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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月风华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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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兄!文书生!”
郝瑟连滚带爬冲向二人,手脚并用将二人拖上了岸边,并排躺在卵石湖滩之上。
可此时,二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尸天清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全身冰冷;文京墨面色如纸,双目紧闭,呼吸轻不可闻。
怎么办?怎么办?!
郝瑟狂抓头发,将脑子里的现代急救常识翻了一个底朝天,然后悲惨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什么高大上的人工呼吸心肺复苏……
“别急,郝瑟别急,肯定有办法,肯定有办法的!对了!先让他们把水吐出来!”
郝瑟一拍脑门,拽起尸天清趴在自己腿上,朝着尸天清后背一顿狂拍,没拍几下,尸天清就喷出一口合着血浆的水。
郝瑟立时大喜,如法炮制又是一顿狠拍文京墨,成功让文京墨呕出两大口水。
二人吐水完毕,呼吸虽然顺畅了不少,但并未恢复意识。
尸天清眉头紧蹙,嘴角又开始溢出血丝;文京墨全身发抖,蜷缩一团。
郝瑟趴在二人身侧听了听二人呼吸,又拔开二人口腔看了看,又是一阵狂抓头发。
“应该没问题了啊,为啥还不醒——莫不是泡水泡的太久,冻僵了……不成,待在这儿不成,这湖边又潮又冷,肯定要生病的!”
郝瑟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将将二人向更山谷方向拖拽。
可这二人身重如山,郝瑟不过才拖了几步,就已经筋疲力尽,瘫在了地上,气喘如牛。
“呼哧、呼哧——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要死了!老子要累死了!老子不管了!”郝瑟躺在地上,大叫道。
叫声在山谷回荡起阵阵回音。
“不管了——管了——了——”
那回音激荡不停,仿若一声声嘲笑,直刺耳膜。
郝瑟猛一闭眼,吸了口气,又挣扎爬起身,一抹头上的汗珠,瞅了一眼尸天清和文京墨,呲牙一笑:“哼哼,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老子拖不动你们,老子还能烧火,照样能让你们暖和起来!”
说着,郝瑟就爬向一从灌木,连咬带踹折了一堆树枝回来,迅速堆起一个柴堆。
待要点火之时,又傻眼了。
“火柴——没有!火石——没有!打火机——更没有!火折子——呵呵……”郝瑟脸皮抖了两下,一把抄起两个树枝,“老子还就不信邪,老子还会钻木取火!”
说着,就抓起一个木枝在一块木桩上使劲儿钻了起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枝木枝钻火来,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枝木枝钻火来,天若有情天亦老,一枝木枝钻火来!老子不怕!老子不认输,老子不怕!老子不认输!”
豆大汗珠顺着郝瑟额头滴下,背后火烧灼痛撕裂神经,全身湿透,手指僵冷,冰寒之气顺着腿脚渐渐渗入丹田,冷寒之气刺入五脏六腑。
浓重水光渐渐蒙上双眼,冰冷的绝望仿若噩兽,吞噬着身上的温度。
可灵魂深处,仍有一丝坚定不移的意识,在苦苦支撑。
“尸兄,文狐狸,你们放心,老子钻木取火的本事绝对是棒棒哒,只要一小会儿,咱们就可以烤火吃肉喝酒啦,只要一会儿,一小会儿——”
“阿瑟……”
突然,身侧传了一声微不可的叹息。
郝瑟手下一顿,豁然转头。
尸天清竟是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慢慢坐起身。
“尸兄!”郝瑟几乎是扑到了尸天清身侧,喜极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尸天清暗沉双眸静静看着郝瑟,慢慢抬起手探向郝瑟,突然,手一顿,又慢慢垂了下去。
“尸兄?”郝瑟瞪大三白眼。
“呃……”又一声闷哼传来。
郝瑟一转头,惊喜发现文京墨竟也睁眼坐起身来。
“文书生!你也醒了!太好了!”郝瑟一抹鼻子,傻笑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
可笑了两声,郝瑟就觉出不对劲儿来。
这边的尸天清眸光暗沉,面如死灰,毫无生气,那边的文京墨神色恍惚,仿若幽魂。
“尸兄?文书生?”郝瑟试探喊道。
尸天清毫无反应,文京墨反应皆无。
“尸天清!文京墨!”郝瑟冲着二人使劲儿摆手。
尸天清仿若石雕,文京墨犹如失魂。
郝瑟三白眼慢慢眯起,面色渐沉,豁然站起身,提声道:“既然大家都醒了,那咱们赶紧先找个地方落脚——”
回头,二人依然坐在原地,仿若根本没听到郝瑟的话。
郝瑟眼中光芒一闪:“尸天清,文京墨,你们难道打算一直傻呆呆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抬眼看向郝瑟,又同时将目光收了回去。
尸天清垂眸,哑音如石,面灰如尸:“我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
文京墨闭眼,毫无生意:“世上已无玉面狡狐,文京墨活着又有何用……”
郝瑟死鱼眼渐渐瞪圆。
一道和着水汽的清风吹过,拂过郝瑟灼亮目光、尸天清苍白俊容、文京墨凌乱发丝——
郝瑟猛一阖眼,慢慢攥紧双拳。
突然,三白眼豁然开启,两道灼亮光芒爆射而出。
下一刻,就见郝瑟猝蹲下身,左右开弓,朝着尸天清和文京墨的腮帮子狠狠锤了下去。
“咚、咚!”两声闷响瞬时响彻山谷。
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醒了吗?!”
