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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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也开始卖乖了：“三儿啊！娘难得叫你回来吃一顿饭，原本是想准备几道好菜的，但是爹娘实在是手里为难……”

　　　　李守信太实诚了，当然，要在李沅锦这个便宜女儿看来，那就是十足十的蠢。

　　　　果然李守信眼眶都红了：“娘，你们要是为难就跟我……”

　　　　牛氏起来站过去帮腔：“三弟，现在都分家了，爹娘有什么难处也不方便去找你了……去了几次你都不在家，我们都被拦在门外了……”

　　　　牛氏还装模作样地用帕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李守信听到这句话更是难受，连忙表态：“爹娘，不管分家没分家，我都是你们的儿，要孝敬你们的，不管什么事，都一定找我！”

　　　　赵氏吐了一口唾沫：“呸！你整天上工去了，你家门我都进不去，咋！”

　　　　李沅锦抬头看了一眼，田氏跟李佳晴李佳雨就坐在桌上老老实实的眼观鼻鼻观心，虽然神情中多少流露出一丝不屑，但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只有牛氏，连忙拉了一下赵氏：“三弟，娘的意思是最好就是不分家。”

　　　　李守信别的事还发懵，唯独这件事是在出发前得了肖氏跟李沅锦的再三提醒，这会儿立刻条件反射地：“大嫂，但这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在里正那里都立了契书的，上次显阅不是了吗，要是反悔的话得花上几百担白米呢！家里哪出的起啊！”

　　　　李昌信这会儿也出来套话了：“三弟，你家不是开了个大豆芽作坊吗？每天是几百斤地往镇上送呢！二哥就住在镇上，怎么不来跟二哥一下，二哥也好帮帮忙啊！这银，咱们家豆芽作坊凑凑，不就能出来了吗？”

　　　　李昌信主意打的好，但是可惜偏偏遇上的是李守信这么个榆木脑袋。

　　　　这事儿李守信只觉得这事儿他更插不上手了，因为豆芽完全是李沅锦弄的，后面肖氏也只是帮忙打理而已，连忙：“二哥，那豆芽不是我家的，是穆家托我们做的，我们就是打长工的。”

　　　　李昌信不信：“那你卖豆芽的银呢？还有多发的豆芽呢？今天这带来的一篮是穆家不知道的吧？以后你送的时候就多带点儿，我那杂货铺也能顺带着卖点儿，便宜都是自家人嘛！”

　　　　李沅锦晚辈不方便插嘴，就没话，还好李守信这会儿没有犯浑：“二哥，你的这是哪里的话！咱家发的豆芽都是有数的，豆都是按豆芽折算的，没一丁点儿便宜占！”

　　　　李昌信不信，还要再问，李吉信已经忍不住里：“那找你这的，你跟以前一样打长工，咋现在能住那么好的房？”

　　　　他跟牛氏可是很不忿，下了多少工夫才把李守信一家从西厢赶出去，就是打算给赵显阅弄个单独的书房，结果李守信家一搬出去就住上那么好的房了，实在是让他们心里不平衡。

　　　　李守信学着李沅锦的话：“穆家发豆芽要地方啊，他们用旧宅发豆芽，咱们是看豆芽的，自然是要住进去。”

　　　　“不是赁的？”

　　　　“是，但是也不是，咱们住着是因为穆家看豆芽，但是要是要给租钱的……”

　　　　一通问下来，跟赵氏他们分两头去穆家跟里正那里打听的一样，分家不能变，豆芽是穆家的。这便宜事占不上了。

　　　　立刻来方案三：“唉……日不好过啊，我跟你爹年纪大了，还要伺候家里的田地，喂猪养鸡，这眼看着都入冬了，连做冬衣的钱都没有啊！”

　　　　李守信听了那么多铺垫，虽然还能坚守原则坚持分家，但是一听赵氏家里没钱过的苦，连忙叫肖氏，肖氏虽然气他沉不住气，好了最后才给孝敬银的，但是前面李守信表现得不错，肖氏就饶了他这一回，从兜里摸出来绳穿着的一串钱，看着也就二百文的样。

　　　　“娘，咱们家现在过得也不容易，白天黑夜的上工，攒了这许久也只得这二百文钱。上次孝敬银是十月下旬交的，该管到十一月中旬吧？我这就把这个月下旬的银给您……”

　　　　赵氏立刻嚷嚷上了：“你啥！孝敬银一个月就是一个月的！十月的咋还能到十一月！这个月合该给我六百文！一分都不能少！”

