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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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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与他亲昵,可他又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胭脂便垂下眼,瞧着模样极为失落。
  苏幕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神情淡漠,眼里含着审视,连她面上意思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不放过。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胭脂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胭脂被他这样严肃的模样弄得万分忐忑,眼眶快要润湿时。
  苏幕忽开口道:“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至多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第127章 
  胭脂微微错愕; 像是接受不了这事一般; 片刻后; 便垂下眼睛默不作声;   瞧着颇有几分失落。
  苏幕静静看着; 眼睫微微一眨,忽浅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胭脂抬眼看向他; 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伸手圈上他的脖子; 靠在他身上喃喃依赖道:“能不能不去?”她微一顿塞; 又开口道:“你让别人去好不好,我不想这么久瞧不见你……”
  苏幕任由她靠在身上求着,只默不作声垂眼看着她; 长睫微微垂下,眼里神情莫测; 叫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胭脂见他一直不说话,面上渐显落寞; 只歪在他身上也不讲话了。
  苏幕见她一脸幽怨微微缓和了脸色,抱着她温和道:“便是别人去了也没用,只能我去,你乖乖呆在府里; 要不了多久我便回来了。”
  胭脂闻言低落了一会儿,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日,苏幕难得没有碰她,胭脂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勾缠上来; 二人抱着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规规矩矩睡了一宿。
  天还没亮透,胭脂隐约感觉到苏幕起身,一阵衣物窸窣声响后,又安静了下来,床榻边微微下陷,便没了动静。
  胭脂睡意朦胧间只觉一道视线落在面上,半响,床边坐着的人微微一动,床脚的被子被轻轻掀开,脚上骤然失去了被子的遮掩,微有冷意透进来。
  胭脂唇间微溢一声梦吟,转了个身继续睡,脚下微微一动,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片刻后,脚上的链子便被轻轻解开,苏幕拿着链子去了外间,让孙婆子收起来后,便径直出来了门。
  胭脂慢慢睁开了眼,眼里睡意全无,一点也没有刚睡醒的模样,片刻后,又慢慢闭上眼似又睡着了一般。
  到了午间,孙婆子进得里屋冲着胭脂轻声唤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正午饭都摆好了。”
  胭脂悠悠转醒,伸手揉了揉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便问道:“爷呢?”
  “公子爷天还没亮就出了府去,现下早在路上了。”孙婆子见胭脂毫无所觉,忍不住提醒道:“姑娘瞧瞧脚上少了什么?”
  胭脂闻言忙掀开被子,见得脚腕上的链子没了,面上一阵欣喜若狂,忙起身下了榻在屋里转悠了一圈。
  午间用了饭又去了院子里,躺在靠椅子上,将苏幕买给她的珍珠链子拆了,一颗颗放在小案几上摆玩。
  孙婆子在一旁看得眼疼,这可不就是糟蹋?
  这一颗颗珍珠大小相等,饱满丰润,面上瞧不出一点瑕疵,一串最少也得三万两银子起头,怎得一个贵重二字了得。
  孙婆子往日可都是轻拿轻放,现下瞧得胭脂这般,自然是不敢看的,本也没打算说什么,却没成想胭脂竟像是玩腻了一般,突然拿起几颗往远处墙上砸去,只听那珍珠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孙婆子猛一拍腿,“哎呦。”了一声,忙冲过去捡,嘴上直慌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
  胭脂微微侧耳,隐约听得院外有人走动的声响,脚步极轻,一听便是练家子,她慢慢沉下了脸色。
  那处孙婆子来回翻找,只找见了一颗,便是一脸担忧,不住念叨着,“姑娘,这下真找不到了,这可是公子爷特地托人从外头带的,你这心里头再不爽利也不能这般糟蹋呀……”
  胭脂闻言黛眉狠蹙,只觉日头又毒又晒,伸手用衣袖遮住了脸,自顾自闭目微憩。
  孙婆子瞧着不住在心里叹气,可真是年纪少不懂事,后头忙又唤了几个小丫鬟一道接着找,免得后头记库的时候不好交待。
  直那日后,胭脂便只在屋里走动,院子外头一步都没踏出去,刚头自由的新鲜劲失了,又一直瞧不见苏幕便也失了兴致,待在屋里没怎么出来。
  后头久等苏幕不来,便干坐在屋外头,手杵着下巴,眼巴巴看着拱门那头等着。
  这一天天越发凉了,这般坐在外头可不得着凉了,孙婆子劝了好几回硬是不听,也没得法子只能给她多披几件厚披风了事。
  这般才等了一两日,还真让她等着了人。
  外头脚步声渐近,胭脂一下便听了出来,忙站起身往外头跑去。
  苏幕这厢一进院子便是温香暖玉扑进怀里,他面上微微笑开,眉眼弯成一道桥,容色如同镀了光一般出挑耀眼。
  他伸出双手抱住胭脂,低下头在她发间轻嗅,良久才开口说道:“穿得这般少也不怕着凉了?”低沉的嗓子极为悦耳,语气温和却又含着淡淡责备,
  “穿了呢,刚头跑着来落下了。”胭脂忙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仿佛眼里只剩下他一般。
  苏幕看了她许久,面上神情有了往日从不曾有过的犹豫,半响,忽开口问道:“胭脂,你现下将我当作什么?”
