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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千金:腹黑嫡女惹不得-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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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都指挥使到底和陛下在谈论什么,自己的烦恼已经让他郁闷难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那日坦诚了和青大学士的“纠葛”,仿佛陛下便开始疏远自己,尤其是涉及青大学士的警戒任务,更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这个黑狼卫的统领……
他倒不是一个争宠的人,本来似今天这般皇帝陛下和谢都指挥使的密谈,惯例也是不会让他列席旁听…………而他关心的,更多地是自己的话。在陛下心中还有几分可信。
他是郑家的人,在郑家的牌位前发过誓,也早已经习惯了对郝连这个姓氏地忠诚;而从追随了陛下之后,更是一心无贰。效死竭忠……若是丧失了陛下的认可和信任,却让他这新一代郑家的黑狼卫统领情何以堪?
……而他,值得陛下信任么???
☆、875。第875章 女扮男装:疏远(2)
“愚忠”,这是郑家家训。无论合理不合理,无论是刀山火海,只要陛下开口,他郑家人自然该无条件不问原由全部履行………可是“愚忠”,到了他这里,到底还是打了折扣。
先是将青岚的“淫行”隐瞒下来,后又配合王家小姐做出了伤害青岚的行为……即使后来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却也难怪陛下开始对他的忠诚产生质疑了。
而这,还是陛下并未发觉另外一件他隐瞒下去的大事的情况下……
郑石想不到的是,此刻绿绮阁中地皇帝陛下,却并没有和那位谢都指挥使谈论任何的国家大事;两个人只是闲聊一样说着各式各样的话题……其中,也包括着,他。
“原来青卿的催眠术,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连人的记忆都能够修改么?”皇帝陛下带着笑意望向谢云迟,随手从案边执起一盏清茶,送到唇边才发现茶早已冷了,连忙放下,却并没有唤人来换茶的打算。“被催眠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臣倒是没有体会了,臣生了这种天生不会被催眠的体质,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或许陛下可以问问郑统领。”
郝连睿便微微一笑。绿绮阁中地气氛已经不似开始时那般的冷清,虽然茶冷了。熏笼也只剩下淡淡的余温,但皇帝陛下并没有结束这场闲聊一样谈话的打算,而谢都指挥使也只是走过去关掉了窗子……也隔断了绿绮阁外的视线。
“臣开始也想不到青大学士会有这样地本领。”谢云迟撩起纱幔转回来,走到一幅洛神图之前,细细端详,“这种催眠术。还是幻术么?或者。已经接近巫术?”
郝连睿没有正面回答,“青卿的养母。原是大理进贡的巫女。”
谢云迟手指轻轻拂过画中人的眉眼,忽然转头,笑道:“陛下和青大学士聊起过这催眠术么?”
郝连睿微微一愣,摇摇头,略带苦涩地笑着:“每个人总会有些自己地秘密,朕没有问过他。”
谢云迟的手从画卷上滑下来,转头直视着皇帝陛下的眼睛说道:“其实陛下真的是个情痴。”皇帝陛下的目光微微震动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此话怎讲?”
“陛下待青大学士情深意重,天下共睹。”
郝连睿再掩不住目光中的疑惑,望向谢云迟,“你是朕地血衣卫,知晓天下最多地秘密,说这样的话,不是很可笑?”
“正因为知道得多,才会看得透彻。”谢云迟地唇角挂上一抹笑,似恍惚似悲悯,又似无限魅惑。“陛下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利用她么?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在防备着她,逗弄着她么?”他轻柔长叹,“其实陛下和臣一样,都是挣扎在她的身边的可怜人吧?”
郝连睿的脸色变了几变,眸中目光复杂难测,良久,终于垂下眼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终于承认了……长袖掩盖下,谢云迟那修长的手指缓缓松开,不为人见地悄悄在袖中揩拭了一下,拭去那……残余的小韶子粉末。
☆、876。第876章 女扮男装:疏远(3)
“其实很多人都看得明白吧?陛下明明知道青大学士懂得催眠之术,惯会用这个和人开玩笑,却还是在郑统领说过那番话以后,大张旗鼓找臣来对质,想知道青大学士到底做没做过那样荒唐可笑的事情……”
“朕对那个催眠术并不了解…………然而郑石武功高绝,平常的毒素和药物对他应该都没什么作用。”
谢云迟笑了一笑,又道:“还有王湘容,陛下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宠幸她,给了她飞上枝头的期盼?”
