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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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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又注定了她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
就让她过完这个冬日吧。
过完这个冬日,她就走,日后若是有机会,她就再回来看看那火红的石榴花。
纯苓安然满足地窝在暖垫上,莫凛提着又撑着甜糕与甜汤的食盒朝这温暖的书房走来。
忽然间,纯苓觉得自己心口疼极,使得本是安然睡着的她蓦地睁开了眼。
莫凛提着食盒已经推开了书房微掩的门,跨进了门槛来。
纯苓听着动静,莹亮的眼眸里满是惊慌,不过刹那时间,她光洁的额上便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死死抓着心口要站起身,看着窗户的方向作势就要掠出去。
可,心口传来的极致疼痛却牵制着她站起身都吃力,更莫论从窗户掠出去。
莫凛的脚步声近了,伴着他温和的声音响起,“纯苓姑娘,我把甜糕和甜汤拿来了。”
下一瞬,莫凛温和的声音变得紧张慌乱,“纯苓姑娘,你怎么了!?”
只因他瞧见本该惬意满足窝在暖垫上的纯苓此时浑身颤抖地蜷缩在暖垫旁的地上,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莫凛想也不想就要冲到纯苓身旁,可就在这时,纯苓蓦地抬起头来看他。
只一眼,莫凛的脚步如被千斤巨石拉住,让他定在了原地。
因为纯苓那本该漆黑莹亮的眼眸,此时却是赤红色!血一般的赤红色!
正如他曾在西山上见到的一样!
莫凛嚅嚅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纯苓的身子蜷得更厉害,她整个人几乎蜷成了一个团,也颤抖得更厉害。
忽然,本是蜷缩在地浑身颤抖的她消失不见了!
那只本该跑出书房不见了的白兔子却凭空出现在她所在的位置!
“啪——”莫凛手中的食盒掉落到底,盒盖倾翻,甜糕撒了,里边的甜汤顺着食盒流了出来,湿了他的鞋底。
莫凛震惊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震惊得不能置信。
也就在莫凛手中食盒掉落在地的后一瞬间,暖垫上的白兔子如箭一般从他身旁蹿过,蹿出了书房,蹿进了茫茫白雪里,蹿出了莫府。
莫凛还是震惊得回不过神来的模样杵在原地,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回过神来后没有惊也没有慌,更没有冲出去喊人,他只是缓缓蹲下身,将翻倒在地的食盒收拾起来。
碟子里的甜糕已经全都翻倒,被甜汤浸化得没了模样,再吃不了,甜汤碗里的汤水流尽,碗里的苞米倒出了大半,也再吃不得再喝不了。
莫凛将食盒收拾好后却是蹲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身。
那日之后,纯苓没有再在这个院子里出现过,莫凛的书房安安静静的,除了炭火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再没有姑娘家的欢声笑语。
起初的几日,莫凛没有再到书房去,初一觉得奇怪,问了他原因,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可有些事情,一旦养成了习惯,便再难改了。
于是过了几日,莫凛便又去了书房,他甚至习惯性地在去书房之前让初一交代厨房做好甜糕和苞米甜汤,哪怕早已不是苞米的时节。
院子里很安静,院子里的雪覆了厚厚一层,因为莫凛没有让人来清扫,这雪便积在院子里。
小红也依旧安安静静地杵在雪地里,雪地上干干净净,除了莫凛的脚印之外没有任何印记,除了他,没有人来过这个院子。
平日里这个时辰,是纯苓出现的时间。
莫凛推开书房门,将暖炉里的炭火燃上,书房门仍如往日里那般微掩着,并未关严实,像是留给谁人似的。
暖炉旁那个厚厚的暖垫不见了,因为纯苓离开的那天,莫凛将它收起来了,这会儿他却又是从柜子里将暖垫拿了出来,将它放在了原来的地方,放在暖炉旁。
他在暖炉旁暖好了手,便走到书案后开始作画。
画的是火红的石榴花。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书房那微掩的门扉在莫凛进来后再没有人从外推开,日日都准备好放在书房桌上的甜糕与甜汤放到冷透,都没有人动上一口,那个放在暖炉旁的厚厚暖垫也没有人再懒洋洋地窝在上边不愿意离开,特意备在书房里的床榻,也不再有人用。
