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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之神医世子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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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样对她不含蔑视、厌恶的平静眼眸、这些年来本就没几双。
原来如此!苏陌颜释然:“想必你第一眼就认出我了,所以才故意不搭理我。”
至于现在又为什么搭理她了?苏陌颜看了看空荡荡的柜台,心中了然。早在岚湫公主和岚茗公主一开始杠上时,柜台的伙计就很聪明地先溜了。
而苏陌颜因为在角落,离所有出口都很远,若是有动静反而容易引人瞩目,因此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反而被岚茗公主忽略了。
其实,也并非全是运气好,每次岚茗公主转身要面对她的方向时,岚湫公主都会似有意似无意地挡在她面前,或者张开纤细洁白的手,欣赏指甲上的蔻丹,或者撩着鬓发,整理头钗,总之,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因此,这么久了,岚茗公主一点也没发现角落里还有两个人。
也正因为察觉到岚湫公主的善意,看到她想要落泪,苏陌颜才会上前,递上丝帕。
其实,岚湫公主是个非常细腻,而且很为别人着想的人,只因为她流露出的一丝丝善意,没有和别人一起作践她,她便对她这般维护……这样一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了什么,才会戴上现在这样浑身是刺,令人厌而远之的面具呢?
“你……还好吧?”苏陌颜轻声道。
岚湫公主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高傲而尖锐:“放心,我很好!”她将目光投向百宝阁,眼神却飘渺空无,似乎透过眼前的百宝架,透过云裳阁的墙壁,看向整个繁华热闹的京城,看到所有对她鄙夷不屑的人,“我必须要好,比任何人都要好,你放心,我不会倒下!”
那些人想要她死,她就偏要活着!
那些人想要看到她低头,她就偏要把头昂得高高的,蔑视所有人。
那些人想要看到她羞惭悔愧,无地自容,她就偏偏要华服贵饰,脂光粉艳,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就算死,她也不要那些人如愿!
第054章 药铺出事
她神情半是癫狂半是冷傲,眼眸里满是偏激愤怒,似乎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对抗世间的流言蜚语,对抗世人的轻蔑侮辱。那种激烈,有着火山爆发般的冲击力,瞬间便震荡人的内心。
苏陌颜本就敏于体察他人的情绪,所受到的震动更深。
在这一瞬间,她确定,岚湫公主的经历,绝非远嫁北狄,引得北狄王父子失和这么单纯。否则,原本高贵典雅的公主,怎么会变得如此愤世嫉俗?又怎么会在回国后性情大变,大肆蓄养面首,弄得自己名誉扫地?在岚湫公主的心里,一定隐藏着某些惨痛绝望的经历。
或许和刚才的岚茗公主有关?那些对话,透漏出了某些信息。
苏陌颜想着,却没有询问,只道:“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她不知道岚湫公主经历过什么,岚湫公主也无意对她诉说,所以无法安慰,她所能做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但对岚湫公主来说,这一句话已经足够。那种激烈的愤世嫉俗很快就消逝了,她笑着调侃道:“我倒希望,永远没有需要你的时候。”只有生病受伤才会需要找大夫,只有重伤绝症才需要赵天一这样的神医。
苏陌颜也浅浅一笑,没有再说话。
她的善意,岚湫公主早已了然,岚湫公主对她的维护,她也明白,彼此都无需多言。
岚湫公主忽然面色一动,似乎察觉到什么,立时换了一副慵懒不爱理人的模样,如同一只餍足的猫,取过原本在看的白玉璧,婀娜多姿地朝着门边走去:“檀郎,结账。”
几乎是同时,柜台旁边的小门上挂着的深蓝棉布帘一动,探出了柜台伙计的头。正好听到岚湫公主的话,伙计麻溜地窜出来跟檀郎结账。
事了,伙计跑到苏陌颜跟前,笑着道:“苏三小姐,我们掌柜已经回来,正在里间等着苏三小姐,您这边请。”
苏陌颜起身,随他进了那道小门。
里面是个布置得十分简单的小间,一桌一案,靠墙摆着一架百宝阁,桌头放着一个白底青花大瓷瓶,插着一大束桂花,翠叶黄花,染得满室幽香。家具虽然简单,摆设却透着几分不俗的格调,可见小间主人的品味。
一名中年人坐在桌边,闻声起身相迎,笑容谦和:“不知道苏三小姐有什么指教?”
