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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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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祖籍在乡下,当年齐老太爷考中进士,摆脱了贫农出身,把一大家子人都给接到京城来安置。

    齐老太太就是齐老太爷的糟糠妻,哪怕如今因着儿子齐大学士的殊荣封了一品诰命,齐老太太根骨里那种乡下人的泼辣是改不掉的,尤其是听说自家孙女被个老太婆倚老卖老给欺负了,她更是火冒三丈。

    不管是作为许家的外孙还是孙女婿,傅凉睿都断然没有跑到齐家这边来直接请齐老太太去骂他外祖母的道理。

    因此他这个“罪”请得恰到好处,轻而易举就把齐老太太的怒火给勾了出来。

    傅凉睿夫妻离开不久后,齐大学士劝道:“母亲,请三思啊!”

    虽然他也心疼女儿在丞相夫人手底下遭了罪,可是两位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真当街吵了起来,到时候让外人如何看?

    齐老太太冷哼一声,“你甭跟我讲那些没用的大道理,我老婆子年轻时候就是跟人吵过来的,在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我泼辣,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不重要,先把人给骂回去再说,看她以后一把年纪还敢不敢作妖!”

    把儿子轰出房门,齐老太太就带着几个厉害的婆子直接杀到丞相府去。

    正赶上丞相夫人要去宁王府。

    齐老太太一揽袖子,叉着腰就站在丞相府大门外开骂,她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泼辣诰命夫人,从来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怎么痛快怎么来。

    丞相夫人不同,她骂傅凉睿是仗着自己的长辈身份,笃定对方不敢还嘴,所以心里有身为长辈的优越感,行为上便放肆了些。

    但对上齐老太太这种真正的刀子嘴,那她完全就是被碾压的炮灰级存在,听着齐老太太那不带脏字还不带重复的骂人的话,想也知是练了几十年的。

    丞相夫人竟然一句也插不上,更别说还嘴了,脸色变得青黑难看,偏偏对方和自己同辈,连诰命都是一样的,自己既不能在辈分上压她一头,又不能用诰命身份来威胁她,就只能被迫地听着齐老太太骂,没多会儿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连出门是要去做什么的都给忘了,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一个转身回去,让下人关上大门,把齐老太太的声音隔绝在外面,她回到自己院里,摔了一屋子的东西都不解气。

    齐老太太是杵在丞相府大门外骂的,有心让外头人知道。

    所以这件事才一个时辰就散开来。

    齐老太太那泼辣性子,京城人见怪不怪,这种本身就有污点的人,哪怕再往身上泼多少脏水都一样,“泼辣”的标签已经在齐老太太身上钉死,所以她再泼辣一些,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水花来。

    但丞相夫人就不同了,一向沉稳老辣的高门太太,竟然因为孙女的事倚老卖老跑到宁王府去骂人?

    不都说许如眉在宁王府长公子满月宴的时候险些害了长公子吗?若非如此,宁王也不至于冒着跟外家断绝关系的风险休了许如眉。

    可许家老太太不在家调教自己的孙女,直接骂上门去,丞相府的教养实在是让人大跌眼球啊!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相当热闹。

    事情闹开来,丞相夫人气得险些呕血,哪还敢去宁王府,她要是还敢倚老卖老,到时候让皇帝晓得了,他才不管你是几品诰命,没准借题发挥直接让丞相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丞相夫人不来打人骂狗,宁王府就彻底清静下来。

    傅凉睿没表现出明显的喜怒,一边是岳家祖母,一边是外祖母,岳家祖母骂了外祖母,他怎么可能快意得起来,只是觉得心理负担少了一些罢了。

    ——

    杜晓瑜答应了要带小离忧睡,就把小家伙安置在中间,她和傅凉枭各睡一边,安生睡在摇篮里。

    这一夜下了雨。

    十月的北地,快要落雪了,外面已经冷得彻骨,阴雨绵绵,每一条雨丝都像一根尖锐的绣花针,沾不得皮肤。

    夜半时分,四下安静,只余外面雨声簌簌。

    忽然间一阵惊哭声打破了沉寂。

    紧跟着,下人们匆忙的脚步声和犬吠声交杂成一片。

    正院主屋里亮了灯,是傅凉枭起来点燃的,他看向床榻上。

    两岁的小离忧因为做了噩梦,已经哭红了脸,整个人害怕的缩成一团。

    杜晓瑜心疼地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离忧乖,娘亲在,不怕了不怕了。”

