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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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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过程中,雍亲王始终微微眯着眼,盯着石咏,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否有不尽不实之辞。
  石咏说完了则是戴铎说,也亏这位,竟然将今日在清虚观内发生的诸事也调查得一清二楚,齐世如何搜证,双方如何冲突,两旗如何交锋等等,一一讲来。
  石咏是万万没想到,清虚观里还发生了这许多事。那么早先戴铎说此事“事关生死”,看来一点儿都没错。
  “老十三,你还在等什么?”
  待到石咏与戴铎将经过全部说完,雍亲王转头望着十三阿哥,面上露出几许痛惜,似乎在责问弟弟,旁人已经这样咄咄地逼到头上来了,他难道还继续往后退吗?
  “富达礼已经扭着齐世进宫对质去了,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雍亲王说。
  “老十三,你就真的这样甘心,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到你头上,辱及你的妻室,将来也连累你的子女吗?”
  此刻十三阿哥眼内透着他受伤至极,然而听了兄长的劝,他搁在炕几上的一只拳头,却渐渐攥起来。突然他手起拳落,“砰”的一声大响,那炕桌的桌面登时便四分五裂,瞬时塌了。
  十三阿哥抬眼望着雍亲王:“四哥,弟弟今日……听你的!”


第202章 
  石咏很清楚; 他大伯父富达礼心思缜密,平日里看着小心谨慎; 不惹事、不挑事; 但一到了紧要的关头; 这人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这次闹到御前; 其实也是富达礼在先发制人,齐世既是九阿哥的岳父,少不了也和上回九阿哥一样; 在富达礼这儿狠狠地吃一回亏。只不过齐世没有九阿哥的皇子光环护体; 能不能像女婿一样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但石咏不太确定的是; 雍亲王与十三阿哥; 究竟打算怎么办。这两位看上去心里早已有了计划,而且默契十足; 偏偏没有一人付诸于口……而且这两位; 一直将石咏扣在这儿; 也不让他退下,也不让他回避,石咏几乎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 只能继续在外书房里候着。
  一时雍亲王命人先送药酒上来; 命十三阿哥将裤腿提起,看了看十三阿哥膝盖的情形,竟是亲自拿了擦药酒的棉巾,蘸上药酒; 给十三阿哥涂在膝上。
  石咏见雍亲王手势熟练,便知他这样做,并不是头一回。十三阿哥则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对雍亲王说:“都是弟弟没用!”
  雍亲王则说:“你忍着点儿!”
  石咏偷眼觑着,只见十三阿哥两只膝盖肿胀得厉害。他早先曾听说过十三阿哥得的乃是“鹤膝风”,这大约是一种风湿,也有人说是一种骨结核病。但若非亲见,石咏还无法想象,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疾病,几乎令十三阿哥每上一次药酒,就如受一遍刑似的。
  雍亲王替兄弟上了药酒,见十三阿哥痛感渐去,好受了些,便又取出两个厚厚的护膝,牢牢绑在十三阿哥膝上,又让十三阿哥弯了腿试过,才放下对方的裤脚。自有十三阿哥府的下人过来,替十三阿哥穿上鞋袜。
  “老十三,今夜怕又是一番辛苦,你且忍着点儿。”
  雍亲王扶着十三阿哥站起来,一转头瞥见石咏在侧,随意问了一句:“没带官袍?”
  今儿是石咏休沐,他哪里会带什么官袍?如今身上只得一件常服,还是半干半湿的,看起来颇为狼狈。
  石咏赶紧摇摇头。
  “这也罢了,看着更真切些,不似作伪。”雍亲王没有责怪石咏的意思,反而又补了一句,“随本王进宫去!”
  石咏至今为止,整个人尚且蒙在鼓里,毕竟谁也没告诉他真相到底是什么。从白柱、戴铎等人的描述之中,石咏只知道正白、正红两旗冲突,又因送英小姐回京,才知道此事牵扯到十三阿哥,但具体正红旗究竟是怎生做局,又是怎样陷害十三阿哥的,他完全无知。
  “若是有人问起,你便一切照实说!”雍亲王斩钉截铁地吩咐一句,足见坦荡。石咏心下登时便放松了。他这人向来不会作伪,但也从来不怕说实话。
  少时十三阿哥府备了车驾,雍亲王与十三阿哥共乘一座,石咏则骑马,一起到西华门外,雍亲王递了牌子,三人便在侍卫处等候。
  今日当值的依旧是丹济,石咏与他相熟,便顺口问一句富达礼的情形,这才知道富达礼已经在乾清宫陛见过,已经出宫先回去了。而与富达礼一同前来的通政司齐世,则被康熙下令由侍卫处扣下,准备移交大理寺。
  两人在御前究竟是怎样交锋的,丹济并不知情,但是石咏想,就结果来看,他的大伯父应当是完胜。
  不多时,魏珠与十六阿哥一道匆匆赶来,魏珠宣了几人一道前往乾清宫,十六阿哥则匆匆问:“四哥、十三哥,这究竟是怎么了?”