他年约四十左右,面容方正,眼神温和,蓄着一把美髯,平添几分文雅,有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苏陌颜没有答话,而是伸出了手。
洁白如玉的手心,静静躺着一块玉坠,鲜艳如血的赤红上,几笔简单的雕琢与鸡血石本身的纹理相辅相成,共同绘成一个篆体的“冥”字。
雪白的手,赤红的鸡血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年人面色剧变,神情一下子郑重起来,抬眼细看了苏陌颜一番,见她并无遣退染画的意思,转身将旁边的百宝阁上的一个紫檀木雕转了转,百宝阁悄无声息地翻转过来,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中年人躬身,轻声道:“苏三小姐里面请。”
等到三人进入,百宝阁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原位,将一切喧嚣都隔在外面,守护着这间隐秘安静的密室。
“没想到苏三小姐与我家少主相熟,之前失礼之处,还请苏三小姐恕罪。”中年人的声音里更带着难以平复的惊讶,少主性情难测,连祁伯都难以靠近,居然会将这枚玉坠送给苏三小姐?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少主心中,这位苏三小姐十分重要,甚至……最重要?
想到这,中年的态度更加恭敬:“我是云裳阁的掌柜,姓张,苏三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张掌柜,我想要向你借几位能干的掌柜和账房先生,帮我打理一些产业。”苏陌颜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
张掌柜想了想,问道:“不知道苏三小姐想要借哪一种能干的掌柜呢?”
“有什么分别吗?”苏陌颜一怔,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掌柜微微地笑了:“精明强干,善于经营,能够让店铺生意蒸蒸日上,这自然是能干。不过,能够悄悄为东家转移钱财,账面上却不见丝毫破绽,任谁看来,都只认为时运不济,店铺才会难以经营,这也算是种能干。只看苏三小姐的需要。”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别人或许不知道苏府产业,张掌柜却隐约知道,才会这么说。
这就是问苏陌颜,究竟是要认真经营好苏府的产业,还是要慢慢将苏府的产业转移到自己手里了?
苏陌颜淡淡一笑:“不用这么麻烦,我只要几个查账高手,以及两到三位善于统筹全局,能够明白利弊的掌柜替我照看就行了。”
她无意于侵占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庞大产业和银钱,也不打算真的替苏绍谦竭尽心力将生意做大,她只是要将这些东西从苏慕贵手中夺走,将苏慕贵驱逐出苏府,顺便为自己在苏府增加立足的筹码而已。
毕竟,手握大笔银钱的人,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闻言,张掌柜就有些明白了,倒有些惊讶这位少女的淡泊,心中多了三分敬服,点头道:“苏三小姐放心,三日后,我便将人送到苏府。”
“有劳了。”苏陌颜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一点心意,张掌柜拿去喝茶。”
张掌柜忙躬身道:“苏三小姐太客气了,您是少主的朋友,有事尽管吩咐,这银票却是不敢接受。”她既然手持少主的信物,别说只是借几个人,就算要走这云裳阁,他也只有双手奉上,又怎么敢因此收她的银票?
不过,苏陌颜表露出来的善意,却还是让他心中更添好感。
“我与冥焰的交情是一回事,劳烦掌柜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混淆。”苏陌颜不在意地道。
张掌柜却是执意拒绝:“是真不敢受这银票,苏三小姐要谢,就谢我家少主吧!”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因为冥焰的信物,才会帮她。既然如此,苏陌颜也不再勉强,收起银票,带着染画离开云裳阁,张掌柜自然起身相送。
看到自家掌柜居然毕恭毕敬地将苏三小姐送出店铺,柜台伙计不由得有些好奇,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权贵,而云裳阁又是最负盛名的衣料首饰玉器店,自然不少权贵登门,但就算是上次南陵王世子来,也未曾见掌柜这般恭敬,怎么反而对苏三小姐这么一个小女孩如此重视?
