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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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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头名
    
    文笙也觉出有异来,怪不得华飞舟平时不见多么显山露水,却总能稳居前三。
    场上的形势,就好像有一把火,将文笙和华飞舟两个同时架在火上烤。
    看谁先成灰,或是哪一方经受不住,先退一步。
    在华飞舟,是江焕这座大山被搬走了,数年来他第一次距离头名如此之近,是不甘屈居于女子之下,接下来的白州之行都要听令于人。
    在文笙,则是一腔热血豪情,以及去白州,救出李承运的执念。
    铮铮!嗡嗡!
    火光跳跃,下了一天的雨,整个同乐台都在熠熠闪着光。
    华飞舟手有些抖,以往斗乐,他的攻击从来不曾这么畅快无阻过,即使歪了斜了,弹走音了,也不会被对方抓到破绽。
    只是每一下都落回自己身上,那滋味,简直不敢多想。
    对方稳坐如山,看上去十分平静,琴声控制得很好,不紧不慢,透着游刃有余。
    华飞舟原本不信玄音阁的学生里头有人比自己更能挨,但现在,他却突然不再有这样的把握。
    这个顾文笙琴声非常邪门,也许她真有什么秘诀也说不定。
    对了,吕罄。上午她将吕罄伤成那样,自己却照样斗乐,一路过关斩将,半点儿没有受到影响。
    他自忖是比吕罄强,可也没强到弹晕了对方自己却还浑若无事的地步。
    若是那样,自己也不会回回第二,拿江焕没有办法。
    文笙不知道她在华飞舟眼中已经变成了谭大先生那等级数的高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文笙其实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若只是一个华飞舟。还不会叫她这么身心俱疲,但一下午先战文鸿雪,又和钟天政比拼了一番,这一战进入相持后不久,文笙就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头痛,她同吕罄一战之后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伤势复发了。
    症状还在不停加重,很快文笙就觉着口里泛起了甜腥。
    她压抑着咳意。不能咳。心力一泄,《捣衣》必受影响。
    雨水沿她的鼻梁滑下,随着轻轻呼吸。自人中处滴落,带着腥红之色,所幸她带着斗笠,又是黑天。被灯光一映,只有她自己注意到了。
    文笙闭上了眼睛。
    手指在七弦上进退如意。长琐、打圆,旦有一息,就绝不会出错。
    多撑一刻,再撑一刻。也许只差这一点,胜负就会见分晓。
    华飞舟是真得坚持不住了,他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明暗间台上到处是灯笼的重影,像吕罄那样一下子中招也到罢了。他现在不亚于在一刀一刀凌迟着自己。
    慢慢的,华飞舟停了下来,歇了一阵,才抬头望向主考席,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谭老国师打断他:“先调息,别急着说话。”
    话说得还是晚了,华飞舟只觉胸口涌上来一阵躁意,嗓子里突然痒得很,忍不住抚胸咳嗽。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俱瞧见自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那样得红,简直是触目惊心。
    文笙也停了琴,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她的情况并没有比华飞舟好多少,但众人的反应提醒了她,她先掏出块帕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和汗水,顺便将那血渍也一并抹干净。
    她抬起头,望向华飞舟以及台下。
    灯火映照下,文笙目光沉静。
    华飞舟突觉这样输了比赛也并没有多么难以接受。
    对手很强,一路战胜江焕、吕罄、钟天政和自己都不存半点侥幸。
    既然这样,何必在意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学琴时间长短,是何出身。
    高手理应获得尊重,尤其顾文笙此战同他比拼的,恰是他最为擅长的方面!
