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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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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锟说通知刘秘书没有,贸然前往怕是不太礼貌吧。
    赵『玉』峰说没通知,这事儿要是提前说了就没效果了,要的就是微服『私』访的味儿,顺道瞅瞅刘秘书家的情况,大帅您最好穿便装去,别把人家吓着喽。
    陈子锟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堂堂一督办跑到人家小『女』生家里去,别说吓到刘家人,就是整条街都得轰动了,这样可不好。
    于是,陈子锟换了件青布长衫,戴了顶礼帽,拉着阮铭川一起,微服前往刘家,赵『玉』峰也换了便装,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没动用汽车,这玩意在省城还很少见,怕把老百姓惊着,只找了几辆洋车,拉着面粉豆油,按照刘婷登记表上写的家庭地址直奔而去。
    刘婷家住在省城骡马市大街旁的一条巷口里,一群野孩子正在打架,赵『玉』峰见了上前呵斥道:“闹什么,都起开!”
    半大孩子们一哄而散,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孩,浑身都是脚印和泥土,赵『玉』峰道:“这孩子,别是打坏了吧。”
    小男孩骨碌一下爬起来,两只眼睛乌亮,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大咧咧道:“没事,权当给小爷挠痒痒了。”
    赵『玉』峰道“哟呵,小子有点意思啊,给我指个路,我给你一『毛』钱。”
    小男孩道:“您去哪儿,找哪位?”
    赵『玉』峰道:“我找住在这条巷子里姓刘一户人家,他家有个『女』儿叫刘婷,是江大的学生。”
    “我认识,跟我来吧。”小男孩头前带路,领着他们来到巷子深处一户人家『门』前,红漆大『门』有些年头了,油漆都剥落了,对联上的『毛』笔字很见功底,联句倒是平常,大『门』半敞着,可以看到院子深处长着的一丛翠竹。
    小男孩推『门』进去:“姐,有客人。”
    “哪来的客人啊。”院子里传来刘婷的声音,她今天休息在家,没穿上班时的衣服,而是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大褂,两手都是胰子泡沫,正坐在小板凳上搓衣服呢。
    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玩耍,年龄大的抱着年龄小的,一个个面有菜『色』,衣衫破旧但是洗的很干净,可见主『妇』持家有道。
    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瞪着这帮不速之客,刘婷看到登『门』拜访的竟然是陈督办和赵处长,一时间手足无措,慌了神:“督……”
    赵『玉』峰打断她:“督办公署给职员们送温暖来了,你别客气,咱们走。”
    刘婷看他们都是便装打扮,立刻心领神会,督办这是微服『私』访呢,于是便不再声张,邀请他们进屋稍坐。
    拉车的帮忙把面口袋和豆油从车上卸下来,一帮孩子都不做声,怯生生的站在,眼中都是喜『色』。
    赵『玉』峰掏出一『毛』钱道:“小兄弟,赏你的。”
    领他们进来的男孩赶紧摆手:“先生,您是客,我哪能要您的钱。”
    进了屋『门』,陈子锟打量一番,刘家果然清贫,不过明显感觉到是败落的书香世家,书架上线装典籍数百本,桌子上文房四宝俱全,墙上还挂着几幅字,和『门』口『春』联字迹相同,看来是主人亲笔。
    刘婷忙乎着沏茶,可是水壶里没热水了,急的她团团转,赵『玉』峰道:“刘秘书,你别客气,我们坐一会就走,令尊不在家?”