这一个月里,莫凛画的画,反反复复都是石榴花,可却没有一幅画画得成,他总是画到一半或是画到快完成的时候总被某一笔某一点给毁了。
没有作画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画得出完满的画。
天气愈来愈冷。
又下雪了。
莫凛的石榴花又画毁了。
今日,已经是纯苓离开后的整整一个月。
她爱极了那株石榴树,她给它起了名儿,甚至不辞辛苦带着它来找他给小红“救命”,可如今,她却没有再来看它一眼。
莫凛有直觉,她不会再来了。
他知道,他再也看不见那个单纯美好的姑娘了。
莫凛看着自己手下又被自己给画毁了的石榴花,烦躁地将笔搁下了,转而走出了书房,走到了种在书房窗前的石榴树旁。
石榴树仍在,可他的石榴花,怕是再也画不成了。
看着面前的石榴树,莫凛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掉了落在枝头上的雪。
就在这一瞬间,他似瞧见了那双纯澈的眼睛,带着甜甜的笑,美好极了。
这样单纯的一个姑娘,该怎么过日子?会被欺负的。
“纯苓姑娘……”莫凛抚着石榴树的枝,脱口轻唤了他这些日子来日思夜想的人一声。
就在这时,有朗朗的笑声传来,“阿凛,纯苓姑娘是谁啊?”
莫凛闻声抬头,见着来人,不由也笑了,道:“子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家长子云子君。
云子君站在莫凛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笑道:“瞧瞧你这模样,活生生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样儿。”
“敢情子君还见过不少相思病人?”
“开我玩笑呢你?不想知道你叫我打听的人的消息了?”云子君剑眉一挑。
“纯苓姑娘!”莫凛激动得一把抓住了云子君的肩,“子君你打听到纯苓姑娘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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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呵~貌似挺多姑娘喜欢老爹和苓妹这对cp,正好我也喜欢这对cp,就满足你们也满足我自己,多写个一两章,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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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6)
“初一,你家主子莫不是被那名叫纯苓的姑娘给勾了魂了?”云子君倚在窗边的太师椅上,一手支着腮,一手接过初一递来的茶盏,眼睛打量了一遭眼前的书房,玩味道,“瞧瞧他这书房,都快成了姑娘家的闺房了。”
云子君说的倒是大实话,莫凛这书房,而今铜镜梳子绣鞋等等姑娘家用的东西都摆放着,不仅如此,这好端端的一间书房还添置了一张床榻,床榻上的被褥枕头皆是姑娘家才会用的那种颜色,而且还看得出是用心准备的这些东西。
初一站在云子君身旁,目不斜视,只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云子君呷了一口热茶,又笑着问初一道:“初一啊,你这主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金屋藏娇娥的啊?”
“回大公子,初一不知。”初一面不改色地恭敬道。
“我看你不是不知,你是不想告诉我,省得我笑话你主子吧?”云子君轻轻一笑,又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接着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个什么样儿的姑娘,竟能让阿凛把魂儿都给丢了,京城那么多有才有艺的姑娘小姐他都没有动心,我这才几个月没见他,他就忽然有心上人了?”
“回大公子,初一的确不知。”初一很恭敬,“近些几个月来,主上不许任何人擅入这书房院子,初一也不例外,初一也不曾见过大公子所说的这个姑娘。”
“不得了不得了。”云子君笑意浓浓,“连初一你都被阿凛排斥在外不给进这书房来了,看来阿凛真的是给那个姑娘给勾了魂了。”
初一不语,他总是能少说一句话便不会多说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初一你就不担心么?”云子君笑着笑着,渐渐敛起了笑容,面上的神色变成了严肃凝重,“若那是心怀不轨的女子,阿凛当如何?”