  接着十六阿哥下死劲儿瞪了石咏一眼,似乎在问:你这小子又瞎掺合啥了?
  石咏哑口无言,雍亲王摇摇头,叹了口气,十三阿哥那头,至今依旧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似乎还未从今日旁人带给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十六阿哥无奈,只得悄悄递个信儿,说:“刚才皇上发作了齐世,圣驾心情不大好,两位哥哥去面圣,务请……小心说话!”
  看十六阿哥一脸忧色,当是皇帝此刻脾气不小才是。
  而雍亲王与十六阿哥等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齐世已经被皇帝从正红旗都统的位置上撸了下来,这次竟然还调动了那么多正红旗的兵上清虚观大闹,这些正红旗的旗丁,与他齐世的私兵何异?早先皇帝费尽心思调换正红正蓝两旗都统,又哪儿来的意义?
  雍亲王点点头,请魏珠在前,他自己则搀扶着十三阿哥,石咏则跟在两人身后,一起缓缓沿宫中道路往乾清宫过去。宫中臣子们不得用车驾,因此十三阿哥这一路走得甚是艰难,好在魏珠也不催,但由他们一行人慢慢行去。
  待到乾清宫,魏珠先去回禀了,石咏等三人都候在乾清宫小书房外面。少时魏珠出来,传雍亲王与十三阿哥回话,石咏则留在外面。
  一时十三阿哥与雍亲王一道入内,两人都是执了为人臣人子的大礼。康熙独自一人坐在炕上,看得出来心情的确不是太好,随意问雍亲王:“老四,这回又是什么事?”
  雍亲王并未接茬儿,只是扭过头,望着弟弟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听见皇父发问,问的是四哥,自己依旧仿佛一个隐形人似的,一个扎心,那泪水当即滚落下来,又不敢让康熙见到,赶紧伏低了身体,努力抑制,口中说:“皇阿玛……皇阿玛若是要取儿臣的性命,请这就取吧!”
  康熙马上从炕上直起身,指着伏在地上的十三阿哥问雍亲王:“胤祥在说什么?”
  康熙凭一己之力,将几个儿子折腾得死去活来,可俗语说虎毒不食子,除非气到极点,康熙还真没动过杀子的念头,此刻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见一向孝顺的十三阿哥说了这样的言语。
  他又问:“老四,胤祥在说什么,去问个清楚,报与朕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他就再也不和昔年这个最最钟爱的小阿哥说话了?
  康熙恍恍惚惚地想:对了,是一废太子之后,在那之后,他刻意冷落,不再让十三阿哥再有与二阿哥结党的可能。一废太子至今,已经有十年了,他几乎没和这个儿子直接说过几句话,但凡有话要说,要么是命太监传话,要么是让老四传话。此刻眼前地上跪着的这个儿子,几乎是个陌生人。
  皇帝这话一出口,胤祥那边再也忍不住,瞬间爆发出一声恸哭,连石咏远远地在外面听见了也情不自禁地想要落泪,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康熙也随之动容,睁大眼望着胤祥:“你说什么,你混说些什么……你是朕的小马驹儿,朕对你从来都寄予厚望……”
  这话说出来,老皇帝自己都愣了,这难道真是他的心里话吗?
  幼时悉心栽培,眼看着一天天长大,成为最得用的实权阿哥,太子的左膀右臂……可是眼前这个伏在自己跟前的这个意气消磨的中年人,发辫中夹杂着不少白发,看去竟是花白的——这真是他的儿子么?
  ——十年,十年了,他都做了什么?
