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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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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石滚落,烟尘斗乱。
    琴声未停,那裂缝越来越大,机括声不再受到阻隔,由缝隙中清晰传来,带着许久未曾运转的凝涩感。
    一座乌黑的石丘从地底冒了出来。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奇景,就连被迫跟来的谭五先生和董涛,见状都难抑激动,更不用说白云坞诸人。
    石丘不大,外壳的黑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此时地动逐渐平息,它周围的缝隙都被滚动的沙石填满,乍一看,到像是岛上多出来一个半个高的坟堆。
    这么想的人们心中紧跟着都是一动,可不就是坟嘛,这里头埋的是大周朝最后一个皇帝,幽帝。
    机括最后响了几声,坟堆上自行打开了一扇门。
    白云坞主长声笑道:“成了。哈哈,祖宗在上,我等到这般年纪,终于做到了。”心情激荡之下,连笑声都带着颤音。
    文笙停了琴。
    白云坞主哪里还顾得上几个外人,三步并作两步,抢到石丘跟前,迈步便打算进去。
    一只脚都抬起来了,他突然顿住,停下来,扭头在众人中看了看,选中了东方,吩咐道:“你先进去看看,快去快回。”
    东方神色也很是激动,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坞主稍等。”
    说完了他一闪身进了门。
    东方在里头呆得时间不长,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满脸喜色地空手出来,不等白云坞主发问,一撩衣襟,单膝跪在沙石地上,道:“坞主大喜,应该没错了,就是这里。”
    白云坞余人纷纷跪下,跟着道:“坞主大喜。”
    白云坞主一时间志得意满,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胡子都翘了起来,伸手去拉东方:“快说说,里面情况如何?”
    东方回禀道:“进去之后是一条向下的通道,和咱们白云坞里那一条差不多,应该是通向湖底的,虽然几百年密道没有打开过,但空气并不污浊,进人完全无碍。太远了,属下唯恐坞主着急,先回来禀报一声。”
    白云坞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幽帝应该不会害咱们。走吧,大家都跟我进去瞧瞧。”
    众人哄然应诺。
    白云坞主担心里头还有什么考验在等着自己,望向文笙几个:“走吧,顾姑娘,钟公子,陪老夫一起进去。”
    文笙脸色不大好,这会儿还没有歇息过来,额上发丝被汗水打湿。
    她抱着琴站起来,声音有些低哑:“穆老,麻烦你扶我一把。”
    董涛装扮成个老头子,看上去不比白云坞主年轻多少,也无需再避嫌,过来扶住了文笙。
    一行人鱼贯进了那石丘。
    走在后头的向白云坞主请示:“坞主,用不用留人在外头守着?”
    白云坞主轻笑反问:“守什么?这里会有人来?”
    文笙趁着旁人不看见,以无声唇语同董涛道:“若有好东西,你只管抢,我护着你。”
    里头情况虽然不明,但文笙出了这么大的力,可不想叫白云坞主那个老疯子称心如意,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撕破脸的打算。
    董涛微微颔首。
    虽然进到一个新环境,但白云坞众人显是习惯了走这样的通道,在里头兜兜转转一路往下,很快深入地底。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前头豁然开朗。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圆形大厅,空旷得就像校场一样,大厅中央是个平台,周围黑魆魆竖着几块石碑,不管平台还是石碑都不及人高,看上去一目了然。
    周围墙壁上镶嵌着许多夜明珠,发出莹白色的光亮,隐约照见墙壁上以及众人脚下都刻了许多文字还有图案。
    白云坞主下令:“多点些火把,看看墙上写着什么。”
    包括文笙在内,所有人都猜测这墙壁上刻画的当是幽帝的传承,多半与《希声谱》有关。
    等周围亮起来,众人迫不及待往墙上看去,脑袋里却不由升起一团团的疑问。
    白云坞主皱眉:“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满墙古怪的图形,有三角,圆圈,方块,还有几个小人凑一起,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看文字也很深奥,诸如方池、冥谷,又有求一、上驱……
    他看不明白,好歹队伍中有三人多少知道这写的什么。
    文笙和谭五先生目不转睛盯着墙上文字,正一行一行从头细看,钟天政好心告诉他:“这是算学。没想到幽帝对算学也有这么深的研究。”
    白云坞主待要说放,就听东方在距离平台不远处唤他:“坞主,您快来看。”
    白云坞主大步过去,一目三行看完东方所指的碑文,飞身上了平台,在平台正中的蒲团上跪下来。