“担心。”初一很直截了当地回答云子君的问题,他的神色与云子君一般的严肃,“只是初一相信主上心仪的女子不会是心怀不轨之人。”
所以他尽管不放心,却始终没有越矩问过莫凛这些日子里来的事情。
这回轮到云子君沉默不做声。
倒是初一反问云子君道:“大公子心中不也是正如初一这般想的?”
“哦?”云子君挑挑眉,似笑非笑,“你又如何知道我心中如你一般想的?”
初一肯定道:“若非如此,大公子此时定已跟着主上去找他想见的人,而不是坐在这儿慢悠悠地喝茶。”
“说的可真有道理。”云子君不由又笑了,不得不承认道,“是啊,我就是相信阿凛不会看错人,所以才会安然地坐在这儿喝茶,不过初一你这属下做得可不够格了啊,你怎么也和我一样没有跟着去呢?”
“主上不让初一跟着。”初一又是恭敬道,“再说,大公子点明了要和初一沏的茶,初一不得不留下来。”
“说的好像是我拦着你不让你跟着去似的。”云子君嫌弃地看了初一一眼,又慢慢地喝起茶水来,“嗯,不错,初一泡的茶依旧合我的胃口。”
“谢过大公子夸奖。”
云子君忽地注意到眼前桌上摆放着的甜糕和甜汤,不由伸出手指了指,挑眉问道:“那是什么?”
“甜糕和甜汤。”初一道。
云子君白他一眼,“我又没瞎,我当然知道那是甜汤和甜糕,我是问阿凛的书房里怎会有这些吃食,我可是记得很清楚,阿凛从来都不喜吃这些东西的。”
初一不做声。
下一瞬,云子君便自己明白了,以致他又笑了起来,一副恍悟的模样,道:“初一啊,看来过不了多久,你们这男人窝似的莫府就要添女主子了。”
此时此刻,莫凛一骑快马正疾疾往南边方向而去。
他没有乘车,在这冰雪寒天里,就这么骑着马迎着风雪离开了莫府,离开了京城。
十万大山,浓雾弥漫,骸骨遍地。
莫凛警惕小心地走在白雾浓稠得连眼前半丈距离的路都看不见的密林里,踩着不知在这山上躺了多久的白骨,他心里不安到了极点。
云子君给他的消息是曾有人见过他要找的那一个姑娘在这十万大山的山脚下出现过,除此之外,便再打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就好像她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似的,连云家那样广的人脉都打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可哪怕只有这一个消息,莫凛还是毫不犹豫地赶来了。
十万大山,极乐之地,寻常人根本不敢踏足的地方,莫凛不知纯苓为何要来这个地方,他只知道,他很担心,担心她会有危险。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是否找得到她。
而他脚下每踩到一次骸骨,他的心中的不安就叠加一分。
如今他的心,想的全都是那个纯澈的姑娘。
他想再见到她,很想。
在十万大山上走着的莫凛,愈走愈慢,愈走他愈觉得呼吸困难且沉重,心跳得愈来愈快,仿佛随时都会撑破他的胸膛跳出来似的,便是他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朦胧。
不管他揉了多少次眼,他的视线依旧朦胧,甚至还变得愈来愈模糊。
忽地,他虚浮的脚被一根凸出在地面上的树根绊到,使得他重重栽倒在地,他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可他才稍稍撑起身子,他整个人又跌回到地,再撑不起身来。
他双手使不出力,根本撑不起身子,不仅是双手,他整个人都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视线更是模糊得连近在眼前的一棵小草都看不清。
渐渐地,他就在这浓稠的白雾中闭起了眼,失去了意识。
而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浓雾里有一个小东西来到了他眼前。
一只兔子。
一只白白净净的兔子。
可他尚未来得及瞧清楚,便失去了意识。
莫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月。
他耳边有潺潺溪流声。
他先是怔了怔,而后猛地坐起身,才发现他躺在一条小溪流边。
这儿没有浓雾,甚至能看得见夜空中的月。
不是他昏迷过去的那片浓雾林,他的周身也没有那巨大参天得遮天蔽日的树木。
是谁救了他?是谁将他从浓雾里挪到了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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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我的苓妹【一更】
人妖殊途,人世不容妖,妖在人类的眼中,大奸大恶,非诛不可。 。。 首发
人与妖,注定势不两立。
可她对他,却生了不该有的情。
她该怎么办才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是好。
“我来找纯苓姑娘,只是因为想见姑娘。”莫凛语气温柔,便是目光都是柔软无比的,“我来找姑娘,不是想要伤害姑娘。”
纯苓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凛,看了好一会儿,却终是摇了摇头,又一次道:“我是妖,你也亲眼看见了。”
想见又如何呢?
