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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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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蛛丝马迹,只有知道《希声谱》内情的人才能发现,文笙没有同谭五先生细说,而是找了个平台坐下来,将“太平”横放膝上,依次将《伐木》、《行船》、《采荇》这几支曲子弹了一遍。
    这白云坞里的所见所闻,坞主老头儿的言行,以及为什么找了他们几个来,这其中隐约有一条线串着,文笙一时想不到,却可以断定必定与《希声谱》有着莫大关联。
    “太平”七弦震动,将清越悠扬的琴声远远送出去。
    作为旁听者的谭五先生有个感觉,好似周围山林间都跟着静了一静。
    快到傍晚时,就听脚步沙沙,东方带了两个人过来。
    一个是那会吹《伐木》的砍柴汉子,另一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那老妇虽是荆钗布裙,却收拾得很干净,头发半黑半白,神情有些拘谨,望向文笙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怯意。
    若在刚到白云坞的时候,文笙或许还猜不到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她只是扫了一眼,发现老妇背上背了张有年月的古琴,便知道这也是一位乐师。
    只怕还是一位学习了《希声谱》的乐师。
    东方丝毫不顾忌谭五先生也在,笑道:“顾姑娘不进屋去,却坐在这里弹琴,真是好兴致。”
    文笙没有理睬他,突然单手在弦上一“拂”,食指自外向内瞬间抹过五根琴弦。
    随着《行船》这空弦散音一出,无形屏障在她身前陡然撑开,东方不防,被直接弹开几步,向后踉跄了一下方才站住。
    他没料到文笙会选在这时候给他了个难堪,张了张嘴,一时没能接上话去。
    文笙却是微微一笑,果然白云坞的这些人对《行船》没有什么办法克制。
    她停了琴,沉声道:“什么事?”
    这个反应比之前可是冷淡多了。东方赔笑道:“我没有事,是这两位有不解的地方想向顾姑娘请教,顾姑娘不是要办学堂么,不知肯不肯不计较彼此的身份地位,就在这里指点一下他们。”
    谭五先生在旁嗤笑一声:“这等要求可真稀奇。能叫你们如此用心良苦,看来这《希声谱》还真是要紧。”
    文笙想了一想,没有拒绝。望向后头的樵夫和老妇。说话的语气称得上是和颜悦色:“是什么问题?先说出来我听听吧。”
    那樵夫显是不怎么擅长与人沟通,张口即问:“你为什么能奏出这么多首曲子来?你知道怎么将我吹的那一曲和她弹的曲子合二为一么?”
    文笙怔然:“什么?”
    东方咳了一声,道:“还是由张夫人来说吧。”
    那老妇有些局促。手在衣襟上无意识地蹭了蹭,道:“你刚才弹的曲子,我也会一首。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坞主说我没有弹错。”
    说着。她自背后将古琴拿下来,在文笙旁边的石阶上坐下。极为熟练地将《采荇》弹了一遍。
    文笙听罢,轻轻叹了口气。
    曲调没有错,曲意也相合,这位张夫人看来确实掌握了《采荇》。
    她将《采荇》练到这么熟。看样子从来没有与乐师对练过,所以心中没有数,连她自己都说“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她这样辛苦练琴又有何意义?只是为了白云坞主的一句话么?
    可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文笙不自觉将语气放得轻柔:“你弹得没有错。”
    那老妇闻言露出轻松的笑容。跟着又道:“我只会这一曲。坞主言道,我们两个的曲子能够融会贯通。合二为一,到时候就会有了不起的改变,你既然两首都会弹,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合到一起?”
    融会贯通?
    文笙眼望远处湖水中开满鲜花的小岛,半晌没有说话。
    她不说不动,向她请教的二人不敢打扰,就是东方和谭五先生虽然各怀想法,也知道她正在思索一个莫大的难题,出于种种考虑不好打断。
    文笙足足出神了有一刻钟,方歉然地笑笑:“融会贯通我也做不到,我现在还在逐一体验每一支曲子,若依我的粗浅见解,这两首曲子在《希声谱》里是比较容易入门的,因为其中蕴含的情绪相对简单而自然。他那一曲我将其称作《伐木》,你这一曲我将其叫作《采荇》,两者的节奏都轻快,但若要在《希声谱》中选出两支曲子融合,这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老妇和樵夫思绪显是有些跟不上,面露茫然,东方虽然不是乐师,所知却比二人要多,失声道:“此言何解?”
