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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起居注-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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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是已经笃定了,她必须接受未来会有另外的女人来给皇帝生出子嗣的现实么?
  金氏初时并未听懂,直到她发现周围的诰命夫人的神情都颇有些微妙,恭祝自家女儿早生皇嗣时也仿佛多少有些异样,她才顿时醒悟过来。这让她几乎是如坠冰窟,满心的焦虑瞬间便飙升到了极致。
  不成!不成!她必须想方设法,让娘娘尽快诞下万岁爷的子嗣!绝不能让别的女人抢在娘娘之前生下皇子!就算他们那样的家庭都懂得生出庶长子会让家里生出多大的变故,更不用提皇家了!!这不是逼着娘娘往后过不成舒心日子么?!
  然而,对于帝后而言,太皇太后施加的储嗣压力仅仅只是开始。数日后,荆王朱见潚的奏折更是激起了千层浪。他在奏折中明明白白地写道:陛下继统三载,储嗣未闻。请遣内官博选良家女入宫,以备采择。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发生了_(:3∠)_
  今天整个人处于梦游状态
  所以……所以日更活动我决定不参加了
  六月再说吧。到了六月,估计正好是照照来的时候了,感觉大家应该会更有兴趣


第203章 强硬回应
  荆王朱见潚; 是仁宗昭皇帝(朱高炽)庶出六子朱瞻堈之孙。换而言之; 朱祐樘的曾祖父宣宗章皇帝(朱瞻基)与朱见潚的祖父是兄弟。他们虽同为仁宗昭皇帝之后; 血缘却已经离得很遥远了。因此,朱祐樘实在是无法理解——他那些嫡亲的叔父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位族叔突然跳出来做什么?
  他无端端地跳出来也就罢了,偏偏还将“解决之策”也提出来了; 选择的恰是服阕前后这样的敏感时刻。当初木斋先生(谢迁)正是以孝期作为借口,才帮他将采选良家子之事拖延了二十七个月。而今这个借口眼见着便不能用了; 荆王的奏折来得如此是时候; 此事怕是轻易按不下去了。
  尽管如此; 朱祐樘眼底却只有些微苦恼之色; 并无任何动摇之意。如今的他; 已经不是初登帝位的时候的他了。那时候的他刚刚登基,不仅并未真正想清楚自己对皇后的情思,也不擅长流露出强势的态度。故而; 他并未明白地表露出自己的执念,但眼下已经不同了。
  他会让所有人知晓,皇后于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存在。他这一世只会有一位妻子,也只会让她生下他们俩的孩子。他的子嗣,必须都是皇后的孩子;他的东宫太子,必须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
  想到此; 皇帝陛下以朱砂笔给荆王回复道:王叔以朕未有储嗣,请遣官选取女子,的确是王叔的盛情之意。但择取良家子入宫是人伦重事; 不能轻易作出决定。朕即位不过三载,先帝大祥刚过不久,若在此时骤然选妃,难免引起天下的私议。更何况,按照祖宗的规矩,已经朝册后宫便没有再遣官重新选妃的先例。如果朕当真想选妃,也必须禀告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得到她们的允许后方可行事,岂能私自任意而为?
  给够理由后,皇帝陛下目光微动,在后头又毫不客气地加了两句:王叔启奏之事确实有不妥当之处。而且朕的想法已定,便不劳王叔为此费心思了。朕的私事自有朕来定夺,也请王叔谨记。
  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回复,这封折子自然便被送到了内阁,再发往礼部,之后再经由驿站传送给荆王。不过,三位阁老看过这张折子后,却觉得这可不仅仅是皇帝陛下与荆王之间的一来一往,而是事关皇嗣的大事,绝不能就此平息。
  于是,阁老们找了礼部尚书一起前往乾清宫觐见,意欲说服皇帝陛下重新考虑荆王所提之事。他们来到乾清宫后,还不等说话呢,皇帝陛下便道:“若是众位爱卿是为荆王的奏折一事而来,那便不必再提了。朕心意已决,且这也是朕的家事,你们不必再劝了。”
  “陛下,皇嗣之事绝不仅仅是家事,而是国事!”徐溥忧心忡忡地道,“东宫一日无太子,朝中内外便不可能安稳。就算是为了国朝的安危与政局的稳定,陛下也该早日开枝散叶,繁衍皇嗣才是!”
