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小诊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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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谦来“一枝花”支付他拖欠的“时间”；　唐小诞也在研究“时间”抑制剂的成分，正巧样本不够；　就收下了。
　　唐俊对着叶谦扫描了一下；　突然动作一顿。
　　唐小诞问哥哥：“怎么了？”
　　唐俊眨了眨眼；　凑到妹妹耳边小声说道：“他是曼萨尼约实验基地的样本；　怎么偷偷跑到这里来了？”
　　“啥？”唐小诞一头雾水；　“什么样本？”
　　唐俊见唐小诞并不知情；　就连叶谦本人也很诧异的样子，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应不应该道出实情。
　　叶谦原本已经打算离去了，骤然听闻这话，一瞬间联想了很多，他特别恭敬地朝着唐俊鞠躬，请求它告诉自己真相。
　　唐俊看了看唐小诞，没有妹妹的授权，它可什么也不敢乱说，万一引起星际战争可怎么办！
　　唐小诞见事情有些复杂，给了叶谦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起身拉着哥哥去了别的房间。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唐小诞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双手紧紧捏起，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直喘粗气。
　　“消息属实？”
　　唐俊担忧地看着自家妹妹，“这些消息在俾斯特罗姆星的暗网上不是什么很难查到的机密，甚至还、还有直播……”
　　干坏事的虽然并不是它，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家妹妹与叶谦是相似的同类，唐俊就有一种异常羞愧的感觉。
　　“怎么办？要告诉叶谦吗？他肯定受不了，要是消息走漏了，甚至有可能会引来战争！”
　　唐小诞低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抬眸直视唐俊，“叶谦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有反抗的权利，没有谁是活该被这样玩弄的！”
　　她说话的语气从来没有如此严肃过，“他们那么珍惜生命，活得那样努力，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这样的人值得被尊重而不是沦为别人娱乐的笑料！”
　　唐俊犹豫地提出自己的担忧，“可要是消息是从你这里泄露的，倘若被别人知道了，极有可能会对你展开报复！”
　　“稍微掩饰一下就可以有效降低我被发现的可能性。”唐小诞眼中装满了坚定，她告诉哥哥：“有些事情不是你要不要做的问题，而是必须做的问题！”
　　叶谦在外边来回踱着步子，他脑子里火急火燎的，甚至要依靠时不时深呼气才能勉强压制住胸口的躁意。
　　等唐小诞和唐俊出来，他立刻跨出几大步迎了上去，问唐俊：“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求求你告诉我吧！”
　　唐小诞示意他先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以一种很难启齿的表情，纠结了好久才告诉叶谦实情。
　　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真的很难说出口。
　　“你先别激动，冷静听我说。”
　　叶谦喝了一口水，紧张地点点头，“您请说。”
　　唐小诞：“还记得你之前给我提过你们那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陨石撞击母星导致出现世界末日的事吗？”
　　叶谦点头，“很多同类都去世了，我们剩下的幸存者在外星人的人道援助之下躲过了灾难，这才有了重新开始的宝贵机会，我们一直想感谢他们来着，可是总是打听不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唐小诞：“……”
　　叶谦吞了吞唾沫，死死盯着唐小诞的脸，生怕错过一句话。
　　唐小诞垂下眼睑，有些不敢直视叶谦的黑瞳。
　　“其实……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根本没有陨石撞击你的母星这回事，这不过只是高等文明星球对待低等文明星球的一个游戏罢了……”
　　“游……游戏？”
　　叶谦不可置信地呆愣了一下，突然尖声反驳道：“可是当时明明有很多人亲眼看见了世界末日的现场！还有很多人将他们的所见所闻亲笔写下来、画下来！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唐小诞轻轻问：“有影像资料吗？”