而且还是在苏绍谦被皇上责罚,失去户部郎中的官职,如今赋闲在家的情况下?
柜台伙计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好奇。
离开云裳阁,苏陌颜便命车夫回苏府,没走多远,便听到一阵极为明显的喧嚣之声,夹杂着愤怒呼喝,似乎还有打架斗殴的声音传来。
马车一顿,稳稳停住,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过不去了。”
“出什么事儿了?”苏陌颜问道。
显然早就有人过去打听,回来时刚好听到苏陌颜的问话,忙回道:“小姐,是前面的药铺出了什么事,有很多人将药铺围了起来,双方争论不休,甚至开打,旁边又有很多围拢的人。因为人太多,所以前面的整个街道都被堵住了,马车无法通过。”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药铺常有庸医杀人的事情,病患家属因此闹事。
不过,这次被闹事的药铺却有些不同寻常……
“是哪间药铺?”苏陌颜心头微微一紧,她记得,她的天一药铺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但是,韩舒玄医术高明,人品也信得过,按理说应该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才对?
“小姐,是天一药铺!”
果然!苏陌颜微微皱眉,掀起了车帘,不止苏府的马车,前后被堵在这里的马车不下数十辆,因为街道两边摆有摊铺,所以有些狭窄,两辆马车并行没有问题,但是却无法掉头,因此,经过这条街道的马车无一例外地统统被堵在了这里,进退维谷。
“你们在这里看着马车,我带染画过去看看。”
染画知道天一药铺与苏陌颜有关,心中担忧,立刻扶着苏陌颜向前走去。
因为身边只有知情的染画,苏陌颜并没有直接走到天一药铺的前门,而是绕到了后门,进了她的房间,换成赵天一的装束后才向前面走去。
可能因为药铺出了事儿,所有的伙计都在前面帮忙,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苏陌颜畅通无阻地来到药铺,只见一个小伙计神色匆匆地朝着后院跑出,差点一头撞到她的身上。
苏陌颜微微侧身,躲过这个鲁莽的小伙计,问道:“前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公子,您采药回来了?”小伙计这才察觉到她,面色顿时一喜,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公子经常外出,游历采药,只有接到韩大夫的飞鸽传书才会回来。这次前面出事,他就是要到后院飞鸽传书给他,只是原本想着远水不解近渴,等到公子回来,天一药铺只怕都被人拆了,没想到这样巧,公子竟然在这时候采药归来,真是太好了!
看到小伙计身上有着斑斑血迹,苏陌颜眉头皱得更深,再次问道:“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第055章 庸医杀人
小伙计愤愤不平地道:“昨晚上送来一个病人,叫周家兴,是家里的小儿子,病得奄奄一息,偏他家人不死心,抬着各个药铺跑了个遍,别的药铺都说没救了,不肯收,韩大夫心善,说愿意尽力一试。谁知道那家人现在却倒打一耙,说韩大夫庸医杀人,害死他们儿子,带人就把药铺围了起来。”
“韩舒玄救治之前没有跟那家人说清楚病情吗?”苏陌颜问道。
小伙计神色越发义愤:“怎么可能?韩大夫早就说了,周家兴病情严重,那家人也应了,说只要韩大夫肯试,不论生死都不怨韩大夫,结果刚才,韩大夫说实在没办法了,那家人却突然翻脸!”
“那你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苏陌颜知道事情棘手,却也不太在意。
韩舒玄为人细心谨慎,医术又高明,不会闹出庸医杀人的失误,就算真的闹上京兆府,她也并不担心。
“这都是韩大夫的血。那些人嚷着说韩大夫庸医杀人,举起棒子就打。韩大夫没防备,被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周家兴送来时,几乎都要断气了,要不是韩大夫医术高明,他连一时三刻都熬不过,韩大夫用尽了办法,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眼睛都熬红了,这才将他留命到现在。韩大夫真的是尽了全力了,那家人却这样污蔑韩大夫,还打破了他的头,真是没良心!”
