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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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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回想; 席初仍会觉得这几个月来的翻转不太真实。
  径自歇了一下,席初打算去正德殿帮求过来的人带个话。
  阿晋撇嘴:“管他们干什么; 昔日贵君日子难过; 也没见谁过来搭把手的。”
  “那也不能怪他们。”他笑笑; 让阿晋装了两碗冰碗,用食盒提着,往正德殿去。
  正德殿里; 虞谣正在应付卫珂。
  她是没有太宠卫珂,但现下毕竟怀着“卫珂的孩子”,完全不见他也不可能。所以卫珂来三次,她可以有两次找理由不见,剩下一次就客客气气地招待着。
  几回下来,她还真总结出一个虚与委蛇的套路。要不是知道卫珂不是啥好人,她肯定会觉得自己好渣一女的。
  宫人来禀说席贵君求见的时候,卫珂正剥冰葡萄给她吃,听见宫人的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虞谣借就着他的手吃葡萄的工夫睃了他一眼,他忽而笑了笑:“正好,兄长祭礼的事,礼部那边安排得差不多了,昨日将仪程送到了臣这里,正好同席贵君一道议议。”
  冰葡萄在虞谣口中顿了一下,她明白卫珂要和席初议的是什么事。
  前两年,逢元君的祭礼,席初都要在祭典的大门外跪地谢罪。
  端午时,暑气正盛,每次都是以跪到中暑晕过去结尾。
  卫珂现在提这个,既是祭礼流程不得不问,也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在其中。
  他自是想探明白,现下在女皇心中,死去的元君与正值盛宠的贵君究竟孰轻孰重。
  虞谣内心杠了起来:你尽管试探,能让席初吃亏算我输!
  葡萄在口中一转,吃掉果肉,吐了籽,她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席初很快便进了殿,看见卫珂,颔了颔首:“和贵君。”而后径自去几尺远的椅子上落座。
  卫珂犹坐在虞谣身边给她剥葡萄,怡然自得地一笑:“席贵君来得正好。”
  席初也笑笑:“怎么?”
  “和贵君想跟你议元君祭礼的事。”虞谣把话茬接了过来,“礼部拟好了祭礼仪程,估计和往年差不多。不过朕觉得,今年暑气最重,贵君你身子也弱,今年就别去了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然席初的目光在她和卫珂间一荡,就知道这话她绝对不是和卫珂商量出来的。
  卫珂眼底一震,却也终究不是傻子。女皇成心把谢罪说得像是正常参礼,他不会硬去戳穿,触女皇的霉头。
  席初点点头:“听陛下的。”
  “那便这样。”虞谣从容地睇着卫珂,“你直接把朕的意思交代给礼部便是。仪程该怎么来怎么来,贵君不用去了。”
  “臣遵旨。”卫珂颔首,接着,气氛变得有点沉闷。
  虞谣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冷了场,就有点尴尬。普通人陷入冷场会想如何打破尴尬,但皇帝冷场,许多时候就是在表达“在场的某一个人我希望你出去”的意思。
  卫珂内心挣扎,试图说服自己要逐的客并不是他,结果竟完全没有底气。
  短短几个月前,还绝不会这样。
  可真是圣心难测。
  可在他施礼告退之前,席初却先一步起了身,一揖:“陛下忙着,臣先告退。”
  虞谣内心:喂……
  表面上却也不太好拦,只得点一点头。
  卫珂松了口气,内心深处虽仍不安,但自欺欺人在此时颇有效果。
  虞谣只好身在曹营心在汉地继续吃卫珂剥的葡萄。
  好在卫珂长得也不错,她逼迫自己“看脸”,这一下午便也不算太难熬。
  只是晚上席初过来用膳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闹了一下脾气,表达心中的不爽。
  主要方式是席初给她夹菜她不吃,辅助技能为说话冷脸语气不佳。
  席初很快心领神会,放下筷子,温和又专心地哄她:“陛下别生气,臣只是不想和贵君起疑。”
  “嘁。”虞谣的筷子一下下戳着米饭,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他都已经待了好一会儿了,走了也不打紧,你反应倒快!”
  席初摒笑,顺着她说:“是臣的错。”
  虞谣赌气就很有赌气的样子,下颌一抬:“错哪儿了!”
