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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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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百分之十五到十八左右。被浮夸风这么一搞,征购粮虽然降到百分之十,可基数太大全部产量也不够交的,所有余粮、口粮都被交上去。数量还是不够,最后连种粮、应急粮、牲口粮也被搜粮队搜走。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有些基层干部不肯虚报太多,也就是翻倍拉倒,却被扣上瞒产的帽子,要求反瞒产私分,大批搜粮队冲进农户家里,翻箱倒柜,所有的地窖、炕洞都要被搜过,一粒粮食也别想藏下。还有各种大会,要求献爱国粮,给这个献礼那个献礼,如果没有粮食甚至连破棉袄里的棉絮都被掏出来。等反/瞒产风过去以后又来了四/清,搞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六三年生产才开始好转,然后就到了六六年。
  当然,这些事情在不同地区有不同体现,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那么凶残。
  可莫茹不敢大意,万一摊上一点点凶残就足够他们万劫不复的。
  她也听奶奶和外婆等人说过,饥荒的时候真是树皮、草根能吃的所有东西都填进肚子里去,甚至有人吃煤块、白土!瓜菜代就是这时候造出来的名词,可粮食都没的吃,哪里来的瓜菜?有点地当然是种高产粮食而不是种虚头巴脑的蔬菜,这时候谁还管营养?
  瓜菜代,其实就是把去掉玉米粒的骨头晒干磨碎,还有豆荚、地瓜叶、地瓜蔓、玉米秸芯、甚至是麦秸、稻草秸等,全都上磨磨碎,加上少量的豆面、高粱面、地瓜面攒成窝窝,吃进肚子里哄肚子饱而已,根本没有任何营养。
  所以都得了浮肿病,最后很多人死去。
  饿死的自然也不少,外婆说她家邻居好几家都绝户了,她的小弟弟就是饿死的。不过奶奶家里倒是还好,不会有外婆家那么惨,至少奶奶家虽然全家挨饿却没有一个饿死的,估计跟他们家后来吃供应粮也有关系。
  “小孩也跟着吃地瓜叶、地瓜蔓、花生秧子……没营养哄肚皮的东西,吃了拉不出来,肚子胀得跟石头一样……”
  ……
  她小时候还很天真的问为什么不抓鱼吃,为什么不上山采蘑菇抓野猪。
  外婆皱纹纵横的脸上已经没有悲伤,“孩子,不是所有地方有山有水,咱们老家那地方,没有山也没有大水泡子,好年头都春旱秋旱的,真要是遭罪的时候,河里的癞蛤蟆都吃光。蚂蚱闹灾的时候,窗户纸都被啃光,小孩儿也有被啃了的……”
  外婆没说的更恐怖的事情她无意中听别人说过,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觉得那种事情只有古代才会发生。
  所以,她后来竭力避开那段时光,很少去触及,却不曾想自己竟然穿越到这里来。
  她不想饿死!不想饿得浮肿病!不想吃瓜菜代!不想吃地瓜叶便秘胀破肚子!
  ……
  她要吃饱,吃细面,吃蔬菜,吃水果,吃肉!
  所以,莫茹你要加油,为了能吃肉吃面,你也要努力啊!
  她大脑转得飞快,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搜粮食,就把粮食想办法收进空间里,各种粮食尤其是大豆可以补充蛋白质吃了不会得浮肿病,必须要藏足够量。肉类也要弄一些,没有肉身体也撑不住。还有蔬菜水果,能够补充各种维生素的,都要收藏一些。
  最好还得预备一些熟的应急,因为后来锅也被收走,谁家要是敢冒烟,就有人进来把锅捣烂收走。
  锅当然也要想办法藏一口,最好藏几个小锅子。
  还有家家户户的树也都被砍走去炼钢,要是这样的话,最好能提前把家里的树也找个借口砍掉收起来。
  外婆还给她讲过,在有些地方没有山和树林子,大家都缺少烧火草,最后虽然还有点粮食却没有火做饭,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锅里煮地瓜干底下烧地瓜干,想也是剜肉一样的。
  所以她还得想办法储存柴火!对她来说一根柴火都是好东西,都可以攒起来!
  婆婆的决策真是英明至极,如果她必须每天上工,哪里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
  “勾勾喽!”雄鸡一唱天下白,这是天亮了。外面传来公鸡打鸣,母鸡下蛋咯咯哒以及饿了咕咕咕的叫声。
  莫茹一个激灵醒了,赶紧睁开眼看看周围,还是黑乎乎的秫秸屋笆,烟熏火燎的土墙,又沉又旧的棉被……真的是穿越了,不是做梦!
