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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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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一切,如英也觉得甚是安心,只是她孕期疲累嗜睡,便靠在丈夫身边,慢慢在炕上睡着了。石咏赶紧弯腰,替如英把鞋子脱了,扶她躺在炕上,伸手轻轻按摩如英微肿的小腿,好让她觉得舒服点儿……
  腊月里,石咏收到了李卫从云南来的信,说是当真在云南当地找到了一些野生的橡胶树,也寻到了愿意种植的农人。眼下已经能依靠野生橡胶树产一部分橡胶,大规模种植橡胶能够出产恐怕还要等上几年。
  石咏接到消息,不得不赞,李卫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他到云南上任不过大半年,已经将云南盐政捋得清清楚楚,此外还顺带手将橡胶的事都搞定了。只可惜紫胶李卫还没有什么头绪。
  石咏在南书房消息灵通,知道李卫在云南当官政绩卓著,如今已经升了布政使,从二品的官职,主管全省财政税赋。像李卫这样一个靠捐官得以入仕的人,在一年之内,从正五品的户部郎中升到这样的地方大员,以这样的速度蹿升,放眼朝中,大约也只有石咏自己跟他是差不多的境遇。这般想着,石咏赶紧给李卫回信,并且郑重感谢,李卫随信送来的那一整只云南宣威火腿。
  如此这般,没过多少时日,便封印了。石咏如今升了官,元日时免不了进宫朝贺,应酬也难免比以往更多。但他为了不打扰家人的安宁,索性没有搬回永顺胡同去,而是全家留在椿树胡同的小院过年——来年对石家来说很关键,石喻要参加会试,眼下即便年节时候也在忙着备考,而如英的产期则大约在五月。
  年节期间,雍正破天荒允许十四阿哥与十五阿哥从景陵出来,探视一回家人。据说十四阿哥还去慈宁宫拜见了一回太后,抱着太后哭了一场。太后却始终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十四阿哥好好给先皇守灵,等二十七个月之后,自然回京,皇上还是会重用他。
  结果十四阿哥合理怀疑雍正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甚至在太后寝殿里大吵大嚷起来,被赶来的皇后见到,皇后当即命御前侍卫将十四阿哥赶出慈宁宫。当晚,太后便发了头风,据说是被十四阿哥气的。雍正因此怪罪十四阿哥,顺便迁怒无辜的十五阿哥,将这兄弟俩打包,连夜送回景陵去反省去。
  石咏听到这消息,知道宫里的事大多有些水份,传说未必便是真相:太后的头风,当真是被十四阿哥气的,还是被别的什么人气的,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十四阿哥在太后寝殿大吵大嚷这事儿,是宫中不少太监宫女都亲耳听见的——因此石咏以为十四阿哥此举实在不智:
  原本世人口口相传,说是十四阿哥“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了个“小福晋”将大位给丢了,京中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眷,听说了十四阿哥的事迹,对这位还颇为同情,觉得世上竟有这等男子,能为了真爱放弃权位,值得万千女子为他一起痛哭一场。
  可事实真相是,这位却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丢了权位却又觉得惋惜,去太后那里胡搅蛮缠,将太后气病。这下子十四阿哥的“重情重义”则变成了“好色贪花”,另外还多添了一条罪名——不孝。
  这莽撞的十四阿哥,当真是帮雍正分去了宗室里的不少火力啊。
  只是太后的病越来越重,眼见情势不对,内务府甚至开始预备国丧了,朝中又盛传起先帝康熙“克妻”的传言。然而雍正与皇后衣不解带地日夜服侍,五六日之后,太后终于转危为安。而帝后“仁孝”的美名自也传开。石咏冷眼旁观,觉得到此时为止,雍正已经渐得人心,至少在京里,已经没有人能撼动得了雍正的地位,也没有人再敢对雍正得位是否“正当”,再提出质疑了。
  出了正月十五,石咏便忙着主持三个月前在京中发的头一期“国库券”的兑付。
  这头一期的兑付,官府必须摆足姿态。于是早在兑付到期前三天,石咏就开始造势。早先的四处发售点,也都变成了兑付点。兑付开始之前,便由顺天府与步军统领衙门派兵丁护卫,提着一大箱一大箱的白银往那四处送去。每个兑付点看似无意,但总有那么一箱白银的箱盖是打开的,里面盛着亮闪闪、白花花,满满的一锭一锭的官银。
  除此之外,四处兑付点还雇了专人来数利钱。月利一分八,五两银子三个月的利钱就是二百七十文。重兵守卫之下的兑付点,却总有几名账房坐在屋外,围着个炭盆,从一箱一箱的雍正通宝中将二百七十枚铜钱数出来,然后用红绳穿成一串。百姓们眼里就只看着那红绳穿起的钱——三个月,什么也没干,便能得这么些利钱啊!
