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梨花看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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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深夜的洛阳大街安安静静。
　　　　慕容俊和丁正信步走在街上。
　　　　丁正道：“真受你不了，这么晚了还拉我出来喝酒。”
　　　　慕容俊道：“刚才在大厅听了这么多话，回到房里睡不着，才叫你出来，难得来洛阳一趟，整天呆在屋里干吗？”他转头向四周望了望，道：“他妈的，难道偌大的洛阳城连一间为夜猫子设的露天酒店也没有？”
　　　　两人又转了好几圈，远处隐约传来阵阵吆喝大笑声。循声走去，来到一间设在池塘边的露天酒店。
　　　　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酒保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想吃什么？”
　　　　慕容俊道：“第一次来，有什么好介绍？”
　　　　酒保道：“酒有三种，花雕、女儿红和自制的‘七花酒’。”
　　　　慕容俊道：“自制的？好，先来五斤。”接着又要了几个小菜。
　　　　慕容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小饮一口，道：“好，这酒有力。”
　　　　丁正道：“我可不觉得怎样，还不如刘府里的米酒。”
　　　　慕容俊道：“喂，今天看到刘小姐没有？”
　　　　丁正笑道：“看到了，和你一样，都是人间龙凤，相配得要命。”
　　　　慕容俊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想。”
　　　　丁正道：“是吗？那下午为什么有人见到刘兰时脸那么红？”
　　　　慕容俊笑道：“干什么叫成刘兰，你和人家很熟吗？”
　　　　丁正笑道：“是啊，我是和她很熟，你管得着吗？”
　　　　慕容俊哈哈大笑。
　　　　啪的一声，一女子娇呼一声，似被人打了一巴掌。一人粗声粗气道：“操你奶奶的！老子花这么多银子在你身上，现在居然向我摆架子。”
　　　　一个女子道：“花少爷别生气，小翠不懂事，来，我敬你一杯。”
　　　　又听啪的一声，刚才那人道：“你是什么东西，乖乖地坐在一旁，再开口把你的嘴撕烂！”
　　　　那女子道：“小翠，快向花少爷赔罪！”
　　　　有一个男子道：“老二，算了。”
　　　　那人道：“你别管，今天她不跪下求我，饶不了她。”
　　　　一女子道：“花少爷，对不起，我向你赔罪了。”
　　　　那人道：“跪下！”又是啪的一声，那女子哭泣起来。
　　　　慕容俊右手握拳，正待站起，丁正伸手按住，道：“算了。”
　　　　慕容俊哼了一声，缓缓放开拳头。
　　　　突听一人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小女子，真是丢人至极！”
　　　　那“花少爷”拍案而起，道：“哪个狗娘养的在放屁？”
　　　　池塘边一个青衣汉子霍然站起，道：“你这狗娘养的在放屁！”
　　　　那“花少爷”道：“多管闲事，让老子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说完向那汉子逼去。
　　　　他同桌的一个黑衫汉子也站立起来，随后走去。
　　　　青衣汉子哈哈一笑，大步迎来，道：“看谁教训谁！”
　　　　花少爷快步抢进，一招“千军冲敌”直击青衣汉子胸膛。
　　　　青衣汉子笑道：“看来还有几下子。”轻轻避过，伸脚一扫，使出一招“横扫千军”。
　　　　花少爷跃起躲避，双手疾出，却是一招“黑虎掏心”。一来一往，过了十几招。
　　　　两人使的都是武林中的几套几乎人人会使的拳法，但青衣汉子显然比对手学得更精，大占上风。
　　　　花少爷招数一变，风声骤起，招招凶狠。青衣汉子笑道：“好，把看家本领使出来了。”随之一变，使出一套精妙的拳法来。只听噗噗几声响，花少爷中了几拳。
　　　　那黑衫汉子一见形势不对，立即加入战团。这一来局势大变，那黑衫汉子武功甚好，青衣汉子以一敌二，抵挡不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是灯枯油尽，啪的一声，中了黑衫汉子一掌，眼见花少爷一拳扫来，低头一避，黑衫汉子右手忽到，青衫汉子躲避不及，正中左胸，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花少爷乘机打出两拳，一拳中腹，一拳中脸，青衣汉子被打出丈余，摔在地上。
