,君儿,对不起…

    对不起…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不能…

    ==

    此刻,刚离开金凰帝都的凤君华等人在驿站歇脚。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凤君华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她也习惯了黑暗的世界,只是如今还没到东越,还没等她熟悉一个环境,很快又继续赶路,以至于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日头渐渐大了,正扶着凤君华在花园里散步的凤含莺回头对她说道:“姐,你累了吧,我扶你去那边凉亭里休息一会儿吧?”

    凤君华点头。

    “好。”

    还未到凉亭,身后传来了慕容于文的声音。

    “绯儿。”

    凤君华回头,朝从他的声音里辨别出的方向望过去,浅浅笑了笑。

    “爹。”

    凤含莺也叫了声‘伯父’。

    慕容于文看着凤君华,眼神里又流露出心疼来。女儿失踪十二年,好不容易父女重逢,却没想到又迎来了另一场磨难。他早就询问过云墨,凤君华的眼睛乃凤凰诀情劫所伤,药石无救。

    也就是说,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光明了。

    凤君华自己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对常人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她不觉得看不见有什么不好。用她的话说就是,她以前眼睛看得见的时候心却是瞎的。如今她眼睛瞎了,心可不瞎。

    “绯儿,现在好点了吗?”

    慕容于文走过去扶着她另一只手,朝凉亭走去。

    原本想告诉她那件事情,但如今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如何还能让她再受打击?

    “嗯,已经好多了。”

    凤君华觉得,自从她失明以后,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了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生怕她磕着碰着,其实她没那么柔弱的。

    凤含莺扶着她坐下来,又给她倒水。

    “姐,喝水。”

    慕容于文坐在一边打量她,时值八月,日头正盛,亭台外碧绿葱郁繁花烂漫,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下来,给她的容颜上镀上淡淡金光,照得那眉眼有些朦胧如水。也越来越…像她娘。

    他眸光微暗,眼底又露出深沉的疼痛来。

    “爹。”凤君华望着他,“您又在思念娘吗?”

    “啊?”慕容于文一愣,一边想着女儿失明了其他感官似乎比以前更灵敏了,一边又因此时凤含莺还在场觉得有微微的不自在,然后怅然叹息一声。

    “爹是在想,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

    “嗯。”凤君华声音很轻,“我回来那么久,都没有去见过娘。之前是大仇未报,无颜见她。这段时间我又天天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好了些,我想去给娘上香。”她抬头望着慕容于文,面色愧疚。

    “爹,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至于离开自己的国家,远赴东越。”

    “傻孩子。”

    慕容于文摇摇头,“正如你所说,爹大半生都为南陵效忠,到头来他们却害死了你娘,也害苦了你,没什么好留恋的。原本我是想着你回来了,我就辞官带着你和风儿龟野他乡。爹这大半生的产业也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还能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他又叹息一声,“当年先皇将明若溪赐婚于我的时候,我便料到有今日,所以早早就做好了日后辞官的准备。爹也知道,一旦这些事情被捅破,南陵我们是呆不得了。原本我是想着带你去西秦,寒儿那孩子心善仁慈,不忘当年慕容府收留之恩,到了西秦,他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姐弟俩。只是如今…”

    “爹。”

    凤君华打断他,面色很平静。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阻止我跟云墨在一起?紧紧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师叔么?”

    慕容于文不说话,眼神却十分复杂。

    凤含莺凑过来,“伯父,我和您女儿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我们相依为命十二年,比亲姐妹还亲。我父母早逝,我也把你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尊重。”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本来这事儿我不便搀和,可是您也看到了,云墨对我姐那可是一心一意呵护备至,而且难得姐也喜欢他,您为什么要反对呢?”

    “因为…”

    慕容于文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别过脸,声音有些冷硬。

    “总之,他们不合适。”

    凤含莺皱了皱眉,“怎么不合适了?男未娶女未嫁,而且云墨和我姐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眼神清透声音清脆,“只要他们相爱,什么理由都可以忽略不计。”

    见慕容于文还要说什么,她索性站起来,绕到他身后给他捶肩。

    “伯父啊,您也希望您的女儿嫁个爱她疼她的男人对不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相信姐姐嫁给云墨一定会很幸福的,云墨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您多了个女婿来孝顺你不是很好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老是要将他们给拆散啊?您看看我姐,她眼睛都成这样了,您再说这些话,不是让她更难过么?”

    “小莺,不许胡说。”

    凤君华轻斥了一声。

    凤含莺瘪了瘪嘴,不说话。

    “爹,小莺说话就这个样子,您别多心。”

    慕容于文却有些神伤,显然凤含莺说到他心坎儿上去了。

    “绯儿,我…”

    凤君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爹,其实我一直有几个问题不明白。”她蹙了蹙眉,“我娘是东越人,那时候东越刚刚建国,您是随同明月殇去道贺的时候遇见我娘的吗?”

