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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难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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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纯目瞪口呆地看着鳐鱼精在巨亮的光云前,挟风带浪而来,须臾就到了岸边。
“小心!”连雨引都尖喊着岔了音。
他和霜引瞬间腾空而起,手上亮出了长剑,以赴死之心合力阻挡鳐鱼精攻击胡纯。
胡纯吓得连抖都不抖了,僵直地戳在那儿,眼睛都忘了眨,她眼睁睁地看着鳐鱼精用翅膀轻松击飞了雨引霜引,直扑她而来,那赤红的眼睛像地狱火焰一般,离她越来越近。
“趴下!”有人嘶声呼喊,几乎同时把她扑倒,太用力了,胡纯觉得自己都被压进岸边的砂砾里,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鳐鱼精贴着地面掠过,把岸边的树悉数刮断,胡纯的后背像被车轮碾过,幸好那人的胳膊挡在她的后脑,压住了她的头发,不然她可能就要秃了。
暴风刚挨过去,巨浪又扑打过来,一个浪头落下,整个岛都被淹没了。胡纯周身顿时一冷,被卷入海中,整个人被压在巨浪下无法呼吸。
胡纯一直以为自己会水,可真被一个大浪直压水底,扑腾都扑腾不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在水中多么弱小无力。她的眼睛睁不开,只觉得被汹涌的水波起起伏伏地裹挟着,被摁到越来越深冥的地方。呼吸渐渐急促,自己的心跳从血脉重重地传到耳朵,响得要把脑袋都震裂。
她不想死,贪生怕死的她惧怕死亡算是习惯了,但是现在她只想到了雍唯,她不想和他分开!
她努力地向上挣扎,拼命睁开眼,太黑了,一丝光亮都没有。
突然有人用力勒住她的腰,像要把她截断,然后带着她向上升,周围还是那么黑,可是胡纯的心里却好像有了光,有人来救她了!她也使劲踩水,帮着一起向水面上浮。
就在她呼吸的极限,那个人带着她冲出了水面,胡纯贪婪的呼吸,太急了,还是呛了水,拼命咳嗽。
天还是很暗,云还是很厚,可是海天之间非常安静,海面也平复了,广云岛也照旧矗立在那里。胡纯被带上岸,整个人瘫在沙砾里动弹不得。
“你……你还好吧?”救她的人也喘得厉害,声音急促而微弱。
胡纯费力地转过身来,“青牙?怎么是你?”
青牙也耗尽了力气,躺在那儿用一只手压着额头和眼睛,像是不愿回想刚才的惊险和危急。他没立刻说话,胡纯也不急,他们都需要恢复一下。
“有妖怪偷走了老祖的仙药,老祖派我追查,我一路寻到南海,正碰见他兴风作浪。”青牙等呼吸稳住了,才缓缓说道。
胡纯一脸震惊:“鳐鱼精偷了钟山的仙药?他这么厉害是这个原因吗?”
青牙拿开手,眼睛看向她,刚要说话,突然脸一红,起身把自己湿漉漉的外袍脱下,盖在胡纯身上。
胡纯本还抗拒地挡了一下,他那袍子全是水,给她也没什么用,保不了暖。就因为抬手一挡,她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全贴在身上,那些沟沟坎坎全看得一清二楚,幸好青牙的衣服兜头盖脸地扔过来,她脸热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自己遮挡严实。
她从衣服里露出头来,看见青牙打着赤膊坐着,腹背胳膊上都是紧实漂亮的肌肉,比雍唯还壮实些,早已不是分别时少年的身躯。她惊叹地长吸一口气,笑嘻嘻地坐起来,“青牙,你又长大了!”
青牙被她的眼光看得羞恼,转身扭头,背对着她,啐了她一口骂道:“没羞没臊!”
虽然分开一阵,胡纯对他还是生分不起来,她用手指戳了戳青牙胳膊上的肌肉,有些担忧了,“你长得快也是因为吃钟山的药吧?按这个速度……你快别吃了!再吃下去,你就要比你爹都老了!”