  “朕也希望能早日诞下皇嗣,但缘分未至,急躁不得。朕与皇后成婚不过区区两年有余,不仅年轻,身体也康健。皇嗣什么时候都可能来,又何必忧虑至此呢?”见先开口的是他,朱祐樘的神色也微微缓了缓,“诸位爱卿便不能等一等么?”
  “……陛下,并非臣等不能等,而是等待的年头越长,变数越多啊。”刘健皱眉道,“就算陛下不想采选宫妃,也可择一二宫人宠幸。即使有了皇子皇女,也不会影响皇后娘娘所生嫡子的地位。”
  朱祐樘摇了摇首:“不,朕只想要嫡子嫡女,只想自己的子女都是一母所出,如寻常人家的兄弟姊妹那般友爱亲近。朕意已决,众位爱卿不必再劝了。你们等不得,但朕能等得。别说三年五年,就算十年八年,朕也等得。”
  刘吉没有言语,默默地领着众人出去了,踏出乾清宫时却望向了刘健:“晦庵(刘健号),老夫记得,两年前正是谢于乔(谢迁字)提出,陛下尚在孝期,须得暂缓采选良家子一事罢。”不得不说,当年谢迁给出的理由确实令人无法反驳。但若是那时他们知道时至今日皇帝陛下竟然生出了独宠皇后的心思,当初便不会赞同谢迁了。
  刘健点点头:“的确是谢于乔之意。刘公的意思是?”
  “咱们虽然都曾是陛下的先生,但先生与先生也有亲疏远近之分。譬如谢于乔,譬如李宾之(李东阳字),与陛下的情分到底不同些。或许,让他们二人去劝一劝陛下,应当能劝得陛下回心转意罢。”刘吉扶着长须,“相信他们应当明白,此事已经十分紧迫,容不得咱们像陛下一样顺其自然而为之了。”陛下无子,藩王自然便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必然生乱。时局可不会像陛下所说的那般,能等待个十年八年。只要一簇火星燃起,便足以酿成危机。
  “让他们二人去劝,不过是其中一策。最要紧的还是——”徐溥望了望西北面,那正是太皇太后所居的仁寿宫的方向,“听说太皇太后在寿诞时便已经提出,希望明年寿诞时能见到皇嗣。”
  “若有前朝后宫同劝,陛下指不定能想通。”刘吉颔首道。
  刘健皱起眉,理智上他赞同他们的想法,可心中却隐隐约约觉得,皇帝陛下不可能这么轻易妥协。虽说陛下确实是温善宽容的性情,却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逆鳞。以他的直觉,或许皇后娘娘便是这片逆鳞,任何人都不可碰触。
  于是,在谢迁与李东阳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两人被派了一个苦差事。刚接到这个差使,他们便意识到了此事的难度。若非内阁三位阁老实在是劝不动陛下,也不会特意指明让他们俩去劝啊。
  前往乾清宫的路上,李东阳低声问谢迁:“陛下与娘娘的感情如何?”他刚丁忧服阕归来,至今还不过半年。归来之后升了官,成了左春坊左庶子,仍然兼任皇帝陛下的侍讲学士,经筵与日讲都须得轮值,接触皇帝陛下的机会并不少。但说起来,他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对于皇帝陛下的了解已经不如同僚了。传闻中的皇后娘娘,他也从未见过。
  “犹如民间夫妇。”谢迁此时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因为他从平日皇帝陛下流露出的蛛丝马迹里判断,帝后之间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形同民间夫妇那般简单,或许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恩爱。他们此去,必定只可能失败,绝不可能成功。
  果然,一见到他们,朱祐樘便勾起了唇角:“两位先生也是来劝朕的么?”
  李东阳何其聪敏,立即判断出今日绝不是相劝的好时候,于是便道:“臣甚么都不知道呢,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来了。”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还得仔细调查一番,才知道该如何行事。
  谢迁则长叹道:“陛下当年便已经想到今日了么?”若是如此,当年的他可谓是正好如了皇帝陛下的意了。不过,就算他当时没有劝阻的意思,皇帝陛下说不得也会不断地暗示他,依然还让他出面舌战群臣罢。当时的胜利确实是他的战绩没错,可如今说不得就变作了他的罪责了,言官们不可能会放过他。
  “当年只是模模糊糊似有所感,确实并未想到今日。”朱祐樘坦诚地答道,“皇后不辜负朕,朕便不辜负皇后。朕还以为,这样的情感,木斋先生定然是能够理解的。”谢迁也只有一妻,夫妇二人的情深义重早已被人传为了佳话。
  谢迁沉默片刻,方答道:“臣能理解陛下此刻的心情,但陛下毕竟与臣不同,乃是担负着天下与万民的天子。天子不可因私而废公,亦不可因私事而影响政事。陛下的责任何其重大?岂可任性而为呢?”
