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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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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笙觉着自己在飞速下坠,什么也看不到,一切都不可控,还能感觉到的只有耳畔那尖锐的风啸和钟天政有力的臂膀。
    自己被一个男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两人身躯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如斯亲密。
    文笙听到剧烈的心跳声,却判断不出来自于她或者是他。
    这段时间很短,甚至文笙还未开始感觉到害怕,钟天政右臂一振,铁索凌空卷了出去,咔嚓一声,一旁绝壁上不知什么树被这股巨力拦腰扯断,两人由此在半空中滞了一滞,继续下坠。
    钟天政在文笙耳畔道:“别怕!”
    语气犹带着他惯常的温柔。
    只这两个字的工夫,两人又坠下了不知多高,速度也重新变得快逾流星。
    黑暗中周围的情况只在眼底一掠而过,留下模糊不清的虚影,钟天政故技重施,手中铁索抡起,重重抽了出去。
    这次没能席卷到树木,“当”的一声响,撞击在一块向外凸起的岩石上。
    钟天政反应极快,反手又是一记,因是有所准备,这一回撞击声更响,四下里草叶纷飞。
    他在不停地试图卸去二人身上那股恐怖的下坠之力。
    还好有敌人送了根铁索给他。
    离地面越来越近,这样快得速度,若是落到实地,即使不死,也得摔成残废。
    就在这时,文笙觉着扑面而来的风中多了股湿润,在远近众多喧嚣,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里,她突然听到了流水声。
    身下是条河。
    怪不得钟天政要在这一侧的亭子里停留,他提前知晓这山庄的地势格局,多半上山之前就有这打算,要以此为退路。
    善用兵者必定谨慎,不虑胜先虑败,文笙和钟天政这么多天相处,发现他做事十分周全,今晚能为文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已是破例,怎么可能把自身陷入绝境?
    难怪他那样有把握地说要护着自己周全。
    不及多想,两人已经疾坠至河面。
    钟天政猛然将手一扬,手中铁索重重抽在河面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击水声。
    黑沉如镜的水面被抽得粉碎,浪头窜起有一人多高,钟天政弃了铁索,却借着这股力道空中侧转身,护住了文笙和她的琴。
    “砰”!他的后背当先触及到河面,发出沉重的落水声,水花冲天而起。
    文笙身不由己,冰寒彻骨的河水瞬息将她淹没。
    文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由高处坠落的这股子冲力,带着两个人在水里不知下沉了多深,入水的震荡和冲击都被钟天政一人承受了去,文笙好好的,一点儿伤都没受。
    水下黑沉沉的,蒙面的黑布早不知掉落到了何处。
    陡然之间,仿佛天地倾覆,世间一切俱都不在,剩下的只有这冰冷的水,她怀中紧抱的琴,以及抱着她的,带着丝丝温热的钟天政。
    她想,不知道钟天政还好么,有没有受伤。
    这大冬天,一下子掉到河里,别说文笙之前便不会游水,就是会,也冻得手脚发僵,活动不能。
    她想:人总是爱以灭顶之灾来形容遇难,还真是贴切。
    只是瞬间,她的大腿便开始抽筋痉挛,文笙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这时候钟天政突然有了动作,他放开了一直护着文笙的双臂,改为一只手托住她的腋下,奋力向上方游去。
    文笙很快冷静下来,钟天政还没有放弃。
    不,应该说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现实的发展便是照着他的计划在一步步进行。
    比起活下去,这点痛苦不适怎么不能忍耐?
    钟天政没有丢下她不管,自己帮不上忙,也不能添乱。
    文笙忍住腿上传来的阵阵抽痛,顺势而为,保持体力。
    就在文笙觉着眼前金星乱冒,再不呼吸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钟天政带着她浮出了水面。
    黑夜沉沉,这条河并不宽,河面上火光点点。
    这半天二人已经被河水冲走,距离适才跳落的那座山峰大约有半里多地。
    随风传来两岸追兵的喧嚣。
    钟天政大口喘息,问道:“没事吧?”即使这时候,从他的话里文笙仍能清楚听出温柔关切之意。
    “还好。你呢?”文笙没有提自己受凉腿抽筋的事。
    钟天政突然笑了一声:“我也还好。”
    文笙松了口气,问道:“咱们这算是逃出来了?”