“不用你瞎操心!”青牙抖了下胳膊,像抖跳蚤一样甩开胡纯的手指。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老成什么样了?”胡纯没避开反而抓住他的肩膀,摇他,要他转身。
青牙拗不过,猛地转身过来,两人毫无防备地面对面,青牙看着她没说话,胡纯也愣住了。
“你……老得……挺不错。”胡纯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头躲开了青牙的注视,他看上去已经有二十四五,是个完完全全的青年了,甚至比雍唯还成熟些。他不像辉牙,因为五官隽秀,但他从辉牙那里继承了硬朗的英气,和“年少”时相比,男人味儿十足。
“对了。”青牙严肃起来,“一会儿他们回来,你千万别提鳐鱼精钟山偷药的事。”
胡纯听他说起正经事,反倒舒坦自然了,疑惑地抬眼看他,“为什么?”说出来才知道怎么对付它啊。
青牙皱眉,“鳐鱼精偷吃了仙药,修为大增,为祸南海,差点淹了广云岛,追查起来要算钟山管理不善,导致仙药失落,也是大罪一桩。”
胡纯无声地哦了一下,随即摇头,“可是……他们降服了鳐鱼精,也会知道的啊。”
青牙受不了地啧了一声,瞪她道:“你当鳐鱼精是你啊?傻的!它当然不会说出偷药的事,不然岂不是罪上加罪?还有……”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会儿神主来了,你万万也不要对他提起。”
“他不会来。”胡纯没过脑子地回答。
青牙顿时沉默了,眉头皱得更紧,“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来,他对你……还是那么不好么?”
“不不不,他对我很好!”胡纯连连摇头,替雍唯冤枉。
“你不必瞒我。”青牙懊恼地垂下眼,“鳐鱼精水淹广云岛的事,很快会传遍六界,这他都不来,可见也没把你放在心上。”
“不是的。”胡纯苦笑不已,“他出……他闭关了。”差点说漏嘴,胡纯暗自庆幸。其实连闭关她都不该对青牙说,可是,青牙的话让她有些受不住,不反驳一下,显得她很可悲。
“胡纯。”青牙的眉头突然展开,脸色平静,却透出一股决绝,“跟我走吧,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与世隔绝。再也不用——”
“不,不能走。”胡纯打断了他。
青牙愣住,直直地看着她。
“我不想离开雍唯,不能离开。”她轻轻摇头,也很无奈。
“他胁迫你?”青牙的声音很低,因为他其实知道答案。
“我喜欢他。”胡纯抬起头,眼睛也亮了起来,像有了底气和凭借。
“你觉得……你和他会有结果么?”
这个话题,她和白光谈起过,她抿嘴笑了,有那么点儿超脱的意味,“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能在一起多久就多久,结果如何,又能怎么样呢?人有一死,神仙妖怪也终会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大家的结果都一样,终究会分别的。”
青牙冷着脸看她,“就连自由,你都不想要了?”
钟山分别时,她连和他面对面说一句话都不能。
胡纯想了一下,有些时候,她是觉得不够自由,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能想见谁就见谁,可是为了这些离开雍唯……她却不愿意。
“青牙,你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不明白。一旦心里有了谁,就失去了自由,无论走多远,走多久,总好像有根绳子,牵着引着,要回去的……”
青牙讽刺地一笑,她竟然觉得他没有喜欢的人?这比任何绝情的话更伤人。
“好吧,你只要记得,千万别和雍唯提起鳐鱼精偷药的事,就算卖我,卖老祖一个天大的情面,钟山会记得这份恩情的。”他突然冷冷地说。
胡纯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保证说:“你放心,我和老祖的情义也深,不会让他为难的,让他放心吧!”
正说着,玖珊等人从海里踏水而出,神情都很轻松。
胡纯和青牙起身,等他们走到近前。
“鳐鱼精呢?”胡纯披着青牙的衣服,好奇地追问。
二太子抢先说,“今天这事,幸好玖珊在此,助我们一臂之力。鳐鱼精虽然凶狠,在我们围捕之下,也已服罪被杀,我和夫人这就带着它的尸体去回禀父王,它闯了这么大祸,也得向天庭,向广云仙子有个交代啊。”
广云仙子摇头,笑道:“无需向我交代,我还要多谢你们帮我除掉祸患。”她看了看青牙,“这位是……”
胡纯怕青牙无法解释来意,连忙说:“他是我朋友,恰巧路过,见我遇险出手相助。”
青牙向广云仙子抱拳示意,广云仙子脸色一暖,似乎对青牙颇有好感。胡纯看在眼中,心里暗喜,青牙现在也是很受欢迎的小男神了,好生欣慰。
“雨引霜引二位仙侍受了些伤,已被送回广云府了。”玖珊一直很体贴,微笑对胡纯交代了一声。
胡纯这才想起他们,有些惭愧,又知道他们没事,放了心,向玖珊感激地笑了笑。
玖珊向大家抱拳道别,二太子对他的态度尤其热络,赞许地说:“玖珊,我一定请父王向天庭禀明你诛杀鳐鱼精的功劳,到时还要请你再来南海,一同庆功喝酒。”
玖珊的笑容依旧平和,似乎也没太把这些放在心上,淡然道:“玖珊告辞。”他礼貌格外周到,临去还向青牙抱了抱拳,青牙也应付地回了礼。
胡纯总觉得他们似乎互看了一眼,也许玖珊也对青牙有好感吧?
