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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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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印而生,为印而活。”小麻雀落到一旁的花株上,声音沉沉,字字铿锵道。
“破印军!”小若源惊呼,小小的脸上跳跃着浓浓的惊喜。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你是妖界子民。”小麻雀音量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小若源能听到,“我没有想到你没在公主身边竟能在人世活到现在。”
小若源很震惊,“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公主走散了?”
小麻雀声音沉沉,“我见过殿下和他的妻子了。”
“殿下……和他的妻子?”小若源喃喃,而后惊道,“小坏坏和小坏坏相公!”
小麻雀目光亦是沉沉,“我需要你将你知道的关于这个人世的一切,以及……关于你所知道的殿下的一切,告诉我。”
“只是不知……”小麻雀将小若源打量了一遍,声音竟是有些冷道,“你的心,是否还向着妖界?”
这颗草药身上的味道,人类的味道很浓,若非和人类亲近和人类要好,身上是绝不可能沾染上人类的味道的。
小若源小小的身子倏地一抖,而后见着他眼神坚毅,语气更是坚毅道:“我的心,永远向着妖界!我是妖界的子民!”
小麻雀并未怀疑小若源所说,因为妖与人不一样,妖没有叵测的心,所以妖从不说谎言。
只听小麻雀四下望了望,又问道:“此处可方便说话?若是不方便,便换个地方。”
“这儿很安全。”小若源道,“不会有人来的,我会把我这百年来所了解到的人类及人世都告诉你。”
小麻雀点点头,从花株上飞到了小若源肩上,这般的话他们说话的声音便能更低些,毕竟这儿是人世,必须处处并且时刻警醒着。
“将军也到人世来了。”既是相信了小若源,小麻雀便很是坦诚。
“将军……”小若源震惊不已,“破印将军!?”
“是,除了将军,还有我们破印军五十弟兄!”
“真……真的吗!?”小若源激动不已,惊喜不已。”
“嗯。”小麻雀又点点头,“但与你通过封印时和公主走散了一样,我们分散了,不过破印军为着这一天这一情况已不知训练了多少几千回,很快我们便能与将军汇合,届时——”
“届时只要用得到我若源,我一定义不容辞!”小若源那张永远脱不了稚气的小脸上此时除了坚毅便是决绝,似乎就算让他献出他这活了一千年的命,他也毫不犹豫。
小麻雀笑了,扑扇着翅膀,“以前总觉得公主养了一颗没用的草药,看来不是,是我以前想错了你,实在惭愧,初次见面,我叫褐羽。”
小麻雀说完,朝小若源伸出了小翅膀。
小若源先是一怔,而后也笑了,将小手握成拳头,和小麻雀的翅膀碰在一起,道:“我叫若源,日后还请多指教。”
就这么,这两个小东西坐在这院子的墙角里,说了许久许久的话,从白日到黑夜,忘了饥饿,也忘了时辰。
说着说着,只听小若源道了一句:“想要破除封印,必须倚仗小坏坏和她相公的力量,也就是沈流萤和殿下的力量,封印之所以突然之间裂开前所未有的宽大罅隙,你们之所以能有数十人从封印罅隙来到人世,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因为小坏坏和殿下。”
“殿下乃上古妖帝后人,体内又有公主的妖元,力量自是不必说,只不过被体内的三帝血印压制了而已,而小坏坏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却又异常强大的力量。”
此时的小若源,沉稳冷静得像一个老者,哪里还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谁说他是弱不堪言什么都不知的无能草药?
*
回了京城回了莫府的沈流萤终于能舒舒服服地洗了身子,再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椅子上让绿草喂她吃宵夜,懒洋洋的,一副享受的模样。
长情这会儿泡过澡正走进屋里来,绿草也正好伺候完沈流萤吃宵夜,遂端了盘子离开屋子,出了屋发现秋容还一动不动地在屋外杵着,不由有些嫌弃他道:“你怎么还杵在这儿?”