郝瑟双目死死盯着二人厉声问道。
文京墨豁然瞪向郝瑟,尸天清身形一震,慢慢抬头。
“想死?别做白日梦了!”郝瑟双目灼火,字字咬音,“我们三个谁都没资格死!”
文京墨狠狠咬牙、撇眼;尸天清猛然垂下眼睫。
郝瑟扫了二人一眼,眉峰一竖,率先一把揪住了文京墨的脖领子:“文京墨!”
“郝瑟,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文京墨红眼吼道。
“是!当然与我无关!”郝瑟吼了回去,“但是天机道人、毛洪庆、冯峒,还有你师父——”
“我文京墨算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何苦他们拼了性命救我?!”文京墨赤目盈水,震荡颤抖,“世上已无玉面狡狐,我文京墨活着也无用!”
郝瑟双目红丝遍布,水光盈动,慢慢逼近文京墨脸庞,沉下嗓音:“文京墨,我不认识天机道人,不认识毛洪庆、不认识冯峒,更不知道玉面狡狐是什么人——”
文京墨双眼豁然绷圆:“你——”
“世上已经没人认识他们了,除了你文京墨!”郝瑟豁然打断文京墨。
文京墨嗓音一滞。
“你若死了,他们便真的死了!但你若活着——”郝瑟声抖如哭,却依然坚定,“他们便活着!”
文京墨鹿眼中赤色水光骤然一震,瞬时充满眼眶,满溢流出,滑下苍白面容。
纤瘦书生慢慢跪地俯身,无声泣泪。
郝瑟狠狠闭眼,吸了口气,转目望向旁侧的尸天清。
尸天清浑身一颤,身形不受控制向后缩去。
一只手飞速探出,死死拽住了蜡黄的手腕。
尸天清修长手指狠攥,拼命想向后抽回手腕,可抓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却拼死也不放手。
尸天清全身微抖,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阿瑟……放手……我这等不详之人,我这等污秽之身,不配……不该……”
“尸天清,你要背信弃义吗?”
郝瑟嗓音犹如一缕微风飘过。
尸天清身形一震,不禁抬头望向郝瑟。
这一望,便呆了。
暖金晨辉之下,郝瑟一张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双唇泛青,但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眸,却是灼亮如夜空最美的星辰。
“我不管你是尸天清还是尹天清,也不管你是天煞孤星还是倒霉扫帚星,我只问你,那一天,大当家坟前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尸天清眸光恸震,眼前又浮现那夜越啬寨的大火、寨子兄弟们的鲜血,大当家最后的遗言,坟前郝瑟的眼泪,以及深刻在心中的那一抹绝代风姿。
【变强,保护朋友,保护兄弟,保护亲人,尸兄,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青白薄唇张了几张,慢慢道出了那日的誓言:“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
郝瑟定定看着尸天清,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暖若朝阳的笑容,“我还在这里,我还未放弃,你想去哪里?”
尸天清双目豁然睁大,漆黑虚无的眸光中,慢慢浮起点点星光,如同瀚夜星河,深邃又明亮。
薄唇微颤,轻轻吐字,嘶哑,却清晰。
“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
郝瑟笑了,笑得仿若晨风中最美的朝霞,一瞬耀眼,一瞬永恒。
文京墨和尸天清双眼豁然暴裂。
晨光中,郝瑟脚下缓缓淌下血色液体,仿若蜿蜒小溪,顺着湖滩洁白的鹅卵石缝隙,一点点蔓延晕开,流到了尸天清和文京墨的脚边。
“阿瑟!”
