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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起居注-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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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将他的想法强加给她,反倒是尽力支持她的念头,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真正的父母之爱罢。
  这时,朱祐樘出现在坤宁宫门口,微笑着踏进来:“岳父所言,与朕不谋而合。或许,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便是如此?”
  “臣参见万岁爷。”张峦忙站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平身罢。”朱祐樘道,仔细端详着自家皇后的模样,“果然,岳父一来,皇后的气色便好多了。若岳父每日都能进宫来开解皇后,说不得她的心病便能痊愈了。”来自于父母的伤害,唯有父母方能抹平。尽管他很遗憾,以自己对皇后的珍爱依然无法让她早日开怀,却也明白并非所有感情都能以夫妇之情替代的道理。
  “只要万岁爷与娘娘有召,臣定然每日都会进宫觐见。”张峦低着头回道。
  “那便有劳岳父了。”朱祐樘道,示意左右退下。肖尚宫、沈尚仪等人遂带着人退到了门外,只留下怀恩与何鼎在里头。“朕之所以将岳父从兴济急招入宫,不仅是担心皇后,而且也想着须得妥善地处理此事。妻弟毕竟年幼,岳父方是一家之主,因此无论如何也须得由岳父来做主。”
  “是罪臣教妻不严,才让她闹出了这番事来。看似是她的过错,其实仔细算来,都是罪臣之过。无论万岁爷与娘娘有任何惩戒,罪臣都心甘情愿地受罚。”张峦再度跪了下来,行礼道,“罪臣的外甥女亦是教养失当,行事才如此狂肆无状,姊夫姊姊都愿领罪。”
  朱祐樘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岳母毕竟是皇后的母亲,不过是一时糊涂才犯下错来。只需她明白自己做错了,帮着指认相关之人,而且日后不会再犯,朕便觉得可以既往不咎。至于沈氏,确实是太过狂妄了。朕也想着该给她一些教训,但毕竟不能大肆宣扬此事,便罚将她终身软禁起来,许亲眷前去探望,却不许互通消息。”
  “外甥女如今正软禁在罪臣的家中,日后就这样养着她罢。”张峦道,“对外也能寻个由头,就说怜惜外甥女重病,将她接到家里来,每月都请宫里的女医来看诊即可。若是换了别处,反倒不能像这般名正言顺。而且,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有娘娘安排的管事娘子经手,我和鹤哥儿也会时常监督,不容易出差错。”
  “卿卿觉得如何?”朱祐樘侧过首,轻声问。
  张清皎点点头:“就按爹爹说的办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娘娘对金氏的感情很复杂
  即使磨灭得已经失望得不行了
  还是会觉得痛苦
  不过,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因为突破了娘娘的底线
  母女间肯定再也回不到亲近的状态了


第223章 父母争论
  第二日; 肖尚宫便奉帝后之命; 悄悄地随着东厂提督陈准出宫; 来到张家暗审金氏与沈清。当初她们确实是避人耳目暗中行事,但毕竟不过是两个寻常妇人,难免留下诸多蛛丝马迹。东厂已经审问了沈清的贴身丫鬟以及赶车的车夫等等,没几日就将相关的人犯都捉拿归案了。
  金氏虽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在张峦严厉的目光下却也不敢撒谎。她沉默片刻,便一五一十地将沈清带着她去见人; 以及如何给她支招让她去诸王馆寻覃敬; 见到覃敬后该如何说话等等; 都倒了个干干净净。
  沈清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死活不肯承认这都是出自于她的谋划。即使有沈禄与张氏在旁边好言相劝; 她也只当作甚么也没听见,一口咬定她不过是顺着金氏行事罢了。直到东厂番子将那尼姑庵里的“大师”,她的贴身丫鬟、车夫等人都一一带上来; 所有人的证词都指向她,她才不情不愿地认了罪。
  “这尼姑说的那些话,也是你教的?”肖尚宫冷声问。
  “不,我一直以为她真的是‘大师’!毕竟她瞧着慈悲温善,也常有信女说起她甚么事都算得准!”沈清忙道,“初时我并不知有这么一座尼姑庵; 也是听人说起来才渐渐去得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蒙骗我们的啊!”
