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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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跳逐渐平稳。

　　　　大家已经不在乎味道了，就想知道这种怪异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李沅锦神秘兮兮地从罐里舀出来几勺东西，看着像是普通的黄豆，但是黄豆上又覆盖着一层白色的东西，李沅锦当着大家的面用筷夹起一团纳豆，居然能拉出长长的丝。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这个啊，叫纳豆，可是个宝贝呢！”

　　　　李沅锦取了一团纳豆，让一个平时就好吃的丫头试了试，丫头视死如归般地闭着眼睛张嘴吸入纳豆。毕竟只有她这般的勇气，才能每次都第一个吃上李沅锦带来的新奇吃食。

　　　　纳豆那股特别的发酵气息过后，反而是越嚼越香，而且纳豆虽然也是黄豆，但是口感糯糯的，一点儿都不像黄豆脆嫩或粉粉的口感。

　　　　如果换李沅锦，肯定就会有点儿像颗粒状的硬芝士，口感软糯，拉丝的感觉更是像。

　　　　“这东西，并不十分好吃啊！”

　　　　好吃的姑娘吃完之后，虽然不难吃，但是也着实不好吃。

　　　　“这个啊，重点不在味道上，主要是纳豆对人特别好，做法也简单，只要保持略微的！”

　　　　陈少奶奶笑眯眯的，反正不话。她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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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无糖饼干

　　　　陈兰芝见陈少奶奶这副淡定的样，更是觉得火从心起：“整天也不知道给奶奶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太太连忙又打岔：“不要瞎！七媳妇给我送的都是好东西，还特别让人给我做的什么低糖饼干还是无糖饼干的，我吃着可觉得好多了，比药还好使呢！”

　　　　着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沅锦，笑着招呼她过去：“喏，就是这李姑娘做的，手艺真不错！要不是早有你们这几个孙猴了，我真是想把李姑娘收在我身边做个干孙女儿。”

　　　　陈兰芝不知道陈少奶奶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不管怎样，总要护着陈少奶奶的。

　　　　但是老太太显然高估了陈兰芝的肚量，陈兰芝见老太太事事都为着陈少奶奶，现在还把她跟一个厨娘相提并论，委屈翻天了：“奶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可是陈家的长孙女，这丫头是哪里来的！你把我跟她当一样的？她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这么为着她！您老可别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被收走了魂！”

　　　　陈兰芝慌不择言，什么都，老人家最不喜欢就是收魂啊、入土这些词。

　　　　这下老太太也不耐烦哄这个大孙女了：“这里你能住就住，不能住赶紧走！别在我面前招惹我烦心！巴不得我吃错东西老糊涂是不是？”

　　　　陈兰芝也知道自己错了，连忙道歉：“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七跟七媳妇不会照顾您，外面什么没经过查验的吃食都往您这儿送，这事儿得要多看看吧！我是担心您啊！”

　　　　“用不着你担心！我就爱吃李姑娘做的菜！别我现在不愿意去你哥哥那里住，就是哪天我去了，我也得带着李姑娘做的无糖饼干一起去！”

　　　　陈家的长长孙都在京城，陈兰芝也嫁在了京里，这次特地跑到偏远的顺平镇上，就是为了接老太太去京城。老太太在哪儿，整个家里的晚辈孝敬都是送到哪儿，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便宜可不能让七家给占了。

　　　　原本想从陈少奶奶管家这方面起来，把老太太哄走的。没想到还没呢，老太太人精似的，早就明白了。

　　　　陈兰芝只能郁闷了：“您老这无糖饼干，到底是什么啊！”

　　　　到这个老太太才来了点儿精神，人瑞立刻变成老孩，叫丫鬟去拿了一个罐过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呐，别我有好东西不跟你分享啊！这里头就是无糖饼干！可好吃了！”

　　　　陈兰芝狐疑地拈了一块，感觉拇指和食指之间，一块金黄色的饼，平平无奇，实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好东西。

　　　　在陈老太太的示意下入嘴尝了，立刻叫了起来：“奶奶，你这是骗我呢？”

　　　　什么无糖饼干！这饼干分明甜丝丝的！里面怎么可能没放糖！

　　　　接下来就是大为震怒，指着陈少奶奶的鼻就骂：“你这个黑心肝！明知道奶奶有消渴症，竟然给她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你想害死奶奶啊！狐狸精！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狐媚法，一家大个个向着你！你就这么对奶奶？七呢！赶紧让七过来！休了你这个毒妇！”