    “我爹出去了,你们找他有事?”刘婷很疑『惑』。
    “令尊不是在报馆干过么,正好我这位朋友想在江东办报,有些事情想请教令尊。”陈子锟解释道。
    “这样啊。”刘婷冲外面喊了一声:“小勇,去把爹喊来。”
    小勇就是那个领路的男孩,应了一声,一溜烟的出去了,不过很快又跑回来,扯着嗓子喊:“姐,爹回来了。”
    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匆匆而来,进了院子就看见屋檐下的面粉口袋,便是一愣,进了『门』,陈子锟等三人都站了起来,刘婷落落大方介绍道:“爹,这些是我的……朋友,陈先生,赵先生,还有阮先生。”
    “快快快坐,婷儿,沏、沏茶。”刘父忙道,不过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
    阮铭川率先掏出名片递过去:“刘先生,鄙人阮铭川,北京京报社的。”
    刘父双手接过名片,退后一步道:“原来是京师鼎鼎大名的阮记者,久仰久仰,兄弟刘存仁。”言语间热情了许多,他明白过来,这帮不速之客是来找自己的,而不是来打『女』儿主意的。
    陈子锟没有名片,他和赵『玉』峰都是作为阮铭川的从人出现,双方只是简单寒暄,说句幸会,握握手,便各自落座。
    “刘先生,是这样,我呢,准备在江东办报纸,听说您是报业老前辈,特来咨询一二,还望赐教。”阮铭川开『门』见山道。
    谈到报纸,刘存仁立刻变得神采飞扬,说话也不结巴了,他是江东时报的元老级人物,所有的刊登文章都经过他的手,论起对新闻的看法,报纸的发展方向,他侃侃而谈,认识之深刻,学识之渊博,令阮铭川刮目相看。
    “江东真乃藏龙卧虎之地,刘先生,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办报。”阮铭川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当即发出邀请。
    哪知道刘父竟然迟疑起来。
    刘婷在一旁急不可耐,却又不好『插』嘴。
    半晌,刘父才道:“不瞒诸位,数日前我才从报馆离职,按照行规,起码三个月之内,是不能从事同业的,所以……还望海涵。”
    阮铭川和陈子锟对视一眼,暗暗点头,刘父果然是个君子。
    “那好,我们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阮铭川告辞,刘父也不强留,起身相送。
    到了『门』口,正遇到刘母回来,少不得又是一番介绍,刘母不由分说,将阮铭川拉住:“这都大中午了,上哪去,留下来吃饭,婷儿,洗菜去,小勇,打酒去,当家的你也别闲着,陪客人说说话,咱们家没什么好菜,您几位海涵。”
    众人大感意外,刘父谦谦君子,刘母却如『女』中豪杰一般,盛情难却,阮铭川和赵『玉』峰都看向陈子锟。
    “既然刘太太如此客气,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子锟道。
    刘存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原来这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才是领头的。
    中午的饭菜简单而雅致,一尾鱼,一碟笋,一盘小葱豆腐,一碟茴香豆,再加上一壶酒,四人把酒论报,进而谈到政治,刘父喝了几杯酒后,谈『性』大发,道:“北洋政fǔ,已经没有三年寿数了。”
    陈子锟道:“北洋昏聩,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刘先生何以算的如此清楚?”
    刘存仁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袁世凯四年,段祺瑞四年,曹锟四年,如今又是奉张当家,定然又是一个四年,四四十六,民国二十七年之际,北洋势必垮台。”
    陈子锟和阮铭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道:“高论。”
    刘存仁得意道:“哪里哪里。”
    陈子锟道:“刘先生,敢问您对江东政局怎么看?”
    刘存仁神『色』严肃起来,道:“陈督办这个人,表面文章做的很是很足的。”
    此言一出,空气有些紧张起来,赵『玉』峰干咳一声,示意端菜进来的刘婷劝阻其父,刘婷心领神会,道:“爹,你喝醉了,别『乱』说了。”
    刘父酒劲上来,根本不顾『女』儿的暗示,眯缝着眼睛,筷子在空中指指点点:“江东省民生凋敝,每年汛期,淮江都要决口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乡间饿殍满地,农村土地兼并严重,为富不仁者,小斗出大斗进,高利贷印子钱,县政fǔ保安团乡公所,压榨百姓如狼似虎,这些,陈督办可曾看在眼里?”
    屋里人噤若寒蝉,陈子锟却举起酒杯:“刘先生,说得好,我敬你,陈子锟这个人,比孙开勤如何?”
    刘存仁举起杯子,滋溜一口干了,咂咂嘴,拈起一粒茴香豆吃了,道:“陈子锟比孙开勤自然是强了不止十倍,但也仅限于人品方面,在施政上,陈孙二人并无差别,不信?不信你看看他主政江东以来做过什么?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上海,在北京『花』天酒地,整天发通电,赚取名声和眼球,呵呵,这一点倒是和他的恩师吴佩孚如出一辙,四个字,惯会做秀!”