  其实兑付这国库券完全不需要这样张扬,但石咏就是这样刻意“做秀”,做给当初掏钱买了这国库券的人看——他们出了钱的,就是大爷,对方即使是国库、是朝廷,也是把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当回事儿的。
  四处兑付点被人围观了整整三日之后,兑付开始。
  兑付之时,旁人问得最多的一句便是:“这‘国库券’,还卖么?”
  将白花花的官银本钱,和红绳儿穿着的利钱拿到手,早先买了国库券的人,都在后悔买少了;没买的更是在骂自己个儿蠢,明知是存银子进国库去,竟也没这点儿胆气。
  兑付点对于下一期国库券何时发行的问题一直讳莫如深,知道将所有的兑付都完成了,突然放出消息,开始接受新一期国库券的预定。
  京里的人这次都学乖了,四处售卖点,不拘哪里,捡离得近的去排队。因此这回便不止是织金所一家门前排起大队,而是四家门前都排着队,望不到头。
  第二期国库券就没有三个月期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年期与三年期的,利率分别是月利两分和月利两分五,各自限额二十五万,先到先得。较长的期限又打消了一部分转快钱的想法,但是对于不少不急着用钱的百姓而言,这是挺好的选择,毕竟利钱也能得的多些。
  “若是当真手头缺钱,可以将这国库券卖给旁人吗?”有人问。
  “当然可以,”售卖处的掌柜举起一张样例国库券向人解释,“在这国库券的背面写下转让方的名址,并且盖上你买国库券时留下的印鉴或是手印儿,就算是转让成功了。回头让买家到咱们这儿来登记一回就行。”
  这样简便?
  立时有人出了主意:“其实也不用当真卖给别人,若是真的一时缺钱,就去当铺当了,到时有钱了再赎回来,不也成?”
  掌柜听了也跟着一起点头,说:“早先官府已经向城里所有的当铺打过招呼了,各家当铺都接受国库券作为当头。”
  如此一来,众人后顾之忧也没有了,万一真缺钱,转卖或是当了就行。于是纷纷又五两十两地预定下这国库券。
  如此一来,到了二月中,这新的一个月的军饷开支就又能续上了。十三阿哥坐在户部,看着户部堂官们报账报上来,一面点头一面对坐在一旁的石咏说:“茂行,真是辛苦你了——”
  石咏忍不住提醒:“这雍正二年国库券发的是一年期和三年期的,如果西北还是这般花银子花下去……”
  他知道户部已经收上了赋税,但因有这样巨大的军饷开支在这里,免不了捉襟见肘,需要国库券募集的资金来帮衬——可这绝非长久之计,这是他认为必须提醒十三阿哥的地方。
  “你放心!”十三阿哥双眉一敛,脸上带了些笑容,“我有把握,西北战事,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正在此刻,外头雍正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德全走进来,向十三阿哥与石咏打招呼:“怡亲王,石大人,皇上召集南书房议事。”
  十三阿哥一抬头,正见李德全脸上一片喜色,笑嘻嘻的,显是心情极好。十三阿哥马上问:“可是皇上得了西北战报?”
  李德全笑着向十三阿哥躬身道:“是,皇上得了青海的战报,大捷,大捷!”
  十三阿哥双手一撑桌面,马上站了起来,身体稍稍一晃。石咏在旁,赶紧伸手扶住,他心中已经对这位怡亲王佩服至极,果然古人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假,十三阿哥虽然并未直接参与决策,可是对西北的局势判断极准,且自始至终从无动摇,果然盼来了一场大胜。
  石咏赶紧扶着十三阿哥出门,一起赶往南书房。
  在南书房中,雍正一直在踱着步,等候十三阿哥的到来,其余人如廉亲王、庄亲王、果郡王、张廷玉等人早已到了。带来好消息的兵部尚书白潢更是笑得连眼睛都找不见了。
  一见到十三阿哥的身影出现在南书房门口,雍正立即大踏步迎上,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十三阿哥,满怀激动地说:“半个月,十三弟,大军千里奔袭,年羹尧半个月就平息了罗卜藏丹津的叛乱!”
