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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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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将法?”不过一瞬,她又恢复懒散模样,神态高傲睥睨的看着他。“别当我是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嘛,但是我至少知道我姐不会有危险。”

    云裔眼神波光流转,挥手示意侍女下了马车。他作正身子,带着几分趣味儿的看着她。

    “我很好奇,你到底从哪儿来的?那个女…哦,就是你姐。”一见她冷凝的目光,他自动换了称呼。笑眯眯道:“她失踪了十几年,全天下的人都在找她。这些年她到底去哪儿了?”

    凤含莺戒备的望着他,“你们找我姐干嘛?有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云裔撇撇嘴,“某人脑子被驴踢了呗,非要喜欢一个臭名远扬的女人。”

    “你说谁?”凤含莺脸色很难看,一听就知道云裔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她姐。

    云裔瞥她一眼,又懒散的向后靠了靠。

    “我真是不明白那女人有什么好。难道这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他叹息一声,神色颇有些可惜。

    凤含莺皱着眉头,试探的问。

    “我姐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裔又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

    “她啊——”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直到凤含莺有些不耐烦了,才道:“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微的复杂和深沉的冷漠,以及微微的愤怒。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含莺也知道。这人看起来放荡不羁,却也并非浪荡的纨绔子弟。能让他出现这样的神情,想必没有说谎。

    凤含莺又皱了皱眉,随即冷然道:“我也是杀人恶魔。”

    厄!

    云裔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凤含莺勾唇冷嘲道:“我六岁开始杀人,整整十二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

    云裔无声看着她。这个看似暴虐急躁的女子,这一瞬间神情冷凝如冰,眼底深处又流露出深切的疼痛和疲惫。那是属于历尽血火刀锋后淬炼出的一种沧桑和成熟,让人心惊而…心疼。

    凤含莺向后靠了靠,神色越发嘲讽。

    “你们这些皇族中人,天生优越而骄傲,自然不会懂得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是如何的艰苦,尤其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就如蝼蚁。别的不说,就是那些豪门府邸之中,每天死几个人也是正常的。要真的算起来,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好像才是真正的杀人恶魔,罪恶之源。”

    云裔一瞬间想反驳,却又发现无言以对。反倒是第一次正视这个眉眼有些暗讽而深凝的女子,心中感觉复杂。

    “这样丑陋罪恶的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别人的对错功过?”凤含莺眼神幽幽落下,轻飘飘的,却似一面明镜,将那些任性的丑陋和肮脏全都暴露在人前。云裔竟然有些不敢对上那样的目光,只是有些不甘的低语道:“可她那时候才五岁。”顿了顿,脸色似阴沉又似沉闷,“三百多条人命…”

    凤含莺眸色震动,随即讥诮道:“东越建国之前战争不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些死的人难道不无辜?不过是各为其主,成了你们这些上位者争夺权力的踏脚石而已。你没杀过人?你能数得清你杀了多少人?你能看得见你这双干净的手上曾经沾满了多少鲜血?”

    云裔沉默着,神色有些怔怔的。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属于贵族公子哥养尊处优的手,很干净,连幼时练剑的茧子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看着这双手,脑中却不由得浮现曾经那些血海翻腾,那些哀嚎痛哭…

    他玄衣铠甲,金枪在手,一挥手斩下敌方将领,血水在他脸上咋开,烫的他浑身都是一颤。

    那些血仿佛又在眼前晕开,流淌在指尖。那样滚烫的温度,烫得他手指都开始颤抖。

    凤含莺看着他此刻浑然进入忘我状态的模样,眼神里划过一丝诡异。袖口有金光闪闪,匕首横出。

    想当初为了将催眠术学到顶级,她可是吃了好些苦头,如今终于有用了。只要挟持了云裔,不怕外面那些人不放她走。

    在顺亲王府的时候,到处都是暗卫,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逃走了也会被抓回去。踏出东越开始,她就想着中途打晕云依,掉包离开。没想到这厮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非要让她跟他乘一辆马车。