“朕没有宠幸她……朕只是顺水推舟试一试……看看朕是不是真的对女人没兴趣……”
“然后果然对她没兴趣是吧?所以陛下后来又暗示臣送何蕊珠入宫,想试一试对男人有没有兴趣?”
“的确是这样吧……”郝连睿的眉皱得越来越紧,“其实用不着再试,爱卿天下绝色,朕对着你,却生不出任何绮念……朕果然还是……只喜欢他……”
谢云迟目光窒了一窒,依旧柔声问下去:“陛下明明已经知道青大学士不是先帝所提及的皇裔,为什么反而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
郝连睿默然……半晌苦笑,端起案边冷茶一饮而尽:“原来这个爱卿也知道了……朕的确是喜欢他,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喜欢……五年里朕一直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却纵容着自己拿他当成弟弟看待,觉得那样的喜欢,就是亲情了……直到爱卿你终于确定他不可能是皇裔,朕却没有了借口,喜欢他的借口……那次青卿中了春药,朕感同身受,才明白,朕对他的喜欢,早已经变了质……这个时候和他说皇裔的事,只是朕的一种逃避吧?那被诱惑的一刻,朕宁愿他真的是朕的兄弟,宁愿他可以离朕远一些……郝连睿仿佛真的被勾出了心中隐秘,这个多疑的帝王,从没有象今日这般袒露心扉,从没有象今日这般畅快地倾诉……语言象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绝的,是他对那个人的倾慕和彷徨。
他猜测得果然不错。谢云迟倾听之余,也有微微的焦虑;小韶子作用有时效限制,而他这也并不是催眠,所有的过程郝连睿事后都能够记得,但愿皇帝陛下会以为这些不过是君臣聊得尽欢而相互吐露心扉……
他忽然截断了郝连睿的话:“陛下,臣能理解陛下苦衷,也觉得陛下这一向做得十分正确……陛下一定要快刀乱麻断了这个念头……陛下的确不可以,喜欢她。”
“陛下的确不可以,喜欢她。”
郝连睿听到这句话,忽地抬眼看向谢云迟,久久没有言语。这次他没有遮掩眸中情绪,那目光中有疑虑,也有探究……谢云迟却也面不改色地回视。良久,皇帝陛下的脸色终于慢慢阴沉下去,手中一只龙戏牡丹的小盖盅猛地一掼,砸在那影青蟠龙大梅瓶上头,发出巨大的一声,跌落地下,碎成几瓣。
☆、877。第877章 女扮男装:疏远(4)
摆摆手示意那瞬间出现在门口的郑石及黑狼卫退下,皇帝陛下站起身,半抑着怒气冷冷地开口:“谢云迟,原来你不惜对朕用上幻药小韶子,就是为的说这句话么?!”
他发现了。果然是会发现的。谢云迟依然含着笑,仿佛没事人一样看着被他施过“幻药”的皇帝陛下,“原来陛下也知道小韶子。”
郝连睿和青岚如玩伴如盟友一般长大,就算青岚对他也曾刻意隐瞒,但她“迷惑”人的常用工具,他还是略知一二;何况方才谢云迟关窗,抚画的动作虽然流畅自然,可……和一位血衣卫的都指挥使单独相处,即使是皇帝陛下,也会留下几分小心吧?
“谢云迟,你真的让朕失望。”郝连睿这样说着,怒极反笑,“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欺君的大罪?!”
诚然,欺君之罪。其实谢云迟完全不必使用什么小韶子,他对皇帝陛下的感情问题虽然好奇,可试探也试探过了,答案差不多已经呼之欲出。这次使用小韶子,除了让当事人亲口确认,似乎也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效果;何况被发现地几率的确也太大了些……然而谢云迟却还是用了这样的“幻药”,对皇帝陛下。
“陛下。”谢云迟明明正被责问“欺君”,眼中却丝毫没有惧色,更没有……求饶或是鱼死网破等等一系列“正常反应”,反而笑得越发恬然,直面着皇帝陛下的怒火,半点没有愧疚或悔过地样子。“臣知道,陛下是不会问臣的欺君之罪的。”
郝连睿和他对峙的眼神略缓,冷冷哼了一声。
“陛下如果真的认为臣是欺君,应该早就传黑狼卫进来将臣拿下了,而不是这样面对面地向臣质问。”谢云迟笃定地开口。施施然一笑,如清泉涤荡四野,也奇迹似地缓和了对面天子的怒气。
“你欠朕一个解释。”郝连睿怒气虽缓,但气势仍在,至高无上的天子之威,凛凛然的傲然霸气,足可以迫得人惶惶惴惴。心生臣服之念。
谢云迟却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袖,悠然开口:“难道陛下忘记了?臣当初宣誓追随陛下时,就曾经说过,臣是血衣卫出身,走的绝不是什么光明的路子。也未必如黑狼卫那般事事只听陛下号令?”
