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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月风华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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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话音刚起,就见眼前劲风一闪,一道黑影瞬间飙至眼前,五根蜡黄手指如鹰爪死扣脖颈,发出咔咔捏骨声响。
  陈冬生立时噤声,双眼暴突,盯着眼前之人。
  面前的男子,一身染尘黑衣,体形消瘦,上半张脸被齐厚刘海遮住,下半张面容呈蜡黄之色,薄唇紧抿,毫无表情,可不知为何,陈冬生就是觉得全身上下就好似被浇了冰水一般,不受控制乱颤,连出口的话音都抖了起来:
  “大、大哥,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晚了!”郝瑟一脸一摇三摆走到陈冬生面前,挑起三白眼,呲牙坏笑,“臭小子,老子今天给你耍一个牙齿飞花!”
  说着,扬起拳头就狠狠挥向陈冬生的腮帮子。
  同一时间,一股彻骨寒意从蜡黄手指刺入了陈冬生的脖颈。
  陈冬生瞳孔瞬时放大,嘶声大叫:“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我还知道一个包吃包住的活计,可以介绍你们去啊!”


第19章 十九回 一言勾忆恨无力 再寻工作见桑娘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乐安县街道之上,摊贩收摊,酒楼打烊,商铺挂门,街上行人皆是行色匆匆,急于归家。
  可就在忙忙人流中,却有三人形色十分不合群。
  为首一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脸少年,弯腰弓背走在最前,时不时回头瞅身后之人两眼,面显惊惧。
  而他身后二人,左边是一个黑衣清瘦男子,身姿笔直,步履坚定,半张脸藏在一抹厚重刘海之下,另半张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泛出蜡黄色泽。
  而右侧这一位,是位身形高挑的青年,一身脏兮兮的褐色短靠,后腰处别了一把柴刀,发髻乱蓬,满面尘灰,双目倒吊三白,看起来很是凶悍。
  可不正是陈冬生、尸天清和郝瑟三人。
  “喂,姓陈的小子,到底还要走多久才到你说的地方?你该不会是匡老子吧?!”郝瑟拽住陈冬生的脖领子,一脸不耐烦道。
  陈冬生身形一颤,回头一望,但见月光下,郝瑟三白眼反光,呲牙咧嘴,整个就是一只吊眼夜叉。
  陈冬生黑脸顿变得惨白:“大哥,小弟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骗大哥啊?!”
  说着,又哆里哆嗦瞄了一眼旁边的尸天清。
  徐徐夜风中,尸天清鬓角发丝随风乱舞,面黄如蜡,冷峻如霜,还有缕缕杀气层层溢出,简直就是一只黄面罗刹。
  我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啊!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嘴欠招惹了这两只煞神啊啊啊——
  陈冬生只觉膝盖有些发软,险些哭出来。
  “没骗老子?”郝瑟三白眼一竖,逼近陈冬生,“这都走了快半小时——啊呸,快半炷香时间了,怎么还没到?”
  “大哥,别急啊!再过两个街口,有一条桑丝巷,巷口有一家‘桑家茶摊’,招两个烧水端茶的小工,包吃包住的……”陈冬生哆嗦道。
  “桑丝巷?”郝瑟眯起三白眼,冷笑一声,“臭小子,你可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啊!”
  “啊?”陈冬生一怔。
  “你丫的当老子是聋的吗?你之前明明说你家就住在桑丝巷,如今又要带老子去这什么巷子,你分明就是要将老子骗到你的地头上一网打尽啊!”郝瑟淡眉一竖,怒发冲冠,“人不大胆子倒不小!尸兄,灭了他!”