“郝瑟!”
尸天清、文京墨同时扑身上前,双双撑住郝瑟摇摇欲坠的身形,惊骇大叫。
二人臂弯之中,郝瑟面色泛青,额角渗出汗珠,全身不可抑制颤抖不止。
“阿瑟、阿瑟!”尸天清肝胆俱裂。
“郝瑟,你别吓人啊,你怎么了?!”文京墨手臂发抖。
背后灼烧之痛仿若将半身撕裂,但也比不上小腹处冷寒痛楚的一分。
那痛楚,就如一把锋利冰刃插入腹腔,肆意搅动,撕心裂肺。
下身血流如同开闸的洪水,轰轰烈烈一泻千里。
那熟悉的触感,那令人崩溃的疼痛……
我去……老子果然和古代八字不合……
一万匹草泥马从郝瑟脑中呼啸奔腾而过——
先人板板,大姨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太难写
墨兔叽写的好吐血
杀几个人泄愤!
以上!
另:墨兔叽是一只腐兔叽!
但是这是一篇言情文(正经脸)!
PS:发现盗文网都不盗墨兔叽的文了
是因为墨兔叽的更新太飘忽不定吗?
望天……
*
我去,霸王票刷不开,下次一起吧。
JJ你够了!
第58章 五十八回 亲戚造访身份破 疗伤养病颜面无
“大姨妈”,官方称呼为:例假。
俗称:月事、月水、月信、见红等;
古语又称:葵水。
此“亲戚”造访之时,必以最高礼节待之,若稍有不慎,惹恼“大姨妈”,定会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错!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此时郝瑟的切身感受。
脑仁胀痛,两眼泛黑,恶心欲呕,全身冰冷,肌肉痉挛,浑身脱力,小腹之内好似有一架十万马力的绞肉机在飞速运转,搅动撕扯,痛不欲生——
老子搞不好这次真要挂了啊!
郝瑟几乎要仰天长啸。
而在郝瑟身侧的文京墨和尸天清二人,更是惊乱一片。
“为何这么多血?!”文京墨瞪眼大吼。
“阿瑟,阿瑟你受伤了?伤在了何处?”尸天清面色青白,满目惊乱,“快让我们看看伤口!”
说着,就一把抓住了郝瑟的裤腰带往下拉扯。
我勒个大槽!
郝瑟已经飘远的神志瞬时回炉,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裤子,大叫道:“住手……放开老子的裤子……”
可这一声喊的却是有气无力,听得文京墨和尸天清更是心如火焚。
“郝瑟,让我们检查伤口!”文京墨眼眉一横,也加入拉裤子大军。
郝瑟的裤子顿时滑下一寸,眼看就要清白不保。
“住手!”郝瑟拼命拽着裤子,几乎崩溃,“老子、老子——只是——只是,大、姨、妈来了啊!”
身侧二人手下一顿。
“大——姨妈?”文京墨一怔。
“谁?”尸天清眼睛溜圆。
郝瑟一闭眼,一咬牙,牙缝挤出声音:“就是月信、月事、例假!葵水!葵水总听明白了吧!”
“葵水!”文京墨豁然大惊,噌一下倒退一步。
尸天清则是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还坚持不懈抓着郝瑟的裤子。
郝瑟眼珠子一格一格转向尸天清,面容狰狞:“尸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葵水是啥子东东……”
尸天清眼珠一帧一帧移向郝瑟,僵硬道:“男子……也会有……葵水?”
文京墨豁然瞪向尸天清,一副要喷血的表情。
郝瑟三白眼豁然暴突,满头黑线,脸皮狂抽,咬牙切齿道:“老子何时说我是男人了?”
尸天清双目猝然绷圆。
文京墨眼角剧烈一抽。
郝瑟吸了口气,手臂慢慢上移,使劲儿一拍自己平坦如飞机场的胸口:“老子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大美女啊啊啊!”