    刚才那几个侍女看似平常,她却知道她们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她正想着该怎么将这几人调开,机会来了,云裔自己驱散了这些人。

    如今车上只有她们两人,马车里处处都是机关。她若敢轻举妄动,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云裔。

    做她们这一行的,当然不可能只会用武力杀人。毒药什么的都会准备充分。她在顺亲王府日日被人监视。但是偶尔去花园逛逛还是没问题的。虽然对毒药不如凤君华精通,至少比起这个时代的那些所谓名医却要精湛无数倍。哪些花混合是毒药,那些是迷药,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她只要每天不定期的去花园逛一逛,沾染了花粉,分量虽然不多,但够用就行。

    刚才趁那些侍女下车的时候,她就挥了挥衣袖,香粉飘入空气中。不能太多,不然会被云裔察觉而起疑。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成功。

    这些日子以来她故意对他的软禁而暴躁易怒时常发脾气,也不过只是演戏而已,为的就是让他以为她是个冲动没脑子的女人。只要降低了他的防备心,催眠术用起来效果就更显著一些。

    就比如此刻,她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匕首滑入手心,她无声靠近。

    不能快,刚才进马车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这马车机关重重。看得见的都有七八处,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她得小心的避过那些机关暗器,再想办法离开。

    云裔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靠近。

    凤含莺屏住呼吸,慢慢倾身过去。

    近了…

    最好的位置。

    她眼中光芒一闪,匕首横刀一出,直直逼向他的脖子。

    她出手快如闪电,毕竟是练过的。那么近的距离,便是绝顶高手,在毫无防备之下也必定中招。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云裔忽然浑身一震。凤含莺暗道不好,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出击。匕首和毒药同时落下,匕首对着他的脖子,毒药洒向他的眼睛。

    云裔似乎有些讶异,低低的笑了一声。

    “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小野猫。”

    他一开口也出手了,一只手轻轻抓过她握着匕首的手腕,暗自运用内力,匕首掉落。还未发出声音,他脚尖接住,轻轻一弹,银质匕首便如同遇到了熊熊大火,转瞬融化。

    凤含莺来不及震惊他高深的内功,洒出的毒药已经被云裔融化匕首的功夫轻轻一口气吹散。她没有躲,和凤君华一样,从小泡在毒药里,早就百毒不侵,不惧这点毒。

    接连两招偷袭失败,她干脆扑进云裔怀中。

    云裔轻松的解决了她的杀招,原本还准备嘲笑她两句。冷不防被她这样一扑,女子身上的体香幽幽飘入鼻端。陌生的心悸让他在一瞬间怔了怔。

    而凤含莺扑过去的同时一只手去掐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拔出袜子里的匕首,狠狠刺向他胸口。

    比之方才更凌厉杀气更甚。

    云裔终于变了脸色,眼底隐隐划过赞赏。

    心神一荡后对她的匕首视若无睹,右手轻轻一拂将她即将靠近自己脖子的手挥开,反手扣住她的脖子。

    同一时间,匕首也抵到了他的胸口。

    各种打斗声音瞬间淹没,这一刻车内寂静无声。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森冷凌厉。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笑意款款,甚至还有几分遇上有趣事物的欣喜。

    “不错嘛,能在我眼皮子制出毒药来,还有几分本事。”他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耳旁。

    “知不知道,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用匕首指着我的胸口了?”

    凤含莺脸色阴沉,怒瞪着他。匕首狠狠往前一戳,已经戳破了衣衫。

    云裔也不急,懒散道:“你可以试试,到底我们俩谁更快。你虽然身手敏捷却没有内力,我只要轻轻一捏,就可以捏碎你的脖子。而我有内功护体,你顶多让我受点轻伤。”

    凤含莺眸色阴鹜,似乎要将他的脸瞪出两个洞来。

    云裔依旧不慌不忙,隐藏在暗中的暗卫早就发现了车内的情况,正要行动,被云裔一个眼神给阻止。

    “我知道你不怕死。”他眨眨眼,堵住了她的话,“可是你别忘了,你姐还在东越。就算是云墨舍不得她,但你伤了我,他总要给我父王一个交代。你姐嘛,大约要受些苦了。而你费劲心思演戏糊弄我,又妄图以精神意念来控制我,不惜两败俱伤也要挟持我,应该不想还没离开就死在半途中吧?”