  周愈天还没亮就起了,当时亲了亲她让她继续睡,他去挑水帮张翠花浇菜园。
  莫茹摸着自己的肚子,又试了试自己的空间,嗯,还是那样,没有变大也没有消失,东西收放自如,很好!
  她哼着小曲翻身起来,看到窗台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赶紧爬出被窝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旧得发灰的红棉袄,下面的棉裤也是黑色的,都补丁摞补丁,她身上只有破旧的背心和裤头,连衬衣衬裤都没有,只好穿光棉袄棉裤。
  虽然外面天亮起来,屋里还是昏暗得很,尤其地面是夯实的泥土更黑乎乎的,她低着头没找到鞋子,只好扶着炕沿拿脚在地上来回划拉,终于找到自己的鞋……草鞋。
  她发现虽然没有莫妮儿的记忆,却凭空认识一些东西,比如那烟熏火燎的屋笆是秫秸(高粱秸)绑起来的,这草鞋是棉的叫蒲袜,是蒲子编的,里面还垫了一些软和草,就靠这个挨了一冬。
  虽然心理上还没彻底适应,但这身体不是什么娇贵的,对贫穷已经很习惯,所以莫茹也不难过。
  她尽量让自己整齐一些,开门出去,外面是堂屋也是厨房,当地人叫当门。
  堂屋因为东西多,显得更加逼仄。左手边是一个黑色的瓦缸,带着一条条的瓦楞纹,缸上盖着个高粱杆钉的盖垫,上面放着个葫芦瓢。右手边是西间的锅灶,隔着一步远又是东间的锅灶。北边后窗关着,下面紧挨着一个到她胸口的大缸,估计里面装着粮食。大缸过去是一张黑色的桌子,底下有搁板,放了碗盘等餐具,用一块蓝底白花的布帘子遮着。旁边还有一个树墩子,上面放着一个圆形菜墩儿。
  锅灶和风箱那里墙上也钉了一些木楔子,搭着搁板之类的,上面挂着筷子筒、插着刀铲子、挂着勺子笊篱等炊具。灶台后面还放着黑红色的大肚罐以及一个锯了嘴的大肚葫芦,不知道装着什么。
  整个屋子都是烟熏火燎的,墙角挂下长长的黑灰,随着风一吹就在那里晃啊晃的。
  她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以让她藏起来的。
  看来想要不动声色地藏粮食和家什儿,她只能和周明愈分出去?
  分家?!
  她才清醒就要分家,不知道婆婆会不会掐死她,这么光荣艰巨的任务,要交给周愈同志。

☆、第4章 傻妮不傻

  堂屋里二嫂丁兰英正在烧火,她趁着莫茹观察的时候也在打量,感觉傻媳妇有点变样。她半夜的时候听着正屋西间叽叽喳喳的,小夫妻俩不知道在说什么,虽然听不真切,可傻妮的声音倒是脆生,不像以前木呆呆的。她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虽然人还是那个人脸也没变,看起来就是不一样了。一双眼在暗处亮晶晶水汪汪的,似乎还带着笑呢。
  莫茹见二嫂看过来,立刻笑着叫了一声,“二嫂。”又问家里菜园在哪里。
  按照周明愈糊弄他娘的意思,就当她现在只有七岁孩子的水平,很多东西不懂要学。
  丁兰英眼睛瞪大,哎,会正儿八经叫人,还真是不一样了。以前傻妮看人直勾勾木呼呼的,说话也硬邦邦像个木偶,不是要水喝就是说饿,从来不会叫这些称呼。
  她给莫茹指了位置,菜园在村后头,过三排房子走到底就能看见。
  莫茹跟二嫂道谢踩着蒲袜来到院子,见三嫂在剁野菜和地瓜蔓喂鸡,也笑着打招呼。
  三嫂张够被她惊得一个激灵,张了张嘴没应出声来,看着她挺着肚子在院子里东看西看强忍着才没立刻去找二嫂八卦。
  莫茹站在院子中央勘察一下有什么可藏起来免于祸害的。
  莫妮儿看似傻,其实脑子里记住了很多东西,所以莫茹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
  普通农家小院,正屋三间,东厢两间……一间半,西厢两间,南屋只有空了的牲口棚现在盛放干草。东南角是院门,没有门楼,只在墙上开了门洞,两扇木板门,上头盖了个草棚子顶,免得风吹日晒雨淋会烂门。西南角是猪圈和茅厕,养了一头猪,猪圈北边是鸡窝,那里还爬着葫芦、吊方瓜的蔓藤。
  小院不大,盖了一圈屋子非常拥挤,中间的天井更巴掌大。