　　　　李守信原本见赵氏的可怜，心已经动摇了，但是这会儿赵氏对着肖氏又是一副横眉竖眼的样，心里也不舒服。

　　　　肖氏就知道赵氏会在这事上耍赖，但是她这样本意也不过是强调一下他们的为难，这会儿看着也够了，做出一副为难的样，被赵氏抢了这二百文钱去，当场就在桌上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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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谈钱

　　　　大伯李吉信立刻了：“三弟啊，你看明年开春你显阅侄儿就要去县里考试了，束脩啊，路费啊，打点费之类的都不能少，你也知道没什么钱，你侄儿就跟你儿一样，你看是不是要……”

　　　　李守信点头：“这是应当的！”

　　　　李吉信一喜，正要开口要银的时候，李守信：“咱们好了显阅的束脩银，我家出二两，上次已经叫娘拿走了九百文，还剩一千一百文，但是眼下我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这钱，家里连锅都没有了，开不了锅，孩们鞋都是破的，衣服也扛不住这天寒了……”

　　　　李守信因为太老实了，这个是因为锅被拿到镇上去了，结果在李吉信听来倒是以为他们搬到穆家老屋之后还没来得及置办家伙事。

　　　　好在李守信还答应出这二两银，李吉信只好转过来问李昌信：“二弟啊……”

　　　　李昌信是个狡猾的，一听李吉信开口，立刻：“！你可别找我！我看着是在镇上，但是一家大几口人并两个伙计的工钱嚼用都是从那间铺出的，镇上干啥都要钱，柴火都要！可不能像你们住在村里这么随便。”

　　　　李吉信见一个二个都没钱，往日里指东不敢往西的李守信今天都没能让他占上便宜，摔着脸：“都没钱！没钱！敢情这显阅考试就为他一个啊！他要是考上了廪生，每个月得往家里拿不少东西呢！现在都抠，以后别想显阅照应你们！”

　　　　田氏一听这话就不爱了：“大伯，你这话的过分了点啊，显阅从启蒙到现在可都是三家供着的，现在要考秀才了，你不算就不算了？”

　　　　牛氏看不惯这个二弟妹，顶着：“那你们叫显阅咋办！就交束脩那点儿银，指望先生帮他多大忙吗！考试不得打点吗！那不都是钱吗！”

　　　　李昌信跟李吉信两家四张嘴吵来吵去，赵氏还没来得及喊住嘴，李显阅先发火了：“我现在就考个童生试！要什么打点打点的！束脩跟考试费交了就尽够了！整天钱钱钱的，俗不俗！我靠的是真本事！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李沅锦没见过这个木呆呆的大堂哥发火，吓了一跳，但是一听这话，立刻乐了。

　　　　果然，牛氏跟李吉信正借着儿的名义捞钱呢，结果李显阅上来就给他们啪啪打脸，立刻尴尬得不行……

　　　　一顿饭吃来吃去，反正就是为钱，李沅锦觉得李守信现在算是开窍了，她跟肖氏给他下了令，除了赵氏的六百文孝敬跟李显阅的二两银束脩费，其余一概不出。

　　　　李守信别的好处没有，就只听话这点做的不错，只不过以前是听赵氏的，现在是听李沅锦跟肖氏的。

　　　　李沅锦一家草草吃了饭就回了家，留下大伯跟二伯家还在为显阅堂哥到底几两银束脩跟考试费，纸笔又几分，为什么不在二伯店里买之类的破事吵闹。

　　　　赵氏头疼得紧，没顾上李沅锦这边，见他们送了一篮豆芽，立刻眼皮浅的收下了，挥手让他们早点滚。

　　　　李沅锦巴不得，拉着二丫跟豆丁就出门了，李守信虽然还放心不下家里，但是也被肖氏拉了出来。

　　　　都没吃饱，回家之后肖氏也没歇着，赶忙把做好的午饭再热一热，一道猪油渣炒土豆丝，一道紫菜鸡蛋汤，并上李沅锦蒸在饭上的切片腊肠端了上来。

　　　　豆丁站在桌边猛扒饭：“娘！还是咱家的饭好吃！”

　　　　肖氏爱怜地看着豆丁：“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咱家现在不缺吃的。”

　　　　豆丁抬头：“我知道！爹今天的话我也二姐也记住了，对外不能，不然人家会眼热的！”

　　　　肖氏跟李沅锦在教李守信的时候，李沅锦把两个的也拉了过来，孩虽然，但是也聪慧，该知道的事早点知道也不是错。

　　　　李守信看着家里的菜有些恹恹的，不怎么动筷，肖氏撇了撇嘴，示意李沅锦话，李沅锦给李守信夹了一筷鸡蛋：“爹，你是在担心爷跟奶吗？”