【大美女啊——美女啊——女啊——啊——】
嘹亮回音在山谷间不停的回荡……回荡……
文京墨苍白脸皮狂抖不止,慢慢将目光转向尸天清。
但见扶着郝瑟的尸天清,面色白中透黄,双瞳放空,犹如两只黑洞,虚无扭曲,深不见底,青白双唇微颤,忽然,喉结一滚,噗一声飞出一口血,如喷泉洒向半空——
*
山林茂密藏洞穴,火堆燃焰暖心脾;
书生力拔辛劳苦,只因眼前双废人。
幽深山谷之内,陡峭崖壁之侧,一处洞穴隐秘其中,洞口绿树成荫,洞内隐隐闪动焰光。
文京墨蹲在洞口火堆旁,一边给火堆添柴,一边扫了一眼洞内的二人,长叹了一口气。
山洞左侧,郝瑟趴在厚厚一堆树叶之上,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屁股高撅,双手捂肚,整个人就如一条“几”字造型的蚯蚓,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山洞右边,尸天清朝着郝瑟所在方向直挺端坐,两眼放空,面僵如石,似是在看郝瑟,又似在神游九天,情形十分诡异。
文京墨长叹一口气:“郝兄……咳,那个郝瑟,你感觉可好点了?”
“糟透了……”郝瑟有气无力道,“身上犹如压了万里长城永不倒,身下好比千里黄河水滔滔……”
文京墨掐了掐眉头,又看向尸天清:“尸兄,你可好些了?”
尸天清双目呆滞,当机中。
文京墨:“尸兄?”
尸天清:“……”
文京墨:“尸天清!”
尸天清:“……”
文京墨阖眼一瞬,骤然起身走到尸天清身侧,狠拍尸天清肩膀,大喊一声:“尸天清!!”
尸天清身形一颤,愣愣扭头,一脸虚无状望着文京墨。
文京墨一脸无语问苍天:“郝瑟不过是来葵水,又不是死了,你干嘛一副天塌地陷天地同悲的表情?!”
“葵、葵水……”尸天清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忽然,身形一震,猛然扭头看向郝瑟,双眼暴突,眸光惊颤,仿若晨间初露点缀其中,摇摇欲坠。
喂喂,尸兄,你这个表情搞得老子很有罪恶感啊!
郝瑟满头黑线。
渐渐得,就见尸天清苍黄面皮之上浮上两抹嫣红之色,迅速从双颊蔓延至耳畔,犹如将尸天清整个人都煮熟了一般。
下一刻,就见尸天清猛一转身,额头咚一声碰在了洞璧之上,唯留一挺笔直背影和一双通红耳廓对着郝瑟和文京墨二人。
文京墨:“……”
喂喂,尸兄你这**的背影很很引人犯罪啊!
老子现在是断背流血,大姨妈驾到,实在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啊!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冒出来,郝瑟立时觉得肚子更疼了,背后伤口更是开始火辣辣地刷存在感,不禁有些表情狰狞呲牙咧嘴。
文京墨眼角一瞄郝瑟,眉头一皱,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草,蹲到郝瑟身侧道:“郝瑟,这是小生刚刚摘得的药草,还是先给你背上的剑伤止血吧。”
“好好好!”郝瑟连连点头。
文京墨目光在郝瑟后背破裂衣衫上扫了一圈,吸了口气:“得罪了。”
说着,就探手去拉郝瑟的破衣。
突然,一只蜡黄手骤然冲出,死死捏住了文京墨的手腕。
竟是前一秒还在面壁的尸天清。
文京墨转目:“尸兄,你这是何意?”
尸天清看了一眼郝瑟,轻咳了一声,垂眸,面色微红。
文京墨立时明白过来,不禁眉峰乱跳叫道:“尸天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还要顾忌什么男女大防?”
“哎呦我去,保命疗伤要紧啊,这等细枝末节你俩就别叽叽歪歪了!”郝瑟嚎叫。
尸天清长睫一颤,抬眸,从文京墨手里抓过药草,定声道:“我来。”
文京墨挑眉。
郝瑟大叫:“谁来都行,赶紧的,如今老子的血是金贵的紧,速速止血,别浪费时间了!”