  她又瞅瞅院子里的树。
  家里没有水井,东南角影壁墙北边是棵一掐粗的枣树,鸡窝后面是棵很多年份的老国槐,正房东间外面有棵手臂粗的香椿芽,西间外面是棵梧桐。
  她出了院门,左边是一棵孩子合抱粗的大柳树,右边是墙外一排三棵大腿粗的刺槐,看起来都有年头了。
  都是有儿有女的,儿子结婚要盖房打家什儿,就算一般盖不起房也得打制一点箱笼柜子,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和菜园栽点树。梧桐虽然木质一般,但长得快做箱子也合用。要是做屋梁檩子,起码就得槐树、杨树这些。
  不过当地人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那鬼拍手就是杨树,所以村里房前屋后很少看到杨树。
  她看家里这些树也已经成材,那柳树上都是虫子,很可能木心都被咬坏,不砍的话都被虫子祸害。
  院墙外面的墙根上也见缝插针种着蔬菜,依然是爬着的吊方瓜蔓藤,想来这瓜菜产量高,容易管理,**鸭鸭也祸害不着所以种的就多。要是在家里种叶子菜,很容易被鸡鸭的祸害。
  莫茹估计着到时候她可以存一批吊方瓜,这个东西结果以后长得很快,一个十几二十斤,一头大一头小,中间弯着,其实就和她知道的长南瓜一样。不过这里的吊方瓜好像不会变黄?
  她看了看天色,也没有表估摸能有六点?这会儿日头刚从东边冒出来,红彤彤的,阳光下绿树闪烁着柔润的光芒,新绿一片,就跟高清壁纸一样漂亮。
  树上的花都已经没了,绿叶成片,真的好美,肯定不是春天了……突然想起什么,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二嫂三嫂,她们好像没穿棉袄啊?
  她为什么还穿着棉袄棉裤?!
  早起来她还听见二嫂三嫂在下面说要收麦子了呢,那岂不是怎么也快要芒种了吧,俗语说“芒收芒种”,芒种就要收麦子,应该很热的时候了。
  她居然还穿着棉袄棉裤?难道因为她傻?估计更是因为穷吧。
  好在这棉袄也不厚,棉絮都不暖和了,她并不觉得热。
  ……
  莫茹一走,张够蹭得蹿进屋里,神秘道:“二嫂,昨晚儿你听到动静了没?”
  丁兰英看了她一眼,“那么大动静怎么听不见啊。”
  “小五媳妇这是……好了?”
  “听她叫人可奇正经,不带傻样了。”
  “要是这样,是不是就得上工挣工分了?”张够问。
  丁兰英道:“那得看娘怎么安排,没看现在小五都不用上工吗?”
  张够瘪着嘴,这两口子都不上工,那还不是压榨他们?“真是傻子也好命。”
  在她看来二嫂也好命,51年嫁过来刚分了田地自己当家做主,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她56年嫁过来就已经开始高级社,土地和牲口都交出去,一家人都挣工分过日子。
  她又问二嫂有没有做点什么好吃的,丁兰英笑道:“上面高粱面菜窝窝,下面高粱地瓜干黏粥,你还想啥唻?”
  张够扯着调子,“地瓜汤、地瓜馍,离了地瓜不能活,锅上锅下都是红面面,吃得人里里外外都腻歪。”她趁着婆婆不在家去抓了一捏咸菜塞嘴里,对丁兰英道:“眼瞅着就芒种了,三夏大忙累过去分麦子,二嫂,咱家怎么也该吃顿白面饽饽吧。”从小到大她就没捞着敞开肚皮吃顿白面饽饽,听人家说老周家以前收麦子的时候能敞开肚皮吃一顿,可她来了以后就没捞着!
  自己真是命苦。
  丁兰英没忍心戳破她的梦,张够从嫁过来那天就憧憬能敞开肚皮吃顿细面,结果一梦到今天也没实现。
  这时候张够闻到锅底下飘来的香味儿,“二嫂,熟了,快掏出来。”
  丁兰英哎呀一声,“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张够:你能忘了?你怕是想独吞吧。
  烧熟的耗子和个黑炭一样,张够也不怕烫,摔打摔打,麻利地拆成几块用个草叶子端着,“二嫂我去给泥蛋儿和拦子儿吃啊。”说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嚼吧嚼吧,“真香!”
