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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寡嫂:养个小叔当状元-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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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今天,你竟然伤得这么重?”
“你这桀骜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谁让你吃了这么大的亏?”
卓一帆闻言,想到陈青云那个火海一般的陷阱,嘴角下意识讥讽地勾了勾。
“只要他没有弄死我,我以后自然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赵老闻言,摇了摇头。
他知道卓一帆的性子,锱铢必较,报复心极重。
人活到一定的年纪,很多事情都会看淡了。
可卓一帆不是这样的,好似年纪越大,性子就越古怪,越难以琢磨。
等到他都包扎完了,卓一帆却没有继续躺着,反而站起来道:“我有一具尸骨,你帮我看看!”
赵老闻言,眉心一跳!
外面都是慧娴皇后棺椁被盗的消息,可卓一帆都致仕多少年了?
这二者之间,难不成还有别的联系不成?
“男人的尸骨还是女人的尸骨?”
赵老问道,心有些不安!
卓一帆没有理会赵老的震惊,而是低声道:“女人的,死了二十年零三个月十九天。”
今日是正月二十二。
赵老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道:“慧娴皇后的棺椁是你劫走的?”
卓一帆皱了皱眉,没有反驳!
他将自己带回来的尸骨,慢慢地拼凑成人形,然后拿了几盏灯过来。
赵老微微颤抖的手接过其中一盏,然后低下头开始查看。
灰黑色的骨头,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细孔,盆骨增大
赵老忽然撑大眼眸,像是发现上面惊人的事情,自己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
“慧娴皇后比先帝晚逝世四年,可这尸骨死时,明显怀有身孕啊!”
赵老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嘴巴子,冒犯慧娴皇后的话,可不敢乱说的。
卓一帆踉跄地往后退去,刚刚包扎好的绷带又裂开了,血水慢慢浸湿了他的薄衫,可是他仿佛一无所觉!
那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更是瞬间变成银白色的。
赵老冷不防一回头,便看到卓一帆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心头巨震,下意识出声唤道:“卓老弟?”
卓一帆勉强定了定神,脸色却苍白扭曲,似乎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在软塌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摔倒。
“你继续说吧!”
卓一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遍布寒光!
赵老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地道:“跟你相交几十年了,你今天没把我吓死算我命大!”
他说完以后,这才又继续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尸骨。
“能将骨头都腐蚀成这个样子的,应该是一种霸道的慢性毒药!”
“如果是致命的剧毒,不会蔓延到头骨,最多只到胸骨。”
“我记得承平三年的冬天,慧娴皇后缠绵病榻三月之久,后来是皇上求得什么保命佛珠,后来慧娴皇后才痊愈的!”
“现在想想,这毒只怕就是那个时候就中的。”
“宫中那几年,都会有嫔妃和皇子缠绵病榻后离世的,起先说是浑身乏力,后来说是头疼,身体疼,先是发热,便以为是风寒或者是体弱。”
“用了许多药方都不见好,相反,病情却越来越重,可是直到油尽灯枯,活活痛死,都寻不到病因。”
“太医院的记载,寒气入体,热症不散,气虚邪胜,体质弱而无力者,难以治愈,周身犯疼者,无药可医。”
“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这个表面像是风寒引起的病症,其实就是一种侵入骨髓的慢性毒药!”
赵老这么一说,卓一帆便想起了周乾登基的那几年。
朝政不稳,政事繁多,后宫频繁出事。
当时边关时常被鞑靼侵扰,缠绵病榻好几个月才死去的嫔妃和皇子,哪里会有人怀疑是中毒?
而她,病重那三个月,不是一直在喊疼吗?
最严重的时候,一夜喊到天明的时候都有!
卓一帆的眼眸像深渊一样,他望着眼前的尸骨,半响后道:“我记得当年有一位姓沈的太医为慧娴皇后诊治,颇得慧娴皇后的信任。”
“可是后来,因为慧娴皇后的离世,没有过多久就暴毙了?”
赵老闻言,点了点头!
“当年的慧娴皇后是自缢而死的,按道理牵扯不到他的身上!”
