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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箫-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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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鲜血淋漓,她明明那样辛苦的爱着他,她好不容易才占据了这具身体,成功的那一刻,她只想看到他,她是那样的喜悦。
可他却在那一刻,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剑。
她辛辛苦苦的一辈子,努力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只是换来他冷漠无情的一剑。
兰夭夭在她身旁站立半刻,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看清了,便安心去吧,下一世,遇见一个待你好的人,不求他样样都好,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缦曦,你爱错了人,也因为这个错误赔进去自己一生,何苦。”
风缦曦心中堆着驱不散的怨气,如同这殿外越来越浓的雾气,又怎会因兰夭夭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而转了心念。
她吃力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目光怜悯望着她的兰夭夭,声音好似裹了血腥气,扑鼻而来的怨恨。
“我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我诅咒西钥云里和挽姜不得好死,他们不得好死。”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极慢,又极重,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兰夭夭当即变了脸色,那双拢于袖中的手干净利落的一挥,风缦曦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连同身子瞬间碎成无数碎片,而后随风而散。
她从前是仙,或许还讲究个心慈手软,她也确实见不得无辜的血腥和屠戮,可是天下没有一个母亲,能够眼睁睁的听着别人对自己孩子那样恶毒的诅咒而能无动于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你不可以碰,一旦触碰,不死也伤。
而风缦曦却是触到了兰夭夭最不愿的触及的底线,她原本是想好好的劝慰她几句,她明白风缦曦的感受,将自己的一生托付在一个人身上,如同一场倾尽所有的豪赌,若是那人爱她还好,若是不爱,只会输的血本无归。
她知道她儿子心里没有她,云里向来是个极孝顺的孩子,若是当真是他心爱之人,早在将她带回魔界之初,便会领她来看自己,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将风缦曦带了回来,而后便再也不管她,似乎他的目的仅在于将她带回来。
仅此而已。
起先她不懂云里此举的意义,不过方才云里那几句话却解开了她的疑惑。
孩子的心思,或许因为长大了而不再向父母吐露,但做母亲的心思又是何其敏锐,即便他不说,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她还是能猜出大概。
若是她猜想的没错,云里之所以将风缦曦带回来,只是为了麻痹六界的耳目,又或者是麻痹自己的心,让六界误以为他爱上了别人。
这正是他的目的,将风缦曦推向风口浪尖,置于六界看得见的高处,等到她失去作用的那一天,便是她死的那一天。
而他真正想保护的那个人,则会平安无忧的活着。
哪怕那个人对这一切丝毫不知,哪怕那个人根本不爱他。
唇边微不可闻的溢出一声轻叹,她抬眸看着这盛开的极好也极美的巨畀花,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阿重,襄儿死了,你到死都没有放心下她,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没有保护好她。
阿重,你一定还在我身边对不对?
如果你在,兰儿求你,一定要护住云里。
一定要护住我们的孩子。
魔界外不远处的一方丘陵之巅,苍山白雪覆盖的山陵上,两道白影如风掠至此处。
玉方看着对面沉稳不动的男人,率先开了口,“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云里勾唇一笑,精致如刀工斧刻的容颜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缓缓启唇道:“上一次你来魔界,便觉得不大对劲。”
似乎是没料到这样的回答,玉方陌年怔愣了半晌,复才仰天大笑起来。
“原来魔尊那时便已有所察觉,只是本神不懂,你为何一直不说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渡魂箫,随意的转了两圈,一副闲适的姿态,眉眼间还是慵懒的神色,他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冲玉方陌年意味深长的笑了。
“之前不说,是因为我不确定。后来不说,是不想打草惊蛇。”
第十九章 质问无言心
那一次玉方陌年来魔界,他便察觉玉方陌年身上的气息不稳之余还隐约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股气息若隐若现,他只能依稀发觉,却不能分辨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
但是后来他为挽姜治好双脚从内殿走出来时,身上那股气息却是明显加强了很多,多到他一眼就看出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
只是当时他心中有疑惑,有震惊,却只是大概的猜测。
那猜测太过不真实,甚至连他自己心里都不大相信自己的猜测,又怎会与他人说。
那一次去魔界给挽姜治好双脚,终究还是让自己露出了马脚,不得不说他有些失策,而西钥云里又太过于精明。
玉方也笑,却不再是曾经高雅圣洁的笑容,“本神一直在想,或许当初把你打入屠魔阵里,并不是一件好事。从目前来看,对本神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太过谦虚并不好,这样会越发显出你的卑鄙无耻。”云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在箫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屠魔阵里有什么,你比六界里任何人都清楚,你千方百计地让本尊进去,目的不过是为了这把箫,这把让你重获自由和魔力的箫。”云里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补充道。
“是我小瞧你了,梵沧!”突然,玉方陌年平静的眸子里闪现阴狠的光,淬着毒汁的眼神。
“梵沧是谁?”云里反问,面色从容。
玉方陌年脸色涨红,那是极度气愤下的表现,他瞪着云里,拳头捏的咯吱响。
“事到如今,你以为装傻有用吗?”