  说着,拽着陈冬生脖领的手臂呼啦一环,就把陈冬生甩到了尸天清身前。
  尸天清长臂一探,翻手揪住陈冬生的衣襟,唰一下将其双脚离地高高提起。
  夜风骤起,狂舞尸天清乌黑发丝,掀起厚刘海一角,霎时间,一道凛寒目光激射而出,犹如一刃寒剑,刺入陈冬生咽喉。
  陈冬生立时魂不附体,嘶声狂叫:“没有没有!小弟句句大实话!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
  这一嗓门,叫得那叫一个响彻云霄,震得整条街都晃了三晃。
  郝瑟眉梢乱抽,耳膜嗡嗡作响,尸天清眼皮微跳,举着陈冬生的手臂也不由微微一动。
  三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然后,三人中间就传出了诡异的滴水之音。
  “滴答、滴答——”
  郝瑟和尸天清顺声低头一看——
  但见陈冬生裤裆处出现一片莫名湿影,并且在滴滴答答渗水……
  “咳,吓尿了啊……”郝瑟眉头一挑,强忍笑意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则是脸皮一抽,迅速将陈冬生扔到地上,急速后退数步之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呜呜呜……”陈冬生提着尿的稀里哗啦的裤子,半蹲半站僵在原地,强忍哽咽。
  “咳,那啥,冬生是吧,你不是还要带路吗?”郝瑟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呜、呜呜——大、大哥,这边走……”陈冬生抽抽搭搭在前方带路,每走一步,就在地面印一个湿乎乎的脚印。
  郝瑟乐颠颠跨过陈冬生的湿脚印随在其后,一脸幸灾乐祸。
  “阿瑟,你信他?”一脸不解的尸天清跟在郝瑟身后问道。
  “信啊,当然信。”郝瑟憋笑,“一个能被吓尿裤子的小子,害人的胆量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计。”
  “若是……他是装的?”尸天清皱眉。
  郝瑟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尸兄你会为了装害怕……假装尿裤子?”
  尸兄步伐一滞,赫然抬眼,死死瞪向郝瑟。
  郝瑟一脸乐不可支,一拍尸天清肩膀:“相信我,尸兄,老子我识人的本事,那绝对是天下第一!”
  尸天清静望郝瑟一瞬,点头:“我信阿瑟。”
  郝瑟得意一笑:“而且,就算有个万一,不是还有尸兄你吗?”
  “我?”尸天清一怔。
  “没错!有尸兄一人在侧,便胜过千军万马!”郝瑟双目灼灼,灿阳一笑。
  那眸中的碎金光华,就如茫茫黑夜中的北斗之星,引路前行。
  尸天清就宛若呆了一般静静伫立,直到郝瑟迈步追向前方的陈冬生离开,才眨了一下长睫,哑音轻叹:
  “千军万马——吗?”
  长睫低垂,双手平摊眼前。
  蜡黄手掌,干瘦手指,软弱无力。
  这双曾经握持天下名剑的手,如今却……仅有握柴刀的力气……
  手指狠狠攥紧,指甲生生抠入手掌,渗出点点绯红。
  *
  “到、到了,就是这里。”陈冬生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郝瑟和尸天清,一脸忐忑道。
  “这儿?”郝瑟眯眼,定眼观望。
  三人所处位置,乃是一条小巷,面前建有一座宅院,紧靠巷口,距巷外大街仅有一个院深的距离。
  宅院围墙大约一人多高,墙头种了一圈青草,刚刚发芽,映着月光,泛出露色光芒,墙内一根挑幌高高挑起,挂着一面白底青边的幌子,上写“桑家茶摊”四个大字。旗幌下,便是宅院正门,此时大门紧闭,从门内隐隐透出灯光,为这沉冷夜色添了一抹暖意。
  但是,郝瑟目光所及之处,却是没发现最应该出现的物件。
  “喂,小子,这没有招人的告示啊!”郝瑟瞪向陈冬生。
  “招的招的!招了好久了!”陈冬生一边急声回答,一边冲上前狂拍门板,提声叫道,“顾桑嫂,顾桑嫂!开门啊!”
  良久,门内才传出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谁啊?”
  “是我,小冬子啊!”陈冬生继续喊道。
  不多时,就听门内一阵细碎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栓咔一声抬起,门轴吱呀作响,门板开启——
  岂料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最前侧的陈冬生突然后跳一步,蹭一下钻到了郝瑟的身后。
  嗯?
  郝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眼前一黑,一道厉风毫无预兆劈头盖脸就拍了下来。
  卧槽!暗器攻击!
  郝瑟顿时大惊,双手迅速高环护头,身形一蹲就要来一个驴打滚施展完美躲避。
  岂料还未翻倒,肩膀就被一人按住了。
  “阿瑟,没事。”
  郝瑟双手环头,慢慢抬眼,眼皮不禁一抽。
  一道修长身形牢牢挡在自己身前,一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另一手高抬,擎着一根……一根扫帚……
  先人板板?啥子意思?
  哈利波特?!
  郝瑟震惊。
  “小冬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翅膀长硬了啊,瞒着老娘我跑路去别家做跑堂不说,如今居然还有胆子挡老娘的扫把了!”
  怒喝骤响,扫帚旁侧一移,显出一名妇人来。
  但见这名妇人,上着黎色袄衣,下着碎花秋香色马面裙,牙白色绢巾束发,斜插桃木簪。往脸上看,瓜子脸型,肤色白皙,眉毛细长,高高挑起,杏眼红唇,眼角额头微显皱纹,虽然年纪已过四十,但仍可称得上是风韵犹存。
  只是此时,这妇人手持扫帚横在门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气势汹汹,一副要力战三百回合的豪迈姿态。
  卧槽,这一看就是母老虎霸王花的节奏啊!