郝连睿当然记得。谢云迟当初说过,他血衣卫行事黑暗,只求结果不计手段;皇帝陛下想用血衣卫,那么就不要过问事情到底是怎样达成。他能够保证地只是在他的手中,血衣卫一定是为大赵而工作的血衣卫,是为皇帝陛下工作的血衣卫……这是要求了绝对的自主权呢。那时候江山社稷都在青郡侯掌中,郝连睿对这样的条件自然是没有半点犹豫,只许诺了这么一点就可以得到有倾覆天下能力的血衣卫支持,何乐不为?
然而现在。天下已在陛下掌中。血衣卫地都指挥使大人却旧事重提,用来解释他对皇帝陛下使用“幻药”的过失么?
☆、878。第878章 女扮男装:疏远(5)
“……臣还说过。臣为陛下留在青大学士身边为间,是为陛下千秋功业作防;但臣也会有自己的考量,势必会对陛下有所隐瞒,不可能万事知会陛下……”他见郝连睿的眼波又凌厉起来,笑笑又道:“但陛下需知,臣对陛下只是隐瞒,绝不肯欺骗,只有臣不肯对陛下明说的,却没有当面作假地道理………这也是臣的一点赤心,有些事情,陛下不知道,反而更好。”
郝连睿面上表情不变,只有目光微动,不经意似地向碧纱窗外转了一转。
有所隐瞒?是了,至少和窗外远远侍立着的郑家那位一样,都在隐瞒着那件事吧?相比之下,反而是谢云迟的隐瞒更为“坦诚”,至少还会当面相告……在他身边,“亲”如青岚,“忠”如郑石,“近”如谢云迟这般人物尚且各守着自己地秘密,遑论天下众人?!
一瞬间,皇帝陛下几乎涌上了一种叫做“寂寞”的情绪,天下之大,可交心者几何……不过这种情绪也只瞬间消逝……每个人都藏有自己的秘密,这又有什么?他是天下之君,无论那些所谓的秘密或公或私,只要他想要知道,便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睛……他们藏起那个秘密,以为是对他好,以为就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了,然而他才是天子,是是决定天下运势的人,难道他们对他如此没有信心,不相信他在知道真相之后还会冷静以待?殊不知,十六载仰人鼻息地天子生涯,他每天都在警告自己:为了大赵,为了郝连这个姓氏,他必须练就铁石一样地心肠,磨成猎豹一样的耐心……也许他地心,除了偶尔会为那个人引发一次纰漏,早已经堪称完美。
“陛下既然知道小韶子,想必也知道这种幻药的特性?”谢云迟没有去研究面前君王所思所想,自顾说下去,“小韶子在所有幻药之中效果是最轻微的,它的作用只是让人变得更加容易受人影响而已,就如陛下今日容易受臣的影响说出心中思虑……然而这也只是轻微的引导,若是臣的话稍微忤逆陛下本意,陛下便会立即惊觉,发现臣的这个小伎俩……作为血衣卫的都指挥使。臣有责任急陛下之所急,忧陛下之所忧;体会圣心,本是臣分内地事……是臣无能,不得不借助小韶子才能略知一二。实在是臣的失职。”
体会圣心?郝连睿心底冷笑,每个人都有秘密,偏偏他却不能么?“谢云迟,作为血衣卫,要体会圣心,为什么不问问朕国家大事?朕喜欢谁这种无聊的问题,也入得了你血衣卫的法眼么?”
“天家无小事。”仿佛没有注意陛下话语中地嘲讽之意,谢云迟忽然端正姿势,认真地回答,狭长的凤眼中难得地透出严肃的光。“陛下一言一行,关乎天下大计,岂可不慎之又慎?”
“所以你才会教导朕,不可以喜欢青卿么?”
