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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大佬在现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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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飞上梧桐枝,好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只凤凰。
男人无暇顾及周围那些莺莺燕燕千回百转的小心思,他只是静静的擦好巧粉,这才均给了周远风点眼神,慢条斯理道,“方齐昀病了。”
周远风心中暗自思忖,都是哪传出来的消息,他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话要是换成其他人说,周远风肯定得怼回去说他放屁,可发声的是霍遇尘,嘴里从不跑火车的主儿,天上老神仙下凡似得人物。
上回他跑到缅甸去赌石,五千万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丢了出去。
开玩笑,赌石可和玩古董不一样,古董开拍前都还能让鉴定师上去摸两把鉴定呢,这赌石刀子没下去,谁都不知道石头疙瘩里是什么。
光这谈笑间巨资灰飞烟灭的气魄,就不知道甩了他们这些发小几条街。
这位主既然说了方齐昀生了病,那他肯定就是病了。
想起不久前方齐昀吃下了北城新区的那块地,神神气气在自己面前嘚瑟了好久,他今天开这么大的场子,就是为了下方齐昀那鳖孙的脸面,结果人家跑的影子都见不着,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周远风控制不住自己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咱夏城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一个两个都成了病秧子,三天两头就倒一位,感情过几天是不是就要轮到我啊?”
正说着,周远风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把脑袋凑到了男人身边,“话说我好几天没看见魏家的人了,不会是他们家那位阎王爷真的这个了吧?”
说着,周远风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霍遇尘握着球杆俯低身体,“别瞎说话,三爷虽然在生病住院,精神却仍然很好。”
在夏城的圈子里,近几年才发力的魏氏只勉强算得上是二流的豪门,和他们这些土生土长本地圈子里的人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若非是依靠和祁家的姻亲关系,怕是挤破头都挤不进他们的圈子里来。
但魏氏虽然不怎么样,魏家三爷魏子阎却是个难得的人物。
霍遇尘只见过魏子阎几面,却打心底佩服对方在生意场上利落的手段。
听说对方病了,他还专程去探望过。
“再说了,”说话间,霍遇尘已经击落了一个红球,“你大学都还没毕业,又不去你们周氏上班,平日里能遇见几个魏家的人?”
被霍遇尘的大实话噎住,周远风下意识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忽然走上来了一个平日里常在一起儿的公子哥,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还能有谁,魏家那大小姐呗。”
一听有人提起魏白薇,周远风的脸就不由自主的苦了下来,“嗐,你快别提她了,我巴不得天天碰不着她。”
“那你怕不是就要梦想成真了,”那人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往周远风的耳边凑了上去,“你还不知道吧,魏白薇这魏家大小姐的位置快做不下去了,哪还有时间来缠着你啊?”
听他这么说,周远风有些来了兴趣,“怎么,她被赶出家门了?”
“那哪成啊,你也不想想,魏白薇她老娘可是祁家人,他们魏家就是攀上祁家才发的迹,魏白薇就是把魏家给掀个底朝天,她老子怎么敢把她扫地出门!”
公子哥从身边经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特调的鸡尾酒喝了一口,享受得眯起了眼睛,话语之间满是看热闹的意图,“不过我可听说了,魏子程想把她姐姐接回咱们夏城来。”
周远风这下蒙了,魏夫人不是就生了魏白薇一个宝贝闺女嘛,魏白薇什么时候上头多了一个姐姐?
霍遇尘抬手又击落了一个彩球,他换了个位置重新瞄准桌上另外的红球,看向周远风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魏子程是二婚。”
听霍遇尘这样说,周远风终于想起来了。
他早就听有人提过,魏家二爷魏子程的第一任妻子是个从云华省某个乡野旮旯来的乡下女人,两人离婚之后魏子程才和祁家小姐结了婚。
堂堂祁家的小姐,虽然不是嫡系的,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夏城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不是任她挑,结果偏偏看上了个二婚的,死活要嫁给对方,虽然后来事实证明魏子程也是有些本事的人,但这事前些年还是被人当做笑话到处传呢,不过周远风倒没想到魏子程除了前妻,竟然还有个女儿。
这魏夫人都能忍得下,怕不是个圣人吧?
周远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早不接晚不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接过来,说是良心发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就看热闹呗。”
公子哥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闲人,最稀罕的就是现成的热闹。
魏家的这场大戏虽然还没有开幕,但早就有人摩拳擦掌等着了。
不过有爱看戏的人,自然也有不爱看的。
公子哥和周远风闲聊的间隙里,霍遇尘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球杆,他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转身拿起了自己搭在旁边的高定外套。
“诶,你这就走了,不多玩两把?”