她也想见他,可是……
不可能的。
她与他,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每日都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已经亲眼看见了她变幻的模样,他是人类,她不知要如何相信一个人类。
“我不在乎你是人还是妖。”莫凛只觉难过,纯苓话里的淡漠让他觉得难过。
他听得出,她不相信他。
抑或说是,她不敢相信他,不知该如何相信他。
果然,只见纯苓还是摇了摇头,她甚至站起了身,道:“你休息吧,天亮了我再来送你下山。”
纯苓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纯苓姑娘!”莫凛着急得当即朝她跑了过来。
可他的速度又如何比得上纯苓,他才跑出两步的时候,纯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漆黑之中。
她离开了,未回过头。
莫凛怔怔停住脚,看着燃得正旺的火堆,失落到了极点。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纯苓姑娘放下对他的警惕与防备。
可今日他的心所受的苦痛,却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当时若是没有打翻食盒就好了,就好了……
他应该如何才能让纯苓姑娘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
他喜欢她,已经喜欢到不能自控无法自已。
哪怕她与他不一样,他仍是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思念。
可,不一样又如何?她是妖又如何?
他不在乎,他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她的身份,更不会因她的身份而改变。
*
“那夜之后的天明,娘可有来送爹下山?”难得听到莫凛说起他与纯苓的事情,长情听得认真极了,在莫凛停顿下来喝茶的时候甚至又好奇地问他道。
“来了。”莫凛笑着点了点头。
他怀里抱着的小面团这时候动了动,莫凛担心把他吵醒了,便轻轻拍拍他的背,换了另一边臂弯来给他枕着。
只见小面团伸了伸脖子,然后咂咂嘴,继续甜甜的睡去。
“可是爹没有走,就死缠烂打地跟着娘了,可对?”长情想了想,又问道。
莫凛笑得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死缠烂打这么词有些夸张了,不过当时我似乎也正是如此了。”
若不是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下山,非要等着苓妹答应与他一齐下山的话,只怕他与苓妹的缘分早就断在了那十万大山上。
长情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舍下脸面,是追求不到媳妇儿的。”
莫凛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揪了揪长情的耳朵,好笑道:“怎么说的好像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似的。”
长情却是微微挑眉看着莫凛,反问他道:“莫不成爹觉得我说的不对?”
若不是他一直在萤儿跟前转悠,可抱不了萤儿回家的。
“话虽不好听,可理却没有错。”莫凛不得不承认长情说的话有道理,而且是非常有道理。
“所以,下山之后,爹就抱得娘归了。”长情一副肯定的口吻,“不对,应当说从木青寨离开之后,娘就接受爹了,我说得对不对?”
听到长情提及木青寨,莫凛面上满是震惊,“我儿如何知晓我与你娘去过木青寨!?”
这个事情,除了他与苓妹还有木青寨的人,根本就没有知晓他们曾到过木青寨,他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便是子君,他都没有提及过。
可这孩子却是知道,难道——
“你去过十万大山!?”莫凛有些后怕不安地看着长情,“你去过了木青寨!?”
十万大山上可随处都是可夺人性命的毒瘴迷雾!
