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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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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吵做什么?”待红娘问明了原委,当即道,“有理不在声高,你既然那么有把握,就引述给咏哥儿知道,这些扇子都记在书上哪儿了,他要是再不信,你就把那……什么什么录背给他听,看他还敢不信?”
红娘与一捧雪相处的时日渐长,日常护着一捧雪。
“……咏哥儿说得没错,”一捧雪垂头丧气地道,“这二十把扇子,的确不在《天水冰山录》那六万多字里。”
红娘:这个……
石咏这时候突然福至心灵,有些理解了“一捧雪”这点小小的心思,也大致猜到了前后因果,于是温言问:“一捧雪,你的意思是说,这二十把扇子,其实与你一样,原本都是严嵩严世蕃父子的私藏。但是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被记入被公诸于世的抄家清单中?”
“一捧雪”因为一段传奇,几乎可以说是明代最为知名的玉杯,但是却始终不曾有幸载入《天水冰山录》,为此它一直耿耿于怀。石咏虽然认为这是一种任性无意义的虚荣心,但是他却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
“嗯呢!”
一捧雪小声小声地回应了一声。旁边红娘叹了口气,没说话。
石咏这边却觉得信息量巨大,需要消化——早年间他为了了解明中期主流手工艺品的门类和发展水平,曾经详细读过《天水冰山录》,也了解过不少轶事,自然知道,严嵩父子的财产,应当数倍或数十倍于《天水冰山录》中记载的水平。眼下他就遇见了这些“漏网之鱼”:一捧雪和他家祖上传下来的二十把旧扇子。那么,剩下的,价值成百上千万两白银的珍宝,又到哪里去了?
“我认得你家的这二十柄扇子,是因为徐阶一件件看过。据说……据说这二十柄扇子,是要好好收着,有它们,才能找到严家余下的家产!”
一捧雪说完,石咏登时懵了。
严嵩父子是奸相巨贪,《天水冰山录》中所载抄家所得家财价值两百多万两白银令世人难以相信。很多像“一捧雪”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物并未记入《天水冰山录》。
可是,若说他家祖传的旧扇子,竟是指向这个宝藏的钥匙?
石咏原待不信,可是他如今再回想今日冷子兴的态度,觉得其中可见一二端倪:
冷子兴原本是金陵人士,三千里流配,在拘役期间受尽了苦楚,更眇了一目,待到刑满,多数人会想着叶落归根,回到故土。冷子兴却寻来了京城,而他口中石家这二十柄“旧扇子”,已经变成了“宝扇”……这不由得石咏不猜测,这冷子兴是不是在西北的时候,无意中打听到了什么,才对这些扇子生了兴趣,而且当着八阿哥九阿哥的面叫破,令石咏不得不主动将东西取出来……
回想起冷子兴望向扇子那贪婪的眼神,石咏背后禁不住微微出汗:他这可真是如武皇的宝镜所言,身怀重宝,轻易示人……而且,若真如世人所猜测的那样,严家未被发现的宝藏数倍于《天水冰山录》所载,那他岂不是真成了,身怀重宝的三岁小儿?
“不管这些,”石咏牙一咬,伸手取了一柄放大镜,仔仔细细地将手上一柄折扇对着研究起来。这二十把旧扇子,对于石家而言是珍藏,所以一直由石大娘保管,压着箱底儿,连石咏也只是曾欣赏过一两回,从未仔细检查过。
这时他听了一捧雪的话,干脆为这扇子周身上下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扇面,自然是精美极了,西湖春晓图,蔼蔼雾气之中,春堤杨柳,轻舟一叶,若隐若现;扇骨,亦是珍品,“金镶玉”竹与“湘妃”竹一样名贵,而这竹制的扇骨历经无数摩挲,竟隐隐生出一层“包浆”,当真有如金玉质地,以手轻叩,似乎能听见“锵锵”的声音。
可若说哪里能藏着什么秘密,石咏就真看不出来了。
“咏哥儿,咏哥儿,你去瞅瞅那扇上的‘小骨’。”一捧雪在旁插嘴。