周远风朝霍遇尘招了招手。
“你忘了,”霍遇尘穿好外套,抬起手从领口拽出一截短短的红绳,露出系在上面的长命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身体弱,不能在外面过夜。”
周远风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空易拉罐朝霍遇尘离开的方向掷去,对方挺拔的身形微微往旁边一晃,轻轻松松避了开来。
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妥妥的跌到了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周远风失望得撇撇嘴,满脸嫌弃,“快走快走,就你事多。”
……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边陲小县。
魏明曦面前的桌上放着的,正是她早些时候找郑优要过来的佛珠手串。
在寻常人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手串,可魏明曦看到的却不只这些。
在她的眼里,这整串手串此刻都笼罩在一股翻滚的黑气里,而在这股极端凶险不祥的黑雾里却又仍旧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哪怕这些日子下来不断受到袁悦身上鬼气的腐蚀,可这仅剩的金光依然顽强得组建起了保护江猛不受阴邪伤害的最后一层屏障。
只要这手串还在,袁悦就没有办法真正的对江猛下手。
魏明曦打量着眼前的手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不论是袁悦、还是魏明曦自己,她们和江猛之间的恩怨都已拖了太久太久,如今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似乎是感召到了主人的决心,就连缠在魏明曦手腕上的血念珠也亮起了些微的光芒。
魏明曦闭上眼睛,抬手在胸前结印,慢慢的,她的手心处开始聚集起一团黑色的气。
不过是手指微动,那团黑雾便犹如通灵一般向佛珠靠了过去。
空气中响起如同冷水落入火焰中的呲呲声响,不消得一会儿那声音就渐渐消停了下去,彻底偃旗息鼓。
成了。
魏明曦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精神就忽然一凛,她翻身坐起,电光火石之间就率先在屋内布下了一个隔绝外界的结界。
几乎是相同瞬间,魏明曦屋子里的窗户就有如受到了重击似得,尽数粉碎。
紧接着,一股漆黑的鬼气便呼啸着奔涌而来!
好强劲的鬼气!
魏明曦下意识得在心里暗暗想到。
自她苏醒以来,遇上的鬼物无论是淹死的袁悦还是守护在童童身边的小胖鬼,都不是穷凶恶极的大鬼,而今日前来的这位,与前面两个却绝对不是可以一概而论的人物。
她倒是要瞧一瞧,自个儿是什么时候招惹了个这么厉害的家伙。
魏明曦冷笑几声,扬起手向着空中扔出一张黄符,黄符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忽然却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猝然焚烧了起来。
待到火焰熄灭,原本只有魏明曦独身一人的房间内倏地多出了一个周身黑气翻滚的小鬼。
这小鬼不同于魏明曦之前在花林县遇见的小胖鬼,他面目青黑、眼神空洞,魏明曦只消得一眼就断定这小鬼不是寻常的鬼物,而是被天师圈养的邪灵。
玄门中素来有请灵的法术,像请笔仙、狐仙便也是请灵中的一种,正经的天师能用请灵的法子驱邪伏魔,但同样有心怀不轨的人豢养邪灵以供己身驱使。
像魏明曦眼前的这只小鬼,身上的鬼气如此磅礴,想来绝对不是第一次行害人之事。
“去死、去死、去死!”
那小鬼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在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几个相同的音节。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冷眼相对的少女,咯咯得笑了起来。
“魏明曦,该、该死。”
他狰狞得笑着,猛地朝眼前的少女扑了过去。
“该死的是你才对!”
魏明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再继续磨叽,直接用法力催动手腕上的血念珠。
顿时,少女周身灵气剧烈的激荡了起来,气场跌宕而出。
受到了法力的滋养,血念珠上刹那间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小鬼一时大意,回避晚了两三步,便被那红芒照到,他立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身形在越来越炽盛的赤芒中化作了一道飞烟,竟是彻底的魂飞魄散了。
一时之间,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魏明曦收起血念珠,抬起手看了看,只见缠绕在手腕上的那串念珠中,最大的那颗红色头珠似乎又红了几分,对着光看,仿佛中间有一团火焰燃烧一般。
往前走上几步,目光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魏明曦忽然蹙起了眉头。
她弯下腰,轻轻从地上捡起了一枚跌落在地的小纸人。
那纸人的正面是符文和她的生辰八字,反面则用血红的符墨写着三个大字——魏明曦。
那字迹看起来有些熟悉,竟是不久前才刚刚见过。
第26章 26。二十六 终结
魏明曦毁掉手串的那一刻; 跟在江猛身边的袁悦立马就有了感应。
她等这个瞬间已经太久太久; 在冰冷的河底时,她的脑海里就已经构建了无数遍如何找江猛报仇的场景,可如今真正临到下手的关头; 袁悦却忽然犹豫了。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异变突生。
闭塞的房间里,温度陡然就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袁悦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从窗户的缝隙里忽然涌进来了一股浓厚的黑气,那黑气慢慢凝结成了一个小孩儿的模样; 猛地朝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江猛扑了过去!