第37章 续尾
广云府被水淹过,虽然构架尚在,也是一片狼藉,仙侍们都忙着收拾,看起来还是很凄惨。
广云仙子看了痛在心里,默不作声地走开,连招呼客人的精神都没有了。胡纯见状,知道自己也该告辞了,留下帮不上什么忙,还给人家添乱。
雨引霜引出来迎接胡纯,看见她穿着青牙的衣服,互相看了一眼。霜引连忙拿了件干净披风出来,替换下青牙的衣服,青牙见状,冷笑着拿回自己的衣服,没有穿,一脸嘲讽地抓在手里。
“我看我先告辞吧。”他对胡纯说,刻意的生分。
“等一下。”胡纯连忙阻拦他,“还有话没说呢!”
青牙用眼一瞟雨引霜引,讽笑道:“方便么?”
胡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雨引霜引,他们虽然受了伤,还是坚持跟着她,平心而论,真的不方便。其实她要和青牙说的话没什么怕人听的,可是他们一定会把她和青牙的话一五一十说给雍唯,这种监听本身就让朋友间叙旧变得索然无味。更何况,雍唯听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自行理解,按他的任性,难保不对青牙产生什么不利的情绪。
胡纯怏怏低头,“那——改天再说吧。”
青牙扭头就走,胡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闷闷的,说不上不高兴,也没道理发脾气,她连雨引霜引都没办法怪罪,他们可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不顾自身保护她的人。
换了衣服,胡纯就简单地和广云仙子告了下别,广云仙子也没有继续留她的意思,顺水推舟送她离开。
回珈冥山也让胡纯很烦闷,雍唯不在,享月殿就像个笼子。不过令她震惊的是,她一回享月殿就遇见了一个人——天妃娘娘。
“雍唯……雍唯他……”胡纯跪地问安后,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向她说实话还是谎话?
“我不找他,我找你!”天妃仍旧盛气凌人。
胡纯瞠目结舌,天妃不会趁雍唯不在,要杀她吧?怎么办,她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偷眼看风引他们,就连老油条风引都露出一脸焦急,看起来也是束手无策。
“起来,跟我走。”天妃蛮横地命令,看胡纯跪在那儿发抖,双眉一拧,“你怕什么?我不是要杀你!”
胡纯的心一松,还是没起身,她不愿意跟天妃娘娘走,眼巴巴地看着天妃,撒谎说:“娘娘,雍……神主让我在这儿等他,哪儿也不许去。”
天妃呵呵冷笑,“你不刚去广云岛玩了一趟回来么?我在这儿等你好一会儿了!”
胡纯懊恼,她还以为天妃刚来呢,谁能料到堂堂天妃能在珈冥山等她啊?谎话当面被揭穿,多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走!”天妃也没客气,走过来踢了她一脚。
胡纯只能极不情愿地缓慢起身,一个劲儿看风引求救。
“娘娘。”风引皱着眉上前,“请稍后片刻,让雪引霜引收拾一下姑娘的东西,一同跟去吧?”
天妃哼了一声,更不高兴了,“我是能不给这土狐狸吃还是不给她穿啊?用你派眼线跟着?怕我欺负她?将来向雍唯告状?我就是杀了她,雍唯能把我怎么样?”
所有人都低了头,的确谁都不敢把这位娘娘怎么样……
胡纯更不想跟她去了,腿一弯,又想往地上瘫,被天妃一脚又踹在小腿上,人疼得一跳,就站直了。……*………*………
“走!”天妃大眼睁睁地胁迫她。
胡纯热泪盈眶,看着风引恋恋不舍地被天妃的下人,对,就是那个要杀她的映霜给拖走了。雍唯说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这才过了几天,更别提万一他要回来得迟,她还活不活了?世间女子都说婆婆难对付,她碰见的这个,不是婆婆胜似婆婆,简直是要她几辈子的命啊!