　　叶谦像是被人用力卡住脖子一样，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唐小诞很不忍心，生怕多说一句就直接将眼前这个努力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年轻父亲摧毁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因为太过残忍就可以无视的。
　　所以她继续揭露下去，“当时发生的事情其实都是幻觉，你们被大范围下了一种特殊的神经类致幻剂，产生了很多可怕的幻想……”
　　叶谦的眼睛因为极端的悲愤而慢慢充血，“是那些外星人干的！？”
　　唐小诞轻轻点头，解释道：“准确的说，是拉伊托基星人干的。他们的飞船先是停在你们星球大气层，故意利用和你们谈判的时间慢慢往空气中注入无色无味的神经类致幻剂，当致幻剂达到一定浓度的时候，将会大面积产生连锁暗示效应。”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一个人产生了世界末日的幻觉，其他人将会受到他的影响，一起产生幻觉，然后再相互暗示，最后会自编自演出一套逻辑严密又完整的世界末日幻境。”
　　“幻境持续不了多久，所以当时拉伊托基星人才会匆忙催促你们喝下筛选剂，主动进入飞船，让他们轻而易举将你们带走。”
　　叶谦紧紧握住热水杯，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小诞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因为这是一场名叫‘生死直播’的游戏……一场高等文明星球针对低等文明星球专门设计的游戏。”
　　“喝下筛选剂的人类只有百分之十几能成功产生基因突变，让染色体16p11．2增加一段‘自毁式基因片段’。”
　　“他们将顺利产生基因突变的人收集起来，投放到一个荒芜的、名叫曼萨尼约的小星球上。”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这颗小星球上就恰好有一种植物可以合成一种抑制剂，它能有效抑制染色体16p11．2的重复表达，只有当摄取的抑制剂不够的时候，你们体内的染色体16p11．2才会被过度表达，产生的效果就是使人快速变瘦，最后导致死亡。”
　　“拉伊托基星上有很多人在暗网上观看你们这些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与时间赛跑的人的直播，你们其实……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娱乐项目……”
　　“而你们的后代也会被百分之百遗传到这种‘自毁式基因片段’，所以他们的观影其实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做这件事的、纵容这种事情发生的、直播的、观看直播的全部都是罪人，是帮凶、甚至就是凶手本身！
　　这并不是什么游戏，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娱乐项目，这其实就是活生生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叶谦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他的呼吸急促，青筋暴起，甚至在悲愤之下徒手捏碎了唐小诞的白瓷茶杯。
　　他的眼眶里流出了血泪。
　　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唐小诞也非常悲伤。
　　叶谦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试图发出声音，试了好几次才问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我、我怎么……我为什么要相信、相信你说的，就、就是，事情的真相？”
　　唐小诞原本想温柔地笑着对他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她道：“其一，我没有骗你的动机，因为这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相反，还有可能引来一定的麻烦。”
　　“其二，高等文明之间也是有联系的，所以拉伊托基星人的暗网其实也在俾斯特罗姆星上有共享，而我的这位哥哥……”
　　唐小诞指了指身旁一脸面无表情的唐俊，继续说道：“它就是来自俾斯特罗姆星……你们的直播在某一部分人群里甚至相当受欢迎，所以，我刚刚说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就是事情的真相。”
　　叶谦内心深处其实是相信唐小诞的，但是当人在骤闻非常可怕的事实真相的那一瞬间，他的本能会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所以一般人的第一反应都是：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这个真相肯定不是真的！！！
　　直到你的身体已经缓冲好了，它才会让你自己慢慢接受现实。
　　人，是非常坚韧的生物。
　　人，还是非常热血的生物。
