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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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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啊!”阳玄颢点头,很用心地去理解他的话,尽管只有八岁,阳玄颢的聪颖已经让所有的太傅赞不绝口,朝臣中也开始流传着“年幼的皇帝拥有明君之资”的说法。
    “齐相大人,尹相大人与谢相大人都在议政厅等您呢!”一名内侍低声禀报,齐朗不得不结束与阳玄颢的交谈,恭敬地退出。
    齐朗可以离开,可是阳玄颢还必须将当天的功课完成,因此,他非常安静地在书房中完成功课,所有服侍的宫人都依次而立,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阳玄颢搁下笔,满意地笑出声。
    “皇上辛苦了。”一旁服侍的内官是奉上茶点,陪着笑问候。
    “你是……”阳玄颢见这个小内官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他的身份,贴身服侍的事情一向由昭信殿总管梁应做,因为太后也在太政宫,太政宫总管的职位是由赵全兼领的,不过,紫苏对内官约束极严,赵全也不敢随便插手皇帝身边的人事,因此,阳玄颢身边服侍的人仍是当初由隆徽皇帝选定的那批人。
    “奴才是梁公公的弟子。公公身子有些不爽,命奴才支应一个时辰,没料到皇上的功课完成得这么快,奴才便大胆逾越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内需司的内官!”阳玄颢想起来,“你经常出入宫廷,最近有什么新鲜的事吗?”因为皇帝年幼,梁应有时会让出入宫门勤快的小内官为阳玄颢讲些趣事,逗他开心,紫苏也觉得没坏处,并没禁止,因此,阳玄颢对他有点印象。
    “新鲜事倒没有!只是前几天,质王府就开始为质王筹办丧事了,京中丧仪店可是大赚了一笔。”小内官苦着脸,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事。
    “太皇叔不行了吗?”阳玄颢有点奇怪,“郑太傅上午还说,质王的病虽然凶险,但是应该还能拖上一阵子。”
    “皇上有所不知。”那个小内官眼睛一亮,“质王是什么人?那可是皇族中辈份最高的王爷了,又是端宗皇帝的一母同胞,他的丧仪能马虎吗?自然要尽早地预备下,也是子孙的孝心,再说了,质王可是名动天下的文学大家,他的丧事,会有多少人去致奠啊?那些人肯定也要准备不是?所以,京中所有的丧仪店都热闹非凡呢!”
    小内官说得眉飞色舞,阳玄颢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他才点头,自言自语道:“太皇叔是皇族辈份最高的人了,朕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
    “听说质王上过奏本,想请这个哀荣,可是没被太后准允!”那个小内侍眼睛一转说起另一个消息,阳玄颢却立时恼了:
    “你怎么知道朝中奏本的情况!胆大妄为!”
    小内侍连忙跪倒,惶恐地解释:“皇上……奴才不敢!这些都是城里的传言,奴才并不清楚!”
    “你起来吧!”阳玄颢沉默了一会儿,才让他起身,“你说的质王想请个哀荣,那是什么?”
    小内侍暗暗心惊,站起身来,道:“回皇上,按我朝的惯例,臣子一旦病重不治,若能得皇上亲临探视便是莫大的荣耀——不过,必须是病重不治。”
    “哦?”阳玄颢的心思不由活动起来。
    “朕要去探望太皇叔!”阳玄颢下了一个决定,让书房里的宫人全部惊骇地跪倒。
    “皇上,这需要太后娘娘的准允啊!”
    “皇上,这是万万不可的!”
    一连声的劝告让阳玄颢不悦地抿紧双唇,半晌才道:“朕已经决定了,只是去探望太皇叔,何必事事请示母后娘娘,再说,母后娘娘也没有不准朕出宫!”
    “皇上!”宫人惊呼仍想劝谏,却见阳玄颢已经向外走了,只能跟上,有几个机灵则立刻往中和殿禀报,只是,赵全听了之后却只是置之一笑:“让侍卫跟上,小心保护,不要声张!”
