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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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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姑姑笑了笑,神色之间有些怀恋:“是的,所以家主虽然有一妻三妾,但很是自豪自家的孩子们是这般和乐,长女一贯性情坚毅又温和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管事,富户家中的管事们都早早认可她是下一任家主,她也时常抽空照顾和教导弟妹,弟妹们都很敬仰自己的长姐,长女最关照和疼爱的是一对妾出的年纪最小的龙凤胎,因为他们早早就失去了母亲。”
  楚瑜忽然若有所感地道:“难道这对龙凤胎出了什么问题?”
  金大姑姑神色有些阴郁,她脸色变幻了一会,还是慢慢地一边替楚瑜戴上紫水晶的珠冠,一边道:“嗯,这龙凤胎里的小儿子天生容貌极佳,是所有孩子里生得最美艳的,脑子里也是最好使的,甚至修习的武艺也是孩子们最厉害的。”
  楚瑜顿了顿,暗想,能用美艳形容的男子,还真是……
  她莫名其妙地就想要水曜,随后立刻摇头,把这个诡异的形象赶出脑海,只随口道:“这能文能武的小儿子难道忽然想把自己的长姐弄死,然后继承家业?”
  金大姑姑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又复杂:“当时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小时候分明是很敬重依赖他的长姐,但后来成为少年之后却忽然一夕之间变了,竟用几年时间细细布下宏大杀局,试图将长姐赶下继承人的位置,确实引发了血雨腥风,甚至用卑鄙的手段囚杀了好几个一直坚定保护长姐的哥哥和姐姐们,最后……。”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地道:“他甚至逼迫自己父亲传家主之位给他……结果生生气死了自己的父亲。”
  楚瑜叹了一声:“也是,家财千万,大权在握又怎么可能不引得人心浮动。”
  金大姑姑苦笑:“当年谁都以为他是为了这个家主之位,直到好些年后,家里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而他也终于将他的长姐赶下了继承人的位置,甚至关了起来,而就在他得到了那个位置的前夕……他却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楚瑜一愣:“什……什么,是什么正义之士奋起反抗,或者长姐其实蛰伏起来,然后带着手下复仇了?”
  金大姑姑摇了摇头,闭了闭眼:“不,因为他的长姐死了,也死在了那一场大火里。”
  楚瑜不解,颦眉:“什么意思,他长姐死了,他就跟着死了?”
  她一琢磨,忽然道:“我明白了,他的长姐是不是打算和这个坏弟弟同归于尽?!”
  打不过了,爹也死了,周围的兄弟姐妹也被逼死了不少,绝望里自然想着和这个坏弟弟一起死。
  金大姑姑神色有些茫然,仿佛透过了遥远的时空,看见了许久之前的事,她垂下眼,眼圈微红地轻声道:“并不是的,她原本打算的只是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个第二天就要得到家主之位的弟弟冲进去救她,却也再没有出来。”
  楚瑜呆愣,茫然:“啊,这又是个什么剧情,这是因为这个姐姐有很多忠诚的属下,所以他担心自己地位不稳,要控制那个姐姐,所以才要救长姐,结果不小心烧死了自己?”
  还真是……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楚瑜叹了一声。
  她忽然想起了前生那一本《红楼》里的判词。
  金大姑姑神色却更复杂了,迟疑了许久,却还是怅然地轻叹:“要这么说,倒也是。”
  “可是这与三爷有什么关系?”楚瑜有点不明所以,她歪着头想了想:“难不成他是长姐的孩子,还是那个坏弟弟的孩子?”