    “幽帝在上,不肖子孙承您衣钵来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算学、天文和术数(二合一)
    
    说完了,白云坞主匍匐于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那真是响头,磕在石头平台上“砰砰”的,一下子就把文笙和谭五先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钟天政面色虽然如常,身上却不由地有些紧绷,往前靠拢了几步,紧盯着白云坞主,手将洞箫攥得死死的。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人这一辈子里想做大事,就不得不经历几次豪赌。
    成了自是称心如意,败了,那便是万事皆休。
    若幽帝对后人的考验到此为止,那么白云坞主目的达成,拿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过河折桥是一定的,他们几个就算能侥幸活下来,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是衣钵,钟天政不用细想就猜得到,历代白云坞主在乎的可不是《希声谱》,多半是传说中的大周玉玺和宝藏。
    有了这两样东西,白云坞这伙人就有了大义和底气,可以招兵买马大干一场,重建大周皇朝。
    他赌依幽帝这个能折腾的劲儿,不会叫白云坞主轻易如愿。
    三个响头磕完,白云坞主趴在那里等着,四下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变化。
    白云坞主脸色微变,等了片刻犹不死心,又一连磕了几个响头,用力之大,若非他武功了得,额头非肿起一个大包不可。
    他那十几个手下见状忍不住聚拢过去。
    就听白云坞主嘶声道:“为什么没有动静,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不敢应声。
    一旁石碑上明明写着:后人欲继我之衣钵,承我之遗物者,诚心于此叩拜。
    幽帝早死,不可能知道这墓门机关不是白云坞主所开。那么东西在哪里呢?
    白云坞主两眼发直,喃喃道:“难道是我的心还不诚?多少年了,从我懂事起,挖空心思,才有今日,谁又敢说我的心不诚?”
    可是事实偏就摆在眼前,白云坞主仿佛掉了魂一样从那石台上下来。绕着石碑前前后后看了半天。一众手下见他两眼发直,都不敢劝。
    白云坞主也不知哪条筋动了动,觉着说不定是头磕得不够数才触发不了机关。随便指了个手下,命他上台去,替自己磕头。
    文笙几个放下心来,再去看墙壁上刻的字画。
    就见墙上起始之处画了一些长短粗细相同的小棍子。上面刻了不同的符号,按旁边所配文字所言。这就是算筹。
    算学中最为基础的就是用算筹纵横排列来计数和计算。
    算筹的运用之法:先识其位,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
    大梁也有算筹,官宦商贾都在用,只知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时间久远,由谁发明已不可考。
    所以众人一眼就发现了墙上这套算筹的不同之处。
    这套算筹运用之法。据在它之后的文字说,若能彻底掌握,运算时很大数字的乘除都不用一步一步摆下去,只管照着数位运筹如飞,到时连人的眼睛都跟不上。
    若是哪一只算筹被人移动,只要从上到下扫一遍,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随手拨正。只有到达这种程度,才能学习接下来的算学中的求积尺以及会圆之术。
    后面的求积尺更是叫人眼花缭乱,有圆有方,有梯形面、亦有三棱、四棱锥。
    这般复杂,绝非短时间之内能弄明白的。
    即使好学如文笙、聪明如钟天政、见多识广如谭五先生看不多会儿都觉着头晕目眩。
    若他们此时处在窗明几净清香浮动的书房里还好,在这么个阴森森的地方,加上一旁还有白云坞的人虎视眈眈,实难静下心来,潜心钻研学问。
    钟天政闭了闭眼,忍住涌上来的恶心头痛,向旁走了开去。
    整整一面墙,密密麻麻刻的全都是算学,若这是幽帝避世而居之后的研究成果,他命人将其原原本本刻在这里,是希望子孙后代中能有人对它感兴趣,使其不至于失传吧。
    可惜好不容易进到这里来的白云坞众人却视之如敝屣,没有一个肯多看两眼。
    众人此时所处的这个圆形大厅,墙壁亦成环状,刻着算学的大约占了三分之一。钟天政走到尽头,发现接下来墙上刻画的内容换了。
    七矅,是指日、月以及金、木、水、火、土。
    三垣,是指紫微垣、太微垣以及天市垣。
    二十八宿,东南西北每七宿为一象,分别为苍龙、玄武、白虎、朱雀。
    由此往下,还有日月食如何计算推测,如何观星占卜,但凡天文历法没有不包括的。
    若说算学那里钟天政还多少知道一些,仔细琢磨的话加以时日未必研究不透,这里对他而言就完全是天书了。
    他在这面墙前呆站良久,那边平台上白云坞的人何止磕了几百上千个响头,哪怕内外功都有了一定火候,也经受不住,额头青肿一片,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白云坞主终于意识到问题并不是出在磕头多少上,悻悻然挥手叫他退下。
    经过这半天,他冷静了不少,重新找回理智,向着钟天政走来。
    “如何,钟公子天资聪明,可是有什么发现?”