  “木斋先生错了,无论朕担负着甚么,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朱祐樘摇摇首,回道,“我只钟情于自己的妻子,又怎么能与其他女子虚与委蛇?又怎么忍心她痛苦无助?宫廷所有的风云变幻,皆是由是非太多而起,皆由人心太过复杂而起。”
  “而一个简单的家庭,是不会有任何是非的。木斋先生、西崖先生何不耐心地再等些年头呢?当年父皇将近三十而立方知道朕的存在,方真正有了子嗣传承。你们何不等到那时候,再来相劝呢?若是彼时朕与皇后仍无子嗣,朕自然会想出合适的应对之策。”
  李东阳拧紧眉,望了望谢迁,点了点头:“陛下说得是。而今陛下与皇后娘娘正是千秋鼎盛的时候,臣等也不必太过着急了。”
  “……”谢迁苦笑着,几乎能预料到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应当都是冲着他来的。言官们不好说皇帝陛下的过错,自然会将担忧与怒火都指向他。说不得还会有人觉得,若是当年没有他拦着采选之事,指不定现在东宫太子都已经立了。
  唉,可是,皇帝陛下一片情意,何尝有错呢?群臣未雨绸缪,又何尝有刻意冒犯之意呢?所以,错的便只是他了……
  接连挡了两批人马后,朱祐樘很快便又迎来了第三批——那便是仁寿宫周太皇太后派出的女官。他刚回到坤宁宫,正想着是该将此事隐瞒下来,还是尽数告知自家皇后,女官便过来请他与皇后往仁寿宫一行。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的回复引自孝宗实录
  陛下的回复确实有点不客气了,一定是被手伸太长的族叔惹恼了╮(╯▽╰)╭


第204章 祖孙对峙
  “皇后身体略有不适; 朕已经让她安心歇息了。”朱祐樘脚步一顿; 转过身便挡住了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打算起身相迎的张清皎。闻言; 张清皎望着他的背影怔了怔,立即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顺带轻轻地咳了两声。
  肖尚宫与沈尚仪反应也极快,一个作忧虑状低声吩咐云安去将谈允贤请过来给娘娘诊脉;另一个则张罗着亲自忙前忙后; 连茶盏都是自己端了到贵妃榻前,细声细气地让娘娘用些茶水缓解嗓子不适。
  朱祐樘以眼角余光往后瞥去; 就见自家皇后正双手攥着身上的薄毯; 眨着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 看上去既可爱又无辜; 不由得也轻轻牵起了唇角。而仁寿宫派出来的女官品阶不高; 一直低垂着首,自是瞧不见帝后二人的眼神传递。
  “咳咳,万岁爷; 既然是祖母召见,我去一趟仁寿宫应当也是无妨的。”说罢,张清皎便假意作无力状要坐起来。肖尚宫赶紧按住她的肩:“我的娘娘,都病成这样了,如何还能出去?若是受了凉风,病得越发重了可如何是好?太皇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 也只有心疼娘娘的,哪里会让娘娘过去呢?”