　　　　花少爷一闪而近，一脚踹他下阴。青衣汉子咯的一声，连吐两口血，见他一脚踹来，无力再避。
　　　　忽然嗤的一声，一物破空射到，花少爷腰上骤然一痛，一股力量传来，身不由主向前一扑，脚一站定，立即转身，发觉不远处多了个青年。
　　　　那青年正是慕容俊，他见青衣汉子生命垂危，掷出剑鞘，出手相救。
　　　　黑衣汉子欺身闪进，右脚踢出，攻击慕容俊下盘。
　　　　慕容俊右手握剑垂下，只是伸出左手，轻轻在黑衫汉子脚上一点。手脚相碰，那黑衣汉子全身一晃，跌落在地。
　　　　慕容俊倏地抢前，迅速在他胸部连点三。
　　　　花少爷刚好扑到，慕容俊拍出一掌，直打得他摔出三丈，爬不起来。
　　　　青衣汉子躺在地上，道：“多谢……相助，敢……敢问公子大名？”慕容俊道：“起来吧！”
　　　　青衣汉子双手支地，撑起身子，还未站定，又跌了下去，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慕容俊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伸出右手，道：“起来吧！”
　　　　青衣汉子喘息道：“多谢！”无力地抬起右手，握住慕容俊，突然左手成拳，迅速击出。咔嚓一声，慕容俊右手告折。
　　　　慕容俊惊怒交集，左手猛击敌人右肩。青衣汉子大骇，放开右手，就地一滚，一个翻身跃起，身上多了把软剑，攻了上来。
　　　　黑衫汉子从地上飞起，向慕容俊连踢五脚。花少爷一跃而起，人未到，手上一挥，一把飞刀射出。
　　　　三人刚才还是九流的功夫，瞬间变成一流的身手！
　　　　慕容俊往左一闪，避开软剑，向地一倒，躲过五脚，左手抄起地上长剑跃起，忽然右肩一痛，已中了一把飞刀。
　　　　三人攻势猛烈，招招杀手，恨不得立即毙了慕容俊。
　　　　慕容俊右手骨折，一身武功剩余不到三成，难以应付。
　　　　那三人越攻越急，慕容俊左手挥剑抵挡，心中惊惶，忽然压力大减，花少爷和青衣汉子双双退出攻向一人。原来丁正见情况大变，赶来相助。
　　　　慕容俊心中一定，展开家传的“逍遥剑”。这剑法是他父亲慕容真所创，慕容真绝代奇才，精通各门剑术，曾自创了几套剑法。他四十结婚，妻子还大他两岁，伉俪游侠江湖，人人称颂，只可惜英年早逝，整个世家全由夫人把持。他夫人女中豪杰，把慕容世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江湖中说到她时，都甚是钦佩，慕容俊成年后，每人都尊称她一声“慕容老太”。
　　　　只见这剑法一使出，空中剑影大作，包住黑衫汉子。
　　　　黑衫汉子心中大惊，欲退难退，只得舍命相搏。
　　　　那边丁正以一敌二，从容无比，他双手翻飞，不但接住花少爷两人的攻击，还时时危胁他们的要害。
　　　　花少爷手一抖，一把飞刀脱手而出。丁正身子一沉，一个箭步，一掌拍出，啪的一声，花少爷小腹中了一招，仰面倒下，又立即弹起，重新攻上。一声异响，青衣汉子也中了一掌，两人又惊又怒，使出混身解数，拼命攻击，但丁正武功太高，所有功夫用在他身上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边的慕容俊左手剑虽远不如右手，但对付一人却绰绰有余，嗤的一声，在黑衫汉子胸口刺了一剑。
　　　　丁正看到慕容俊毫无凶险，心感安慰，双手加力，逼得敌人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眼看就可制服二人，忽然远处一条人影如流星射来，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一掌印向丁正。丁正心中一惊，见这不速之客来势凶猛，手臂贯注真力，举掌一挡，啪的一声，连退三步，脚刚站定，一股寒气自手臂侵入体内，全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失声道：“阴空掌！”
　　　　来人倒翻筋斗，轻轻落地，哈哈笑道：“好一个少林十八手！”
　　　　正是“天山四魔”老大罗宁！
　　　　罗宁身子一沉，猱身而上，道：“你们去杀了慕容俊！”左手握拳，右手拍掌，罩住丁正十八要。
　　　　丁正大喝道：“阴空掌狠毒阴险，今天正好领教领教！”
　　　　罗宁笑道：“老夫不会让你失望！”
　　　　丁正双臂一振，衣袖膨胀，打出两掌，一声闷响，双袖收缩，一抖之后，又立即鼓起。
