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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起居注-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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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经、古代传说以及成语故事改编的绘本,相信小家伙一定会喜欢的。
在大胖儿子出阁读书之前,她必须养成小家伙喜欢读书的习惯。免得他被四书五经以及各种史书给吓着了,反倒是产生了厌学的心理。当然,小家伙出阁的时间亦是须得好好商议的。她可不能让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去学“小学课程”,拔苗助长可是不成的。
这时候,正在婴儿房中顽积木的小家伙摆摆搭搭,好不容易才搭起了歪歪扭扭的小柱子。他转身四处张望,刚要放开声音找娘,冷不防衣角却将小柱子给带倒了。眼见着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作品毁于一旦,小家伙睁圆了大眼睛,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魔音乍起,坤宁宫上上下下都分外淡定。张清皎细细勾勒出了一张图样,让沈尚仪上色。正打算净手之后去婴儿房里瞧一瞧,乳母已经抱着大哭的太子殿下来到了书房内。见着娘亲后,太子殿下哭得好不伤心:“娘!娘!”
“这是怎么了?”张清皎接过了他,抱着他来到婴儿房,便望见洒落一地的积木。小家伙指着积木,只懂得说一个字:“坏!坏!”
饶是母子连心,张清皎一时间也无法领会他真正的意思。乳母赶紧低声禀报了方才发生的事,她这才哭笑不得地抱着小家伙坐在了积木旁:“别哭了。既然是你自个儿撞倒的,那便再搭一个就是了。来,你搭罢,娘在旁边看着。”
太子殿下抽抽噎噎地趴在她怀里,怎么也不愿再来一回。于是,张清皎便让人将已经完成的部分识字书拿来给他瞧。花花绿绿而又无比真实的工笔图画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呢,他便忽然指着一匹马响亮地道:“马!”
“大哥儿真厉害,一下子就认出‘马’来了。你瞧瞧,和你的小木马是不是有些像?”张清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拿起小木马放在册子上。小家伙看了看画中神骏的奔马,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木马,果断地将小木马揣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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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所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母子天伦的画面。他不由自主地便弯起了唇角,坐在母子俩旁边,与他们一起翻着册子一页一页地看过去。每一幅画下都写着一个字或一个词,简单明了,画儿却是毫厘可见,勾画得格外用心。连他看了,都不由得既惊叹于自家皇后的爱子之心,又略有几分酸意。
要知道,这可是卿卿为儿子准备的生辰礼物,既费时又费力。而他目前虽说也收了卿卿不少礼物,可这般费心思的还没收到过呢。想到此,皇帝陛下又不免为自己的“幼稚”而暗自失笑——这天底下,哪有与儿子争宠的父亲?
直到小家伙看累了,抓着小木马睡着了,帝后二人才悄悄地将他抱回了婴儿房。
“方才时辰尚早,万岁爷怎么突然回来了?”张清皎问。通常,皇帝陛下白天只是在用午膳的时候才会回到坤宁宫。若不是有急事或者太过悠闲,他绝不会轻易提前回来,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看到一封折子,本想与你说来着。可一见你正在教大哥儿识字,便不自禁地入了迷,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朱祐樘道,牵着自家皇后回了东次间,“正好也快到午膳时间了,便先用了午膳再说罢。”
“不过是一封折子,眼下说了便说了,何必等到午膳之后再说呢?”张清皎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轻嗔道,“若是我一直挂念着这封折子,指不定连午膳都用得不经心呢。说来,这折子里所说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好事。”朱祐樘笑道,“也罢,便是为了能让你增添些胃口,我也须得早些将这件事告诉你。今儿我从奏本里发现了锦衣卫新呈来的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其中一封正好来自江西,所以我便翻开了瞧了瞧。卿卿可知,我看到了甚么?”
张清皎毫不犹豫地答道:“与钟陵郡王府有关?”
“卿卿果然聪慧,一猜即中!”