  “是啊,卿卿便留在坤宁宫罢。”朱祐樘接道; “等到病好些,再去给祖母问安也不迟。”而后,他便示意仁寿宫的女官先去回话,他稍候便过去。
  女官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朱祐樘转过身,坐在了贵妃榻旁,微微皱起眉,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是好。张清皎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掌:“万岁爷,可是发生了甚么事?不然,你怎会如此为难?还不让我去见祖母?”其实,不必费什么心思多想,她也能猜得出来这件必定与她有关的事究竟是什么。
  朱祐樘长长一叹:“荆王上了一封奏折,让我采选妃嫔、延绵子嗣,被我回绝了。三位阁老、木斋先生和西崖先生先后都来劝我,想必祖母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她眼下正在气头上,指不定会迁怒你,所以你短时期内便别去仁寿宫了。”
  张清皎无奈而笑:“可我也不能让万岁爷独自承受祖母的怒火啊。”
  “你若是出现,祖母的怒火指不定就都冲着你去了。”朱祐樘摇首道,“放心罢,我去与祖母说。一次两次她或许无法理解,但十次八次总能让她想得明白些。”
  他很清楚,世间对女子、对“母仪天下”的皇后多有苛求。即使是皇帝不想纳后宫,说不得其他人也都觉得是皇后善妒不贤。他不想让自家卿卿承受这样的指责与罪名,更不愿让祖母转移发怒的对象。卿卿若是在场,祖母说不通他,定然只会责怪卿卿给他吹了枕头风。两人日后的关系便会越发僵硬,指不定气头上的祖母还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
  他想保护卿卿,最大的难处便在于祖母。毕竟,祖母不是作为晚辈的卿卿能应付得来的,也只有他坚持立场,与祖母仔细分说清楚了。
  暂别自家皇后,朱祐樘便去了仁寿宫。留在坤宁宫的张清皎坐在贵妃榻上,听着外头萧瑟的秋风声,忽然道:“肖尚宫,将宫人的名籍簿给我。”前朝后宫步步紧逼,便以为她会乖乖地就范么?很抱歉,她不是货真价实的国朝女子,感情有洁癖,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夫君给任何人!既然他们想施压,那她便唯有抵抗一途了。
  ************
  仁寿宫,周太皇太后望着微笑的孙儿,轻啜了一口茶:“听说皇后病了?”
  “最近天候愈来愈冷,许是有些着凉了。前几日她的脸色便不太好,今天实在是撑不住了。”提起自家皇后,朱祐樘眼底便是止不住的温柔笑意,“祖母这里的炭火可足?出去走动时也须得注意些,千万不能受了寒气。”
  周太皇太后放下茶盏:“她的身体不是素来不错么?或许这不是身病,而是心病罢。皇帝,是不是连你也怨我这些天一直逼着你?”她是长辈,自然不需要与晚辈婉言什么,只需直率地将她的意思尽数道出便足够了。
  “孙儿知道,祖母是为我们打算。”朱祐樘垂下眼。
  “不,我不是在为你们打算,是在为你打算!”周太皇太后着重说了“你”字,定定地望着他,“我一直以为,你与你父皇是不同的。却没想到,你们父子竟然都是痴情种。你可知道,你如今提起皇后的模样与你父皇提起那宫婢时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不,祖母,孙儿觉得完全不同。”朱祐樘淡淡地道,“我钟情皇后,是天经地义之事,因为皇后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父皇钟情万氏,是宠妾灭妻,于宗法礼仪上大有不妥。”这是他首次公开评论先帝与万贵妃之事。虽说碍于辈分与孝顺,只能用毫无感情偏向的词句,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冷淡的口吻。
  周太皇太后怔住了,拧起眉来:“不错,她是你的原配嫡妻,你宠她确实无可厚非。但是,皇帝,她虽身为中宫,行事可不像是皇后该为的!善妒便是女子最大的不贤,便是皇后最大的不贤!我可以容忍她善妒,但绝不能容忍她妨碍了你的子嗣。你父皇尽管宠万氏,但好歹也没有因她断了自己的香火!”
  “祖母,皇后并未善妒,是孙儿不想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朱祐樘道。他已经不想争论当年万贵妃究竟杀害了他多少兄弟姐妹了,为过去的事分说,如今已经毫无意义。
  “一则,孙儿不喜后宫烦扰,更不喜勾心斗角之事,所以我的后宫越简单越好;二则,孙儿不想让自己的儿女重蹈覆辙,经历我当年的悲痛与煎熬,不想让他们年幼时得不到父母的宠爱,也不想他们年长后为了太子之位争个你死我活。”
  “所以,孙儿早便已经下定决心,只想与皇后诞下嫡子嫡女,只想让嫡长子成为东宫太子,只想过着寻常夫妇那种相濡以沫的日子,而不是互相防备、两看两相厌的生活。孙儿所求很简单,望祖母成全!”