“不过他后来给皇上上折子,说是有愧皇上嘱托,服毒自尽了。”
“他死后,皇上没有追究,他的家人也趁机搬离了京城!”
“这么多年了,想找已经不容易了!”
“当年他的儿子也有二十好几了,原本也是在太医院挂职的,如今二十四年过去了,若是寿元不长的,只怕都已经过世了。”
赵老说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件事想查,有点困难。
卓一帆闻言,面色沉了几分!
不管多难,他都会查的。
当年是他太蠢。
以为真的是沈旭,周乾,张金辰合力逼死了她。
这么多年,他冷眼看着沈旭致仕避客,像个老乌龟一样活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里还曾有几分痛快。
他明知道张金辰有异,还推波助澜!
就是希望有一天看到,张金辰造反,跟周乾兵戎相见。
他就像暗中操控,谁进一步,谁退一步,一切都掌控得这么好?
可卓唯脱离了张金辰,还想扶植陈青云。
似乎一切的变故,都是从卓唯刺杀萧凤天开始的。
那个时候,他也想看看沈旭失去唯一外孙的样子,也许会苦不堪言,拿了利剑抹了脖子!
谁知道
原来,当年的幕后黑手,根本不是沈旭!
第515章 被时间掩埋的过往
周乾那个蠢蛋,爱到想要囚禁她,自然不会下毒!
张金辰应该也不是他。
如过是张金辰,后来就没有必要,传达沈旭的话,让她选择自缢了!
她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吗?
还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生下来?
卓一帆狠狠地闭了上眼睛,觉得胸腔里都是难言的痛苦!
当年的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跟她生气,很生气!
可因为什么生气呢?
那样的往事,他却不忍想起来了!
送走赵老以后,卓唯去见了卓一帆!
“棺椁已经准备妥当了!”
卓一帆闻言,颔首道:“去帮我查一个人!”
“太医院有记载,二十四年前慧娴皇后的主治太医,沈太医的儿子。”
“他二十四年前就出京了,不过既然是医者,想必也不会改行!”
“但极有可能改姓!”
卓唯闻言,眼眸微闪,然后点了点头。
他正要退出去,卓一帆看着他冷肃面孔道:“今日你手软了!”
卓唯闻言,脚步顿住!
他沉默着,没有否认!
当时他没有抹了李心慧的脖子,确实迟疑了!
义父这一身的伤,也正是因为他的迟疑!
卓一帆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当即道:“陈青云能为她犯杀头鞭尸的大罪,便不会让她离开!”
“而她能为陈青云放弃生的机会折回,便不会再爱他人!”
“你自己想清楚,若再有下一次,你也不必回来了!”
卓唯颔首,慢慢退了出去。
他跟义父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如果再有下一次,他确实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义父这一身遍体鳞伤,都是拜他所赐。
空旷的小院里,偶尔回响的声音都是孤寂的。
仿佛夜风哀嚎,留给人的只有惊惧的阴暗。
卓唯跃上高高的梧桐树,抱剑轻靠。
也只有在这样的夜晚,他才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仿佛与鬼魅形同一体。
阴雨连绵的天,昏沉沉的,好似连一束亮眼的光都看不见。
泥泞的道路很长,好似在寒冷的冬天,那种冷如骨髓的气息由远而近地包裹起来。
有一位小姑娘,在那冷飕飕的街道上往前跑,怀里抱着热腾腾的包子。
她跑得很急,面色有些慌乱,一双漂亮的眼眸坚定不移地看着前方,好似有什么人正在等着她一样。
终于,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在一座老旧的桥头停下。
天色那么暗,好似又一场雨即将到来。
七八岁的小女孩,怎么就能知道外面的险恶?