第317章 钟陵生事
原来; 朱祐樘前些时日命牟斌派出锦衣卫悄悄前往各藩调查; 锦衣卫们便日夜兼程赶往了诸王的封地。宁藩本便是此次调查的重中之重; 钟陵郡王所在的钟陵县更是锦衣卫打探的首要目的地。却不想,他们刚到钟陵县没有多久,钟陵郡王府便传出了丑闻。
当时,锦衣卫刚布置起来; 日夜监视钟陵郡王府,便发现府内似乎发生了甚么事。某一夜; 有两名宫人趁乱外逃; 他们便将这两名宫人带回住处仔细审问。两名宫人似是被吓坏了;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据她们所言; 她们是钟陵郡王一位妾室钟氏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婢女。数日前; 钟陵郡王的爱妾刘氏与钟氏同一天生下儿子,刘氏之子因不足月夭折,钟氏之子却成活下来。刘氏因此嫉妒钟氏; 借口说钟氏巫蛊诅咒她,便将钟氏责打囚禁起来。
钟氏不受宠,而刘氏目前正是钟陵郡王最疼爱的妾室,因此钟陵郡王没有丝毫给钟氏做主的意思。王妃不忍心,派人前来阻止,刘氏便拿出搜罗出的假造‘罪证’说服了王妃。王府内没有人为钟氏说话; 钟氏竟被活活渴饿而死。
之后,刘氏又说钟氏所生之子命带妨克,是不祥的征兆。因此时接到了宜春郡王薨逝的消息; 此子恰好便生在宜春郡王薨逝那一天,钟陵郡王与王妃对钟氏之子的命格亦是将信将疑。趁着钟陵郡王和王妃前往宜春郡王府奔丧,刘氏便故技重施,饿死了钟氏之子。
为了斩草除根,刘氏连钟氏的身边人都没有放过。钟氏的亲信婢女,钟氏之子的乳母,皆被刘氏以与钟氏同谋的借口囚禁起来。这两名宫人只是钟氏院子里不起眼的下等婢女,趁乱逃了出来,这才保得了性命。
张清皎仔细看过了折子,眉头轻蹙:“这妾室刘氏,便是当年兴济县出身的刘氏女?”她简直无法相信,当时那名功利心有些重、怀着狡诈心思却也不敢轻易行事的少女,竟会变成一个手染鲜血的杀人恶魔。而且,她之所以杀人,仅仅只是因为嫉妒对方的孩子成活了下来。
“钟陵郡王侍妾众多,却只有一人姓刘,应当就是刘氏女无疑。”朱祐樘道,“她谋害无辜,杀死宗室子嗣,必须立即逮捕定罪。而钟陵郡王、王妃坐视她杀人,不加以阻止甚至连约束都不曾,是为帮凶,也须得一并审问清楚。”
张清皎垂下眼,叹道:“可惜了钟氏与那无辜的婴孩,也可惜了那些被她残害的宫人。”那孩子想来应该刚出生没多久,刘氏怎么下得了手?!连基本的人性都已经丧失殆尽,这刘氏根本不配为人!
“卿卿,事已至此,也只能为钟氏与其子主持公道,方能抚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朱祐樘柔声道,“我已经吩咐牟斌带锦衣卫赶往钟陵县,将钟陵郡王府上下所有人等都拘捕来京,以备三司审问。相信这一番询问,必定能问出不少罪责来。”
“……”张清皎长长叹息,“许是因为咱们也有了孩子,我真有些不忍心听到这些事。万岁爷之前说是好事,这也确实给咱们带来了机会。可一想到钟氏与那无辜的孩子,我便替他们觉得惋惜。明明不过是后宅的争宠,最终却闹出了人命……”
“那也是钟陵郡王性好渔色,纳了太多妾室的缘故。”朱祐樘道,“若想内宅平静,便不能有太多的女人。先帝时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他只有万氏一人,万氏也没有理由戕害别人。”他并不是为万氏说话,只是不经意间想明白了而已。说到此,他的声音略有些低沉:“而我只有卿卿一人,日子才过得平安喜乐。”
“既如此,为何不能限制宗室纳妾?”张清皎望着他,“一则,限制纳妾,日后如刘氏钟氏这样的惨事才不容易再次发生;二则,因着妾室人数有限,宗室也不能以娶妾为名扰乱当地民众的生活,亦不能借故与当地豪富官吏联姻。”
“三则——万岁爷可还记得,咱们家的宗室如今已经有多少人了?我们曾经看过玉牒,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有数千人之巨。光凭着国库养活这数千人,已经是极为沉重的负担了。我记得万岁爷曾经说过,想改一改藩屏之制。不希望兄弟之情疏远,不希望孩子与咱们分隔两地,更不希望助长宗室的野心,不希望他们生乱,也不希望国库入不敷出,养不起那么多宗室,也无法赈济民间的灾荒,连边疆的粮草都须得拆东墙补西墙。”
“宗室数目太多,子嗣繁衍太盛,亦是不安定的根源。国库负担不起他们的生活,他们便会绞尽脑汁欺压民众,更会想方设法地与兄弟子侄勾连,行不法事。万岁爷,宗室繁衍确实很重要,但若是毫无节制地繁衍,于国朝有害而无益。”
朱祐樘皱紧眉头:“卿卿说得有道理,我很认同。”他本便不觉得一个男子需要纳那么多女子方能满足其欲,为了繁衍子嗣而广纳后宅,不过是男子放纵自己的借口罢了。瞧瞧他,守着自家皇后,过得不知有多舒坦。他也不觉得子嗣众多方是福气。有那么多孩子又如何?做父亲的若不能关照爱护每一个孩子,任孩子受尽委屈与苦楚,倒不如膝下只有两三个孩子,好好教养得好呢!