失去了佛珠庇佑的江猛在那鬼童面前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一般孱弱,他胡乱摆着双手、蹬着腿不断往身后退去; 直到退无可退。
他那幅狼狈的模样逗得鬼童咯咯直笑,鬼童一边笑; 一边死死地抱住了江猛。
在他接触到后者身体的那一刻; 后者就猛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江猛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倒在了床边。
站在旁边目睹了全部经过的袁悦此时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就算她早就已经是鬼身; 可不知道为何; 袁悦的心中此刻却浮现出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
然而就像是受到了她心中恐惧情绪的感染一样; 那小鬼忽然从瘫软不起的男人身上直起身子,目光就像两把刀子朝着袁悦射了过来。
可小鬼还没来得采取任何行动,紧接着他突然抱住头,从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嚎叫声,瞬间就消散在了原地,再也没有踪迹可寻了。
小鬼离开之后,从半空中轻飘飘的落下了一张纸人。
袁悦伸手接过那张纸人,还没凑近细瞧,就感到有人走了过来,刚才江猛房间里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就是睡得再沉的人都该被吵醒了,袁悦不喜欢活人身上的气息,只好拿着纸人,匆匆离开了江猛的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江猛的房间门窗紧闭,现在又正值夏季,时间久了,屋子里难免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意味,江妈妈皱着眉出声问道,“猛子,你刚干啥呢搞这么大动静?”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江妈妈又喊了几声,伸手打开灯,待到双眼适应了骤然明亮的环境之后,这才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床上的床单都已经拧做了一团,而江猛则是口吐白沫得躺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猛子、猛子,你怎么了?”
江妈妈一把扑到床边,抓住江猛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对方却仍旧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江妈妈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她高声朝门外喊道,“猛子他爸、猛子他爸,快过来,叫救护车!猛子晕倒了!”
她和江猛爸爸就江猛这一根独苗,两个人这些年在外面打拼,就是为了给江猛积攒下一个好家底,平日里江猛在外面胡作非为她和江猛爸爸也都看在眼里,但就是半点也舍不得责怪自家儿子。
听到宝贝儿子晕倒了,江爸爸连衣服都来不及套,穿着个大裤衩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刚进屋子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倒在床上毫无动静的江猛忽然全身猛烈的抖动抽搐了起来!
“儿子、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妈妈急得满头冒汗,伸出手想要去摸江猛的额头,后者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地打开她的手。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是我!”
江猛的身体以不正常的频率抽搐着,一边颤抖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
他的语速极快,又口齿不清,江妈妈一时没有听清,下意识得就问,“儿子,你刚才在说什么?”
江猛毫无征兆的拔高了音调,尖锐的声音已经变了调,“袁悦是我杀的,是我杀了袁悦!”
男人尖叫着冲出房间,连鞋也没顾得上穿,他似乎已经听不见旁人说的任何话,只是在不断的重复着叫喊:
“我杀了袁悦,是我杀了她,是我!”
他赤着脚在路上狂奔着,所到之处,灯火渐明。
恐怕到了第二天一早,余南的所有人就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袁悦站在江猛家楼下的阴影里,注视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悲是喜,“我竟没想到最后动手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会是她。”
一个人从袁悦的身后走出,和她并肩望着前方,蹙着眉低声感慨,“不止是你,恐怕江猛自己也不会料到,最后对他痛下杀手的人会是从前对他言听计从的徐珊珊。”
说着,魏明曦低下头往自己的手心看去,在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两张小小的纸人,而它们背面那猩红的字体仿佛透露着写字之人心中对这两个名字主人的无穷恨意。
……
……
“啊啊啊啊啊!”
医院的某间单人病房里,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女音。
脸上还缠着未拆去的绷带的徐珊珊坐在病床上,双手抱头,面目扭曲得不住惨叫。
她用自身精血在纸人上写下了江猛和魏明曦的名字,如今纸人被人从中途毁去,头一个受创的,就是种下诅咒的她!
徐珊珊只觉得脑海中忽然像是有一座大钟被人撞得哐哐作响,轰鸣着令人头疼欲裂,仿佛大脑被撕扯成了四分五裂一般。
而站在她窗前的,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也忽然喷出了一口血来!
本来以为是一桩不费脑子的便宜买卖,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余南这个偏远的旮旯里遇上了狠角色,把养的小鬼折了进去不说,煞气现在尽数反噬到他身上,当真是吃力没讨上好果子。
“齐大师,大师、大师救我!”