    “爹!”刘婷都快急哭了,忍不住跺脚喊了一声。
    “哦,爹喝多了。”刘存仁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讪讪笑道:“我这个人呐,就喜欢喝两杯,酒量不好还爱胡言『乱』语,三位莫怪,莫怪啊。”
    阮铭川笑道:“老刘,我看你当校对屈才了,不如我办报纸,你来当个编辑,咱们一块儿写文章骂陈子锟。”
    刘存仁慌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喝多了,信口胡言罢了,哪能上报纸。”
    政治探讨到此为止,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撤了酒席,陈子锟等人告辞而去,刘存仁带着大『女』儿把客人一直送到巷口头。
    回到家里,刘母埋怨道:“你啊你,没酒量就别逞能,喝多了胡说八道,把人家吓着了吧,谁还敢聘你。”
    刘存仁端着小茶壶一边喝茶,一边道:“无妨,我知道这位阮记者,他向来以言辞『激』烈著称的,对了,婷儿,另外两人客人什么来头,可是江大的教授?”
    刘婷:“个子高的是陈督办,白净面皮的是公署副官处赵处长。”
    “什么!”小茶壶落地,摔了个粉碎,刘父愕然了。
第二十八章 陈氏新政
    正文'第二十八章陈氏新政——
    刘母气不打一处来:“你呀你,平时不是吹嘘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么,怎么连本省的督办都不认识,我们『妇』道人家认不出来也就罢了,你是报馆里的校对,怎么也有眼不识泰山?”
    刘存仁道:“夫人息怒,且不说江东时报从未刊登过陈督办的『玉』照,就是我接触到的几张照片,也都是他未蓄须前的,今天他微服前来,又如此低调斯文,我哪能认得出***”
    刘母怒道:“还狡辩,你认不出也就罢了,还在人家面前大放厥词,这下好了,婷儿的饭碗也得被你砸了,咱们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风去”
    刘存仁叹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我看陈督办不似气量狭窄之人,或许咱们家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也未可知”
    “做梦你”刘母怒气冲冲的出去带孩子了
    刘家人在惴惴不安中渡过一夜,次日早上,刘婷照例去上班,刘存仁正要带着纸张水笔到邮局『门』口去代写家信,最近他发现在那儿做买卖生意还不错,一天能『弄』个三五『毛』钱呢
    正要出『门』,几个江东时报的印刷工人下了夜班,特地跑来探望刘存仁,大家坐在一处唏嘘了半天,抱怨老板不近人情,感慨世道难『混』,最后拿出一个信封来说,这是大家凑的份子,老刘你别嫌弃,先拿着,有啥『门』路,俺们帮你留意着
    刘存仁很感『激』,工友们薪水不高,还接济自己,当真都是厚道人啊
    工友们正要告辞,忽然有人敲『门』,刘存仁让孩子去开了院『门』,进来的是个衣着考究的中年人,后面还跟了俩随从,很客气的递上名片,自我介绍说是督办公署秘书处的秘书长顾某某,然后满脸堆笑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烫金的硬纸折子来,道:“刘先生,恭喜了”
    刘存仁吓了一跳,迟疑道:“这这这,这是从何说起?”
    顾秘书长道:“您被聘请为督办公署秘书处主任科员,可是陈督办钦点的人才哦,前途不可限量,发达之际,切莫忘了兄弟”
    刘存仁目瞪口呆,昨天安慰家人的一句话竟然变成真的了,刘家时来运转了,督办公署的主任科员,听起来就够气派的,搁在前清,那就是巡抚衙『门』的师爷,外头那些七品县令什么的,见了也得打声招呼,尊称一声先生的
    印刷工人们是面面相觑,老刘走了什么大运,竟然当官了
    刘存仁接了聘书,赶忙请顾秘书长进屋叙话,工友们很有眼力价的告辞而去,家里的孩子也都乖乖的出去玩了
    顾秘书长饶有兴趣的看着墙上几幅飘逸飞扬的行楷道:“这些都是您写的?”