    少安被离忧的哭声惊醒,也跟着哭了起来。

    傅凉枭走过去把小儿子抱起来哄,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傅离忧身上。

    小家伙泣不成声,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缩在杜晓瑜怀里打着哭嗝。

    杜晓瑜没有第一时间问他梦到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抚慰,想让儿子能好受些。

    外面传来轻叩门扉的声音,“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需不需要奴婢进来伺候?”

    是静嬷嬷。

    杜晓瑜看了傅凉枭一眼。

    傅凉枭对外道:“没事了,长公子惊梦,你们都回去吧!”

    傅凉枭不喜欢睡觉的时候外间有人看着,所以静嬷嬷和其他丫鬟都是不用到房里来守夜的。

    静嬷嬷听说是长公子惊梦,本想问要不要请太医来看,又想到如今是深更半夜,外面还下着雨,请太医又得好一番折腾,再说太子妃娘娘自己就懂医术,也没那必要。

    想来想去,确定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静嬷嬷便带着跟来的几个丫鬟下去了。

    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杜晓瑜把儿子抱在怀里,想把他哄睡着,谁料这孩子没有要睡的意思,平复了好久才带着哭腔道:“娘亲,离忧不想死,离忧害怕……”

    杜晓瑜心疼不已,“傻宝,说什么胡话呢?”

    “可是……可是梦里面……”

    梦里面他死了,他才六岁就死了。

    这个梦从一岁半就开始做,他一直没敢说,自己开智早,两岁就聪慧过人,除了爹爹的悉心教导之外,还因为梦里面一直有个先生在教他,很多的东西,他都是在梦里面学的。

    爹爹还没教的三百千,他已经会背,只不过因为身体小,还不会握笔,所以暂时写不了。

    那位先生的长相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伺候他的下人称呼先生为“太子太傅”。

    小离忧不知道太子太傅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梦里面自己很迫切地想要学骑马射箭,想像爹爹一样在马背上一展雄姿,然而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心脏不好,但凡是关于消耗体力的大幅度动作,他都不能做,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只能学文。

    梦里面的六岁那年,一直向往习武渴望好起来的他终于瞒着爹爹和娘亲去了演武场,结果换来的却是悲剧,他心疾突发,当天晚上就没了命,死前满心不甘,一直揪着娘亲的袖子问他为什么会患上这个病,为什么喝了那么多药都好不起来?

    “没事了,只是个噩梦而已,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杜晓瑜不停地安慰他。

    小离忧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如果是梦,为什么这半年来他反复做同一个梦,虽然场景不一样,但梦里都有爹爹娘亲,不管梦了多少次,梦里的自己始终没办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跑跑跳跳,他羡慕所有人,羡慕他们拥有健康的身体。

    那种切身的感受,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在梦到自己心疾突发死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边才是现实。

    少安已经乖了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傅凉枭把小儿子放回摇篮,坐到床沿边来,一言不发,像是在沉思。

    过了好久,傅凉枭看向小离忧道:“小孩子做梦都是反的,你别当真,也别去想,忘了就好了。”

    小离忧在娘亲怀里转过头看着爹爹,灯光下爹爹的身影伟岸又挺拔,那双眼睛显得越发深邃。

    小离忧想起自己在梦里一声声喊他“父皇”时的情形。

    父皇总是很忙,但每天都会抽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陪他,要么陪他吃饭,要么陪他练字读书,要么,就是坐在那发呆,眉心里隐隐露出忧愁来。

