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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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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支血脉没死绝,哪怕只剩一个襁褓中的婴孩,爵位也不能由旁系继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能指责朝廷,说他们用心险恶呢?如果真用心险恶的话,便会令旁系承爵了,届时才更加热闹,但秦琬不会做这种明晃晃分化别人的傻事。
年幼的忠义侯不能死,他一旦死了,朝廷会怎么处理这个爵位,谁都不知道。但他会不会被架空,那就不关秦琬的事情了,对她来说,杨氏的动乱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重头戏,才在后头。
这一年的秋天,高贵的杨氏子弟人头落地,朝廷也颁下诏书,将括户方针和具体办法颁行天下。
户部尚书卫拓被任命为“括地使”,全权主持这一次的括户行动,吏部侍郎裴熙从旁协助。但裴熙需要做的,只是将卫拓需要的人才调配给他——负责检括户口的括户官,以及负责分配土地,督促这些隐户还耕的劝农官。
毫无疑问,前者容易得罪人,但升得快;后者稳扎稳打,容易被人拥戴,升迁速度却远远不如前者。
被秦琬看好的韦秀成为了劝农官中的一人,就像他许愿的那样,为百姓做点实事。与他齐名的崔俊却削尖了脑袋,要做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括户官中的一员,正在苦苦寻找门路。
崔母握着儿子的手,不住哭嚎:“都怪那个丧门星,若不是她,我儿早就飞黄腾达,岂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崔俊和苏苒的婚事是苏锐在世的时候决定下来的,无可更改,这本是一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哪怕苏苒脾气和名声都不好,可她的出身摆在那里,若无意外,崔俊本是八辈子也娶不到这位名门贵女的。但这并不能给崔俊带来什么好处,相反,在魏王倒台后,这位原本风光无限的寒门举子,迅速门庭冷落。他昔日的好友都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恩师也让他少上门。想让妻子拿些嫁妆出来活动,苏苒,或者说苏家的奴仆,对他无不是严防死守,一副他若有了出息,定会负心薄幸,抛弃苏苒的样子。
短短的几个月,便让他体会到了何谓世态炎凉,也因为这些人的功利举动,原本只是略微圆滑的崔俊,迅速蜕变,温雅的外表下面,是一片沉甸甸的黑色。
“娘,怪不得别人。”他微笑着宽慰母亲,“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哪怕前面没有路,他也要开拓一条出来,因为他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权势才是永恒的追求。
你有权,就有人匍匐在你的脚下,你若无权,只能任人欺凌。
为了权力,哪怕走那些从前令他不屑的门路,也再所不惜。权力的滋味是这样的美妙,料想那位已经掌握了一定权力的郡主殿下,定不愿意舍弃。听说郡主麾下差人?哪怕不差,也是需要他的,或者说,需要一柄指哪打哪,绝不犹豫的刀。
第三百九十五章 殷殷嘱托
平叛之后,自要***行赏。
岑越功勋八转,为上轻车都尉,封忠武将军;燕舟功勋七转,为轻车都尉,为宣威将军。其余武将也多有授勋,倒是没给散职。最显眼的是常青,他由“不知名的群众”,一跃而上,直接成了左监门率将军。
东宫六率中多统得是军府,也就是府兵,并不直接由太子掌控。唯有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右内率府统领得方是正儿八经的侍卫,亦算在南府十六卫之中。这两大支部队是直接由太子统率的,毫无疑问,里头的将领不是皇帝的心腹,就是太子的心腹,说是肥缺中的肥缺也不为过。事实上,自打秦恪成了太子后,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的人不计其数,只可惜,每个都是还没就任呢,只是传出点风声,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拉了下来。
不过呢,在随行的侍卫回来,添油加醋地宣传了一番常青的真实身份和凶残程度后,原本手段尽出的世家勋贵全都偃旗息鼓,哪怕再不甘心,也不敢乱来。
谁知道暗卫头子手上握着他们多少罪证呢?他们只是想做官,不是想不开,官职再好,也没命重要啊!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弘农郡守曹瑞被加了个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赐金鱼袋的事情,勋贵们都没太注意,唯有曹瑞的亲朋好友暗暗开心。
哪怕金紫光禄大夫只是个散职,对曹瑞这种典型的文官来说,也堪称意义重大。要知道,若没挂这个散职,他就算被调回京,十有八九*还得在哪个部门熬一阵子,未必能直接进中枢。就更不要说金鱼袋了,纵然曹瑞是三品官,有资格佩金鱼袋,自家做的哪有御赐的体面堂皇?这也象征着他简在帝心么,要知道,被御赐了金鱼袋的人,从今往后就要加上这个官衔了,无论走到哪里,人家报你身份的时候,都会加一句“赐金鱼袋”,那体面,就别提了,谁见了你都要客气几分。
秦琬给散职倒是给得很大方,面子上也做得很足,连这些人的子孙都考虑到了,荫了好几个。至于实职嘛,秦琬也不是那等吝啬的人,心里有数,也若有若无地透了口风出去。间接地告诉那些人,还没到官员三年一调的时候,何况括户从弘农郡开始,没道理这时候把熟悉当地情况的主官给调走,只能暂时搁置,等到来年,弘农郡的几位就该进京啦!
