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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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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点了点头:“好。等我弹完《探花》的,你别生气,也别羞恼,你我什么人彼此都清楚,我不得不如此小心,反正你一会儿睡了,也感觉不到。”
钟天政一想自己若是被她剥光了翻来覆去,偏偏像死人一样全无所觉,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连嘴唇都有些哆嗦:“行,顾文笙,你真叫我刮目相看!”
他困意全无,抬手从身上掏出几样东西来,看也不看文笙如临大敌般的模样,“噼里啪啦”全都扔在床下。
文笙心道果然防着他是对的,这小子真留了不少杀手锏,看他丢完了,才淡淡地道:“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吧。等明天再收拾。”
钟天政瞪她半晌,一骨碌爬起来,开始脱衣裳。
文笙抬手挡了下眼睛,悠然道:“里衣留着吧,不然铁链子太凉了,怕你受不住。”
钟天政看看那锈迹斑斑的铁链子,咬牙切齿:“顾文笙,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白云坞主多半已经死在湖底,我看你是不想学齐《希声谱》了。”
文笙摇头:“威胁我,有意思么?我又不是故意折辱你,实在是不把你这只猛虎关进笼子里锁好了,便无法安寝。”
她说的是实话,钟天政瞪眼望了她半晌,知道自己如何赌咒发誓都毫无用处,自暴自弃穿着里衣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因为文笙这句话,他心里的怒气到是平息了不少。
第四百七十章 病中的烦恼(二合一)
文笙放下琴。
钟天政已经酣然入梦。
文笙坐着看了他一阵,才起身拿起铁链子,将他像捆粽子一样牢牢缚住。
钟天政浑然不觉,规规矩矩躺着,两只手交握放在身前,头枕枕头睡得香甜。
文笙叹了口气,拉过被子,帮他盖好。
睡梦中的钟天政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眉头蹙着,仿佛有很多烦心事,又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看上去脆弱又无害。
但文笙深深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假象,她已经被钟天政算计过太多次,就算此刻,只要她稍有疏忽,他们两个的处境便会颠倒。
捆好钟天政,又将铁链在床柱子上拴紧,文笙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虚汗,顾不上梳洗换衣裳,扑倒在对面的床铺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文笙只觉着几番噩梦来袭,一会儿是董涛满身是血,踉跄向自己奔来,到了近前一抬头,那张面孔不知为何却变成了十三,一会儿是钟天政醒了,挣脱了束缚,坐着床边冷冷地看着她。
但不管梦到什么,她都沉溺其中,辗转挣扎,无法醒来。
等到她再度醒开眼睛,想起身处何地,惊觉窗外竟是阳光耀眼。
什么时辰了?
钟天政呢,可是跑了?
文笙“腾”地坐了起来。
对面床上钟天政呼吸沉沉,还正睡着。
文笙不禁松了口气。
她躺下的时候天还没黑,这会儿看外头明晃晃的大太阳,不到晌午也差不多,这一放松竟睡了七八个时辰。怪不得头不疼了,精神饱满,身上也有了力气。
状态一回来,她立刻就觉出不对。
这么长时间,钟天政竟一直没有醒么,他若是挣扎呼救,自己又怎么会毫无所觉?
她下了床过去。探手一摸。钟天政额头滚烫,身体微微打着颤,看样子昏睡中很想把自己缩成一团。无奈有锁链捆着做不到,脸色青白,身上散发出的热意却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烧成这样,情况着实不妙。
文笙不懂医术。再说钟天政这病症也不是寻常大夫能治得好,她别无它法。先将锁链解开放到一旁,又拿过琴来,潜心弹了几遍《连枝》。
与之前在地底时一样,琴刚响几声。她耳朵和脸颊便红了,跟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大热的天,文笙却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寒气往骨头缝里一个劲儿地钻,浑身关节针扎一样疼。
抬头看看钟天政。文笙继续弹下去。
头疼,胸闷,透不过气……这滋味着实不好受,文笙咬着牙暗想,既然白云坞主和钟天政明知道《希声谱》每首曲子的作用,给她《连枝》明显是没安好心。
钟天政情况有所好转,挣扎着动了动,似是要醒过来。
文笙放下琴,擦了擦自己鬓边渗出来的冷汗,闭上眼睛歇了歇,好歹不那么难受了,起身到桌旁,倒了杯清水,送到床边。
正好钟天政睁开眼睛望向她,目光还有些茫然。
“你发烧了,喝点水吧。”
钟天政的双唇干裂苍白,微动了动,文笙听他道:“你扶我一把。”
文笙扶他坐起来,往身后塞了个枕头给他靠着。
钟天政低垂下眼睛往身上看了看,此时被子已滑落到腰际,他里衣上还留着铁索的锈迹,不过钟天政什么也没有说,示意文笙把水给他,接在手里,一饮而尽。
文笙看出来一杯不够,他还是觉着渴,又帮他倒了一回,这次钟天政拿着杯子没那么急了,低头一口一口慢慢抿着喝。
他问:“什么时候了?”