    凤含莺渐渐平复了怒气,匕首仍旧在他胸口处,未曾松懈分毫。

    “你根本从来就没有对我松懈过半分。我演戏,你也在演。你看似对我看管松懈,实际上却是放纵,让我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就连刚才我对你进行意识操控,也是你故意在示弱诱我主动出击好将我一举击溃。”她冷笑,“好,不愧是名动天下的五君子之一。这次是我轻敌大意才会落入你手中,我无话可说。可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操控我,那你就大错特错。”

    她紧了匕首,忽然笑得有些妖魅,好像是什么阴谋得逞,正待看对方垂死挣扎。

    云裔皱了皱眉,心里划过一丝怪异。忽然觉得下腹有些燥热,而那燥热开始慢慢上升,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脸色顿时一沉,如何还不明白这女人对他做了什么。

    “你——”

    捏着她脖子的手收紧,眼神里杀机隐现。这女人,居然敢对他下媚药。

    “别激动。”凤含莺被他掐得脸色开始发白,她却恍如未觉窒息,握着匕首的力道未减分毫,甚至还微微笑起来。

    “这药粉虽然少,却药效持久刚猛,尤其不能动怒,否则只会发作得更快。”这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云裔虽然有着个风流的名声,但却是名不副实。他身边伺候的侍女是不少,而起个个美貌气质绝佳。他平时也多对那些侍女调笑暧昧,却适可而止。没得到他的许可,没人敢靠近他半分。而那些女人虽然对他心旌摇曳,却也不敢狂妄自大的勾引。只因那样的下场,绝对惨烈异常。

    说白了,这厮有洁癖。不,他是讨厌女人,很讨厌。尤其讨厌拎不清身份不知道轻重的女人。比如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他,或者给他下药。尤其是敢给他下药的女人,云裔可以说深恶痛绝。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敢给云裔下药,就不怕云裔拿她解毒。只因给他下药的女人,他会觉得恶心肮脏。

    果然,云裔脸色阴沉如暴风雨之前的天色,黑沉而浓密,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望。

    “女人,你给我记住了,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的举动后悔。”他低哼一声,松了手,同时也后退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防止药性蔓延。

    凤含莺被他真气震开,匕首自然没能插入他的心口。她撞到车璧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冒出的铁勾锁住了手腕,腰间也被铁圈给箍住了,动弹不得分毫。

    她猝然抬头,死死的瞪着云裔。

    云裔体内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面红耳赤眼神迷离。他赶紧运功逼毒,在此之前做了个动作,似乎是什么暗号之类的。凤含莺明显感觉到周围防备加强,暗卫靠得更近了。

    可恶,原本想着即便逃不了,也得让他吃点亏才行,没想到这人看起来玩世不恭,心思却那么缜密。她一个月的费心筹谋,就那么容易的就被他给化解了。以后再想逃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最好好好的呆着,再不安分,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云裔闭着眼睛,头顶有白色的烟雾冒出,看得出他在逼出药性。

    外面那么多美人侍女,随便抓一个进来都巴不得给他做解药,他却宁愿用这种方式解毒。

    凤含莺不怒了,若有所思的打量他,眼神里浮现奇异的光泽。

    “喂,你不会…不行吧?”