她弯腰低头,朝那桥洞底下探头看去。
那一片黑漆漆的,有些稻草铺着,像是有一个人影躺在上面。
她好怕啊,根本不敢下去。
她站在那桥洞上面,将怀里的包子扔下了桥洞。
“啪”的一声,那包子打在桥洞底下的人影身上。
可那人影根本没有动,像是死人一样。
小姑娘更怕了,满眸惶恐,心悸不安。
她眨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瘪着嘴,都要哭出来了。
爹爹上早朝去了,她才敢偷跑出来的。
可是她要回去了怀里还有三个包子,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扔。
就在她踌躇着,有些沮丧时,那一团黑影动了动。
晨光的天色,像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道,连一丝温暖的希翼之光都看不见。
小小的少年自那暗影中慢慢地露出头来,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穿着单薄又不合身的衣服,那一双深到暗红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小姑娘哪有见过这般深不见底,却又彰显恶意的眼眸?
她有些不安地往后退了退,小小的一双手捧着白白胖胖的包子,局促着,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小哥哥,爹爹说你饿了!”
“我给你送吃的!”
小姑娘说完,那忍了又忍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那冻红的鼻子抽了抽,从桥的另外一边下去,可是她有显得有些急,有些怕,那步伐不稳,便跟一个圆圆的胖球一样,滚到了少年的面前。
冷冷的血腥味,带着一些恶臭的气息。
小姑娘有些惊惧地爬起来,她那手背上的皮都擦破了,眼角含的眼泪也再次滚落下来。
“呜呜呜”
“爹爹我怕呜呜”
小姑娘哭着,有一个包子掉在地上,已经脏了!
少年弯腰捡起来,放入口中。
他略带几分邪气地打量着她,那种深邃又血腥的眸光,像是在看自己的食物。
小姑娘浑然不觉,将自己手里没有弄脏的包子递了过去。
“呜呜呜小哥哥,那个已经脏了!”
“你吃这个吧,我要回家了!”
白白胖胖的包子诱人,嫩生生的小姑娘同样诱人。
少年接过她手中的包子,那邪恶的眸光,丝毫不减。
两个人挨着近了,小姑娘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哥哥。
脏兮兮的脸,身上臭臭的,还有一股恶心的气味!
她有些难受地往后退去,踉跄的步伐看起来慌乱无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少年看着她那圆滚滚的背影,品味着嘴里沾染了泥土味的包子。
他那深幽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讥讽和冷戾!
脏了就不能吃了吗?
怪不得这天下间,竟然有那么多的人会活活饿死?
初春后的京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繁花的街道外,僻静的长桥下。
小姑娘又来了,可卷缩在桥洞下面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少年。
小姑娘拿着攒了好久的银子,努力搜寻着,她记忆里那个小哥哥的影子。
桥洞低下的老头子瘦弱地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可却有气无力的轻哼,却仿佛早已病入膏肓。
小姑娘于心不忍,将钱袋里的银豆豆撒了三颗下去。
“爷爷,您拿去看病吧!”
小姑娘说完,攒着钱袋往回走。
可这一路上,便有了心思不诡的人跟了上去。
小姑娘在一个拐角的时候,被人从后面一个刀手给劈晕了。
再次醒来,她被人从麻袋里扔了出来,所处之地,乃是一个荒郊野外。
她睁了睁眼,只听身边的人道:“大哥,掳到一个小娇娘,而且身上还有银子!”
小姑娘抬首,怯生生地望着眼前的背影。
很高,很瘦,也很凌厉。
他转过头来,刀锋般的侧颜,一双犀利如鹰眼眸横扫过来,然后皱起了眉峰,有些耐人寻味地道:“在哪里抓来的?”
一旁两个候着少年闻言,当即道:“就是之前大哥栖身的桥头,这傻丫往那桥洞底下扔银豆子。”
“也亏了我们两个想要去那个地方歇一歇,不然还找不到这么好掳的主。”
小姑娘看着熟悉的轮廓,记忆中深刻的眼睛,在惊悸不安的慌乱中,仿佛抓到了一丝救命的稻草!
她看着他,眼眸里燃起了如火般的光亮。
只见她欢喜地笑道:“小哥哥,是你!”
“我是来找你的,我想把这个给你!”
“上一次我回家以后,被我爹爹知道了,所以才不能出来给你送吃的。”
小姑娘举着手,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
少年直视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冷,有些讥讽,有些鄙夷!