    小离忧这么想着,突然从杜晓瑜的臂弯里出来,在宽大的床上爬了几步,又扎进傅凉枭的怀里。

    一直以来,小家伙和傅凉枭的父子关系都不错,但从来没有哪一次他这么感性的,因为一个噩梦,害怕的同时,似乎更加珍惜某种东西。

    他在傅凉枭怀里断断续续地说话,大意是他以后肯定会听爹爹娘亲的话,不会再任性了。

    杜晓瑜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一时之间想不到那里去。

    然而对于傅凉睿来说,小离忧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双手,把前世的那段回忆一点一点残忍地撕开来。

    他隐约觉得,离忧可能是梦到前世的事了,不过他没明说,只是伸出宽厚的大掌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离忧是在傅凉枭怀里睡着的。

    傅凉枭掀开被子,动作轻柔地把儿子塞进去,再给他盖好。

    杜晓瑜打了个哈欠,看向仍旧坐在床沿边的傅凉枭,暗光下,他俊美绝伦的五官更加显得立体深邃,却也更加的沧桑。

    “还不睡吗?”杜晓瑜问。

    傅凉枭沉默了会儿,才说:“嗯,马上。”

    其实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不过这会儿要是自己起身去书房,她必定要怀疑,前世的种种,过了就过了,今生既然是弥补,就没必要把那种氛围带过来。

    “怎么啦?”杜晓瑜绕到他那边,跪坐在床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抬眸看他。

    傅凉枭不想谈承慕的事,准备转个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今天宴会上的情形,顺口问了一句,“宁王府给你送了什么礼?”

    杜晓瑜如实道:“一枚花珀,还挺好看的。”

    傅凉枭嗯一声,没往深了问。

    杜晓瑜伸手摸摸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是不是最近政务忙,太累了?”

    “还好。”他笑了笑,轻轻捉住她柔软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那种干燥的温热,让她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杜晓瑜顺势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好一会才又钻回被窝里睡下。

    小离忧醒来的时候,傅凉枭已经去上朝了。

    杜晓瑜正坐在摇篮边,对着里面的弟弟哼小曲儿。

    小离忧揉了揉眼睛,爹爹说噩梦忘了就好了,但是昨夜那一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因为记得,所以整个人心情都不太好。

    杜晓瑜见他醒,笑问:“饿了没?”

    小离忧摸摸肚皮,尔后点头,“饿了。”

    那先起来洗漱,一会儿用早膳。

    静嬷嬷几人进来给长公子穿戴洗漱,在桌边坐下的时候,小离忧忍不住往杜晓瑜怀里歪,黏人得不像话。

    杜晓瑜想着怕是昨夜的噩梦还没让他缓过神来,顺势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问:“要吃什么,娘亲喂你。”

    小离忧指了指自己喜欢的吃食。

    杜晓瑜便用银筷夹起来送到他嘴边。

    趁着他吃东西,杜晓瑜把自己反思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以后乖宝不要听别人怎么说,你是我们家的小天才,爹爹娘亲都以你开智早为荣,谁要是背后说闲话,那肯定是在嫉妒你。”

    小离忧眨眨眼,见娘亲唇角笑意温柔,他也跟着乐,点点头,阴霾了一个晚上的小心脏终于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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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母子相认

    弘顺帝之前答应了傅凉枭会考虑许丞相的事,但考虑到了现在也都没个结果。

    许丞相毕竟是朝中元老,轻易换人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

    然而太医去了不少,许丞相的中风竟然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弘顺帝心里也愁。

    傅凉枭反而淡定下来,许丞相那种情况,能熬得过今年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腊月当头,本该是大雪纷飞的季节,这一夜却突然出现了惊雷。

    雷声特别大,电光火闪几乎照亮了半边天,京城里不少人家的孩童被惊哭。

    少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离忧虽然没哭,但整个人都被吓到了,从宝宝房跑过来,一头扎进杜晓瑜怀里就开始低声啜泣。