　　　　陈少奶奶半垂着眼帘，对陈兰芝的责骂无动于衷，仿佛她骂的根本不是她。

　　　　老太太见陈兰芝变本加厉，借着一个由头就对陈少奶奶发火，顿时也怒了：“你才是黑心肝的！”

　　　　陈兰芝委屈：“奶奶！她要害死你！你不能因为喜欢吃甜食就被她几块饼干收买了，这是砒霜啊！”

　　　　消渴症就是现代的糖尿症，因为病人身体里的胰岛素分泌不正常，无法正常代谢糖分，平时是一定不能吃糖的，连淀粉食物都要控制住。

　　　　消渴症在古代诊断只能诊断出患者气血方面的问题，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调理，偶尔有名医知道要控制糖分，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却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含糖的。

　　　　甜味的水果蔬菜跟零食都禁了，但是一个劲让患了消渴症的人吃米饭、土豆，也是不行的，淀粉也会水解成糖分。

　　　　而且要一个吃惯了甜的人突然断绝，实在是太难了。

　　　　而消渴症又没有明显的症状，而是在体内糖分过高之后，引起一系列并发症，轻者，伤口难以愈合、身上出现红肿糜烂，重者，致盲致死。

　　　　陈少奶奶就是抓到老太太几次偷吃甜食，实在是头疼，知道李沅锦点多，特别找了她来帮忙。

　　　　李沅锦一听消渴症，就知道是后世的糖尿病，当即列出几种果食物这是绝对不能碰的，日常中淀粉类也要挑选，尽量选不容易水解成糖的。

　　　　但是耐不住老太太喜欢甜食啊，被陈少奶奶禁了甜食之后，好一阵不高兴，总自己这把年纪了，没得几年好活了，要是剩下的日吃不上甜食，不如去死了。

　　　　把陈少奶奶为难的，李沅锦知道后立刻把家里移栽过来的几株甜菊叶摘了不少叶，一部分泡出来甜水，一部分切碎，拌在豆渣中，做出了新式的豆渣饼干。

　　　　这样的饼干，使用甜菊叶，甜味如同加了蜜糖，但是又不是，甜菊叶中的甜味素并不是糖类，让人能感觉到甜，但是又不会引起血糖问题。

　　　　再加上豆渣含有丰富的纤维，容易饱腹，更加减少吃淀粉和含糖食物的几率。

　　　　老太太最开始也觉得陈少奶奶跟李沅锦是唬她的，哪有一面禁止她吃糖的，一面又给她送甜甜的饼干的？

　　　　这不是耍人吗？

　　　　然而，按照李沅锦要求的，上午和下午休息的间隙，吃上几块无糖饼干，再到饭点的时候就不会很饿了，也就不会吃进过多的食物。

　　　　再加上陈少奶奶时不时都让人搀着老太太在园里多逛逛，多走动，一段时间下来，老太太的消渴症竟然好了很多！

　　　　这可是多少大夫都治不好的消渴症，往常吃甜食，当时舒服了，过后就难受。现在每天都吃，竟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陈少奶奶见有效果，又让李沅锦变着法儿做了许多吃食，甜菊叶豆腐脑也是日常都吃的。

　　　　要不是李沅锦豆腐是卤水跟石膏制成的，不能吃太多，老太太是恨不得每天都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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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拖后腿的姑奶奶

　　　　而陈兰芝只觉得陈少奶奶跟李沅锦合谋，要害死老太太：“立刻叫七过来！还有这个什么骗厨娘，给我打一顿关到柴房！三天后报关处理！”

　　　　陈兰芝气势汹涌地指挥人行动。

　　　　老太太原本是要让陈兰芝知道李沅锦并非浪得虚名，反而对她的病情大有裨益，没想到陈兰芝竟然如此厉害。

　　　　听到陈兰芝诽谤她心目中的“神医”，老太太是相当不高兴。

　　　　“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还在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话的份了？”

　　　　老太太气的直跺脚。

　　　　一直没有开口正面交锋的陈少奶奶此刻也淡淡开口：“姐姐，你稍安勿躁，这饼干倒不如你想的那样是为了迎合老太太的口味加了蜜糖，而是特别用了一种调味剂，于消渴症无妨，又能让奶奶安心吃甜食。”

　　　　指了指老太太手边的罐：“这里的饼干，都是特制的，姐姐你要是尝过就知道，并不会有蜜糖那种甜腻的味道。”