秋容一副“你蠢我也傻啊?”的神情看了绿草一眼,也是嫌弃道:“我在这儿你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保护夫人了。”
绿草将秋容上下打量了一遍,更嫌弃道:“姑爷已经进屋了,还需要你保护我们小姐?而且过一会儿我们小姐和姑爷就要睡觉了,你说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啊?有没有点眼力劲儿啊?”
秋容微微一怔,这说得……好像也是,他杵在这儿,待会儿岂不是又要听到夫人“哭”的声音?
这般一想,秋容赶紧转过身,要对屋里的长情禀告什么。
绿草见状,立刻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瞪着他小声且着急道:“你退下就退下了呗,还禀告什么啊,你不在这儿候着姑爷又不是睡不着,你这会儿别打扰姑爷和小姐才是。”
……这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绿草白了秋容一眼,“你这么笨,姑爷是怎么忍得了的?”
“……”
绿草说完,端着盘子走了,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看向秋容,像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对他小声道:“厨房有夜宵,你要不要去吃一些?”
绿草话还没说完,秋容的肚子便“咕——”地响了一声。
秋容心里正想要夸绿草怎么突然这么贤惠对他这么好,谁知却听得绿草又道:“看你整天跟着姑爷东奔西跑的回来了不能好好歇着便也罢,一把年纪了还连个疼你的媳妇儿都没有,可怜可怜你,我前边给小姐煮夜宵的时候多煮了一些,本想倒了的,就给你吃吧。”
“……”秋容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说谁一把年纪了还没媳妇儿!?”
“说的不就是你?”绿草又将秋容打量了一遍,然后竟是有些同情道,“你这模样,少说也有二十五了吧?二十五还没娶到媳妇儿,不是怪可怜的?”
“好了,饿了就去厨房吃东西吧。”绿草说完,也不管秋容将牙齿咬得多响,抬脚就走了。
秋容将牙咬得更响了。
二十五!?这臭丫头居然说他看起来少说二十五了!?他明明才二十!哪里像二十五了!?
秋容愤愤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摸到一脸刺手的胡子。
胡子?刮了试试?说不定刮了就有姑娘瞧上他想要嫁给他了呢?
嘿嘿嘿。
屋子里,沈流萤吃饱后连坐都觉得懒,见着长情朝她走来,便抬起手要他抱,“大兔子,抱我到床上躺着呗,我懒得动。”
长情伸过手来将沈流萤打横抱了起来,却没有将她放到床榻上去,而就这么抱着她在屋里慢慢走而已,道:“萤儿刚吃饱便躺下,不好,我抱着萤儿走走。”
沈流萤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那就到院子里走走怎么样?”
“萤儿可有觉难受?”
“回了家了,有你这个大宝贝陪着,二哥好事将近,心里开心,不怎么难受了。”沈流萤笑道。
“那我拿件衣裳给萤儿披上,夜里有些凉。”
“嗯。”沈流萤点点头。
月色静好,蛐蛐儿躲在草丛中鸣叫。
沈流萤本是笑嘻嘻地逗着长情,说着说着,她忽然问长情道:“呆货,若要对付天枢宫,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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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要是早上9点没有更新的话就是在下午5点左右啊~
这几天的章节算是过渡章节,没有什么大起大伏,但是内容还是有的
☆、346、这个仇,非报不可!【一更】
沈流萤一直对天枢宫的事情耿耿于怀,沈望舒小院里发生的事情虽已过去了将近半月,可她却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名自称天枢宫人的蓝衣男子是如何想要取她的性命,想取她的性命便也罢,他甚至想要将三哥的性命也一并取了。
想要伤害她的家人她的三哥,这是她绝不能忍也不想忍的事情,这个仇,她势必要报!
若是不报,定还会有人来伤害她的三哥,她的家人,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家人!
提到天枢宫,长情的手不由自主地抚向沈流萤的脖子,抚向她的咽喉处,那是被蓝衣男子手中利剑刺穿的地方,也是那一瞬间,他的心也有如被人刺穿了一剑,窒息般的感觉。
在西原县相思情树下天枢宫取萤儿性命不成,而今又再来,此仇若是不报,他便妄为萤儿的丈夫!