  丁兰英忙道:“给小五媳妇儿留点儿。”
  “二嫂你真操心,她跟着小五什么好东西吃不着,那鸡蛋能少吃了?”张够说话的时候还赶紧瞅一眼大门外,免得被婆婆听见讨骂。
  且说莫茹出了家门往西,出了胡同再往北,顺着泥土村路往后头去。
  她没怀孕的经验,冷不丁挺着个大肚子,脚上穿着不习惯的草鞋,总觉得下一秒可能要摔倒,不得不小心翼翼尽量适应。
  路上有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瞅着她,都笑嘻嘻地喊:“傻妮儿,傻妮儿,放个大臭屁,摔个屁股墩儿!”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喜欢欺负身有残疾的人,不知道善恶是非,只要家里大人不约束,那就会变本加厉,以往他们没少往莫妮儿身上扔石头。
  莫茹可不惯着他们,朝着他们恶狠狠地做个鬼脸,吓得他们嗷嗷嗷地跑,“傻妮打人了,傻妮打人了!”莫茹就看有大人从门缝里往外看,她哼了一声继续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样子往后面去。
  莫茹一边走一边观察,入眼所见都是周家那样的黄泥草房,偶有几户地基用了青砖和石头,其他大部分都是土坯到顶,屋顶也没有全部覆盖瓦片的,都是木梁檩架托着屋顶,然后用泥压着麦秸草覆盖。麦秸草时间久了发黑、腐烂,很容易漏雨尤其大雨的时候外面大雨屋里小雨,家家户户都无法避免。她不由得想起从前周愈给她讲的一个野史故事,说刘墉家里虽然也是麦秸草屋顶,但是人家是浸过桐油的,所以不会漏雨腐烂。
  嗯,她还得想办法和周愈一起住不漏雨的舒服房子!
  一路走来,她留意着谁家有什么果树。
  这时候院墙都不高,家里有棵树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寻思着最好有苹果树,在空间里攒点苹果也挺好。
  她走到了村后头,正好碰到周明愈去河里挑水浇菜,立刻颠颠跟上。
  周明愈:“莫茹,你去菜园等着,河边滑。”
  莫茹:“我在上面等你好了,咱俩说说话。”
  这时候路上不少人挑水浇自家菜园和自留地,他们看到周明愈的时候赶紧走开,招呼都不打。
  莫茹觉得有点奇怪。
  她悄悄跟周明愈说是不是想办法分家,但是可以不分产,这样才好把粮食人不知鬼不觉地藏起来,否则一大家子一起,她没有办法瞒过婆婆和俩嫂子。
  周明愈一听自然支持,“我试试娘的口风再告诉你。”
  莫茹甜甜一笑,“老公最厉害了。”
  肉麻得周明愈脚下一趔趄,“别瞎说实话。”
  周明愈下河底打水,莫茹在岸上又看了一圈,发现那边有一间小小的草屋子,前面是一片空地,垛着草垛,竟然没有种粮食和菜,估计是土不适合?
  河边有几棵柳树,还有一些棉槐条子,蒲子等。
  莫茹小声道:“周愈,我回去拿把镰刀,咱们割点这些老的条子存着。”
  这些也可以当烧火草啊,什么都很宝贵的……她感觉自己现在进入了一草一木都是宝贝的阶段。
  棉槐条子可以编筐子,一般夏末秋初的时候就被砍光了,还有蒲子既能烧火还能编草鞋、幛子,所以一般也剩不下。这些可能是漏网之鱼,既然见到,当然要收起来,否则多浪费啊。
  周明愈让她呆着,吃了早饭他来割。
  就在这时候,一个干瘦矮小的少年朝着他们跑过来,直接无视莫茹跑到周明愈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哥……张金乐又在那里抖威风呢,说周家庄他们老张家才是老大,你们老周家滚蛋。”

☆、第5章 不受忽悠

  周明愈看了他一眼,来人是赵喜东,原身的好友之一。
  原身有俩好朋友,在他穿来之前那是铁三角,一个叫周诚廉,一个就是赵喜东。
  赵喜东比周明愈小个月,个子却小一大截,看着跟十三四似的。因为又干又瘦,皮肤还白,像个大姑娘,哥俩叫他豆芽菜。赵喜东还有个外号是别人给他起的,叫秤砣,说他个子不长都是心眼子坠的。
  赵喜东家是三队的,家里兄弟姊妹六个,他爹娘贪便宜偷懒耍滑也是出了名的,大大小小一家子绑起来都不顶老周家一个男劳力挣的工分多。