　　　　陈少奶奶心平气和的解释，更衬得陈兰芝沉不住气又太刚愎自用。

　　　　老太太冷笑：“她这是冲着我来呢，就指望我在你这儿过不好，好回她长兄那里去！”

　　　　看着陈兰芝脸色变化，老太太直接明白了：“我今天话就撂在这儿了，今年过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七这里，七媳妇是个好的，没有比七这里更如意的地方了。你们这群黑心肝的猴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陈兰芝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连忙过来哄老太太。

　　　　一时大家也都去哄老太太了，反而没人理会李沅锦她们，李沅锦郁闷的紧，这一趟就是专门拉她过来看热闹的？

　　　　也没有赏银拿，只好收拾东西回去了。

　　　　……

　　　　回去之后，第二日陈少奶奶就派人过来了，解释了那天家里事情多，没有顾上李沅锦，让她不要介意，同时还送上了双倍的赏银跟年节的礼物。

　　　　李沅锦自然是不会介意的，但是紧跟着陈少奶奶而来的不速之客就让她很是尴尬了。

　　　　陈兰芝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李沅锦的豆腐坊，直接就带人上门了：“你这丫头既然有这么一门手艺，留在顺平镇也是亏了，不如我收你入门下，你做我身边的丫头，以后带你上京城，给你许一门好亲事，留在我身边做个女管事，还做你的豆腐，如何？”

　　　　见李沅锦不为所动，先是利诱：“京城可不比顺平镇这地方，做豆腐还好，但是你那专为消渴症做的饼干，在京城一定会大卖。京里贵人多，平日里吃的好，得消渴症的不少，你过去可是大有裨益。加上有我们陈府为你撑腰，你知道我长兄吗？可是京里的大官！有他护着你，你这生意很是做得！”

　　　　李沅锦笑嘻嘻地：“多谢陈姑奶奶的好意，但我是个野惯了的人，也就只有陈少奶奶能够忍我，我才拿得出手这几样吃食。要是去京里啊，我这冒失性，要是不心得罪了哪位贵人，怕是扛不起。”

　　　　居然有人来挖墙脚，李沅锦只好劝自己：没想到你还挺抢手的嘛！

　　　　陈兰芝自觉已经给足了李沅锦面，要不是问过陈府的人，知道只有李沅锦一个会做这样的饼干，她才不会纡尊降贵到这地方来。

　　　　而且好处都许下了，李沅锦还这么不识相？于是立刻威逼也来了。

　　　　“也不用等你去京城了，只要你不去，今就算是惹上大麻烦了！让你做我的大丫头已经是很给你面了，信不信我立刻让人过来把你的豆腐坊夷平了！或者你豆腐坊出点儿什么事，到时候坐监都是会的，你可想清楚了！”

　　　　李沅锦最是吃软不吃硬了，当下也不客气了：“陈姑奶奶你要是闲的慌，自去那边角落，一堆闲汉等着你呢，我这里事忙，不好意思不奉陪了。”

　　　　“你！”陈兰芝气，立刻就要让人上前把李沅锦绑了：“你不过一个乡野丫头，我就是绑你去京城你又如何？你们这破豆腐坊，我三天给你夷平，你家人，全给你流放！”

　　　　“好大的口气！”

　　　　穆梓桐从外面大步进来，脸色沉静。

　　　　“我朝律例，流放的法条，没有一条能对奉公守法的平民用的，这位婶你是要污蔑罪行呢？还是修改律法？”

　　　　陈兰芝瞪穆梓桐：“你是哪里来的臭！”

　　　　穆梓桐没理会她，继续：“另一条，这位大婶你光天化日要强抢民女，逼良入籍，依然触犯了律法，当判流放。需不需要我帮你报官？”

　　　　陈兰芝看出来了：“呵，这是想来英雄救美啊？你知道我长兄是谁吗？知道我陈家吗？想你们一群井底之蛙，怕是没有听过吧！”

　　　　穆梓桐微微一笑：“再大也大不过律法。”

　　　　着自然地把李沅锦往自己身后一带，让她躲在他背后。

　　　　李沅锦偷偷笑，穆梓桐三言两语就把陈兰芝的哑口无言。

　　　　“我还不信了，我今天就绑你怎么了！我长兄是刑部正五品的郎中！我敢绑你，就不怕有人过来找我，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帮了！带回陈府！”

　　　　“你好大的胆！”