    杜晓瑜和傅凉枭一人哄一个,然而不管用,外面的雷声实在太炸裂,连大人都害怕,更何况是小孩。

    杜晓瑜透过窗缝看向外头,雷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火闪更是越扯越大,亮得吓人。

    “怎么腊月头上会有惊雷?”杜晓瑜蹙眉。

    傅凉枭深邃的眸光掠向窗缝处,看了许久才出声:“坊间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十月雷,腊月雷,瘟疫战争坟骨堆’。”

    杜晓瑜道:“那都是迷信。”

    “是迷信。”傅凉枭接话,“不过相信的人多。”

    杜晓瑜没言语,安静听着他说,自己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迷信这种东西,坊间老百姓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比如腊月头上打雷,而且还是这么可怕的炸雷,这种事情很罕见,迷信一点的老人就会联想到上苍指示或者是国运。

    也就是说,一旦把握得当,今天晚上的惊雷将会成为傅凉枭手里的一柄利剑,给弘顺帝来个措手不及。

    惊雷过后,是一场特大暴风雪,短短几个时辰就将繁华的帝都京城包裹成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窗棱被风刮得砰砰直响,廊下精致的八角宫灯一盏接一盏地被吹灭,房里的烛火也有些摇曳,火光闪烁不定。

    傅凉枭和杜晓瑜都没了困意,把好不容易重新睡着的两个孩子放进被窝里暖着。

    杜晓瑜披了棉袄坐到傅凉枭身边,问道:“想好怎么做了吗?”

    “嗯,想好了。”傅凉枭一向不希望她为这些事过多操劳,自然的就不会跟她说太多,只是伸手搂住她,将她带入自己怀里。

    杜晓瑜将侧脸贴在他胸口,鼻息间是男人身上沐浴过后的干爽味道,隔着厚厚的寝衣,似乎也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节奏很平静,让人莫名的心安。

    外面狂风大作,他的怀里就好像一处静谧的港湾。

    杜晓瑜缓了缓神,主动伸手搂住他精壮的腰身。

    傅凉枭唇边含笑,伸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袄,“怎么,你也害怕?”

    杜晓瑜顺势“唔”一声。

    她不知道是不是小女生恋爱的那股新鲜劲头还没过去,哪怕成亲三年多,每次被他抱着,还是会觉得这样的怀抱让人相当的有安全感,也相当的迷恋。

    哪怕没有甜言蜜语,只是句简单的关心,只要他在,她就有一种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感觉。

    杜晓瑜本来是想陪傅凉枭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床上空无一人,傅凉枭不在,傅离忧也不在,旁边的摇篮里,少安咿咿呀呀地自己挥舞着小爪子抓边上的流苏。

    门外时不时传来声音,仔细听是傅离忧的欢笑。

    杜晓瑜穿上衣裳下床,推开窗。

    昨夜风雪太大,院子里低矮一些的树基本都受到了摧残,细枝断了不少,七零八落的,小公公们拿着笤帚正在扫雪。

    傅离忧在外面玩雪,傅凉枭陪着。

    他穿了一身便于运动的窄袖常服,挺拔有型,袖口卷起,露出小臂,垂眸专心地团着雪团,色泽晶莹的雪没多久就在他的掌心成了馒头大的雪团。

    而对面戴着瓜皮帽的傅离忧手掌小,半晌团不起来,眼瞅着爹爹团了一个,他心下一急,抓了把散雪直接朝着傅凉枭扔去,雪太散,力道又小,都没打到傅凉枭,飞到一半就落在地上了。

    他也不气馁,蹲下身专心滚雪团。

    傅凉枭走近他,把自己手里的雪团递出去,面含微笑,“给你的。”

    “我不要!”小家伙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为何不要?”傅凉枭挑眉问。

    “我要自己团,我可以的。”小家伙挺了挺胸脯,表明自己的志气。

    他不要做梦里面只能看着别人跑跑跳跳的废物,娘亲说,他很健康,心脏没有问题,等将来长大了,还可以跟着爹爹学骑马射箭。

    所以他要努力,哪怕只是个雪团,也不要爹爹给自己弄。

    看着小家伙低着脑袋认真把散雪捏成团的模样,傅凉枭无声笑了笑,站起身来,把雪团扔向一旁正在扫雪的小公公,小公公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心情好,很配合地哎呦一声,捂着屁股。