  “……”那“大师”数着手腕上的菩提子,闭口不语。她的真面目早已被东厂和锦衣卫揭穿了; 所谓算得准也不过是善于揣测别人的情绪,而且因着信众太多,熟知各种小道消息罢了。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些旁的疑点,陈准已经搜罗齐证据,打算立即向朱祐樘禀报了。
  “看来,一切都只是巧合?”肖尚宫瞥了瞥沈清,又打量着这位“大师”,直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以她在宫中旁观过无数次煽风点火、借刀杀人的经验,总觉得这回的事之所以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与这位“大师”脱不开干系。否则,沈清纵然再如何胆大,也不会如此贸贸然地便想到擅自安排借腹生子之事。必定有人暗中鼓动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便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待到肖尚宫与陈准等人离开后,沈清所在的跨院大门缓缓地关闭了。她的相公与二子一女立在门外看着她,神情间皆有几分茫然。这两个儿子是她来京之前生下的,大的已经十岁出头,小的也有七八岁了;女儿她甚少提起,一向体弱多病,而今不过四五岁。
  沈清嫁得远,辗转得到表妹被选为太子妃的消息时,先帝已经驾崩了。好不容易收拾了家当回京,奔的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来的,赶的也正是新帝登基、封太子妃为皇后的好时候。却想不到,她非但没有得到什么荣华富贵,反倒是自己一头栽进了坑底。这一刻,她的相公孩子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他们呢?
  “胡思乱想甚么呢?”沈禄道,说不出对大女婿究竟是不满还是觉得他可怜。大女儿素来要强,自己认定了便自作主张,胆大妄为。女婿被她的强势逼得唯唯诺诺,什么事都管不了,只知道一心念圣贤书。这件事他与孩子毫不知情,对他们而言倒是件好事。
  “跟着我回去罢,以后都住在沈家,隔三差五过来看一看清姐儿就是了。这是她的舅家,她舅父不会亏待她的,你们便放心就是。你啊,也该给孩子们好好打算一番了。别只顾着闷头在书房里死读书,改明儿也让你们去书院跟着先生好好念书。”
  “多谢岳父。岳父大恩,小婿毕生难忘。”男子满脸皆是感激之色,听到岳父替他做了决定,自是暗地里松了口气。
  儿女们倒是比他更机灵,立刻便围住了外祖父与外祖母,问起了书院的事。张氏牵着外孙女的小手,轻轻一叹:“说来,咱们也厚着脸皮请娘娘开恩,让尚医局的女医来给囡囡调养调养身子骨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直病着,怎么也好不起来。”
  “这一阵便暂且罢了。娘娘正因此事伤心呢,咱们怎么也不能带着囡囡去觐见啊。若是一提起囡囡的身世,岂不是又招惹娘娘难受?等到过一段时日,娘娘的心情好些,便托你弟弟提一两句罢。”沈禄回道,心里不由得又想:儿女都是前辈子欠下的债啊。就算大女儿干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依然无法狠心抛下她不管,更不可能将外孙与外孙女也舍弃掉。
  另一边,金氏的院子内,张峦冷冷地道:“看来,想让你知错便改是不可能了。若你一直如此固执己见,伤害女儿却不自知,上赶着给她添乱,倒不如就留在家中好好休养,哪里都不必再去了。”
  金氏实在是受不住他的冷脸了,咬牙道:“你们一个一个都说我错了!皎姐儿这么说,鹤哥儿这么说,大姑姐这么说,连你也这么说!可我究竟错在哪儿了?!子嗣不重要么?有子嗣才能立身,不是每个女人都懂得的道理么?上至皇后,下至种田的农妇,谁不知晓生不出儿子就会被厌弃?!唯有生出儿子,生越来越多的儿子,才是福气?!”
  “我娘便是这样告诉我的!你们张家当年的冷嘲热讽也是这样告诫我的!如果我没有生下鹤哥儿,我和皎姐儿娘俩怕是就要给你的妾让道了!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么?!我不过是提前为皎姐儿打算罢了,究竟有什么错?!”
  “可皎姐儿并不这样认为,万岁爷也并不这样认为。”
  “那是因为她从来都不听我的话,你也只纵着她!我没有机会教她!!万岁爷眼下说是子嗣不重要,五年后呢?十年后呢?他不需要太子么?他不需要传宗接代么?!男人改变主意,比六月天还变得快,皎姐儿怎么能相信他的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变?!”