    “是的,闲来无事,喜欢写两笔字,让您见笑了”刘存仁小心翼翼道
    “这可不是十年二十年的功夫能练出来的”秘书长倒是个识货的人
    刘存仁道:“不瞒您说,我三岁就开始练字了”谈起书法,刘存仁还是颇为自傲的
    “不错,小楷写的如何?”顾秘书长又问道
    刘存仁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也不说话,当即铺开宣纸,从笔架上选了一只湖笔,磨了徽墨,写了一幅诸葛亮的《出师表》,蝇头小楷工整之极,像是印上去的一般
    “顾秘书长,真草隶篆行、甲骨文、金文、汉简我都能写一点”刘存仁又铺开一张纸,作势要写
    顾秘书长笑笑:“不用了,督办说过,刘先生的书法是极好的,我也是想领略一下,果然名不虚传,是这样的,咱们秘书处缺一个写字的,督办发布的公文、告示之类,总要有人先写好,再让工匠刻成模板,您的能力,绰绰有余”
    果然猜中了,刘存仁松了一口气,昨天酒桌上他滔滔不绝说了不少关于政治军事上的见解,但都是纸上谈兵,如果督办聘他当幕僚,出谋划策参赞军务,那他可就抓瞎了,幸亏是当个写字匠,正和他的心意
    ……
    督办公署秘书处进行了一番人事调整,增一名主任科员刘存仁,专『门』负责誊抄公文,刻蜡纸,写信件,工作轻松不说,还能拿着公费大肆购置往日眼馋却买不起的各种笔墨纸砚,最重要的是薪水还不低,每月三十大洋
    原档案室文员刘婷被调任陈子锟的『私』人秘书,专『门』为督办一人服务,办公桌就设在大帅签押房隔壁,一时间公署内传言四起,所有人见到小刘都变得客客气气,倒让刘婷觉得很不自然
    刷茅房的郑泽如也升了官,陈子锟把他派到省政fǔ去做了农业专员,负责政实施具体工作,麦平也一同调去,不过职务上并无变化,依然是低等文员
    江东政,是陈子锟仿效山西经验在江东农村开展的政治经济举措,没费多少脑筋,直接照搬阎锡山的“六政”,“三事”即禁止留辫,禁止缠足、禁止吸鸦片,兴水利、种树木、养蚕桑;造林、植棉、养畜牧
    同时整顿村制,开村民会议,整理村范,订立村约,成立流动法庭,编练民团武装
    这些政治上的措施,以军务督办的名义颁发不太合适,所以陈子锟特地成立了一个农业专署,亲自兼任总监督,招募了几十名大学生当农业专员,每个县派一个,配一个班的护兵,让这些『精』力充沛,热情过剩的年轻人到广袤的农村天地中可劲的折腾去
    农业专署和督办公署合署办公,一道道命令从公署发出,由秘书处刘存仁誊抄成大字,『交』给石匠刻成模板,印制十万份,铺天盖地发往江东各处,农业专员们也下乡普法,忙的不亦乐乎
    陈子锟下了指示,在省城大种梧桐树,主要干道两旁都要载上法国梧桐,省城各个小学由省府拨款,免费教育,不但书本免费,每天还有一顿加餐
    另外又由『春』田洋行出面,从澳大利亚进口五百头美利奴种羊,在省城设立模范牧场,培育优种,进行繁殖后再向全省推广
    同时,阮铭川办的《淮江报》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奉军实行闻管制,北京报纸纷纷停刊,记者编辑们没有出路,只好南下谋生,有些人去了上海,有些人去了广州,也有一些京报的老相识,在阮铭川的邀请下来了江东
    这些老牌报人办起报纸来,那效率和水平可不是吹得,文章的深度和广度不是江东日报那些笔杆子能比的,报馆设在省城大马路繁华地带,开张的时候陈大帅亲临剪彩,上海申报的老板史量才也来捧场,印刷机用的是德国进口海德堡,白报纸也都是加拿大进口的,无论软件硬件,都是国内最强
    淮江报第一天的销量就过万,不得不临时加印,过万的销量对于申报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江东省城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要知道江东时报苦心经营了十年,才不过是日销量八千份
    ……
    北方还在打仗,奉军和吴佩孚的军队猛攻南口的国民军,南方也在打仗,北伐军已经攻下了湖南,江东省地处中原,暂时风平『浪』静,但也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夏天的时候,江东省督办公署迎来了一位来自南方的神秘客人,身材瘦小,『操』广东口音,大剌剌要求面见陈大帅,陈子锟在签押房会见了他
    “陈大帅,请斥退左右”此人看了一眼在侧的阎肃和赵『玉』峰道
    陈子锟道:“陈某素来光明磊落,做事不避人”
    那人道:“在下田次山,是国民政fǔ主席汪兆铭先生的『私』人代表,有先生的一封亲笔信转『交』督办”
    说着取出一封信来想要上前
    “站那儿”赵『玉』峰喝止他,上前接过信件,检查一番后才放到陈子锟面前
    陈子锟展开信纸一目十行,信是汪兆铭写的,洋洋洒洒数千字,先是缅怀了孙文先生,然后叙叙旧,谈到去年先生在北京逝世之时和陈子锟的短暂『交』往,称对他印象很深,很好,最后对陈子锟最近的革命言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赞扬他是优秀的国民党员
    见陈子锟看了完信,田次山道:“汪主席有密令给陈督办”
    陈子锟疑『惑』道:“此话怎讲,我是江东省军务督办,又不是你们国民政fǔ的人,汪主席如何下令?”