    安排妥当,赵全便若无其事地做其它事去了,叶原秋不解地看着那几个内侍匆忙来去,赵全见了,微笑:“有些事不需要回禀娘娘,娘娘心里自然有数。”
    这是阳玄颢第一次独自出宫,质王府距皇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质王的家人听说御驾到,全部出门迎候,毕恭毕敬地将阳玄颢迎入府中,质王见到阳玄颢也是一惊,不由老泪纵横。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质王已经无法起身,却还是向阳玄颢问安。
    “太皇叔不必多礼了。”阳玄颢走近床边,甚是镇定地安慰质王。
    质王的喘息已经不继,却还是勉强对家人道:“老臣有一事一定要密奏陛下,你们都退下。”
    阳玄颢微微皱眉,却还是点头让随侍之人退下。
    “陛下,老臣深负先帝隆恩,执掌宗人府,宗人府掌理皇族事务,一切都以皇室体面为要,老臣自认无所差池,可是太后娘娘却以臣老迈为名,夺职罢免,老臣实在……呵……”质王似乎太过激动,一时喘不上气来,阳玄颢忙安慰:
    “太皇叔年纪大了,母后娘娘也是不愿长辈操劳。宗人府虽非要害,却也是日理万机,太皇叔理应休息。”
    “陛下天性纯孝,实是社稷之福!”质王微定心神,勉强回应。
    “可是,陛下,太后娘娘若是行为有亏,普天之下,也只有您才能纠正了!”质王顾不得许多,直接扔出这个杀手锏。
    阳玄颢却是不解,沉吟良久,才道:“太皇叔是指母后娘娘处理政事有误吗?”
    质王苦笑,想到阳玄颢还是个孩子,尚不知情欲之事,不由叹息,思索了一会儿,他认真地道出:“陛下可知道何为周公之礼?”
    阳玄颢的脸立时红了,宫中虽然礼法森严,可是于皇子却有一套专门的启蒙过程,而紫苏只有这一个儿子,对这些也十分关注,因此,阳玄颢还是知道的。
    “陛下,太后娘娘年少,又手握重权,难免无所顾忌,为皇室体面,陛下还请注意啊!”质王实在不愿说得更清楚。
    阳玄颢隐隐有些明白了,脸色骤然一变。
    “……太皇叔说得清楚点!”阳玄颢不由地咬紧嘴唇,双手早已握成拳,强行按下复杂的心绪。
    “陛下……”质王实在不想再说,却也不愿隐瞒他,想了好久,才犹豫地道出,“太后娘娘十岁执掌家门,虽是聪慧过人,但是,她的身边却有两个帮手……是谢清与齐朗……老臣不知其他,只知道……齐朗曾经……夜宿宫中……”
    质王说完番话,屋里便是一片死寂,质王躺在床上,不敢看阳玄颢,阳玄颢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垂的目光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咣!”
    一声甩门的巨响震醒了质王,却见阳玄颢已经冲出房门,服侍的宫人一阵惊呼,连忙跟上。
第七章 仁重苍生(上)
    “齐相。”赵全一见到齐朗就立刻迎了上来,但是神色还是紧张得很,“尹相和谢相都在里面,可是太后就是不松口。”
    齐朗随着他往中和殿走去,一向淡定的脸上也有几分焦灼,在看见中和殿前跪着的人时,步伐一顿,站住了,不再随赵全走,反倒问道:“陛下跪了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偏偏昨儿还下了雪,这冰天雪地的……”赵全忙回答,也催促齐朗,“齐相您还是快劝劝太后娘娘吧!”
    齐朗却仿若未闻一般,目光一直停在跪在中和殿前的皇帝身上,紧皱的眉头也没松开的迹象,赵全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齐朗渐渐平静的神色让他十分不满:“齐相,您不打算进殿吗?”
    齐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却点了点头:“赵公公先进去吧!”说完不理会赵全,径自向皇帝走去,赵全愣在那里,看着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边走近阳玄颢,齐朗一边思忖着皇帝的想法,阳玄颢一向孝顺,对太后从无忤逆之举,便是有什么不妥的举动,紫苏也从不曾罚得如此重,最多就是让他在寝宫反省,毕竟是亲生儿子、唯一的骨血,再如何心疼也是自己,而且现在正是正月里,好歹也该有些避忌,再来就是,他根本不清楚皇帝和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进殿劝了,紫苏也未必会听,要不然,谢清早就劝下来。
    “臣参见陛下!”在阳玄颢面前跪下,齐朗恭敬地行大礼,阳玄颢似乎有些诧异,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太傅……”
    齐朗也愣了一下,因为皇帝眼中复杂的意味,其中含着几分狠绝与伤痛,竟仿佛是针对他的,齐朗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陛下惹怒太后娘娘了?是为何事?”