扇骨分为“大骨”与“小骨”。“大骨”是扇子两端两幅扁平的扇骨,而“小骨”则是中间的若干薄骨。石咏依言,用手中的放大镜去瞧,果然,只见在一幅细细的竹片削成的“小骨”上,发现了一些细细的小字。石咏连忙换了高倍的放大镜细看,一面看,一面随手将见到的小字一个个都记下。可是扇骨上的文字有一部分是隐藏在扇面背后的,也就是说,除非命裱糊匠人将这扇面拆下,将扇骨取出来,否则无法看清扇骨上记述的所有文字。
石咏放开这一面“西湖春晓图”扇,又取了一柄出来,这一柄的扇骨的材质是棕竹,扇骨颜色深沉。石咏细细寻去,果然又在其中一柄扇骨上,找到了细如米粒的文字,如非他有高倍的放大镜,决计看不清楚。但这一柄的情形与上一柄完全一样,部分文字隐在扇面之后,不将扇面取下,完全不可能读出所有文字——而已经能读出的文字,却只是无意义的文字组合。
这时候夜已深沉,石家各处已经熄了灯。上房那里,如英给他留了一盏煤油灯,灯火旋得暗暗的,待石咏回去的时候,自可再旋亮。小院外,万籁俱寂,唯有夜风吹动胡同里几株椿树槐树,枝枝叶叶发出如波涛般的声响。
石咏则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沉沉黑夜,忍不住心潮起伏。
谁能想到,这二十柄旧扇子之中,竟还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涉及巨额财产珍宝?只是这些字迹究竟是什么人刻在扇骨上的,又是怎样用名家手笔的扇面字画做掩饰?到底是已经意识到穷途末路的严嵩父子,还是老奸巨猾,暗中留了一手的继任者徐阶?
只是要读出这个秘密,可能就会损坏这些具备极高艺术价值的扇面。对于石咏而言,无论这不见天日的财富有多么庞大,石咏都下不了这个手,去动这二十柄扇子:舍不得啊!
正想着,忽然听见胡同口传来一阵犬吠声。
石咏推开门,侧耳细听,那犬吠声却转了做“呜呜”细细的叫声。
石咏心头一惊,突然记起了今日八阿哥说过的话:“我见那冷子兴对你颇有怨怼之情,对你家传之物又有觊觎之意,不可不防着一二。”
石咏吓了一大跳,匆匆出门,随手将东厢锁上,赶回上房去照看媳妇儿去。
那只盛放着扇子的樟木匣子,就放在石家东厢的桌面上。更有甚者,石咏匆匆离去,忘了旋灭桌上放着的煤油灯。灯火明亮而稳定,将桌面上的匣子照亮,即便透过石家的玻璃窗,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夜无话。
第二天,石咏照常上衙,还跑了一趟城外的琉璃厂。石大娘则带了如英去永顺胡同串门子。石喻自去学塾。石家人的生活轨迹一如往常。
待到入夜,石家特地叫了松鹤楼的席面,一家人齐齐聚在上房,热闹用了一回饭,各自散去。这回石咏总算记得小心灯火,没忘了将东厢的煤油灯旋灭了,随手带上门,然后自己回上房,梳洗就寝去。
待到午夜时分,打更的敲着更鼓经过之后,椿树胡同口那一家养的看门狗又如昨夜那般吠叫起来。旋即一个肉包子飞至狗儿面前,看门狗吃得高兴,“呜呜”地直甩着尾巴。
十几个黑影便潜入椿树胡同,有聪明的攀上了院子旁一株高大的槐树,顺着粗壮的树杈攀至石家院内,随即轻手轻脚地出来开了门。一行人有的留在外面,有的进入院内,朝东院里进摸进去。
他们的目标是东厢。
第255章
东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来人大约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幸运,主家今日的确“小心火烛”了; 却忘了给东厢上锁。
“得手了!快走!”人从东厢里出来; 手中抱着一个匣子; 挥着手带人往外走。
“等一等; 我要看一看东西!”跟着摸进来的人视力不太好,伸手就去摸那只匣子。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响,将先前那人吓了一大跳; 连忙去捂他的嘴:“你不怕人听见啊!”
“不行; 一定得确认了东西才能走!”
“这……冷爷,到胡同外头再看不成么?”对方压低了声音相求。听说此处是朝廷命官的宅邸; 即便是艺高人胆大的梁上君子都不愿在此久留。
这冷爷根本不听来人的话; 伸手到怀里摸了火折子,迎风一晃; 眼前登时一亮。他本就视物不清; 这会儿眼前陡然大亮; 更是眼前一片模糊,忍不住伸手偏过头去,用衣袖遮住眼。
“遭了!”
于此同时; 院中陡然大亮。早先捧着匣子那人登时将匣子往冷爷怀中一塞; 夺路而逃,“扯呼!”