  “皇上洪福齐天!”十三阿哥高声恭贺,并带着南书房里的众人一起拜倒。


第376章 
  不管对此人的私德如何评价; 石咏必须承认,在打仗这件事上; 年羹尧真的是个人才。
  过了正月十八出发; 待到二月初; 不过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年羹尧带兵千里驰行,已经扫平青海。罗卜藏丹津和他所属的部下几乎被团灭,最后他只得带着两百多名余部仓皇逃窜; 将不少心腹与家眷全部抛下; 自己逃去策妄阿拉布坦处寻求庇护。
  半个月的时间,扫平青海。年羹尧老实不客气地让一直蠢蠢欲动的青海各部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除了这等功绩之外; 年羹尧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漂亮; 与在西北蹉跎了三四年的抚远大将军十四阿哥相比,后者显得实在是拖沓无能。
  “西北大捷; 西北大捷; 朕真是太高兴了!”雍正扶起十三阿哥; 在这位亲弟弟面前,他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毕竟雍正一直在户部办差,没有太多主导兵事的机会; 但是这一次的大捷; 足以证明他保卫疆土的决心,识人的眼光和掌控全局的能力。
  此刻南书房里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唯有石咏一个,惦记着这位年大将军这几个月在青海; 已经花了小几百万两银子的军费下去。若还不能速战速决,那边真是拖不起。
  接着众人议起大捷之后的安排,白潢提议由年羹尧进京献俘,被雍正断然否决了:“蒙古其余各部都在眼睁睁看着,朝廷总要顾及他们的脸面。”
  白潢便自讨个没趣,只讪讪地闭了嘴。接着廉亲王允禩开了腔,只见他微笑着道:“皇上近日正召各地督抚大员进京陛见,抚远大将军既然立下汉马功劳,不若也召他快马回京,入宫觐见,由皇上当面封赏功臣?”
  雍正听了点点头,道:“廉亲王之言极合朕的心意,就这样办吧!待年羹尧一回西宁,朕便下诏,赐年羹尧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紫缰黄带,宣他即日回京。”
  石咏这个“南书房行走”依旧是一个书记员的角色,下笔如飞,将众人所议尽数记下,之后他的笔记将会交给张廷玉,由张廷玉按照石咏所记,该拟旨拟旨,该下诏下诏。此刻他一面飞快落笔,一面抬眼往廉亲王那里看过去,只见此时此刻,允禩竟也朝他这边看过来。
  石咏心中一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笔下一顿,纸面上立即是一个墨点。他立即稳住心神,手腕微动,手中的搦管又继续流畅地写下去。而廉亲王那里,则若无其事地就此将眼光转开。
  石咏:究竟是哪里不对?
  不久石咏就见到了雍正召年羹尧进京的旨意,除了传旨觐见以外,雍正还在年羹尧的请安折子上批:“九贝子要来京,奏了个折子,朕亦不曾批回,浑沦说了个知道了,他若借此要来,使不得。你只言不曾有旨与你,不要放他来。”
  石咏:……还真都是大白话呀!
  看起来这位皇帝,即使皇位已经坐稳,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对兄弟们的心结。
  这边召年羹尧进京,年羹尧麾下将领岳钟琪则代为镇守西宁。岳钟琪这次奇袭罗卜藏丹津,解年羹尧之困,又守住四川门户,扼制罗卜藏丹津入川的野心,不可谓功劳不大。年羹尧这头进京,岳钟琪那头为属下请功的折子也送了上来。
  请功折子送上来,递到南书房,被张廷玉见到了,“咦”了一声,递给身旁的石咏看。石咏见了,眉心一跳,只见请功奏折上用细细的墨笔长长地划了一道,正好将一个人的名字划去,而这个人,则正好是他家二叔,石喻的亲爹,石宏武。
  原本进到御前的折子就不应这样涂改。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涂改,将整个名字用墨团涂去,不让人看见原本写的是什么,也好过如今欲盖弥彰。
  张廷玉看得一头雾水,与石咏对视了一眼,便自去查问岳钟琪这折子送来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问到的结果竟是快马往京中送折子的时候半路上赶上进京途中的年羹尧,这位年大将军便半路“截留”了岳钟琪的折子,看了之后,转天再命驿兵揣了折子上路——这折子便成了这样。
  石咏无语至极,心想好好的一个年大将军,器量怎会如此之小?偏生石宏武是他的亲眷,他也不便帮着说些什么,但此刻耳边仿佛能听见年羹尧那嚣张至极的冷笑声,似乎在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当初死活不愿低头的,如今后悔了吧?