    “错的就一定是朕吗?”阳玄颢清秀的脸上竟是一股不服的坚持,“太傅,只要惹怒了母后就一定是朕的错吗?”
    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齐朗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皇帝是在恼自己。
    “是的!”齐朗不容置疑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为人子者首要之责便是不违上意。陛下惹怒太后在先,太后不论下如何处罚,陛下也不能拒绝,否则即是不孝。”
    无论如何这都是天伦纲常所在。
    阳玄颢的气势因此消散,但是,他却不曾移开与齐朗对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齐朗说:“朕去探望质王了。”
    齐朗的心神因此一震,明白地看出阳玄颢眼中的矛盾——他想听的是一句否定吧?
    齐朗无语地看着皇帝,他已经知道太后与皇帝之间发生过什么了,但是,他的心中却因此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他知道,他只要对皇帝做一种否认的表示,皇帝就会对太后低头,那么一切也就恢复到正常,但是,他无法将否认说出口,因此,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朗再次开口打破君臣间的沉默:“陛下为什么会去探望质王?”
    阳玄颢一怔,回过神来不禁愤愤地质问齐朗:“朕有必要对你说吗?齐朗?”
    这是阳玄颢第一次直呼太傅的名,也表示了他的愤怒。
    齐朗低头行礼,但是开口说出的却是平静的话语:“陛下没有必要对臣说什么。但是,臣希望陛下能仔细想清楚,这个世上,谁会真的一心只为您着想,而不计任何回报?臣与朝中所有的臣下一样,只不过是您的臣下,对您忠诚是臣的本份,但是,臣相信陛下不会不明白,臣下对君主所付出任何的忠诚与心血才智都是希望得到回报的!陛下,您知道您能相信什么人吗?”
    说着这些话,齐朗也抬起头,镇定地看着皇帝,阳玄颢的眼中因为这番话而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说完之后,齐朗立刻起身,走进中和殿。中和殿里,尹朔和谢清都被晾在一边,齐朗也只能沉默地陪他们坐着,而紫苏则是头也不抬,径自批着奏章,其实,正月里的奏章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而紫苏批得却是极慢,半天也没换过一本,齐朗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与谢清对视一眼,谢清无奈地点头,齐朗了然地起身,恭敬地开口:“太后娘娘,陛下年幼,两个时辰的惩罚应该也足以让您消气了,无论陛下做了什么不妥的事,也请您息怒吧!”
    紫苏手中的朱砂笔因此一顿,她搁下笔,抬头看向三位议政大臣,冷笑:“三位都是太傅啊!居然就教出这样一个皇帝给哀家!你们还有脸见哀家吗?”
    话说得如此之重,三人只能低头告罪:“太后息怒!”
    尹朔和谢清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身为太傅,皇帝行为失当,他们是罪不容辞的,不过听到紫苏说这番话,两人也松了口气,毕竟这样怪罪也就表示太后想松口了。
    正在这时,赵全匆忙走进来,对紫苏禀告:“太后娘娘,陛下请您息怒,请您不要再加重陛下的不孝之罪。”
    皇帝先低头,太后自然也不会再如何了,紫苏的面色缓和下来,轻叹了一声:“让皇帝回宫吧!宣太医!”
    “是!”赵全应声出去。
    再看向面前的三位大臣,紫苏也没什么心情应付,直接说:“尹相,让你劳碌了,回去歇息吧!”
    “谢太后关心!臣告退!”尹朔也着实是累了,一大早被找来不说,还被太后晾了半天,见事情了结,他自然也就离开。
    谢清本想问个所以然,但是看见齐朗递来的眼色,也就马上打消了念头,与齐朗一起候在一边,紫苏却又不语了,径自沉思着什么事。
    过了没多久,赵全又走了进来,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就连忙行礼,紫苏摆手淡语:“查出来了吗?”
    赵全明白不需要回避谢清与齐朗,便恭敬地回禀:“回娘娘,是郑太傅对陛下提及质王病重,陛下昨日驾临质王府,与质王晤谈了半个时辰不到便离开。”
    “宗人府为何不报?你居然也不知道!陛下出宫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人知会哀家!赵全,你这个总管怎么当的?”紫苏一连声的冷厉质问让赵全头上冷汗直冒。
    “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这种无用的话不必在哀家面前说!”紫苏冷哼,“昨日随陛下出宫的奴才全部调离,重新给陛下安排宫人,要是再出这种事——赵全!听清楚,哀家只说一遍——你就把二百一十项内刑全部试一遍!”