　　　　罗宁硬接他一招之后，见其双袖萎缩，以为破了“少林十八手”，他以前也遇过这套掌法，振破了敌人鼓起的衣袖后，敌人双手尽废，是以一见丁正鼓起，便立即以十成的“阴空掌”掌力去撞，谁知一抖之后，丁正的衣袖再度膨胀，不由赞道：“好掌法！看来你的少林十八手已经有十成火候。”
　　　　丁正笑道：“雕虫小技，够斩妖除魔而已。”口中虽说得轻松，手下却丝毫不敢大意。
　　　　这“少林十八手”不似别的武功，越练越强，能否练成，全靠天资，犹如棋艺一样，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换言之，如果三年之内练它不成，再练十年也是难有进步。
　　　　丁正天份极好，除了达摩堂的铁手大师，这套掌法的造诣无人能及。他知道罗宁武功极高，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少林十八手”的奇妙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以快打快，招数层出不穷。再拆几招，罗宁暗暗吃惊，心想“侠义五杰”果然名不虚传，忽然左手一翻，使出“阴空爪”，右手使“阴空掌”，决意速战速决，把丁正毙于掌下。丁正全精戒备，攻守有度，不骄不躁，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边的慕容俊本来一人对付一人，眼见得胜，谁知花少爷两人受了罗宁吩咐夹攻于他，这一来形势立变，不出一柱香功夫，已经凶险万分，心中暗暗叫苦。见青衣汉子软剑刺到，大喝一声，不退反进，一剑刺向他心脏，青衣汉子若不变招，软剑定可以杀了慕容俊，但自已也必死无疑，这显然是两败俱伤的做法。
　　　　青衣汉子急忙撤剑，往慕容俊跨下钻过，吓出了一身冷汗。慕容俊不得已才被迫拼命，见他躲避，暗叫一声“侥幸”，转身抖剑，使出武当名宿张先生所传剑法。武当张先生昔日被七个黑道高手夹攻，生命垂危之时，受慕容老太救了一命，无以为报，于是把全身剑法倾囊相授，事实上，慕容俊真正的武功是在这套剑法上，刚才一直受攻，无法变招，这时缓得一口气，乘机使出来。只是虽然他双手都能剑，左手却远不如右手，依然不能改变局势，才打了几招，被花少爷打了一拳。
　　　　黑衫汉子三人把他团团围住，手不留情，招招致命。噗的一声，慕容俊中掌倒地，花少爷放出三把飞刀。
　　　　慕容俊在地上一滚，跳了起来，虽避过飞刀，却看不到青衣汉子的软剑，嗤的一声，剑身穿过右胸，他剧痛之余，长剑急斩，血光闪起，青衣汉子的一只手掌被剁了下来。
　　　　丁正看到慕容俊处于生死边缘，想去相助，但力不从心，被罗宁紧紧缠住。
　　　　慕容俊心知必死，因为这时他已是灯枯油尽，难以再战，噗的一声，又中了一掌，连吐两口血，挥动剑身，勉力支持，大声道：“你先走！”
　　　　丁正大声道：“不，我们一起走。”
　　　　慕容俊嘶声道：“不，你走，我若死了，请你到苏州，告诉家母，说孩儿不肖，来世再报她的养育之恩！”
　　　　丁正满眼红丝，大声道：“要死一起死！”
　　　　罗宁道：“正是，一起死！”
　　　　丁正右手贯注十成精力，打出一掌，身子跃起，向慕容俊射来。其实他若是谨慎应付，一时两人还难以分出胜负，但现在强行跃起要赶去相助，立即露出破绽，罗宁伴随跃起，在丁正背上打了一掌。
　　　　丁正负伤奔出，袭击花少爷，还未打中，罗宁的左手已到。丁正向前疾冲，一声异响，被罗宁抓出一大片肉。
　　　　丁正终于冲到慕容俊身边，但已是伤痕累累，和慕容俊双背相向，联手对敌。
　　　　罗宁上下飞舞，大笑道：“从今晚开始，侠义五杰就要改成侠义三杰了，哈哈……”
　　　　丁正惨笑道：“慕容兄弟，看来我们今天都要丧命于此。”
　　　　慕容俊大笑道：“能和丁兄同日而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啪啪啪三声响，丁正中了三掌。就在这时，远处一人喝道：“住手！”开口之人正是刘管家。
　　　　原来刘大义知道慕容俊两人深夜出来后，担心出事，命刘管家连同李海洋带了十人来找，听到这边吆喝之声，遂过来查看，正好遇见丁正中掌，出声喝止。
　　　　罗宁心中大怒，知道赢不了这么多人，喝道：“我们走！”
　　　　花少爷三人见眼看就可杀了两人，如此就走实不甘心，但又不敢违抗，只得随同罗宁离去。
　　　　（二）
　　　　这是第二天清晨，刘大义等几人站在院子里。
　　　　刘大义心急如焚，不时望向东面的一间客房，过了一会，忍不住来回踱步。
　　　　又过了一刻左右，那客房终于开了门，梅大先生和铁树大师走了出来。
　　　　刘大义连忙迎上，急道：“怎么样？”
　　　　梅大先生道：“慕容兄弟没有生命危险，刚才铁树大师用内功为他治疗内伤，又有‘大还丹’相助，应该很快康复，只是右手骨头折断，十天之内不可再动手。”