  张廷玉看了被划去的名字,同情地看了石咏一眼,说:“茂行,我就将这折子呈上去,许是皇上见了,会过问一二,事情还会再有转机。”
  石咏对此并不抱希望,知道眼下雍正与年羹尧君臣知遇,感情正是最要好的时候。谁知张廷玉将折子呈上去之后,雍正给岳钟琪写了朱批,说战事甫休,岳钟琪为所有有功的将领一一请封,恐怕一时难统计得全。因此命他不要着急,等两个月之后,青海局势全面平定,再慢慢上表请封不迟。
  这就是暗示岳钟琪,两个月之后再上表为石宏武请封一次,到时年羹尧未必有机会能再“截留”他的折子。
  石咏见了这朱批,心里暗忖:雍正此举恐怕也是在向年羹尧表明,莫要将手伸得太长,也莫要因一点旧怨就纠缠不休,失了他大将军的气度。
  这回石咏猜的不错,雍正确实是这般想的。早年间年羹尧借石宏武算计石家的事,当时的雍亲王尽知,后来也曾努力从中调停,最后两边看起来也确实是息事宁人了,只没想到年羹尧到这时候还会翻旧账。
  所以雍正让岳钟琪使了一个“拖”字诀,却也不当年羹尧的面指出,给年羹尧留了好些面子,证明这“君臣知遇”依旧并非一句虚言。
  石咏暗想,年大将军此次进京,自己恐怕要再三忍耐,避其锋芒才好。
  武皇的宝镜听说了年羹尧改了岳钟琪奏折,划掉石二叔名字的事儿,在那里嘶嘶地冷笑,道:“这人已经昏了头了。都已经到这节骨眼儿了,连朕都替他担心,他却浑不自知,犯下这等蠢事!”
  “咏哥儿,听你以前所说,此人不过是个外戚,不过有个得宠的妹妹做了贵妃而已。那些体面都是座上人君给的,想要夺去不费吹灰之力。然而一旦立下战功,在军中树立赫赫声威,才会真正为帝王所忌惮!”
  “你看看,有哪个权倾天下的武将入凌烟阁之后有好下场的?”武皇的宝镜蛮有把握地说,“这个年大将军,功高震主却不知收敛,竟以为可以自己的喜好代人君决断,还偏偏不加半点掩饰,甚至还要皇帝替自己的决定盖章。依朕看,这一位,由盛转衰,恐怕也就在这一两年间了。”
  ——这个年大将军,吃枣药丸。
  宝镜叹息一声,道:“如此看来,你家二叔运气还不错,在这个时候被此人所厌弃,被讨厌的人所讨厌,这样的人,将来定会被重用的。”
  石咏谢过宝镜的吉言,却发现旁边那枚他精心补起的玉杯“一捧雪”在一旁打哆嗦,似乎是怕得厉害,抖着声音问:“是……是上次那位,年……年大将军吗?”
  早先年羹尧曾经强令贾琏献出“一捧雪”,可后来见到一捧雪是碎后补起的,除了境遇传奇以外,本身没有再大的价值了,因此失了兴趣,放了贾琏和石咏一马。但是一捧雪从此怕上了那一位,此刻听见宝镜与石咏谈论,抖抖索索地问:“他,他不会又来把咱讨去吧!”
  石咏想想答道:“不会!”
  他熟悉年羹尧的傲性儿,一回看不上的物事,二回怕是更看不上。若说年羹尧会第二次来讨要一捧雪,石咏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也多存了个心眼儿,毕竟今年石家大事很多,石喻四月要参加会试,而如英五月里要生产,如果年羹尧真的要做些什么针对他石家,针对石家人,石咏绝对会豁出去。
  待到三月,雍正宣各地督抚大员进京陛见,而年羹尧比众人晚到数日。待年羹尧抵达大兴驿馆之后,京中臣子接到旨意,要去西郊迎候。
  这日石咏刚好在南书房当值,因此免了去郊迎的差事。原本石咏当值的不是这个时候,因此他很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将值班表重新排过,好让他必须留下来值班,从而没有功夫去西郊迎接“年大将军”。
  石咏在南书房的差事办完,惦记着内务府营造司前儿个提过有文书要他看过,便匆匆出宫,去了内务府府署。在那里他一阵大忙,待从文书堆里抬起头来,正见到庄亲王十六阿哥和内务府现任总管伊都立两个从门外进来,两人都是一脸忿忿不平之色。
  十六阿哥背着手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人竟能如此目中无人么?”