  胭脂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微有怔忪,片刻后微微低下头,满面羞涩低声道:“每日眼巴巴地盼你回来,你说将你当作什么?”
  苏幕闻言顿了许久,忽然紧紧抱着她,面上渐有了几分少年儿郎的明朗模样,眼里竟有了些许少年模样的拘谨,半响,他开口笑着轻声道:“胭脂,我很欢喜……”
  胭脂窝在他怀里,心中猛地一阵刺疼,面上一僵,笑和羞意皆消得无影无踪。
  良久,她才微微笑起,眼里慢慢泛起水泽,轻轻说道:“你欢喜就好……”
  冬日的风雪渐至,一日比一日寒冷。
  胭脂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书,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她却翻过一页又一页,神情专注看着,似在暗暗思索。
  窗户大开着,一阵冷风拂来,胭脂面上渐渐透出几分冷意来,眼里神情凛冽异常,和在苏幕面前的乖巧温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这几日正逢苏家老爷过寿,流水宴大摆七日,戏班子每日连轴不停唱,苏幕要结交人忙得分身乏术,现下屋里只剩她一个人。
  胭脂看了一会儿,慢慢伸手用指腹轻点一下杯盏中的茶水,在桌案上轻轻画着一条一条路线,又细细斟酌那条路该走,那个地方该换。
  忽然,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风袭来,掀得白页书翻飞,胭脂微一蹙眉,手飞快碰倒了茶盏,茶水一下全倒在桌案上,刚头画的一下全部消失了,只余一滩水。
  胭脂站起身伸手拿起茶盏,仿佛真的是不小心碰倒了茶盏一般。
  苏幕走近几步,从后头悄无声息地揽住她的细腰,神情平静,不发一言。
  胭脂像是吓了一跳,忙心有余悸伸手握上他的手,试探道:“爷?”
  苏幕只淡淡“嗯。”了一声,看着桌案上的一滩水默不作声。
  气氛一点点凝固起来,那种压抑让人越发透不上气。
  胭脂的呼吸不由自主微微放轻。
  苏幕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仿佛把她当个柱子靠着又像是故意锢着她。
  半响,他突然伸手拿起桌案上摆着的白页书。
  胭脂微微垂眼看着眼前,皙白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命薄,在他看来明明全是空白,却一页一页翻得极为仔细。
  她不自觉摒住呼吸,背脊微有汗湿,面上却平平静静的坦荡模样。
  片刻工夫,苏幕便翻完了整本白页书,眉心慢慢折起,眼里神色未明。
  沉默片刻,胭脂忽开口缓声问道:“爷喜欢我用来练字的本子?”
  身后的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练字?”
  那语气轻缓带着些许疑问又含着旁的意味,胭脂一时琢磨不出,眉心微蹙,又缓缓开口笑道:“以往唱戏总会遇到几句好听的戏文,一时记不住便想写下来,可字又写得不甚好看,难免坏了其中意境,往日总想着练一练,现下有功夫自然要准备起来。”
  苏幕闻言靠在她脸颊旁轻缓道:“我瞧着这本子极好,正巧也想练练字,不知你愿不愿意给了我?”
  胭脂眼中微有闪烁,不过一息间便笑着转过身与他爽快道:“公子爷要是喜欢尽管拿去,我这处什么本子都能用来练字,也不差这一本。”
  苏幕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微微笑起,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碰上她的,浅声道:“想不想去外头看戏,雪梨园的可都来了。”
  “真的?”胭脂闻言一脸惊喜,像是得了极大恩惠的模样,欢喜了一阵后又略微忧虑道:“你家中长辈瞧见我会不会不喜,毕竟今日是你爹爹大寿,若是惹得他老人家不喜,你岂不是难做?”