玉方陌年冷笑,墨发疯狂飞舞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样貌丝毫未变,不,你和素苡的样貌都没有变,只有我变了,所以你们认不出我,而我却能一眼认出你们两个!”
云里挑眉,不点头也不否认。
“你是梵沧又怎样,这一世你注定会输,我会一点一点的,将当年的仇报回来,对了,还有那个素苡,你不惜放弃神的身份也要救回她,我也不会放过她。”玉方陌年笑得张狂,言辞间更是嚣张。
云里眉眼一沉,眼底有冷光乍现,但是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拍了拍肩上沾染的灰尘,笑道:“你大概是弄错了,本尊是西钥云里,不是你口中的梵沧,当然,也不认识什么素苡。”
“素苡就是挽姜,你大可不承认。”玉方冷笑,不打算与他多绕弯子,“终归在黄泉路上,我会让你和她相聚。”
云里浅笑,眸子在阳光下浮动深沉光芒,面色却是如常的看着玉方,“一个女人而已,还是本尊舍弃不要的,你若是感兴趣,直说便是。”
“一般的女人,又怎会入得了你的眼,无论是五百万年前的素苡,还是现在的挽姜,都是你最致命的弱点,梵沧,你输定了。”
“何以见得?”云里浅笑,端然凝视玉方,“五百万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无法改变一些东西。比如,五百万年前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依旧只能是手下败将。”
“你终于承认了。”
玉方冷笑,拿出轩辕剑直指云里,“五百万年前你私自与扶桑树订下契约,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听说这一世若是杀了你,从此你便彻底自六界消失,如此一说,本神的运气似乎不错。”
他笑的得意,举手投足间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
云里抬眸,那般云淡风轻,眸子里沉淀着举世无双的睿智与清明。
似乎这一切,快的让人措手不及,他们还来不及准备,来不及筹谋,那样浩大的劫难,便已经赫然摆在眼前。
然世事本就无常,多一日晚一日当真无多大区别。
清风扫过,那些纠缠了半世的恩怨爱恨,都将被风带走。
错误的,被扭曲的,以及被掩藏的往昔,在这朗朗乾坤之下,终是暴露出那些猩红而残忍的模样。
天帝率领仙界诸仙赶到这山陵之巅时,兰夭夭正牵着小僵尸以及九位护法赶到此处。
因为七护法茶花重伤未愈,至今只能以蚕蛹之态修养,所以并不在其中。
这里距魔界只有百里,兰夭夭担心云里出状况才赶来,可是她看着对面声势浩荡的仙界众人,却是愣了愣,对他们出现在这里很是纳闷。
莫非,他们是冲着云里来的?