  康熙身体一晃,复又坐倒在炕沿上,心头有一块大石头堵着,竟还是没法儿直接对胤祥开口,偏头望向雍亲王,颓然道:“老四……你替朕问问,胤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雍亲王此刻正在兄弟身边,当即在胤祥耳边轻轻说了声什么,胤祥的哭声略小了些,再开口却泣不成声,根本无法再说话。这么多年压抑着的委屈与泪水,在这一夜,在这御前尽数释放出来,以至于此刻胤祥没有一个字能说得出口,却将一切都说出口了。
  这时候,胤祥稍许撑起身体,从袖中抽出纸笺,他面颊上泪水肆虐,不断滴落在纸面上,瞬间将上面的字迹洇出来。雍亲王将低声抚慰,小心地将这书信从胤祥手中接过来,随即高举过头,递给魏珠。魏珠则立即将这一卷纸笺递给康熙。
  康熙望着纸笺上的水迹,望着字迹一点点在纸面上洇开,这情景,实在是太熟悉了。
  “去取清水来!”做皇帝的沉声下令。
  少时清水取至,康熙命魏珠将纸笺展开,浸在水中。早先那纸笺已经干了,浸了十三阿哥不少痛泪之后,已经显了不少字迹,此刻整幅纸面上的字迹完全显现,康熙只扫了一眼,脸色已转铁青——
  若是这封纸笺,不是十三阿哥亲手交出,而是从旁人手里取得,康熙十九早已取信,就算能留十三阿哥一条性命,康熙也会借此机会收拾十三阿哥身边所有的人,好让这个儿子就此绝了指望……
  康熙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写这封矾书的人,将他的性情脾气摸得太准了,知道他一件这矾书,会毫不犹豫地疑上胤祥……这当皇帝的甚至在想,若是换他自己攻讦政敌,大约也会可能用上这样的罗织与构陷。一生都与权术相伴的人,熟知套路的人,往往更容易陷入套路之中而不自知。
  所以胤祥才会这样痛苦和无奈,才会乞求康熙,请这位皇父取了自己的性命算了,省得无边无际地苦苦熬着,倒不如一了百了。
  康熙再度扶着炕桌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他除了多疑之外,还有个毛病,就是护短:自己惩治起有异心的儿子来从不手软,可若是旁人为了私利欺负到他儿子头上,这与欺负了他无异。
  “胤祥,你这件‘矾书’,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康熙寒声问。
  但凡敢这样构陷他儿子的,他要对方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什么分量敢生这种逆心。
  “回皇阿玛的话……是今日,从,从清虚观所得。”胤祥总算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复康熙的问话。
  “清虚观?”
  康熙背着手,转过身,望着两个儿子。
  难怪,难怪刚才富达礼拉着齐世来求见的时候他觉得如此怪异——听着很明显,齐世乃是有备而来,要从清虚观搜一件什么东西,结果又没搜出来,富达礼便以这个为借口,偏袒本旗的佐领,将对方暴打一顿。
  富达礼的路数康熙非常了解,再加上齐世动用旗丁令康熙忌惮,欺侮女眷令康熙不齿,所以康熙便下令将齐世交由大理寺处置。
  可是如今陡然多出了一封“矾书”,便是给早先清虚观的谜案补上了一环,一切都清楚了。康熙凭空想象,若是这封“矾书”没有被十三阿哥取得,而是被齐世搜了出来,现在会是一副什么情形……想着想着,康熙竟然有些不敢想。
  他望着下面跪着的胤祥,忍不住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大声道:“胤祥,你放心,有朕在此,有朕给你做主!”
  ——朕会保护你,不再让你受这等委屈。
  十三阿哥一场恸哭,倒是瞬间激起了康熙皇帝的保护欲,此刻他既是在对儿子们说,亦是在对自己说:旁人越是这样害他的儿子,越是说明他的儿子有能耐,令旁人忌惮。这样的儿子,他若是不好好看护着……那他岂不是傻?
  “齐世这人,还真是不配做朕之亲眷。此人秉性不肯安静,有如狝猴。说来这狝猴之名,当年还是二阿哥所取。以前二阿哥每每提到此人,都称他为狝猴都统。在朕看来,此人与一只惯会狂吠的悍犬相类,不是什么好东西!1”
  康熙言语刻薄,既然齐世欺负他儿子,他便干脆将其痛骂一顿,丝毫不顾底下两个儿子听得都有些尴尬。
  “皇上,十三弟早先曾将这封矾书向儿臣描述过,儿臣也以为齐世此人,居心叵测,”雍亲王于这时开口,“但儿臣想,这封矾书,想必是对十三弟的笔迹非常熟识的人,才能仿冒他的笔迹,甚至行文的习惯,写出这样一封矾书!”