说时迟那时快,椿树胡同这边锣鼓声登时响了起来,胡同口围了几名壮汉; 将在石家宅子外面放风的堵了个正着。
那冷爷却顾不上其他,他手中的火折子早已掉了,干脆借着周围火把的光亮,颤抖着手,去将匣子上的铜扭拧开,往匣中一看,登时道:“扇子呢?扇子呢?扇子呢?……”
他连连重复三遍,正房跟前立时有人回答:“你说呢?冷子兴?”
来人正是石咏,而带人深夜悄悄摸进石宅的,则是前日里,夺扇不成的冷子兴。
与此同时,此间院子里灯火通明,十几名青壮一起围了上来,当先的两个,一老一少,都是会家子,正是石柱与石海父子两个。外间锣鼓声响,呼叫之声传来,想必是在外面防风的盗贼们也被人堵住,眼看就要被一锅端。
“好你个臭小子,你这是做了局来引你爷爷上钩!”冷子兴突然冲石咏一声大叫,手中的樟木匣奋力朝石咏掷出。只是他手上没什么力道,掷到一半就“砰”一声落地,匣子摔成两半,铜铰扣叮叮当当地散开,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掉出来。
石咏昨夜便意识到不寻常,觉得冷子兴既然觊觎他的东西,便极有可能用那极不光明的手段来偷来抢。昨夜没准就是有人来“踩盘子”。
因此石咏故意在东厢留了灯,让人注意到盛扇子的那只匣子放在东厢。实际上所有的扇子他都揣了,带回上房,收拾妥当。此外,他还悄悄通知了石柱与石海,命他们盯住两处女眷的上房,千万莫让人惊扰,但是不要轻易打草惊蛇。
今日早间,石咏便向家中女眷说明原委,并劝她们暂时搬到永顺胡同暂住一晚。今晚在石家用饭的,则是石咏从十六阿哥处借来的几名侍卫,和从玻璃厂带回城中的十名青年工匠。
石咏所料不错,昨日踩过盘子之后,冷子兴今夜便带人行动,而且瞄准了东厢,找到了匣子。只是石咏没料到,冷子兴得了匣子之后竟然不走,非要在东厢外将东西拆开验看,自然被留守在石家院儿里的青壮堵了个正着。
“扇子呢?扇子呢?扇子呢?”冷子兴一只独眼,盯着石咏,态度癫狂,张开双发了疯似的大叫。“爷爷当年可是古董行当最出类拔萃的人物,相古物件儿从来没走过眼,没想到却漏过了这样的好东西。臭小子,你来,我告诉你,你当年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若不是爷,若不是爷好心,将你引荐给了荣府的琏二爷,你现在还在城南蹲在胡同口喝西北风呢……”
石咏听他提及这些往事,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冷子兴此人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金钱利益,对旁人没有任何同情。石咏早已看透了他,所以冷子兴无论说什么,石咏都只有无动于衷。
“一切都等你上了顺天府大堂再说吧!”石咏淡淡地开口。
“告诉你,如今可不怕你!”冷子兴口中的疯话转为得意,“如今顺天府府尹,可是跟爷爷有过了命的交情的……”
石柱等人手中的火把照亮了石家的小院子,火光晃动,照得石咏面孔上阴晴不定。石咏知道现任顺天府尹是贾雨村,而贾雨村与冷子兴交情至深,当年他是亲眼所见。
“送官吧!”石咏吁了一口气。
立时有人将冷子兴的双臂扭住。冷子兴疯起来自有一股蛮力,瞬间将扭住他的人全部甩开。最后只有石柱石海父子两个联手上前,才制住了他,不敢怠慢,用绳把人牢牢地捆了。
如此一闹,外头的街坊邻居全被惊扰到了。石咏只得亲自出面,到每家门口行礼赔不是,解释两句。好在别家都通情达理,问过石家确实没有损失,无人受到伤害,便各自放心去睡。
椿树胡同口,十六阿哥借给他的几个侍卫已经将今夜登门的所有盗匪全部擒住,像拴螃蟹似的一个个用绳拴了,串成一串。另一头顺天府值夜的衙役也已经听说了消息,沿琉璃厂大街赶了过来,见了这边的人,来不及向石咏行礼,都先忙不迭地向十六阿哥的侍卫请安。皇家侍卫的地位高过寻常小吏,石咏原本还没怎么见识过的,今日一见,他终于对此有了全面的认识。
少时,顺天府的衙役将所有盗匪全部押走,冷子兴一人疯态大显,在静夜里冲着琉璃厂上空的明净夜空高声大喊:“爷要发财啦!大财!吓死你们!”一会儿又大叫:“顺天府尹是爷爷的知交好友,你们哪个敢动爷爷半根毫毛?”