“爹忘了我身体里有一半妖血吗?”长情知道莫凛在后怕什么,他不想爹为他担心,“娘能在十万大山上平安无事,我也能安然无恙。”
可莫凛还是不安似的,非要伸出手来抚抚长情的脸颊,确定他安然无恙才安心,哪怕长情就好端端地坐在他身旁。
长情没有拂开莫凛的手,哪怕他早已不是孩子,不需要莫凛这般来为他担心。
相反,他喜欢莫凛这般轻抚他的脸,这让他觉得他与这个父亲之间,很亲近。
“没事就好。”莫凛收回手时又恢复了他素日里温和的浅笑。
只听莫凛又问道:“你既去过了木青寨,那可有见到寨子里的老巫姑?”
“见到了。”长情点点头。
“她老人家可还好?”
“她很好。”长情没有与莫凛说实话,“她还将我误认为是爹了。”
“她一定很震惊。”
“是的。”
此时,莫凛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惆怅,“我还欠她一杯喜酒,可我一直都没有去给她还上这一杯喜酒。”
不是他不想去,不是他想食言,而是他把苓妹弄丢了,他无法把这一杯喜酒给老巫姑还上。
喜酒喜酒,是要两人一起把酒,才叫做喜酒,只有他自己,却又怎能称为喜酒?
“我与萤儿替爹与娘还上了。”长情看着莫凛面上的惆怅,宽慰他道。
莫凛定定看着长情,眸中带着隐隐激动。
“我想,爹并非不想去给老巫姑还上这一杯喜酒,我便自己主张自己与萤儿替爹娘还上了,再带着萤儿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一起还。”长情对上莫凛的视线,极为难得地对他笑了笑。
不管在何人面前,长情都很少笑。
莫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个儿子笑过了。
他记得这个孩子小时候很喜欢笑的,可是久而久之,这个孩子便不再喜欢笑了,甚至连轻轻笑一笑都是极难见到。
“真是爹的好儿子,总是能知道爹心中想什么。”莫凛也笑了,“这一杯喜酒让老巫姑等了二十二年,愧疚之至,好在你和小姑娘替我还有你娘还上了,老巫姑一定很高兴。”
“嗯,她很高兴。”长情并不打算将木青寨的事情告诉莫凛。
爹的心已经很苦了,他不想再给爹的心添伤悲。
“那就好,那就好。”莫凛一连说了两个“那就好”,可见他心中那块搬起了二十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却听长情打趣似的又问他道:“爹当时死缠烂打跟着娘,是不是以命相护才终是得到了娘的放心和信任?”
莫凛又被长情逗笑了,“你这孩子,怎么总猜得这般准,真是让我怀疑当时你就在场似的。”
“爹应该说我脑子好用。”
“你啊,这性子可真是像你娘。”
“好了,爹,我不打断你了,你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在木青寨,我为保护寨子而受了重伤,最后又因为替你娘挡了一箭险些命丧黄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后的事情了。”
*
莫凛再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不仅如此,心口处亦疼得紧,他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来回想,才想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
想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陡然间猛地在床榻上坐起身,同时紧张道:“纯苓姑娘!”
“莫凛!”莫凛话音才落,便听到有人惊喜地唤了他一声,就在他身旁,就在他手边,就在床榻前。
纯苓就趴在床边,双手枕在床沿上,她本是枕着自己的手臂浅眠,可经着莫凛这一声紧张的惊呼声,她惊醒了过来,而当她看见坐起身的莫凛时,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
莫凛这才瞧见他手边的纯苓,脸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尤其是两个下眼睑,一片青黑,无一不写着疲惫,可她的眸子却莹亮无比,就像是闪耀的星辰,揉满了欢喜与激动。
“莫凛你终于醒了!”纯苓甚至激动得扑到了莫凛身上,将他紧紧抱住,“我担心死了!”
莫凛被纯苓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得懵住了,一时间震惊得便是连身上及胸口的伤被纯苓压着也不知疼,他甚至愣得完全没了思想,忘了反应。
直到纯苓松开他跑去找寨子里的巫医,他都还没有回过神。
可当巫医到来之后,却又不见纯苓出现。
巫医为他检查了伤势,替他换了药,离开了之后,他仍未见到纯苓出现。
莫凛实在坐不住也躺不下,他想要见纯苓,以致他顾不得巫医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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