    钟天政担心老家伙此时耐心耗尽,正处在暴怒的边缘,老实道:“那边是算学,这面墙上的都是天文地理,若说算学钟某还略知一二,天文地理实在是从未接触,每个字都认得,合在一起,却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
    白云坞主嘴角抽了抽,淡淡地道:“那你怎么看这件事?”
    这时候众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就连站在远处的谭五先生、文笙和董涛都不例外。
    钟天政借着昏黄的火光与文笙几人交换了个眼色,道:“不如我们看完了再说。”
    白云坞主没有反对,领着众人沿墙根往前走。
    走了大约有百十步远,天文地理终于过去。后边的内容更加高深莫测。
    就见墙上写道,天地未分,宇宙无极,太极静而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又说无极之前阴含阳,有象之后阳含阴。万物都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十分复杂且微妙。
    阴阳无所不在,每年的冬至以后。阳气上升,所以用阳遁顺行其气,到夏至以后,阴气上升。用阴遁逆行其杀气,这就是顺逆法。关系一门奇学,是谓奇门遁甲。
    “奇”是指三奇,即乙、丙、丁,“门”是指八门。即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钟天政虽然看得糊里糊涂,目光却在那八门,尤其是“生”、“死”两门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白云坞主问道:“如何?”
    钟天政目露茫然摇了摇头:“这一面都是术数。断吉凶,说福祸。预测运程,玄乎其玄,钟某从来不信这些。”
    他说得好像真的,白云坞主也未怀疑。
    术数之说向来很神秘,与鬼啊神啊脱不开关系。
    白云坞主之前也是这么觉着,想那钟天政小小年纪,做事阴狠毒辣,为成就自己不知害了多少人命,自然不相信命运早已定下,也不怕遭到报应。
    文笙和谭五先生一齐仰头细看,文笙抿了抿嘴没有作声,谭五先生却慨叹道:“没想到,幽帝竟是一位学贯古今、独辟蹊径的大学问家。墙上这算学、历法、术数,每一门都高深莫测,若是流传出去,叫研究这些学问的人得到,必定如获至宝。”
    虽然他觉着眼前这些大约就是幽帝的所有遗产了,无奈小命还在人家手里,谭五先生点到辄止,没有去刺激对方。
    白云坞主哪里听不出他弦外之音,冷冷地道:“这些狗屁学问哪里值得我们祖祖辈辈守上几百年,明告诉你们,我们要找的,是大周的玉玺和历代积蓄下来的宝藏。若是找不出来……”
    他威胁的话还未说完,目光落在了脚底下的一条弧线上。
    就见那条浅浅的弧线几乎贯穿了整个大厅,直通平台附近,消失在一块石碑之下。
    大厅地面上,这样的弧线还有七条,两条弧线之间,标注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他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众人随他望去,太高深了,没人看得懂。
    文笙道:“若想知道这是什么,只怕要从墙上这些学问里头寻找答案。”
    白云坞主弯腰伸手,摸着那条线一直走到石碑前,两手抓住石碑的边缘左右晃了晃。
    石碑巍然不动。
    白云坞主担心造成损坏前功尽弃,用的力道颇为有限,没晃动石碑脸上到未露出失望来,扭头去看石碑上留的字,良久方道:“你说的对。那老鬼一心想将好东西都留给一个能继承他那些乱七八糟研究的人。他的墓门需得《希声谱》才能开启,这里呢?”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白云坞主直呼幽帝为老鬼,肩膀耸动,嘴里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他怎么肯轻易把大周宝藏交出来,叫他那些宝贝在墙上长毛!”