    云裔差点被这话给噎得吐血,这一分心真气错乱,喉咙立即就涌上腥甜。他赶紧凝神,慢慢压抑住刚才错乱的真气。睁开眼冷冷的瞥她一眼,忽然有些意味深长道:“这个答案,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

    凤含莺觉得他眼神有些怪异,心里突突的跳,她干脆哼了一声,转头不语。

    云裔也不说话,专心的运功逼出药性。

    一时之间,车内寂静无声。

    ==

    夜风泠泠而霜寒,冷月如勾而凉雪如冰,渡出这一夜深沉的黑后和无尽的幽暗。夜色里他负手而立,容颜沉浸在斜枝斑驳垂下的阴影里,有些晦暗和无言的落寞。

    身后有女子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脂粉香借着晚风丝丝沁入鼻端,他下意识的蹙了蹙眉,有点怀念心中那人身上自然的体香。幽甜而清淡,却沁人心脾,令人沉迷而不可自拔。

    沐轻慈走到近前,顿了顿,示意身后的侍女不必跟来,自己悠悠前行。

    “瑞宁见过云太子。”

    云墨没有回头,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沐轻慈抬起头来,她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身上有金线绣出的绣纹精致而线条优美,在月光下粼粼散发出星子的光晕。宽大的衣袖垂下,微露出的皓腕洁白如瓷,令人想起肤如凝脂四个字。而她轻盈的身姿和自幼遵循皇家礼仪练出的细碎莲步,腰肢晃动如柳,让人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弱柳扶风。

    头上是斑驳玉脆金钗华饰,如墨的发丝染了发油更显得光滑而亮丽,垂下肩头洒落腰际,更显得飘然欲仙。她微微抬头,一张脸玉一般的颜色雕琢精致完美无瑕的五官,一双眸子如秋水绵绵,三分忧三分愁四分温柔多情。被她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酥软恨不得将美人拥入怀中好好疼惜怜爱。

    这般容颜,当得起倾城绝色。

    然而就是这样令无数男人魂牵梦萦的脸,对眼前这个人却没有丝毫的诱惑和波动。

    沐轻慈抿了抿唇,想起心中那人,眼角愁怨又多了几分。

    “殿下是在等慕容姑娘醒来吗?”

    瑞宁公主是有名的病美人,又出身皇室身份尊贵,自幼教养良好,说话也细声细气,温柔优雅而高贵十足。

    云墨这次却连嗯一声都觉得多余。

    沐轻慈也不恼,反倒是温婉的笑了笑。

    “皇兄自离开南陵回到西秦后,十二年来日日夜夜都惦记着昔日义妹。今日好不容易寻得,定是欢喜得紧。”

    欢喜吗?

    云墨低着头,想起那天在猎场上见到她。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却又欣喜若狂。抱她在怀里那一刻,他告诉自己此生永不再放手。然而此刻她就在他身边,近到他触手可及。眼看就要拥她入怀,又忽然衍生出坚实浑厚的壁垒,阻碍了他的前行。

    他瑶瑶远望,只能看着她永远决然而冷漠的背影。

    那背影,是他十二年来坚持的执念。

    十二年…

    到得如今,她终于还是要离他而去了么?

    原本麻木的心口又传来微微的痛,他却淡淡的笑起来。

    沐轻慈没听到他的回答,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打破此刻尴尬沉静,忽而见到他的笑容,怔了怔,眼眸里划过惊艳。而下一刻,她就发现那样绝艳而华美的笑容里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和落寞。像一口永远填不满的枯井,一眼望去只觉得森凉而幽暗,永远看不到尽头。

    她微微有些惊诧,继而又恍惚迷惑。

    听云墨的传言听了很多年,早年春闺情窦初开的时候她也曾为那些无数的赞美和赞叹暗自在心中勾勒出风华绝代的身影,并为此深深悸动不能忘怀。直到遇到那人,一笑桃花醉,也醉了她的芳心,从此日日思君而眠,无休无止。

    无论是传闻中还是亲眼目睹的云墨,给她的感觉都太过诡异和高深莫测。明明他就站在眼前,却让人觉得他高而远,永远无法跨过距离而走到他身侧。

    这样的人,太过危险而骇然。纵然心有渴望,却又有所惧怕而不敢靠近。

    而就是这样的人,却能将一个女子放在心里。

    沐清慈是女人,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白天那般情况,任谁都看得出来云墨心系凤君华。而那个女子,似乎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

    据说十二年前,他们俩之间还有些恩怨纠缠。

    “殿下。”沐清慈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慕容姑娘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您不去看看吗?”