  老子这是被诅咒了吗?
  为毛每次都遇到这样的上司?
  郝瑟抽着眼皮看向推荐人陈冬生。
  再看陈冬生,满面笑纹,一副点头哈腰的狗腿子造型:“顾桑嫂,您不是总说要找两个小伙计吗?小冬子今日认识了两个兄弟,正好符合顾桑嫂的要求,这就赶紧给顾桑嫂给带过来了。”
  那名为顾桑嫂的妇人闻言,挑了挑眉,将目光移向郝、尸二人:“就这两个?”
  “对对对,就是这两位兄弟!”陈冬生连忙将郝瑟和尸天清推上前。
  顾桑嫂眉头皱了皱,把扫帚往旁边一扔,拍了拍手,走上前挑眼盯着郝瑟和尸天清二人。
  那目光犀利如刀,竟是让郝瑟背后阵阵发凉,让尸天清身形微微后仰。
  “小冬子,你这什么眼神?”扫视完毕的顾桑嫂一脸嫌弃,“就这两个,长得还不如街口的癞皮狗顺眼,怎么能当我顾桑嫂的活计?”
  癞、癞皮狗?!
  不能忍!这是□□裸的人身攻击!
  郝瑟眼皮一跳,尸天清面皮一抽,二人对视一眼,又是一个同时扭头转身,迈步离开。
  “包吃包住,月俸一两,每人一间卧房。”
  顾桑嫂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郝瑟脚步一顿,猝然出手,拉住了尸天清的袖子。
  尸天清身形一滞,转目皱眉看着郝瑟。
  但见郝瑟低头,长长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抬头,绽出一个灿烂笑脸:“顾桑嫂,小的名叫郝瑟,您称呼小的小郝就行,能在顾桑嫂手下做事,实乃小的三生之幸,以后还望顾桑嫂多多照顾啊!”
  尸天清双眼赫然绷圆,直直瞪着郝瑟,好似看到什么鬼怪一般。
  陈冬生也是一脸震惊望着郝瑟,显出刮目相看之色。
  顾桑嫂露出满意笑容:“虽然人长得有点寒碜,但还算有眼力见儿。”
  “多谢顾桑嫂,啊不,多谢顾老板!”郝瑟微笑抱拳。
  “阿瑟!贫贱不能移!”尸天清皱眉,哑音微沉。
  “嗯?”顾桑嫂一挑眉,“那个小子说什么?”
  “咳咳……”郝瑟狠力一拽尸天清的袖子,笑容丝毫未变,“他是说,有肉没问题!”
  尸天清双目暴睁,脑子里立时冒出一个自己许久以来都不甚理解的成语:
  睁眼说瞎话……


第20章 二十回 首日开工八卦起 双帅露面八卦灭
  日晖飞檐瓦,霞生结绿露;
  桑映窗前影,枝繁院里葡。
  晨光初现,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郝瑟眼皮之上。
  郝瑟嘴巴咕哝两下,翻了个身,用被子遮住脸,呼声阵阵。
  突然,棉被骤然一翻,郝瑟腾一下弹起身,手忙脚乱穿鞋套袜叫道:
  “尸兄,快起床啦,咱们还要给寨子里的兄弟们训练——!”
  声音哑然而止,郝瑟保持着提鞋的姿势,静了一瞬,慢慢坐直身形,用手掌遮住眼帘:
  “我忘了,已经不用给那帮臭小子训练了……”
  暖暖春阳罩在郝瑟笔直背影之上,寂声灿华。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阿瑟,你起身了吗?”尸天清哑音在门外响起。
  郝瑟身形一动,手掌一抹眼皮:“醒了醒了!”
  说着,就跳下床,奔到门边,唰一下拉开大门,抬臂一招:“尸兄,早啊!”
  晨光照在郝瑟脸上,映出一张精神奕奕的笑脸。
  门外的消瘦青年静静看了郝瑟一眼,轻轻点头:“阿瑟,早。”
  “果然还是单人单屋单床睡得舒坦啊!”郝瑟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甩着胳膊走入院中,“尸兄昨天睡得咋样?”