    文笙好似忘了心中的不快,淡淡回答:“非要说的话,《伐木》志在山林,乃是无情,《采荇》有好逑之意,其实是多情,二者背道而驰,怎么好融合?”
    话音方落,就听着一旁树丛里有人鼓掌:“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原来我们走了这么多年弯路,幸好今日得顾姑娘一语道破玄机。我们大周后人等了几百年,终于等来了顾姑娘这等奇才,这是老天爷想叫我们成事啊。”
    文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白云坞主。
    这老头子藏在树林里偷听,到不觉着有失身份。
    东方退后几步,恭敬道:“坞主到了。”
    老妇和樵夫不明所以,跟着退开,看神情还有些懵懂。
    白云坞主没有露面,道:“天晚了,东方,你带二位贵客先去用了晚饭,请他们先住下来。一会儿我还有份厚礼要送给顾姑娘。”
    树丛里似有一阵微风刮过,那白云坞主就此没了动静。
    东方应了声“是”,停了半晌不闻有声,笑道:“坞主已经离开了。两位,请吧,坞主既然发了话,两位就别管外边风风雨雨,安心住下来。”
    说完他又转向了另外两人,叮嘱道:“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向客人请教,坞主没有别的吩咐之前,就先照原来的练。”
    文笙和谭五先生跟着东方去吃了点东西,谭五先生一早意识到自己就是个陪绑的,偏偏陷在这里,既走不脱,又没办法除掉钟天政那个祸害,自然没什么胃口。
    到了晚上住宿的时候,文笙和谭五先生势必要分开,在东方的刻意安排下,两人离得还挺远。
    文笙住下来之后不由地想起王十三,她一走就是一天,不知道十三这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担心地睡不着。
    既然说是有厚礼要送来,文笙自然要等一等。
    大约入更时分,东方去而复返,敲门进屋后取出一张曲谱交给文笙。
    曲谱的前头一小截,赫然正是之前东方拿来引她赴宴的诱饵。
    这一曲《希声谱》来得着实不易。
    “你问问你家坞主,何不将余下的几首一齐拿来?反正他当日也曾将全套的《希声谱》向外散布过。别说你们不知道那套曲谱正是落在钟天政手里。”
    正好钟天政也在,难道白云坞主就不怕他俩私下里瞒着他达成什么协议?
    东方笑道:“坞主的决定,我等不敢随便质疑。不过姑娘的意思我会带到。”
    文笙微微一哂,拿过琴来。
    东方知道她这是要研究新曲谱了,欠身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帮她将房门关上。
    文笙看一会曲谱,弹几个音,如此来来回回,等打出谱来已经有二更天了。
    这时候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响,来人到了门口,轻轻扣了几扣。
    文笙抬手止住弦上余音,一时间此情此景叫她恍惚觉着时光倒流。
    “门没插,请进吧。”
    房门推开了一扇,来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文笙望向他,脑海中的念头转了几转。
    要怎么办?《探花》?太费时间;《碎玉》?犯不着;袖箭?离得有些远啊。
    钟天政驻足门外,良久方轻轻叹了口气:“白云坞主允我来见见你,只不知这首曲子是有情还是无情?”
    文笙听着“有情无情”四字从他薄薄的双唇间吐出来,身上骤然迸发出凛冽的杀意。
    钟天政立时就感觉到了,举手苦笑道:“你呀,这时候还想要杀我,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留在这个鬼地方?”