　　　　铁树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至于丁施主经过老衲的一点绵力，只要按时用药，五天之内便无事了。”
　　　　刘大义呼出一口气，道：“还好，各位以后要小心一些，可能已有大批强盗已到了洛阳。”
　　　　梅大先生道：“最好要刘管家多派些人去查查，否则敌暗我明，甚是危险。”
　　　　刘大义道：“若是几天前，事情会好办些，但这几天洛阳来了这么多人，要找他们，只怕……”
　　　　梅大先生心中明白，这几天为了大寿，洛阳来了许多江湖人，难得来洛阳一趟，自然不会拜了寿就走，到处游玩一下也是理所当然，要想在他们之中找出凶手，困难可想而知。
　　　　一阵脚步声中，林四通和白飞走了过来。
　　　　林四通道：“太爷，丁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刘大义把情况讲了一遍。
　　　　林四通道：“那就好了，刚才我还担心有什么危险。”
　　　　刘大义看了看白飞，道：“白兄弟，这几天睡得可好？”
　　　　白飞微笑道：“多谢太爷关心，我一切都很好。”
　　　　刘大义笑了笑，每次见到这位年青人，他心中总会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刘大义又对林四通道：“林兄，以后出外要小心一些，免得出事。”
　　　　林四通道：“嗯，我会的。”
　　　　中午用餐时，众人商量要不要把出发日期拖延，刘大义否定了这个意见，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翌日早上，大厅之中，早膳已经摆好。刘大义居中而坐，皱着眉头，道：“怎么现在李兄弟还没来？”
　　　　门外传来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刘管家快步走进，走到刘大义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刘大义脸色大变，道：“真有此事？”霍然起身，大步走出道：“各位请跟我来！”
　　　　梅大先生等九人相继站起走在后面，甚是诧异。
　　　　一行人来到丁正房前，丁正昨天疗伤之后，因为慕容俊需要特别照顾，被移到这里。
　　　　刘大义抢门而进，床上躺着一人，双眼翻白，脸上毫无血色，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刘大义满眶泪水，全身发抖，道：“怎么会这样？”
　　　　刘管家道：“早上我送早餐时，丁公子已经死去多时。”
　　　　刘大义突然道：“走，到李兄弟房里！”
　　　　一群人又匆匆赶到李海洋房间。
　　　　李海洋躺在地上，双眼圆睁，心脏同样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又尖又细，柄上还刻着一条小龙，和丁正那把一模一样。
　　　　刘大义小心把他抱起，放在床上。
　　　　刘大义转身对刘管家道：“去过慕容世侄那里没有？”
　　　　刘管家道：“刚才去过了，一切正常，我还特意多叫了两人在房前守着。
　　　　刘大义点了点头，脸色沉毅。
　　　　时近晌午，刘大义的书房中坐着三个人。
　　　　刘大义看着地面，梅大先生和铁树大师脸色沉沉。
　　　　刘大义道：“无论是谁下的毒手，都要用血来偿还！”
　　　　梅大先生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衫，他和柳玉石不一样，柳玉石是天天绫罗绸缎，他却粗衣糙裳，朴朴素素，听了刘大义的话，开口道：“这次恐怕是自己人下的手。”
　　　　铁树大师道：“阿弥陀佛！”
　　　　刘大义道：“十有九成，想不到竟然有奸细混了进来。”
　　　　梅大先生道；“你怀疑谁？”
　　　　刘大义道：“在你住的那座院子，共有十间房子，共住十个人，分别是柳玉石、钱刚、丁正、你、李海洋、林四通和白飞、夏开平、王雄鹰、病老人，其中林四通和白飞共住一间房子，剩下的一间是空房，昨晚那里守卫森严，外面的人若进入院子里，一定会被发现，但昨晚没别的人进去过。”
　　　　梅大先生道：“照这样看，凶手就在这几人里面。”
　　　　刘大义道：“恐怕如此，要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杀害他们，一定是个他们认识的人，因为只要其中一人来得及叫出声，别的人一定可以听到。”
　　　　梅大先生道：“丁正身上有伤也就罢了，李海洋一身武功，谁想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杀了他实不可能，除非他对凶手毫无防备。”