兰夭夭担忧的看了一眼玉方陌年,又看向一众仙家,这样庞大的队伍,以云里一人之力,又是如何应对的了。
她侧眸看向大护法,声音低低的吩咐道:“将魔宫所有魔兵调来,务必要快。”
大护法直直的点头,而后转身朝魔界奔去。
天帝身边的天后娘娘看向这边,忽地冷笑的对一言不发的天帝说道:“她倒是防我们防的紧。”
天帝眉目间含着厉色,他瞪了天后一眼,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为仙界天后,该关心的是仙界的存亡,是六界苍生的存亡。”
天后娘娘似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倒是闭上嘴不再说话。
而此时,烛阴正带着挽姜刚踏出神界,急吼吼的朝这边赶来。
玉方陌年环视四周,云里身后是兰夭夭带领的魔兵,他的身后是天帝率领的一众仙家。
他笑了起来,目光清凌凌的看向天帝,“陛下倒是有心,知晓本神今日要同魔尊一较高下,所以专门来给本神助威的么。”
天帝脸上一阵抽搐,他死死的盯着玉方陌年,声音含着比八荒还要寒冷的气息,他说:“你想多了,今日朕不是来帮你的,朕是来替六界苍生消除你这个邪物,玉方陌年,你的死期到了。”
玉方依旧是笑,“估计要让陛下失望了,本神非但不会死,还会彻底的摧毁陛下你珍视的这个六界,本神要将它彻底的摧毁,而后谋建属于本神的六界,唯本神主宰的六界,哈哈哈。”
天帝咬牙,“你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六界岂能容你兴风作浪。”
玉方轻蔑的看着天帝,笑道:“本神为何要将愚蠢的你们放在眼里?你们被本神耍的团团转,根本不值得本神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
天帝苍老的面上因气愤而诡异的扭曲,他想起先前玉方同他说的话,那些他曾经深信不疑的话,现在想来,却像是烙印在心口的耻辱,连呼吸都泛着羞耻。
堇宋捏紧拳头从天帝身后站出来,声音因为愤恨而变得沙哑,“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二哥有情劫,为什么要害我二哥?!”
玉方凉凉的笑意越来越大,他说:“本神可是筹谋了好久,才决定从二殿下那里下手,要怪只能怪他喜欢的人是挽姜,而挽姜又是本神要除去之人,这样一来,二殿下自然成了引起所有事情最好的棋子。”
“小五从不与人结怨,之前更是从未见过你,你为什么要除去小五,她根本不曾害过你。”堇宋气的双眸发红,颀长的身子在日头下气的微微颤抖。
“四殿下这话说的不对,她与本神的恩怨早在五百万年前便已结下,本神等了五百万年,这仇,也该报了。”
除了云里,所有人的面色又是惨然一白。
玉方陌年根本没有五百万岁,神界的战神千代云天神逝之后才出现了玉方陌年,千代云天是三百万年前神逝的,所以说,玉方陌年怎么都不可能活了五百万年,而这真是他们惊恐的地方。
玉方此时的心情显然不错,也不急于同云里动手,他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默然不动的云里,随后才不紧不慢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堇宋,说道:“怎么,吓傻了,本神今日心情不错,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本神若是知晓,定当满足你们的愿望,毕竟,等本神解决了西钥云里,接下来就是你们了,有什么遗愿,还是趁早说了吧。”
天帝那苍老的眉头因他的话越皱越紧,过了很久,他才说道:“当初仙界天玑柱塌,也是你动了手脚?”
玉方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是眼眸转了转,倒也慢悠悠的回答了他。
“诚然,本神当初的确对天玑柱做了些手脚,只是你们都弄错了一件事,天玑柱势必会倒,但却是因我而起,此前本神并没有完全的控制住玉方陌年这具躯壳,他虽是神逝,却仍留有一些神识和神力,本神当初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才消除这些,而正是本神彻底占据他神身的那一刻,仙界的天玑柱便倒了,本神赶在怀衣上仙的前面到了天玑柱那里,只不过是将天生反骨之人改成了挽姜,你们便对此深信不疑,说到底,对付挽姜,还是你们帮了本神不少忙,连老天都在帮本神。”
一番话,让仙界众人如置冰窖,个个面色惨白。
他们的确是害了挽姜,在所有人的推波助澜下,将曾经善良的仙界五公主逼到堕魔。
“你到底是谁?”终于,天帝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透着森寒的冷意。
玉方好整以暇的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众仙,又看了眼这边面无表情的诸魔,他的声音沉沉响起,带起毁天灭地的肃杀之气。
“本神,乃洪荒之初的万恶之祖,魔神郇滠!”