  “尚可。”尸天清跟着郝瑟走到院中,看着郝瑟在院子里弯腰扭身扩胸踢腿,转目望向院内。
  “昨天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这顾老板家还挺讲究的啊。”郝瑟坐着标准广播体操,环目四顾。
  这是一间标准的四合院,院宽三丈有余,最南侧,有正房一间,坐北朝南,乃是顾桑娘所住,东西两侧各有厢房一间,东厢较大,被郝瑟占据,西厢较小,分配给了尸天清;正房旁侧有一条小道,可通至正房后的厨房、杂物房和wc;
  在大院东侧角落,种着一棵绿油油的桑树,桑树旁竖着昨夜看到的那面写着“桑家茶摊”的幌子;斑驳树影下,葡萄架高挑,枝叶繁茂,向上延展形成一面绿叶凉棚,枝条旁垂变作一道天然翠叶照壁横在门前,葡架之下还摆有一套桌凳,桌上置放一套精致茶具。
  “看来这顾老板还颇懂生活情趣啊。”郝瑟打量完毕,得出结论。
  “阿瑟,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尸天清眉头微蹙,一脸无处着手的模样。
  “额……这个嘛……当然是听老板的!老板指哪我们打哪!”郝瑟挠挠脖子,“话说顾老板呢?”
  尸天清摇摇头,看向门窗紧闭的正房。
  “啧,还在睡啊。”郝瑟一脸艳羡,“等老子以后发达了,也要天天睡到晌午——”
  “砰砰砰!”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响亮拍门声,还有数道尖细女音同时响起。
  “桑娘,桑娘,开开门!”
  “顾桑嫂,快开门啊!”
  “诶?这茶摊生意不错啊。”郝瑟一脸惊讶,转身就要去开门,“这大清早就有客人上门了?”
  “阿瑟!”尸天清却是一把拽住了郝瑟的胳膊,微微摇头,“莫去,门外有杀气!”
  “啥子?杀气?!”
  郝瑟大惊,瞅了尸天清一眼。
  尸天清一脸凝重点了点头。
  “卧槽,上班第一天,要不要这么劲爆啊!”
  郝瑟一脸烦躁抓了抓头发,眸光一闪,当机立断转身冲到正房门前,狂拍股桑娘的房门。
  “顾老板,大事不妙了!有麻烦上门啦!”
  “吵什么吵!这等鸡毛蒜皮的破事也能算麻烦?!”
  门板唰一下大开,穿戴整齐顾桑嫂双眉倒竖走了出来:“肯定是小冬子那个大嘴巴惹出来的破事儿!”
  说着,顾桑嫂就绕过葡萄架,气冲冲走到大门前,抬门栓拉门板,提声厉喝:“吵什么吵,大清早的烦不烦啊!”
  谁知这一开门,就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立时一股脑涌进来四个女性同志,开口就是一阵叽叽喳喳:
  “哎呦,听说咱们桑娘昨晚上收了两个小白脸在屋里,这可真是*一刻值千金,瞧瞧都日上三竿了,还舍不得起床呢!”
  为首冲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一身暗花锦缎,头戴银簪,手套银镯,一双细眉高挑,满脸精明难缠。
  “桑娘果然是咱们桑丝巷的名人,一下就收了两个男人在屋里,真是不得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十□□岁的女子,一身穿戴很是讲究,头戴玉簪,脚踏金莲,一身春绿色衣裙凹绣春花,容貌秀美,肌肤白皙,樱桃小口,只是眉眼间的那股刁钻劲儿,和第一位大婶很是相似,显然是一对母女。
  “桑娘,你真的……不会吧!”第三位是一个相貌温婉的小媳妇,一脸焦急,说话声音宛若唱歌一般,好听的紧。
  “不会!桑娘肯定不会!肯定是我家那不着调的小叔子陈冬生乱说的!”最后一个气喘吁吁挤进大门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腰里系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围裙,头戴深蓝色发巾,油光满面,一脸憨色。
  “呦,这可说不准,桑娘都寡了这么多年来,难免有点——呵呵呵呵……”刁钻大婶掩口高笑。
  “对啊,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美貌姑娘随口附和。
  “周家云娘,你还未出阁,怎可如此乱嚼口舌,真是不守妇道!”温婉小媳妇皱眉指责。
  “哎呦,王家媳妇,这不是我们说的,这可是铁匠家的陈冬生说的!”刁钻大婶掩口笑道。
  “周大婶,你莫要乱说,我家小叔子明明是说——”胖妇人气呼呼上前。
  “走开!你这打铁的粗手粗脚的,可别刮花了奴家的新裙子!”美貌姑娘怒道。
  “喂喂!周家二姑娘,你怎么说话呢?!”