    华飞舟拱了拱手,心服口服道:“我输了。”他还想再说一两句场面话,无奈被肺腑里涌上来的又一阵咳嗽打断。
    他如此,文笙自然也很客气:“华师兄,承让。”由始至终,她都稳稳的,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若是华飞舟胜了,此时同乐台四周会有很多掌声,可一天的排位战打下来,竟是文笙拿到了第一,众人都有些接受不能,台上台下渐渐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等着看谭老国师怎么说。
    谭老国师反应要平淡得多:“天不早了,折腾一天大家也都累了,先散了吧,明天一早此次大比的宫榜会贴出来。上榜的学生明日午时到丝桐殿集合,我同你们说说去白州的事。”
    师生们听话散去。
    谭大先生见华飞舟和顾文笙还留在台上,上前关心了一下两个学生。
    两人这半天都缓过劲儿来,相互间客气几句。
    华飞舟很有风度,文笙对他印象不错,想着此去白州若按谭老国师之前允诺的那样,自己当队长,他和钟天政来当副队长,有这么个人做帮手也算不错,至少不像钟天政那么叫人不放心。
    她忍着不适,应付了一下谭大先生,又下台去和卞晴川说了一声,云鹭还在外边等着,她夜里要回将军府去,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一路上,文笙不管远近有没有人,都是一声未吭,直到找着云鹭,上了马车,才取了斗笠丢在一旁,两手抱了头抵在马车的隔板上,轻轻呻吟出声。
    云鹭吓了一跳,他今天远远看着,知道文笙战胜钟天政,杀入了最后的决战,但他做为音律上的门外汉,加上离远听不到台上说话,决战看得云里雾里,只最后看那些乐师们的反应,猜测是文笙赢了,正想同文笙确定了高兴高兴,这是怎么了?
    他不敢再说旁的,赶着马车直奔平安胡同。
    到地方停了车,他探身撩开车帘。借着门口的灯光,见文笙闭目靠在马车角落里,脸色煞白如纸,担忧地道:“要不要紧,不然叫纪将军帮忙请个大夫吧?”
    其实他和戚琴呆在一起时间久了,也知道乐师受伤针石无效,顶多喝两剂养神安眠的汤药。多睡觉多休息。慢慢地养。
    文笙想摇头,轻轻一动觉着泛恶心打住,轻声道:“没事。我歇一阵就好。”停了停又道,“不用惊动纪将军。”若是那样,她晚上还不如住乐君堂呢。
    “好,好。你别说话,咱们歇会儿。”云鹭忙不迭道。
    文笙靠在那里。微微笑了一下:“云大哥,我争到队长了,过些天,咱们一起去白州。”
    云鹭说不出话来。觉着心里闷闷的。
    文笙歇了有一盏茶工夫,守门的兵士觉着有异,过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云鹭只道:“顾姑娘打了一天的大比,累了歇会儿。”帮着遮掩过去。
    那几名兵士“唔唔”连声。他们这些人对乐师的了解比云鹭还不如,只知道乐师们抚琴吹箫就能伤人,很是神秘,而顾姑娘听说又是个很厉害的乐师,忍不住打听:“顾姑娘打赢了么?”
    云鹭与有荣焉:“那是自然,顾姑娘拿了大比头名。”
    “哇!真是了不起!”
    “厉害,厉害!”
    车外七嘴八舌的赞叹声叫文笙听着脸红,不知由哪里来了股力气,睁眼爬起身,拿上“太平”撩帘子下了马车:“云大哥,咱们进去吧。”
    纪家军的兵士一见文笙出来,连忙止声。
    车子周围一时竟变得很安静。
    文笙强打精神,冲他们笑了笑,看看都是熟人,心中的窘迫可算是消散了不少。
    云鹭在旁看她步履稳健,稍稍放心,这时候,他突然有些明白文笙为什么要隐瞒她的受伤的事。
    并非是虚荣心作怪。
    叫今日的对手看到差距,觉着她实力“深不可测”,如此到了白州才好服众,也叫纪家军的兵士们对她更有信心,只看眼前这一幕,文笙无疑做到了。
    一直以来,不管多难的事,她都做得很好,但愿此次白州之行,也能顺利救出李承运,诛杀鬼公子,将凶恶的敌人逐出大梁。
    文笙叫云鹭帮她和纪南棠、杜元朴等人说一下大比的结果,她自去洗漱休息。
    天大的事,也留到明天再说。
    夜里头疼得睡不着,文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窗户外边“淅淅沥沥”的雨。
    这场春末夏初的雨竟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奉京是这样,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白州是个什么情形。