他真没见过,有那个大夫能像韩大夫这般,为了救治病患这样尽心尽力!
苏陌颜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一时无法接受亲人的死讯,情绪失控倒也罢了,是人之常情,但居然借此污蔑尽心尽力救治的大夫,还敢动手打人?
“带我出去看看!”
小伙计有些犹疑:“公子,前面乱得很,我怕您出去会受到波及!”
“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怎么着?”苏陌颜冷笑,本就如冰雪般的眼眸越发冷寒。
前面药铺北边角落一片杂乱,药柜都被打翻,药材散落一地,混杂在一起,杂乱不堪。韩舒玄被按坐在圈椅里,另外一个坐堂大夫正给他包扎头上的伤口。
雪白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却还是渗出殷红的血迹,可见伤得不轻。
苏陌颜一看就猜出了事情的大略经过,肯定是之前周家人打伤了韩舒玄,店里的伙计为了维护韩舒玄,跟周家人起了冲突才会弄得一片狼藉。伙计们把周家人赶出了药铺,周家随后喊来了更多的人,再加上看热闹的,就把门前这条街给堵住了。
现在,门口拥簇着几十个穿着细布衣裳的男男女女,手拿着棒子、笤帚以及各式农具,想要闯进来,药铺的伙计学徒则握着椅子药杵拼命阻拦,气氛十分紧张,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我家公子来了。”小伙计高声喊道。
原本正在对峙的双方一听,都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望了过来。
只见一名少年从里间走出,穿着一身月白衣裳,衣角绣着云纹,墨发,雪肤,蓝衣,一双眼眸如同高山顶上的玄冰,带着冰雪般凛然的气息,乍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宛如一片幽凉的月色,悠然洒落在这间药铺。
所过之处,仿佛一瞬间从凡尘化作月宫。
众人被他的容貌气度所震慑,屏息凝气,原本喧嚣的药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都说天一药铺的东家赵天一不仅医术高超,容貌更是绝俗,几乎能与南陵王世子相媲美,现在看来,当真名不虚传!
“公子。”韩舒玄急忙挣扎着站起来,向她行礼道,“舒玄无能,没能照看好药铺,还请公子责罚!”
苏陌颜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休息,看向门口对峙的双方。
她气质本就偏冷,如今心中恼怒,目光更显冰寒,但凡被她看到的人,都有种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觉。
领头的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被苏陌颜眸光震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睛咕噜噜一转,尖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韩舒玄治死了人,就该赔我们,走到天边也是这个理,谁来了也没用。”
这番话又将周家众人的情绪鼓动起来,纷纷叫嚷着道:“没错。”
“明明是我们韩大夫好心救治,你们居然反咬一口!”药铺这边反驳道,店铺内的氛围一时间又紧张起来。
“公子,这件事——”韩舒玄急忙想要解释。
苏陌颜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淡然自若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朝着药铺伙计一挥手:“拦什么?不用拦,让他们进来好了。”
“公子,不行啊,他们进来,会砸了我们天一药铺的!”有店铺伙计焦虑地道,以为苏陌颜看不清楚其中的厉害,急忙道。
“怕什么?尽管让他们砸!今日他们怎么砸的我天一药铺,明日我要他们怎么原模原样地给我盖回来!”苏陌颜淡淡一笑,粲然如明珠生辉,只是,那光芒却也是淡漠冰冷的,“外城桂花巷的周家对吗?听说有着几百亩的天地,一栋三进的宅子,粗粗算下来应该有三四千两的家底,若是砸锅卖铁,也赔得起我这个天一药铺。”
冷若冰雪的眸光将周家众人一一扫视,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温度:“所以,随便砸,砸完了我们再慢慢算账好了。”
她声音并不高,也没带多少威胁恐吓之意,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个极为寻常的事实。但是,这种平静淡然,却更有震慑人心的力度。尤其,她言语之中,显然已经将周家的情况摸清楚,却丝毫也不显自己的底,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周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中便有了踌躇之意,手里的东西也都渐渐放了下来。
苏陌颜一出场,几句话就将周家众人震慑住,形势立刻逆转,药铺伙计和坐堂大夫便觉得有了主心骨,立刻有人上前,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大概内容跟之前小伙计说的,以及苏陌颜猜测的差不多。
“你们胡说,我家小弟病情原本并不严重,只是你们这里的大夫开错了药,治错了,才会害得我小弟奄奄一息,你们别想推卸责任。”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闻言急了,急忙道,又推了推旁边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吴大夫,您也说句话呀!”