  席初严肃地往她碟子里夹了块扇贝:“下回不溜之大吉了。”说罢顿声想想,又道,“吃完饭臣舞剑给陛下看,算做谢罪,行不行?”
  认错态度良好,虞谣满意了。一口接一口把他夹过来的菜吃了个干净。
  不过用完膳后,她没让他舞剑。刚吃饱就运动对身体不好,而且天太热了,舞剑更是要出一身汗,还是别自虐了。
  她便拉着他出去散步消食,走到湖边,晚风凉爽起来,把颈间的细汗一丝丝抹掉。
  两个人也不太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她偶尔侧首看他,夕阳余晖洒在他脸上,映衬他的笑意,让她感觉安心美好。
  于是她忽而笑出来,笑得他一愣:“怎么了?”
  她挡到他跟前,双臂往他肩头一搭:“高兴呗!感觉这样同你走着,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
  “当前还债率,33%。”
  席初哑了哑,接着笑意舒开,浸润眉梢眼底。他俯下首,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相碰,他轻声说:“只要陛下愿意,臣会一直陪着陛下。”
  虞谣薄唇往前一凑,就吻到了他。
  但这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这个吻蜻蜓点水般一碰即分。
  她的声音却是无比愉悦的:“这是你说的哦!到了七老八十,你也得跟我出来遛弯!”
  席初低笑,手揽在她的腰上,她也笑笑,安然倚在他臂弯里,继续一道往前走。
  数步之外,凉亭檐下,寒涔涔的目光紧盯湖边,半晌都没能挪开。
  。
  趁着散步,席初跟虞谣提了大家急着出去避暑的事。
  虞谣对这种事没啥意见,也充分体谅在这没有空调的年月里,大家夏天闷在宫中都不太舒服,便痛快地点了头:“行,那这就准备出去吧。后宫谁随行你看着办,我只要求你必须得去!”
  他当然会去,这话只是耍赖撒娇罢了,席初也听得出来,噙笑一亲她额头:“圣恩难却,臣必定把自己列在名册第一个。”
  就这样,随行名单两日后便定了下来。席初明显不愿有人苦捱盛夏,除了生病不好长途跋涉的以外,基本全带着走了。
  后宫之中一时对席初赞誉颇多。早两年的名单是和贵君定的,和贵君惯会用这样的机会整治后宫,与之不和的人一个都别想去。
  虞谣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趁午睡时横躺在他胸口上夸了他半天,慨叹说:“你好好的攒攒美名!回头好封元君!”
  “封元君?”席初的情绪起伏并不算很大,只问,“陛下当真的?”
  “那不然呢?”虞谣啧声,“我算了算,等解决完卫家,我们就可以准备生孩子了。封元君的事最好在孩子生下来前就办完,你说是吧?”
  元君毕竟是不一样的,元君与女皇所出的孩子,身份也会更高一些。
  如若是降生之后再加封,虽然听起来也没有太大差别,但实际上总是有所欠缺。
  席初却突然安静,虞谣仰头看看:“怎么啦?”
  他思量着,笑意有些复杂:“臣从来没想过当元君。”
  “真的吗?”她脱口而出,细细一想,又心疼了。
  从他胸口上翻下来,她抱住他的胳膊:“那你现在给我想,想想怎么当个专宠的元君!”
  他倒也没有太多的客气推辞,仍噙着笑,心平气和地应了声:“好。”
  “当前还债率,38%。”
  虞谣欢呼雀跃,心里甜滋滋的,已然替他幻想起了册封大典。
  。
  又过几日,圣驾便启程前往京郊行宫避暑。这大熙朝的行宫似乎比先前大穆朝的更远一点,路程上要多走一天。
  这一路颠簸下来真是很累,虞谣在寝宫门口下了马车后,基本是挂在席初肩上进的屋。
  席初好笑地扶她去屏风后擦了擦汗,而后道:“臣也先回去休整,晚上来陪陛下用膳。”
  虞谣哈欠连天,摆摆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见也行……”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栽在了床上。
  但不过多时,她又被宫人扒拉了起来。
  颠簸了这么一路,即便是站在掩人耳目的角度,她也得喝完安胎药。
  宫里的药熬得都很浓,坏处是味道特别重,好处是没几口。虞谣便端起来就喝,一饮而尽,喝完把碗往宫人手里一塞,就又栽了回去。
  然而过了五分钟不到,腹中渐次上涌的痛感令她觉出了不对。
  “啊——”虞谣轻叫出声,深吸着气,脑中问白泽,“怎么回事?!有人给我下毒了吗?!”