“只是,仅仅以钟陵郡王一例,恐怕不足以说服群臣。”他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甚么,问怀恩道,“戴先生,朕依稀记得,仿佛有御史参奏某一藩子嗣众多,恐有虚假冒名之嫌?”他当时因瞧见了锦衣卫的折子,就将那封只看了开头的折子放下了。
“是。”怀恩低声对旁边的萧敬说了几句,萧敬便亲自带着小太监回了乾清宫将那折子取过来,“老奴记得,是巡抚陕西都御史杨澄等上的折子。说是晋府庆成郡王的子女累计已有九十四人,他们认为其中必定有收养异姓子冒名宗室者,也有贱奴所出冒充良妾子者。”
朱祐樘与张清皎被“九十四”这个数字给惊呆了。历朝历代,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代宗室竟然生了“九十四”个儿女!若是让庆成郡王这么生下去,光是养活他们一府的人所用的禄米,就已经足够皇宫大内这一大家子人的用度了!更不必说,他们这一家,顶得上多少藩王家啊!
“九十四……万岁爷,如果这九十四人,男子皆封镇国将军,女子皆封县主,那——”张清皎觉得,自己隐约间已经听到了国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这可不是九个人、十个人,而是九十四个!这九十四人如果再繁衍下去,只需一代,少说也能翻个四五倍!!再过一两代,光是他们一府的人,便能顶得上目前所有宗室的数量了。
朱祐樘回过神来,皱眉道:“御史所言有道理,必须查清楚这九十四人的身世,确定他们确实是王妃、夫人以及良家女子所生,才能上玉牒。”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国库白白养这么些只知道不停生孩子的闲杂人等!!
“这庆成郡王府曾有冒领禄米的先例,因此杨御史等人才会怀疑他们为了禄米便多报子嗣,混淆宗室血脉。”怀恩又道,“杨御史在折子中建议,让礼部限制郡王及以下宗室的妾媵数量,查清楚各藩宗室的子女是否王妃、夫人与良家女子所生。如有贱籍女子所生者冒领禄米,便追缴回来,以儆效尤。”
“很该如此。”朱祐樘从萧敬手中拿过折子细细地看了看,又给张清皎也瞧了瞧,“庆成郡王一例,钟陵郡王一例,已经足够命礼部将宗室婚配的礼制改一改了。必须限制他们纳妾的数量,否则必定会生乱子。”
“仅仅只是郡王以下?”张清皎挑眉,“亲王便不必限制么?”