当然,这大半年里,莫要生出什么是非就好。
知道曹瑞和岑越等人为了快到手的前程,定会全力支持括户,力求让她给予更高的官职,秦琬也放了几分心。
先在弘农郡推行一两年把该丈量的土地丈量了,该登记的人给登记了,并在这一过程中摸索出一套可靠的办法,再推广全国。
秦琬捧着她与诸位宰相共同制定的括户之策,坐在圣人床边,一字一句地念给圣人听。圣人伸出消瘦得厉害的手,秦琬连忙握住,瞧见祖父的疲态,不由眼眶发红:“您可要快点好起来,大夏需要您。”
“你已经做得很好啦!”圣人欣慰非常,谆谆教导,“杨氏之乱,起因在我,幸而你描补上了。”
“祖父!”秦琬听见圣人这样说,心中难过,忙道,“人心不足,又与您有什么关系呢?”身为皇帝,不能在大事上任性,难道小事上任性一点还不成么?又不是真不给杨家人官做,顶多是压一压他们罢了,谁规定世家就一定要身居要职,享尽高官厚禄?没这道理!
圣人见秦琬仍有些气性,不由笑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欢谁就重用谁,不喜欢谁,面上不显,但那份疏远,他以为藏得很好,怕是许多人都发现了吧?但他还是要告诫秦琬,哪怕知道秦琬需要历练才能听懂,他仍是要说:“裹儿啊,我知你不喜欢帝王心术,但有的时候,你不能让朝廷上下只有一个声音。你要知道,自己身在这九重皇城,能听到的,能看到的,实在太少了。”
没错,官员们为了上位,互相攻讦,这不是好事,可这是人性啊!统共就那么几个坑,那么多萝卜想填,自然有无数手段要使。堂堂正正的途径太慢了,那就用阴招呗,只要能让政敌落马,管他什么招。
圣人也不要秦琬搞什么两党平衡啊,抬抬这一家,踩踩那一家。但他要让秦琬记住,不可令任何一家的势力过大,若朝堂真是一派和睦,做皇帝的就该警惕了。说句不好听的,什么时候,人们只说你想听的话,再听不到半丝不好,甚至连党争都没了。你就该警惕,自己是不是被架空,已经成了个泥塑木胎。下头的人争权夺利,已经去真正掌握实权的人面前争,压根不来你面前蹦跶了。
秦琬听出圣人话语中的不详之意,眼眶微红,语气有些哽咽:“孙女,孙女记住了。”
“还有。”圣人沉默片刻,极是艰难地说,“我知你现在是不信道的,但现在不信,未必将来不信。生老病死,人生常态,秦始皇一统天下,何等声威,到头来仍逃不脱对死亡的恐惧;汉武战功赫赫,威名远播,晚年迷信方术,终是一场空。古往今来,那么多求神仙方术的皇帝,又有几个延年益寿?金丹之术,神仙之方,切勿深信,你可明白?”
说到这里,圣人顿了一顿,方道:“纵有不世之机缘,也未必会应在皇族身上,山间樵夫或有奇遇,帝王岂经得起一念百年?”