  “……为何不能相信?”张峦长叹一声,“即便我心底也存着疑虑,但我从来不会在他们尚且情浓的时候,便给他们泼冷水,口口声声地说他们绝不会长久。皎姐儿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警告’,而是我们的支持。纵然这种两情相悦的日子只能持续五年或者十年的时光,也到底是曾经存在过的。”
  “你从来不替她打算,只是惯会说好话罢了!”金氏怒意勃发,“你们这些男人懂得甚么?!既然皎姐儿迟早会受到伤害,倒不如早些好好地替自己打算,尽快在宫里立身更重要!五年或者十年的好日子算得了什么?!那时候她还年轻,下半辈子难道就要在宫里靠着这些记忆苦熬着么!”
  “一切都尚未发生,你说这种话未免也太早了些。况且,皎姐儿从来都不是不会为自己打算的。她的主意一向比你我都正,根本无需你胡乱插手,反而给她添麻烦!你将手伸到宫里去,是不是嫌她如今的日子过得/太/安/生?!”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最终依旧是谁都无法说服谁。金氏这几年与诰命夫人们交际多了,听得多也见得多,自有一套圆融自洽的逻辑,张峦根本没有办法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于是,他也只能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金氏幽幽地道:“见着你,皎姐儿便该知道,女人该靠的是孩子,而不是相公。”这话并不是她想出来的,之前争辩的那些话有不少也不是她能想到的,而是她不知从何处听来,想来想去却觉得极有道理的。
  张峦背对着她,低声道:“玛瑙是你给我的妾。”
  “是啊。当时我若是不给你玛瑙,指不定你便从何处找出甚么翡翠宝石回来了。”金氏道,“用别的女人来收拢自己的相公,不是我娘教的,是你们张家的嫂子弟妹们教给我的。我只是想教给皎姐儿而已。”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臆测我的。或许在你心里,从来没有一时半刻是相信我的,自然也不可能相信儿女们。”张峦沉默片刻,“二姐儿夭折后,玛瑙的精神便不太好了。我会将她留在兴济,不会让她回京。”
  金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转身便进了屋子——事到如今,玛瑙回不回京又有什么用呢?她被关在家中,哪里也不能去,什么人都不能使唤,什么事都无法做,相公与她离心,儿女与她疏远,难道过得就比玛瑙还在的日子好些么?
  ************
  同一时刻,坤宁宫内,张鹤龄与张延龄兄弟俩正陪着自家姐姐说话。
  许是因经过张峦开解的缘故,张清皎的状态已经好转了不少,和两个弟弟见面时,脸上也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张延龄围着她转了半天,觉得她确实不像自己的梦里那般哭得厉害,这才放心地去吃点心了。
  张鹤龄与姐姐闲话家常,说了些文华殿里发生的事。思索片刻后,他忽然道:“姐姐,眼下的我和延哥儿,能不能令你满意?我年纪还小的时候,那般肆意妄为,你是不是一度觉得,我这辈子也就是无所事事的街头闲汉了?”
  “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很聪明,有些道理也明白。不过是你那时候觉得遵守各种规矩,倒不如打破规矩任性妄为更有趣一些,所以才那么无法无天罢了。说实话,那时候我确实很担心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毁了,顺带将咱们家也一起毁得干干净净。”回忆起当初,张清皎不由得微微一笑。
  “若不是有姐姐,或许我真的会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延哥儿也是如此。”张鹤龄叹道,“姐姐改变了我,也通过教导我改变了延哥儿,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足够努力,所有人都能够改变,都能够变成通情达理的人?”