  金姑姑一愣,看着楚瑜,忍不住苦笑:“你这丫头,倒是聪明,主上他……。”
  “金大姑姑,本尊的小夫人梳妆了这般久,还有妆点完毕么?”一道幽凉低柔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那声音仿佛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冰冷的令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低了一般。
  金大姑姑一僵,随后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的那一道修长的白影行礼:“主上。”
  炎炎夏日,风裹挟着热气吹拂而入,撩起他长长的袍子,翩然如谪仙,但却一丝热气都没法吹入房间,又或者吹入房间的都是寒透人心的寒气。
  他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莫名地楚瑜就觉得有些寒意顺着尾椎爬上来,如同站在无边的雪原冰川间,仰见寒冰大雪将倾,不知自己何时将被吞噬埋葬,那种感觉只能称为——毛骨悚然。
  有一种人,他微笑的时候,你摸不透他的心,他不笑的时候,你却只能感受到无边的恐惧。
  ……
  金大姑姑的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维持了这个姿势仿佛已经很久。
  但是站在门边的雪影却没有任何叫她起来的打算。
  楚瑜到底人忍不住,也不忍心看着金大姑姑这把年纪在琴笙那充满威压的冷酷寒意气场里受罪,便不动声色地道:“金大姑姑,您看我脸上这妆还花着呢。”
  金大姑姑一愣,却没有动,心中生起一点暖意。
  这姑娘,本质到底是善的,她从未看错人。
  但金大姑姑却并没有动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直到琴笙淡淡地道:“去。”
  随后,他背过身去,在门边负手而立。
  他一转身,整个房间里的阴冷沉郁的寒意都瞬间消散,阳光仿佛才能透入
  金大姑姑方才慢慢地起了身,轻喘了一口气,苦笑,只觉得而浑身僵木。
  主上,这是……怒了。
  她看见楚瑜望着自己有些不安和忐忑的神情,她安抚地伸手轻拍了楚瑜的肩膀,笑了笑:“主上等着你呢,来姑姑替你重新整理一下妆容。”
  楚瑜见金大姑姑没有什么太特殊的表情,也微微颔首,轻声道:“嗯。”
  两人都不再多言。
  楚瑜知道金大姑姑不会再敢对自己多言,而金大姑姑也暗自叹息一声,有些事情,依然是主上的忌讳,只怕要等主上亲自与小鱼说才是了。
  只盼……
  这充满生气,小火苗似的少女,能成为主上的雪原里那一抹唯一的红,燃亮他剩下的漫漫浮生。
  而不是悄无声息地熄灭在那无边的冰原大雪间。
  ……
  楚瑜整理完毕,走出房门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
  说真的,到现在为止,她见过仙仙不高兴,见过白白发脾气,但偏生是面前这人,她是真没有看见过他真正的怒意是什么样子。
  她微微紧绷着身子,警惕地睨着他。
  琴笙侧身,垂眸看着楚瑜。
  但见她一身浅色层林渐染的薄裙,一件深紫色的绣莲花纹半臂,绣法盘成一个简单的圆髻,再从上分挑了两缕长长发结成了精致的辫子弯垂在脸颊边,弯辫下坠着几颗颗紫水晶雕刻的花铃,发髻上戴着精致的紫水晶雕花小冠,并各自斜簪着两只紫水晶的花簪。
  剔透的紫水晶不及金银翡翠红蓝宝石那般看起来奢华,却愈发显得女子容貌慧黠灵动,妩媚俏美,像是荷塘里的娇俏清美的睡莲化作了人形。
  他琥珀眸依然雾气深浓,幽幽淡淡地凝视着她,随后温柔一笑:“小鱼这般妆容,很美。”
  随后,他抬手,将手递到她面前。
  楚瑜一愣,他的情绪竟然收得这般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需要何等自制力?
  这个男人不是太善于隐藏,就是太善于隐忍,总归这两种人都是可怕的存在。
  随后她面无表情地把手搁在他的手心里:“多谢。”
  琴笙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握在手里向门外而去。
  ……
  夏日炎炎,但还剑湖边依然是杨柳依依,凉风徐徐。
  一点带着潮湿气息的轻轻吹过,撩起楚瑜马车的纱窗。
  窗外不少路人艳羡地看着那一长队插着琴家旗帜,载满了礼物的车队。
  楚瑜却只心不在焉坐在车里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她听了金大姑姑的故事,却并没有什么头绪,琴笙到底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他是肩负了为母亲复仇的使命,又或者肩负了为父亲复仇的使命?
  曜司这般庞大,根基深厚,实力深不可测,就算她已经成为了琴家的家主,却依然不了解曜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楚瑜叹了一声,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
  目光无意地瞥见戴着白纱兜帽,快了半个马身在自己马车前的修白身影。
  她原本以为他会和自己挤一辆马车,看她不自在,却不想他却选择了策马慢行。
  风儿掠起他一身胜雪白衣,只这么看着便觉得君美胜似画中人,他甚至不需要露出的他的脸,只那一身风姿,便已经站在哪里,举手投足都像是一幅画,吸引了一路路人目不转睛的目光,甚至有路上卖画的画师都忍不住一路提着画笔追着车队跑。
  江南十景里唯一的人景,到底名不虚传。
  楚瑜有些恍惚,若是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捕快,又怎么会与他这样的人物,有交集呢?