“目前两例都是郡王,不宜提亲王,否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朱祐樘道。他当然也知道,养活亲王更是不易。亲王之子封郡王,禄米多,待遇好,比郡王之子封镇国将军可难养活多了。不过,眼下亲王与郡王毕竟少些,郡王以下的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等数量才是最多的。
他思索片刻,在折子上批道:礼部会同宗人府查证各藩宗室子嗣出身。如有违例者,追回所冒领的禄米,并将贱籍子女所封爵位都尽数收回。同时,罚没家主一半俸禄,以示警戒之意。另外,若有滥收子女冒领禄米者,将养子女发还家中,追回禄米,且再罚没家主一半俸禄。
至于郡王及以下宗室的妾媵究竟以多少之数为合适,礼部与宗人府仔细商议再回奏。确定妾媵数目后,郡王及以下所有宗室都须得遣散多余妾媵。如查出有违例者,罚没家主一半俸禄作为惩戒,违例妾媵所出子女皆不得册封。
折子批复完后,萧敬便赶紧亲自送去了礼部。帝后二人回过神来,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了。原来,他们赶着处理钟陵郡王府与庆成郡王府的两桩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尚食局准备的午膳早就呈上来了,几乎都已经放凉了。
“启禀万岁爷、皇后娘娘,臣已经命人重做午膳——”尚食行礼道。
“不必费事了,将这些凉的都端下去,稍后热一热,赐给戴先生与萧伴伴等人罢。”张清皎瞧见桌上还有煨着的七八样汤水以及清蒸的菜式,便亲自给朱祐樘盛了乳鸽汤,“我与万岁爷胃口都小,这些菜本便吃不完,就这么些已经尽够了。”
若按皇帝与皇后的排场,他们俩一起用膳,尚食局与御膳房至少得准备上百道菜。不过,谁叫他们俩都奉行节俭呢?好不容易才将菜肴减到了十来道,而且菜肴的量也减小了许多。饶是如此,两人也都用不完,每回都将膳食赏给了身边伺候的大珰、女官以及宫女小太监们。
唔,说不得,他们的膳食还能再精简一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弘治五年,因为庆成郡王的子嗣太多震惊了朝野,所以改了宗室郡王以下的妾媵婚配,给亲王之外的所有宗室都额定了妾媵的数目。╮(╯▽╰)╭,陛下为宗室的计划生育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ps。钟陵郡王府这桩事儿也是史实,但发生在弘治九年。
我先挪过来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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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磨刀霍霍向宗室,藩屏这件事铺垫了这么久,是该先动一动了
第318章 押送进京
数千里之外; 先前满口皆是愤懑的一群人再度聚在了一起; 脸上多了几分紧张与谨慎之意。他们本以为藩国天高皇帝远; 根本不必惧怕那位远在京城的年轻人。可谁能料到,藩国境内所发生的大小事,竟仍然在皇帝的掌控之中?莫非锦衣卫当真如此来去无踪?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便已经悄无声息地搜罗了各种消息?
“如何?见着老三了?”一人迫不及待地问。
另一人平静地答道:“在临走之前; 总算是见了一面。他的精神倒是不错,还说不过是受那个贱妇的牵累而已; 定然不会有事。毕竟他确实没有杀人; 只是并未安顿好后宅; 怎么着也不可能罚得太重。不然; 皇帝如何向我们这些宗亲解释?”
又一人冷哼了一声:“都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将那贱妇宠上了天?之前还听那贱妇的挑唆; 一门心思的想与皇后为难……依我看,即使那贱妇这回不闹出事来,他迟早也会被挑唆得头昏脑涨; 下回指不定又折腾出事来!哼,沉迷女色果然误事!”
“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回的教训,他以后应当会收敛不少。至少,不会再被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也能用些心思好好地理一理他的后宅。”
“他的那些属下呢?可有人约束?可别因着一时太过紧张; 闹出甚么事来。原本咱们的人手上回便折进去不少,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如果因着他的缘故,将剩下的人都折去了; 那咱们数十年的谋划可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这你们都不必担心,他已经将他那些属下都暂时交给了我来安排。这一回,所有人都务必冷静,稍安勿躁。如果你们希望为子孙后代着想,便安生着些,别再闹出甚么事来。听说皇帝年后要派御史和锦衣卫前来各藩,虽不知他们的目的是甚么,但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你们可都明白了?”
待到他们悄悄散去的时候,有两人落在了最后。其中一人犹豫半晌,忽然问:“大哥,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何明知老三不过是约束不力,皇帝却依然命锦衣卫将他与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带进京城?这分明便是不打算轻轻抬手就放过他。皇帝……真没有别的意思?莫不是……他发现甚么蛛丝马迹了罢。”
被称为大哥的中年男子沉默片刻:“之前京城那件事,应当没有留下甚么证据。若说发现线索,或许也应该是后来刘家在兴济县中伤皇后声名,锦衣卫顺藤摸瓜,查到了刘氏头上。如果这件事查出来,老三确实脱不开干系。”
“那大哥刚才怎么——”怎么不提出来呢?