“快中午了,我们已经上岸一整天了。”
钟天政不再说话,把水喝完,杯子还给文笙,靠着床头半倚半坐,整个人显得很疲倦。
文笙知道他不好受,刚弹过《连枝》,她也没有缓过劲儿来,便道:“你先歇着,身上就算没带救命的灵药,之前怎么调理的药方总该记得。”
她没有说,老是用《连枝》,别说情理上讲不过去,她身体也吃不消啊。
钟天政微微摇了摇头:“有几味药,这乡下地方弄不到。除非先去阳沽和我的人会合。”
他也知道文笙不可能应允,故而说了这话,两手互握,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跟着就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呼吸亦变得清浅而有规律。
文笙有经验,十三在她身边每每修炼《明日真经》的时候就是这个德行,钟天政身怀武艺,内功很不错,想来有办法慢慢调理身体吧。
她也不再作声,回到自己床铺上呆坐着养神。
钟天政不能赶车的话,就只能另外雇佣车夫,没有帮手,还要处处防范着身边的人,真是举步维艰。若是十三在就好了。
不过十三若在,他早就看钟天政不顺眼了,绝不会让自己用这种办法为他治伤。
伤脑筋啊。
片刻之后,更伤脑筋的事情来了。
钟天政坐在床上,一张俊脸由白转红,起身找鞋子下地。
文笙睁眼,警惕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钟天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上茅厕解手。”
文笙脸上顿时讪讪的,这才想起昨天从住下来到现在,钟天政就没去方便过,这都大半天了,适才又喝了不少水,想去解手再正常不过。
钟天政冷笑道:“你要不放心,怕我趁机跑了,不如跟着我,在茅厕外边守着,要不就还用铁链锁着我。”说话间,眼睛往铁链上恨恨地一瞥。
最初的尴尬过去。文笙开始考虑他所言是否可行。
也不知是大解还是小解?
其实她也挺想去的,要不然同去?
“你适才烧得厉害,这才刚刚好转,我看还是叫来伙计服侍你去吧,免得不小心掉进去。”
钟天政“哼”了一声,半点不见领情,一边往外面去。一边道:“随便吧。顾文笙,我若是想脱身,又岂是一个寻常店伙能看得住?”
文笙找到了在奉京时与他斗嘴的感觉。接口道:“是,堂堂钟公子想走也必是神气活现,哪会借着屎遁尿遁?”
钟天政想要反唇相讥,无奈内急得厉害。匆匆开了门,迈步出去。
就听着文笙在屋里提高嗓门喊了声“店家”。这死丫头,账先记着,早晚收拾她。
上房只住了这么两位,伙计来得飞快。听完文笙吩咐,再看钟天政脚步虚浮,走路都打晃。吓了一跳。
开客栈的就怕客人在自己店里一病不起,再出个什么意外。那就更要命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伸手欲扶:“哎呀,客官您这是怎么了,昨天明明还好好的,赶快请个大夫看看吧,这附近没有药铺,不过小的到是知道一位大夫,十里八村有个病痛都找他……”
钟天政何曾这么落魄过,甩开他手,沉声道:“闭嘴!”