  戏子本就是下九流的玩意儿,大寿还带出去显在别人眼前,自然是不好看的。
  权贵也是瞧人的,上不得台面的带出去自然会拉低自己的身价,所以但凡是正经场面都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胭脂一副设身处地全为他着想的模样,怎能叫人不喜?
  苏幕伸手轻轻勾了下她的鼻尖,温和道: “你不必管这些,若是有什么我都在,你只管安安心心看戏便是。”
  胭脂闻言便乖巧地点了点头,随着他出了门。
  苏幕将手中的白页书随手递给了苏寿,揽着胭脂一路往外头去。
  胭脂来了苏府这么久,这还是头一遭在苏府里走,以往即便散步也只是在院子里走一走。
  是以这一路上,苏府的下人皆偷偷摸摸瞄看。
  早就听说公子屋里藏了位姑娘,是雪梨园的戏子出身,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一步也没让踏出院子,好东西更是不断往里头送,自家公子以往都回不了府里几趟,现下却是每日都回,可见这勾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本还以为是个面皮多巧的美人,却没成想瞧着青涩软嫩得很,也没那国色天香的好模样。
  且论这面皮,倒还是梧桐院的那位顾姑娘出挑许多,那美目含愁,微一垂泪便叫人情不自禁陷进去,那才是的真真正正一个尤物。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我的身体好了些,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想了很久,还是要和小精灵们说一声,我从回复那条评论以后就没看评论区了,真的很舍不得你们,这意味着我又要一个人孤独的写了。
  我知道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评论而关闭自己,我绝对接受不足之处的建议,但这样的曲解辱骂我真的没法释怀,已经两个晚上没睡好了,心里很压抑,已经严重影响到写文了,可我又不能多说,说多了给你们影响不好,只能忍。我知道以后还会再有这样的情况,说到底是我功夫不到家;等我强大一些我就回来!
  另外谢谢小精灵们的卖肾雷~~~接下来要把生病欠下的债还了,所以这几天更新时间不定。”


第128章 
  苏府的流水宴一路摆到府外头; 人来人往; 仆从飞快穿梭其中。
  府内一旁连着大园子; 戏台子就搭在正中间; 一阵接一阵锣鼓喧天; 戏子在上头咿咿呀呀唱着,苏府里头外头皆人声鼎沸; 热闹至极。
  桌案上的菜肴自不用提; 皆是扬州名厨子的手艺; 且大部分是苏府家养的厨子; 一道道拿手好菜摆得满满,汪南溪拌鲟鳇,张四回子全羊; 汪银山没骨鱼,管大骨董汤、孔切庵螃蟹面等; 无一不叫人垂涎欲滴,食欲大振。
  这一桌桌热气腾腾的; 越吃越暖和,加之戏班助兴,席间觥筹交错,倒也半点不觉冬日寒冷。
  苏幕中途离席; 现下回来旁边还带着个姑娘,苏家人如何还能猜不出这是那个。
  弄个戏子养在屋里,平日里没让人出来也就罢了,关起门来随得他玩闹; 可今日这般大的日子,这么多体面人在,竟还这般不知轻重地带出来丢人现眼,可不就是平白拉低了苏府的门面。
  苏老爷本还红光满面,兴致大好,这般一瞧面色登时就不好看了,可又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
  更何况苏府在扬州到如今这般地步,那一处不是依靠儿子才有得今日这般体面,便也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一旁坐着的苏夫人看着眼里,面上和颜悦色,心里满是暗喜,她可是巴不得苏幕多玩几个戏子,省得总在眼前碍眼。
  苏幕牵着胭脂一路径直而来,旁若无人在主席上坐下。
  胭脂倒不防他会直接把自己带到席上,这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看过来细细打量,叫她心里有些不喜,便也只坐在苏幕一边,垂眼看着桌案上的菜默不作声。
  这一块儿不比府外一桌桌流水宴,坐着的皆是扬州有头有脸的,其中有听说过苏幕沉迷戏子的传闻,这般一看便也是眼见为实了。
  圈养戏子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这般将个玩物带上席面,难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心中也或多或少皆有些不舒坦。
  尤其是扬州太守贺大人,那个不晓得他那闺女整日跟着苏幕,大家可都把苏幕当成他家的内定女婿,现下这般可真不是一般难堪。
  现下这贺大人都不说话了,桌上自然也没几个敢说话的,皆看着苏幕身边这个小戏子,瞧着倒是青涩软嫩,确实是个可人疼的乖巧模样,可这寿宴还带出来就有些不成体统了。
  尤其是让未来的岳父大人瞧见,这往后还如何娶人家闺女?