☆、879。第879章 女扮男装:疏远(6)
“不是陛下不可以喜欢青大学士,而是陛下不可以喜欢任何人。而且臣并非劝谏,只是提醒,提醒陛下守住自己的心;陛下的心是献给天下的。是献给恢复华夏大业的,陛下已经没有心,再给任何一个人。”谢云迟言辞铮铮,此刻竟然有了几分犟骨头御史的风范,“温柔乡为英雄冢。天子岂可付痴情?”
郝连睿怫然作色,“谢都指挥使的意思,是将青卿当作妲己、褒姒一类的人物了么?朕贵为天子,难道喜欢个人。也由不得自己么?”
“陛下是觉得自己可以江山美人同归?”谢云迟抬眸,“红颜祸水古来说,陛下虽然人中之龙,可情之一字,又哪里任人揉捏?真地到了为情所困为情所扰的地步,只怕就连陛下。也未必不能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来……退一万步说。假如青大学士与陛下真能两情相悦,双飞比翼。难道说陛下就不怕在那样的温柔乡里,消磨掉万丈斗志么?何况现在的情况是,青大学士对陛下无心?”
他顿一顿,看着郝连睿越发阴沉的面色,续道:“若她真有此意,当初春药发作之时,自可择人而解,何必一定等到武都督南归?”
郝连睿没有说话,一径沉默着。谢云迟这种劝谏的模式虽然让他很为恼火,但不得不说,这些话,也曾在他地心中万千转回。
谢云迟也沉默着,绿绮阁精美如画,君臣二人,相对而立,久久没有动作,竟似已经入画一般……终是谢云迟率先打破了这沉默,施礼下去,忽然一笑,“陛下,臣今日实在是莽撞。臣一时情急,说出这些不顾尊卑的话来,还请陛下责罚。”
他这边忽然转圜,郝连睿一时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谢爱卿是在为劝谏的事情请罪么?虽然卿不是御史大夫,但朕说过,你原与朕关系不同,遇有朕失策之处,本可及时指正。何况,朕也觉得爱卿所言,有些道理。”
“臣是在为劝谏的事情请罪,”谢云迟抬头,“不过臣请罪是因为臣的失察和莽撞…………陛下明明早就已经有了计较,何必臣多言呢?”
“哦?”
“臣说地是王家小姐和何蕊珠的事情……陛下明明已经有所努力,是臣情急,反来劝谏,倒是对不住陛下的一番苦心了。”
如此一句,正中帝心,郝连睿长长一叹,颓然坐下来,以手抚额,“就是努力过了才麻烦,那个王湘容也是个美人儿,为什么朕对着她,就生不出半点爱怜来呢?莫非朕真的是个喜欢男子地人么?”
“不是还有何蕊珠?陛下说过要试一试,改日臣带他进宫来请陛下尝试?”谢云迟语带戏谑地说着,眼底里一丝狡黠……话题重又绕回去,气氛也转成轻松随意。
郝连睿却点头,“听说何蕊珠男生女貌……或许朕喜欢的是那样的也未可知吧?”他也笑起来,“还是不必试了,朕难道非得喜欢什么人才可以么?回头朕就和内阁说,选后立妃罢,难道就为了这么点事,闹得朝中不宁?”
☆、880。第880章 女扮男装:疏远(7)
谢云迟便也笑,“陛下若真的选后立妃,倒是解决了朝中一大难题,连带着青大学士的压力,也会轻松不少……”
气氛终于改变,郝连睿也略略生出些倦意来,授意阁外的太监将地上地瓷片打扫干净,又端上些饭菜来,留谢都指挥使宫内用餐。
然而谢都指挥使地劝谏却还没有结束,草草用完餐点,谢都指挥使饮着御用的龙团贡茶,又悠悠开口:“说到选后立妃,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陈家还曾有过一位皇妃呢,陛下不纳后宫倒也罢了,若要纳,还应给给她一个名分吧?”
“这倒是朕欠她地。”郝连睿略有犹豫,“上次青卿还提起过她……不是说她现在已经是青卿的左膀右臂了么?让她入宫,不等同于折断青卿的羽翼?”