不止一个和尚对他说过轮回转生,福报业果;也不止一个道士妄图向他献上灵丹妙药,甚至说自己能招来魂魄,令穆皇后入他的梦。面对这些诱惑,他虽被称为圣人,却不是真正的圣人,自然会心动,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正如他所说,生老病死,人生常态。
逝者已矣,莫要惊扰他们的安眠。而他的至亲至爱,还有那些愧疚的人,也已等了他很多年。
圣人很清楚,秦琬基本上就没把她的几个叔叔当亲人看,这些人若死了,她哪怕面上哭得再凶,心中也不会悲伤,更不会流下任何一滴真挚的眼泪。但对自己,对父母,甚至对陈留郡主、新蔡公主等人,秦琬又是另一重态度。
她还没有体会过亲人逝去的无力,更没有感受到时光的威力,这时候的她,年少气盛,理所当然地可以抵触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以后呢?人终有一日会老去,就像人生面临一场又一场的离别,你不知何时会送走你的亲人一样,到那时,谁能保证,自己还能如少时一般,坚定不移?
秦琬明白圣人的用心,她用力握住圣人的手,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讷讷道:“您放心,我记住了。”
哪怕她并没有深切的体悟,没关系,她可以记下圣人的言行举止,日复一日地回忆,学习,让自己渐渐向圣人靠拢。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总有一日会明白圣人的深谋远虑,良苦用心。
圣人先前最担心的无非是弘农杨氏造反,秦琬控制不住局面,令小规模的叛逆变成大规模的叛乱。如今见她做得还行,括户也知道循序渐进,而不是一味下诏,在全国推广,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最怕得无非是秦琬太过激进,穷追猛打,一旦发现她能稳住局面,原本紧绷的精神一松,更是老得厉害。
时日,怕是无多了罢?这位注定名垂青史的帝王回想自己的一生,忽地释然了,他告诉秦琬:“将太子、鲁王和诸位宰相,并宗正寺卿、御史大夫等,并着叔茫、元启和旭之,一道请来吧!还有陈留郡主,和当利她们,也喊过来。”
秦琬压下心中满溢的悲伤,轻声道:“好。”
生活在权力中心的人,对全力的交迭有种本能的敏感,内侍一传召,众人就意识到,情况怕是不好了。果然,诸位皇子、公主、宗室、宰相、重臣等齐聚紫宸殿的时候,就听圣人在匡敏的搀扶下缓缓坐起,凝视众人,方道:“朕百年后,江山社稷,交托给太子和广陵郡主。有劳诸卿相佐,为太平盛世,献一份心力。”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仿佛经过细细的咀嚼,声音虽疲惫,却颇为清楚。
众人一并跪下,山呼万岁。
圣人望着秦恪,心中叹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分毫,郑重道:“恪儿,你身为太子,不可不看顾宗亲,也不可纵容太过。其中分寸,自己把握,你可明白?”
秦恪惶恐不已,却不敢说不明白,诺诺应下。
圣人又看着鲁王,淡淡道:“老七,归耕田园,修书立说,朕心甚慰。你有这等志向,很好,还望一直保持下去,也不负朕对你的一番苦心。”
鲁王做梦也没有想到,圣人临终之前,竟还留了一手,要将他参政的权利悉数剥夺。偏偏这个坑还是他自己挖的,结果呢,把他自己给埋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生不同衾
鲁王既惊且怒,却不敢表露分毫,诺诺应下。
从今往后,他的真实性情究竟是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圣人已经给他定下了这么个形象——清心寡欲,醉心学术,不好奢华,归耕田园。一旦他违反了这一基调,结交官员,过问政务,那么就是在圣人病榻前尚要装腔作势的不肖子。
圣人这一举动,不说绝了鲁王所有的路,也差不多了。但鲁王没有嫡亲的姐妹,公主们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重臣们觉得宗室本就该安安分分待着,不要出来添乱,自然无人会为鲁王说话。
叮嘱完了两个儿子,圣人又嘱托了几位宰辅,令他们费心。徐密、张榕等人腰挺得笔直,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而且看得出来,这份感激涕零发自内心,不似作伪。
圣人的谨慎本就不好,不过说了几句,便有些疲累,令众人离开。秦琬和匡敏连忙扶圣人睡下,秦恪见女儿精神虽好,容色却憔悴非常,轻声道:“我留在这里,你去睡一会儿。”
秦琬还没说什么,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近,对匡敏说了些什么。匡敏沉吟片刻,才对两人说:“太子殿下,郡主,白仙师……怕是不怎么好。”
“她?”秦恪皱了皱眉,他对江南来的女人,尤其是这位白德妃一点好感都没有,哪怕白德妃从未做过什么针对他的事情也一样。在他心中,白德妃就和她的表姐广宁公主一样,为了故国,祸乱大夏。只不过废太子意志力太弱,酿成惨剧,圣人则英明神武,没有受这狐狸精蒙蔽罢了。
匡敏一听秦恪语气,就知这位太子殿下不高兴,秦琬生怕父亲多说什么,忙道:“到底是三夫人之一……”
“她不是方外之人么?”秦恪越想越觉得白德妃别有用心,平常清高脱俗,一听见圣人快不行了,自己也装出柔弱之态,十有八九*是要谋好处。要不然,这么多年都健健康康,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但看在二公主平阳是由白德妃抚养的份上,他想了想,还是说,“让曼娘多照拂几分,松些好东西,再让平阳去侍疾吧!”