    钟天政眼望大队的兵士纷纷从岸上、水里沿着江面向下游搜寻,距离二人越来越近,说道:“别担心,我带着你,咱们从江底潜水游出去。”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江水,又冲着文笙笑道:“我看你是真喜欢这张琴,到这般境地了都不舍得撒手。”
    文笙想起适才没能帮得上忙,心头有些黯然。
    钟天政却未在乎二人此时有多狼狈,伸手过去,将散落在文笙额上的湿发拂开,语气亲昵:“你就放心交给我,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必不叫你受伤挨痛,也没有人敢给你委屈受。”
    说罢,他见岸边已经有追兵接近到一箭之地,道:“走了。”拉着文笙潜入水下,顺着江水往下游游去。
    无怪钟天政敢说大话,习武之人体力就是好,他拉着文笙在江中沉沉浮浮,直游了大半个晚上,竟然没有脱力。
    文笙精疲力竭。
    到了后半夜,附近不见了追兵,两人才在下游找了个地方上岸。
    周围是偏僻荒凉的树林子,不见住家,两人浑身衣裳湿透,往下淌着水,夜风吹在身上,文笙瑟瑟发抖,冷得说不出话来。
    钟天政喘息道:“到林子里去瞧瞧吧,好歹避风。”
    说话间,他把外袍脱下来,在手上拧了拧水,抖开帮文笙披在肩上。
    文笙欲待说不用,只闻上下牙喀喀响,跟着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钟天政哈哈而笑,就势揽住了文笙的肩膀,意气风发:“走吧,此番大难不死,想来老天爷还需得我钟天政继续兴风作浪!”
    
    第一百章 情迷夜(粉45+)
    
    出乎文笙预料,这看上去荒无人烟的野林子里竟然有间木屋。
    也不知是谁人所盖,但这时候能找到个住处对文笙无疑是雪中送炭,她急需把身上湿透了的衣裳换下来。
    这大半夜的,又是泡冷水又是吹寒风,文笙只觉脑袋里昏沉沉的,若不是有钟天政揽着她,早就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钟天政上前叫门,却发现木屋里面没人,门上挂着把铜锁。
    他把锁拧断,推门进去。
    火折子早就被江水浸泡,失去了作用,他摸索着在桌子上找到火石,点了灯,文笙倚在门口,借着火光打量这间不大的屋子。
    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便是一张床。床上被褥齐全,蝶戏牡丹的锦缎被面在油灯昏黄的灯光下透着几许粉意。
    被褥很厚实,看上去簇新松软,熏着淡淡的香气,对文笙这等又冷又累的人实在是莫大的诱惑。
    这里不像是山野村夫随便歇脚的地方,也不像隐士避世而居的住处,到像是有钱人家穷极无聊,在此地建上这么一间木屋,布置停当,以便有暇时过来享享清静。
    钟天政笑道:“真不错,看来老天爷还是照应咱们,今晚就歇这里,等衣裳干了再走吧。”
    这般境地,文笙哪里还顾得多想,依言进了屋,先把古琴放在了桌子上,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一下,伸手扶着桌子站定。
    钟天政先去关了门,回来扶住文笙,关切地道:“怎么了?”伸手往文笙额头上摸去。
    文笙身上衣裳还是湿的。只能先在板凳上坐下来,伸手将束发的发绳解开,捋了捋发丝上的水,手脚抑制不住地抖个不停。
    钟天政见状,先去床榻边上找了块浅蓝色的棉布枕巾,过来给文笙擦拭头发。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有时指腹会不经意间擦过文笙的肌肤。好像蝴蝶落于心尖上。引起丝丝的颤栗。
    钟天政低下头,凑在文笙耳边温柔低喃:“还是冷?我觉着你有点发低热,这是生病的前兆。还是早早把湿衣裳脱了。到床上去盖着被子暖和暖和,其它的事都有我呢,你就好好睡一觉,看明天会不会好一些。”
    油灯将他修长的身影映在墙上。文笙怔怔望着那墙壁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对人影,没有说话。
    钟天政低笑了一声。笑声仿佛在胸腔里震荡,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怎么了?没力气?折腾了一晚上了,也难怪。我来帮你。”说话间,将手伸向了文笙的领口。
    文笙蓦地一醒。伸手便将钟天政的手按住:“钟兄!”