    白云坞众人围在他四周不敢多言,只有东方大着胆子劝道:“没有坞主的谋划,我们还来不了这里,比之以前总是有了极大的进展,眼下只差这最后一步,坞主千万不要灰心泄气呀。”
    白云坞主停了笑:“不错,只差最后一步了,无论多难,休想本坞主会放弃。”
    他望了望众人,出来的时候,担心那顾文笙无法顺利触动机关,白云坞的人带了帐蓬和吃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在孤岛上住几天。
    原本是预防万一,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派上了用场。
    “食物和水够几天的?”
    “回坞主,若是省着吃,足够七八天的了。”
    “七八天……,派两个人上去打水,不行就回白云坞再拿干粮来。”
    白云坞主吩咐完,转向了文笙、谭五先生和钟天政,目光冷淡:“我观三位都是聪明人,难得的是学识高过常人,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将墙上这些该死的算学、术数给我搞明白了,找出办法来,叫我拿到玉玺和宝藏。”
    文笙摇头:“十天太短了,这墙上任何一门学问,不花上个三年五载,都很难研究明白。”
    这会儿只有她面对着白云坞主仍有底气,实话实说,没有什么顾忌。
    白云坞主恶狠狠瞪着她,文笙坦然回望,不见丝毫退缩。
    白云坞主几乎咬着牙道:“最多十五天,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这里往下,不再需要《希声谱》,少了谁都行。大不了我花些时间寻访,要知道天下之大,在这算学、天文上高过你们的人总是有的。”
    他见三人不再作声,唯恐他们不尽力,又阴恻恻道:“半月之后,若你们不能为我找到玉玺和宝藏,休怪我不客气,神丹我可是带着呢,叫你们尝尝做神仙的滋味。”
    说完了他不再理会三人,一甩袖襟,上了平台,在那蒲团上坐了下来。
    白云坞众人随之散开,留两个守在白云坞主身旁听候调遣,又两个原路返回,去准备食物和水,余下的则就近监视文笙等人。
    文笙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董涛缩在一旁,唯恐被人盯上。
    白云坞主适才的安排里头虽然没他什么事,但想也知道,他这个只会“治病”的无用之人才是最危险的。
    钟天政主动与其他两人商量:“两位有什么好办法?”