  众人越看便越觉苏幕是个拎不清的,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放着太守千金不要,被个戏子玩物拦了出路,可不就是个傻的吗?
  周围的眼神都快把这处戳出几个大窟窿了,苏幕愣是权作没看见,席间有人忙开口活跃气氛,苏幕漫不经心听着,末了笑接几句,席面才算慢慢活跃开。
  台上戏罢又换了一出,苏幕见得胭脂半响没有动筷,垂眼看着桌案上的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便握住她的手,浅声道:“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胭脂看着他的手握着自己的,靛蓝色的袖口都镶绣着金丝流云纹,衬得手越发皙白修长。
  胭脂微微抬眸看向他,对上了他看来的眼,温和带笑,一如往昔,她一时只觉恍惚迷茫,弄不清心中的涩然滋味。
  今日家中长辈大寿,他穿着更比往日隆重,长袍领口都镶绣着金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祥云宽边锦带,头戴着顶嵌玉金冠,衬得乌发如绸缎,清润雅致,举手投足赏心悦目,眉眼染笑越显惑人。
  胭脂看着他微微笑起,看向桌案上的菜肴,又趁机扫了眼他们刚头提及的贺大人那处,贺府往后必会与苏府联姻,这无疑为苏幕在扬州行商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苏府如今的财力已非她所能估量,这些日子苏幕这般挥金如土,苏家却完全不当回儿事,可见这点银子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这等朱门绣户再有官家岳父依靠,日后在扬州必然是如虎添翼,旬家也不知能不能抵得住,毕竟他们还要护着顾云里,若是势力不比苏家,往后还是有的苦头吃。
  现下她既然有了这么个机会,即便改不了命薄定下的命数,也必须在两家之间埋下一根刺。
  胭脂想着便伸手抱着苏幕的胳膊,上半身柔若无骨地倚在他身上,眼眸亮晶晶看着他,伸出细白小指,软着嗓子娇道:“爷,我要吃那大猪蹄子。”
  这一声可真不小,引得众人皆看过来,瞧着趾高气扬的模样,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女儿娇态。
  可真是太上不得台面,这般不懂规矩,人前就这般作态,苏府这脸面丢得可太大发了。
  苏老爷那微微缓和的脸色一下就黑沉了下来,面上隐含怒气,只是碍于人前不好发作。
  他看了一眼贺大人,果然那面色比他还难看,一时便越发气苦这个败家子,半点不懂分寸。
  却不知他想得还是轻了,那处苏幕眼里带笑看着胭脂,片刻还真伸手夹一块放到胭脂碗里,温和问道:“还要什么?”
  苏老爷看在眼里,一时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怒目瞪向苏幕。
  奈何苏幕权作没看见,苏老爷直觉额角青筋一阵阵暴跳,这败家子,摆明是想在他大寿这天把他活活气死!