　　　　穆梓桐之后，陈少奶奶也来了，没在老太太跟前，陈少奶奶不用顾及老人家的心情，话也大胆了许多。

　　　　“若是陈郎中知道你在外这样毁誉他的名声，怕是会后悔有你这样一个愚笨的妹！”

　　　　李沅锦笑嘻嘻地从穆梓桐身后绕到前面，给穆梓桐一个多谢的眼神，就跟陈少奶奶搭上话了：“就是就是，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陈家的人了，陈家上到老太太，下到陈七少爷，没有一个糊涂蛋，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拖人后腿的姑奶奶？”

　　　　这人是真傻，刑部自己管判律的，不管私下如何，这样搬到台面上来，只能感慨这陈家姑奶奶真是脑袋有坑。

　　　　老太太不在边上，陈少奶奶没客气，立刻让人连请带绑的把陈兰芝弄回去了，还老大不好意思地跟李沅锦道歉：“我原本是想今天来找你的，就是怕我不在家这位姑奶奶作妖，结果我留下来了，就听到人报信她先出来了，我一猜就是来找你的。”

　　　　“哈哈，我现在真是有名了。”

　　　　“那可不！”陈少奶奶拉着李沅锦进了后院，穆梓桐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感谢海棠姑娘的打赏爱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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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作坊

　　　　“上次我跟你要合作的事情，已经成了，你做的两百斤饼干我已经分到京里各处了，不过因为要时间长点儿才看得出效果，我四斤一家，只送了五十家，如今倒有三十几家跟我订货，其中有两家是药房。”

　　　　李沅锦也是惊喜：“那这生意做得？”

　　　　陈少奶奶笑：“岂止是做得！简直是要暴富！我这边作坊已经准备好了，夏天你给的那几株苗，现在已经培育起来百来棵了，做上一季的饼干是没事，明年开春还要继续培育。”

　　　　“好！那作坊什么时候开？我去教方。”

　　　　原来自打陈老太太开始用豆渣饼干起，消渴症好转了不少，陈少奶奶是从京里来的，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少，更是知道吃得多动的少，患上消渴症的人大有人在，还有些是过于贪嗜甜食造成肥胖的。

　　　　李沅锦的饼干味道好，又有饱腹、降血压降血脂的功效，陈少奶奶找了几个能会道的手下，让他们把这饼干的好处用对症的辞宣传一下，给京里她知道有需求的人送去了。

　　　　因着陈少奶奶的身份，这些人不敢不把她的话当真，只能按她的去试吃。

　　　　结果一段时日下来，发现真的有好转，消渴症不再失眠多梦心慌，身上也不会总是出现伤口溃烂愈合不了；肥胖的发现自己有吃了不胖的甜食，而且饱腹之后饭量减少，体重竟然明显下降，身体逐渐轻快起来。

　　　　但是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哪一家做过这种饼干，于是都开始跟陈少奶奶打听。

　　　　陈少奶奶适时推出可以下订单，等定金收到了，立刻就安排人找地方招厨娘跟工，再过几天就可以开工了。

　　　　这次陈少奶奶出人脉跟场地人工，李沅锦出技术跟原料，几乎算是无本的生意，但是肯定稳赚不赔。

　　　　饼干作坊起来之后，李沅锦更忙了，这时候没有烤箱，找铁匠跟陶匠特制的烤箱并不好控制火候，饼干作坊的头一旬，李沅锦几乎都要泡在作坊里面。

　　　　而金玉豆腐坊因为豆腐好，又善经营，现在俨然有顺平镇第一豆腐坊的架势了，不少人宁愿绕远路、排队都要买金玉豆腐坊的豆腐。

　　　　家里连着招了三四个人都不够用的，还好云锦逐渐锻炼出来了，不用李沅锦多操什么心。

　　　　饼干作坊因为有陈少奶奶支持，李沅锦的很多想法都可以实现，比如，饼干除了最开始打招牌的无糖饼干之外，梅饼干、杏饼干、鸡蛋饼干都出了。

　　　　包装上，李沅锦更是设计了一个花型，虽然最简陋的包装也不过是油纸包，但是那油纸一角都印着那朵造型奇特，但别有美感的卡通花朵。

　　　　因为有相当一部分是销往京城的达官贵人府里的，李沅锦还特别要求制作了几种不同的礼盒装，纸盒的，竹盒的，无一例外，纸盒让人印上花朵，竹盒让人雕刻出来。

　　　　李沅锦跟陈少奶奶特别商量过的，饼干作坊招的工人，全部都只招女工。

　　　　李沅锦来自现代，她知道女生从来不弱于男生，只是在天胤朝，女的能力并没有开发出来，好多心灵手巧的女，终其一生只能在后宅中操持家务，从来没想过会有另外一方天地可以让她们发挥所长。