  白泽运功感受了一下:“不是毒,应该是堕胎药。”
  “不可能!!!”虞谣尖叫,“我他|妈又没真怀孕!”
  同时心里也慌了起来,因为她在决定假孕之前跟席初滚过几回床单,该不会这么巧地就怀了吧?!
  所幸白泽否认了她的这个猜测,告诉她说:“不是。只是这个时代的堕胎药,大多是大寒加三四分毒素,就算没怀孕,喝下去也是要疼的。”
  痛感愈发清晰,虞谣开始冒起了冷汗,艰难地撑起些身子,急唤宫人。
  宫人们顿时涌来,传太医的传太医、服侍她的服侍她。
  可在痛感上涌到她心脏不适的时候,她竟然困了。
  困得眼皮打架,头晕目眩。
  “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虞谣冲白泽疾呼。
  白泽也觉奇怪,蹙眉消失了片刻,又重新回到她面前:“我去验了下药碗里的残渣。”
  虞谣忐忑不安:“然后呢……”
  “里面有很重的安神成分。”他说。
  也就是助眠的东西。
  虞谣没来得及去想这到底是什么剧情,就一头栽倒下去。
  困倦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从寝殿中的女皇到意识世界里的她,都睡着了。


第49章 温润如玉是席初(10)
  书颜苑里; 席初刚进门,虞明前后脚就到了。
  虞明向来一离宫就兴奋; 进来就说:“姐夫; 咱们射箭去吧!”
  席初边笑边转身看他:“刚到就射箭,你不累吗?”
  “不累啊!”虞明脸上写着“精力旺盛”四个大字; 席初实在不想这会儿往箭场跑; 又不愿扫他的兴,便道:“陛下前不久赐了我一柄宝剑; 我教你舞剑吧。”
  “好!”虞明来了兴致; 席初笑笑; 让正收拾行李的宫人先把宝剑取出来,然而刚吩咐完; 便见阿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殿。
  “贵君……贵君不好了!”阿晋心神不宁; 到席初跟前没刹住脚,被他推住肩头才站稳。
  “怎么了?”席初锁眉; 阿晋心惊道:“陛下……陛下动了胎气,昏过去了。”
  席初一惊,忙问:“怎么会?我刚从清凉殿回来。”
  “似乎是……安胎药有问题。”阿晋说着吞了口口水; 席初定住神; 跟虞明说:“我得先去看看; 舞剑改日再说。”
  虞明已吓得脸色煞白; 哪里还顾得上舞剑,听言连连点头。席初提步便走,在他走到殿门口时; 虞明忽地回过神。
  “……阿晋!”他猛地一喝。
  阿晋回过头,见他面色实在糟糕,不敢不理,便示意别的宫人先跟着席初去。
  虞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往我那儿跑一趟,叫二三十个侍卫过来。”
  阿晋不解:“干什么?”
  “去就是了!”虞明一推他。
  他不知道怎么跟阿晋说,因为他只是心里有所担心而已。
  姐夫是和姐姐上次小产有关系的人,他担心这件事也被安到姐夫头上。
  只要姐夫有一点嫌隙,姐姐大概都是会信的。
  到时候就糟糕了。
  。
  清凉殿里,两名太医焦头烂额。
  她们是专门负责照顾女皇这一胎的人,也只有她们知道这一胎的实情。
  可现下女皇出了这样的事,按规矩便要太医院一道会诊,同僚们不一刻就会赶到,没怀孕的事根本不可能瞒住。
  “这怎么办啊……”两位太医说话都哆嗦。陛下假孕究竟为何,她们不清楚,但显然是有大事。
  这样的大事泄出去,陛下恐怕会撕了她们。
  两个人都很慌,最后官位高些的那个将心一横:“不如就说陛下已小产了吧!”
  另一个惊恐:“这怎么行!陛下若有什么大计……”
  “有什么大计现下也没法子了,总归一会儿没办法让旁人相信陛下肚子里真有个孩子啊!”前头那个道,“唯有说其小产才能将之前的事都瞒住。她现下喝了那药,也确实体虚,咱们再配合一二,先再旁人面前含糊过去再说!”