    如此一想,头更疼了,文笙强令自己静心澄神,这次伤得再重,也不比前年秋试团战中她直接晕在场上那一回。
    那次遭受反噬,叫她知晓了一个秘诀。
    她闭目聆听雨声。
    沙沙,沙沙!欢快如歌。
    树木在生根,细草在发芽,都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可每一根草每一片叶子都在努力的生长,万物欣欣向荣。
    滴滴答,滴滴答……
    文笙从雨声中听出了《伐木》的节奏。
    不知何时,她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文笙自己心情放松,再加上众人都知道她累了,没有人来打扰,一夜好眠,等她睁开眼,已经是天光大亮,差不多有半上午的样子。
    外边雨停了,阳光明媚,文笙想着午时还需到丝桐殿去聆听谭老国师教诲,赶紧起床。
    养了一晚,人重新有了精神,头虽然还隐隐作痛,却不似昨夜那般难捱。
    这时候文笙才觉出来身上有两处很不舒服,一处是肚子,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正咕咕叫地抗议,另一处却是左臂。
    昨夜头疼盖过一切,她没顾得上处理那道伤口,伤处进了雨水,文笙白腻如玉的手臂上只这一处又红又肿,看上去颇显狰狞。
    文笙无奈,吃过饭之后去向云鹭求助。
    云鹭是江湖人嘛,整天耍刀动枪,受伤是家常便饭,随身常带着金创药。
    她撸起袖子,云鹭一看那伤口便大为意外。
    这一看就是利器划伤,云鹭一回京就坚持要接送文笙,就是怕她遇到什么危险,不是将军府,不是来回路上,那就只能是玄音阁了。
    谁干的?是因为昨天的大比?
    他问,文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将钟天政斗乐中突施暗算想毁她琴的事说了。
    云鹭一听就毛了。
    云鹭还记着最早他和文笙是怎么被那小子诓骗的,这两年看钟天政老老实实呆在玄音阁,还当他转了性。再一想,过些日子那小子还要和文笙一起去白州,这哪能放心得下。
    “等我跟你们一起去白州,专门盯着他。”他一边帮文笙处理伤口一边道。
    文笙笑了笑:“好,盯着吧,不会你要小心,被他发现了不好说。”
    云鹭心里“咦”了一声,由文笙受伤的胳膊上抬眼望了望她的表情,确认她不是随口开玩笑,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我会小心的。”
    说这话的同时,他也放下心来。
    还好,看来顾姑娘没有被那小子花言巧语蒙骗了。
    处理完了伤口,云鹭送文笙去玄音阁。
    今天起得迟了,等车到玄音阁门口,离午时只剩下一刻钟时间。
    文笙来不及去乐君堂见卞晴川,先奔丝桐殿。
    到了大殿门口,果见五十名学生差不多到齐,钟天政、卓玄都在其中。
    众人看到文笙姗姗来迟,一时什么表情都有。
    宫榜挂在一旁,看样子真如谭老国师昨天所说,是一大早贴出来的,对之感兴趣的人都已看过,边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文笙的名字非常显眼地名列榜首,后面依次是华飞舟、钟天政、文鸿雪和江焕,吕罄排在了第六位。前十名名字饰以金米分,甚是光彩夺目。
    排名不出意外,就看谭老国师呆会儿会不会像之前说的那样,直接指定文笙为队长,带领大家去白州。
    一刻钟,稍一磨蹭就过去了,到了谭老国师和大家约定的午时,他竟没有出现。
    谭老国师是个很讲规矩很守时的人,像这样过时不至,叫大家站着等的时候还真是少有。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不但他没来,谭大先生、谭二先生也都没有露面。
    直到未时,阁里管杂事的辛老才匆匆赶来,通知大家谭老国师带着二位院长被建昭帝急召入宫去了,叫众人先去吃饭,不要走远。
    辛老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凝重。
    文笙心中一动,这个时候建昭帝召唤,应该是白州的战报到京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李承运价值几何
    
    建昭帝得到白州惨败的消息比纪南棠那里晚了四天。
    鲁大通所率兵马战死上万,李承运生死不明!