    云墨衣角动了动,火儿从他衣袖里钻出来。先看了眼有些受惊的沐轻慈,又蹭了蹭云墨的脸。之前在马车的时候,它就想出来了,云墨非得按住它不许它动。它有点不明白云墨到底在想什么,不太想她恢复记忆,但是又不忍心让她失望不得不做那些违背心意的事。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前人说得果然有理。

    不过追一个女人追如云墨这样的,大抵还是少有了吧。

    美人爱英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惜云墨倒霉,遇到个不懂风月情事又性子冷清的美人。再是英雄也触动不了美人芳心。

    难啊!

    云墨摸了摸它的头,低声道:“想去看她吗?”

    火儿白了他一眼,“明明就是你想去,还想拿我做借口。”

    云墨笑了笑,让它躺到自己臂弯处。

    “她应该快醒了。”

    火儿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顾虑。无声询问他,“我现在去好么?”

    云墨沉默了会儿,道:“她大约是想起了什么。”想起白天的时候,沐轻寒触动了她的记忆,让她在混乱疼痛中说出那句话以后就晕倒了。

    回到帝都后,沐轻寒甚至都没有去皇宫见过云皇,直接就住进了驿馆。他派人去宫中传了话,却始终没有离开半步。

    白天她用那么冷漠而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她又开始疏远他,又开始不信任他。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心中不无伤怀落寞,然而那又如何?开始的路程,他用不会倒退。哪怕知道,再一次令她打开心扉,比之以往还要艰难千万倍。

    可比起十二年孤独的等待和空虚,至少她真实的存在在他身边,这比什么都强。

    何况,她答应过在彻底恢复记忆之前,不会离开他。

    瞥了眼沐轻慈,他淡淡道:“天色不晚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一句话落下,还未等沐清慈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侍女无声靠近,对沐轻慈道:“公主,请——”

    沐轻慈要说的话僵在了喉咙口,跟着侍女回到自己的房间。

    云墨绕过走廊,停在一间屋外。室内灯火通明,壁纱窗户倒映出沐轻寒坐在床边的身影。床上有女子安静的睡着,呼吸清浅而均匀。

    他推门而入。

    沐轻寒知道是他来了,没回头。

    “她何时才会醒来?”

    云墨走过去,看了看沉睡中仍旧皱着眉头的凤君华,道:“她想起了童年里最痛苦的回忆,又因之前动武导致真气有些错乱,从而触动了睡神经。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醒了。”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多少。”

    沐轻寒给她掖了掖被角,语气有着几分担忧。

    “十二年前她随我踏入南陵皇宫,我还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她对那件事的执念还是那么深…”

    云墨沉默着,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她的心智很强大,又急于恢复记忆。再这么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全部想起来。只是她体内魔性太深,恐怕到时候…”

    沐轻寒回头看着他,在他臂弯处的火儿身上停留了一秒,才道:“你也没办法吗?”他忽然一顿,似想到了什么,担忧而复杂的看着他。

    “你的伤,如何了?”

    云墨似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凤君华。

    “只要助她突破最后一关,她就不会被魔性吞噬丧失自我。只是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似乎在潜意识的封闭了某些令她永远也不想面对的记忆。哪怕是如今她那么渴望想起来,却还是对有些事情逃避而不愿触及。”

    沐轻寒默了默,温润的眼神有一种遥远的深沉。

    “能让她放在心里的人不多。”他深深的看了眼云墨,低而复杂似又有些不忍道:“能让她如此无法忘怀而又想要去想起的人,也只有——”

    “嗯…”

    低低的呻吟声响起,及时的打断了沐轻寒的话,两个男人一同掉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凤君华。

    “绯儿,你醒了?”

    凤君华皱着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处是淡蓝色的纱帐,纱帐外有人正担忧而欣喜的看着她。她先是疑惑,而后思绪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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