纵是再棘手又如何?纵是那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也非夷平了不可!
“棘手。”长情眸色阴沉,声音更沉,“但我绝不会让萤儿白受这一剑,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沈流萤眨眨眼,“那要怎么做?”
“此事不需要萤儿劳心。”长情的手依旧轻轻柔柔地摩挲着沈流萤的脖子,就像那儿还有伤口似的,“我来处理,我若连这杀妻之仇都报不了,我还有何资格做萤儿的相公。”
沈流萤“噗嗤”一笑,“说的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长情摩挲着沈流萤脖子的动作更轻,更柔,“若萤儿有墨衣墨裳的力量,我不敢想。”
长情的手有些微颤抖,将沈流萤稍微抱紧了些,又道:“说来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萤儿,当时我若是在,定不会让萤儿受分毫伤害。”
“傻兔子,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不是?你还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你要是时时刻刻都黏着我这个媳妇儿,那还是男人么?”沈流萤抬手捏捏长情的脸,扬着嘴角浅浅笑着,“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左右,再说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人,我要是认真起来,可是能让人闻风丧胆的。”
“我知道。”长情没有拂开沈流萤将他的脸又捏又扯的手,而是认真道,“萤儿的力量我知道,若非如此,萤儿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去到云梦山找我,只是我身为丈夫却没有在萤儿身边保护好萤儿,总觉亏欠和后怕。”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嗯?”沈流萤将长情的脸使劲往外扯,“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可生气了啊。”
“那就不说了。”长情很老实,惹他这小媳妇儿不开心的话从不多说半句。
“这才乖。”沈流萤当即松了长情的脸颊,改为轻轻揉搓,揉着揉着,忍不住又昂起头啃上他的唇。
长情停下脚步低下头,加深了沈流萤主动的吻,末了长情微微抿了抿唇,轻声道:“萤儿莫要给我点火了,我受不住的。”
“就是亲亲你而已,这就受不住了?”沈流萤笑,嘴却是贴着长情的嘴角,未有离开,说完还在他嘴角小猫似的舔上一舔。
“受不住。”长情忍着情动,“萤儿的味道清甜软糯,我受不住。”
“你受不住,那你为何总是勾引我想要亲你呢?”沈流萤哼哼声,无赖道。
长情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自己做了什么是勾引这个小女人的,遂不解地问道:“我没有勾引萤儿的。”
他还不想引火**。
月华之下,长情一脸呆萌傻的面瘫样沈流萤瞧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将他的脸在自己手心里捏扁搓圆,一边哼哼声道:“还说不勾引我,你这副呆呆傻傻的卖萌样儿就是在勾引我,你知道我可是最受不得你这副傻萌样,总想啃了你。”
“……”长情很无辜,“萤儿,我改不了我的脸的。”
况且,他不觉得他的脸有什么呆萌傻的样儿。
“改?我可不许你改。”沈流萤又咬上了长情的唇,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笑得亦娇亦嗔,“我啊,就是爱极了你的这副傻萌样。”
“不过话说回来,呆货你要是掀了天枢宫的话,必须带上我,我要亲眼看着它完蛋,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和你一起那可不行。”沈流萤咬着长情的唇角,道得认真。
“好。”
沈流萤又是对长情的唇啃啊啃。
既是棘手的事情,她便更要和这个呆货在一起,不管面对任何事情,她都要在他身侧。
*
此时此刻,由北溪郡来京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夜色中飞驰。
马上无人,驾辕上也无人,马车里的人,竟就任着马儿这么跑。
马车中人,乃官无忧。
他正翘着腿斜倚在马车里一只软枕上,手里掂着一只白玉酒壶,嘴正对着壶嘴,咂咂品着壶中美酒,一边笑吟吟地叹道:“主上这是真打算和天枢宫杠上了,啧啧,八十一座楼随时待命,这是完全不给人活路啊。”
“届时不知血会流成什么样的美景呢?”官无忧总是笑着,以致他细长的眼角笑纹深深。
血流成河在他嘴里,不像是人命,而像是一画,美得能让他心醉的画。
他仰起头,将壶中酒一股脑儿往喉间倒,赞道:“好酒,好酒!”