石咏立在琉璃厂大街,目送冷子兴离去。
这时候李寿凑过来,问石咏:“永顺胡同那边,咱们要不要去送个信儿?”
石咏听了远处的更鼓声,知道不久正阳门就要开城门了,点点头说:“也好,免得女眷们担心……让石海跑一趟吧,你明儿要代我出面去一趟顺天府。”
他已经决定,这次冷子兴的案子,他不打算正式出面,全让李寿出面去张罗,他自己则选择了私下拜会一次贾雨村。若是李寿能将这次的事从头到尾办妥当,就证明这个年轻人已经有足够的资历,可以当一名合格的大管事了。
岂料李寿摇摇头笑道:“大爷,没事儿的,咱精神得很,跑这么一趟,准备不会误了明天的事。”
石咏见他坚持,便点点头放他去了,另行安排石海在顺天府盯着,随时送消息。
因为贾雨村与冷子兴的这一层关系,石咏料想这案子可能会拖上一段时日。岂料,李寿当天从顺天府回来,便告诉石咏,说是贾雨村秉公执法,将当夜所有犯事的人全部判了颇重的刑罚。
当夜所有与冷子兴一起的,大多是冷子兴收买的鸡鸣狗盗之辈,有些则是地痞无赖,为冷子兴许诺的几个钱动了心的。只有冷子兴一个人,从头至尾目标都非常清楚,是他告诉旁人,只要从石家偷走一枚盛放折扇的木匣子,并且将这木匣子的大小颜色都形容得清楚。
这些小偷与无赖因皆是从犯,都判了杖刑;而冷子兴是主犯,杖刑之外,判枷号一月示众。
枷号一月乃是重刑,犯人往往有熬刑不过死了的。石咏也没有想到贾雨村会这么“铁面无私”,量刑这么重。贾雨村与冷子兴这一对所谓“至交好友”,听起来有点儿虚情假意。
果不其然,冷子兴上了枷号之后,没出三日就死了。石咏听李寿转述,说那冷子兴死前大骂贾雨村,指责他“忘恩负义”。
“除此之外,那人犯还说过什么?”石咏向李寿打听。
“大爷,没有了,那人犯看起来像是疯了,即便是号在枷上,也是见人就笑,说他就要发财了,和那时在咱家被捉到时一样。”此案是李寿从头至尾在顺天府旁听下来的,并且在顺天府外盯了三天,冷子兴的反应他一点儿都没有漏。
可是石咏心里却更不痛快了,早先在茶楼之上,他就已经觉得冷子兴疯疯癫癫不大对劲,待到两日后擒住,此人的疯病更加明显。贾雨村若真对冷子兴存了援手之意,只消寻个大夫,为他确诊是疯傻之证,当堂断个不予追究,石家也说不了什么。
可是贾雨村却在三日之内就结果了冷子兴的性命。
冷子兴一死,石家的确是少了一个隐患。可饶是如此,石咏还是觉得不舒服——二十把旧扇子的事儿,他不知道冷子兴当初打听到了什么,知道多少,又与什么人说过,在茶楼见面之前,八阿哥知不知道冷子兴回京的事儿……
所有这些谜团,随着冷子兴的毙命,便全都无解了。
而且石咏还发现自己欠下了不小的人情:十六阿哥借侍卫给他,都还好说;顺天府那里,石咏欠着贾雨村和顺天府衙役“照顾”的人情;此外,他也绝没忘了,八阿哥当初对他还有一个“提点”的人情。
石咏不得已,带了李寿亲自跑了一趟顺天府,配上了二色薄礼,见了“旧日相识”贾雨村一面。期间石咏问起贾雨村关于冷子兴的事,贾雨村一面表现得极为伤怀,一面将一桩旧案告诉石咏。
石咏这才听说,冷子兴发配西北军前效力的时候,还曾犯下另一桩案子,似是与一伙专门盗卖前朝古物的骗子勾结,在西宁大营中骗取了不少钱财,后来被人发现,冷子兴的同伙纷纷在当地落网,冷子兴受了伤,却费尽周折逃回中原来了。因此他不仅仅是夜潜入户,偷盗别家财物的窃贼,还是个逃犯。
贾雨村说这些,似乎都是为了说明冷子兴罪有应得,即便枷死也并不为过。然而石咏听了,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待到拜别贾雨村,走出顺天府,石咏细细一想,才咂摸出来哪里不对:
——贾雨村所述的好多关于冷子兴经历的细节,太过详细,应当是冷子兴亲口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石咏便觉得芒刺在背,极不舒服。即便贾雨村的所作所为,在他这个苦主看来,并无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还是叫人觉得极其不舒服。