　　　　巧合的是陈少奶奶也正有此意，陈少奶奶也是个胸中有沟壑山峦的奇女，因着她的身份，她见过不少奇人奇事，自然也知道女不弱于男。

　　　　所以李沅锦提出来要开一个专门由女组成的饼干作坊时，陈少奶奶二话不就答应了。

　　　　……

　　　　寅时刚过，云锦从温暖的炕上爬起来，揉着睡眼换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进了厨房，虽然她现在更多像是豆腐坊的管事，但是从李沅锦那里学来的，不管有多少豆腐师傅，招多少学徒，她要管理豆腐坊，豆腐就要做的比别人好，别人才会服气。

　　　　所以即便是冬天，云锦也会在寅时起来，自己点好一锅豆腐，之后林许他们才会来帮忙招呼开店的事。

　　　　豆腐坊从里到外，没有人不服云锦的，哪怕云锦只是一个虚岁十二的丫头。

　　　　豆腐坊新进的工人，都知道云锦做豆腐厉害，每天早上头三框豆腐和第一桶豆腐脑，云锦必然是要自己做的。

　　　　所以每天早上才会有那么多人要排队，就为了早上的头三框豆腐和豆腐脑。

　　　　等到云锦的豆腐都出锅了，店里也开门了，李沅锦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她现在每日晚上都睡的极晚，白天要研究豆腐，晚上要趁云锦睡着了研究那本《豆腐经》。

　　　　原本穿来的时候还觉得那本豆腐经不过就是家里以前找人随便印刷出来的，应该没有多大用处，不过是菜谱的记录而已。

　　　　但是越往后看越心惊，隐藏在无数前辈编写的菜谱中，是一套更为完善的关于“豆”的门道。

　　　　如何做豆腐，豆腐能做什么菜，只是其中一部分，如何种豆，豆以及豆的各种形态分别能有什么功效，还隐藏在不同前辈关于菜谱的描述中。

　　　　有些会在菜谱中写，这道菜寻常豆腐也能做能吃，但是如果要味道更好，需要选黄河以北的豆，土地碱度高，日照温差大，豆的味道也不同。

　　　　而有些则写，在做菜的哪一个步骤中加什么料，会对身体有不同的作用，比如现代医学，豆腐吃过会引起胆结石，因为人体无法代谢掉太多的碳酸钙。而如果在豆腐制作过程中加入一些能中和碳酸钙的东西，这种问题又可以得到解决。

　　　　豆有健脾的作用，但是吃多又容易胀气。

　　　　这些并没有单独列文写出，但是每一道菜谱之中，都显露着这些不知名的前辈对于“豆”的思考。

　　　　李沅锦感觉自己就像突然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突破了自己的知识瓶颈，会从原本平平无奇的食物中，发现更深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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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招人

　　　　晚上睡的晚，还要列好饼干作坊的经营章程，陈少奶奶虽然愿意投资，也乐意常常过来看，但是她毕竟是陈府的少奶奶，平日里出门都带着不少人，并不方便。

　　　　所以大体上陈少奶奶就把饼干作坊的经营交给李沅锦了，她只出钱。

　　　　李沅锦也觉得这样自在些，她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好了。

　　　　首先筹备上，李沅锦就让陈少奶奶全找女工，如果有学二十一世纪经营管理的，一定知道这就是公司的“社会责任”。

　　　　即便是才穿过来，李沅锦也见了不少女性被压迫的事情，或者迫于女性的身份，无法自救的情况。

　　　　比如莲生一家，在遇到李沅锦之前，莲生即便有心想要出门做工帮衬家里，也因为这个时代对女性的约束，无法实现。

　　　　李沅锦理解天胤朝所处的时代对男女大防的介意。女出门同男一起做工，除非真的是底层到已经不辨男女的工种，其余的多半都还是会介意。

　　　　那么，一个全是女工的作坊，应该就不会让人那么反对了吧。

　　　　而招的女工，就特别选那种家中贫穷，平日里又有志向的女。

　　　　陈少奶奶府里的下人多，互相问来问去，很快就有十几户总共二十多人名单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