　　可以为了爱而生，也能为了恨而死！


第66章　神奇的花骨朵
　　叶谦暴跳起来；　恨不能立刻冲到拉伊托基星上去与那些残暴的外星人们拼命！
　　唐小诞连忙让唐俊帮忙按住他，不停劝他冷静下来；　“我选择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冷静的人！”
　　“目前；　拉伊托基星人并不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　这便是你们的先机；　忍辱负重听说过吗？”
　　“你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报仇；　也不是反抗！而是加快速度破解‘时间’的秘密；　治好你们的基因疾病！”
　　“要不然只要拉伊托基星人控制了制作‘时间’的主要原料植物，就等于是直接捏住你们的命门，让你们根本无法反抗！”
　　“我提前告诉你这件事也是让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提防着身边的直播者，别打草惊蛇；　也别再次上当受骗了！”
　　“你们的母星没有被摧毁；　那就还有机会；　还有希望；　你们甚至还能回到自己的母星……”
　　叶谦激动地反抗着；　大吼大叫着发泄心中的仇恨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他们凭什么！！！我恨；　我好恨——”
　　唐俊毕竟是机器人；　它并不能很好地与人类共情；　所以不是很能理解叶谦的哀痛。
　　只见他一本正经解释道：“曼萨尼约计划是拉伊托基星一家制药公司的人体试验计划；　是为了研究新型减肥药的具体效果而进行的科研实验。”
　　“这个计划原本是秘密进行的；　但是后来被研究员偷偷将样本拿来在暗网上做直播赚钱；　这才在一定范围内被暴露出来。”
　　“高等文明对待低等文明的态度，就像是你们对待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你们人类会在乎它们的想法吗？会去关心它们恨不恨吗？”
　　“小白鼠也不过只是不如你们人类聪明而已，这样被你们圈｜养研究，你们不也经常在它们的染色体上增加一段，看他们的背上是不是也可以长出个你们人类的耳朵吗？”
　　“所以，你们和拉伊托基星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叶谦与唐小诞顿时像是雕像一样被冻僵在原地。
　　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当自己不是受害者的时候，真的是很难真正体会受害人的痛苦。
　　万物本来就不是平等的，也很难平等。
　　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被奴役欺压。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很微妙。
　　母星并没有遭遇世界末日，留下来的同类们也还没有死，这可能是叶谦心中唯一的安慰了。
　　他的仇恨和不甘无人可以体会，他不可能原谅拉伊托基星人，一场反压迫的斗争在所难免，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唐小诞提醒他：“你们内部混有直播者，在实时直播你们的生活，你要多留意，不要被直播者发现你能来这里，不然你们知道真相的事就保密不了，也无法抢占先机了。”
　　叶谦握紧拳头认真点点头，他站在“无刚环”旁边看了一眼唐小诞，向她深深鞠躬感谢承诺道：“放心，馆长，我知道好歹，不会牵连你的。”
　　“还有，谢谢你冒着风险告诉我们真相，你的大恩我根本无法报答，只一句话，以后但凡你有吩咐，我都任凭你差遣，绝无二话！”
　　唐小诞叮嘱他：“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再带一点‘时间’的样本给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破解时间的秘密。”
　　“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能早日脱离疾病的牢笼。”
　　叶谦点点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此时此刻，他的心中豁然开朗，整个人都充满了勇气，那是一种豁出去的、即便是燃烧自己也在所不惜的拼劲！
　　莫名其妙的，唐小诞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句宏伟雄壮的歌词：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谢谢你，馆长。”叶谦再次对唐小诞鞠躬，然后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无刚环”。
　　唐小诞的眼眶突的一下就湿润了，心底涌起了一股同命相怜的酸楚和不平。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情都不是很明朗，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研究“时间”抑制剂，直到样本用光，也没有研究出个有用的一二三来。