  另一人想想,也确实没别的法子了。假孕的事绝不能捅出去,小产好歹可以放在明面上说。再者那一剂药确实凶猛,硬说胎保住了,好像也说不过去。
  两个人便这般定了主意,拽来女皇身边的亲信,让弄点鸡血鸭血作作假。
  也就是这些刚准备完的工夫,太医院上下就都到了。
  “陛下如何了?”赶来的一行人中,有好几个同时开口,不约而同的都是这句话。
  两名从殿中走出的太医强定心神,道:“孩子已然没了。药下得猛,又添了安神的东西,陛下还昏迷着,一时半刻大概醒不过来。”
  言毕,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殿去,一道会诊。御前宫人将清凉殿围得密不透风,很快,院外又多了一班人马守着。
  御前清楚女皇心思的几人往外看了一眼,判断出了是谁的人,不由一阵心悸,但又默契地都没说什么。循着圣心来说,也轮不着他们去打草惊蛇。
  席初匆匆赶到时,便见清凉殿的院墙外已经围满了人。
  不是他来得慢,是虞谣专门给他安排了一处临湖的住处,景致好又凉快,就是离得远些。
  是以有许多住得比他近的后宫男眷都先到了,见他前来,先后一揖:“贵君。”
  席初扫了眼在院墙外层层把守的人:“和贵君来了?”
  离他最近的一个揖道:“是。”
  正说着,卫珂从院门中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一触,卫珂满面忧心,颔了颔首:“席贵君来了。”
  “我去看看陛下。”席初说着便往里走,却被卫珂拦住。
  卫珂冷笑:“席贵君这时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席初面色也并不和善:“同是贵君,你凭什么拦我。”
  卫珂淡淡挑眉:“凭我手上没沾过皇嗣的血。”
  席初眼底一颤,不欲理他,仍要往前,却有旁人挡了上来:“贵君……留步吧。”
  几个后宫男眷迟疑着挡他。
  是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怕担责任。而他在他们眼里,都是害过皇嗣、杀过元君的人。
  席初长声缓息,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愈发不安。
  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紧张,因为虞谣并未有孕,什么动胎气什么小产都该是无稽之谈。
  但现下看这架势,怕不是真的出了事?
  片刻的无声对峙后,席初转身离去。
  。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女皇醒没醒过都无人知晓,只知和贵君一直守在清凉殿里。
  天明时分,又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清凉殿出来,向席贵君所住的书颜苑行去。
  不多时,席贵君被从书颜苑中押出,径直送往行宫中的宫正司。走进宫正司的大堂,他便见到了卫珂。
  席初打量着他:“你干什么?”
  负手站在窗前的卫珂回过身,一指几步外桌上的酒盅:“陛下旨意,赐你一死。”
  “不可能。”席初风轻云淡地驳回去,“你敢假传圣旨。”
  卫珂似乎好笑于他这样的底气:“陛下的孩子没了,疑是你动手,故赐你一死,何来我假传圣旨?”
  “陛下根本没怀孕!”席初脱口而道,卫珂面上疑色骤起,他又陡然回神,狠狠将后面的话咬住。
  卫珂上前两步,端详着他:“陛下没怀孕?你何出此言。”
  席初屏息,无声地缓了一缓,与他对视:“陛下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感觉宫中现下并不太平,再有皇嗣怕有人出手陷害,便先假孕引人动手,将宫中清理干净。”
  恍惚间有那么一瞬,卫珂几乎要信了这话,但他旋即又摒开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太医都说她已然小产,清凉殿里捧出的带血的被褥他也看见了,怎么可能是假孕。
  不过,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他原本所想,只是在这里假传圣旨杀了席初,待得陛下醒来,再告诉陛下自己将席初带到宫正司问话,没想到席初竟畏罪自尽,日后自己方能独享圣宠。
  但席初现下的言辞,让他有了别的打算。
  席初这个人,一贯心高气傲,陛下磨了他两年都没能让他低头。
  卫珂现下颇有兴致,想看他心神崩溃。
  想了想,他便笑道:“陛下当然会跟你说她没有怀孕。”
  “她已经有一个孩子死在你手上了,怎么会让第二个孩子再涉险?”