    赵全一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忙应声:“是!奴才这就去办!”说完便要出去办,临到门口,紫苏又扔下一句话:“先去领五十杖!”
    “是!”赵全不敢违抗,齐朗却出声了:“娘娘,正月里还是不要见血的好!为陛下积福吧!”
    紫苏愣了一下,点头,对赵全道:“算了!你去处理吧,不要见血!”
    “是!”赵全立刻出去。
    殿中只剩下紫苏和谢清、齐朗三个人,紫苏缓了语气,问齐朗:“景瀚,皇帝对你说了什么?”显然齐朗的举动她已经知道了。
    齐朗闭了闭眼,仿佛在镇定心神,之后才回答:“陛下只说去见质王!”
    紫苏失笑,眼中的笑意却不曾退去多少:“可真是尊师重道,对你说的如此含蓄!”
    说着,她转开头,眼中蒙上一层水气,但是很快就被她自己强压下去,只是心中却还是平静。
    来请安的儿子却用最尖锐的语气质问自己,紫苏几乎是措手不及,本想安抚一下,但是,好言相劝却没让阳玄颢的情绪平静半分,按捺不下恼羞成怒的火气,她直接让儿子出去跪着反省。
    “娘娘……”谢清一惊,隐隐明白了些许,但是,他更关心的是:“郑秋与质王有联系吗?”
    现实问题先解决比较好,而且,既然是皇帝先低头,那么一切也就可以说是暂时平息了,其余的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说。
    紫苏看向齐朗,齐朗摇头:“郑秋与质王没有关联,臣很清楚。质王病重的消息不是秘密,郑秋可能只是无意中提起的。”
    “也许!”紫苏淡淡地道,但是,齐朗和谢清都看清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可见这次她有多生气。
    “随阳,你先回去吧,谢淇的大喜将近,你也不轻松。”紫苏先让谢清退下,谢清正想着如何抽身,他并不想在紫苏与齐朗的事中牵涉太深,闻言立刻就退出中和殿。
    “娘娘……”齐朗却不解了。
    “我现在没心情与谢清商量朝政!”紫苏疲惫地倚向身后的椅背,齐朗轻叹,逾越礼制地走到她身侧,手轻轻地覆在紫苏的手上。
    “陛下让您很难堪吗?”虽是问话,但是齐朗明白,阳玄颢必然让紫苏气极了,而有些话语,即使说得再婉转,只要说出口,就一定会让听者难堪不已。
    紫苏反手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无声地苦笑,齐朗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同样是无语。
    “无论想过多少,听到他指责的时候,我还是无法不心惊……”紫苏喃喃自语。
    齐朗还是无语,但是却不由地为紫苏的神色心惊——这般脆弱的紫苏真的是鲜少能见到,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是将自己逼入绝境,还是将对手逼入万劫不复?一般来说,答案肯定是后者,但是,这一次是她的儿子啊!
    那么……她会不会……
    “陛下只是一时气恼……”齐朗低声安慰她,“他并无不孝之心!”
    这番说得有多犹豫,齐朗明白,紫苏也明白,但是,明白齐朗不想让他们母子反目,紫苏也只能轻叹。
    “要我去安慰一下他?”紫苏反问,“可是,见到他,我该说什么呢?”
    齐朗沉默了,方才面对皇帝时,他也只能用大道相劝,却无法说出一句安慰之语。
    “今天才初七啊!这个年还怎么过啊?”紫苏苦笑着感叹,随即扬声问道:“谁在外面?”
    “奴婢叶尚仪。”叶原秋在外殿应声。
    紫苏不经意地皱眉,却没多说,只是吩咐:“去昭信殿守着,太医为皇帝诊治完,立刻召太医过来!”
    “是!”叶原秋应声离去。
    “毕竟是亲生骨肉,娘娘何必逞强?”知道她还是担心儿子,齐朗失笑,“这么冷的天,您也真罚得下去。”
    紫苏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放开他的手,摇头:“姨娘没罚过你吗?”