　　唐小诞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丸子头，深觉自己实力太差，简直蠢笨至极！
　　术业有专攻，唐小诞的优势是心外科，对于制药研究原本就不如专业的药物专家。实在不行的话，她就要与秦叔商量看看能不能求助合适的专业人士。
　　如果落后，就要被欺负，如果不赶紧强大起来，说不定哪一天，也会突然有外星人打着人道援助的旗帜，来地球帮忙“解救大家”！
　　叶谦的例子足以让人引以为戒，他们的遭遇给了唐小诞浓浓的危机感。
　　她催促着唐俊赶紧将俾斯特罗姆星的基础知识全都翻译出来，一股脑全都给秦叔送去，并且再三建议要花足够的时间金钱，下大力气将这些知识点攻破！
　　秦叔推掉了下午的会议，亲自秘密接待了唐小诞。
　　他保证道：“你放心，国家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已经成立了专门的秘密研究小组，召集全国顶尖优秀的人才参与研究，想必不久的将来就会看到成果！”
　　唐小诞沉默了一小会儿。
　　秦叔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开口问报酬的事，便主动提起，“你放心，你功劳甚大，组织不会亏待你的！我已经向上面提出申请了，相信很快奖励就会下来，到时候再通知你过来签合同。”
　　他笑着看了一眼二儿媳，像是对这份奖励很满意似的，“是天大的好事，几乎可以保证你的巨额财产能与国家的发展共进退了，哈哈哈——”
　　令人意料不到的是，秦叔这句类似玩笑的话，竟然让唐小诞未来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银河系第一女富豪。
　　社交平台底下天天都有亿万人在吼着想要为她生猴子。
　　大魔王的情敌分分钟能绕地球两周。
　　然而此时的唐小诞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叶谦的故事讲给了秦叔听。
　　“我不是很拿得准，要不要也将教材资料共享给他们星球，帮助他们反抗拉伊托基星人……”
　　“毕竟是我们都还没有掌握的高科技知识，万一他们发展得更快，以后反而跑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但是话又说回来‘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们雪中送炭也能更有利于结交同盟星球……”
　　“秦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秦叔沉思了很久，然后才回答：“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下次叶谦过来，你请他将他们那边的最高负责人秘密请到诊所里，我这边也报上去，大家开会谈判商量。”
　　“这种事无论对错都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负担的，牵扯太大，需要仔细研究。”
　　“就算是要给他们提供帮助，也是有限制和报酬的，毕竟斗米恩，担米仇，我们并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他们。”
　　唐小诞点点头。
　　“一枝花”就像个独立的虚拟空间，大家可以在这里不受语言限制地沟通交流，但是却并不知道对方星球的具体位置。
　　依据丛林法则，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老窝在哪里，这样一来才最安全。
　　这样的条件非常有利于进行各种资源的交易，利用不同位面世界的利益一致性来达成联盟。
　　如果一方有难，另一方可以提供帮助的情况下又不至于太过暴露自己，这样形成互利互助的掎角之势是弱势团体保护自己安全存活的有效办法。
　　不过，上升到国家层面的交易，就不是某个人能随意左右的了。
　　这种复杂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唐小诞这种智商的人能想得清、看得明的，甩锅给国家之后，她反倒是一身轻松，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回到“一枝花”的时候，唐小诞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一进门差点撞到唐俊，她抬头一看，见唐俊正在听歌，还摇头晃脑的。
　　“你在听什么歌？”
　　唐俊捧着手机抬眼，一脸茫然，“我没在听歌啊。”
　　唐小诞再仔细一瞧，原来他是在玩王者荣耀，那个游戏容易上瘾又相当费电，所以，其实……
　　哥哥是在一边充电一边玩游戏。
　　唐俊自己就是个充电宝，那个超级好用的充电端口，其实就是他的耳朵……
　　唐小诞：“……”
　　真是好方便的感觉。
　　晚夏的夜晚，温度已经不再特别炎热，空气非常清新，晴朗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弯弯的明月，漫天繁星，特别让人心旷神怡。
　　“一枝花”的员工们都待在里木树下乘凉，秦锋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给大家削出各种各样动物造型的水果拼盘。