  雍亲王点到即止,说到这里,便再也不往下说了。康熙生性多疑,这个疑点早已存在胸中,只是不肯点破。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没有害子之心,却禁不住自己的儿子们互相内斗,他要为一个做主,便意味着可能要惩治另一个。
  康熙盯着眼前的这封矾书,心里很明白,能写出这一封矾书的,只有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1康熙原话是:齐世为朕之亲,秉性不肯安静,有似狝猴。狝猴之名,是二阿哥所取。二阿哥甚恶之,每言及,则呼为狝猴都统。看来好与吠犬相似,然犹非好犬。
  康熙这人确实是比较毒舌的,即便是对亲家公也不例外。
  传说,后来雍正帝修编《圣祖实录》,觉得康熙将亲家骂得太狠,有违圣德,便下旨将“齐世为朕之亲”这六个字删去……其他都留着。


第203章 
  石咏一直候在乾清宫的小书房外。
  他曾听见十三阿哥失声痛哭; 瞬间揪心,也听见康熙皇帝高声痛骂正红旗前任统领齐世; 石咏便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切似乎都不关他什么事儿。
  他独自一人在乾清宫候了良久; 忽然听见有宫女前来向魏珠禀报; 说是太后有些不适; 德妃娘娘请皇上过去慈宁宫。
  太后的健康实在令康熙悬心,这做皇帝的二话不说,立即命摆驾慈宁宫。魏珠带着几名太监与侍卫; 手里提着一枚马灯就往慈宁宫赶过去了。
  石咏又等了一会儿; 见到雍亲王扶着十三阿哥从小书房里缓缓走出来。十三阿哥早先动了情肠,此刻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但是脸色苍白; 额头上隐隐有汗,想必是刚才在御前跪得时间太久; 膝痛难忍。
  这时魏珠的徒弟小徐赶过来服侍; 说是皇上传了话; 请雍亲王与十三阿哥先出宫回府,今夜所说之事,明日再议。
  雍亲王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 都觉此前德妃来人禀报太后病情; 似乎太巧了些。毕竟他们刚刚谈及这桩“伪矾书案”的首尾始末,康熙皇帝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突然被人打断,难免令人生疑。
  可即便生疑又如何?皇上叫人出宫回府; 他们便不能还在这宫里待着。
  十三阿哥走了数步,脸色更差,连小徐也看出来了,连忙问:“十三爷,可要奴才去寻一名御前侍卫来背您出宫?”
  石咏听了便道:“不必如此麻烦!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背转身蹲下,待十三阿哥攀住他的肩膀,这才起身一托,将十三阿哥背了起来。对方是个成年男子,石咏原本未必背得动的,好在上回在九阿哥府上吃过亏以后,石咏锻炼了一二,此刻勉力背着,也不觉得太吃力,只转头望着雍亲王,请雍亲王先行。
  雍亲王一向冷面冷心,此刻见石咏如此干脆,脸上露出极为难得的温煦,点点头说:“好,本王先行。”
  十三阿哥则在石咏身后说了一句:“茂行,深受你!”
  石咏摇摇头说:“十三爷千万别客气……我这,我这不是晚辈么!”
  他是无意说来,倒是勾起十三阿哥另一桩心事:今日石咏送如英回城,这事儿要是能捂住,那英姐儿的名声无碍还好,若是捂不住,石咏便只能成为自己的“晚辈”了。
  然而十三阿哥转念一想,若真论家世与人品,石咏倒还真没什么好挑剔的,英姐儿即便嫁他,也算不得什么委屈,只是要过英姐儿亲爹穆尔泰那一关并不算容易……这事儿,还得与福晋商议了才行。
  于是一行人再度沿着宫中道路出宫,这一回却走得破快,很快就到了西华门。在那里,石咏将十三阿哥送至车驾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伸袖抹了抹额上的薄汗。
  这时候宫中外班侍卫首领丹济在远处打了一声招呼,“茂行,先别走!皇上还有旨意,先候着,还要问你话!”