第二十章 聚山丘之巅
那一刻,天雷滚阵,厉风呼嚎,云层惊悚翻涌,惊雷霹雳而下,万里晴空陡然被大团黑云拢压,迫的人心神俱乱,霎时间狂石乱走飞沙漫天,阵阵厉鬼哭嚎之声。
底下的众人没有见过这个的场面,心里不由得有些惊惶起来,仙兵同魔兵都开始躁动起来,场面颇有些混乱。
众人的发丝被吹的凌乱不堪,天帝瞪着玉方陌年,眸子里全是愤恨,“你欺骗朕,欺骗六界,你才是那魔神转世,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根本没有什么万世情劫,他西钥云里也不是魔神。”
想起这些时日自己被他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他便窝了一肚子的火,如此荒谬又可笑的事实,如同一个最残酷的玩笑。
玉方大笑起来,头顶的黑云更加疯狂的搅动起来,四海风云涤荡。
他止住笑,指着自始自终没有说话的云里,对着底下一众愚蠢至极的仙人一点一点的剥开了最真实的真相。
“当初本神占据这具身体费了不少精力,后来为了让你们以为西钥云里是魔神转世,本神耗尽了许多修为才改掉了谛言石上面的真相,若不是修为损了大半身体遭到反噬,你们这些人,本神早已让你们去黄泉相见。”
折澜星君严肃的脸上不见半分暖意,眼里的寒光扫向玉方陌年,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你一直强调,你要对付西钥云里和挽姜,你既是上古魔神,那他们,又是谁?”
他的问话,大约是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西钥云里,又看向玉方陌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玉方陌年灿然一笑,笑声传出千里之外,那样的笑声,听在了众位仙人耳里,更像是嘲讽和讥笑。
玉方陌年一点一点,用着缓慢而残酷的声音,近乎快意的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而他一字一句的说下去,众人的脸色便一点点的灰败惨白下去,最后,只余满腔灼痛的呼吸,烧的五脏六腑绞痛。
“你们处处忌惮时时堤防的西钥云里,你们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魔尊,他是神界上古的神尊梵沧,而挽姜,你们口中的天生反骨六界祸害,她这一世是千代云天的女儿,这些你们已经知道,说了也没意思,那便说一说她的上一世吧,她的上一世,正是你们眼前这位神尊的心头至爱,那时她叫什么来着,对了,素苡,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过吧,哈哈哈。。。”
很久,天地间静的可怕,那些狂风怒号的声音似乎不见了,那些沙石翻滚的声音也不见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玉方陌年一张一合的嘴,却听不见半点声音。
这样骇人听闻的真相,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天帝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仰天大笑的玉方陌年,又艰难的转过头是去云淡风轻的西钥云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个世道,已经彻底的变了模样,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六界,不再是他们熟知的众生。
究竟是怎样的宿命,演变成如今荒诞的故事。
他们一直敬仰尊奉的神,其实是个魔,是个足以毁天灭地的魔神。而他们无数次想要除掉的魔尊,竟是上古神尊的前世今世。
所有人都乱了心神,这一次不仅是那些仙兵和魔兵惶恐不已,连这些活了数万年历经无数的众仙,都吓得面色发白嘴唇发青,这样的事实无疑是无法令人相信的,可是从玉方陌年嘴里说出来,却偏偏不得不信。
兰夭夭乍然听到这一幕,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看向云里,却发现他的面色极为平和宁静,似是对眼前的一切都早已了然。
她不由得迈开脚步朝云里走去,眼下的局面太混乱,她看着眼前纷繁杂乱的众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她要去带回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这些人有什么恩怨自己解决便好,她只想带她的孩子回去。