文笙也去方便了一下,回来洗了手,过了半晌,那两人才一前一后回来。
钟天政的脸色看着更差了。
文笙暗忖:“该不会是拉肚子了吧。”
她叫住伙计,午饭点了几样好克化的饭菜,又特意给钟天政要了素粥。
钟天政脸色好看了些,洗过手,复又去床上坐着练功。
等到饭菜上来,他听文笙问那伙计去哪里能雇到赶车的,方才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再住一晚上,我歇一歇,明早就能赶车了。”
文笙怀疑地望了他一眼。
伙计当钟天政是有钱人家少爷落难,病成这样还偏要逞强,赔笑道:“回您话,这附近都有家有口的,赶车跑远道的只怕不好找,钱少了也不行,有那银子您二位不如多住两天,将爷的身子养好了再走不迟。”
钟天政没有搭理他。
文笙决定听钟天政的。
等吃过饭,碗碟都撤出去,文笙开了窗子散气,她在窗前站了一阵,同坐在床上练功的钟天政道:“那说好了,明天一早去南湖道,你今晚可不能再发烧了。”
钟天政眼皮动了动,没有接声。
大约是一下午练功起了作用,钟天政晚饭胃口不错,粥菜都吃了不少。
吃完饭叫店家去帮着买来换洗衣裳,伙计准备热水,他要沐浴更衣。
害得文笙直在外边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才收拾妥当,穿着干干净净的里衣躺在床铺上,看那样子,敢情是一回生两回熟,他正闭着眼睛等着文笙弹《探花》。
文笙暗自好笑。
她昨晚上睡得足了,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困,钟天政想睡,她偏还不急着弹了呢。
钟天政就不是个心路宽的,事情脱离掌控由人摆布本已难熬,这摆布他的人迟迟不下手,更加折磨人。
他知道文笙有意与他作对,想不理会接着练功吧,心里压着事,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等到入更时分,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开口:“怎么还不弹琴哄我入睡?”
文笙“嗤”地一声笑。
笑声中嘲弄之意太明显,钟天政闭着眼睛,耳根有些发烫。
好在文笙没有再逗弄他,琴声很快响起来。
钟天政只觉着那琴声像春风一般轻柔,又像缠缠绵绵的丝雨,将他包裹住,就此失去了意识。
事与愿违,这一晚文笙将钟天政捆起来没多久,还没等进入梦乡,就听着钟天政呼吸有异,他又发起高热来。
文笙无法,坐起来点上灯,弹了几遍《连枝》。
钟天政烧退下去了一些,却说起梦话来,说的都是东夷话,头在枕上辗转,很是急切的样子。
他说得很快,文笙又不懂东夷话,停了琴,傻傻看着他。
钟天政突然很是突兀地叫了声“妈妈”,声音颇有些尖厉。
文笙心里一颤,不觉动容。
钟天政是梦到了小时候么?
文笙还记得,他俩初到奉京的时候,钟天政曾经说过,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将他托付给旁人,而后投井而死,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钟天政的母亲竟是东夷大首领晏山的妹妹。
十岁早已记事,加上钟天政又是如此聪慧,想来早熟得很,母亲的死怕是对他刺激很大。
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文笙想把钟天政从噩梦里唤醒,看他唇因发烧而干裂,像白天那样倒了杯水,给他送过去,推了推他,唤道:“阿政?”
钟天政没有醒。
他烧迷糊了,神智虽然不清,却显是感觉到了什么,死死咬住唇不再作声。
文笙叹了口气,轻声道:“醒醒,喝点水吧。”
钟天政很乖地探头张口,文笙怕呛着他,将他脑袋抬高,慢慢将水给他喂了下去。
钟天政喝了水,继续睡了。
文笙却忍着《连枝》带来的不适,久久站在他床前。
要怎么对待钟天政?文笙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
理智上她知道不能放虎归山,钟天政心狠手辣,因为他,已经死了太多无辜,除恶务尽,可感情上,她又显然下不了这狠手。
就像她现在拿铁链捆着他,他病了,她还用《连枝》在帮他调理。
若是没有选择就好了,没有选择,她就必须如此,就像当日在于泉港,钟天政以箭射她,她便以《碎玉》还击。就像在鬼见峡,钟天政与她生死相斗,她便逼他沉江。
她能锁他一时,能锁他一辈子么?