  胭脂见苏幕并无不喜,眼眸微暗,越发变本加厉起来,苏幕给她夹的,她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拿着筷子夹着肉丸子咬了一口,眉眼一弯,道了一句,“好吃,爷,你也尝尝看。”又递到苏幕嘴边,一脸讨好看向他。
  苏老爷见状脸都青了,苏幕这样的人会顾及旁人才有鬼,张嘴一口吃了胭脂咬过的丸子,笑着附和道:“恩,是好吃。”胭脂面上欣喜,越发勤快起来,时不时就喂苏幕吃一些。
  贺大人面色越沉,本就官威在身的人,这般冷了脸,旁人那里还敢说什么。
  等到席面上的气氛彻底被她弄僵,胭脂才罢了手,放下筷子神情散漫看着台上唱戏,忽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神情愈淡,顺着视线看去。
  蒋锡斐见胭脂看来,忙环顾四周见没人看来,他才看向胭脂,嘴角一弯勾起一抹浅笑,颇有几分勾引人的味道在里头。
  胭脂静看了半响,微微垂下眼睫,显得越发乖巧懂事,片刻后,又轻掀眼帘看去,蕴生灵气的眉眼染上些许媚态,媚眼如丝,丝丝勾魂。
  这可真是让蒋锡斐喜出望外,他本以为自己还要在这戏子身上花些功夫,却没成想这般容易。
  这戏子被苏幕调教得这般好,那眉眼青涩,模样软嫩,那小眼儿跟个钩子一样,若有若无的勾人,也难怪苏幕被勾住了脚。
  他早琢磨着苏幕不行,没想到还是真的,这怕是光有壳子,内里却不顶用,否则这小戏子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般急不可耐地勾上来。
  蒋锡斐越想越得意,到时把这戏子玩服帖了,苏幕那头不就破了大口,且瞧着这般着紧模样,后头不知该多顺。
  胭脂坐了一阵子便想回屋了,当初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叫她养成习惯,她不再习惯这样吵闹的地方,只想安安静静的呆着。
  一想起那些日子,她便情绪不太对,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瞧着模样颇有几分森然。
  苏幕看了胭脂一眼,便揽着她的腰,胭脂百无聊赖靠在他身上,便听苏幕在她耳畔浅声道:“若是觉着闷,便去戏班子那处玩玩。”
  胭脂闻言才露出了个笑模样,眉眼一弯应了声,又在苏幕面上轻吻了一下,起身时若有似无扫了眼远处的蒋锡斐,才离了席去。
  席面的气氛一下凝塞起来,这可真真是伤风败俗,这么多长辈贵客就敢这般放肆,实在太不知轻重。
  也不知苏家的公子中了什么邪,这般了竟然还没什么表示,竟还旁若无人吩咐了丫鬟将人小心送去。
  众人的眼神太过刺人,越发让苏老爷觉得自己一点父亲该有的威严也没有,在儿子面前这般敢怒不敢言,如何不叫人看轻。
  这般一想如何还忍得住,猛地一拍桌案,当着众人的面就冲苏幕厉声道:“苏幕,你成何体统!”
  胭脂不知前头动静,半路便支开丫鬟,让她回屋里取件披风来。
  她自己一路漫步到了戏台子后头,一如既往的乱糟糟一团,个个忙得脚下生风,曹班主叉着腰搁哪儿瞎骂,那处瞧不顺眼就骂骂咧咧个没完。
  这会儿瞧见了胭脂,穿戴体面贵气逼人,通身的气派叫他微微一愣,片刻后,面上直笑出了朵花,“原来是胭脂呀,瞧你如今这体面模样,我这儿都没敢认。
  这班子里可就数你最出息了,在苏公子面前这般得宠,这姨娘是没得跑了。”
  曹班主说完,见胭脂没什么大反应,便又兴致勃勃道:“瞧苏公子这看重你的模样,这大寿愣是没让苏家养着的戏班子上,全让咱们雪梨园包了!
  胭脂,您可真是咱们的福星儿,往日咱儿雪梨园可都靠您生光啦~”
  远处的芙蕖儿一听这话,不由冷笑出声,眼波微转睨了眼胭脂,可真是大变样了,以往没心没肺的模样,现下这般行为举止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气派,这通身的穿戴可真是。。。。。。
  就一个字,贵!
  苏家大公子可真是舍得,这一身都可以买下扬州地段最好的一间铺子了。
  芙蕖儿暗暗郁结,忙挺直了腰杆,输什么不能输了底子,穿着什么的她一点也不在乎。
  刚想着便见穿了身“铺子”的胭脂,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就往上头坐。
  芙蕖儿美目圆睁,心头一阵滴血,暴殄天物的混账,好东西不会用,可劲儿糟蹋!
  实在忍不住一翻白眼唾道:“穷酸玩意儿,就合该穿些破服烂衣,再好的给你也是浪费!”
  胭脂闻言微微发怔,这么多年不见雪梨园的人,当戏子的时候好像过去了许久,一时只觉恍如隔世。
  芙蕖儿一见胭脂这湿漉漉的眼神,差点没噎死,这是换了招数想把她膈咽死?
  果然是内宅呆了,心思竟然这般恶毒,芙蕖儿只觉鸡皮疙瘩一阵起,半点受不住忙奔到别处避开了去。
  曹班主本还准备和胭脂好好叙叙旧,一听芙蕖儿这嘴上没个把门的,一开口就惹了人,直气得一叠声儿追骂而去。
  胭脂默默看着他们离去,又静坐了一会儿,果然瞧见蒋锡斐从戏台子极为隐蔽之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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