吴大夫咳了一声,道:“没错,周小公子原本只是普通的阴阳失调,只要善加调养就能康复的,若非韩大夫用错了药,也不会弄到现在阴寒内盛,阳气虚脱,已经无救的地步。”
阴寒内盛,阳气虚脱?苏陌颜眸光一闪,目光掠过了角落里的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面色虚白的少年,一眼望去,几乎会以为那是个死人。但听那个吴大夫的话,显然还留有一线呼吸。如果说是阴寒内盛,阳气虚脱的症状……
苏陌颜起身,手指搭在了周家兴的腕上,诊断了一番,心中便有了定论,转而去打量吴大夫,问道:“请问您是——”
吴大夫捋了捋胡须,神态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老夫姓吴,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
“原来是回春堂的吴大夫!听说周家为了周小公子的病情,将京城有名的药铺求了个遍,想必也曾经到过吴大夫的回春堂吧?所以吴大夫才会对周小公子的病情如此清楚。”苏陌颜浅笑闻言,神情十分平和。
吴大夫点点头,道:“没错。”
“既然吴大夫认为周小公子的病情并不严重,为什么不干脆在回春堂就治好周小公子的病症呢?还害得周家人要跑到我们天一药铺来!”苏陌颜仍然是浅笑盈盈,言语温淡,但词锋却蓦然锋锐起来,直击要害。
吴大夫一怔,神色顿时有了几分不自然:“这个……这个……我当时也说了,只是周家人认为天一药铺更有名,更相信赵大夫的实力,所以执意要到天一药铺。没想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竟然就这样断送了周小公子的性命。”
说着,不住摇头,神情不胜唏嘘。
韩舒玄神情恼怒,正要开口,却被苏陌颜拦下。
苏陌颜仍然不急不躁,美眸环视周遭众人,颇看到了几位眼熟之人,都是上次孙吉闹事时,曾经出现过的大夫:“听说周家跑遍了京城的药铺,想必在场的几位大夫也曾经为周小公子诊脉吧?不知道诸位的诊断是怎样的?当时周小公子真的只是普通的阴阳失调吗?”
天一药铺在京城强势崛起,自然引来药行的瞩目,因此,今日的事情一开始,就有不少人闻讯赶来看热闹,如今被苏陌颜问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变换不定,似乎在斟酌着些什么。
“诸位同行何必害怕天一药铺?只要他们今日误诊杀人一事坐实,就算赵大夫曾经受皇上褒奖,也难逃公道。诸位何必犹疑?只要实话实说就是了。”吴大夫意味深长地说道。
立时便有数人眸光闪烁,开口附和:“没错。”
“当时我们都诊断过了,周小公子只是普通的阴阳失调,并不严重。”
“我们本来就能治好的,只是天一药铺名声响亮,周家人非要来这里。没想到结果却断送了幼子的性命,说起来实在令人惋惜啊。”
却也有人神色犹疑,似乎迟迟拿不定主意。
只有一人厌恶地看着众人,似乎很不齿这样的行为,挺身道:“周小公子的脉象,我与韩大夫诊断一致,当时周小公子已经阴寒入体,阳气虚脱,无药可救,在下原本认为,周小公子昨晚只怕就熬不过去了。韩大夫能够令周小公子存活至今,已经是医术高明,在下十分佩服!”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为韩舒玄说话,苏陌颜眉梢微挑:“请问这位大夫是……”
“在下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姓郑。”郑大夫颔首道。
苏陌颜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矛头转向了周家众人:“周小公子是你们的家人,想必这些时日,你们也曾经请大夫诊治,周小公子的病情,周家的诸位应该最清楚,你们也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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