天妃的车驾极度华丽,胡纯之前还艳羡过,现在坐上真是比针毡还难受。
第一站天妃带她到了钟山,胡纯跟在天妃身后,再一次和青牙见面彼此都很无语。当然他们也没有说话的机会,钟山老祖见贵客降临,携全府上下跪迎,天妃显得心事重重,就叫老祖一个人入室密谈。
老祖诚惶诚恐,不知道什么事需要劳动天妃亲自莅临,往常碰见这样屏退左右,神色古怪的,九成是鱼水方面体不应心,或者子嗣艰难,老祖不敢质疑年纪轻轻的神主有这方面的问题。
天妃从袖中拿出一根狐狸断尾,神色为难,用下巴一点旁边的胡纯,“能帮她把尾巴续上吗?”
胡纯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又细细看了两眼那个尾巴,的确是白色的,但尾巴尖上有黑毛,形状也很像是阿红的。这么说……并不是天妃粗心好骗,应该是炬峰用了障眼法。
老祖的脸色一缓,态度也自在起来,和蔼地给胡纯把脉,把完脉又皱眉细看胡纯,神色再度恍惚起来。
胡纯心知肚明他在纠结什么,她的尾巴明明就在,她也着急起来,怕老祖说破,天妃不知道要怎么雷霆大怒,现在雍唯不在,连个拦着她的人都没有,大家都活在刀尖上。
“那个……”胡纯硬着头皮开口,“断了……还接得上吗?”她向老祖眨了眨眼。
钟山老祖也是个老滑头了,苦着脸躬身一揖,叹道:“娘娘恕罪,老身对此无能为力。天庭能人众多,娘娘不妨寻访他们帮忙。”
胡纯心里佩服,看人家这话说的,也没撒谎,也不兜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天妃听了露出愁容,带着胡纯出来,吩咐前往蓬莱。
“我不是想救你。”天妃冷漠地说,“我只是不想雍唯伤心。”
胡纯原本很怕她开口说话,可是听了这句,心里却一暖,看她的神情,和雍唯嘴硬心软的时候一模一样,对她的恐惧顿时削减不少。
“不是雍唯多喜欢你。”天妃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妥,会让胡纯太得意,“我之前处死了锦莱,你再因为断尾而死,他对你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愧疚,这对我们母子相处不利。”
连欠揍的说话方式都一模一样。
胡纯心如止水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算知道雍唯说话是谁教的了。
蓬莱仙翁看过胡纯后,也陷入与钟山老祖同样的困惑,连推脱的方法都选了一样的——诚恳推荐天妃回天庭找其他仙家帮助。
天妃带着胡纯返回天宫的时候,车里的气氛异常凝重。
天妃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带回天庭解决,不然天帝和一些对雍唯关注的人,立刻就会知道。当初她处死锦莱,已经在天帝和其他人面前落了个不是,虽然他们都不肯说出口,但态度骗不了人。雍唯更是对此耿耿于怀,对她极为冷淡。胡纯断尾,说到底她也有责任,毕竟是她派映霜去杀胡纯,事情才变成这样。雍唯如此喜欢胡纯,如果胡纯早亡,他可能又会变得与以前一样消沉。
都是玲乔琇乔不争气!她随便找了替罪羊来原谅自己。只要把土狐狸的尾巴续上,再帮雍唯找个中意的妻子,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胡纯也很担忧,回了天庭可都是天妃娘娘熟悉的人了,免不了哪个诚实的人说出真相,谁能救她?