　　　　李守信叹了口气：“是啊，咱们现在吃着这么好的东西，你爷跟你奶就吃那样的……我心里过不去。”

　　　　李沅锦觉得李守信是真老实，太老实了：“爹，咱们不提之前，这一个月里，奶已经从我们这儿拿了一千七百文去了吧，家里还有两头猪跟十几只鸡，光鸡蛋一天就得有十来个，还有夹衣，二丫帮奶改制的就有两件，还不其他的，爹你是白担心了。”

　　　　赵氏根本就是为了逼李守信给钱，或者反悔分家才故意装的那么惨的。

　　　　李守信这段时间跟着李沅锦跑来跑去送货，在穆家食肆跟得月楼后厨见的人多了，没以前那么愚笨了，李沅锦这么一，他也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

　　　　瞪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吃饭吧！”

　　　　……

　　　　可是事情总是没完，不知道大伯跟二伯两家是怎么商量的，二伯一家现在居然就在村里住了下来，天天就往李沅锦家跑，一会儿打听她今天发了多少豆芽，又能卖多少，穆家豆腐店跟食肆分别消耗多少……

　　　　问了一圈，李沅锦快要发毛的时候，大伯跟二伯终于搓着手开口了：“大丫啊，你看你们这发豆芽的事做着多辛苦啊，不然大伯跟二伯来帮忙吧！你只要教会我们做了，我们都能帮着你做，是吧！”

　　　　二伯更是大言不惭：“那穆家不过是村里的富户，大丫你有这发豆芽的本事，回头跟二叔的铺合作，保证你赚大钱！”

　　　　李沅锦心想，穆梓桐就算只是个书呆，凭心肠就不知道好过你们哪里去了！

　　　　何况最后一次的谈话中，李沅锦隐隐觉得穆梓桐并不像吴管家的那样不理庶务，反而是更熟悉世事人情。

　　　　而且穆家出的价合理，明买明卖，她没有任何理由要跟这两个一看就没安好心的伯伯合作。

　　　　当下就装傻：“大伯，二伯，不是我不跟你们合作，而是这发豆芽的豆，器具，材料，全是穆家提供的，我啥也不知道，就是照着穆家的做。”

　　　　反正这合作的事情也没有第三家知道，李沅锦怎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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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被纠缠

　　　　二叔嫌李沅锦是个傻的：“大丫，你要是不知道，你就把穆家给你备的料都拿出一份来给我，二叔帮你找人看看，要是看出门道来了，咱们自己家不也能发豆芽卖豆芽了吗！何必让个外人挣我们的钱。”

　　　　这还没做什么呢，就变成你们家的钱了……

　　　　李沅锦懒得多：“大伯，二伯，穆家还在招长工呢，你进去跟穆家的管家想发豆芽就行了，他们都会招的。”

　　　　李吉信跟李昌信还待拉大丫话，大丫立刻迈步出门：“大伯，二伯，我要给穆家送东西去了，你们看要不跟着一起去？”

　　　　李昌信见在李沅锦这里讨不了好，立刻捅李吉信：“，要不你跟着去试试看？”

　　　　李吉信眼睛瞪得铜铃大：“屁话！你我好歹是个秀才公的亲爹，能去给别人做长工？你咋不去！”

　　　　“我还在城里开着铺啊！，别显阅还没考，就是考了也不一定中，你那时候考了多少次，花费了家里多少银两，到了不也没中吗……”

　　　　李昌信这话就戳到李吉信的心窝，两个人立时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着陈芝麻烂谷的事。

　　　　李沅锦见状，拉着二丫他们出来就锁了门，管他们去吧！

　　　　可是这样的事躲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二伯还好，因着镇上的铺，没过两天就回去了，但是大伯大伯娘，跟赵氏就跟缠上了李沅锦家一样。

　　　　现在不明抢了，都暗摸，各种软磨硬泡就是要李沅锦带着他们发豆芽。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豆芽反正不用什么材料，也可以不出门，豆进来，豆芽出去，关上门他们看不到什么。

　　　　但是臭豆腐不行啊，要买豆腐，买各种调料，现在赵氏跟牛氏就天天守在大榕树下，李沅锦跟肖氏出来做什么她们都跟着，买什么都记着。

　　　　急的李沅锦跑去镇上买，没想到一回来，这婆媳两个就拉拉扯扯非要看李沅锦买了什么。

　　　　如此再三，李沅锦终于忍不住了：“爹，娘，咱们搬到镇上去吧！”