“自作孽,不可活。”顿了顿后,中年男子长叹一声,“他也该长长记性了,总归皇帝不会要他的性命,顶多不过是被罗织些罪名,废为庶人而已。若遇上大赦,指不定还能恢复爵位。他一人担着罪责,总比将咱们一家子人都牵连进去好些。”
说着,他摇了摇首,惨然一笑:“一步错,步步错。当初谋划这些的时候,便是一时昏了头。而今走到这一步,只能收手,而不是义愤填膺,一错再错。我们其实该像父亲与曾祖父学一学,却偏偏谁都没能领会他们真正的想法。”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静悄悄的密室角落里忽然闪出了一个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脸上犹带着几分稚气,眼眸却较之寻常少年更深沉。他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轻声喃喃道:“原来,父亲与叔叔们在这里商议的是与皇帝相关的事……竟然都瞒得严严实实的……”
提到“皇帝”,他眯了眯眼,眼底透着几分跃跃欲试:啧,听起来,他们一家子与皇帝之间似乎发生过许多事?应该很有趣罢。“皇帝”,听起来也比宁王威风多了;皇宫、京城的繁华,应当更是远远胜过宁王府与南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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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后,牟斌便亲自领着一群锦衣卫日夜兼程赶到江西,将尚未回过神来的钟陵郡王府所有人等都一并拿下,解送进京。而犯妇刘氏的父亲刘县丞也丢官去职,刘家主仆数十人同样在被押送的行列中。
因着皇帝陛下希望在年前了结此案,所以牟斌特意让当地卫所准备了些骡马车。钟陵郡王以及王妃身份尊贵,且目前并非罪犯,因此仍是乘着王府的轻便马车。其他侍妾子女则一概乘坐清油骡车。至于涉及犯罪的刘氏与刘家人,都只能戴着重枷坐敞篷的驴车,在寒风与薄雪中冻得瑟瑟发抖。
锦衣卫骑马押送着这些人,白日忙着赶路几乎不休息,深夜则匆匆投宿驿站,令养尊处优已久的钟陵郡王等人皆是叫苦连天。钟陵郡王朱觐锥实在是熬不住了,便让锦衣卫将牟斌唤到马车边,软硬兼施地朝他施压:“孤是先帝亲封的郡王,牟指挥佥事如此薄待孤,便不担心进京之后,孤向陛下上折子弹劾你么?!”
“臣何曾薄待过郡王?”牟斌抬起眉来,“郡王与王妃所用的车驾皆是王府准备的,舒适宽敞,完全符合郡王与王妃出行的规制。每日三餐亦是王府厨子精心准备的膳食,晚上下榻驿站住的也是最好的房间。乘坐的马车最好,吃得最精致,住得最安心,郡王还有甚么不满意的?”
“一日比一日紧赶慢赶,中途连歇息的时辰也没有,每日奔波劳累,还不算慢待?!饶是孤自幼习武,身子骨打磨得健壮些,也觉得身心俱疲。更不必提孤的王妃、夫人与儿女都是妇孺幼儿,哪里能经受得住?!”朱觐锥怒道。
闻言,牟斌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番:“听闻从前钟陵郡王还曾上过折子,想去边疆领兵作战,为宪庙尽忠。或许,十来年前的郡王还能上马使得动弓箭,不过,如今么……”再怎么自幼习武,也早已被后宅的女色给掏空了身子骨。眼下的钟陵郡王在他看来,甚至不及陛下的身体健康呢。
朱觐锥的脸色猛然一变,便听牟斌再度慢条斯理地道:“郡王放心罢,我们随身带了大夫。如果妇孺幼儿生了病,必定会及时诊治,且会让他们好好安歇一段时日再赶路。至于郡王,既然自幼习武,身体健壮,不可能连旅途中的些微劳累都受不住罢。若是郡王不喜乘车,也可骑马而行,臣不介意匀出一匹马来供郡王骑乘。”
听了他的话,朱觐锥不由得暗骂了一声“鹰犬之辈”——外头天寒地冻的,他怎么可能舍弃生着炭盆的马车,选择骑马?!这不是折腾自己么?!这牟斌果然是个猖狂的小人,前几个月奉命来宁王府祭奠的时候分明还对他毕恭毕敬的,如今便原形毕露了!
牟斌自然并不将他的怒火放在心里,只是吩咐众锦衣卫维持警戒,继续赶路。
与不肯安生的朱觐锥相比,王妃却是格外平静。纵然疲惫不堪,她也依旧低声宽慰着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儿:“说来,咱们一直都没有机会走出钟陵县城,如今终于能够进京了,好好见识一番京中的繁华也颇为不错呢。钟陵这样的小地方,远远无法与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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