    
    第四百六十章 《连枝》(二合一)
    
    文笙收敛了一下心中的不快:“钟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其实……”钟天政凝视着文笙,似在揣摩她神情间每一分细微的变化,“算了,你我之间若是要翻旧账的话,到明天天亮也说不完。眼下陷在这里,你我都不好过,何不暂时放下以前的恩怨,联起手来,先脱困再说。”
    文笙望着他若有所思。
    这到真像是钟天政会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所以文笙对他半夜来访一点都不意外。
    少顷,她做了决断,垂下眼去,微微一哂:“没有信任,彼此不敢交托后背,这样的联手,又有几分成功的可能?也罢,你进来说吧。”
    钟天政进了屋,随手将房门关上。
    烛火摇曳,夜正深时。
    这样的独处,就像是之前在玄音阁时的许多个夜晚。
    文笙不知道钟天政是什么感觉,也许他面皮厚心肠狠全不在乎,文笙自己到是觉出了几分尴尬。
    所以她低头假装看那首曲谱,眼角余光见钟天政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来,和她不过隔了一张桌子,而后掏出块帕子来掩了嘴,发出一连串闷咳。
    他都伤得这么重了,还没停下折腾,跑来关中用计劫走了谭容华和谭令蕙,这不完全是自作自受么,该!
    文笙拿起曲谱,侧转身对上烛光,丢钟天政在旁边,渐渐的,她深入了进去,被那首曲谱完全吸引了心神。
    钟天政也不打扰,收了帕子。安静坐在一旁,眉头轻皱,怔怔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烛芯“剥”地一声爆开了一个灯花。
    文笙回过神来,听钟天政轻声叹道:“你果然是喜欢这些,我们都落到这等田地了,诸事纠缠。想来你烦恼更是不少。竟还能去潜心研究,我认得那么多乐师,若论初心喜欢音律的不少。真正尝到权利的妙处,还能如此不动摇的,不过三两之数。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能够参悟得了《希声谱》?”
    他的声音因为咳嗽有些黯哑。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衬着明暗未定的烛火。听上去仿佛叹息,带着几分蛊惑。
    文笙却丝毫未受影响,嗤笑道:“我认识的人里头,像阁下这样为实现自己的野心不计手段不惜代价的。也不是很多。钟公子,拍马屁是没用的,不如直说。你到底想如何联手吧。”
    钟天政面现忡怅:“真是近墨者黑,你和那王十三混得久了。变得牙尖嘴利,说话如此尖刻。”
    文笙回以一笑:“是么,呵呵,多谢夸奖。”
    钟天政站了起来,走至窗前,背冲文笙将手放在窗棂上:“你都不问问我,之前是怎么在你们两个的追杀之下侥幸不死?”
    先是示好,这又是示弱,文笙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请问钟公子,你在飞云江落水怎么没死呢?”
    钟天政深深呼吸,文笙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语气有些平淡:“那时候我已经传了信给段正卿,他正在赶来鬼见峡的途中,若你当时和王十三再多停留一阵,或者往北搜索个一两里水程,就会与他的船迎面撞上。到时候,多半就能一举除掉我这个祸害了。”
    文笙认真地回道:“多谢指点,下次我一定记得。”
    “噗。”钟天政笑出声来,他越笑越厉害,趴在窗户上几乎笑出了眼泪。
    “哈哈,顾文笙,你说我们两个竟然走到今天,直欲杀对方而后快,好不好笑?”
    文笙闭嘴不答。
    钟天政趴在那里,伸手至眼角轻轻擦拭,微微摇头:“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白云坞主,多亏他给了我这个机会,你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坐下来说说话。”
    既然说到了那个老头子,文笙道:“白云坞主拿下了朱子良的七万大军,已经初成气候,他许给你的条件也不差,整个江北连同大东焱之主,钟公子何不见好就收答应下来?”
    这到这里文笙心中微凛,白天席上钟天政可不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么,他来见自己,说是联手,谁知会不会是因白云坞主的授意另有图谋。
    自打二人相识以来,自己受他蒙骗的次数实在是数也数不清了。
    不过钟天政这人,暂时隐忍尚可,时间长了绝不是个能屈居人下的人。
    果然钟天政转过头来,仿佛不认识一般望着文笙:“人生本已苦短,我付出了这么多,若到头来还要仰人鼻息,岂不可笑?”