　　　　李守信还没所谓，就问了一句：“咋突然要去镇上了？”他感觉现在的日过得挺舒坦的。

　　　　肖氏天天在家，完全理解住在这里的痛处，当即就同意：“大丫，你核算一下家里还有多少钱，要是能成，咱们就搬去镇上！”

　　　　李沅锦盘算了一下，如果不用修现在住的穆家旧宅，也不用补交押金的话，到十二月他们手里应该就有十两银了。

　　　　盘算好了之后，第二天一早李沅锦就跟着李守信一起去镇上，顺带打听一下镇上赁房的价格。

　　　　这方面夏藕生的娘就能帮上不少忙，她住在镇上的时间久，因为打短工的时候去过不少人家，对各处的地方都熟悉，这段时间吃药身体见好，听见李沅锦要来镇上赁房，坚持要起床帮李沅锦问情况去。

　　　　李沅锦知道自己两眼一抹黑，瞎问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而且多半人家当她乡下女娃，也不见得愿意跟她谈。

　　　　藕生娘出去了，家里就留下了李沅锦跟夏莲生，夏莲生给李沅锦加了点儿茶，搬了个坐在院里洗碗，她不便出去，就只每隔一会儿去巷口夏藕生那里拿回来碗，洗干净了再送过去。

　　　　“沅锦妹妹，你这黄金豆腐的法真好，我从来都不知道豆腐还能这么吃呢。”

　　　　夏莲生温温柔柔地话，一边用加了薄荷叶跟桂花的水洗碗，李沅锦看着有趣：“我那不算什么，起来心思还不如你灵巧，藕生哥摊上的那那个水壶是你放的？”

　　　　夏藕生的摊支起来没多久，李沅锦过去看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发现摊上多了些物件，有时候是擦手的抹布，有时候是干嚼的薄荷叶，最近又用桂花泡了水，供人吃完之后顺带去去味道。

　　　　夏莲生腼腆一笑：“我也就是会这些玩意儿，沅锦妹妹你才厉害，又发豆芽，又做豆腐，卖豆腐，你给哥哥出主意之前，我在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一个月绣帕跟荷包不过赚三四十个钱……”

　　　　现在臭豆腐摊一天少的能卖一罐臭豆腐，刨掉成本，净赚一百文出头，一个月下来两家一分都有一两多银，这在乡下，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也就够了。夏莲生家好歹不用赁屋，这些钱一家三口生活并着藕生娘吃药，日比从前好过了不少。

　　　　李沅锦也乐意见到夏藕生家这样，毕竟夏藕生丢工作多多少少跟她有关系，现在能补偿也算是让自己的良心略微好过一点。

　　　　人和人的缘分是不一样的，李沅锦想尽办法想要离开那个满是奇葩亲人的宜宁村，真要搬到顺平镇上来，凭着夏藕生跟夏莲生做人做事的品性，也是要当亲戚走的。

　　　　两个女生了半天话，李沅锦约定好三天之后再来镇上听消息，自去集市买了不少调料，回去时又是各种挣扎才免了被赵氏跟牛氏翻拣一番再顺手牵羊的命运。

　　　　二丫跟豆丁抱着赵氏跟牛氏的大腿，各种阻挠才让李沅锦顺利进门，气的赵氏又在李沅锦家门口骂了一炷香的时间。

　　　　因着赵氏这人耍赖皮，时不时还会踩在土坡上往院里看，李沅锦买了馓跟红枣发糕都不敢拿出来，一直等到赵氏骂累了走人才敢拿给两个的吃。

　　　　没想到豆丁捧着红枣糕，却兴致不高，恹恹的没吃饭，李沅锦好奇：“豆丁，你怎么啦？”

　　　　豆丁低着头：“大姐，我现在不叫豆丁了，你不是给我取了名字叫泓锦吗？”

　　　　李沅锦一笑，把二丫也拉过来：“对啦，以后咱们就不叫大丫、二丫跟豆丁了，咱们的大名叫李沅锦、李云锦跟李泓锦！”

　　　　豆丁抬起头来：“大姐，你知道李泓锦三个字怎么写吗？”

　　　　“知道啊，怎么了？”

　　　　豆丁脸上有些期盼又有些自卑：“可是我不会……”

　　　　二丫悄悄凑到李沅锦耳朵边上：“大姐，田大娘家的牛牛开春要去宜孟村上私塾了，牛牛今天过来跟豆丁他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以后去私塾上课就能认识自己的书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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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选房子

　　　　原来是这样，李沅锦问豆丁：“泓锦，你想识字上学吗？”

　　　　才五岁的泓锦低着头：“想，可是咱家没钱……”