  说着,朱祐樘便双膝跪了下来,向着周太皇太后叩首。
  周太皇太后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阵模糊,仿佛浮现出当年长子为了万氏那个宫婢与她顶撞的模样。当年她的怒气只会比如今更盛,然而结果又如何呢?长子依然我行我素,宠得那个宫婢无法无天,将宫里闹得乌烟瘴气。
  依稀间,眼前的孙儿与当年的长子仿佛重合了起来,她甚至还想起了对她不假辞色的英庙。呵,再往上的宣庙为了孙后不惜废掉了没有任何过错的胡后,太宗在仁孝皇后去世后行为失常却再未立后——仔细说来,皇家确实是一脉相承的情种啊。
  几代情种之后,竟又生出一个居然宁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种,似乎也并不那么令人意外。她对这样的情种太熟悉了,无论她再如何坚持,都不可能动摇他们。不管他们是否孝顺,不管他们是否温和,在这件事上都绝不会退让。当年她使尽了一切办法对付钱后,又使尽了一切办法对付万氏,都没有凑效。
  “你可知道,没有子嗣,朝堂与后宫中便始终藏着隐患?!”定了定神后,周太皇太后低声喝问,“没有子嗣,便会助长别人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或许还会闹出无法收拾的局面!即使如此,你也不会后悔?!”
  “孙儿不悔。不过,祖母为何如此笃定,孙儿与皇后不会有子嗣呢?孙儿和皇后都不过是双十年华,还有一二十年呢。等到那个时候,祖母再来替我们着急也不迟。”朱祐樘道,“祖母何妨再等一等呢?”
  “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等不了那么久!”周太皇太后冷声道,“你有何打算我不管,但若是不能亲眼见到你有子嗣,我便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罢了,我不再劝你,你也不必再劝我。我只管给你寻来合眼的女子,至于你是否会宠幸她们,却不是我能管的事了。但我必须尽心尽力,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去了地下也无颜见英庙与你父皇!”
  “……祖母……”朱祐樘自然知道,仅仅是一次沟通,不可能劝得周太皇太后回心转意。她摆出这样的态度,意味着这次谈话也该结束了。“祖母原本是想劝我,接受荆王王叔的建议,采选良家子么?”
  “不错。对于我而言,对于前朝后宫而言,你的子嗣远比虚无缥缈的私议更重要。何况,如今服阕之日眼看便要到了,等到二十七个月过去之后再采选女子,于你的名声也不会有任何妨碍。”周太皇太后道,“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在近期下懿旨。”
  “祖母何须如此?”朱祐樘长叹一声,“已经册封后宫,再采选妃子,祖宗也没有这样的规矩。此事若是传出去,孙儿的名声不要紧,可祖母和母后……”
  周太皇太后沉吟片刻,觉得似乎确实不能按非常时期来行非常之法。仔细说来,历代先祖也没有采选几次妃子的先例,礼部不可能同意。若是如此,便只能采选宫女了,但选了宫女却不能放到皇帝身边,与不选又有何区别呢?
  她心思急转,却并未让朱祐樘瞧出端倪来,只冷道:“此事我自有章程,你不必管。皇后最近病了,这事儿也不必由她来操办了。”说话间,竟是将皇后对于此事的处置权也一并夺了过去。


第205章 釜底抽薪
  回到坤宁宫后; 朱祐樘坐在自家皇后身边; 看她不急不缓地翻着宫人名籍簿; 闷闷地道:“祖母果然怨怪上你了。明明是我不愿采选宫女,我不愿宠幸其他人,在她看来便是你善妒,是你不容人; 妨碍了我的子嗣。”他并不是头一回领教周太皇太后的固执,却是头一回亲身经历她不讲道理的强势; 心里颇有几分失落。
  “万岁爷不是早有预料么?祖母毕竟是长辈; 习惯了宫里一直是三宫六院; 很难接受咱们两厢厮守的想法。别说是祖母了; 便是外头与咱们同龄的年轻举子; 或许都觉得万岁爷的举动不合时宜呢。”张清皎缓声道,提起笔在某个名字后头轻轻一勾。
  “祖母已经决意要采选了。采选宫人的可能性大些,毕竟频繁采选宫妃并没有先例。不过; 以她的性子,若是定要采选宫妃或许也没有多少人能阻挡住。此事她会全权做主,说是既然你病了,便不必操办了。”说到此,朱祐樘长长一叹,“我会去给母后问安; 请母后为咱们分说一二。”
  闻言,张清皎按住他的手,眼波微动:“祖母正在气头上呢; 即使是母后去劝她,也只会被她视为有私心,不全心全意替你着想。若是采选之事连母后也插不进去手,咱们便只得任祖母行事了。倒不如请母后在合适的时候出面,即使要选宫人或者宫妃,也可稍稍劝着祖母一些。”
  朱祐樘点了点头:“卿卿说得是。”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宫人名簿上,不由得挑起眉:“这是打算做甚么?”
  “万岁爷相信我么?”张清皎勾起红唇,目光盈盈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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