    虽然鲁大通已经尽量瞒报了这一战的真实死亡人数,但只这两条,就叫建昭帝呆坐龙椅之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和这战报同时送到他御案上的还有鲁大通的请罪奏章,奏章里鲁大通痛哭流涕地检讨了自己:因急于救胜中了敌人的埋伏,结果死了这么多人,上对不起圣上信重,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同时也对不起为他断后的程国公,无颜回来见女儿,恳请圣上重重治罪之后,允他在白州戴罪立功,哪怕抬棺而战,也要把这个场子从东夷人手中找回来。
    奏章后头,他又狠狠告了符良吉一状。
    若非符良吉贻误战机,袖手旁观,朝廷人马也不会吃这样的大亏,李承运的副将亲兵都可以作证,自从符良吉率二路人马到了白州,贪生怕死,缩在后头根本不见人影,全未把李承运这个监军放在眼里,李承运不得已,只好亲率两千人马前往增援,才遭此不幸。
    建昭帝但觉一阵阵头晕。
    人老了,这一两年建昭帝常常觉着神困体乏力不从心,长公主的死提醒了他,他怕也没有几年活头了。
    这一辈子除掉了那么多手足至亲,大限将至,说不心虚是假的,这种情况之下,他真不希望外甥李承运出事。
    他盯着那奏章看了很久,好似看着什么洪水猛兽,干瘪下垂的两腮抽搐了几下,突然伸手,将奏章扫落在地。捂住脑袋对匆匆上前伺候的老黄门道:“快去宣国师来见朕!”
    老黄门躬身应了一声便要退下,建昭帝又道:“把铭王和昊御也找来。还有太医。快去!”
    最后的“快去”两字说得声色俱厉,老黄门吓了一哆嗦,赶紧出去吩咐找人。
    符良吉的奏章只比鲁大通晚到了半天。
    不过当时正是傍晚,建昭帝闹头疼,召了御医把脉推拿。谭老国师三个退在外殿用膳,奏章送来。被大皇子杨昊御做主拦下。
    三人看了看。里头内容是弹劾鲁大通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致使大军惨败。前去劝阻他的程国公生死不明,请求建昭帝下旨治他的罪,叫他立刻交出帅印,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若将符良吉和鲁大通的奏章放到一起。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人在为此次战败相互推卸责任。
    杨昊御“啪”地一声将符良吉的奏章丢在桌子上,怒道:“简直视带兵打仗如儿戏。父皇对他和鲁大通如此信重,他二人怎么敢?”
    谭老国师眉毛微动:“殿下息怒,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挽回白州的不利局面。”
    杨昊御闻言目光有些阴沉。他刚才主动请缨,想叫父亲将自己派到白州去督战,建昭帝没有允许。可二弟杨昊俭就有这样的机会。
    建昭帝还为二弟和谭家牵线搭桥,谭瑶华同白文瑞的女儿订了婚。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杨昊御更清楚。
    封自己一个孝王,来日向杨昊俭那小畜生俯首称臣,他怎么甘心?
    更何况就是退让了,那小畜生也不会放过他和母妃。
    这一年多杨昊御食不下咽,坐立不安,充满了危机感,哪里还有心情寻欢作乐。
    谭老国师不知道杨昊御已经将他划到老二一伙,并且转过了这么多念头。
    他一直在掂量接下来缺兵少将,鲁大通和符良吉又两不相让,该向皇帝进言,派谁去白州收拾残局。
    论对白州的熟悉和带兵打仗的本事,纪南棠无疑最为合适,可建昭帝先前就将他丢在了一边,这会儿符良吉又是他的恩师。
    旁人,还不如白州那两个,派个不知兵的去,只能是雪上加霜。
    半个时辰之后,建昭帝头疼的症状稍有缓解,叫了三人进去商量,直到大半夜头疼再次发作,这次直疼得要死要活,惊动了谭皇后,才暂时作罢。
    杨昊御非要留下侍疾,谭老国师和铭王杨安会合了等在外头的家里人各回府邸。
    如此原定中午谭老国师同学生们见面的事只好延后。
    谭老国师也想等等看,看建昭帝会不会改变主意,白州眼下无异于龙潭虎穴,只派一些的学生过去委实叫人放心不下。
    他是老了,可他五个儿子还都年富力强。就是他们不能去,玄音阁也有很多不管实力还是资历都拿得出手的师长。
    谭老国师去了趟宫里,就没有了见大伙的意思,文笙担心有变,她的队长之职还没有最后一锤定音呢。
    这时候能同她敞开心扉商量的,只有将军府这边的人。
    “将军,朝廷接下来会派您去收拾白州的烂摊子不会?”