　　　　李沅锦微微一笑：“谁咱家没钱的？”

　　　　泓锦抬起好不容易长了点肉的脸：“好多人都，咱家现在不过日了，成日里买这个买那个，借钱过日，怕是不多久就要卖孩了。”

　　　　着拉拉李沅锦的衣角：“大姐，我不要被卖掉，我不跟你们分开！”

　　　　二丫李云锦更是低着头在旁边不话，泓锦还，但是她已经十岁了，知道如果家里要卖孩，李沅锦已经订亲了，肯定不能卖，家里唯一的男孩儿更加不可能卖，要是真买，卖的也只能是她了。

　　　　李沅锦看云锦跟泓锦两个娃娃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一人一个栗敲过去，疼得云锦跟泓锦捂着头，泪眼涟涟的：“大姐，疼！”

　　　　李沅锦横眉：“你们也知道疼啊！那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出来大姐跟爹娘有多疼啊！”

　　　　“你们是不是啥了！不是才给你们算过账吗，咱家要是顺利的话，指不定年前就能搬到镇上去住了，哪会没钱？而且爹不是了吗，卖啥都不会卖孩，你们咋不长记性呢！”

　　　　李云锦捂着脑袋：“可是奶跟大伯娘天天在外面骂，我们是短命鬼，吃了今天没有明天的，我们要是不跟她们一起卖豆芽，我们家就要被别人坑了，得卖孩了……”

　　　　李沅锦气得哭笑不得，仔仔细细给云锦泓锦上了一下午课才让这两个家伙放下心来，高高兴兴捧着红枣糕吃去了。

　　　　最后李沅锦不忘问一句：“泓锦，那你现在想上学识字吗？”

　　　　心里安定，捧着红枣糕大口吃的李泓锦点头：“想！我可想识字了！要跟显阅堂哥一样懂好多书上的东西！”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一声：“好呀，就听到你们显阅堂哥的好，就忘了显进堂哥了？”

　　　　泓锦一听到显进的声音就立刻站起来要去开门，云锦连忙拉住他，示意他看看李沅锦的脸色，李沅锦点头了，泓锦才奔过去开门。

　　　　“显进堂哥！”

　　　　李显进揣着一兜东西，一把接过扑到他怀里的泓锦：“哎哟，我来看看我们豆丁，哦不，现在改名叫泓锦了吧？看看我们泓锦又重了多少！”

　　　　着掂了掂：“嗯！不错，又重了，年底就能拉出去当猪仔卖了！

　　　　泓锦抱着李显进的脖咯咯笑：“大姐了，不会卖我的！”

　　　　李显进逗泓锦玩了好一阵才把他放下来，从怀里掏出来几枚东西给他：“拿好了啊，这个时节可不容易找到了！”

　　　　李沅锦也凑过去一看：“鸟蛋！”

　　　　李显进嘿嘿笑：“对！我上午去后山摸的！给你们尝尝鲜！”

　　　　李沅锦本来对这个看起来有些游手好闲的堂哥没什么好印象的，毕竟是大伯家的，能好到哪里去，但是这段时间李显进虽然看着没做什么正经事，但是一直挺照顾李沅锦一家的。她自己是不记得，但是看云锦跟泓锦的样，李显进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来，以前也是多亏了李显进，李沅锦姐弟三个才能在赵氏那样的苛刻虐待下活过来吧。

　　　　除了鸟蛋，李显进还摸了几朵野花给李沅锦跟李云锦，是给他们戴着玩。

　　　　这堂哥，除了不务正业以外，还算得上是个好人。

　　　　再去集上的时候，藕生娘已经帮忙打听了几处地方，城东城北都繁华，李沅锦他们能找的大多也只有城西这片了，找了几家，按着李沅锦的要求，得有院，最好还要有店面的要求，就三家。

　　　　一家在集市尾上，算是旺铺，单开门的一间铺，后头是个竖长型的院，并东厢西厢各两间屋。租金一月三两银。

　　　　一家在牌坊那边，院大，租金也便宜，人流量也大，但是因为挨着常在牌坊处候着的牛车驴车的停歇点，环境差点儿，味道臭不，驴马拉屎刨土什么的经常。

　　　　李沅锦就豆腐这一门技艺，卫生很重要，一听这个，价钱到底多便宜都没问，直接不行。

　　　　第三家就在夏藕生家不远，离夏藕生家就两条巷，统共不过一里路。离集市三四里，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前面有两间打通的店面，中间是个天井，天井后头是以前的货仓。货仓边上有侧门，后面就是个大院，并倒座、东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