    慕容于文点点头,“是的。”他看向远方,眼神里光色有些飘远起来。

    “我娘是东越开国女将,云皇都快要封她为女王爷了,她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孟皇后说是因为她想要把我娘嫁给她的哥哥,而我娘不愿意,又不愿意伤了和孟皇后的姐妹之情,所以才不辞而别的。”

    她放下茶杯,道:“可是我觉得很奇怪,我见过孟皇后,她是一个很坦荡明理的人,我娘既然和她结拜且一起在军中联手抗敌多年,岂能不了解她的为人?只要她说一声不愿,我相信孟皇后是不会逼迫她的,更不会因这件事而心怀芥蒂。那我娘为什么会离开?还有,我听说我娘的身世至今都是个谜,她以前既然参加云王推翻前朝暴政,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势力。那么在发现我出生不寻常之时,她其实大可不必隐瞒,也根本不用担心明氏皇族。可她为何要隐姓埋名?为何要隐瞒我的出生?”

    自从恢复记忆后,这些问题就一直缠绕着她。记忆之中,娘是一个和美丽也很聪明的女人,她甚至怀疑当年酿收养沐轻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当初她建造离恨宫之时,也多亏了娘暗中帮忙,不然凭她那时候的能力,还不足以将离恨宫隐藏得这么深。

    以前她就觉得娘很神秘,知道娘曾经那些事迹后,她就更觉得不平常了。

    慕容于文脸色微微变了变,凤君华看不见,但凤含莺看得清清楚楚。她碰了碰凤君华的手臂,然后试探的问:“伯父,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凤君华也望向他,眼神虽然毫无光彩,但却隐隐透着求知欲。

    慕容于文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想了想,斟酌的说道:“绯儿,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你是早产不假,但不是七个月,而是八个月。”

    凤君华有些惊异。

    “什么意思?”

    慕容于文有些局促,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你娘跟我成亲之前,就…就已经怀上你了。”

    厄…

    未婚先孕?

    凤君华先惊讶了一把,随后就淡然了,然后想起这是古代,对女子的名节十分看重。未婚先孕这种事说出去实在不好听,尤其慕容于文还是世家出身的少年将军。当初肯定为了隐瞒她娘有身孕废了不少功夫。而且那时候各国民风还比较保守,未婚先孕,而且还是江湖女子的话,只能为妾了。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当年明氏先皇不会知道这件事吧?”

    慕容于文点点头,有些悲愤又有些无奈道:“就是因为先帝知道了这件事,也料定我肯定会因这事儿不能拖延想急急的娶你娘过门,才会逼迫我将你娘纳为妾室。以为他料定如果我继续拖延下去,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你娘的清誉就毁了,到时候就算我想给她一个名分都给不了。若非我以兵权相要挟,只怕…”

    凤君华总算是明白了,神色有些冷。

    “这多半又是明若玦那老贼搞的鬼。”

    慕容于文不说话,神情淡淡戚哀。

    “可是…”凤君华又皱眉,“爹,就算如此,我娘当初跟你离开是情势所逼,但也不至于隐姓埋名吧?”她觉得慕容于文有些避重就轻,“爹,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打从我回来,您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事?我是您的女儿,您也不能告诉我吗?”

    慕容于文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想说什么,最终都淹没在她空洞的眼睛里,而后摇摇头。

    “总之绯儿,听爹的话,离开云墨吧,你们…”

    “青鸾。”

    云墨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带三分笑意三分漠然,又似乎带着四分的刻意。他像是故意在这时打断慕容于文一般。

    慕容于文声音一顿,面色有几分沉。

    凤君华脸上却带了笑意,“忙完了吗?”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云墨已经来到她身边,很自然的扶住她的腰。对面,慕容于文面色又沉了一分。

    云墨对她点了点头,又看向慕容于文,面上笑意温文尔雅。

    “原来前辈也在这里。”

    慕容于文眼神幽暗而深沉,尤其见不得他对凤君华做出亲昵的举动。有好多次,他都险些将缠绕在舌尖的那句话给吞了下去。

    凤君华望着云墨,面上自然的带着柔情款款。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云墨给她捋了捋耳鬓的发丝,道:“我都安排好了,咱们明天就走。”

    “好。”

    ……

    雪山顶峰,常年积雪不化,人间夏日炎炎,山顶却是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仿佛置身琉璃世界。而这样的地方,却还有一处世外桃源。

    那是一大片桃花林,远远看去繁华缭乱画像醉人,很难想象这样的冰雪世界里还能种火那么多桃树。

    明月轩踩着积雪而来,打从进入这个地方后就如同和外面的冰雪世界隔离开来,犹如人间三月,春来桃红百变。

    这里有阵法,他知道。

    五行八卦,九宫迷阵。

    要破这阵不难,只是要花费很多时间,而他现在无法静下心来破阵,贸然进入,只怕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眼神穿过桃花林,仿佛能看尽里面的独特风韵。

    十四年了…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空旷的桃花林里传来清幽淡雅的嗓音,明明来自很远,却仿佛尽在耳边,而且那声音就如同来自四面八方,根本辨不清方位在哪里。

    明月轩声音里带了三分笑意,“多年不见,师兄可还好?”