    田次山略有不悦道:“阁下是否国民党员?”
    陈子锟正『色』道:“我乃先总理卫士,自然是党员”
    田次山道:“汪主席乃国民党主席,以主席之尊向党员下令,难道不可以么?”
    陈子锟笑了:“当然可以,拿来”
    赵『玉』峰上前将密令接过,陈子锟瞥了一眼,放下道:“汪主席的命令,恕我难以从命”
    田次山道:“哦?却是为何?”
    陈子锟道:“我虽与北京政fǔ决裂,但也未曾承认广州政fǔ是正统,汪主席以政fǔ主席下的命令,我自然可以置之不理”
    田次山道:“可你刚才承认自己是国民党员了”
    陈子锟道:“不错,可是国家和党派并不是一回事啊,一码归一码,你让我『交』党费可以,投赞成票也行,可是你让我以江东督办的身份调动军队打孙传芳,我办不到”
第二十九章 南方来的私人代表
    正文'第二十九章南方来的私人代表——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田次山和陈子锟的会面不欢而散,这位广州国民政fǔ汪主席的『私』人代表脾气颇大,对陈子锟极为不满,当场拂袖而去
    陈子锟根本没当一回事,反而让赵『玉』峰好好招呼田次山
    “田先生火气『挺』大,『弄』点清火的饭菜吃吃,实在不行找俩姑娘给他泄泄火,干革命的都抛家弃子的,不容易,到咱地头上来了,可得好好款待”陈子锟这样说
    赵『玉』峰领命去了,阎肃却道:“大帅,您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汪兆铭,怕是有失妥当,如今天下大势不明,北伐军势如破竹,搞不好夺取天下的,就是这位汪主席啊”
    陈子锟不屑道:“得了,就凭他也能夺取天下?难道靠长得帅?我在北京见过他,望之不似人君,或许国民党可以夺天下,但绝不会是汪『精』卫”
    阎肃道:“大帅何以如此确信?”
    陈子锟道:“就凭他对我的态度,我在北京时,汪兆铭就不冷不热,保持距离,似乎很嫌弃我的身份,如今却又写信来命令我做这做那,如此不懂人情世故,怎能服天下人”
    正说着,『女』秘书刘婷进来道:“督办,有客人求见,这是他的名片”
    陈子锟看到名片上的名字,登时站了起来:“快请”
    不大工夫,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八字胡,文明棍,气宇轩昂,一见陈子锟就笑道:“昆吾,一年多没见,你变化真是翻天覆地,蒋军虎威,我都不敢认了”
    陈子锟道:“传贤兄,别来无恙,北京一别,您的风采加倜傥了”
    阎肃听到这个名字,登时奇道:“先生可是在《民权报》上大骂袁世凯,有‘百万锦绣文章,终不如一只『毛』瑟’高论,做过孙文秘书的戴传贤?”
    戴季陶很坦然的抱拳道:“鄙人戴季陶,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常务委员”
    阎肃看了看陈子锟,心道广州方面又来强力人物,这回不知道代表的何方势力
    陈子锟笑呵呵请戴季陶坐下,端茶倒水递烟,谈到去年初一同在北京为孙文先生扶棺的事情,不禁唏嘘:“先总理走后,党没有了当家人,真是令人扼腕啊”
    戴季陶奇道:“我党当然有当家人了,看来昆吾贤弟你的消息不太灵通,国民政fǔ主席乃是汪兆铭,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
    陈子锟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认为汪兆铭不堪大任,党内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同志,怎么也轮不到他做这个主席位置,呵呵,传贤兄莫怪,我人在党内,但身不在广州,所以说话放肆了些”
    戴季陶道:“你说的何尝不是道理,先总理逝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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