  以前不挣工分的时候,赵家就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爹娘俩怂恿着孩子在村里乱串游,逮着谁家吃饭就赖着不走,脸皮薄的不好意思赶,意思意思也能给口吃的。谁家也不富裕,你一天还行,三天人家就不待见。小孩子饿怕了,好不容易有家脸皮薄愿意意思的自然是咬着不松口见天赖在那里。要是人家有孩子更好办,就说找孩子玩儿,有的父母就早早把孩子打发出去不许在家里,他们也赖到吃饭也不散伙儿一定要跟着人家去。
  所以很多人直接翻脸,禁止老赵家孩子去。
  只有赵喜东从小跟着周明愈,小尾巴一样大哥长大哥短地喊着,见天蹭周家饭吃,而周明愈虽然骄纵张扬,对他倒是挺照顾。不但自己照顾他,还让小叔叔周诚廉也照顾他,经常揣个地瓜或者窝窝头之类的偷偷给赵喜东吃。
  尤其抗战那会儿,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周家也一堆孩子呢哪里有东西给他吃?不过每当他饿得两只眼珠子发绿的时候,周明愈还是会把自己嘴里的省下一口给他吃。
  因为他觉得他们是好兄弟,毕竟从小赵喜东一直把周明愈当英雄一样崇拜着,一口一个哥叫得可亲了,大大满足了周明愈的虚荣心。
  这种情况在周明愈结婚以后,确切说应该是周明愈被打了头以后开始变化。
  半个月前周明愈之所以和张金乐打架,就是因为赵喜东跑来说张金乐污蔑周家和四类份子搞亲家,说周家一家也跟着腐坏是人民公敌,是社会主义的蛀虫。周明愈就对张金乐更加看不起,一次狭路相逢的时候,双方都有意没事找事,赵喜东拿石头扔张金乐结果就打起来。
  周明愈为保护赵喜东被人打了闷棍昏迷两天,“蹬倒山”周诚廉怕他就此一命呜呼哭鼻子抹泪的要去找张家拼命,结果被张翠花给镇住了。
  有日子没见,不曾想一大早赵喜东又跑过来说这话,周明愈自然不想理睬。
  他和原身性格不同,按照莫茹的话说那是天塌了都八风不动的人,不待乱阵脚的,当然也不会冲动更别想忽悠他。
  他道:“我挑水呢。”
  赵喜东一愣,挑水算什么事儿啊?在“周八路”眼里,打仗才是最重要的。
  莫茹冷眼旁观,以她和老公的默契,立刻就知道不喜欢此人,她就在前面先走一步,周明愈挑水跟上。
  赵喜东追上去,“哥,咱就由着他耍抖擞?”
  周明愈道:“再去打一架?”
  赵喜东觉察他语气不善,有些怔,还用自己说去打?难道不是周明愈一听就冲过去吗?“哥你头没事儿了吧。”
  周明愈嗯了一声。
  赵喜东亦步亦趋地,“哥,你这几天怎么没去我家?”周明愈去赵家玩,只是他隐晦的说法而已,实际是揣俩地瓜给赵喜东动的。
  周明愈道:“要忙夏,家里脱不开人。”
  “那……”也不能不管我啊,赵喜东苦着脸,脚下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要搁以前周明愈一手就能扶住他,这一次却没看见一样追着莫茹去了。
  赵喜东差点叫起来,怎么不管他?脑子是真的被张金乐打坏了?这些日子他没来周家,周明愈也不去找他,结果他天天挨饿,滋味可不好受。
  他咬咬牙追上去,“哥,我帮你浇菜。”
  周明愈道:“你们家也有活你快去忙吧,回头还得上工呢。”
  村里半大孩子都要上工,割草、打扫牛棚猪圈的,这个时候还要去棉花地拿虫子,活儿也不少。
  赵喜东以前都跟着周明愈,结果周明愈二队的活儿不干跑去三队帮他干,自然比他爹娘加起来挣的工分还多。如果周明愈至此不再帮他,那他爹娘都饶不了他,他自己哪里挣得出那么多工分?
  周明愈没有半点要敷衍他的样子,挑着水健步如飞地把赵喜东甩在后面。
  赵喜东还想追上去,想到张翠花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笑却冷冰冰的眼神,他心里又不舒服不想过去受闲气,结果一愣神的功夫,周明愈已经走远了。
  太阳出来很快就要上工,张翠花可没时间在家呆一天,他得先听她安排接下来的活儿。他不用上工,可不是要在家里干待的,更不是要去给赵喜东白干活的。
  以前那情况张翠花没少生气,可原身仗着自己娘从小惯他根本没当回事,现在自然不会再和从前一样。
  ……
  周明愈和莫茹去了菜园,张翠花正弯着腰不抬头地忙活着,拿虫子、薅草、掐掉生病的坏叶子……伺候孩子一样精心。
  周家庄现在实行高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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