仿佛看着弱小的她,犹如挣扎着,不知道已经掉在油锅里的羔羊!
他很想说她真蠢,连自己快要远离亲人都不知道的!
可她明明害怕到缩着脖子,却还是努力地将手中的钱袋举了起来,那眼眸含泪,似落非落,阳光折射下来,亮晶晶的,仿佛亮眼的明珠。
她是活在阳光底下的,是老天爷眷顾的,是官家的千金,连阳光都毫不吝啬。
他是活在阴暗的暴雨天,是老天爷厌弃的,是孤儿寡崽,从未真正感受过阳光的温暖。
他嗤笑着,突然觉得早已悲凉到绝望的心,竟然会抽痛一下,连眸色里的寒光,都微微收敛一些。
第516章 心如明月
清冷的长巷里,他将她送了回去。
可那朱红色的大门是关着的,她带着他绕到后面的小门,那道小门是下人们出门采买专用的,寻常也会有人守着,不过却不太上心。
偶尔还会偷懒,所以她平时就是趁他们不注意才能偷跑出来的。
可今日折腾得晚了,府里早就知道她不见了。
下人们都出去找她了,府里空空如也,只有管家还在。
她根本没有察觉,还与他轻言细语地道别。
“小哥哥,我问过奶娘了,那些银子可以让你吃饱肚子了。”
“你以后长大了,就能挣钱了。”
“我爹爹说,很多人吃不饱都去参军,如果以后你吃不饱的话,你也去吧!”
“我以后长大了,就不能随便出门了。”
她低垂着头,看起来还有几分懊恼。
他冷眼旁观,只觉得她很啰嗦。
“你走吧,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我已经不会再挨饿了!”
他懒洋洋地说了一声,其实只是嫌她麻烦!
不过算了,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说了她也不懂!
他暗暗嘀咕,看着她从那小小的侧门走进去,然后那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他再次绕回那朱红色的大门前,上面庄严肃穆地写着《沈府》。
精致的檐角,朱红色的大门,兽面的门钹显得有些狰狞,他聚焦眸光,微微上扬的视线凝滞着,带着一丝阴冷的戾气。
总有一天,他会把那些当官的,都踩在脚下。
他转身,还未走出长巷,只见跟了他的那两个家伙被官差押了过来。
“官爷,不关我们的事啊!”
“这家的小姐跟我们大哥互许终生,闹着要见我们大哥。”
“她还给我们大哥送钱呢,这不,我们大哥可是怜香惜玉的主,已经送回来了。”
那些官差一下子就将他围了起来,领头的沈旭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他的女儿,才满八岁,什么互许终生?
分明就是这三人心思不诡,诱哄他的女儿拿送银子给他们花。
“带去官府给我严查,我沈旭的女儿的名节,岂是你们可以玷污的?”
少年冷冰冰地看着跟随他那两人,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出卖他,以求减轻罪过?
可惜了,原本是可以活的,却偏偏要自以为是地胡言乱语。
“沈大人,在下卓一帆,是认识令嫒的。”
“今日见这两人打晕了沈小姐,我便出手相救,送了沈小姐回来。”
“沈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沈小姐出来一问便知,我若是真与他们一伙的,又怎么还敢回来。”
少年的身姿站得笔直,深色的瞳孔黑漆漆的,整个人冷静沉着,仿佛那两人指控的根本就不是他!
沈旭根本不信,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总觉得有些眼熟。
过了一会,他想起来了。
这个少年就是他带女儿出门时,见到那个吭食生肉的少年。
血淋淋的场景,将他的静姝都吓哭了。
谁曾想,第二日静姝趁着他上朝,揣着包子又去找他。
结果滚了一身泥回来,连手背都伤了,不敢瞒他,便如实而说。
他当时胆颤心惊,罚了好一通下人,又将女儿训斥禁足,心里下稍稍缓过。
想不到这才过了三月,女儿又偷跑出去找他
沈旭知道,女儿自幼娇养,见不得那等血腥残忍之事。
那日目睹这少年吃生肉,血腥不说,只怕在心里早已留下了阴影。
沈旭对着官差挥了挥手道:“这位卓一帆我是认识的,劳烦诸位回去好好惩治这两个凶徒,莫要放出来害人才是。”
那领头的官差不敢托大,见沈家大小姐已经找回,虚惊一场,当即带着人便走了。
“大哥,大哥,救命啊!”