除了贾雨村以外,石咏还决定依照八阿哥所说的,待如英去八阿哥府拜见一下八福晋。据如英说,她小时候八福晋确实对她不错。后来如英出嫁,八福晋既有添奁,也有送贺礼,两边的礼数非常周到。
再加上这次八阿哥出面邀石咏至酒楼,不管对方是有心安排,还是误打误撞真的巧合,石咏在八阿哥的提点之下,总算是为石家解决掉了一个隐患。亲自上门谢一谢八阿哥,也是人之常情。
石咏当然不愿意与八阿哥走得太近,但是眼下的这个时空,就是一个“人情社会”。无论什么都讲究“礼尚往来”,石咏既然承对方的情,便必须要有所表示,否则便会被人视作“失礼”。
然而石咏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儿,他在递帖子登门拜访八阿哥之前,请如英代他跑了一趟金鱼胡同,向十三阿哥夫妇打了声招呼,将这次的事从头至尾的经过向十三阿哥提了一回。
石咏心里有数,他知道即便他不提,十三阿哥那边估计也能查清楚前因后果。可是他知道这事儿最好向十三阿哥有个交待,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和对方查到的,效果显然不会一样。
至于雍亲王那里,他也有心想要打个招呼的,毕竟那一位与八贝勒互为政敌,日后八爷党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他又总觉得这样做太过刻意,过犹不及。因此石咏只能盼望四阿哥与十三阿哥这对亲兄弟能够心有灵犀,明白自己的心思。
隔日石咏便带了如英一起登门拜访八贝勒与八福晋。
一到八贝勒府,如英的车驾就被迎进了二门;石咏则被府上的管事带去了书房外间等候。八阿哥正在见人,没有空立即见他,石咏便自在地饮着茶,一面背着手假作欣赏四壁上挂着的字画,一面暗暗留心,想看看此间的陈设之中,是否会有一件卷草纹饰的鎏金金盘。
早年间他曾经帮贾琏修复过一件原属卫子夫的金盘,后来这件金盘被送到十四阿哥手上,随即又转送给了八阿哥。石咏满心盼望着能在那里见到这间多时未见的金盘。只可惜他眼下身处的这间屋子里,四处陈设皆非凡品,但却没有金盘的身影。
待八贝勒府上的大管事将石咏迎进外书房,石咏兀自心心念念,想找到那件金盘。可是却事与愿违,八阿哥书房内外的陈设都以字画、玉石、盆景等物为主,富贵之象尽洗,唯见清新雅致。
八阿哥的态度依旧和煦,并一再对石咏携妻上门表示欢迎:“福晋见了你媳妇儿,可不知会欢喜成什么样儿。自从上次我在她面前提了一句,就见天儿念叨来着。今天指定要她们娘儿两个好好聊聊。”
石咏稍许有点儿心不在焉,诺诺称是,定了定神,才将来意都说了出来,说是谢过八阿哥提点,使他避免了损失与麻烦。
八阿哥与他客套了几句,正要开口提些正事,贝勒府的管事匆匆进来,对八阿哥附耳一阵。
“小十六拍了田公公上门,说是内务府有紧急的公务,一定要你马上赶回内务府府署去。”八阿哥说着揉揉眉心:看这情形,他又不好拦着,然而就这么将石咏放走,又感觉有点儿可惜,权衡再三,却也只有让石咏先去。石咏这条线,以后也只能让福晋那边多关照着些了。
“既是要紧公务,那就赶紧去吧!”八阿哥非常善解人意地开口,“你媳妇儿还在福晋那里。不过你放心,福晋笃定将你媳妇儿看顾得好好的,回头命人送回去家去。你就放心办你的差事去吧!”
石咏一向知道八福晋的“威名”,再者八阿哥八福晋都是他们夫妇两人的长辈,料来不会为难如英。于是他再次郑重道了谢,这才退出八阿哥的外书房,在贝勒府门房处寻到了小田。
“田公公,究竟是什么紧急的公务?”石咏开口询问。
“十六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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