  张清皎怔了怔,仿佛因他的话受到了触动。
  “姐姐大可不必这样想。我们能改变,是因为我们还小;母亲无法改变,是因为她已经这样过了半辈子,几乎谁都不可能改变她了。姐姐心善,希望家人和睦,都能过得安康,闷声关门过着咱们自己的好日子。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姐姐的苦心,都能满足于现状,都能按照姐姐期望的那样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对最近几章;大家的争议比较大。
  怎么说呢,我有种宿命论——在没有做足够的事情改变历史之前,历史是不会变化的。同样的事情,可能会以不同的时机发生,该降临的时候降临。只有在改变得足够多的时候,才会彻底摆脱历史。郑金莲的事必然会发生,借着金氏与沈清来做,已经铺垫了很久,并不是突然为之。而且,这也不仅仅是金氏和沈清的问题,牵涉面更广,以后会说到。
  另外,小张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因为我有意识地想赋予她感情的色彩。她是个理智和感性并重的人,理智能很清楚地分析自己的喜恶,能做出决断,但感情依旧很丰沛。不然也不会在坚定自己的目标是皇太后的同时,爱上了皇帝陛下,并且相信他几乎没有前例的承诺了。另外,她对这一世的父母也是有感情的,不是说金氏伤了她她就能毫无痛苦地放弃她。其中,还牵涉到感情的折射问题等等。前世我不想多说,因为对她来说是好不容易才渐渐放开的过去,大家自由心证。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写穿回去的番外玩一玩。
  ps。这段很快就要过去了,_(:3∠)_,接下来请期待照照的来临。如果有亲等不及了,可以暂缓一缓~


第224章 安排郑氏
  “如今的我; 在姐姐眼里或许还称不上全天下最好的弟弟;但姐姐在我心里; 却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几乎无所不能。而母亲……她从来都不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所以,我不会冀望她像其他人家的母亲那样对咱们。无论她做出甚么事来,我都只会觉得可怜又可恨,却不会太过纠结痛苦。”
  “姐姐应该尽早接受现实才是; 不必因着母亲做出任何事而煎熬难受,冷静地替她处理事端便可。换而言之; 不必将她当成长辈; 而是当成同辈;不必想着依靠她; 从她那里获取甚么像样的支持; 而是想着适度满足她的想望;甚至将她当成不懂事的孩童那般; 随意地哄一哄她,或许便足矣。”
  张清皎倚坐在软榻上,回想着弟弟告退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双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清湛。仔细想想,她确实不应该因着金氏渐渐转好了,便淡化了她曾经做过的诸多不靠谱之事。她们母女之间从未有过默契,所思所想所行从未契合过。若将金氏当成一位熊家长,闹出事来不是迟早的事么?她早该有此觉悟才是,到底是太过小看沈清了。
  又或许; 她在不知不觉间将遥远记忆当中的母亲形象投射到了金氏身上,因此潜意识中仍然寄希望于金氏能够成为她期待中的那位母亲。纵然她们都有缺点,在爱她的时候也都有令人觉得幸福与痛苦的时候; 但毕竟是两个人。尽管都是不完美的平凡人,但谁都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已经失去的生活,已经失去的家庭,无法靠如今的亲人来补足,她早该认清楚现实才是。
  倘若像张鹤龄所言,不将金氏当成“母亲”,心中积累的情绪果然便疏解了许多。也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能想得如此清楚明白,在兴济的这两年应该也发生了不少事,渐渐地将他依靠母亲的念头彻底打消了罢。
  “卿卿。”朱祐樘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之中唤了回来。
  见自家皇后回眸一笑,浑身郁气已然消解了九分,朱祐樘自是喜出望外,心里暗暗地将两位妻弟赞了又赞。他坐在她身畔,轻声道:“方才陈准向我禀报,怀疑这件事另有他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不过,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是何人指使,线索在那尼姑庵的主持那里断了。这主持靠着装神弄鬼很是集合了不少信众,暗中也收集了不少消息。”
  张清皎瞬间便想起了“间谍”这种职业,沉吟片刻:“换而言之,有人抓住机会便想使计谋祸乱后宫?若是一切如他们所愿的那般发展,指不定还有可能动摇未来皇嗣的身份?万岁爷觉得,甚么人会是幕后主使呢?”