他似是醉了,又似还清醒着。
可他如今活在这世上,醉如何,醒又如何,终不过是一场再无期盼的梦。
突然,奔跑中的马嘶喊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而后竟是停了下来。
官无忧却是连车帘都未掀,只是懒洋洋道:“驹儿啊,停下来做什么,接着跑。”
马不走,只是在原地踢踏着马蹄。
过了好一会儿,官无忧才伸出手,将车帘掀开,“莫不成你是想要我抽你几鞭子才肯走?”
车帘掀开,官无忧才知道马儿为何停下。
因为道路上倒着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而这拉车的马似是通人性,无人拉缰却自己停了下来。
官无忧总是笑着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然后将车帘垂下,道:“继续走,你若不走,你就和他一样倒在这儿。”
马儿立刻扬蹄往前跑。
眼见马儿的前蹄就要在血泊里的人身上重重踩下。
只见地上有黑影一闪,车帘轻动。
当马蹄重重落到地上时,血泊里躺着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又怎么可能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这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不是消失,而是换了个地方躺着。
躺在马车上。
可他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却又怎么有力气在转瞬之间爬上奔驰的马车的?
当然不是他自己爬的,而是官无忧将他拎上来的。
官无忧的动作很快,快得扬蹄跑着的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便已将人拎到了马车上,就在他掀开的车帘重新垂下之前。
他又为何要救这么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因为这一幕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得他根本就无法自控。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受伤的人倒在他的马车前,他将她救起。
然后,她就成了他的梦,美好得胜过世间一切的梦。
可最后,梦碎了,即便用尽他的永生,也拼不回来。
连残梦都不是。
官无忧总是笑吟吟的眼中此时没有笑意,他在看他拎上马车来的这个人。
是个女人。
他竟是倏地拧起了眉。
他似乎,陷进了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中。
痛苦的回忆。
*
深夜,月隐云层后,藏住了月华。
万物寂寂。
小麻雀扑扇着翅膀到了相思苑来,不过没有靠近沈流萤与长情的卧房,而是停在了院子里的石榴树上,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卧房方向看。
怎么回事,这卧房里突然有很浓很浓的妖气,殿下身上是不会有这般浓重的妖气的才是。
其中还混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麻雀很想上前一看究竟,可夜窥人夫妻之事,他实在做不出来,只能心中揣测。
卧房里,长情与沈流萤已入眠,却见他手上的晶玉手珠萤萤有幽光,蓝色的幽光。
他与沈流萤的眉心上各绽出一朵芍药花。
然,沈流萤眉心的芍药为赤红色,长情眉心的芍药则一半幽蓝一半赤红。
他心口的帝王血印似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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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五点左右
☆、347、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二更】
沈澜清大婚的前一夜,沈流萤兴奋得睡不着,兴奋得就好像是她出嫁似的,比她出嫁那会儿还要激动还要兴奋,道是他们沈家终于娶进一个媳妇儿了,就恨不得这个夜晚冲回沈府去住,要不是长情搂着她让她好好在相思苑休息的话,只怕她已经冲去了。章节更新最快
越温婉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沈澜清,每天早上她未醒时他就已经窜出去了,夜里待她睡下了他才窜回来,连饭都不在家吃,真真就像是躲着他似的。
成婚的前一夜,直到越温婉睡下,也还是没有见到沈澜清。
这可是把沈斯年给气坏了,几乎遣动了整个家的人去找沈澜清,道是找到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抓回来不可。
可沈澜清乃江湖中人,岂是沈府的小人想找便能找得到的,就算找到了,又岂是他们想抓便能抓的。
是以当沈府的人寻到沈澜清的消息急匆匆地赶往一家酒馆时,那儿已不见了沈澜清的身影,只有店家上前来代为转告,说是“我不会耽误明儿的婚事的,大哥放心啊”。
沈斯年听到家丁回来转达的这句话时,真是又气又急,以致一整晚他都安不下心来,坐卧不安,好不容易躺下了,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打开房门,先到府门方向问问守门的大爷沈澜清回来了没有,而后无奈地往祠堂方向走去。
沈斯年往灵案上的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然后跪坐在祖宗灵位前,看着他们爹娘的灵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爹,娘,明儿便是澜清的大喜日子了,可这会儿都已经快寅时了,却还未见他回来,他可还真是像小时候那样,只管自己呵,完全就不管家里人给他心急,就像不在家的这么些年也一样,夜里我不知做了多少回噩梦,梦见他在外边被人欺负了。”
“而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以为他性子会稍微改上一改,谁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事事都要我操心着,大婚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我们沈家丢人便也罢,委屈了人姑娘,日后让人姑娘如何在人前抬头。”
“哎,澜清那孩子,说是不会耽误明儿的婚事,让我放心,可这会儿还没见到他的人回来,我又如何放心得了?”