    那人似乎笑了笑,幽幽的叹息声里带着几分怅然和怀念以及遇见故人的欣喜。

    “你心神不宁,以至于不敢破我的阵。”他又了然而无奈的叹息一声,“看来你是遇到了红尘劫难了。”

    明月轩没回答,而是道:“师兄,你我阔别多年,你忍心让我站在这里受冰雪之苦?快解了阵法让我进去吧,我可是想念你的桃花酿了。许多年未曾品尝那味道了,不知师兄酿酒的手艺可还一如当年?”

    “你何时饮过我的桃花酿了?”

    里面那人明显声音里带着几分郁闷,“果真是下山十多年,就把当年那个心静如水不惹红尘之气的师弟给污浊了吗?哎,我当年就不该让你那么早下山。”

    说话间隐约有气流缓缓而动,然后那些桃花刹那开始在眼前交错而过,令人眼花缭乱。

    明月轩皱了皱眉,若是从前,他看到这般奇思妙想的阵法只会心中兴奋想要挑战,如今却觉得有些烦躁。脑海里忽然涌现一张脸,若是她在,定然不管不顾的一把火将这里烧得干干净净,倒是也不用费心破阵了。

    想起她,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弯起淡淡弧度,连桃花林破开一条路都没察觉。

    “还不进来,等我开启阵法的时候,可不帮你了。”

    明月轩眸光微闪,撇去脑海中刹那涌现的那抹倩影,顺着小路走了进去。桃林尽头,是一个小院子,只有两间屋子,不奢华也不富贵,却处处透着淡雅舒适。两间屋子距离不远,但中间却似乎刻意的隔着一道树墙,要断开两间屋子的联系般。

    而此刻,有白衣男子正蹲在地上修剪门前的花草。这里种了很多花,有风信子,有白玉兰,有百香果,最多的,却是勿忘我。

    勿忘我。

    是当年那个女子种下的。

    她说,勿忘我的话语是:浓情厚谊,永不变的心,永远的回忆。寓意是,“请不要忘记我真诚的爱”或代表“请想念我,忠贞的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他看着已经被它修剪得很好的花枝,神色却微微有些怔忡,空明寂静的眼神里有一种渺茫的怀念和往事不可追忆的轻叹。

    “我一直不明白,师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倒弄这些花草呢?”

    明月轩的声音传来,漠然中带着几分异样,似乎是好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站起来,并没有转身,而是负手看向远方。

    “怎么突然回来了?”

    “怕师兄一个人常年呆在这里寂寞,所以师弟我便回来看师兄了。”明月轩面色淡然,丝毫没有说谎的脸红心虚。“怎么,师兄不欢迎?”

    他笑着转身,一刹那明玉光晕,一刹那百花齐放,一刹那万物寂静,一刹那时间静止,全都融化在他儒雅如仙的容颜上。

    明月轩有些感叹,师兄已然年过花甲,却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容貌风姿和那年他离开的时候并无差异,只除了那一头墨发已然白如雪。

    他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十二年前,他上山求助师兄,发现师兄重伤倒地,浑身经脉俱断,发丝散乱在白衣上,发与衣袍同色,根根如雪,断人心肠。

    他又想起那天在碧霄殿,她历情劫之时,也曾一刹白发,红颜犹在青丝成雪,寸寸催人心血。

    “十多年不见,师弟怎的学会耍嘴皮子了?”

    天机子负手而立,神容淡淡如月华,一双眸子宁静似烟雾又幽深如深海,看不见海底如何风光缭乱。

    明月轩只是但笑不语。

    天机子又笑了笑,“下山十多年,也不完全无用,至少不再如从前那般面瘫似的表情了。”

    明月轩静了静,不说话。

    天机子转身往院子里而去,“说吧,你这次回山来到底有什么事?”

    明月轩跟在他身后,“我不打算再下山了。”

    天机子脚步一顿,有些意外的转身看着他,眼底深处却又隐着了然和叹息。

    “你父皇答应了?”

    “这是我的事。”明月轩语气很淡,“我能为南陵做的已经做完了,其他的自有皇兄操心。我就呆在这里日日陪同师兄下棋品茶,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天机子目光有些深邃,“你当真能放得下?”