    “嗯?”钟天政在她身后应了一声,将脸凑过来,贴靠在了文笙的脖颈上。亲昵地道:“怎么同生共死这么久了,还这样生分呢。叫我阿政,好不好?”
    他的气息萦绕着文笙,声音温柔,含着笑意,全不顾自己还穿着湿衣裳,好像安顿好文笙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满腔的爱慕之情表露无疑。
    此时的钟天政,俨然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情人。
    可文笙却没有放开他的手,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阿政。”
    “呵,我在。”
    文笙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古怪,好似全未受到眼前这种种暧昧的影响,她问:“阿政,你打算什么时候叫云鹭进京来?”
    屋子里顿时便是一静。
    停了停,钟天政的声音才自她背后响起,透着些许疑惑,好像不明白文笙在说什么:“云鹭?他怎么了?”
    文笙没有回头,声音里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我既然开口,便是有了把握,你何必还要硬撑着不承认,非得继续装下去呢?”
    钟天政收回手去,站直了身子:“我看你是今晚吓坏了,人一旦受了惊,就会胡思乱想。早早睡吧,我不打扰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话间,他竟然掉转头,就要匆匆离开。
    文笙在凳子上转过身,她没有问这么晚了,钟天政浑身尽湿要去哪里过夜,而是开口提了个要求:“阿政,等天亮别忘了帮我准备身干净衣裳。”
    钟天政脚下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文笙强撑着起来,去把门关严插紧,赶紧脱掉了湿衣裳,熄了油灯,钻进被子里。
    直到好一阵,她才觉着有些缓过劲来,不再冷得发抖,方才裹紧了被子在床榻上打了个滚儿,两手捂着滚烫的面颊发出一声叹息。
    怪不得先贤教诲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想她顾文笙也算经过不少阵仗,死而复生的人了,今日却险些中了美人计。
    怀疑钟天政对她别有居心,要从林家人开始。
    林家的下人如此能干,连许家老二那样的武林高手也说抓就抓,说审就审,可家主林庭轩却被一个只闻其名的采花恶贼吓得拉着云鹭不敢撒手。
    林经、林英等人训练有素,却对钟天政这样一个外人言听计从,甚至于隐隐将她排斥在外。
    云鹭并不记得救过林家主仆。
    这种种端倪叫文笙不得不疑惑,她和钟天政到底是就那么巧在中途遇上,还是那一天,钟天政特意在三生醉楼下桥头等着她。
    若说林家兄弟本来便是钟天政的人,钟天政这般接近自己,美食、华服以及他本人的如许深情接踵而来,图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曾叫文笙万分困惑不解。
    甚至钟天政同她挑明身份,为了她甘冒奇险要去二皇子的山庄救人之时,她还有过动摇,想着是不是误会了他。
    可就是在二皇子的庄子里,目睹杨昊俭将那么多乐师绑来关在山上,叫他们为其研究《希声谱》,文笙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既然杨昊俭都能为了《希声谱》做出这种事来,钟天政为什么不能同样为了《希声谱》在她身上下些功夫呢。
    那天在老鹰岩,她领悟了《伐木》,卜云随即摇铃把徒弟唤走,她当时大惑不解,可若是寒兰会之后,钟天政和卜云接上了头,甚至收服了卜云师徒,那这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文笙辗转反侧,头疼欲裂。
    这个钟天政,说不定这木屋,这床榻,都是他的布置。
    他到底想干什么?