  “……什么?”席初懵了一瞬。
  他跟自己说不是这样,但一股恐慌还是在心底散开。
  “陛下最近为什么待你好,你是当真不明白么?”卫珂嘲讽又怜悯地觑着他,“我还道阖宫都知道陛下想让你生不如死,没想到你自己竟不清楚?”
  不,不是这样……
  可他自己也怀疑过,陛下或许只是想给他希望,再让他死得更惨。
  不会的……
  两种思量在他心里撕扯不停。
  最后,他只又说出一句:“但这次不是我害陛下。”
  语声微颤,已然不像方才那样底气十足。
  卫珂笑看着他:“我只是来传旨罢了。是与不是,你跟阎王说去吧。”
  说罢他便向外走去,席初猛地要上前,但被宫人按住。
  “我要见陛下!”他道。
  卫珂脚下顿了顿,转头蔑然:“陛下可不想见你。”
  说着,他好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着踱回席初跟前,轻啧一声,“陛下让我告诉你,你怕是还得参加我兄长的祭礼。”
  席初冷睇着他,他只笑笑:“只不过这回,你是祭品了。”
  再转过身,卫珂头也不回的离开。席初想骂,却又骂不出什么。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竭力地想否认卫珂所说的一切,又有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他说得是真的,当然是真的。
  宫人在死寂中端起毒酒,低眉顺眼地走到他面前:“贵君,是您自己喝,还是下奴喂您?”
  。
  离开宫正司不久,卫珂见到了差出去的宫人。
  那宫人是从书颜苑回来的,压音禀道:“贵君,没成。书颜苑内外都有明公子的人守着,实在进不去。”
  卫珂蹙了蹙眉:“罢了。”
  也不要紧,反正只要席初“畏罪自尽”,罪名就坐实了七八成。住处能不能搜出罪证,没那么重要。
  。
  “当前还债率,30%。”
  “当前还债率,20%。”
  “当前还债率,10%。”
  ……
  “当前还债率,…10%。”
  “Warning,债主生命体征下降,坏账预警;Warning,债主生命体征下降,坏账预警……”
  耳边警报声震天,意识世界里的虞谣极度不适,几番挣扎之后,终于醒来。
  听清警报到底在说什么的刹那,她惊坐起身:“它说啥?!”
  她目瞪口呆地滞在那里,一分分转向白泽。
  白泽面色沉然,深长而叹:“卫珂假传圣旨,给席初灌了毒酒。”
  虞谣眼前一黑,撑住地,又问:“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卫珂干的?!”
  没道理啊。
  卫家应该在等这个孩子降世才对。孩子出世后再搞死她,天下都是他们的,他们又何必现下画蛇添足,只为除掉一个席初?
  “我猜。”白泽思量了一下,“卫珂或许并不清楚家里的打算。”
  “……这不是重点。”虞谣根本没听进去,心里一阵阵发寒,满脑子都是席初,“毒酒……”
  她满目恐惧地望着白泽:“毒酒……他喝了是吗……”
  白泽轻喟:“哪由得他不喝?”
  “不……”她薄唇翕动,脑子里乱糟糟的,“不不不!舅舅你帮我……帮我醒过来!”
  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就迫着自己继续清醒地思考下去:“毒药都有毒发时间,我还可能救他对不对!你帮我醒过来!我得救他!”
  “鸾啾。”白泽义正辞严地看着她,“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让你晕过去的原理吗?”
  虞谣怔怔:“冲击中枢神经……?”
  他点点头:“现在强行让你的肉身苏醒也是同样的原理。而且药效很猛,我需要用更强的法术,这样强烈的刺激,你会得脑瘤的。”
  他想让她谨慎考虑,但她嘶吼起来:“草他妈席初要没命了好吧!!!脑瘤就脑瘤吧!!!”
  白泽:“……”
  虞谣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冲过去扶住他的肩头便一顿猛摇:“让我醒过来!赶紧!别逼逼了!”
  身为偶像明星的甜美形象在此刻荡然无存。
  。
  清凉殿寝殿里,两位太医正耐心施着针,女皇陡然睁眼,吓得其中一个差点仰过去。
  眨眼工夫她便坐起身,将额上的几根银针一拔,踩上鞋就往外跑。
  “……陛下!”太医风中凌乱。
  上回是说晕就晕,任凭她们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这回是说醒就醒,让她们预测的“起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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