  伊都立苦笑着道:“亲王您还好,好歹不用跪迎,不像我这把老骨头,跪了这许久,人家奔到面前,看都不看,连马都不下!哎哟我这膝盖哟,今儿晚上又得回去热敷喽。”
  石咏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跪迎?
  十六阿哥与伊都立都见到了石咏,十六阿哥多少知道石家与年羹尧的恩怨,叹了一口气道:“茂行,这几日你在京里可千万得小心一点。本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护着你!”
  原来,石咏的确是走运。这一次廉亲王带同宗室王公与京中六部九卿的官员出城郊迎,在郊迎的时候竟然接到了礼部的旨意,说是王公以下“跪迎”。
  石咏一惊,问:“今儿个在南书房没听见下这样的旨意啊?”
  十六阿哥悻悻地道:“谁知道呢?说是八哥提议的,皇上点了头,礼部就拟了旨这么干了。”
  石咏:又是廉亲王?
  伊都立点点头,说:“不止有宗室与百官,礼部还专门遣了礼乐去,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真不晓得皇上还能怎么再加恩他,他才能心里有点儿数。四川总督、甘陕总督、抚远大将军、太子太保、一等公,这些能给人臣的皇上都已经给了,难道还真要封他做异姓王不成?茂行,你可不知道,文武大臣是活脱脱跪了有小半个时辰的,结果这位年大将军根本连马都没下……”
  石咏:这个……
  为什么这些听起来格外像是“捧杀”?
  十六阿哥与伊都立也很熟,登时白了伊都立一眼,说:“今儿个还算好,你听说前几日直隶总督李唯钧的事儿了吗?人家可才是真的倒霉!”
  原来,年羹尧进京途中路过保定,直隶总督李唯钧奉旨在保定迎候。李唯钧是年羹尧的旧人,能得这个直隶总督的职位,也是得了年羹尧的力。李唯钧自然恭恭敬敬地去迎接昔日老上司。
  哪知李唯钧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年羹尧根本没有给李唯钧上前行礼的机会,他直接派了一名低品级的武官前来传讯,说大将军身佩紫缰黄带,李唯钧等人因何不跪。
  “紫缰”与“黄带子”都是御赐之物,但是年羹尧借此说“如圣上亲临,百官跪迎”,却也太过了。但是李唯钧原本是年羹尧旧部,积威之下,双膝一软,“啪”地跪了。
  岂料还不止如此,年羹尧根本没让李唯钧在官道上跪拜他,他让李唯钧带着直隶官员,在官道两旁跪拜迎送,自己则纵马经过,连看都没看众人一眼。
  伊都立听了心想,这样对比起来,京官好像确实比直隶官员的待遇要好了一些,至少自己还是跪在了官道上的,年羹尧虽然没有下马,但好歹也过来他们这些文武官员跟前打了声招呼的,比起李唯钧……他伊都立就是这点好,擅长自我安慰,只要一想到有人比他更惨,伊都立的心气儿已经平了。
  十六阿哥冷笑着说:“李唯钧是自己膝盖不够硬,就这么跪了下去。若要我说,这是活该!什么紫缰黄带便要跪迎,宗室子弟都有黄带子,入八分辅国公,就能佩紫缰,难道随便寻个入八分的辅国公去见他李唯钧,他李唯钧也要道旁跪迎吗?”
  “伊都立大人是得了礼部旨意,不得不如此,而李唯钧……这一笔,怕是在史书上都已经记下了!”十六阿哥最后叹息一声。
  听到此处石咏便完全明白了,固然可能有人暗中起心要“捧杀”年羹尧,然而年羹尧自己却高调跋扈,不知收敛,在旁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他便越发显得骄纵,无法无天——这些都是致祸的根本。
  “不管怎么样,茂行,这几日年羹尧在京,你多少小心些!”十六阿哥关心地嘱咐石咏。
  石咏点头谢过提醒,心想他才不会故意去触年羹尧的霉头,他的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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