  偏偏造化弄人,她和他就这么一路交集无算。
  只是现在忽想起曾经她拒绝宫少宸的话,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
  “我们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他和我有什么不同?”“我等着你有后悔的那一天。”他金玉相击一般的声音仿佛就还在耳边回响。
  不过是三四日之前的事情,如今仿佛像过了许久。
  然而,他的话,却似诅咒一般的应验了?
  后悔么?
  楚瑜问自己,那一瞬间,她忽然茫然。
  她轻轻地摸着腰上那一只坠饰,那是一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鳞片都片片分明的以立体绣绝技绣出的小鲤鱼。
  这是金曜后来扔给她的,是那一次宫少宸在风烟山上与她约战第二局时,白白绣给她的。
  那‘少年’总是那般的口嫌体直,矜傲又娇气,喜欢她陪伴在身边。
  可却总是……时时刻刻将她搁在心间,却总做些恼人的事儿,像只为了引起主人注意的傲娇猫儿。
  沉浸在回忆里,楚瑜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容甜美。
  忽然帘子一掀,琴笙修白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车边,声音淡柔温和:“到了,小鱼,下车……。”
  他的声音陡然一停,目光落在她笑得甜蜜温柔的笑颜上,神情有些怔然。
  楚瑜却一抬眼看见他,笑容忽然僵在脸上,随后淡淡地道:“嗯。”
  随后便扶着他的手,跳下了马车。
  她如今已经是琴家的主母,自然不能在外人前与他不睦。
  琴笙却看着她脸上淡漠的容颜,微微垂下妙目,轻翘起唇角:“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题外话------
  小鱼:这货是什么来路?
  琴三爷:呵呵,煎鱼的来路
  二更来也,明天会有个大尾巴~

☆、第五十二章 回门 (一更)

  不管是天工绣坊的人,还是这些合作的商行们,大都极喜欢楚瑜,在天工绣坊这些时间,丝毫没有架子,再加上她天生就有能和三教九流等等打成一片的亲和力,手上也是有真能耐的,为人公私分明之下,却又很有人情味。这么个慧黠灵动又的会长,都希望她能得到夫君的善待。
  但是琴三爷那样不是人烟火的谪仙一般高不可攀的人物,却仿佛和那烟火红尘间打滚的一尾灵动的小鱼儿本是截然不同路上的人,站在一起都觉得格格不入。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忽然有一天琴三爷就真的要迎娶了楚瑜。
  但如今见着他握着楚瑜素手的模样,却仿佛有一种诡异……和谐。
  封逸微微眯起修眸,看着楚瑜。
  那少女如今就算打挽起了长发,妆容精致,形容娇美清灵,除了眉宇间多了一抹迷人的妩意之外,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小妇人的模样。
  只依然俏丽得像个豆蔻少女。
  “丫头,这几日可好?”吴老儿握住楚瑜的手,颤抖着笑问。
  他的日子已经不长久了,能看到自己的传人和恩人过得好,他死了也才安心。
  楚瑜点点头,笑眯眯地道:“好,好。”
  随后,她又转了脸儿与其他人说笑招呼了起来。
  封逸的目光在在楚瑜看似灿烂的笑容上停了停,不禁冷了冷——
  随后他冰凉锐利的目光梭然转向琴笙,却见他戴了兜帽正在吩咐身边的金曜将回门礼搬进天工绣坊,长纱飘荡,挡住了琴笙的容貌,一时间看不清楚琴笙的表情。
  封逸垂下眸子,按捺下怒气,抬手扶着吴老儿,温声道:“师傅,大小姐刚过来,咱们还是不要在门口站着罢,您身子也不好。”
  吴老儿咳了好几声,随后笑道:“咳咳……也是,我这个老头儿真是脑子不中用了,来来,快让小鱼进去。”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欢欢喜喜地往屋里去。
  楚瑜经过封逸身边时,忽然低声问:“胡大哥和我干娘嫂子他们……。”
  封逸颔首,压低了声音:“一切都好,已经送走,照着你的吩咐都换了身份路引。”
  楚瑜松了一口气,低低地,又有些惆怅地道:“走了就好。”
  他们始终是她心中最深的牵挂之一,也是她最大的弱点,早走早好,虽然她很想很想他们,却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再回云州城……
  封逸看着她,眸光微幽。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楚瑜会在大婚第二天让瑟瑟暗中送来口信,让他立刻将老胡一家全部改换身份送走。
  他明明记得她大婚前还对老胡他们笑得那般灿烂,道是接他们回来享福的,虽然不能相认,但一家人都住在天工绣坊里,她也能时常回来看望他们。
  但是看着楚瑜并不想多言的模样,他便又按捺了下心中疑惑与隐约的担忧。
  楚瑜搀扶着吴老儿进了门。
  琴笙亦跟着领人一齐进门,但封逸却似走得慢了一步,正好与琴笙并肩。
  他忽然淡淡地开口:“三爷,小生一直觉得大小姐高攀了您,您说是么?”