炬峰?估计真相败露,她第一个倒霉,他就是第二个,就天妃娘娘这脾气,他八成又可以抢玖珊的饭碗了。这对白光说不定是好事……
胡纯甩甩头,都想到哪儿去了。
天妃误会了她的动作,冷冷咳嗽了一声,“你也不必太担心,总有办法让你活下去。”
胡纯笑容一苦,那是,只要天妃您老人家不生气动武,她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天宫之美,贵在气象,云为山雾为水,朱宫碧阙星罗其中,浩浩仙气环绕四野。
胡纯看了,心生敬慕之情,到底是天帝居所,神仙府衙,也恍然了悟珈冥山世棠宫也是模仿天宫风格建造而成的。她也见了些仙山圣地,觉得天宫唯壮阔恢弘而已,论景色优美布局奇巧略逊。当然这里是天帝神仙办公所在,不追求那些花哨格局。
到天妃所住的梨雪圣宫,第一件事就是赐浴,胡纯泡在豪华的活水泉池里,真是有点儿讨厌这些神仙的做派,好像她身上带着什么土味,会把他们的圣地染上俗气似的。不过她也就在心里吐槽一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嘻嘻。
“洗好了么?”一个侍女冷淡地问。
“好了,好了。”胡纯很习惯她们这副半死不活的腔调,接过她递来的披巾,随意包裹一下走上岸。
池边站的侍女低着头,并没有领她离开的意思。
“这位姐姐——”胡纯客气地问话,结果只说了开头,侍女身形极快地一动,绕到她身后,捏着她的下巴就把一颗丸药塞她嘴里,还顺手轻击了一下她的喉咙,胡纯吃痛,脖子一直药就咽了。事出突然,胡纯一慌,急着去抓侍女的手,披巾掉到地上。
侍女塞了药,转身就跑,胡纯想追,又惊醒过来,捡起披巾围住自己,抬头再看,周围哪有什么人影,她就连侍女的样子都没看清。胡纯担心地干呕,想把药吐出来,可是药已入腹,根本没有办法呕出。
“出了什么事吗?”映霜带着几个侍女进来,她没看见侍女来去,只听见胡纯干呕,不屑道,“是池水太深,你呛着了么?”
胡纯皱眉四下看,泉池周围全是花树,枝繁叶茂,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喂她药的侍女从哪个方向逃走。“你没看见刚才那个人吗?”她问映霜。
映霜不耐烦了,挥手让侍女们拖胡纯去穿衣打扮,冷声道:“哪有什么人!别胡说八道了,赶快收拾好,天妃娘娘已经等得发脾气了。”
“可是……”胡纯还想说自己被喂药的事,根本没人理会她。她忧心忡忡,担心是什么绝命毒药,可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她一时也稍微定了定神,反正她这次是来“看病”的,万一是毒,自然有人会替她解。
她穿戴好,被一个侍女带着去见天妃,走到一处梨花夹道的鹅卵石小路,突然听人厉喝一声:
“什么人?”
她还没意识到被喝问的对象是自己,已经双耳生风,好像什么东西迎面向她击来。胡纯的法力较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她也没太怕,双足点地,想向后飞掠躲闪。一运仙力,她才大惊失色,周身半点仙力都不见了,打向她的东西此刻也重重捶在她的胸口,嗵的巨震,胡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肺都移了位,人也被强大的力道击飞,重重摔在地上,被鹅卵石硌得全身剧痛。
落地的力量也对她已经受伤的内脏进行又一次的震荡,胡纯胸口一闷,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濒濒将死。
她看见天帝带着一个穿金色轻甲的年轻人走到她身边,年轻人手一抓,掉在她身边的剑鞘刷地回到他的手里,他潇洒地套回剑上。原来就是他用剑鞘打伤了她!胡纯咬牙切齿,这笔仇她算记下了。
“怎么是你?”天帝似乎对她有些印象,皱起眉有些意外。
天妃带着侍从匆匆赶来,见状吃了一惊,埋怨天帝道:“你怎么把她伤成这样?回头怎么向雍唯交代?”
天帝似乎也有些后悔,叹了口气道:“我见有生人……也怪护卫下手太重。”
他这么一说,金甲年轻人就向他和天妃抱拳认罪。
天妃忙着让映霜等人把胡纯扶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把她带回来了。快把徵殷医仙请来,这土狐狸根基浅薄,法力低微,哪禁得住护卫这一击啊!这要是挺不过去……”说着真着急了,跺了跺脚。
天帝竟然亲自为胡纯把了把脉,安慰天妃道:“放心,只是一些内伤,不打紧,不会死的。”
天妃听了一拂袖,“你知道什么?她已断尾,我本想带她来让老君和徵殷帮她续尾,没想到又受这么一难,恐怕很难支撑。”
“断尾?”天帝听了,淡淡一笑,“你也别太担心,总有办法救的。”
正说着徵殷已经赶来,他是天庭第一医仙,论医术老君尚在之下。他看了看胡纯,让人喂了丹药,宽慰帝妃道:“这位姑娘虽然伤重,却不险,按时服药,再去安思汤泉泡着,保管十天半月就痊愈了。”
天妃听了,松了一大口气,神色也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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