　　唐小诞窝在藤椅里刷微博，突然看到一条超可爱的视频，整个人都笑得发抖像是在筛糠。
　　秦锋递给她一块小兔子造型的苹果，好奇道：“看什么呢？把你逗得。”
　　唐小诞顺势将手机递过去，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看看看。
　　屏幕里是个萌娃子的小视频，文案上面写的是“又想骗我生孩子”。
　　秦锋偷偷瞧了一眼唐小诞，见她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稍微松了口气。
　　视频里的小男孩呆萌呆萌的特别可爱，他拿着一个作业本趴在长长的凳子上，满脸无所畏惧的表情看起来特别逗。
　　他叔叔在旁边玩着手机游戏，只稍稍斜眼看了他一下。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叔叔，姑姑说可以来找你一起写作业，老师要求我们写一篇两千字的故事，以‘再见’结尾。”
　　他叔叔十分震惊，“两千字！？实在是太多了！你几年级？”
　　小男孩：“小学二年级。”
　　叔叔：“我的妈啊！她怎么会以为你们有本事写出两千字的故事！！！”
　　小男孩摊手，“我也不知道啊，老师说这是一个测试，还说可以找家里的长辈帮忙，不然我会不及格的……”
　　叔叔：“……”
　　小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叔叔，小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叔叔：“……”
　　小男孩继续期待地看着他。
　　叔叔最终被水汪汪的大眼睛征服了，无奈妥协道：“好吧，你这样写……”
　　小男孩赶紧摆正作业本，拿出笔，一切准备就绪。
　　叔叔：“有一天，我从学校走回家……”
　　小男孩特别乖巧，叔叔说一个字，自己连忙写下一个，生怕错过了。
　　叔叔继续：“然后听到了警车响起了警报……”
　　“哇呜，哇呜，哇呜……哇呜呜呜呜呜～”
　　小男孩突然抬起头。
　　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
　　叔叔摊手。
　　小男孩突然很认真问他：“叔，这个‘哇呜’要怎么写？”
　　他叔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他。
　　小男孩很爽快妥协了，“好啦，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然后他在本子上换了个自己会写的字，写了好几十个“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然后呢？”小男孩抬起头，期待又崇拜地看着自家叔叔。
　　叔叔顿了顿，欲言又止，回答：“然后……他们响起了更多警报……”
　　“哇呜，哇呜，哇呜～哇呜啊，哇呜啊，哇呜啊～哇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小男孩埋头苦写，简直下笔如有神，奋笔疾书写了好多字。
　　写完后抬头，脸上充满小骄傲道：“叔，我也来加上自己的～”
　　只见小男孩写到：
　　【然后我看到了大卡车鸣笛，哔、哔、哔——】
　　特别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他叔一脸欣慰，笑着建议道：“再多来点哔哔哔——”
　　“别忘了还有啵啵啵——”
　　小男孩写完之后，歪着头又问：“再然后呢？”
　　他叔回答：“再然后，再然后警察继续响他的警报……”
　　“哇呜啊～哇呜啊啊～哇呜啊啊啊～哇呜啊啊啊啊啊……”
　　小男孩乖乖低头嘿咻嘿咻努力写写写。
　　他叔特别淡定地给出了重要指示，“现在，你写满五页‘哇呜啊’。”
　　小男孩认认真真继续写啊写，他叔终于觉得世界清静了，继续埋头认认真真玩游戏。
　　时间仿佛被快进了。
　　小男孩抬头，“叔，我已经写完好多的‘哇呜啊’了……后面呢？”
　　他叔想了想，回答：“后面你就写：‘然后，警察终于关掉了警报，接着一个警察叔叔下了车，我对他说了一声：再见。’”
　　“嗯，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终于写完了作业，小男孩摇头晃脑地感谢着叔叔。
　　然后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数数，一脸严肃，仿佛在做什么复杂的学术研究。
　　数了好半天之后，他突然说道：“叔，我写了三千个字，可是我只要两千字。”
　　他叔非常果断回答：“这还不简单，那就取消一千个‘哇呜啊’。”
　　小男孩听话点点头，“谢谢叔叔。”
　　他叔：“不用客气。”
　　可想而知，第二天，小男孩被老师单独留了下来。
　　当时他噘着嘴那生无可恋的表情、那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样子，让唐小诞看得浑身笑得发抖。
　　放学后回家，小男孩支着下巴含着一根手指，皱着眉，带着满脸泫然欲泣的小可怜表情，偷偷打开妈妈的电脑开始上网。
　　只见他搜索的内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