    没由来的,文笙觉着他此时说的是真心话。
    “你付出了这么多……”
    “难道不是么,十几年的苦心经营,朋友没了,忠心的手下越来越少,甚至于健康、寿数,还有你。所有的这些,区区一个江北怎么能够?林经死在了鬼见峡,不过我不怪你,这是老天爷的捉弄。”
    文笙听着钟天政语气怅然,想起同样忠心于他却被冷漠对待的钱平,嘲道:“看来只有死人,你才会念着他们的好。”
    钟天政望着文笙欲言又止,似是想要解释,却又将话咽了下去。
    文笙不由地想起了谭瑶华。
    屋子里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钟天政有所察觉,道:“我看你和谭五先生处得不错,怎么,李承运与谭梦州已经达成了协议?”
    文笙淡淡地道:“一码归一码。”
    钟天政不知是觉着有趣还是好笑,嘴角翘了翘:“这到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好吧,看在你我联手份上,虽然谭家人恨不得我死,在这白云坞我暂且不动他。你若是想,我们脱困也可带他一起,说起来你们两人,我只有一个,还是你那里占了便宜。”
    又来了。真是本性难改,什么都要算一算。
    文笙便趁机问他:“先前失踪的谭家人是不是被你捉了去?”
    钟天政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带着点得意:“你说谭容华和谭令蕙?这不是很明显么?”
    文笙深深吸气:“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钟天政回来坐下,他没想到这话没等谭五先生问及,先从文笙嘴里听到,但不管如何,一晚上他总算掌握了回主动。嘲道:“你管得真多。是在替李承运施恩于谭家么?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点恩惠对谭梦州没用。”
    文笙皱眉:“问你条件,直说就是。你何时变得如此聒噪?”
    聒噪?钟天政不由怔了怔,望着文笙一时接不上话去。
    文笙若是骂他阴险、毒辣,都在情理之中,他都认了。可他何时会与聒噪沾上边,这话用来形容那个恬不知耻的莽夫王十三还差不多。
    停了一停。他才道:“等离开这里再说吧。”
    文笙当他推搪,轻哼了一声:“那你说来听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钟天政望着文笙笑了。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带着些许畅快之意。
    钟天政的脸色苍白。身体看上去很是虚弱,仿佛随时会一病不起,但精神却很健旺。眼睛如墨一般,既深又亮。带着笃定,叫人不由自主便相信他真的有办法。
    文笙不想与他对视,转开了目光。
    “怎么离开,我现在还不能断定,还在想办法套那白云坞主的话,能确定的只有一点,我想你也发现了,那老家伙急需《希声谱》,我猜测他需要借助《希声谱》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什么事,看起来,这件事对白云坞非常重要,很可能关系到这些大周后裔能不能一举翻身,夺回江山皇位。”
    文笙点了点头,赞同道:“他们需要来自于《希声谱》的非常强大的力量。”
    由那樵夫和老妇看,白云坞这么多年在研究《希声谱》上也有一些突破,但显然一支琴曲的力量还不够,他们受限于这件事,一直藏身白云坞,不显山不露水,却将《希声谱》悄悄散布出去。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学会了《希声谱》,并且是来者不拒,大有得到一首学会一首的架势。
    这意味着文笙在学习方法或者是天赋悟性上和白云坞专门培养的人完全不同。
    这些大周后裔们觉着机会来了,他们也的确把文笙给“请”来了白云坞。
    至于为什么将钟天政也找来,那就更好猜了。
    白云坞主已经在席上说得很明白,因为“新乐”以及合鸣。
    合鸣可以极大提升乐曲的力量,若是文笙的能力达不到要求,那就通过合鸣来补足,甚至于文笙坚决不肯配合的话,他们还可以召集齐了自己人试一试。
    文笙转念间已经在脑海中将这些头绪理顺,沉吟道:“只能是《希声谱》,别的都不行,这么特别的话,多半是与幽帝有关系。”
    钟天政未置可否,接道:“既然对方这么热切,我们就只能从《希声谱》着手寻找机会。这支曲子白云坞没人学得会,不过我想应该难不倒你。”
    他冲着桌案上的那张曲谱抬了抬下巴。
    文笙随手在“太平”上轻轻一抹,琴弦“仙翁”回应。
    “才刚刚打出谱来,离学会还早。那老家伙到是什么都跟你说,白云坞里为什么没人会这支曲子?”
    钟天政望着她,似在判断她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文笙左手托腮,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琴弦。
    钟天政道:“那老家伙给我看了《希声谱》的真本。据说是幽帝亲笔所写。”
    文笙闻言有些惊讶,忍不住抬眼看他。
    “与你手里的那本不同?”