身后传来徐珊珊撕心裂肺的呼喊,穿着斗篷的人对此却是满脸的嫌恶,他几乎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看向徐珊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滑稽无比的小丑。
当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不过是精神受损,受的伤不及他一半,也值得叫喊成这样。
被称为齐大师的男人朝着徐珊珊走了两步,伸手抚上徐珊珊的头顶,后者顿时就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安静了下来。
齐大师弯下腰,目光直直的看向徐珊珊。
徐珊珊却忽然打了个冷战。
她看见对方隐藏在斗篷下的脸戴着黑色的口罩,唯独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那眼睛的形状生得可真漂亮,甚至还有几分含情脉脉的意思,可一旦联想起这眼睛主人之前那些骇人的手段,就是再好看的眼睛也叫人胆寒。
“记住,永远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齐大师便转身欲走。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他是万万不能再继续在余南待下去了,他不知道对方的深浅和来历,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徐珊珊继续涉险。
徐珊珊在背后喊他,“大师,等等——”
徐珊珊花了好大的代价,托了各种门路才找来了这位大师,如今她精神受创,大师又忽然吐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自己所托的事情多半是失败了,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却一无所得,这叫她如何甘心。
女生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拦住男人的去路,手上却仍然是慢了一拍,只够上了对方的手指。
齐大师没有回头,徐珊珊却是像触电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男人的手又冰又软,那诡异的触感令徐珊珊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平常最讨厌的某种动物。
而等到她从那阵诡异的不适感中恢复过来后,整个病房里除了她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踪迹了。
如果不是徐珊珊依旧感到头疼欲裂,仿佛至始至终,屋子里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场荒诞而又奇异的幻觉。
徐珊珊呆呆地坐立在病床上,过了许久,终于支撑不住,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
……
远处天光乍破,缓缓升起的旭日给前一天喧嚣的夜晚终于划上了句号。
红日渐起,紫气东来。
天地间的阴气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中正温和的至正阳气。
袁悦周身沐浴在阳光下,慢慢的阖上了双眼。
似感叹,又似解脱。
站在袁悦身边的魏明曦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身上翻滚着的怨气一丝一缕的缓慢得抽离了开来。
先前紧锁在少女眉间的愁怨散去,此刻的袁悦看上去就像是邻居家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般平易近人。
魏明曦心想,也许如果没有遇上江猛,袁悦就会是像现在这幅样子活着。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才更要学会把握如今。
袁悦猜不透魏明曦心中所想,只当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率先开口道,“魏大师,谢谢你,我要走了。”
江猛被恶鬼吸干了精气,必定命不久矣,就算不死,他现在也已经精神失常、言行无状,此生已经再无指望。
她心愿已了,对这阳世再也没有了任何执念,也该去投胎转世了。
魏明曦的嘴唇动了动,“你不去看看他们?”
虽然没有明说,袁悦却知道魏明曦嘴里的“他们”指的是谁。
袁悦摇摇头,“不去啦,我和我爸妈之间的亲情缘分已断,就没有必要让他们为我徒增伤悲了。”
说着,袁悦的身形开始慢慢在空气中消散。
魏明曦侧过头,看见年轻的女鬼眼角似乎有泪意涌动。
然后,她的身影彻底飘散在了风中。
魏明曦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最后那颗落下来的眼泪。
只有至阴至纯的灵魂才能落泪成珠,看来袁悦是彻底从恩怨中解脱了出来。
魏明曦忽的攒紧了手心里那颗冰冷的泪珠,直直得望着袁悦离开的方向,在心中默默地想到:那么她呢,她什么时候才能了结一切?
那个日子究竟是哪天,魏明曦不知道,但她确信,终归会越来越近。
第27章 27。二十七 方家少爷
江猛死了。
他在余南的大街上狂奔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 他忽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
等到别人追过来查看时,江猛却已经断气多时。
据说他死的时候死死地睁着眼睛,眼球里血丝密布; 脸上的整个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两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全身上下仿佛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人干一样; 形容十分可怖。
鉴于江猛死前声嘶力竭嚷嚷着的那些话; 耐不住袁家的人天天上门讨说法,警察局也对江猛展开了调查。
原本江猛的父母对一系列的指认矢口否认,苦于证据不足; 事件就此陷入了僵局,但此时一直住院的徐珊珊却忽然站了出来; 大力指证是江猛将袁悦推下了河,并且同时还爆出了惊人内幕:
那就是江猛并非是失手将袁悦推下水; 而是故意杀人灭口。
证据就是当初袁悦约江猛面谈时; 原本定的地点并不是河边; 却拗不过江猛的要求才改了过来。
两人的聊天记录早就已经删除,可江猛万万没想到徐珊珊将这些记录都拍成照片藏了起来。
更为致命的是,徐珊珊的手上竟然还有江猛曾经自曝杀人过程的音频文件。
与此同时徐珊珊还不忘指认江猛对自己进行恐吓威胁; 甚至做出了人身伤害行为,逼迫她不得说出真相; 但她良心日夜遭受谴责; 这才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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