  听见这一句,雍亲王突然低声在旁提醒石咏:“一切照实说,不要隐瞒。唯有兆佳氏小姐那一段,你只按伶人说。”
  石咏一怔,马上意识到,当初英小姐从清虚观里出来,是扮成了个伶人的模样的。这样一说,他便可以帮着维护英小姐的名声,当即“唉”了一声应了,随即随丹济去侍卫房那里候着。
  十三阿哥与雍亲王同乘一车,待车驾行去里许,才开口问:“四哥是否在考验茂行的品行?依弟弟看,倒没什么必要。”
  雍亲王依旧是一副冷面,只淡淡地说:“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且看他会不会生旁的心思。”
  雍亲王的意思,石咏若是真存了攀附之心,大可将他与兆佳氏闺女的这一段说出去,一旦说出去,皇上有可能会下旨赐婚,兆佳氏老尚书府也只会赶着嫁闺女。
  十三阿哥望着哥哥,隔了片刻,忽然抬了抬嘴角,说:“四哥其实也是信得过这小子的,此刻不过是故意试一试,不是么?”
  雍亲王瞬时脸上有些绷不住,干咳了两声,转过话头,问:“怎么样,看你跪了许久,我可是担了不小的心事。”
  十三阿哥坦然道:“确实难受了一阵,但是现在不用再跪,便好多了。大约也是我心里终于畅快了一回的缘故……”
  石咏在侍卫处等了好一阵,魏珠那头却传了话出来,命石咏先回去,明儿递牌子觐见。
  石咏无奈,只得回去,行至正阳门,才发现夜已深沉,正阳门已关,只得转回永顺胡同里,石家在那里的宅子还有一房家人在,可以暂时先混上一夜。
  然而他赶到永顺胡同,正要叩门的时候,旁边富达礼来请,而且说是已经帮石咏给椿树胡同那边送过信了,打了招呼说石咏今晚有差事,可能没法儿在关城门之前赶回家去。
  石咏倒是没想到,他早先被雍亲王传召,被大伯父知道了,便即使人往椿树胡同送信,他这位大伯父,确实是个“料事如神”的角色。
  一时石咏被富达礼请至书房,两人对面坐着,富达礼摒却一切下人,望着石咏,半晌方道:“如今可好,我们伯府是将这位给狠狠得罪了。”
  富达礼伸手比了个数字“九”。
  上回他从九阿哥府将石咏捞出来,这回又在清虚观将九阿哥的岳父暴揍了一顿。
  然而石咏却说:“侄儿总觉得,那位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在石咏心中,九阿哥多少是属于巧取豪夺型的,动辄上演全武行,但若说安排计谋,栽赃嫁祸,这种阴谋诡计对九阿哥来说,好像有点儿……太高级;而欺侮女眷什么的,却又太卑劣了。
  他又将今日他所经过之事,一一告诉富达礼,只隐去了英小姐那段,说成是个伶人。这下子,便轮到富达礼烦恼了:“听起来确然不像是九阿哥,难道竟是那位?”
  石咏忙问是哪位。富达礼不肯明说,只提醒他,清虚观的事,桩桩件件,都是在针对十三阿哥。眼下西北边事初起,十三阿哥最可能威胁到谁的利益,便最有可能是谁做的这个局。至于齐世,他原本一直党附八阿哥,后来八阿哥失势,这位到底倒向了谁,倒也不大好说。
  想到这里,富达礼明显换上一副愁容,望着石咏,说:“茂行,大伯要拜托你一件事!”
  “大伯已经观察你多时,知道你这人秉性踏实,行事用直而不用屈,但真到紧要的时候,却总能顾全大局。”
  “忠勇伯府自先祖石廷柱起,到大伯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在大伯看来,后继乏力,富安才具平平,讷苏或有些小聪明,却不喜读书进学,怕是要被耽误了。二房那里……你二伯靠向十四阿哥,却未必能有为对方所用之处,即便靠也靠不长久,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这世事……谁知道呢?”
  富达礼言语里,对十四阿哥也透着不看好。虽说有传闻康熙皇帝已经在着手立储,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皇储是谁。富达礼便谨慎再谨慎。
  “所以茂行,大伯心里清楚,将来你们这一支,成就与声望会在伯府嫡支之上,到时候,还请茂行千万莫忘提携嫡支子弟。”
  石咏万万没想到富达礼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赶紧摇手谦逊,他才这点儿品级与本事,哪儿有能耐提携旁人?
  然而富达礼却不肯任他谦逊,逼着他答应了,才放他去休息,却没让他回隔壁石家的宅子,而是留他在伯府客房住了一宿。
  说是住一宿,石咏却只歇了两个时辰,天蒙蒙亮就先出正阳门,回椿树胡同,回家报平安让母亲弟弟安心,然后再匆匆盥洗一番,换上官袍递牌子陛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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