    从文笙的角度讲,她自是巴不得纪南棠被派到军中去主持大局。
    乐师在两军阵前能做的实在太少了,就算她做为五十人的队长,也要受制于主帅,要是去了白州还要听鲁大通的命令,要救李承运文笙觉着实是希望渺茫。
    “等消息放出来看看皇上到底属意何人吧,若实在不行,我便进宫一趟,主动请战。”
    纪南棠有些郁郁,他在白州驻扎多年,对那里的百姓颇有感情,纪家军也有很多就是在当地招募入伍的。
    如今白州大半失守,他辛辛苦苦建下的海防全部被推平,心血毁于一旦,相当于不知多少部下都白死了,这股气他憋在心里已经一年多了。
    为将者合该征战疆场,马革裹尸,纪南棠十余年马蹄踏过烽火狼烟,此次回京再接触朝廷里勾心斗角的那些破事,看得越清楚,心里便越是厌烦。
    杜元朴的看法颇为悲观:“白州这一败。符大人和廷国公多半要在圣上面前打口水官司,将军是符大人这边的,圣上怕是不会叫您参合,就算去,也会派尊大佛在上面压着您。”
    文笙觉着杜元朴所虑不可不防,她打算去找谭瑶华探探口风。
    谭瑶华自从与白家小姐订了亲,不。应该说是自从那回跟她提亲被拒。同文笙见面的次数就明显少了。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文笙无心管他是不是避嫌,隔了两天打听到他在国师府。找上门直接递贴子求见。
    也就是这两天的工夫,白州这场大败仗在大梁朝野引发了轩然大波。
    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的,在老百姓中间越传越离谱,到最后竟然变成朝廷二十万人马全军覆没。尸体把山谷都堆满了,即使是带兵的将领也未能幸免。现在大队的敌军已经杀出白州,奔奉京而来。
    老百姓恐慌,连文武百官都觉着朝不保夕,大难要临头了。更不必说家里有人当兵去了白州的,在街上走一走,几乎是隔几户就能听到哭声。
    朝廷里建昭帝也是焦头烂额。
    鲁大通派快马又送了一道奏章来。
    这一次与之前的内容不同。里面竟然夹了两封书信。
    一封出自敌方主帅之手。
    都说这一战东夷一方的主帅是鬼公子,看得出此人对大梁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信干脆是以大梁文字书写,不带偏见地讲,字迹十分挺拔俊秀。
    信中以调侃的语气致敬大梁皇帝陛下,说他们在两军阵前抓到了一位大梁权贵,乃是皇帝陛下的亲外甥程国公李承运。
    虽然这位俘虏身份高贵,但他们还有不少人记着当日大梁是怎么对待晏山大首领两位侄子的,所以李承运现在虽然还活着,却也是受了不少罪。
    鬼公子在信中问建昭帝,愿不愿将李承运赎回去,要赎的话赶快准备白银两千万两,晚了不敢保证到时候交还的是活人。
    另外若是想叫他们退兵也可以商量,不外乎出些银子,再割几个东海的岛屿,建昭帝可以派了亲信大臣去白州细谈,等过些日子他们打到奉京城下可就不是这个价码了。
    建昭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千万两,相当于大梁半年的国库收入,这鬼公子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李承运还活着……
    另一封信则是大梁一位名叫季同的副将所写,写的还是血书。
    季同在信里言道他与程国公李承运一起被俘,东夷人逼迫程国公写信向万岁爷求救,叫朝廷拿钱去赎,程国公不肯。他写这信并不是投降了东夷,而是为叫万岁爷知道,程国公确实落在了敌人手里。
    后面盖着季同的血手印和李承运的印鉴。李承运做了俘虏,随身印鉴自被敌人搜了去。
    建昭帝左右为难,若是对方别这么贪婪,他还真愿意花个几百万两银子把外甥赎回来。
    他照旧将谭老国师三人叫来商议,果然,没有一个人同意拿银子赎人。
    就连素来和李承运十分亲近的铭王杨安都道:“鬼公子此人阴险狠毒,反复无常,就算皇兄拿了银子,怕也换不回人来。还是以江山为重吧,皇姐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
    杨昊御本来就和李承运有芥蒂,亦道:“表哥为什么不写信,谁知道这季同信中所说是真是假,说不定表哥早已战死,印鉴被东夷人拿到,据此设下圈套,专为引咱们上当。”
    赎人的事本来到此为止了,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两封信经过鲁大通的手,他知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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