    说罢已经走了进去,不远处有凉亭建于百花中,他带着明月轩施施然走过去。

    明月轩倒也不瞒他,“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总归不过是一场虚妄而已,执着只会害人害己而已。倒不如远离红尘之地,倒图个清静。”

    天机子已经步入亭中,闻言脚步又是一顿,回头看着他的眼神幽深中又带几分怅然的渺茫,像是在追忆什么一般。而后他又长叹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明月轩紧随而上,“不然还能如何?既然天命不眷顾于我,我强求又有何用?”

    天机子眸光微动,负手看向亭外景色,脑海里回荡着很多年前的一幕幕,不禁黯然神伤。

    “师兄有心事?”

    明月轩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

    天机子笑了笑,回头看了他半晌,微微皱了皱眉,摇头道:“师弟,你红尘情缘未了,这桃花林困得住你的人,困不住你的心。这雪山也冰封不了你的情和执念。依我看啊,你迟早还是得回归世俗。”

    “是吗?”

    明月轩不置可否,“师兄不是说我若遇到此生劫难便难以终了么?若我从此远离她,还是躲不过这一劫么?”

    天机子却道:“你的人是远离她了,可你的心还在她身上,如何能躲?”

    明月轩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突然又问道:“师兄为何不问我那个人是谁?”

    天机子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们年轻人的这些情情爱爱你们自己会处理,我这个老头子啊,没兴趣搀和。”

    “师兄可不老。”明月轩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笑意,“师兄要是和我一起走出去,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我是兄弟。”

    天机子哂然一笑,而后摇头叹道:“得了,你来了这么久也说了这么多不痛不痒的话,到底是干嘛来了?可不许再糊弄我,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冻个几天几夜,看你还焉有命在?”

    明月轩失笑,“师兄说话还是这么不饶人。”

    天机子不否认。

    明月轩静默了会儿,才道:“我听说,师兄前些日子可是想下山去?”

    “嗯。”天机子点点头,神色多了几分温和。

    “我那徒儿传信让我下山帮他讨媳妇儿。”

    明月轩眼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师兄,那可是你的徒孙。”

    天机子显然也早就知道凤君华的存在,眼神一刹那的恍惚,而后又笑了笑。

    “那小子现在行啊,狂妄到连世俗礼法都可以无视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不禁眼神暗了暗,如果当年他也有这般不顾一切,或许…

    “听起来师兄好像颇为赞同你那爱徒的做法。”

    天机子原本想说什么,忽然面色变了变,有些怀疑和试探的看着他。

    “你别告诉我,你看上的那个女娃娃就是她吧?”

    明月轩笑了,“我只知师兄观天算命无一不准,竟不想,还会给人看姻缘?”

    天机子脸色变了,凝重的低语。

    “当真是她?”

    明月轩嗯了声。

    天机子脸色更复杂了,几次欲言又止。

    “师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明月轩倒是坦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真算起来,你那徒儿可算是后来居上。”

    天机子在这雪山几十年,对山下人间之事不甚了解,对这些小辈们的情爱纠葛也没兴趣。只是如今好像事情有些复杂,怎么这两个人都看上一个小女娃了?

    不过,既然是她的女儿,想来定然不输她的风华才是。

    能得这么多人中龙凤倾心以待,倒也实属正常。

    “前几天我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光芒大盛,几乎掩盖了周围群星,且我看见西方有红光冲天而起,是为破劫之光。想来她的凤凰诀差不多快要大成了吧。”他有些感叹,“连她娘当初也就只过了天雷劫,她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明月轩皱眉,“师兄,她已经过了情劫,凤凰诀不是应该大成了吗?”

    天机子却笑着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凤凰诀历三劫,其中情劫为…”他忽然脸色一变,伸出右手,指尖轻点,随后面色震动。

    “师兄,怎么了?”

    明月轩鲜少见到他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也有些凝重起来。

    “她有劫难将至。”

    天机子表情十分沉重。

    “什么?”

    明月轩表情也微微震惊,“可她在云墨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天机子再仔细算了算,有些惊讶,似乎不太确定,又算了一次,然后似明白了什么,了然而叹息的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

    “师兄,你算到什么?”

    明月轩也会观天算命,但此刻他心性不宁,却又心系凤君华,无行算数根本混沌一片,只得询问天机子。

    天机子缓缓道:“她即将有杀身之祸,但身边贵人相助,可帮她化解此劫难。只是很奇怪,照理说她死劫已过,却又似乎因那帮她化劫之人又添新劫,性命堪舆啊。”

    “这么严重?”

    明月轩皱紧眉头。

    “不但如此。”天机子目中含着浓浓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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