秦琬在这等小事上,自然是顺着父亲的,忙道:“您说得是。”秦恪说得也没错,区区一个妃子,哪有圣人重要呢?若不是看在白德妃身份特殊,后宫又没个真正能主事的人的份上,圣人生病的时候,后宫居然有妃嫔敢病,这不是平白给圣人添晦气么?遇上个严厉的主儿,直接将对方打入冷宫都有可能。
与他们两人的漫不经心相比,沈曼听到这一消息,应是应了,心中却有些悲凉——要不怎么说后宫妃嫔一定要有个一儿半女傍身呢?纵然是抱,也要抱一个过来。否则遇到这种事情,没有儿女承欢膝下,就只能自己扛了,何等凄楚?
后宫中人,经历的事情太多,听见白德妃身体不大好,十个有十二个是如秦恪一般想的。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皇帝的妃子么,不趁皇帝活着的时候捞好处,等成了太妃,谁理你?没有太后固然好,不用在昔日敌人手下讨生活,但也没人会关注你了啊!什么是真正的人走茶凉,到那时,你就知道了。
秦琬忙得陀螺似的,本已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偏偏几天后,平阳公主差人告诉沈曼,白德妃羽化了。
沈曼一听,也有些不高兴,一是晦气,二就是白德妃虽然自称方外之人,但朝廷是没承认她修行资格的,顶多说句没了,凭什么用“羽化”这个词呢?看在白德妃是平阳公主的养母份上,沈曼也没多管,将之告诉了丈夫和女儿。
秦恪刚要拍板一切从简,秦琬拉了拉父亲的衣袖,轻声道:“终究是三夫人,阿耶,还是问一问祖父吧!”
知道女儿说得才是对的,秦恪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哝了几句,才和女儿一道去请示父亲。
圣人听闻白德妃过世的消息,愣了一瞬,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颇有些伤感地说:“裹儿,你去问问平阳,还有清静殿中伺候的那些人,她可有什么心愿。若是一心做个方外之人,你们寻个山清水秀之地,给她建一处道观。她这一辈子,活着的时候不能离开宫廷,如今……就依了她吧!”
秦琬带着圣人的嘱托,来到了清静殿,平阳公主已等在了这里。
这位公主容貌清秀,气质平和,淡雅却不乏尊贵,与她相处,犹如春风拂面。秦琬仔细想了想,确定平阳公主及夫家都是一个样,不煊赫,也不羸弱。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对族人也约束得很好,纵有些族人颇为纨绔,喜欢流连于花丛中,不学无术,却没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强占良田之类的恶行,也就足够了。
秦琬对平阳公主的印象很好,见平阳公主虽略施脂粉,双目仍有些红,便知她对白德妃的感情极深。或者说,没有白德妃的言传身教,平阳公主也未必能熬过一场又一场大风大浪,过着平静的日子。
不知不觉地,就对白德妃好奇起来了呢!