  “我还记得卿卿说过,若谁能从中得利,那谁便极有可能是主使者,仔细想想确实很有道理。若从国仇来考虑,国朝皇室生乱,最直接的受益者便是鞑靼与瓦刺;若从家族内部之争来考虑,宫中生乱,有不轨之心的藩王便是受益者。总归,即使并非鞑靼、瓦刺或者宗室,此人对咱们必定也心怀恶意,且有不臣之心。”朱祐樘分析道。
  张清皎点了点头:“若能将与主持来往甚密之人逐一排查,或许还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她打探消息,总归需要有人将这些消息送出去。眼下看似是打草惊蛇,但等到合适的时候,蛇总归是耐不住要出洞觅食的。”
  “我已经让陈准好好盯着了。那主持关在了诏狱里,一直闭口不语。陈准不想对一个出家人用刑,便将她囚禁在里头,不许任何人进出与她说话。如果她不是真正修闭口禅的出家人,迟早会受不住罢。”朱祐樘道。
  “此事暂时处理妥当,余下的唯有郑氏了。”张清皎道,让沈尚仪将云安召了进来。
  为了避免郑氏生疑,沈尚仪并未亲自前去,只派了位年轻宫女传唤云安进坤宁宫。云安正在记诵药材,听了年轻宫女传话,忙起身快步行出去。郑金莲故作自然地跟在她身后,似是想趁机入坤宁宫见一见皇后娘娘。却不料那年轻宫女住了步子,蹙着眉道:“尚仪只让云安进去,你跟来作甚?”
  郑金莲讪讪地住了步:“我是新来的,尚且不懂得规矩,姐姐勿怪。”她本以为自己来到坤宁宫,必定是出自于皇后娘娘的授意,指不定什么时候皇后便会私下与她见面,确认先前的约定,让她接近万岁爷获得圣宠。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都已经过去将近十日了,她竟然依旧未能见着皇后娘娘的面。说是坤宁宫的宫人,但她只能跟着云安在庑房里洒扫,并不能随意走动。别说进坤宁宫见皇后娘娘了,就连靠近坤宁宫都几乎是奢望。守在外头的太监宫女目光尖锐犀利,即使她好不容易生出“闯进去”的胆量,也会被他们的注视吓得不敢妄动。
  与预想中全然不同的生活,让郑金莲渐渐焦躁起来。即便她自以为掩藏得很妥当,但就连与她并不熟稔,只是偶尔在这间庑房里休息的谈允贤也能瞧出她的异样,甚至还给她开了一回安神方。
  但这一切只会让郑金莲越发焦虑。她疑心皇后娘娘是后悔了,不想与她兑现当初的承诺;又疑心皇后娘娘只是在考验她,只有觉得她的性情举止都合适,才会安心地将她派到皇帝陛下身边去。
  此时,她只能立在庑房前,目送着云安踏进坤宁宫,眼底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溢出来。这时候,她注意到坤宁宫外立着的太监人数变多了,心底不由得怦怦直跳。根据她的观察,这便意味着万岁爷驾临了坤宁宫。
  她其实从未见过年轻的帝皇,但在想象中却已经“见”过他无数回了。想到脑海里面目模糊的年轻男子,她不自禁地双颊微红,转身退回了庑房内。谈允贤立在窗前,将她的情状看在眼里,悄无声息地轻轻一叹。
  “奴婢给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问安。”进入坤宁宫后,云安便恢复了往日的性情。若是郑金莲在旁边,定然会觉得惊讶。这哪里是“稳重老实”的教导宫女云安?分明便是一位性情活泼胆量又大的孪生子!
  “这些时日在外头过得如何?”张清皎问道。
  “有些单调,每日不是洒扫便是诵读医书。遇到疑难时,也不敢随意去打扰谈娘子,只能记在心底自己反反复复地想。不过,倒也因此想通了不少医书上的问题。”云安皱着鼻子道,“最难熬的是,奴婢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娘娘。每回娘娘坐在窗前时,奴婢便会假借读书悄悄地看一看娘娘。每看一回,心里都会觉得懊悔,简直恨不得马上便回到娘娘身边。”
  朱祐樘听得,眉头轻轻一挑:这丫头可真会说话,有些话连他都想不到呢。
  张清皎则抿唇笑了起来:“当初是你自告奋勇去监督郑氏的,这才过了多久,便觉得后悔了?难不成,你不想继续替我分忧了么?这郑氏之事若是换了人接手,可有些不好办呢。”
  “依奴婢看,娘娘无须再派人接手郑氏了。”云安回道,“这郑氏眼下一门心思都想着冲到娘娘跟前来,始终放不下那一桩事。看似安安生生,实则渐渐地开始坐立不安了。每当远远望见万岁爷的御驾时,她那点儿小心思简直是藏也藏不住。”
  “既然是一个认不清楚自己身份的蠢物,便将她交给母后处置罢。”朱祐樘道,“卿卿也无须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都觉得闹心。另外,我会让东厂好好查一查她的身世。或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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