  琴笙脚步一顿,慢慢地向封逸转过身。
  封逸轻嗤了一声,讥诮异常:“小姐如今到底也是玉安县主之身,若是您厌了她,到底给她个体面,让她回来……。”
  只是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忽然就僵住了。
  琴笙慢条斯理地挑起了自己兜帽面纱的一角,露出了半张精致无双的面容,还有一只幽幽妙目,妙目里暗光幽浮,又似深邃如沉海,烟波浩渺,幽影不明,眸底似有阴郁狰狞的巨兽游过,仿佛随时会破海而出,吞噬撕裂它看见的所有一切。
  无边潮水携带着能割破人肌肤的寒气扑面而来。
  封逸浑身一颤,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做出闪避的样子。
  等到他回过神来,再去看琴笙时,却见他依然是目下无尘的清冷神色,唇角弯着温淡优雅的笑容:“怎么了,逸哥儿?”
  封逸这才发现自己避开的姿态虽然不明显,却在琴笙身后之人的冰凉讥诮目光下,忽然觉得自己狼狈非常!
  他干涩着嗓子,冷冷地道:“小生无事。”
  “无事就好,你如有事,只怕小鱼会难过。”琴笙淡淡地一笑,随后放下面纱,优雅地向工坊内款步而去,大批武卫们立刻训练有素地一部分跃上房顶和各个角落消失,一部分立刻恭敬地跟上琴笙,不远不近地缀在自家主上的身后。
  封逸方才放松下来,而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因为刚才过分僵硬,此刻而隐隐作痛。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又立刻眯起眸子,神色凝重地看着琴笙修白优美的背影。
  这个是……琴三爷?
  他认识和交手过的那个琴三爷分明并不是这样,一个眼神几乎就能让人窒息和陷入恐惧深渊的存在。
  那个琴三爷虽然手段狠辣,可他的喜怒从来都能轻易地被读懂,他也不屑去隐藏他的情绪。
  可是方才那一个……
  竟然会对他笑?
  只是那笑太莫测,莫测到让他心中发寒。
  他这样的人竟甚至看不懂对方到底是喜是怒,一望过去便是无边深渊幽海。
  分明是同一张脸,同样的身形和气息,为何会差这许多?
  一个人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的,难道是这个男人隐藏了他的真面目?
  但目的呢?
  封逸原本就是个心思深沉又极为敏睿之人,此刻他忍不住颦眉地脑海里转过不知多少念头,脸色都有些铁青……
  如果大小姐这几天面对的男人,是这一个琴三爷。
  他大约能理解为何她会强做欢颜。
  ……
  到底出了什么事?
  封逸越发担忧,他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沉住气,再找机会与楚瑜打听一番。
  随后,他立刻转身跟着琴笙的脚步匆匆忙忙地进了房内。
  ……
  火曜站在房顶上,四处地寻索着,随后眼神一凉,足尖一点,飞身向后院一处的屋子而去。
  身后不远处略显纤细的男子身影一见火曜动了,他立刻随口对自己的属下道:“盯着点,本星君有要务!”
  随后,他立刻飞身跟着火曜而去,或者说直扑火曜的背后:“火曜哥哥,等等人家!”
  火曜背后长了眼睛似地,忽然身形一闪,直接避开了他的飞扑,冷冷地道:“滚!”