平阳公主对秦琬的态度也很随和,她强忍着伤心,邀请秦琬往里走,边走便用带了点哽咽的声音说:“仙师这几日精神都不大好,前天忽然对我说,苏儿,我要走了,便命人沐浴熏香。然后就开始打坐,十八个时辰后,便……”
秦琬听了,更觉得白德妃是道门忠实信徒,颇有得道之感,但她不好现在就把圣人的嘱托说出来,而是跟着平阳公主,去见白德妃最后一面。
按理说,白德妃只比圣人小十岁出头,也当年过花甲了。纵然后宫妃嫔满腔心思都花在这一身皮肉上,但老了就是老了,妆容再怎么精致,保养再怎么得宜,也与二八少女截然不同。
白德妃却不一样。
她仍旧是打坐的模样,通体晶莹,宛若玉雕,鬓发乌黑,丰盈润泽,周身还隐隐透着些许香气。就好像她并没有逝去,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打坐罢了。难怪平阳公主会说白德妃是羽化,见着白德妃这样,谁不觉得她得道了呢?
更让秦琬吃惊的,是白德妃的美。
秦琬自己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秦氏皇族的女子,无论是自家姑娘,还是娶进来的媳妇,无不各有千秋。就更不要说位高权重的男人们的后宫、后院了,纳妾纳色,长得不好看,哪有资格当小妾?饶是如此,在见到白德妃的时候,秦琬也怔了一下——那是一种安宁静谧,不属于世间的美,就如道尊坐下的白莲,出尘脱俗,散发着来自天上的清香。
这样的女子,哪怕有一千个,一万个绝色佳丽在她身旁,她也必定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听说南朝广宁公主与白德妃并称江南双姝,如此姿容……难怪广宁公主可以迷惑阅美无数的废太子,奈何白德妃,遇到了圣人。
“白仙师已然得道,可见其心之诚。”秦琬恭恭敬敬向白德妃的遗体行了一礼,方对平阳公主说,“圣人叮嘱过我,白德妃一心向道,圣人——不愿拘束了她。”言下之意,便是白德妃可以不附葬皇陵,皇室暗地里为她寻一处洞天福地,以求她转世得道,霞举飞升,羽化成仙。
平阳公主听得此语,热泪盈眶,竟朝紫宸殿的方向盈盈下拜,还未说什么,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却说:“圣人好意,老奴替娘娘心领了,娘娘临终前有遗命,命老奴为她穿上德妃服饰,盛装打扮,附葬皇陵。”
此言一出,平阳公主满面愕然,下意识上前几步,不可置信地问:“白姑姑——”
秦琬望向陪了白德妃一辈子的中年女子,看着她的眼睛,读懂了白德妃的一生。
他不希望她有孩子,不希望她插手宫务,甚至不希望她出现在任何重大场合,她就一心修道,不问凡俗;他希望她的膝下不至于荒凉,给了她一个养女做补偿,她就认认真真地将这个孩子平安养大、养好;他碍于身份,将她困在宫廷之中,临到末了,放她自由,却不知她之所以羽化,为得就是他。
后宫妃嫔,远不如皇帝尊贵,一旦没在皇帝后头,就再也没办法附葬皇陵,只能另葬别处,纵是太后也不例外,更遑论太妃?
生不能同衾,死可以同穴。
不知为何,秦琬忽然有些遗憾,遗憾自己生得太晚,从未见过大名鼎鼎的文德穆皇后。原来这世间,真有男人,纵你容貌绝世,姿容倾城,又爱他甚深,亦坚守所爱,没有半分动摇。虽说这其中还掺杂这家国利益,但据秦琬所知,圣人并没有像前朝的某些帝王一样,一面沉溺于白德妃的美貌,一面给她用避子汤。相反,他待她始终冷冷淡淡,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既是德妃娘娘的心愿。”秦琬轻轻道,“就这样办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用人之道
秦琬将白德妃的遗愿传达给圣人之后,圣人沉默了许久,才有些疲倦地说:“我以为她想回江南。”
说罢,轻轻叹了一声,匡敏知圣人这是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立刻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琬点了点头,缓缓离开,心里头却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待回到东宫,问候过母亲的身体后,确定这件事并非不能说的秦琬自然而然地告诉了母亲:“您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沈曼见素来干练的女儿露出几许疑惑,轻抚秦琬的鬓发,柔声问:“她们只是表姐妹,又不是同一个人,性格自然会不同,选择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
“但——”秦琬还是琢磨不透,她的直觉告诉她,要是想明白了这件事,会对她的人生起很大作用,故她追问道,“截然相反的态度,为何会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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