“正是要折断青大学士的羽翼。”谢云迟云淡风清地笑着,仿佛说着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陛下既然已经知道青大学士绝非皇家血脉,又知道青大学士与武都督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任由青大学士在京中坐大?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若是陛下有意斩去青大学士羽翼,臣这血衣卫,倒是可以派上些用场。”
6在血衣卫都指挥使大人云淡风轻提出“折断羽翼”这样狠辣建议的同时,那位青大学士,却正在内阁中,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质问着几位当朝重臣。
算起来,从王阁老寿宴起,青岚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内阁之中了;原本她在内阁中就是居于末位,平素只是负责一些杂七杂八小事的票拟意见,也没见她怎样弄权怎样与人抗争……只不过她与皇帝陛下“关系非常”,向有传言说只要是过了青大学士票拟,那便完全不必担心发回重拟的问题;是以朝中臣子但凡有棘手的事务,少不得要走走青大学士的门路…………说也奇怪,无论怎样稀奇古怪的要求,即使不属于青岚负责的那一块,只要青岚点头同意,便都能顺利通过内阁票拟,通过皇帝批红,成为白纸黑字的诏书宣行天下……据青大学士自己说,那只是因为她摸透了阁内众人的性子罢了,而内阁中的诸位成员们对这样的荒谬现象自然是矢口否认,或是都推到青岚“天子内宠”的名头上去。
然而不管怎么说,青大学士在这个熙德十六年的内阁中,总是有一种奇妙而略显尴尬的地位,让她超然众人之上,隐隐有着和内阁首辅大人卢敦儒卢太傅分庭抗礼的趋势……且这种趋势从未象今日这样被青岚表现得直白,这样理直气壮。青岚是来进行质问的。
以她荆湖南路副招讨使的身份进行质问。
内阁地处禁苑之内,原本绝对不允许随意携带物品入内;然而今天青大学士却一反常态,大包小裹地弄了许多东西,一股脑儿都摔在了王阁老王英的面前,声色俱厉:“王大人,麻烦你解释一下!”
☆、881。第881章 女扮男装:疏远(8)
她拿来的,据说是今冬工部军器局刚刚配送给荆湖南路“长天军”的盔甲棉衣。包裹已敞。里面的东西全数展览在内阁诸人面前…………所谓棉衣,分明是薄薄地两层单布,哪里见得着什么棉花?而盔甲,更是薄脆如纸,在青岚轻轻的一敲之下,便已经断裂。
“不只是这些东西。还有武器!”青岚愤怒中依然朗脆的声音,回响在内阁众人的耳畔。“一点就爆的鸟铳,随时炸膛的火炮!王大人,这就是你们工部准备地利器?!是用来消灭敌人呢,还是谋害我大赵儿郎?”
王英的面色早已经变得苍白如纸。这次武青带领刚刚立下大功地新军入京,皇帝陛下欣喜之下不仅为新军赐名,又怜惜他们属于自筹饷的特殊军队。特意下旨工部准备盔甲棉衣军火等物供应“长天军”,也算犒赏的一部分…………青岚摔在他面前的盔甲棉衣上面,番号宛然,果然就是这次的配送……然而,军器局的人怎么这么糊涂,明明已经暗示过“长天军”正当红,万万不可得罪,却还是拿这种配送到边远卫所地次等货来敷衍呢?如今把柄落在这位小侯爷的手中,不知会搅成怎样的局面。
“兵部的人呢?我也要问一问。这军装质量不是要兵部会同核查的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不慎就要引起兵士哗变,这责任由谁承当?”
内阁中原没有兵部的人,但一位年轻的阁臣还是插口道:“兵部侍郎陈公法大人前些日子上本参奏工部懈怠公事,里面就有一条是关于军器局的。”
青岚回眸望了那人一眼,又对王英冷笑。“王大人还是给个说法罢!”
王英素来秉持“低调”原则,有事是多往旁人身上推地,现在也只得唯唯诺诺,只说是属下不力,定要穷究其责,问明原委…………青大学士今日。竟是毫不放松。一条一条追问下去,军器局谁人掌管。货源从哪里来,朝廷配的银子分发谁手,甚至连过的钱庄,都要问个分分明明……偏偏王英在这件事上,还真不是一无所知,军器局管理火器的副使,还是王英一个远房侄儿……一时间阁中只听得青岚咄咄逼人不容回避的质问,以及王阁老遮遮掩掩闪烁其词的回答。摆明了是青大学士有备而来,诚心与王阁老过不去了。旁观地众阁臣不由暗自叹息。
其实在场的人多有通透的,王英哪里是那么不通实务的人?拿着次品做天子之赏么?若不是一时失误,便是有人动了手脚了……看青大学士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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