  “你管我呢?!”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一片吵嚷声中,顾桑嫂翻了一个白眼,施施然走到葡萄架下,从茶壶里倒了一碗茶,慢悠悠品了起来。
  任凭那边四个女性吵嚷成团,也一副泰然处之的高人风范。
  “哇哦,真是四个女人一台戏啊。”
  郝瑟远远躲在葡萄架之后探头观望,一边感慨一边使劲拽捅身后人的胳膊,“尸兄,他们口中的两个小白脸是不是说咱俩啊?”
  可捅了半天,身后人也没个回应。
  “尸兄、你倒是回个话……”郝瑟转头,立时一惊,“哇,尸兄,你咋了,怎么这般脸色?”
  但见身后的尸天清,黄面泛青,一脸惊恐之色,被郝瑟两声唤回神,转目定望郝瑟良久,才犹豫开口问道:“阿瑟,为何这里的女子说话,都是这般、这般……热闹?”
  “哈?”郝瑟眨了眨眼,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口口水,“噗!”
  尸兄皱眉瞪着郝瑟。
  “咳,那个,尸兄,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子,你没见过女人啊!”郝瑟一脸想笑却要强忍的便秘表情。
  “自、自然不是!”尸天清提声,“我只是、只是……以前见到的女子,不是这、这般模样。”
  “那你以前见得那些是啥子模样?”郝瑟挑眉问道。
  “自然是——”尸天清顿了顿,眸光微微发暗,“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飘兮若流风之日雪……”
  “哈?”郝瑟脸皮抽搐,眼皮乱眨,“尸兄,你以前到底住在什么鬼地方?”
  尸天清被问得一怔,口齿开合几次,却最终难出一言,清俊面容上显出万分复杂之色。
  “老子理解!十分理解!”郝瑟一脸沉重拍了尸天清的肩膀,“尸兄,你肯定是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只是从什么话本诗词里读了些抽象段子,被误导了啊!”
  “……不是……”尸天清企图辩解。
  “老子明白、明白!”郝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尸兄,听老子一句话,女人啊,若是像那诗词歌赋中描写的一般,个个美貌如花、倾国倾城、莺歌燕语、聘婷无双,那可就太无趣了!”
  尸天清双目绷圆。
  “定要像眼前这帮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子小妇人一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才接地气啊!”郝瑟一脸赞赏看向那边还在吵嚷的女性团体。
  “这、这……”尸天清眸光乱闪,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还不明白?”郝瑟微微摇头,“有句俗话说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意思就是说,家里的鲜花虽然好看,却经不了风霜,柔弱不堪,远不及风雨中那些精气神十足的野花来的赏心悦目啊!”
  尸天清双眼更圆,瞪得好似两只冰葡萄,瞅一眼那边的女性团队,又看一眼郝瑟,一副听到骇人听闻之事的诡异表情,静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阿瑟……莫不是……你、你喜欢这般的?”
  “老子是尊重女性、尊重懂不懂!”郝瑟翻了一个白眼,一脸鄙夷望了一眼尸天清。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际,那边四个女子终于吵累了,开始中场休息。
  顾桑嫂已喝完三碗茶,悠然放下茶碗,双臂环抱看着四人:“吵累了?”
  四人互瞪一眼。
  “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见见老娘我新招的伙计吗?”股桑娘捋了捋头发,“也好,老娘正想把这两个小子介绍给街坊们认识呢,如今倒是省事了。”说着,便吸了口气,提声道,“你们两个,出来见见几位街坊!”
  “来了!顾老板!”郝瑟立即应声,拽着尸天清一溜烟绕过葡萄架,冲到了院门之前。
  “小的见过各位街坊。”郝瑟立正站好,垂首朝众人一抱拳。
  尸天清站在郝瑟身后一步之外,同时敛目沉默抱拳。
  一片倒吸凉气声中,郝瑟只觉无数目光好似激光一样唰唰唰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刷了一遍,然后,便没了动静。
  良久的沉默。
  诶?
  莫不是这些大婶小媳妇大姑娘都被老子和尸兄玉树临风的造型给惊到了?!
  想到这的郝瑟不由抬头,自信一笑——
  然后,笑容僵住了。
  但见对面四人,那一对母女目露鄙夷,温婉小媳妇和胖大嫂一脸惊诧,总之,四人皆显出不同程度的嫌弃之色。
  “哎呦,我说桑娘啊,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叫花子啊?!你瞅着浑身上下,都馊了!”刁钻大婶捂着鼻子,一脸厌恶。
  诶?
  郝瑟脸皮一抽,不禁抬起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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