文笙呆立好一会儿,最终狠下心来,甩手转身,回到自己床上歇息。
这一晚,钟天政不知什么时候退了烧,等文笙醒来时,他已经醒了,偏动不了,神情愤愤然,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文笙解开铁链子,笑道:“这么长的链子可不好找,咱们走的时候带上,别弄丢了。”
钟天政眼中迸出怒火来,显然又给文笙记了一笔。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结账离开。
钟天政问明道路,果如之前所说,坐在前头赶着驴车,载文笙直奔南湖道。
此时南湖道驻扎了朱子良麾下的大队兵马。
离得越近,文笙和钟天政越觉情况有异。
更有传言称,朱子良之所以把兵都撤到这里,是因为大梁北方已经打起来了,朝廷有意与南崇议和,将朱子良这数万人马调到北方去平定叛乱。
第四百七十一章 密探(二合一)
南湖道风声鹤唳,文笙和钟天政只好先转道去浦川。
“你这么急着去浦川,可是王十三在那里等你?”
“然也。”
文笙说完,突觉着不对,冷笑道:“别光说我,好像你不着急一样。是谁之前在浦川设了陷阱?你的人手全都撤走了?我怎么有些不相信呢。”
钟天政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文笙突然想起《希声谱》这件事前后还有不少谜团没有解开呢,之前竟然忘了向钟天政问个明白。
“那些混水摸鱼五十两一本卖假书的,可是你的人?”
钟天政在踢到白云坞主这块铁板之前,对关中的风吹草动盯得很紧,有人卖假《希声谱》的事自然知情,皱眉道:“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按,第一,我不缺钱,第二,我想弄银子办法多的事,何用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文笙心道:“敢情你下三滥的手段使得还少了?”
不过再细想,钟天政说的也有道理,杨昊俭落在他手里,估计着早被生吞活剥,骨头里也敲出骨髓来。
大梁的一众官绅、世家、豪强,被他关起来遭了大难的更是不计其数。
又有段正卿、林庭轩等心腹手下帮着打理,钟天政还真不见得把这撑死几十万的“买卖”放在眼里。
这么说来,最有嫌疑的便是白云坞了。
果然就听着钟天政道:“我没料到那几个卖假书的身手如此之高,派去盯梢的人露了行藏,否则岂会如此轻易被白云坞的人找到?”
文笙暂时相信了钟天政的说辞,又问:“袁家的事你也没有捣鬼?”
燕白回信说,袁大家最初生的可能真是痈疽。但痈疽长到那么大了病人只是虚弱讲不了话,这就不符合常理了,考虑到袁大家没有中毒的症状,很可能是中了他人暗害,他还指点董涛,痈疽切下来之后要小心收好了,有机会送到南崇去。他一看便知。
钟天政矢口否认:“自然没有。”
浦川与南湖道离得不是很远。也驻扎了不少兵马。
钟天政去与守城兵卒打交道,称是从乐城来投亲的,顺利进了城。
只看没人注意他们。便知道朱子良还不知道白云坞主出事的消息。
浦川城里走一遭,文笙有些惊讶地发现,上次自己住的那家客栈已经被封了,同样被封的还有几家。钟天政转完之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半晌不作声。似是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被封的店面都或多或少与谭家有些关系,不知谭家众人和王十三现在何处。
钟天政本来不想将自己在浦川的最后一点根基轻易暴露出来,可这会儿,不动用他们显然是不可能了。
天将傍晚。浦川城的老捕快盛伟奇忙完了差事回家,他家住城西新米巷,有三间大瓦房。
盛捕头在衙门里当差已经快有二十年了。妻子死得早,与儿子盛平、徒弟苏小六同住。
他刚进新米巷。就见巷子里停了辆驴车,自家街门开着,苏小六手拿扫帚正在扫院子,听到动静探头一看,激动道:“师父,你侄子大老远瞧您来了,刚进门。”说话间冲他打了个眼色。
盛捕头吓了一跳:“当真?”三步并作两步进门,回头瞧瞧巷子口没有扎眼的可疑人,赶紧将门关严实了。
正屋里只摆了两把椅子,茶水早已经上了,盛平守在门口,一脸焦急,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钟天政坐在上座,文笙抱着琴坐在一旁,她等着看钟天政怎么调度手下。
这几个探子钟天政应该很少动用,加上又有捕快的身份掩护,谭家人吃了大亏之后,几乎将浦川城挖地三尺,还是没能将他们揪出来。
盛伟奇快步走到门口,见儿子冲着自己做了个口型,不再怀疑,进门之后大礼参拜:“属下见过公子。”
他不敢抬头,文笙只看到来人那黑白参杂的发顶。
钟天政连日高烧,虽然勉强压着,模样到底颇为憔悴,盛捕头不抬头直视正合他意,沉声道:“朱子良在南湖道?”