    钟天政点头承认:“每一篇曲谱下面,幽帝都注明了那曲子的作用。像你取名《菜荇》的那首,就写了‘予取予求,令其无声’八个字。你要知道这一篇么?”
    文笙眼睛甚亮:“说来听听。”
    钟天政道:“也是八个字,‘同气连枝,福祸与共’。应该符合你说的多情一类,所以他把这首曲谱给了你,我也挺希望能听你弹一回,亲身体验,是个什么感觉。”
    文笙一哂,反问道:“他为什么要给你看真本?”
    钟天政想说话,却被突然涌上的躁意打断,取出帕子来掩住嘴剧烈咳了一通,顿了顿,看也不看便将帕子揉成一团收起来,道:“他说将全本放出去的时候有失考虑,没想到真有人能领悟,他要叫我知道,旁的你学了也到罢了,哪怕学会玉石俱焚那篇也不打紧,但有一首,虽然他觉着你不大可能学成,但绝不可冒险。”
    如此一说,反到勾起了文笙的好奇来:“是什么?很厉害?”
    “很厉害。对他影响可能还小些,对我用的话就太可怕了。”钟天政坦然承认。
    文笙啧啧两声:“好想学。这样的话还有一曲,岂不是无关紧要,可以给我?”
    钟天政啼笑皆非望着她。
    文笙眯了下眼:“不是说联手么?我实力越强,我们才越有可能全身而退。”
    “好吧,接下来我会时常呆在你这里,要把当日同乐台上的合鸣捡回来,你我需要好好培养一下默契。”
    文笙不由撇了撇嘴,钟天政视若不见,接着道:“等你把这一首先学会练熟了,哄得我高兴,给你也不打紧。”
    文笙脸色沉了下来,没随着他的话讲,“嗤”了一声:“合鸣怕是不可能了,你别忘了,当日同乐台上是三个人,谭兄那会儿还活着呢。”
    钟天政脸色微变。
    文笙哪里管他高不高兴,就像没看到一样,开口赶人:“夜深了,话若是已经说完,钟公子便请回吧。”
    钟天政叹了口气,沉默着站起身,走出门去。
    他这一来一去,文笙心情跟着变得很糟糕,抛开《希声谱》弹了好久的琴,才算平静下来。
    她想钟天政其实是有所保留的,能叫白云坞主如此大动干戈,又与幽帝有关,大约除了玉玺和他遗留的宝藏,不作其它猜想。
    那么钟天政撺掇着她勤练《希声谱》,到底是想要联手逃出去,还是起了贪心,还真是不好估计。
    不管怎样,先提升自己的实力总不会错。
    这时候文笙才有心情继续研究那首曲谱。
    原来幽帝已经为这一曲起好了名字。
    “况我连枝树,与子同一身。
    昔为鸳和鸯,今为参与辰……”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两件憾事(二合一)
    
    文笙想到的这首诗出自《昭明文选》,在她的前世,《文选》影响之深远几乎与经传并列。
    这是一首别诗,朋友之相亲,就好像树叶长在树枝上,同出一脉,枝干相连。
    这种深厚、复杂的感情,对在白云坞长大的乐师来说自是深奥难懂,可文笙已经活了两世,经历过太多生生死死,悲欢离合,要理解它,而后推己及人,其实并没有多难。
    从《伐木》、《行船》到《碎玉》、《连枝》,贯穿于《希声谱》各篇章的精神始终如一。
    谦和又坚韧,宽厚又决绝。
    这令文笙觉着创出《希声谱》的幽帝更像是一位不贪恋权贵的贤者隐士,怎么样都与那个传说中懦弱无能的失位君王对不上号。
    所以她其实是相信了白云坞主的那番说辞。
    惊才绝艳的幽帝因为执着于研究《希声谱》,没有更多的精力处理朝政,才被大将军杨天忠趁机夺去了江山社稷。
    幽帝虽然退位,但显而易见晚年并不凄凉,玉玺还带在身边,有大周朝累世积攒下来的宝藏,有忠心于他的后代和臣民,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研究有成,创下《希声谱》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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