灵案上的烛光将沈斯年的身影拉扯得有些模糊,将此事祠堂门外站着的人的身影也拉扯得更为模糊。
过了好一会儿,沈斯年闻着微醺的酒气,眉心微微一蹙,转头往身后堂门方向看去。
将近半个月没见过人影的沈澜清此时就站在祠堂门外,正笑嘻嘻地看着沈斯年。
沈斯年瞧着沈澜清,竟是难得地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对他道:“回来了?到我身旁来坐坐。”
沈澜清瞧着沈斯年没有生气有些诧异,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话地抬脚跨进门槛,在沈斯年身旁的蒲团上跪坐下身。
只听沈斯年语气平和地对他道:“我已经把你明儿大婚的好事告诉爹娘了。”
“嗯。”沈澜清点点头。
“又去喝酒了?”沈斯年又问。
沈澜清笑嘻嘻答道:“大哥你知道我的,一日没酒不行。”
沈斯年转头来看他,语重心长道:“成了婚后能少喝就少喝,没有哪个女子喜欢自己丈夫成日成日喝酒的。”
沈澜清无所谓道:“她不喜欢那她就不要嫁咯,她可是知道我不喝酒不行的。”
沈斯年没有训斥沈澜清,而是蹙起了眉,面有难过之色,将目光从沈澜清身上移开,重新看向他们爹娘的另外,愧疚道:“是我这个兄长当得不好,没有照顾好教好你们,才使得你的性子如此不羁,这怪不得你,说来都是我的错。”
“大哥,你知道你有哪点儿不好吗?”沈澜清没有因沈斯年的难过愧疚而伤悲,也没有嫌弃地走开,反是一脸无奈,还捎带叹了一口气。
沈斯年有些不解地侧头看他。
“大哥你啊——”沈澜清将手臂扳到沈斯年肩上,无奈又嫌弃道,“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喜欢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错本来就在我们身上,又关大哥你什么事?”
沈斯年正要回答,却被沈澜清打断,“打住,我知道大哥你又要说什么是你没有养好教好我们才会让我们犯错的,从小听到大,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可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小望舒和小萤萤肯定也不想。”
沈斯年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竟是笑了,道:“既是如此,那日后我便不说了,省得你们都嫌我啰嗦。”
“大哥,你今夜有些奇怪。”沈澜清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斯年,手依旧扳在他肩上,“你今夜居然没有骂我,还这么好声好气地和我说话。”
“我的澜清已经长大了,早就不需要我这个做大哥来教你怎么为人处世,更不需要我这个大哥来骂你不学无术。”沈斯年抬起手,像摸小孩儿似的摸摸沈澜清的脑袋,微微笑着,温柔慈爱得像个父亲,“你明日就要成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纵是有再多想要训斥你的话,这会儿也道不出口了,见着你回来,便好了。”
“哈……”沈澜清突地笑出声,扳在沈斯年肩上的手猛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肉麻死了!”
沈斯年也笑着,“怎么?可是嫌弃大哥?不想听大哥说话?”
“那怎么敢!”沈澜清笑得喜悦,“我这是高兴。”
“高兴便好,行了,时辰不早,过会儿天就要亮了,赶紧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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