    文笙思及方才那一幕,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夜里折腾得太晚,躺下不久天便蒙蒙亮了,文笙身心都极为疲倦,偏偏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她等着钟天政的到来。
    钟天政回来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文笙才听着屋子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在外边轻轻敲了敲门,道:“你的衣裳。”
    然后他有意将脚步声放重,走出去很远。
    文笙裹着被子开门,把他放在门外的衣裳拿了进来,穿戴妥了,在屋子角落里拿了木盆,出来找着水缸打水洗脸。
    钟天政跟过来,看着她忙活,突道:“看来是没事了,你身体底子不错。”
    他昨天夜里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宽袖窄身长袍,腰系如意盘金彩绣束带,头上戴着白色玉冠,玉质无暇,衬着头发乌黑,不知是因为早晨风大,还是昨夜受了寒,外边还罩了件银灰色的鹤氅,宽长曳地。
    这一身装扮,显得钟天政愈加俊逸挺拔,也异常得庄重。
    钟天政见文笙回头打量他,笑了一笑:“怎么?这会儿看看,可后悔了没有?”
    文笙失笑。
    钟天政傲然道:“后悔也晚了,顾文笙,我本有心与你共赴巫山,结一世之好,这等机会你既然错过了,别想着还有下一次。”
    文笙赶紧道:“是是。我知道了。”
    她想说我也不想有下次,跟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却知钟天政这是昨夜失了面子,对待美人文笙向来是很宽容的,所以随口应了一句,便跳过了这一节,径直道:“云鹭呢?”
    钟天政脸上闪过一丝郁色,沉默了片刻方道:“他没事。过些天我便放他进京来。”
    这就是承认了。
    文笙深深望了他一眼,道:“进屋坐吧。”转身先进到了木屋。
    待钟天政由后面跟进来,文笙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手上拿起了古琴。
    钟天政站在门口,听她弹了一曲《伐木》。
    文笙一遍弹完停下,对他道:“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了。那天我不知怎的误打误撞弹出来,下一次再撞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一辈子也弹不出来。你从我身上打主意,只会做亏本买卖。”
    钟天政面无表情:“亏不亏本,只有做过了才知道。”
    他走近文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经过了昨天晚上,杨昊俭的庄子看守必定更严。而且他已经知道咱们要救的人是谁,你很聪明,应该知道只凭你和云鹭,就算再加上姚华,羽音社的那些人,也救不出戚琴和王昔来。不如你我合作,你帮我解开《希声谱》的秘密,救人的事就交给我。”
    钟天政说得很有把握,他也有救人的实力。
    文笙与他四目相对,这条件,是应呢,还是不应。
    
    第一百零一章 梦醒了无痕
    
    钟天政见文笙面现沉思之色,望着自己不说话,便想着再劝一劝她。
    “你只需专心研究《希声谱》,别的事情一概不用操心,像昨晚那样的历险,我自会交给旁人去做。日后我成功了,你得享荣华富贵,我失败了千刀万剐,也牵连不到你。”
    文笙这才惊觉,钟天政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
    是不是因为她对大梁缺少那份归属,对朝廷和建昭帝父子从没有表现得多么忠诚不二,才叫钟天政觉着,自己可以被他招揽?
    “我这里还有旁的乐师,寒兰会上咱们遇见的那位老者姓胡,对乐师之道很有些奇思妙想,我可以叫他前来,和你详细说一说,说不定能给你些灵感。”
    钟天政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文笙不应,他可以当做是默许。
    寒兰会上那个邋遢老者名叫胡良弼,看着疯疯癫癫,但对音律却颇有些独到的见解。
    钟天政在他招揽的几个乐师身上试验,时间太短,还看不出多大成效来,但卜云的那小徒弟因为做乐师时间尚短,卜云又没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教,很多都是自己在瞎琢磨,认识了胡良弼之后技艺到是有了不小的长进。
    乐师一但潜心研究起音律来,哪里还管外界是个什么情形。
    像他招揽的几个乐师,除了卜云还一心想着去找张寄北的麻烦,其他几个每日里吹拉弹唱,好吃好喝,谁管他野心大是不大,是不是要造反。
    钟天政觉着。文笙的情况也差不多,她应该会珍视这等提高自己的机会。
    “等一下。”文笙把他叫住。
    钟天政凝目注视着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有话便说。
    “是不是若是没有我这回事,你也会去参加下个月的玄音阁选拔?”想也知道,有这样的机会,钟天政怎么能放过。
    钟天政点了点头:“有没有你。都是一样。你不必自作多情。”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进入玄音阁。学习妙音八法,他势在必行。
    文笙被他呛了一句,无奈地笑了笑。劝道:“你还是小心些吧,昨晚二皇子庄子上许多人见过你的脸。”
    钟天政这张脸,见过的人都会印象深刻,一旦他去参加玄音阁的收徒选拔。只怕立刻就会被二皇子的人认出来。
    “这个无需你操心,我既然要去。便自有办法。”
    钟天政见文笙神情好似对自己不以为然,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这些天他对文笙也有了不少了解,这女子不知脑袋里想的什么,和他认识的别的女人都不相同。若换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昨天晚上那般情形,天时地利人和。早就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哪会突然跟他要什么云鹭?