“大哥,我们都是听你的才去掳人的啊!”
耳边挣扎惊恐的叫唤,一声连着一声。
沈旭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从头到尾,连眉头都不抬一下。
仿佛那两个人的生死,跟他毫无关系。
沈旭远远地望着他,然后又一步步走近!
他穿着单薄的短衫,长裤,身形消瘦,个子很高!
高挺的鼻梁,深邃黝黑的眼眸,单薄的红唇抿着,透着一丝凉薄又阴戾的笑容。
“很好!”
沈旭盯着他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以后,甩袖,往府中而去。
“沈大人!”
卓一帆在沈旭的身后叫了一声。
沈旭回头,只见卓一帆将手中的钱袋向他递来。
沈旭的眼眸有些暗色,他再次对着卓一帆走过去,然后把钱袋子打开,将里面的银豆子都倒在卓一帆的掌心里。
“她给你的,便就是你的。”
“我的女儿,心如明月,自然见不得那等阴暗血腥的事情。”
沈旭说完,拿着钱袋回府了。
卓一帆在原地站了一会,冷笑着,看着手掌里的银豆子。
那上面精致的做工和淡淡的光泽都在嘲笑他,看吧,人家那个万事不知的大小姐,连用的银子都这么精致?
可他呢,只怕一两个变色的铜板都要攥得紧紧的。
“心如明月?”
他嗤笑着,眼底全是讥讽。
她若是心如明月,那他便是心如恶鬼,最喜饮旁人的心头血。
屋外的明月光透过窗户,慢慢地照到屋里来。
银色的光看起来很冷,让那躺在床上的卓一帆仍不住咳嗽几声。
睡不着的时候,那些原本以为忘记的往事,竟然会一件一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根本不想去想,头痛欲裂,可是那些早已记不清的对话,却一字一句,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
果真是老了!
卓一帆抿了抿唇,阴翳的眸光里,满是孤寂。
心慧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烧。
陈青云本就睡不沉,突然感觉身边的人有轻哼的声音时,便惊醒过来。
心慧烧得很厉害,她不停地说着胡话:“好怕!”
“有血,好怕!”
“好多血,好多血,救救我!”
陈青云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好烫,不仅仅是她的额头,太阳穴,耳朵,脸颊,双手,双脚,全身上下,像火炉子一样,还在燃烧。
“心慧,心慧!”
“心慧,别怕,别怕。”
“我在这里的,你别怕。”
陈青云从床上慌忙地爬起来,他的动静让外面守夜的韦嬷嬷听到了。
韦嬷嬷原本就合衣而眠,这会直接揭开被子就往内室里冲。
“公子,夫人,怎么了?”
“夫人发烧了,快去叫周亦明过来!”
“另外去请明珠郡主,如果不大好,再去请太医!”
陈青云略显慌乱地吩咐道,心慧烧得太厉害了。
他心里那种恐惧感又来了,集中在眉心,让他整个人心神不宁,总想做些什么,却知道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韦嬷嬷连忙去叫人,周亦明,红樱,红菱,明珠郡主。
这一晚,大家也睡得不是很好,都害怕半夜会有什么紧急情况,所以大多合衣而眠。
厨房里更是一夜都亮着灯,大小炉子都是随时备着的。
听闻叫唤,连忙从各处打着灯笼聚了过来。
周亦明替心慧把完脉,当即面色不妙道:“惊悸过度,陷入梦魇,体虚邪盛,心火炙热,只怕会反复烧上几天。”
“韦嬷嬷先备烈酒擦身,红樱跟我去煎药。”
周亦明说完,连忙出去开方子去了。
韦嬷嬷和红菱也赶紧准备烈酒,陈青云坐在床边,伸手去帮她解开腰带。
明珠郡主看到他那浑身是伤的样子,眼角湿了湿道:“行了,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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