    爱之深才责之切,而且,她也必须让儿子明白,再如何,他都不能质问为娘的!因为那是天道纲常!尤其天家亲情本就淡漠,不用至孝之理管束,她又能如何?
    齐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淡淡地说了一句:“紫苏,放手好吗?”
    紫苏又是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再与他静静地对视,半天,才回了他一句:“我不放呢?”
    听着她淡淡的反问,看着她眼中的坚决,齐朗只能点头:“你就不考虑这个方法吗?”
    紫苏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他,齐朗明白了她的答案,叹息:“我去与陛下解释,这个心结不解开,迟早酿成大祸。”
    紫苏一愣,随即笑了:“景瀚,你……”她笑得无奈,但是也允了。
    齐朗低头轻吻她的额,随即告退离开。
    望着空空的宫殿,紫苏失笑,唇边落寞的笑意显示出她心中的痛,但是,没过多久,她便收敛起笑意,取过一旁的谕旨,冷冷地写下三道旨意,但在用玺加印时,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抽回两份。
    “太后娘娘,高太医、吴太医、沈太医求见。”叶原秋在外殿禀报,紫苏平静地道:“请他们进来。”
    “是!”
    三位太医立刻走进内殿,紫苏没在书桌前坐着,一个人站在炭炉前,手中拿着铜条,轻轻地拨弄火炭。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三人便在门口跪下请安,紫苏也没叫他们起身,直接问道:“皇帝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三人以高太医为首,现在便由高太医回答:“回禀太后娘娘,陛下没什么大碍,只是略略受了风寒湿邪,要有十多天不能走路,需要静养。”
    紫苏的手颤了一下,淡淡地问道:“会不会落下病根?”
    高太医忙回答:“不会的,陛下胜在年轻,只要好生静养,断不会落下病根!”
    “好了,你们退下吧!直到陛下痊愈,你们每天给陛下诊治之后,都来给哀家禀报一番。小心伺候!事后哀家自有赏赐!”紫苏也不多言,淡淡地吩咐了一番。
    “遵旨!”三人不敢多留,马上退下。
    昭信殿里,太医给皇帝诊治的同时,赵全也悄无声息地将昨日随皇帝去质王府的宫人全都换掉,又给阳玄颢解释了一番,阳玄颢知道是母后的意思,没多说什么,只是对赵全交代:“赵公公,他们都是轮值到的而已,你多关照。”赵全模糊地应了几句,便退了出来,却是不敢答应,因为,紫苏明显地不会饶了那些人,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赵全一出昭信殿,迎面就遇上齐朗,齐朗的身边跟着御书房的小内官,手上捧着个长条盒,不知装着什么。
    “齐相!”赵全一向不敢在三位议政大臣面前造次,因此,他极为恭敬地给齐朗行礼,并退到一边,但是也挺奇怪:“齐相要见陛下吗?刚才陛下服了药,应该是歇下了。”
    齐朗淡淡地道:“无妨。”看了赵全一眼,笑了笑,又道:“赵公公,质王病重一事,在陛下面前提及的只有郑秋一人吗?”
    赵全一惊,不知他想到什么,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奴才只查了昨日的事。”
    “是吗?”齐朗冷笑,不再多说,往昭信殿内走去。
    赵全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也隐隐觉得,齐朗是不会让他如愿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冷,但随即便恢复正常,回中和殿向紫苏复命。
    “齐相!”阳玄颢的贴身内侍梁应一见到齐朗便行礼,元宁一朝极重师道,只要任过帝师的人,便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不能太冷淡,何况齐朗又是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现在更位居左议政之位,宫人自然不敢怠慢。
    “齐相,主子刚用了药,这会儿歇下了,您是不是明天再来?”梁应毕恭毕敬地询问齐朗,齐朗却只笑了笑,和刚才回答赵全一样,说道:“无妨!”
    “梁公公,麻烦你将这幅图挂到陛下的床前。”齐朗简单地交代。
    梁应犹豫了一下,还是命人接过,按照齐朗的吩咐在阳玄颢的床对面将图卷展开挂好,一边又吩咐人给齐朗上茶。
    “梁公公,昨日,你没跟着陛下吗?”见梁应还在,齐朗便随口问了一句。
    “是!昨日有些头痛,奴才便向主子告了会儿假,去了趟太医院,就那一个时辰,竟然就出事了!”梁应一向老成,是先帝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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