    说她狂妄骄傲吧。她和那些自视甚高的男人也不一样,古里古怪的。
    看这样子,他白说了这么多话,顾文笙明明就不想归附自己。
    果然,文笙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要告诉我,你的办法是把昨晚所有见过你的人全部都除掉。”
    自从来了京里,钟天政做事的种种手段文笙都看在眼中,绑架、杀人灭口、以对方的亲人相要挟,如此种种,百无禁忌。
    “有何不可?”钟天政挑了挑眉,语气冷峭,他便是这么想的。
    “侍卫管家职责所在,何其无辜?”文笙劝他。
    “妇人之见。”钟天政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凡是妨碍我前行的人,不管是谁,我必将其除去,你看看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足下不是堆满了枯骨。”
    文笙见说服不了他,只得道:“那解俊郎已死,当时又没有别人在场,他的妻儿,总可以放过吧。”
    钟天政居高临下俯视文笙,目光露着叫她感觉陌生的冷漠:“没有别人?你我不是人?抑或我派去齐城的部下不是人?说出口的话不算,我何以立威?日后岂不是人人都给我学解俊郎?”
    文笙亦站起身,与他隔桌相望:“那对不住了,阿政。你的作法,我无法苟同,与其勉强合作,还不如就这样吧。我自己想办法去救戚老和我师父,大家各奔东西,日后有缘见面,还能坐下来喝上一杯。”
    她顿了一顿,又道:“还是说,我知道了太多的事,你要像杨昊俭那样把我关押起来,抑或是直接杀了,消除后患?”
    钟天政面无表情望着她,两人四目交会,态度都很强硬,不甘心退让半步。
    木屋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阵,钟天政才勾了勾唇角,讥诮地道:“如你所愿。顾文笙,他日若是改变主意,或是遭人为难混下不去了,大可再来求我。”
    他轻轻甩了下宽大的袍袖,鸟雀羽毛编织而成的厚重鹤氅翻卷成优美的弧度,传身往屋外而去。
    文笙望着他的背影,开口唤道:“哎,等下。”
    钟天政站住,没有回头,却是神情微动,目光中露出希冀之色,沉声道:“还有何事?”
    文笙看不到他的脸,从他的声音中只能听出不耐烦来,无奈地道:“阿政,你扣住了云鹭,我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钱,云鹭进京来之前,我还要借东风巷的宅子暂住一阵。另外,再借点银子花用。”
    钟天政难抑失望,冷冷地道:“知道了。”顿了顿,又忍不住嘲讽道:“穷成这般,寒兰会上到是有钱捐给不相干的人!”
    说罢,不再停留,迈步出了木屋。
    他走了,文笙也准备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看上去十分荒凉偏僻,自她昨夜来此,除了钟天政,再无旁人打扰,文笙拿不准昨夜疲于奔命,这是被钟天政带来了哪里,是否还在奉京城内。
    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带上昨晚换下来的那身衣裳,抱着琴,出了木屋,反手将屋门带上。
    钟天政早不见了踪影。
    文笙大致辨认了一下来时方向,打算先出了林子,找到人烟,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问问回奉京的东风巷应该怎么走。
    来的时候跌跌撞撞,一身狼狈,现在想想,都像是昨晚做的一场噩梦,梦醒了无痕迹。
    只有残酷的现实还摆在面前,云鹭还在路上,不知多久才能进京,就只剩她孤身一人,要对付的人是二皇子杨昊俭。
    经过昨天晚上大闹这一场,硬闯山庄是不行了,要救人,只能另想它法。
    文笙顺着来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出了树林,眼前没了遮挡,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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