盛捕头受了严令,平素不得主动去与自己人联络,之前只知钟天政人在关中,却不知他去赴了白云坞主的鸿门宴。
所以他听钟天政这般问话,心里很是奇怪,没敢露出来,恭敬答道:“回公子,朱子良率兵北撤还是上个月的事情,听说是南崇那边有意休战,所以大梁兵虽然撤下来,林世南却没有趁势咬着不放。”
朱子良撤兵,发生在董涛到了白云坞之后,所以文笙对此半点都不知情。
虽然这盛捕头有些答非所问,但恰是从头叙说关中局势,给钟天政解惑,文笙不禁侧目,这看着也是个机灵人,为什么偏要给钟天政效力?
钟天政没有作声。
盛捕头继续道:“大军开进诸州府之后,朱子良下令将大到知府通判,小到县丞捕头,数百官吏抓了起来,关进大牢。关中一下子就变了天。”
钟天政皱眉:“什么理由?”
“说是私下里与叛贼相勾结,已经掌握了真凭实据,他要将这些官吏一网打尽之后连证据一并押送进京,交由朝廷处置。”
眼下大梁乱成这样,何为叛贼还真不好定义,钟天政、杨昊俭自然是板上钉钉跑不了,官吏们若是与李承运交好,也不敢保就安全无虞。
盛捕头不闻钟天政发问,接着道:“朱子良抓人、抄家、封店,没有人敢说个‘不’字。控制了州县之后,他带兵先去了袁家集,又去了南湖道。”
文笙明白了。
这俨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其中的关节也好猜测。
朱子良已经投靠了白云坞主,自不会再为大梁抵御南崇兵,撤回来先抓杀一批大梁的官吏。为白云坞主出山做准备,跟着就是对付已经落入白云坞视线的十三和谭家众人了。
她出声问道:“袁家现在什么情况?”
盛捕头听着上头有女子发问,下意识想要循声望去,脑袋微动,又硬生生忍住了,匍匐在那里,没有作声。
文笙知道。他这是在等钟天政发话呢。遂两眼眯起,向一旁座上望去。
钟天政无法,只得轻咳一声:“说吧。袁家怎么样了?”
盛捕头不敢表现出好奇来,道:“朱子良将一位副将留在了袁家集,将袁家人都软禁起来,听说一个一个地审。也不知道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文笙心中一动,问道:“娄通判和他的妻弟现在何处?”
“全都在牢里呢。”
钟天政手在桌案上轻扣了几扣。沉吟道:“谭家的人……”
盛捕头壮着胆子回道:“属下不知。”
“那你就带人去打听一下。”
盛捕头三人既然暴露给文笙知道了,只能由暗转明,钟天政懒得另行安排,索性跟文笙问了一下谭家人之前落脚的村庄。叫他们去跑个腿。
文笙说归说,心里却已是不报什么希望。
她现在就想赶紧找着十三。
盛捕头领着徒弟出门办事,将儿子留下来伺候钟天政和文笙。
文笙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平民百姓不关心大梁北方的局势,钟天政的手下好歹在衙门当差。不会毫不知情。
钟天政将盛平叫进来一问,果然,据盛平道,之前朝廷邸报称摄政王杨昊御在肃州东南泽西山与吉鲁国元帅特慕尔会晤,两下对见面的结果都很满意。
杨昊御回到奉京,而吉鲁国大军一直往东南开,驻扎到了肃州的东部。
而杨昊御给离水方面下的最后通牒引起了轩然大波。
李承运、纪南棠双双写了奏章申辩,指出摄政王几项处置的种种不妥,朝廷里更是有很多勋贵跳出来附议,进言说这般草率必引起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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