“千竹,你转过身。”尸天清直直看着文京墨。
文京墨鹿眼一眯。
尸天清眸光清冷,面色沉凝,定望文京墨,一脸毫不妥协。
文京墨脸皮抽了一下,转身背对郝瑟。
尸天清神色这才缓下,吸了口气,以手指之力将药草碾碎,慢慢剥开了郝瑟背上的破烂衣衫。
只一眼,心脏便骤停半拍。
烂衫之内,郝瑟贴身穿着的宝甲被割裂断开,一道长过六寸的伤口赫然横在后背之上,两侧皮肉外翻,隐隐发白,因为浸水,那伤口显得又深又宽,内里渗出血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未伤到筋骨,应是那贴身宝甲护挡之功,否则,那杀手的夺命一剑……
这一剑,乃是阿瑟为保护……保护自己所受……
一道无形之力将尸天清心脏紧紧攥住,几乎令他无法呼吸,持药蜡手微微颤抖不止。
“咋了?该不会是老子的后背破相了吧!”郝瑟惊呼一声。
尸天清眸光一颤,轻吸一口气,哑音缓柔:“没有,不过是皮肉伤,不妨事的,养几日就好。”
说着,就将掌心碾碎的药草汁水小心翼翼覆在了郝瑟背伤之上。
钻心刺痛立时让郝瑟整个后背一缩。
上药的手指一顿,手法立时变得更轻更快,就如清风拂过肌肤,不留痕迹。
“好了……”上药完毕,尸天清收手,定定看着郝瑟伤口,皱眉道,“只是此时没有绷带……”
“没事没事,我趴着就好。”郝瑟频频倒吸凉气道。
可这一吸气,却是大大不妙。
只觉下方一股灼热液体呼呼啦啦顺流而下,渗透裤腿,将铺垫的树叶染上绯红之色。
先人板板啊!
郝瑟狠狠闭眼,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到树叶堆里,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尸天清垂眼一扫,蜡白面皮立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艰涩道:“阿瑟,天清帮你换些叶子……”
“不用!”郝瑟骤然抬头,脖筋暴跳大叫一声。
旁侧的文京墨闻声转头一看,立时眉梢乱抽叫道:“赶紧换树叶,难道你要在血里趴着不成!”
“老子自己来!”郝瑟红眼红脸大叫,一副要跟二人拼命的架势。
文京墨和尸天清对视一眼,文京墨叹了口气,尸天清眼皮微垂,双双转身走到洞边,抱起两捧烤得较为干爽的树叶放在郝瑟身侧。
“你们俩,都转过去!”郝瑟虎着脸大叫。
二人默默转身。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响动,还有郝瑟费力压在嗓子眼里的哼唧声。
文京墨眼角抽动,面皮微热。
尸天清更不用提,早就通红一片。
“好了……”
半晌,后方才传来郝瑟沉闷嗓音。
二人回头,但见郝瑟又恢复了那个蚯蚓造型,只是手边多了揉成一团的树叶。
“烧了!”郝瑟指着树叶团义正言辞道。
尸天清立即应声抱起树叶扔到了火堆里。
郝瑟看着被燃烧殆尽的“残骸”,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将整个脑袋埋在树叶堆里。
尸天清蹲在一旁,一脸忧色。
“阿瑟,背很痛吗?”
“背上还行……”
“那是……那里很痛?”
“生不如死……”
尸天清双眉紧蹙,手足无措:“那、那该如何是好?”
郝瑟埋在树叶堆的脑袋摇了摇。
尸天清眉头更紧,转目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额头一跳:“看着我作甚?!”
尸天清眼眸之中溢出苦楚恳求之色。
“我只会粗浅医术!止血包扎还行,这妇、妇科之事……实在是……毫无涉猎……”文京墨脸皮狂抖,言语结巴。
“文书生……”郝瑟抬眼,可怜巴巴看着文京墨,奄奄一息道,“我想喝红糖水……”
“这怎么可能有红糖?!”文京墨瞪眼。
“那……热水也行……”郝瑟瘪嘴。
文京墨面色变幻数次,最后黑着一张脸冲出山洞,不多时,就抱了一堆鹅卵石和数片宽大树叶回来。
然后,就将鹅卵石垒成一圈,将宽厚树叶铺在石圈当中,形成一个“叶锅”,再从火堆里挑出数根燃火柴枝,放在石圈外侧,最后,又以大叶盛水回来,倒在了叶锅之中。
不多时,那叶锅中的水就冒起了热气。
文京墨用树叶盛起一汪热水,递给郝瑟:“没法烧开,你凑合喝吧,那湖水很是清澈,应是无碍。”
“文书生,你真是天才!”郝瑟两眼泪汪汪接过树叶,一口一口抿着热水,感觉自己几乎重获新生。
可就是这么一动,身下又开始汹涌澎湃。
郝瑟瞄了一下身下的树叶,开始狂躁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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