　　　　刘大义道：“想必如此，凶手跟他认识，夜里去找他，李海洋以为有要事相商，那人突然出手，他毫无防备，被他所杀。”
　　　　铁树大师道：“刘施主可认得那两柄匕首为何人所有？”
　　　　刘大义摇头道：“不知道，刚才我要刘管家去把所有人请到大厅，然后仔细搜查每个房间，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梅兄不要见怪。”
　　　　梅大先生道：“没事，只怕凶手的匕首已经用完，或把它们扔了。”
　　　　刘大义道：“不会，在这段时间没人出过宅院，自然不可能扔在外面，若是丢在宅院里，早已被人发现。”
　　　　他顿了顿道：“我也知道机会不大，但怎么都要试一试。”
　　　　铁树大师道：“杀人之后，他为何不把凶器带走？”
　　　　刘大义道：“带在身上太过危险，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刘大义道：“进来！”
　　　　房门打开，刘管家走了进来，伸出右手，手上赫然放着两把匕首，柄上刻着一条小龙。
　　　　刘大义猛然站起，道：“这是哪里来的？”
　　　　刘管家道：“禀告太爷，是在钱公子的房里找到的，嵌在床后的墙里。”
　　　　刘大义双眼一睁，道：“我们到大厅去。”
　　　　大厅里坐着七人，飞雪师太也在，白飞不在里面，他被请到另一处去。
　　　　几人正奇怪刘太爷为何叫他们来此，见刘大义四人进来，心中一宽。
　　　　刘大义道：“众位久等了，不瞒各位，我请你们到此，为的是去搜索你们的房间，因为我怀疑凶手是自己人。”
　　　　众人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房间被人搜查。
　　　　刘大义道：“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多包涵！”
　　　　柳玉石道：“那么有什么发现？”
　　　　刘大义道：“幸有收获，又找到了两把凶器。”伸出手，露出两把匕首。
　　　　夏开平道：“是在哪找到的？”
　　　　刘大义眼神一凝道：“是在钱庄主的房间里找到的。”
　　　　钱刚正懒懒散散地坐在椅上，啜着香茗，听了这话，缓缓把头转过，道：“什么？在我房里找到的？”
　　　　刘大义道：“正是。”
　　　　刘管家道：“嵌在墙里，拉开床铺才找到。”
　　　　钱刚轻轻放下茶杯，道：“如此说来，我便是杀人凶手？”
　　　　刘大义道：“事情重大，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梅大先生道：“钱兄弟家财万贯，若说去做强盗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柳玉石道：“这才可疑，想当年他接管父业时，钱庄的生意直走下坡，几欲破产，但五年前突然形势大变，事业蒸蒸日上，这简直就是奇迹，各位可曾想过其中蹊跷？”
　　　　众人心中一震，这事江湖中传播已久，对于这变化，人家只是说钱刚经过几年磨练之后，终于懂得做生意，柳玉石这样一讲，众人都不禁觉得此事的确有些可疑：是否受了别人暗中相助，和强盗们是否有关联……
　　　　钱刚哈哈一笑，道：“那你们准备怎样处理这事？”
　　　　刘大义道：“钱庄主不想解释吗？”
　　　　钱刚道：“有用吗？”
　　　　刘大义道：“真相未明，老夫也不敢胡乱定论，只想屈居钱兄弟在房里暂住几天，不要出门。”
　　　　钱刚道：“哼，要软禁我！”
　　　　刘大义道：“或许是别人陷害你，钱兄弟若真是清白，五天之后，老夫一定亲自去请钱兄弟出来。”
　　　　铁树大师道：“若钱施主与杀人无关，又何必怕在房里住上几天。”
　　　　钱刚哈哈一笑，道：“这话也不错，只可惜我钱刚一向喜爱自由，不受约束。”站起身道：“各位请了！”说完径自向门口走去。
　　　　柳玉石道：“钱兄这样就走，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钱刚道：“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敢阻拦我？”大步走出。
　　　　铁树大师道：“阿弥陀佛！钱施主，请恕老衲无礼了！”衣袖带风，一掌拍出。丁正是少林俗家弟子，铁树还曾指点过他几招，见他身死，心中悲痛，决意找出凶手，给他们一个公道。
　　　　钱刚见他出手，心中一凛，不敢大意，使出“铁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