    谭五先生苦笑:“半个月?不是我泼冷水,除非瞎猫碰着死老鼠,且看看咱们这些人运气如何吧。”
    文笙到不像他那般悲观,提议道:“既是三门学问,为节省时间,咱们三个人正好分开,每人选一门来研究吧。”
    谭五先生和钟天政都觉着这到是个办法。
    虽然三人各学一门,无法融会贯通,但总比学不完强。
    钟天政抢先道:“那我就学这奇门遁甲吧。”
    文笙和谭五先生没有与他争,文笙颇有风度,望向谭五先生:“剩下两门,您先选吧。”
    谭五先生松了口气:“那我就选算学吧,我适才看了,就这门还多少知道一些。”
    文笙点了点头:“好。”
    三人散开来研究,董涛索性就呆在了文笙身边。
    白云坞主坐在平台上,冷冷看着他们。
    
    第四百六十六章 学海无涯苦作舟(二合一)
    
    大厅里恢复了平静。
    但这只是表面上,熔浆在地底流淌,随时有可能找到一个缺口喷溅出来,而后烈焰冲天,将一切都焚烧得面目全非。
    在这近乎于凝滞的气氛中,董涛偷眼打量墙壁前的三个人。
    他活到这般年纪,一直觉着自己非但聪明,也挺好学。
    寻常习武之人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他不但精通家传的读唇之术,为了帮国公爷做事,还多学了一门东夷话。
    董涛以己度人,若是换了他,刀按脖子,必须要在半月之内强塞进去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用再受半月折腾了,直接拼死一搏,图个痛快,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好在与他同来的文笙、谭五先生甚至于钟天政都学识广博,才智过人,也比他有耐心得多。
    谭五先生抱着琴站在距墙壁两三尺远处,眼睛紧盯墙上,嘴里念念有词。
    钟天政在那面记载着“奇门遁甲”异术的墙下时而抬头看天,时而低头看地,又或者踱来踱去,用帕子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
    文笙却与那两人都不同,静静站在墙壁之前,一目十行,从头浏览一遍,而后再回头细看。
    显然不管是谁,看上去什么模样,都已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墙上所刻的学问里,忘记了身处何时何地。
    除了谭五先生,大厅里没人说话,火把燃烧声清晰可闻。
    白云坞主盘膝坐在平台上,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闭了眼睛。也不知入定了没有。
    董涛隐隐担心,三个人的这种态度太耗精神,不可能持续太久。尤其是内伤甚重的钟天政。
    出乎他预料的是,最先撑不住的竟是谭五先生。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谭五先生不顾地上肮脏,倚着墙坐下来,古琴放在了一旁。
    他垂了头。手在身旁地上写写画画。几绺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上去颇有几分落魄。
    钟天政将笛子背在身后。负手站在那里,变化到是不大。
    文笙自墙壁上收回目光,伸手揉了揉眼睛,顺便在眉心掐了两记。显然也颇为疲劳。
    她转身问白云坞众人:“不是带了水和干粮?”
    白云坞的人赶紧把吃的喝的奉上,文笙喝了点水。聊作休息。
    董涛也赶紧拿了干粮,凑过来,丢了个担心的眼神,以口型问她:“怎么样?”
    在他看来。除了钟天政看上去高深莫测不好估计,剩下两人中,谭五先生进行的显然比文笙要快。他那里已经开始钻研了。而顾姑娘这边还在通读。
    这也难怪,算学乃是基础。大伙平时多少有点接触,入门容易,顾姑娘把容易掌握的让给了谭五先生。
    文笙没有多言,只回他道:“别担心”,又一头钻到满墙天文历法中。
    钟天政也去喝水吃饭。
    除此之外,他还顺便问了问这会儿是什么时辰,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
    出去提水的人如实相告,说已经是下午酉时。
    天就要黑了,原来他们一行已经在这幽帝墓中呆了一个下午。
    钟天政点了点头,拿了一块饼走回去,看上去竟比刚开始显得从容了不少。
    夜很漫长,在这地下看不到日升月落,日以继夜全凭火把照亮,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
    除了吃饭、喝水、方便、净手的时候,大厅里几乎没有人走动。
    董涛觉着这样下去自己说不定会先憋疯,转头准备跟着文笙看上几眼。
    咦,顾姑娘竟是闭着眼睛呢。
    这是入神,还是站着睡着了?
    文笙一站便是许久,旁人都猜不到她在做什么,实际上,她在默背墙上的内容。
    天文地理以及历法推算,这门学问对文笙而言实在太过生僻高深,没人讲解,没有其它的典籍相佐证,她很难得窥门径,文笙便用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先将满墙文字强行背下来,记在心里。
    《三国志》里说魏国董遇论出身不过是个打柴的,每次去打柴都带着书本,有空就诵读,遇人讥笑不改故我,终成学问大家,曾为《老子》作注。
    董遇成名之后,有人请他讲学,他不肯教,道:“必当先读书百遍!”
    这就是他学习的诀窍。
    文笙此时在用的,就是这个法门,看不懂就先读十遍,百遍,直到把它背下来,烂熟于心,总有能霍然开朗的时候。
    所幸文笙记性甚好,前世背书便快,这一世成为乐师之后,精神愈加健旺,之前在云峰钟天政那个秘密的洞窟里,便将满满一柜子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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