    傅离忧见了,捧着雪咯咯直笑。

    父子俩玩了好大一会,傅凉枭才牵着傅离忧走进来,拿来干毛巾,仔细地给小家伙擦手,然后把那双小手捧到自己掌心里,哈了口热气,轻轻搓了搓,之后才取来杜晓瑜亲手做的棉手套给他戴上,再塞个暖手炉给他抱着。又把傅离忧抱到高椅上坐好,吩咐下人把长公子的麂皮短筒靴取来,半蹲半跪下去给他换上。

    小家伙穿得跟个棉球似的,被抱下来以后三两步蹦到内室,跟杜晓瑜炫耀自己能打雪仗。

    刚才傅凉枭给傅离忧穿鞋的那一幕杜晓瑜见着了,当时男人背对着她,微微俯下头,后背宽阔,窄袖半卷,露在外面的小臂因为动作而坟起肌肉,不同于他在处理政务时的雷厉风行,这里处处彰显成熟男人的责任感和力量感,让她心里一阵熨帖。

    杜晓瑜摸摸宝贝儿子的额头,问他,“冷不冷?”

    小家伙笑得很开心,说不冷。

    杜晓瑜的目光落在跟进来的傅凉枭身上,“今日不上朝吗?”

    “已经回来了。”

    杜晓瑜讶异,“这么快?”

    “昨夜暴风雪前的那场雷电,西山皇陵被雷劈,死了几个守灵人,这件事一大早闹得沸沸扬扬,外面的百姓都在传这是老天爷发怒了,为当初蒙冤被废的先皇后鸣不平,父皇在金殿发了火,都没等后面的大臣上奏,就直接让退了朝,估计这会儿气得够呛。”

    杜晓瑜想想不对啊,傅凉枭一整夜都在自己身边,外面那么大的风雪,就算真有什么安排,暗卫们也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率,感觉不是傅凉枭做的。

    瞧出杜晓瑜眼中的疑惑,傅凉枭抿唇,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皇贵妃。”

    杜晓瑜问:“你是指,谣言是皇贵妃散出去的,还是说,皇陵被雷劈的事也有她一份?”

    “或许二者皆有。”傅凉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杜晓瑜更不解了,“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谋别的,而是想着为娘平反?难道仅仅因为她以前跟娘走得近?”

    杜晓瑜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深宫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姐妹情,如果皇贵妃真当秋霓裳是姐妹,她就不会理所当然地把傅凉枭当成笼络圣宠的工具,而是真心实意地替秋霓裳把这个孩子养大。

    皇贵妃对傅凉枭或许有些母子情分,但绝对大不过她想得圣宠的那份心思。

    所以说,隔着血脉隔条沟,皇贵妃的感情并不纯粹,当然,这是能理解的,毕竟因为要收纳傅凉枭这个养子,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若是都这样了还能全心全意地对傅凉枭,那才叫不正常。

    “皇贵妃此前都没跟你通过气吗?”杜晓瑜记得,这二人是合作的,既然有这么大的动作,皇贵妃该提前告诉傅凉枭一声才对,毕竟她处在深宫,掣肘太多,很多时候反而没有傅凉枭这边来得方便,一人出谋划策,一人付诸行动,这样的合作才叫天衣无缝不是吗?

    “没有。”傅凉枭摇摇头,面色讳莫如深,看不出有没有因为皇贵妃擅自行动而不满。

    ——

    皇陵的事,把已经沉寂下去的秋氏废后再次推到舆论上来,因为有霓裳从中引导,外面百姓的风向一边倒,认为弘顺帝当初是为了转移百姓的注意力,帮那具可疑棺木里面的尸体做遮掩,所以才故意污蔑的先皇后,甚至不惜损坏亡妻名节。

    弘顺帝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哪还有心思上朝,让人出去堵住那帮百姓的嘴,只可惜闹得太大,已经传开了,堵哪都不行。

    弘顺帝额头青筋直跳,怒道:“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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