  “哥哥这么凶做什么,人家知道你要去找霍三娘那条狼,人家只是与你顺路而已。”水曜轻哼一声,一边掏出手镜对自己照了照,又挥了下小手绢擦了下自己嘴角,刚才涂了些花露在自己嘴上,此刻看起来不要太油腻才好。
  这些天太忙,他虽然注意到霍二娘和她妹妹一样没有跟着嫁过来。
  但这些天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看那女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她都已经把他吃干抹净了,若是敢又背着他找男人,看他不打断那条女狼的腿!
  若是她乖乖地呆在绣房是因为公事,他就让她尝尝他嘴上新调制的蜜露。
  那家伙说过他嘴儿最好吃了。
  哎呀,真是夭寿!
  水曜忍不住一脸春情荡漾地翘起精致的唇角。
  火曜瞥见水曜那模样,真是莫名地觉得堵心,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忍不住一脚朝着他屁股踢去,冷冷地道:“离我远点,你那骚气都溢出来了,别沾本星君的身上!”
  水曜一脸荡漾,却还是极为敏捷地一个翻身,长腿一伸,直接与火曜撞了一下,整个人借力向前飞弹而去,快了火曜好几步,随后没好气地轻哼:“哎呀,火曜哥哥,你不要吃人家的醋嘛,人家虽然现在不钟情你了,但心里也还是有你的,誰让你之前都不接受人家,害得人家伤心之下被霍二娘那女狼给吃了……。”
  “你给老子闭嘴!”火曜越听他说的,越不像话,实在忍无可忍地怒道:“再废话,信不信我揍得你娘都认不出来!”
  水曜擅毒,擅药理,但论武艺却在火曜之下,闻言,立刻不甘不愿地闭嘴了,只一脸委屈地哼唧:“夭寿哦,一个个就会欺负人家!”
  说着他足尖一点直接从院子上翻身而下,落在了院子里。
  但见那院子里一股子奇异的药物气息弥漫,水曜便是一愣,他梭然微微挑眉,收敛了那一脸委屈的样子,美艳的面容微凝,沉声道:“鸡血藤、田七、淡竹叶……都是止血散瘀解毒的药物,这里有人受伤了?”
  火曜落下来的时候也正好听到了他的话,瞬间一怔然:“受伤?”
  水曜没有搭理他,径自向房内而去。
  他手才碰上门,那木门便“嘎吱”一声打开来,露出一张有些女子有些憔悴的娃娃脸,正一脸阴郁地盯着水曜还有他身后的……火曜。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火曜看见霍三娘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的阴郁憔悴的模样,不禁一怔,但是脸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地冷然:“你们没有跟着小鱼一起嫁过去,我们来查查到底什么缘故。”
  霍三娘阴沉着脸,冷冷地道:“管你们屁事,滚。”
  说着,她就要关上门。
  但是水曜立刻抬手挡住了门,冷冷地开门见山:“三娘,二娘是不是出事了?”
 

☆、第五十三章 狗尾巴花 (二更)

  霍三娘斜眼看着水曜,阴阳怪气地道:“干嘛,关你什么事儿,你不是最烦咱们缠着你么?”
  水曜眼中幽光微闪,艳丽到显得有些刻薄的面容上此刻一片锐色沉冷:“我要看看她。”
  “滚,姐姐我没时间伺候你们。”霍三娘抬手就要甩上门。
  但是水曜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门,随后魅眼一眯,见霍三娘火大地手抖搁在腰上的武器上了,索性朝门里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二娘,人家伺候你了,你不见人家么?”
  话音一落,房间里瞬间响起了一道略显喑哑干涩的嗓音:“小心肝……咳咳咳……是你么……快到姐姐这里来。”
  霍三娘:“……!”
  火曜:“……。”
  水曜翘起兰花指在霍三娘的肩膀上慢慢地一戳,将她推开一点,一扭水蛇腰便进了房间,得意洋洋地轻哼:“听到了,是二娘要见她的小心肝,也就是我,哼~。”
  待进得门,水曜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钻掠进房间,但见一穿着中衣的异域美人虚弱地歪在床上,波浪卷的长发散在枕头边,原本妩媚妖娆的面容此刻一片苍白,也不着粉黛,更显削瘦。
  那苍白让她的艳丽逼人少了三分,多了三分少见的我见犹怜。
  她见水曜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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