云里似乎有了感应一般,他立在山陵之巅,回头看向自己的母后,身后是疯狂涌动的黑云,夹着电闪雷鸣,他平静淡然的脸上轻轻的挑起一个浅淡的笑意。
兰夭夭听见他说:“母后,这里风大,不如回去煮着茶等我回来。”
她的脚步不停,依旧朝他走来,“是要回魔宫,但是母后要带着你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回去煮茶。”
云里有些怔愣,而后又笑了,他目光清润,瞧不出什么波澜,“母后先回去,待母后煮好了茶,我便回来。”
兰夭夭的脚步停滞下来,她的双手垂立身侧,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瘦弱的肩膀在风中瑟瑟发抖,清澈的眼中滚出大颗的泪珠,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前一片模糊,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那些泪水滑进嘴里,一阵发苦。
“。。。好,母后回去,母后回去煮你爱喝的茶,母后。。。在家等你回来。”
她不再看他,转身就朝魔界走去,步子又急又快,肩膀抖得如风中残烛。
九位护法和小僵尸默默的看着走远的兰夭夭,转而看向云里,身子一动不动。
看着兰夭夭即将消失不见的身影,云里蓦地又出声唤她,平静而柔和。
“。。。母后”
兰夭夭疾走的身子一僵,脚步一点点的慢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那双眸子是那样的平静,又是那样的洞彻一切,他说:“母后回去好生睡一觉,待睡醒了,乌云被灿阳驱散,廊前兰花盛放,父尊在后山煮酒看书,襄儿同十位护法们在殿前嬉闹,如此,母后觉得可好?”
她的眼睛一阵灼烫,似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划过脸颊,兰夭夭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心,手心血痕累累,却慢慢的点了点头,声音轻渺而飘虚。
“你说的很好,只是漏了些。待母后睡醒,乌云被灿阳驱散,廊前兰花盛放,你父尊在后山煮酒看书,襄儿同十位护法在殿前嬉闹,你守在母后寝殿外静候母后醒来,而后我们一起去找你父尊煮酒,同襄儿嬉闹,如此,才好。”
云里慢慢的仰起头,唇边带着笑,却没有应答。
兰夭夭终是泪如雨下,心里是窒息般的痛楚,疼的她几乎站立不住,她颤抖着肩大步离去,走的更急更快,不曾回头,不敢回头。
“都回去。”云里垂下眸,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一群魔兵,淡声道。
魔兵不动。
他淡漠的看着他们,声音清冷无波,“魔凰碑如今在母后手中,你们不必再听令于本尊,从今往后,母后便是魔界的主人,尔等都听清楚了?”
魔兵大骇。
而后面面相觑,又抬头好几次去看云里,见他面色平静眼神坚定不似说假话,又想起方才玉方陌年说的那番话,若是真的,那么他便不是魔,而是神,他们身为魔兵,没必要给一个神效力。
事已至此,他们不再犹豫,转身朝着魔界跑去,不一会儿便跑了个干干净净。
九位护法还有小僵尸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玉方冷眼看了这一出戏,眼下不咸不淡的笑道:“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空去关心旁人的死活,梵沧,无论你是神尊还是魔尊,都改不了这个缺点。”
他不回答,只是慢悠悠的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了那把渡魂箫。
那把箫已经不是血红色,而是莹白如玉,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显得格外润泽温雅。
玉方看着他拿出那把箫,笑的更加愉悦了,“怎么,你以为凭这个废物就能打赢本神?梵沧,你真是越来越天真了。”
云里眸色浅淡的看着他,“本尊的东西,是不是废物不是你说了算。”
玉方脸上笑意不减,“本神倒是忘了,这把箫倒的确是你的,只是后来你自甘堕落,这把箫也学了你这个主人,被邪气怨灵做了宿主。”
“不过说来也是本神命不该绝,本神当初死后,残魄兜兜转转入了你这箫中,若不是这把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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